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什么烤鸡?(2 / 2)

芍药月季[花滑] 怀蔺 1932 字 10天前

她揣着心虚换回毛衣,趿拉着鞋找妈妈。

邵女士惯例在阳台看晨报,似乎对女儿的自然醒有些意外:“不多睡会儿?”

叶绍瑶说:“滑冰课要迟到了。”

可把她急坏了,“哒哒”直跺脚。

邵女士投来眼神刀,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谁教你把鞋帮踩下来的?”

这完全不是叶绍瑶想要听的重点。

她急迫地重复一遍:“教练最讨厌迟到的学生,我会被罚的。”

穆百川为人严肃,有时也是只笑面虎。

他自有一套教学手段,最痛恨自暴自弃的学生,迟到早退的次之。

随着热情消减,青年组的学生在课堂怠慢,其他教练只肖批评两句,穆百川直接让人回家调整心态,下了道无限期驱逐令。

总有几个心性高的受不住气,一走再不回来,也有家长说情的,穆百川只表示,如果把滑冰当做终身事业和追求,绝不该心有旁骛。

叶绍瑶肃然起敬。

“这周末有考级,停课一周,”邵女士反问,“教练不是跟你说过吗?”

“烤鸡?什么烤鸡?”

她还没吃早饭,说实话有些馋。

合着啥也没记住,邵女士耐住心解释:“考级类似于学校的考试,是对你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考察。”

叶绍瑶点头,原来考级就是考试。

那她不喜欢考级。

可孟壮壮仗着绘画六级自诩天才,她要超过这个讨厌鬼。

几乎是一锤定音:“我也要去考级。”

“那得等秋天了。”

秋天,叶绍瑶鼓着腮帮子,她都七岁半了。

想法弯弯绕绕,最终回到原点。

今天是她的生日诶,游乐园一日行诶!

叶绍瑶高高兴兴翻出彩虹毛衣,嘴里哼着新学的《种太阳》,调都要飘起来。

在穿衣镜前臭美半天,她还不满意,别上太阳花发卡,全身红红绿绿。

现在像小寿星了。

游乐场在岸北城西,距离市区不远,叶绍瑶的记忆里,它断断续续修了好多年,今年春节才开业。

但等邵女士带她下公车,眼前的游乐场依旧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为什么?”叶绍瑶控诉。

门口张贴了公告,她恨自己不识字。

邵女士回答:“停业维护一天。”

回程路上,叶绍瑶木讷地看着绿化带倒退,连同颜色一起消减。

“我特意在昨天写完了作业。”她托着脸颊失落。

真是越想越委屈,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故事书里不受待见的公主。

不对,白雪公主还有七个小矮人呢,她连朋友都没有。

比公主过得还惨。

“没关系,我们明天再来。”

大概是真伤心了,叶绍瑶觉得妈妈格外温柔,居然给她买街边刚炸的爆米花,像镀了层金光。

“前方到站市体育馆,要下车的乘客请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售票员坐在前门,惯例握着塑料喇叭报站。

叶绍瑶突发奇想:“妈妈,我们去看考级吧。”

因为被征用为考点,体育馆的门槛快被踏破了,但为保证考试顺利进行,内场封闭,不对外开放。

好在今天的运气都搭在这会子上,叶绍瑶一眼认出放风的穆教练。

穆百川和邵女士打了照面,低头摸了把小姑娘光生的头发:“你这丫头,平时滑冰不积极,看别人滑倒起劲。”

嘴上虽然嫌,还是带母女俩顺顺利利进了场馆。

对面墙上挂着红色横幅,叶绍瑶能磕磕绊绊认出“2001/2002年度第二次国家花样滑冰等级测试”的字样。

冰场外有张长桌,坐了五六位穿着古板的考官,一提录音机摆在手边,那是放音乐用的。

观众席稀稀拉拉坐着家长,候场考生换上表演服做准备。

肉眼可见的紧张氛围。

考官摇铃示意休息结束,下一批考生排队入场热身。

叶绍瑶观摩整个流程,侧头问:“为什么他们要比上组哥哥姐姐小?”

“因为现在考的是二级步法,考生相对年幼。”

测试开始,第一位小选手缓缓起步。

前内/外刃弧线、左/右脚内刃急停、连续左/右前交叉步、拖冰停止。

准备小半年,就为这两分钟的展示。

看着小妹妹顺利完成,叶绍瑶对未来的自己充满信心:“好像没什么难的。”

穆百川敲她一记:“你什么时候能够记住伸直手臂,再说其他。”

叶绍瑶小朋友不长记性,在课上不犯大毛病,但小错误总是改不掉。

就蹬冰时的膝盖韵律和上肢平衡,几乎是每周的固定话题。

她讪笑,另起话头:“教练,我也想考级。”

“为什么?”

叶绍瑶被问住。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考级不是为了炫耀和攀比,它只是你在这个领域成长的台阶,是你每进步一点就可以得到的奖励。”

穆百川鲜少谈及无关训练的事,更不论讲这些道理。

他目光注视着场上的孩子,直接挑明:“你妈妈不想让你走专业,所以我不支持你考级,会耗费太多精力和财力。”

叶绍瑶听得半懂,不敢随便接话茬,只能揪着专业不专业的事情反复澄清。

“可我想成为专业的花滑运动员。”

小姑娘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好,你一定会成为专业的花滑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