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又怎么样呢。”周禛半倚在玄关处,长腿屈起抵住木柜,语气闲散。
“把这里让给我呗,我想住这里。”
她嘴上语气软,手上的动作可不软,把birkin往玄关上一放,togo皮质碰撞柚木玄关柜,声响沉闷,很有气势。
周禛:“条件?”
孟昭然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下,“给多少钱,都可以。”
提到钱,周禛收起眼底兴味,勾起的唇角放下。
“钱就不用了。给钱,显得有点,不那么正当。”
“...”
孟昭然细品两下,他这语气越品越不对劲。怎么感觉...有种他被她当鸭子打发的既视感?
那她还真没这个喜好,哪怕再帅也不行。
孟昭然轻咳一声,仰眸和他对视。“你也知道不太正当。”
她仰眸,恰好他也垂眸看下来。
明亮如炽的灯光下,他眉眼清冷,薄薄的桃花眼内双如雨燕的剪尾收得极好,经得起大屏幕每一寸镜头。
眸色漆黑如流动的墨,好似看着她,又好似没看。
孟昭然呼吸一窒,心跳有种滞涩感,直面他的视觉冲击,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有如此庞大的舔颜粉。
...
室内一片沉寂,窗外,风声雨声铮铮,若铁石敲击之声。瞥着碎裂在窗台的一颗颗雨珠,孟昭然难得良心发现,屋外正落大雨,她把他赶出去,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
电话铃声打破这次沉寂。这下终于不是沈家人打来的,而是顾允真。
孟昭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起,甜甜地叫了声“顾伯母”。
那头,周禛握住门把的手顿了一下。
“好好,isa,你这孩子,到了机场怎么不跟我们说,我叫李叔去接你...就住紫玉山庄最好了,恒温恒湿系统可调的,把湿度调到50%,比较接近你们港城的肤感...练舞室的镜子是从ultrafragola定制的,很清晰,不喜欢还可以换。”
“二楼的衣帽间都是你的衣服,睡衣专门干洗过,今晚睡睡看床舒不舒服,硬了软了我都叫人去换。”
说到这里,顾允真顿了下,嗓音放得更柔。
“isa,周禛在你身边吗,你让他接个电话好不好?”
孟昭然迟疑了下,把手机递给周禛。
周禛接过她的手机。
似乎是不便将她的手机放到耳旁接听,他将它放在玄关柜上,打开免提。
交接之间,他嶙峋的指腹擦过她的指尖,不经意带起痒意,好似她的指甲盖两侧要长出新肉,令她痒酥酥的。
孟昭然缩回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指尖。
周禛的视线落在其上,又很快收回。少女的手纤长白皙,从手背往手指,越往上,颜色便从莹白过渡到粉白,嫩生生的好看极了。
电话那边,顾允真的声音传来。“崽崽,你现在在哪,也在紫玉山庄吗?”
崽崽?这是周禛的小名吗?孟昭然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发音,好奇地瞅过来。
“...”周禛瞥了眼满眼写着好奇的少女,弱弱地向他妈妈声明:“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名。我准备出门了。”
顾允真直接无视儿子的“声明”,诧异道:“你出去做什么,今晚上就住紫玉山庄,难不成你今晚想留isa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她一个女孩子,要是害怕怎么办?听妈的话,你今晚就住这儿。”
周禛斜斜睇了眼一旁的孟昭然。
她听到他妈的话就警惕了起来,小幅度地摇着头,瞪他,向他做口型“不要”。
好似他敢答应,她就伸出爪子抓他。
周禛:“妈,我在紫玉山庄也没地儿住啊,你让我睡走廊吗。”
顾允真声音里带了恼意。“你当你是奶奶养的柯基吗,还睡走廊。一楼不是有客卧,你睡客卧啊。”
...
她不知道的是,孟昭然连客卧都不想让周禛睡。
周禛:“...妈,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和她商量就行。”
顾允真:“好好,你们好好商量,你小子,我警告你,可别晚上跟isa抢大床,你别欺负人家姑娘啊。”
周禛低笑一声,“...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顾允真:“人家好好一个小姑娘,又懂礼貌,又乖,力气没你大,怎么会欺负你?”
周禛懒散地听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昭然一眼。
孟昭然:“...”
她刚刚还真欺负“他”了,从他手里抢住所,还要把他赶出去。
之后顾允真叮嘱了一些小细节,孟昭然乖乖应声,一口一个“知道了伯母”,很会装乖,乖得像一只小鹌鹑。
手机挂断后,眼看周禛弯腰换鞋,孟昭然豁出去了,喊住他。
“那个,你等等。”
周禛直起腰。
孟昭然:“我们谈谈。”
“哦。”周禛眉毛挑了下。“谈什么?”
孟昭然在一瞬之间下定了决心。
“你可以住这儿,我们约法三章。”
周禛:“说说,怎么个约法三章法。”
孟昭然:“我这次来北城,不方便住我爹的房子,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就先住着这儿。你想住这里或者换个地方住都行,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住,时间不会很久,就这一两个月之内。”
她说到“搬出去住”,周禛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辨认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孟昭然:“还有,虽然现在领证了,但我们只是那种、那种...形式夫妻。你懂吧?”
周禛:“不太懂。”
这都不懂?她就不信他不懂,好家伙,还懂装不懂上了,孟昭然暗暗腹诽。
她索性豁出去脸皮,摆出一副冷淡神色。
“就是那种,不会接吻、不会拥抱、不会睡同一张床,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形式夫妻,这下该懂了吧。”
她在感情方面是张白纸。
周禛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
少女耳廓微圆,耳洞小巧玲珑,耳垂处缀着长长的梨形钻石流苏吊坠,也不知道那耳尖的泛红是被耳环坠的,还是被她羞红了。
饶是装得再镇定,泛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
周禛嗓音徐徐,“...你放心,我没有兴趣。”
“不过,你最好先把湿衣服换下。”
孟昭然愣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
她穿着的象牙白真丝衬衫薄透,被雨水淋湿后,紧紧地贴在身上,不可避免地透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偏偏她不爱厚杯,只着一件薄的,形状和内衣的纹路若雾里看花,朦胧可见。
这就水灵灵地被他都看到了?恼羞成怒了一秒钟,孟昭然决定倒打一耙。
“姓周的,你不是说没有兴趣?你视线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