付琛眉一挑。
“那我怎么听说,我们恋爱了?”!!!
宋星期一僵,清亮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瞪得老大老大,双臂死死贴着身体两侧,脑门上都有点冒汗了,就那么吃惊而又慌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付琛知道了?!!!
付琛竟然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谁说的???
肯定不是朋友们!
那会是谁?!!
付琛将榨好的橙汁倒进杯子里,放进星期手心:“先喝杯橙汁压压惊。”
“好!”宋星期捧住杯子,一口气喝完,手背抹了下嘴角,想起来他应该说点什么,非常生硬地发出疑惑,“啊,啊??”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
他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付琛听说了,但不一定知道是自己说的,他得镇定!
“是、是谁造的谣,太可恶了!”
“是啊,不知道是谁造的谣,怎么这么可恶?我这个当事人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付琛欺近宋星期身边,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他的星期。
要是早知道,他哪能让星期哭红了眼睛,宠着护着都还来不及,别说星期想和他恋爱,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倾力去帮他摘一颗下来。
宋星期还不知道付琛的想法,双手在裤子上紧张地摩擦,也特别特别尴尬,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几乎要埋到胸口。
太糗了!
实在是太糗了!
过了良久也听不到对方再开口,他悄悄掀起眼皮瞅一下。
倏地撞上对方视线。!!!
受惊!
咻,再低头。
宋星期盯着地面问:“付琛,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付琛盯着星期头顶可爱的发旋,忍住想亲亲他的冲动,道:“我在考虑,怎么把这个造谣者揪出来。”
“还要揪出来??”
“嗯。”
“要不、要不还是算了,他可能是无心之过,不是故意要造谣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因为、因为”宋星期支支吾吾。
“因为造谣的是你。”
“”
嘎啦一声巨响。
宋星期裂开了。
瞒不住了。
被揭穿的一瞬间,他尴尬地要命,只想逃跑,手指往天花板一指:“付琛,上面有只猪!”
“我还地面有条龙呢,”付琛压根不上当,眼睛都没有往上抬一下,直接抱起星期带回到客厅里,摁在怀里不让他跑,“先说说,我们是怎么突然恋爱的?”
“是我误会。”
宋星期双手捂住脸,但岔开了指缝,从指缝里偷偷瞧着付琛,“我以为你在追求我,所以我答应了。”
“你哪天答应我的?”
“就在子杰和二哥恋爱的那会儿,我记得很清楚,”宋星期说,“我去集团找你,我问你,子杰和二哥恋爱了,你是不是很羡慕很着急,当时你都急得不行了,我只好答应了你。”
听完,男人默默在心里“夸奖”了一番星期的解读。
真厉害。
他怎么才知道星期有这么厉害的解读能力?
“可我的印象里,你好像只问我知不知道子杰和老二的事,没告诉我他们恋爱了?”
宋星期完全合并了指缝。
付琛接着再问:“你答应我时,你说什么了?”
宋星期的声音闷闷的:“我很用力地‘嗯’了声。”
“”
好家伙,简言意赅到发指。
付琛沉默了一阵。
继续问:“现在不想见我,眼睛又红又肿是发现我没有追求你,所以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和我分了?”
“差不多,”宋星期露出歉意,“也说不上分,总之是我误会了,恋爱这件事不成立,付琛,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可以尽快向大家澄清一下,我们没有恋爱。”
“如果我不想澄清呢?”
嗯???
宋星期的脑子唰得空白了,反应不过来付琛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付琛抽了吗?
付琛握住他两只手腕,拉下来,目光灼灼也异常认真地问:“星期,我真有让你这么喜欢吗?就如此轻易答应我,你确定就是我了?”
尴尬过了,也难为情过了,再睁着眼说瞎话就不是宋星期了:“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一时冲动?”付琛心头划过一丝紧张。
准备说,是怕。
怕星期“醒悟”过来,只留一场空欢喜。
“不是!!”宋星期一旦袒露心声,就忍不住要更大声宣告出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也有很认真去想,确定是爱情上的喜欢,应该早在我还是藏獒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星期的表白震荡在付琛心里,犹如身体里注入滚烫热流,滚动的喉结发不出声响,他也有心跳失控的时候。
他栽了。
栽星期手里了。
“也不在意我们年龄的差距?”
“不在意,”宋星期摇头,“这也不是重点。”
“你的重点是什么?”
“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宋星期道,“人在动物面前是不会伪装的,所以付琛你是什么样儿的我很清楚,又温柔又强大,我喜欢的是这些,是我眼里,你最好。”
付琛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星期觉得他好,可他认为,星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他何德何能,何其有幸可以拥有星期。
“星期。”
“嗯?”
付琛紧了紧手臂,牢牢拥住星期,犹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地亲吻在星期红肿的眼睛上:“如果我把追求补上,是不是就没有误会了?”
宋星期一愣,紧接着思维飞转,不太确定却已压不住涌现的惊喜,双手立马变成了“爪子”,啪,一起推在男人脸上:“付琛,你说的是真的??你要补?所以你也喜欢我?不是我的错觉?”
“”被推得不得不偏头的付琛,“先把你的‘爪子’放下来。”
“好的好的,”习惯了像以前一样“踩踏”几下才收起。
付琛转过来脸,再看星期时,胸腔里浓烈的情愫疯狂冲荡,不自觉地,手掌托住宋星期的后脑,五指没入发丝,用最柔软的姿态轻轻碰了碰宋星期的唇。
他也有压抑已久的爱意要宣之于口。
“我不止会把追求补上,我还要告诉全世界,我爱你,星期。”
“我会把毕生的温柔都给你,星期。”
“我会倾尽所有护着你,星期。”
“我会从一而终,此生唯你,星期。”
“好!!!”宋星期的眼眶又红了,付琛说的每句誓言他都会激动应一声好。
两个人,两颗心,紧紧联结在一起,沉浸在真正恋爱开始的时刻。
突然,玄关传来开锁的动静。
蹭得宋星期挺直腰板,双手又成爪子了,爪拳咚得撞在付琛脸上:“不好了!我爸妈回来了!付琛你要是害羞的话你就先躲起来。”
“我不害羞,也不打算躲,”脸部二次受创的付总,偏着脸说话,“既然我们恋爱了,就该对你负责。”
第146章
今天宋俊豪是去瑞达装修公司签合同去了,细节方面谈得相当顺利,心情倍儿好。
“我当你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让我跑这一趟,”话是这么说,刘萱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因为老公掏了全部私房钱给她买了一只名牌包包。
“我想着是为你买,款式当然得你喜欢,得亲自挑。”
“谢谢你,老公~~”
“谢什么谢,你是我老婆,我不对自己老婆我还能对谁好。”
“爱你,老公~~”
“我也爱你,老婆~~”
宋俊豪伸开双臂,刘萱露出女人娇态依偎进老公怀里:“不过我还是觉得七万块一只包包太贵了,老公,我有点肉疼。”
“不疼不疼,乖~”宋俊豪抱着老婆安慰,“这七万块钱,是我攒了整整十年才攒下来的私房钱,平常舍不得花舍不得用,现在全部拿来给你买包了,肉疼的应该是我,你不用疼,乖,哦。”
“说得对,花的是你的私房钱,还没挪动咱家的家用,我不肉疼。”
“老婆你想通了就好,只要老婆开心,我身上的肉就是挖多少块都值得。”
“老公~~”
“老婆~~”
两个人正恩爱,突然,一道轻飘飘凉幽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你们快好了吗?”
宋俊豪更加紧紧地抱住老婆,左右扭头:“谁!谁在我家门口装神弄鬼,出来!”
“你这什么耳朵,没听出来是咱儿子啊,”刘萱拍拍老公胳膊让他放开。
门内。
宋星期正通过猫眼盯着老爸老妈。
他和付琛在里面等老半天了,他们就是不进来。
“这孩子,还学会吓人了,快,给爸妈开门,”本来钥匙都进锁孔里了,结果一顿你侬我侬的感情传递,宋俊豪忘记了开门。
宋星期打开门。
宋俊豪把钥匙拔出来揣兜里,乐呵呵道:“爸今天高兴,给你买了点橘子。”
宋星期问:“橘子多少钱?”
宋俊豪道:“打折,三块钱两斤。”
宋星期:“老妈的包包七万块。”
宋俊豪:“所以你爸这不是破产了吗?”
“呸呸呸,别乌鸦嘴,”刘萱笑着抽几下老公肩膀。
付琛从客厅过来,礼貌问候:“叔叔,阿姨,冒昧打扰了。”
夫妇俩看到陌生男人,微愣。
宋星期立马双手握住付琛结实的小臂,因为有些难为情而微微脸红,可更多的是高兴,笑容灿烂如朝阳:“爸、妈,我向你们介绍一个人。”
“哦~~~我知道我知道,”宋俊豪根本没在听儿子的话,他做家居建材行业,天鸿集团又是建筑业,因此关注多,没两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位年轻有为又样貌英俊的男人是谁,“您是天鸿集团的付总啊!”
签约的瑞达装修公司也是天鸿旗下,他还有幸在瑞达公司遇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付总的助理。
“哎哟,天哪!”宋俊豪头晕目眩,“我与瑞达签约还惊动您亲自来见我了,哎呀哎呀!”
他赶紧把儿子的手从付琛手臂上撕下来,主动握手:“付总,您能来我的公寓,那真是让我们这间屋子蓬荜生辉,哦,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我妻子刘萱。”
“您好,”刘萱也递出手与付琛握了握。
“这位是我儿子,宋星期,”宋俊豪把儿子从付琛身边拉过来,“星期,快见过付总,这位付总就是给你们学校捐房子的大集团的老板。”
“我知道,爸,我们”
“好了好了,你回屋里吧,我们要谈事,你别在客厅里瞎晃,”宋俊豪打发儿子,对着付琛道,“您里面请。”
“叔叔客气了,”付琛道,“我今天来不是为工作,是和星期有关。”
“星期?哦哦哦,是不是想谈谈他们学校?”
宋俊豪能想到的儿子和付琛的联系也就是学校了,兴许是这位付总又想给学校投资什么,特地来向学生调查了解一下学校某些方面的真实状况?
几人到客厅里。
刘萱连忙倒水,宋星期主动帮忙端,杯子递到宋俊豪面前:“爸,水。”
“诶,”宋俊豪接过。
杯子递给付琛时:“付琛!!!你的水~~~~”
声音又兴奋又高昂。
宋俊豪手一抖,瓜娃子干什么呢!喊得像春天的喇叭花开了似得,还直呼其名,他尴尬地笑笑:“付总,不好意思,我儿子没见过大人物,有点激动。”
“没关系,星期这样很好,”付琛道。
“是的,付琛很喜欢我。”
宋俊豪:“?”
宋星期墩地坐在了付琛腿上。
宋俊豪:“!!!!!!!!!”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刚谈成的生意报废了!
宋俊豪大惊失色,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爸!”
“老公!!”
“叔叔!”
三个人冲上前查看情况。
宋俊豪如救命稻草般抓住老婆的手,闭着眼睛提醒:“快快快,掐我人中!”
“好好好!”刘萱应道,她还没动作,儿子先出手了,宋星期一把掐在老爸的大腿上,拧住,旋转。
“啊——”宋俊豪惨叫坐起。
缓过来了。
“你个臭小子,”宋俊豪把儿子的手打掉,点着人教训,“我刚才是不是给你介绍了他是谁,是你能随随便便往人身上坐的?你还有没有点礼貌,你赶紧给我道歉!”
“不用,叔叔,”付琛出来解围,不再拖泥带水,直言道,“我和星期恋爱了,我们是恋人。”
按道理,他该安排更正式的场合邀请星期爸妈见面,可今天撞上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星期父母也有权知道儿子的恋爱状况。
宋俊豪看向老婆:“付总刚才说什么了?”
刘萱:“说和我们儿子恋爱了。”
咚!咚!
夫妇双双晕倒。
宋星期一抬手制止要施救的付琛道:“不用,我有经验!”
他走到老妈身旁:“妈,昨天在电梯里,隔壁的徐阿姨向老爸抛眉眼,爸好像有点心动。”
“什么?!”刘萱猛地睁开眼直挺挺弹起,揪住宋俊豪耳朵,“姓宋的,你别给老娘装死,你给我解释解释,隔壁徐姐为什么向你抛眉眼,你俩是不是背着我有一腿!”
“疼疼疼疼疼”宋俊豪龇牙咧嘴地苏醒,“你别听你儿子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儿子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承认??”
“哎呀!是!”
“什么?!”
“哎呀不是,不,我是说,是,我们昨天是在电梯里遇见了,她是向我抛眉眼,可我没搭理她,我只爱你啊老婆!什么对她心动,你儿子竟会瞎扯淡!”
夫妻双双看向宋星期。
宋星期:“最后一句是我自己加的。”
刘萱:“臭小子!”
付琛护在宋星期面前:“叔叔阿姨,星期是救人心切。”
“对,”宋星期紧紧挨着付琛,“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宋俊豪:“但你出发就不好了。”
三分钟后。
一家人外带毛脚儿婿整整齐齐坐在客厅。
为了能让宋家夫妇理解,他不是一时兴起图新鲜,而是和星期有着一起生活过的感情基础,付琛将实验室以及星期如何成为了自己藏獒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夫妻俩。
宋爸宋妈听得目瞪口呆。
“当时我和子杰他们一起冲到了医院,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身体还在不在,爸,你看见我的时候很害怕,抱着妈妈瑟瑟发抖,非常胆小,我对你的滤镜碎了一地。”
“”宋俊豪是个魁梧的男人,哪容得儿子说他胆小,可儿子如今有护盾,他没法教训。
气得脸色青白交替。
瓜娃子!
“咳,星期,”刘萱道,“给你爸爸留点面子。”
“好,”宋星期乖巧答应。
话回正题。
事关儿子的感情问题,是大事,做妈的不能含糊,刘萱道:“付总,我就直问了,我和他爸知道星期最近恋爱了,又失恋了,就是和您?”
“先前的事,是个误会。”付琛几句话把“乌龙恋爱”的始末说明白。
夫妇俩都替儿子感到尴尬,这傻孩子,恋爱还能靠自己脑补凭空捏造一场。
“啧,”宋俊豪摇头,“绝了。”
刘萱搡一把老公:“说什么呢!”
“没没,”立马住嘴。
宋星期捉急补充:“先前是误会,可现在不是了!”
“你别插话,”刘萱用威压震住儿子,又问付琛,“付总”
“阿姨,喊我付总生分了,您可以喊我小付,”在星期爸妈面前,堂堂集团总裁已收起威严,十分谦逊,而这点礼貌也是付琛认为应该的。
“不行不行不行”宋俊豪忙摆手,“这我们哪能叫得出口啊。”
“是啊,还是管您叫付总吧,”刘萱说。
付琛略一点头,不为难他们,一时要适应确实不容易。
刘萱接着问:“那您和星期,也是今天刚刚确认恋爱关系?”
“是,就在叔叔阿姨刚到家之前,”付琛一五一十答,也将自己的情况说清楚,除了星期外,他没有过任何恋爱对象,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没什么不良嗜好,只偶尔抽根雪茄,参加一些酒宴
“付琛说的都是真的,”宋星期帮忙力证,“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观察得一清二楚,付琛每天很规律起床、运动、看报、喝茶、吃早饭、然后去集团上班他的私生活也非常健康,需要的时候都是靠自己的手解决,我亲耳听见的。”
“”如果可以的话,付琛也想吐口血。
真是大意了。
宋星期:“我本来在楼下看电视,突然插播广告我就去楼上找付琛,付琛不在书房,我就去了房间,隔着磨砂玻璃门听见了动静,我一害羞又跑了,我”
夫妻俩老脸都红了。
“好了星期,不说了,”付琛端起杯子,“喝点水。”
“好,”宋星期捧住水杯,恋爱了,特别听话。
付琛道:“我向二位保证,我和星期恋爱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也会对星期负起责任,也鉴于我的身份会让叔叔阿姨担心对待感情儿戏,所以你们同意的话,一些公开场合中,我希望带上星期,大大方方承认我们的关系。”
“呜”话是说给老爸老妈听的,但宋星期听得更认真,已经开始用爪拳挠付琛的手臂了。
夫妻俩看向儿子,星期满眼亮晶晶地闪烁着光彩,呜哩呜哩地发出声音,又开心又急切,妥妥的狗狗激动得要讨要抱抱举高高的既视感。
付琛握住他手。
夫妻俩不忍直视。
宋俊豪捂住老婆眼睛。
刘萱推掉他手,斟酌后开口:“付总,您想得很周到,也不瞒您说,之前星期出事成了植物人,我和他爸每天都是以泪洗面,每天都特别特别绝望,我们以为星期这辈子彻底完了,他从此要在床上躺一辈子,我就和他爸说‘只要星期好起来,能苏醒,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什么出人头地啊什么飞黄腾达都是虚的,人这一辈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最重要’。”
宋星期也特别赞同,马上引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人生除死无大事。”
刘萱:“你先住嘴。”
宋星期:“好吧。”
刘萱:“所以呢,您和星期恋爱对我们来说算不得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不过确实很意外,我和他爸得好好消化消化,您理解。”
“好,应该的,”付琛起身道,“今天也很唐突,那我就先告辞,改天再摆宴邀请叔叔阿姨吃饭。”
“诶,客气了,”刘萱站起来送客。
宋星期着急:“付琛你这就要走了?”
他们才刚开始恋爱!
“星期,那你就送送付总,”宋俊豪也道。
宋星期马上答应了。
夫妻俩看着儿子急急忙忙穿上球鞋,粘上男人走出门,两人扑到门边观察,儿子不止送人到电梯口,还进电梯了,唰,夫妻俩又飞到窗口,只见儿子不仅送下楼,看样子还要送到小区门口。
这粘人劲儿,没谁了。
俩人站在车旁说话,宋星期依依不舍,付琛更舍不得他难受,安慰他:“我和叔叔阿姨毕竟还不熟,他们也是刚知道,需要点时间,我一直留着反而让他们尴尬。”
“我明白,”宋星期道,又期盼着说,“之前你说餐厅来了新厨师,要带我吃鱼,还要带我打拳看画展,这些还能有吗?”
“有,”男人胸腔震荡,笑道,“都补上。”
“太好了!”
宋星期嘴角咧得大大的。
看着开心的笑容,付琛真想亲他一口,但大庭广众之下为星期着想,还是忍了。
“家里有冰袋吗?”
“有。”
“待会儿回家,用毛巾裹住冰袋,给眼睛敷一敷,”付琛叮嘱他。
“我知道了付琛。”
“嗯,回家吧,我看着你上楼。”
“可是我想看着你开车走了我再回去。”
“你上楼了我才能放心走。”
“呜”
“再呜凶你了,上楼,”付琛揉他脑袋,像揉大狗狗,任谁看一眼这个高大的男人都能发现他眼里的宠。
“好吧,”宋星期一步三回头,等看不见对方时便像飞一样冲进家,从爸妈中间挤进去扑在窗口朝着男人挥手,“付琛,我在这儿,你路上慢点开,安全到家了给我电话!”
还没缩回脑袋正偷窥的夫妻俩:“”
社死了。
只得跟着儿子尴尬笑笑,同样挥挥手。
确定人走了,宋俊豪与老婆回到客厅,一边感慨一边讨论了一番,两人决定尊重儿子,但确实要消化几天。
刘萱边想事情边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宋俊豪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天鸿集团的付总,付总小付嘶小付小付”
越念越有自豪感,他就这么华丽丽地成为赫赫有名的大老板的公公了?
哈哈哈哈
“小付!”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自己房间的门缝里一直盯着老爸,宋星期给付琛发信息告状:[老爸在家里嘚瑟,一直叫你小付小付]
收到信息的付琛莞尔,也放下心:[对我是天大的好事。]
第147章
想了想,宋星期马上懂了。
老爸愿意喊付琛小付,那就是认同了,他不仅能和付琛正大光明恋爱,还能得到爸妈的祝福,想到自己刚才还告状,顿时对老爸有点愧疚。
“爸,”隔着一条门缝说话。
宋俊豪踱步到他门口:“咋啦?儿子?”
“我刚才向付琛告状了,说你一个劲儿喊他小付。”
“”宋俊豪撸起袖子。
“对不起,”宋星期秒关门,嘭!
他扑到床上开心得打了好几个滚,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开始与付琛打电话。
明明才和付琛分开,他就已经特别特别想他了。
吃过晚饭,宋星期帮老妈一起收拾好餐桌,洗好碗后问:“妈,明天我想和付琛一起去吃鱼可以吗?”
“吃鱼?不怕卡鱼刺?”刘萱手里捏着一个苹果削皮,切了一块递给儿子。
“不怕,”宋星期嚼着苹果,甜甜的汁水溢满齿间,这甜味儿一路漫延到心里,“他知道我喜欢吃鱼,已经带我吃过好几次了,每次都不卡,因为付琛会帮我挑。”
“是很细心, ”刘萱又多了一份认同。
“付琛特别好!”
“我倒是对你变成狗那段更感兴趣,突然变成了其他物种,是不是很害怕?后来又过得怎么样?你给妈妈展开说说,”刘萱很好奇,也十分心疼儿子,做狗终究不如做人好。
“一开始我是很害怕,还被关在笼子里,所以我就想对策”
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
“没多久我就获得了自由,我每天睡的都是付琛的大床,他会亲自给我洗澡,让我满院子撒欢,我的伙食一日三餐都是厨师长亲自做的,我有好看的衣服,我能去集团,能坐汽车去外面兜风,付琛还给我黑卡让我自己消费”
刘萱:“”
行了,全是人不如狗系列。
*
翌日。
宋星期早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和付琛发信息道早安,接着是洗漱,穿戴整齐等着付琛来接。
“儿子,吃早饭,”老妈在他房门上敲了敲。
“好,”宋星期走出去。
宋俊豪与老婆看见儿子,不禁一愣,儿子穿着印有字母的连帽短袖T恤,是全新的先前没穿过,搭配浅蓝色宽松牛仔裤,裤子边缘挂着吊牌,有扯过的痕迹,大约是没扯下来,往常吃早饭时脑袋上总有几根呆毛,今早却是柔顺蓬松,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老妈惊讶:“小付这么早来接你?人家餐厅早上做鱼?”
宋星期坐下,拿起大包子一口咬下,鼓着腮帮子开心地说:“我们说好的是晚上。”
刘萱:“”
宋俊豪哈哈大笑。
中午。
老爸出门了,老妈留在公寓里,宋星期与妈妈两个人吃完饭,将房子里的垃圾收拾了。
他提着袋子下楼去扔垃圾。
公共垃圾站在他所住的楼的后面,那儿是一块空旷场地,周边还有草坪和简单的健身设施,晚上他在楼上能听到其他住户的小孩儿在这一片玩耍嬉笑的声音,但中午热,大家都在上班,这会儿没有人。
哦,有,有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在垃圾站附近徘徊。
宋星期将分类好的垃圾一一丢进垃圾桶,这时中年男人来问话了:“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柳正祥家住在几栋几楼啊?”
“我不知道,我刚来,不清楚这里的住户。”
说话时宋星期在观察他,中年男人的帽檐压得很低,就算他们离得近他也看不到他全部的脸,余光瞥见对方手里还紧握着一块帕子,本能让他感受到危险。
而且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下意识后退。
“哦,那你能不能到这边帮我看看,那边是几号楼啊?”中年男人往垃圾站后面走,招呼他过去。
“我不清楚。”
虽然没有百分百肯定对方是坏人,但是安全起见,宋星期说完就跑,他不知道垃圾站背面停着一辆面包车,从车里又冲下一个人,在他准备掏手机拨打电话之前就擒住了他,中年男人上来捂住他口鼻。
晕过去之前,手机当板砖。
咚!
砸人命根子上。
叫你绑架我!
中年男人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付湛住处。
蒋凌和付湛正在浴室里,调整得刚刚好的水温缓缓流淌。
“下面、下面你轻点儿!”
“我知道,我懂。”
“屁,你什么都不懂,再往上”
“弄这儿就舒服了?”
“当然!它眼睛都眯起来了,当然舒服。 ”
两个人正在给小猫洗澡,蒋凌扶着小猫,付湛满手的泡沫搓在猫咪身上,阿强和阿珍蹲在浴盆边,偶尔叫唤一两声,小猫咪也时不时发出软糯的猫叫。
“它不就是在路上和你干架的猫吗?”付湛朝阿强投去目光,“刚接回来那天就觉得眼熟,后来我又查了监控。”
竟然把他的小毛团打得那么惨!
呵。
男人眼神泛冷光,从老婆手里把小猫咪捧过来,道:“强仔。”
阿强歪着脑袋看他:“喵?”
付湛举着小猫咪:“恭喜你,喜当爹,在我们人类的说法里,喜当爹就是你老婆怀了孩子,可孩子不是你的,你成为了另一只公猫和你老婆生的孩子的爹,从此以后就要帮别的公猫养儿子了。”
“喵————”
阿强顿时炸毛,一只爪子踩在浴盆边上,一只爪子高高举起露出了指甲,凶狠地要把付湛的脸抓花。
“喵!喵!喵——”
爪子在空气里挠巴挠巴。
蒋凌接了点清水甩付湛脸上:“别犯欠了,真要挠你一爪子非见血不可。”
再劝阿强:“放心吧,他逗你呢,亲子鉴定我们都帮你做过了,这不是你老婆的崽,也是被那个人捡来的,反正你们俩以后就帮忙共同抚养。”
“喵~”阿强收起爪子,回头舔舔阿珍。
奶牛猫阿珍也回舔阿强,两只猫很快就滚到了地上,你蹭我我蹭你,好不亲密。
付湛:“不害臊。”
蒋凌:“当心阿强又想揍你。”
“我只记得它揍过你,”至今付湛都记忆犹新,那天打开门看见小毛团惨兮兮的样儿,小裙子也打烂了,身上也脏兮兮,“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都过去了,再说哪里是我被揍,明明是我打赢了。”
“以后不准再打架。”
蒋凌拿过喷头给小猫咪冲洗泡沫:“当我还是小狗呢?”
“不论你是小狗还是人,永远是我付湛的小毛团。”
蒋凌抬眼,与付湛的视线交汇,对方正一瞬不瞬凝视他。
这个男人,时常嘴硬,却很心软。
除去知道喜欢的毛团是男生后迷茫了一段时间,其他方面说话做事不会拐弯抹角,不需要费劲去猜,而他的爱意也表现得明明白白,这些蒋凌都很喜欢。
连偶尔的幼稚气,也不觉间成为了两个人的小情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付湛,”蒋凌微微倾身向前,语调平添几分缱绻,垂落的眼睑下,丝丝缕缕得流露出情愫和笑意,“要亲。”
“你不说我也得讨点好处。”
付湛低头,亲在蒋凌唇上。
“喵”小猫咪叫唤,抬起的小爪子轻轻挠蒋凌的手背。
蒋凌的脑袋往后撤了撤,与付湛的唇分开:“继续洗猫”
“哈?这就完了?”付湛微愣。
“不然呢?”
“我还没亲够。”
“现在重点是把小猫洗完烘干。”
“可是你先主动。”
“情之所至,”蒋凌把冲干净的小猫用毛巾小心包裹起来
虽然还没亲够,但付湛感受到了小毛团刚才对他的情动,倒也满足,嘴唇一勾,陪小毛团去往客厅。
待小猫烘干,两个人一起搭建猫爬架,猫爬架早就买了,付湛是故意在视屏通讯里显得笨手笨脚,这才把心爱的毛团早早得带回家来。
架子刚安装完毕,蒋凌接到弟弟电话,店里有人闹事,说是在他们店里买了面包吃坏了肚子,非要他们高价赔偿,否则就赖着不走,蒋逸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找老哥。
“等着,我马上回来。”蒋凌结束通话就走。
付湛开车送他。
到了西点房,蒋凌见到了找事的人,是个中年男人,可对方没有像蒋逸说的那么蛮不讲理,反而很好沟通,还说会再好好想想吃过哪些别的东西,今天就先回去。
蒋凌送他到门口:“您慢走。”
蒋逸还懵着:“哥,你来之前他不是这样的,特别咄咄逼人,还说不赔偿医药费,就要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家丧良心的黑心店铺,非让我们家倒闭不可。”
“我信你,”蒋凌在门边望了眼中年男人的背影,“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一前一后的态度截然相反,目的是什么?”
“可能……也没什么目的?”蒋逸挠挠头,“就是因为我哥夫的眼神太凶,把他吓到了?”
想到刚才付湛似笑非笑,眼锋凌厉的样子,蒋凌一乐:“也许。”
两人看向付湛。
就在刚才把难缠的客人送出门时,付湛接到了电话,来电是薛浩,查到了上次在酒宴被狗狗们袭击的男子的真实身份,大大出乎他意料。
“等着,我亲自来,好好与他会一会,”付湛对电话里说,眼里挟着冷光。
蒋凌好奇一问:“出了什么事?”
“你先猜猜,那个被狗咬的人是谁?”
“你们的那位对头,张士先的人?”
“错,”付湛道,“是薛才良。”
“他?你确定??”
蒋凌的诧异完全在付湛的意料之中:“是他,靠整容改头换面了,怪不得警方那边没有他的消息,老婆,我得抓紧过去了,将他送进橘子前好好夸夸他,如此厉害的永生计划他和老付是怎么想出来的。”
付湛语含讽刺,脚下生风的走了。
蒋凌想起自己在绮梦会所被绳子拴住的那次,付湛也是有事处理,当时他闻到付湛掌心里的血腥味。
这次,怕也不是只聊一聊这么简单。
不过也好,薛才良那种人就该被枪毙,多教训一顿也是应该,最好揍得他人不人鬼不鬼!
“自己别受伤!”
蒋凌追出去,跑车已经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不过付湛有听到,心头一暖。
“哥,”蒋逸跟出来,“你和哥夫聊的是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懂啊?”
“回店里说。”
所有与永生计划相关的犯罪人员都将全部落网,家人知道也不会有危险,蒋凌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弟弟。
蒋逸听得一愣一愣,直呼惊奇又惊险。
“可不是,你哥我差一点就真死了。”按照实验室的计划,测试阶段不会永久持续下去,数据稳定后便会销毁狗狗身体里的子芯片,也就是让他们四个男生全部意识死亡。
也是灭口。
“早知道我刚才应该跟着哥夫一起去,也帮老哥你出出气,”蒋逸在空气里挥舞拳头。
蒋凌道:“你就别添乱了,我收拾收拾倒垃圾去。”
“好嘞!”
又有外订电话,蒋逸忙跑到柜台后接听,接完电话将要送的面包打包好,等店里员工回来再次取上外订的单子离开,他才发觉老哥去后门扔垃圾好久了。
他到后门观望,巷子里空无一人。
哥呢?
*
拳击俱乐部附近的面馆。
盛小邢和邱子杰正在吃面,俱乐部中午有休息时间,盛小邢特地约了子杰过来,想让子杰帮忙参考参考志愿填报。
学校的老师和年级组他已经咨询过,可推荐的专业不是他喜欢的。
“你有自己想法,是不是已经想好要往某个方向发展了?”邱子杰掰开一次性筷子。
两个人边吃边说。
“嗯,”盛小邢突然夹了一口超大的面塞进嘴里,低着头只顾嚼。
邱子杰理解,大概小邢想学的专业会让人觉得与他不相符,于是又开始别扭了。
“你想学什么?”
盛小邢把嘴里的面吞下去,酷酷道:“学医。”
“我支持你,”邱子杰没有任何质疑,说到学医,他确实了解不少这方面大学的信息也了解其分数线,从小邢可以选择的学校中帮忙仔细做参考
在子杰毫不犹豫说支持时,盛小邢眼中悄悄闪过惊讶与惊喜,随即整个人放松下来,认真听。
一顿面的功夫谈不了多少,出了面馆,两人一边走一边慢慢说。
殊不知,有人尾随上了他们。
第148章
在面馆与俱乐部之间,有段路在维修,要走回去必须绕路。
两人在前方路口转弯,走出没多远,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唰得打开,里面冲出两个相当健硕的男人,邱子杰与盛小邢顿生戒备,第一时间要跑,但对方动作很利索,上来就捂嘴,没有给他们多余的反抗时间。
晕过去之前,邱子杰看向了远处的道路摄像头。
对方是有准备,完全背对摄像头,除了体型拍不到脸,不出意外的话,面包车也是套牌,而就在附近还有一处大型停车场,多的是死角,进入停车场换车的话,警察很难追踪到真实歹徒。
可又是谁要绑架他们?
实验室的人没彻底清理干净?
邱子杰的思维陷入混沌。
和他料得不错,面包车驶入停车场后换了一辆商务车,而后在其他地方载上晕倒的宋星期和蒋凌向一百多公里外背靠山的私人别墅驶去
下午没什么事做,刘萱看了会儿电视剧,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不见儿子回来,她拨打电话。
语音提示,号码已关机了。
“说的是晚上,难道现在就接走了?”
刘萱关了电视换了鞋,出门去垃圾站附近看了看,也不见儿子的影子,没来由的眼皮直跳,心里不安。
昨天付琛离开时留下电话号码,她找出号码拨过去。
这会儿付琛与老二在重要饭局上,天鸿有项目与政府合作,涉及土地规划,正与市官员一起吃饭讨论,看到来电,想也没想便与在场人道:“各位先慢用,家里人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他到包间外接起:“阿姨。”
“诶,呃”受到老公影响,刘萱在家里也是管付琛叫小付,当面还是有些尴尬,“付总,我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已经把星期接走了?”
“我还没接星期,他出门了?”付琛问。
“他下楼扔垃圾,半天不回来,我就下来找他,不见人,电话还关机,那我再问问他同学,兴许找同学去了。”
刘萱挂了电话。
付琛注意到手机里还有条简讯,付湛的信息,告知他宴会上被袭击的男人是薛才良,他这会儿正赶过去逮人。
除了薛才良,但凡和“永生计划”相关的人不是落网就是在被调查中,也被严密监控,不可能再腾出手来翻身和伤害他的星期,因此这一方面他倒不担心,不过前段时间因为星期爸爸察觉到被人跟着,胆小受到惊吓,他撤回了暗中保护的保镖,以至于没法时刻知道星期在做什么。
略一思忖。
付琛回包间,交代了老二和陈元招待各位市领导,自己取上车钥匙先回集团。
可能是星期想突然去集团给他惊喜?
在后门张望的蒋逸也马上拨老哥电话,上一秒听完惊悚故事下一秒哥哥就不见了,不得不担忧。
然,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不会神隐了吧???
蒋逸脑子里冒出古怪念头,于是一直拨一直拨,直到第十二通电话时突然被挂断,觉得老哥不是这种性格,可又没有到可以报失踪的时间,只得给付湛发信息:[哥夫,我哥凭空消失了!!!]
…
“啊啊啊啊————”
某会所整个六层都被包了,但只有一间包间在使用,里面发出阵阵惨叫。
薛才良被摁在地上,嘴巴被强硬掰开。
付湛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拭着手里精致的银色钳子,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掉了七八颗牙齿。
“你说你们,做点什么生意不好,非要做泯灭人性的勾当,想永生想疯了?”
“啊,噢啊啊”
薛才良合不拢嘴,面容扭曲,浑身颤抖,痛得脱力,几乎要晕死过去,可求生意志顽强,付湛大致懂他意思,是说永生计划的创世人是老付,可以让他们四兄弟接着老付的愿望继续干,而且永生有什么不好?
“永生是不错,没点脑子还想不出这样的点子,”付湛把手上的红色污渍也擦去,轻松谈笑的样子像极了无恶不作的魔鬼,“可是我天生喜欢玩乐,没那么大的志向。”
“啊啊啊”薛才良开始骂人了。
“来,我看看,你还剩几颗牙,”付湛丢开手帕。
薛才良脸色惨白:“啊、噢噢、啊”
这次付湛还没动手,先收到了蒋逸的简讯,看完,脑子嗡嗡响:小毛团跟人跑了?!!
靠!!!!
“给他挂上‘我是通缉犯’的牌子丢去警局门口。”
付湛吩咐完手底下的人便匆忙离开。
他拨打蒋凌电话。
是关机状态。
再拨蒋逸电话:“你哥跟谁跑了?长什么样?敢勾搭我的小毛团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蒋逸愣了又愣,心中想着,哥夫因为自己的病已经敏感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咱们做弟弟的得多体谅体谅,于是再详细说清楚,“哥夫,我哥没跟人跑,是真的不见了,去后门倒个垃圾的功夫,转眼没了。”
付湛刹住脚步,深思了会儿,收起手机往回走。
正被带出去的薛才良还吊着一口气,想着坐牢也比被付湛折磨强,可是付湛又回来了。
薛才良:“”
“说吧,有能力整容却不逃往国外,是谁在背后帮你,张士先?他想把我的小毛团怎么样?”
拳击俱乐部门口。
“哈赤哈赤哈赤”中午热辣的阳光斜照进来,柴犬蹲坐在男人脚边吐着舌头。
付焱牵着柴犬,正等多多。
他从二哥那儿取经,经常一起散步遛狗可以增加两个人的感情,然而多多下班后走得飞快,他只能利用中午的时间约多多出去散步。
“哈赤哈赤哈赤”柴犬偶尔仰头望着男人。
鬼迷日眼中是大大的疑惑。
狗子不明白,酷暑当头的中午出去散步是对人生有什么不太理解的地方吗?
“汪?”
“你也等不及了?”付焱低头看一眼柴犬,又回头看俱乐部内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下午该上班的时间,多多却还不回来。
倒是有弟弟电话。
“喂,”付焱道。
付湛一句话把重点阐述完:“三哥,我抓到了薛才良,但是我的小毛团不见了,我怀疑是他背后的人捣鬼,你的多多还在吗?”
“还没回来,”付焱的面容凝聚冰霜,拨打多多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接着是一阵忙音。
付焱抱起柴犬,一个电话把徐睿叫下来,将柴犬交给他:“我有事,马上要出去,你照顾它。”
“没问题啊,你”徐睿想问出了什么事,但付焱走得急。
被抱在怀里的柴犬对着徐睿汪汪叫。
付睿抚摸它脑袋:“懂,我懂,大中午不用出去散步,真是捡回了一条狗命。”
皇庭酒店,饭局刚散,付誉接到大哥电话。
付琛:“哈多毛,包括我的星期都不见了,速回。”
付誉:“好。”
取车过来的陈元不清楚二少在电话里听了什么,只觉得大中午的太阳都驱不散二少脸上的森冷,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回到集团,付家四兄弟齐聚一堂,在了解到汪汪们集体失踪后,他们第一时间动用人脉去调查道路监控,也联络了警方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更是快速收集了张士先最近的动向。
得到的消息是,张士先在博远股份被收购不久就离开了鑫海城,一直没回来。
而据薛才良交代,帮助他改头换面的人就是张士先,他们之间有笔交易,张士先从口中得知四个男生与付家四兄弟有瓜葛,要求他在酒宴上找机会的扎伤宋星期他们,届时会有人趁乱带出薛才良直接送他出国,逃出了国,薛才良就自由了。
薛才良也没得选,要么牢底坐穿要么冒险赌一把。
可他在酒宴上失败了,还没动手又被咬得面目全非。
他成了弃子。
偌大的办公室,仿佛是人神都惧怕的恶鬼的地狱,氛围可怖,寒气森森。
付家四兄弟都不好惹,竟然还敢动他们的宝贝?
动一个男人的汪宝就算了,还把四个全抓了,这是自个儿往阎王殿里闯,非要找死啊!
陈元火速将几个男人收集到的资料整理,张家的所有工厂、仓库、张士先张士耀以及张贤峰的所有房产地址,他们那些亲朋好友、与张家结盟的友商的资料分门别类。
同时,把自己衬衫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系上。
没办法,此时此地冻得人直打哆嗦
商务车一路行驶,为安全起见,绑匪特意绕了些地方,直到傍晚才抵达目的地。
面相凶恶的保镖上前拉开门,看着东倒西歪的四个男生,倏然皱眉,对开车的男人道:“等着。”
“行,但是快点儿啊,我们等着钱用呢,”中年男人说。
商务车里一共四个男人,一个开车的司机,一个副驾驶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看着傻憨厚傻憨的壮汉,这四人以中年男人为首,专门替人干违法的买卖。
保镖不答,转身回到房子里,上楼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厅,走到抽烟的男人身边,道:“张总,他们把四个男生都抓了。”
“四个?”张士先对着面前的空气吐出烟,神情里有不解,“我让你们抓四个了吗?”
“我马上问问是怎么回事。”
保镖打电话。
干绑票有流程,老板吩咐手底下的人,手底下的人找专业的干,专业的绑了票后送达指定地点,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话回三天前。
得知薛才良失手,张士先在家里大骂他是个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骂了一通,他有了新计划。
他吩咐对他忠心耿耿的保镖:“那四兄弟不是和他们的狗感情不一般吗?随便哪一个,给我弄过来,我要用他换回我们博远的股份,最不济,也要让他们四兄弟的关系分崩离析。”
张士先的阴毒就阴毒在这里。
一边是集团的股份,一边是与集团无关的男生,对他们这些上位者来说,当然是利益重要。
可付家四兄弟是傻子,他笃定,这些男人会为小男友放弃利益。
但是!
他只抓一个。
只让四兄弟之一着急上火。
那么分歧就来了,一个要用股份换回小男友,另外三个的小男友就在身边,自然对他们来说股份更重要。
于是,兄弟离心。
他再让被抓的男生断个腿断个手,那么这辈子,他们兄弟之间都合不上这道离心的裂缝。
保镖对他唯命是从,立即着手就办。
保镖找了人:“盛小邢、邱子杰、宋星期、蒋凌,这四个人,随便抓哪一个都行。”
底下的人再找人:“盛小邢、邱子杰、宋星期、蒋凌,四个人,随便抓。”
找的人再找人:“盛小邢、邱子杰、宋星期、蒋凌,四个人,全部抓。”
保镖询问完了情况:“”
这不典型的村头死了只羊传到村尾死了他娘吗?
“妈的!”张士先狠狠爆脏口,不顾手里的烟是不是还有火星子,直接掐灭在手心里,“我让你抓一个,你他妈给我抓四个,四个!你是想让他们团结起来嫩死我吗!你他妈是不是他们派来的卧底!!!”
此刻张士先面目狰狞,眼里顷刻浮现血丝,精神状态疯癫。
在他爸进监狱,集团又没保住之后,其实他已经疯了。
保镖正欲开口,张士先先一步道:“算了,四个就四个,用四个人换回股份更有把握。”
“是,我去把四个人都提进来。”
“你留下来盯着。”
保镖脚步一顿:“您待会儿就走?”
“我和肉票待一窝,我傻?”他在这儿等着只是确认有没有抓错人,免得前功尽弃,张士先又抽出根烟,对着空气开始吞云吐雾。
“是,”保镖下楼。
四个男生被带进房子里,负责绑票的人拿了钱后迅速走人。
为了方便看管,四个人被安排了同一个房间。
傍晚,日头西斜。
倒在地板上的宋星期眼皮动来动去,他早就醒了,但是谨慎之下没有马上睁开,其他人也是,邱子杰不动声色,盛小邢闭着眼倾听,蒋凌在心里把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又是硬生生躺了半个小时之后。
四人面面相觑:一家人,又整整齐齐了。
第149章
四个男生开火车排排坐。
车头是宋星期,后头连着邱子杰,盛小邢和蒋凌,他们一起用牙口帮着前一个人将手腕上的绳子扯开,换了别人兴许要胡乱啃咬好久,他们却是亲生体验过狗生,每天都要叼玩具玩,没有了犬牙也磨炼出了习惯撕咬的劲儿,三下五除二就完了。
手腕一解脱,宋星期忙到蒋凌身后,一口咬在蒋凌手腕的绳子上,脑袋甩得飞起,和先前朋友们的动作如出一辙。
一截绳子叼在宋星期嘴里,往地上一吐:“蒋凌,我解开了!”
虽然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是哪里。
而当务之急是知道抓他们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邱子杰粗略看了圈,房间里的窗户上焊了一层铁网,与房间的高档装修格格不入,显然是为了抓了他们临时焊接上去的,为的就是不让他们逃跑,就是想跳窗,也得看看楼层的高度,上一秒自由飞跃,下一秒落地成盒。
四人开始思考。
暂时逃不了,那也得好好想想是谁抓了他们。
蒋凌将被抓之前付湛接到那通电话说了,薛才良必然逃不了,背后与“永生计划”相关的其他人也在警方监督和调查中,犯不着这个节骨眼上再犯事落下更多罪证。
再者,他们都是普通人,谁家里也没有矿,抓他们做什么?
那必然是冲着与他们联系甚密的付家四兄弟。
谁又与付家四兄弟有仇?
脚指头想就知道是张家。
“那么容易就能推测出幕后黑手,这个姓张的这时候这么干怕不是疯了?”
天色已经暗下去,邱子杰打开灯,房间里瞬间亮堂起来,他接着蒋凌的话说:“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二哥他们发现我们不见,矛头也直指张士先,拿不出证据的话也拿他没有办法。”
宋星期:“如果是他的抓的我们,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付琛他们,以此来泄愤吗?”
蒋凌:“肯定不止。”
盛小邢:“单看出售有害药品就知道他心思歹毒,搞不好要撕票。”
“不排除,”邱子杰说,“大哥二哥的车祸都是张家干的,要的就是人命,他心狠手辣撕票也不会做不出来,所以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多待一秒都有可能没命。”
四人不免都紧张起来,薛才良那伙人是拿人做实验,不见刀不见血,所以在武力值上可以拼一拼,但现在他们面对的幕后黑手是真正的硬手腕,说不定手里还有家伙。
宋星期想起了在电梯里遇到张士先那次,在付琛的地盘上他都敢让保镖对他下杀手。
是个狠人。
虽然紧张,但他们有过生死经历,再遇事不会慌乱。
此时需要的是冷静,理智,想好策略!
再突出重围出逃!
四人围坐下来。
要谈策略,他们之中当属邱子杰的思维最灵活,三人看着他,宋星期已经迫不及待了:“子杰,你快说!”
“嗯,”邱子杰道,“第一。”
刚说到第一,外面传来脚步声,他们都已经解开绳子,待会儿被看到,大概率会再次对他们进行更加结实的捆绑,那时再谈什么都是空话。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都想到了办法。
来人是来给他们送吃食的,食物很简单,只有一只面包一瓶水。
绑匪不能轻易露脸,男人头顶戴着宽松的黑色布袋子,布袋上剪了两个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拧开门把,看到四个男生已经被松绑,不出意料眼中一惊。
再看,一脑袋问号。
戴眼镜的男生盘腿坐在地板上,眯缝着眼,嘴里念念有词,要不是年龄在眼前摆着,完全就是老和尚念经。
“喂!你干嘛?鬼上身?”男人语气不善。
“我在和高纬度生物对话,”邱子杰45度角仰望着面前空气。
“高什么维,什么东西?”
“我们是三维生物,在我们之上还有四维五维,存在四维五维生物,祂们是更高级的生命体的存在,在四维生物的眼睛里,我们的时间是一段一段积木一样的方块体,祂可以随意抽取,五维生物更是神级别的存在,祂现在就在我身边。”
邱子杰举起一只手,“我的手,以肉眼看还在三维世界,其实在五维的空间里,祂很快就能带我离开这个房间。”
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邱子杰并不看他,痴迷又专注着凝视眼前:“确实在精神病院射程之内。”
“”
男人又骂了句有毛病,读书读傻了。
这时靠墙站立的男生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不停翻白眼、身体抖如糠筛,嘴里发出“呃呃呃呃”的声音。
“”男人愣了好几秒,发问,“你是身体里装了电动小马达?”
盛小邢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我是癫痫发作。”
男人嘴角抽搐。
还没探究是真是假,坐在床边的男生又猛得喷出一口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滴答答
男人:小脑有点萎缩。
“壮汉,你不用担心”蒋凌颤巍巍站起来,伸出手,才走了一步就踉跄倒下,随时都会气绝身亡,但是他用着顽强的毅力回光返照,“我吐血是身体的正常排血反应,壮汉你不用怕,不会传染,真的不会传染!!!!”
“草!”男人倒退三步,“你说不会传染就不会传染?老子信你?怎么一个个毛病这么多?”
“你!”男人又指向宋星期,“你又在干嘛,你是个瞎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近视,”宋星期循声回头,双手在空气里摸索,“我的隐形眼镜掉了,我看不见了。”
“掉个眼镜就看不见了,多少度啊?”
“不是98,不是998,我的度数只有1998。”
“”
男人愣了半晌,没有想起来要把他们重新绑住,面包和手里的矿泉水往地上一丢就走。
心道一声,都什么晦气玩意儿!
男人扯掉自己的头套,到楼下与几个同伴站在一起,同伴小声问:“都醒了吗?”
“醒了,在房间里乱晃。”
“没绑起来?”
“不用,四个都有病。”
“?”
一楼很安静,话说多了突兀,男人闭上嘴多的也不解释了。
走了张士先,这里就属张士先身边的保镖王圳最大,他坐在客厅内,戴皮手套的左手握着一部手机,右手抽着烟。
在刚才两个手下闭上嘴后,整栋房子越发安静,也衬托出突然来了信息的提示音格外清晰。
[好好办,将来少不了你好处。]
张士先在去机场的路上,他这一出国不管绑架换取股份的事成与不成,都是把别墅里对他衷心多年的保镖当成了弃子,这是他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牺牲的人就得牺牲。
王圳碾灭烟,回信息问:[您到机场了吗?]
张士先并不回复。
楼上的男生们再次围拢到一起,蒋凌用手背擦掉嘴角的番茄酱,他身上还穿着店里的围裙,番茄酱是从围裙兜兜里摸出来的,盛小邢一跃而起,宋星期也不装了,邱子杰一撑地面站起来。
这些招数虽然二了点,可也没别的办法。
邱子杰接着先前说:“第一,我们要先确认周围环境。”
唰,四人射向窗户。
今晚皓月当空,地面犹如撒了一层银霜,房子外的景象看得清楚,近处应该是后院或者说花园,往外是绿植树丛,更远的地方有着连绵起伏的丘陵,丘陵与丘陵的夹缝中是蜿蜒公路,道路两旁也有零星散落的房子,兴许还有市集,只是他们视角和目之所及的地方有限。
但有一点肯定。
宋星期呜了声:“我们好像不在鑫海了。”
盛小邢绷紧脸,这会儿真想骂一声大爷的:“连我们在的城市都出了,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回去。”
蒋凌直接开咒,希望这群绑匪明天就进监狱,中年秃头老年中风晚年没有儿女送终,哪怕儿孙满堂也全靠邻居帮忙!
大家一起咒了一分钟,再次冷静。
邱子杰问:“你们肚子饿不饿?”
宋星期道:“我不饿!”
盛小邢和蒋凌也摇摇头,蒋凌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此时肯定不是吃东西的时候。
“我也不觉得饿,”邱子杰说,“我们没有手表,又没了手机,只能用别的方式来判断时间,都不饿,说明只昏迷了一个下午,来的路上我就醒了,坐的是车,一个午的车程我们离鑫海再远能去哪儿?”
瞬间,宋星期、蒋凌和盛小邢都通透了。
顶了天就是鑫海周边地带。
蒋凌道:“鑫海附近带丘陵的城市只有一处,宁坪。”
宋星期夸夸:“蒋凌,不愧是你,地理学得太好了!”
蒋凌:“是以前的追求者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的。”
盛小邢/邱子杰:“”
邱子杰:“总之,我们已经确定了城市,而宁坪这块地方面积不大,只有鑫海的五分之一,因为地形关系经济也不发达,所以在这座城市里要了解一处带庄园的豪华别墅不难,如果我手边有电脑,百分百能查到精准位置,没有也问题不大。”
他更靠近窗户,食指抵鼻梁架轻轻往上推,望了会儿远处的零星的房屋灯光,又抬头看天。
他要找的是天空中的大熊座,大熊座尾部是北斗七星,形状像一把勺子,勺口的两颗星星天璇和天枢连线向外延伸大概五倍的距离就是北极星,北极星正对地轴北方,也就是正北,由此就能判断方向。
邱子杰指向丘陵夹缝中的公路:“这条路是从东南至西北方向,我们看到的虽然只有一截,但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途径了宁坪的省道,再一直往西北就是连通南北的国道,所以我们的位置在以宁坪省道为中心点的正南方向,国道东面,一座带大庭院,大门坐北朝南的大别墅里。”
小伙伴们五体投地,果然是天才子杰!
“接下来,”邱子杰道,“我们得想办法,把位置传递出去。”
第150章
一下子抓了四个人,付家的四兄弟必定会联合起来用所有人脉和渠道寻人,手段不会少,想要利用几个男生换回股份就要速战速决。张士先还没到机场就已准备视频连线付家老大,然而对方比他更急,先一步联系上了他。
张士先此时的心情说不出的美妙,在一败涂地之后还能有站在付家兄弟头上俯瞰他们,是何等的一雪前耻,哪怕之后的事无从预料,但能享受一刻是一刻。
“哟,”张士先满脸惊讶,“这不是天鸿的大付总吗?怎么大晚上的找上我了?”
付琛道:“明知故问。”
吐字声沉冷冽,比冬天的寒风还凉,比锋利的刀子更硬。
视频里还有付湛、付焱,二者都压着极大的怒火。
付湛更是怒极而笑:“姓张的,你直说,想拿什么换?只要他们毫发无损,什么都好商量,但若谁伤了一根汗毛,我保证,无论你逃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揪出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张士先大笑,“四少果然年轻气盛,做事狠,”他竖起大拇指,夸完又故作疑惑,“可我不明白,四少的话是什么意思?”
“少装糊涂!”付湛冷斥,还欲再说,付焱抬手阻止,对视频里道:“直接谈条件。”
“什么条件?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张士先继续装。
明目张胆谈绑架那是将来可以作为呈堂证据的,他没那么傻。
付琛观察着他身后背景:“张总,看样子你在车里,夜里赶路是去哪儿?”
“这不是散散心吗,”张士先叹长气,“我们两家的长辈可是斗了一辈子,我们也斗了十几年,最终我们张家还是败给了你们付家,你说我心情能好吗?”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张总浸淫商场这么多年,难道这点道理不明白? ”付琛与他周旋,用话引话,“在我看来,如今的局面是合作共赢。”
“可我就是不甘心,”张士先不再掩饰恨意,他恨不得将付家四兄弟扒皮啃骨,“凭什么总是我张家输,凭什么!论做生意的能力我哪点不如你,要说不如,只有一点,那就是我爸没有给我多生两个兄弟,你们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
“这么说张总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我倒也没有那么极端,”张士先又倏然一笑。
付家兄弟明白,马上要谈到点子上了。
“即使我不甘,也没和你们斗的心气了,”张士先假模假样地摇摇头说,“我在国外还有些朋友,向他们借了些钱,算上我个人的资产,我想买回博远的股份。”
买回这词用得好,买,就是交易,不是勒索不是敲诈,双方坐下来谈正经买卖更是不触犯法律。
“好,”付琛一口答应,没有犹豫半秒,比起资产和股份,自然是星期他们更重要。
“嚯,”张士先不禁诧异失笑,“不愧是付老大,说话做事就是痛快。”
“你以为我大哥傻,没有条件?”付湛道。
“什么条件?”张士先又开始装糊涂,“付老大愿意低价转卖股份给我,难道不是因为想化干戈为玉帛?”
付湛磨了磨牙:“我怎么那么想揍你呢?”
付焱道:“买卖讲究双方诚意,张总的诚意呢?”
诚义是什么,双方都懂,股份他们可以让,但要让他们看到四个男生安然无恙。
“当然,这是必须的,” 张士先满口答应。
可张士先这个人,典型的假仁假义,嘴上说着道德,私下里干的却不是人事,性格又极其阴损,心胸狭隘,别人进他一尺他就要进别人一丈,何况是多年宿敌,他怎么可能抓了人还把人全须全尾的送回去,被抓的四个男生里少不了有一个要断手断脚,他既要拿回股份又要折磨人,才能发泄他心头之恨。
付家兄弟们心知肚明,只是你来我往的周旋,拖延时间,多把握住一分钟就距离他们找回男生更近一步。
而就在谈判期间,并未在视频里露脸的付誉带着五名技术人员已经在谈话十几分钟后找到了张士先目前所在的位置,根据他所处位置的城市地图与路线,他去往的正是机场。
他要出国。
拿到股份,紧接着出境离开置身事外,以后就在国外操控他张家的博远集团或者是交给第三方公司来打理,想法特别得美。
付誉将位置发送给早就做好准备的陈元。
今晚满月高悬,清辉遍洒在夜幕下的停机坪上,陈元按照付家兄弟的指示,调集的不是汽车,而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直升机。
飞行管制部门。
某领导看着下属送来的飞行申请目瞪口呆,仔仔细细,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看了两遍,申请内容十分详细,包括飞行任务性质、飞行单位、机长姓名、航空器型别和架数、通信联络方法,以及飞行计划中的飞行路线、高度、时间、安全间隔等内容,并把申请的飞行区域的航班路线都补充在内,确保了飞行器之间不会发生冲突,可谁他妈能临时批准上百架直升飞机集体飞行???
“付家的男人是不是中邪了?是不是有病啊?”领导的脑子嗡嗡响,他询问下属,想确认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他们是申请飞行啊还是申请准备去攻打天外来客?开直升机以为开无人机呢!简直扯淡!”
下属圆滑地附和,夸张是夸张了点,但计划特别详细,将申请递上来之前他们已经核查无误,的确不会与申请区域内的飞行航线起冲突。
“那您看批还是不批?”
“批不了一点!”
叮铃铃玲玲——
闹钟一般的手机铃陡然响起,领导接起电话,冷脸一扫,和蔼可亲:“哎呦领导!”
下属竖起耳朵,领导的领导来指示了。
“啊?可以批准?好好好。”
谈判还在继续。
张士先道:“改天我做东,在酒店摆下宴席好好款待几位,以示我们化敌为友,可我张某不知道你们付家兄弟爱吃哪家厨子的手艺,不如你们自己选选?”
“怎么个选法?”付焱的拳头暗藏在桌子底下,拳头握紧、松弛,松弛了握紧,其间骨头咯咯作响。
张士先轻松说道:“方法很多,上网查?看哪家的厨艺好菜式有名,也可以打电话问啊。”
打电话问,是关键。
在与付家兄弟谈论时,张士先以简讯的方式吩咐保镖,将这次绑架掩饰成普通的绑架案,普通的绑架案就是勒索钱财,抓住人票之后联系其家属,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中间少不了要验验人票是否安全的过程,因此只要联系上男生的父母,发给他们语音亦或是一段好手好脚的视频即可。
这些付家男人会第一时间了解到。
也就是所谓的张士先给的“诚意”了。
而在十几分钟前。
男生想到了出逃的方法,他们不可能跳窗,也不可能冲到楼下和还不清楚人数的歹徒搏斗,太不切实际,只有到了别墅外面,才真正有可能脱离绑匪的掌控,博出一线生机。
所以他们要让绑匪主动将他们转移,再在路上下手。
但在这之前,必须准备点武器。
四个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然,整个房间比一键美颜磨皮还干净。
“看看我们身上还能有点什么?”蒋凌第一个开始翻围裙的小兜兜,亮出两包小东西。
宋星期惊喜:“胡椒粉!”
蒋凌:“不,还是番茄酱。”
宋星期:“”
蒋凌:“虽然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到时候我就往他们眼睛里面挤,难受死他们!”
“嗯!”宋星期从来不怀疑朋友们的能力,说完他也在自己身上摸索,找出了一根耳机线,“这个可以用来勒住绑匪的脖子。”
“很好,”邱子杰道,“你的耳机线是编织绳材质,轻易扯不断,不过星期,勒人是个体力活。”
“对,我的体力不够,不是我胆小,”宋星期将耳机线交给盛小邢,“小邢,你是我们之间体力最好的,我们相信你!”
“好,”盛小邢义不容辞,他也从口袋里摸出了点东西交给星期,是一只叼着铜板的三足金蟾,别看大小只有四五公分,但是分量很足,就是随手砸人脑袋上都能开瓢。
前几天,付焱办公桌上的一排从大到小的金蟾摆件缺了最小的一只,也许是掉落后不知道滚进了哪个旮旯角落,又或许被打扫的阿姨不慎当垃圾给扔了,他想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帮焱哥补上这只金蟾,既帮了力所能及的忙还不被发现,一举两得。
可是朋友们到了生死时刻,这件礼物不得不拿来用了。
盛小邢:“危险的时候,你就用力往绑匪脑袋上砸,砸完就跑。”
宋星期接过:“我明白了,小邢。”
大家看向子杰,就属邱子杰还没点防身的东西,邱子杰指指自己的眼镜:“你们放心,我有眼镜腿,随掰随用,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邱子杰的眼睛框不是老气又显得粗厚的复合材料,而是无框眼镜,镜腿是纤细的钛金属材质,掰下来扎人正合适。
那么下一步,就是设计绑匪们将他们主动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