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准备分户
第二十七章
林久久家里的两间小屋, 这几日都很热闹,马嫂子来过之后,又来了几波人, 目的都是给两人送东西。
邓翠翠站在院门口, 瞧着或背着背篓或提着篮子往上村去的村人, 又想起昨日里从地里回来的时候, 看见马家媳妇儿给家里老二两口子送东西去,本能的就觉得那些人也是去给那两个人送东西的。
“一个个的,怕是脑子有毛病吧, 不过两个半死不活的倒霉鬼,这还上赶着巴结上了。”在邓翠翠看来, 只有比自家日子过的好的人家, 她才会上赶着去送东西, 因为料不准什么时候就得用到人家, 可日子都过得还不如自家的,干嘛要做那个赔本买卖啊, 也给不了她什么好处。
嘴里埋怨人, 邓翠翠手里也没闲着, 顺手抓了靠在门背后的扫帚, 直接朝着刚好从灶房出来的云远砸了过去。“你个窝囊废,天天就知道躲家里, 懒死你算了!”邓翠翠家里也不是什么家底殷实的人家, 一年到头都在田间地头忙碌, 什么时节该干什么活儿她自然知道。
这会儿天寒地冻的, 正是卖柴禾的好时候,若是勤快的话,一月下来也能存上不少银钱, 可她家里这个就和大姑娘似的,就知道赖在家里烤火,不止不能赚钱还得消耗家里柴禾。
云远被媳妇儿砸扫帚在身上,也没大多反应,反而笑着上前讨好,成红花见此受不了了!云远可是她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
“你个该死的臭婆娘!”成红花二话不说,撸袖子就上,她近日原就心里不痛快,就想找个人撒火,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儿媳妇,一定得让她知道,她如今是在谁的手下讨生活!
婆媳两个打起来的时候,云远拉谁都要被另一个打骂,就在他两头遭骂的时候,屋子里又传出了他爹一连串的咳嗽声,他只能赶紧的进屋去了。
云远进屋之后,外头的两个人打的更厉害了,成红花这个年纪身上有的是力气,邓翠翠没她力气大,但胜在年轻身子灵巧,加之她还敢下手,两人打起来之后都没有讨到好,等到听见隔壁方家传来呵呵笑声,才终于停手了。
“臭婆娘!”成红花捂着胸前两坨肉恨不得将邓翠翠给吃了,她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不要脸,竟是专往她不能对外人言说的地方又抓又咬!
邓翠翠捂着被成红花撕破的嘴角,恶狠狠盯着人,想着若不是身子被他那个废物儿子破了,她才不受这个冤枉气,早拍拍屁股走人了!“老刁婆!”
邓翠翠是真的觉得冤枉委屈,她家里答应这门亲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觉得云家有个干白工的儿子和儿夫郎,她嫁过来之后能有好日子过,可老天无眼!偏生在她成婚前,云家那个小杂种出事了,这些好了,家里啥活儿她都得干!
婆媳两个打过之后,在外头大眼瞪小眼,屋子里的父子两个一个说话不方便一个什么都不敢说,都只垮着一张脸。
云远喂了他爹药之后,看着碗里的药渣心都在滴血!这些日子他爹喝了好几副药了,花了七八两银子了,身子却是一直不见好,再这么喝下去,怕是家底儿都给他喝光了。
他想着早知道当初就该正常的分家,大不了分给老二一点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借口闹了。
说来,分家这事儿没办好都怪他爹娘,一点远见也没有,明知道老二夫郎是万家外孙,竟然也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不止害得他被狠狠揍了一顿,连个洞房都没能圆不说,还让家里损失了这么多银子。
如今,这家分不分没区别,他爹喝药的钱可比分家钱多多了。
云父躺在床上,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儿子,听着外头两个女人的怒骂还以为儿子是因为婆媳两个在生气,便用尽了力气大吼了一声,“吵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丢人吗!”
云父在家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一出声外面两人也没吭声了,云远想着媳妇儿的脾气,害怕晚上媳妇儿找他算账,赶紧的出去哄人了。
云远出去之后,云父扶着脑袋想着近日的事情,一口白牙都差点咬碎在了嘴里。
这些日子,云父算是受了大罪了,自从他牙齿被打掉了之后,不止发了高热,还一直觉得脑瓜子嗡嗡响,甚至连耳朵都不灵光了,时不时的只能看见面前的人两片嘴皮子在动,说的什么却是一个字没有跑到耳朵里。
云父心里明白,他最近这模样都是万家人打的,但归根结底都是老二害的,他把这仇记在了云深头上,想着等到身体好了就去教训人。
云父惦记着去收拾云深,可他身体一直没有好利索,万家的人和村里人又老往那边跑,他也是真的没有机会,直到小年这天他家里人才不得不过去一趟了。
每年的腊月二十四这天,都是他们村子里交人头税的时候,到了云家这里,云父将早早准备好的四百四十文拿了出来,可一边的衙差却直言还少两个人头税。
“这还差贰佰二十文呐,赶紧的拿出来,别浪费差爷时间。”在衙门里吃公家饭的就没有脾气好的,特别是是收税的时候一个个的更是凶胜阎罗。
云家一家人眼见那衙差都开始伸手摸着腰间佩刀了,吓得赶紧同人解释道:“官爷,我家老二分出去了,如今不跟我老头子一屋了,这银子得要他们自己给。”
“是啊官爷,老二家里如今在上村头的张家旁边,就是那新盖起来的两间茅屋那里,您到了张家就能看见了。”成红花也赶紧跟上,近些日子家里花的钱够多了,她可不想再花钱了。
两口子说着话都伸手示意官差出门,去找已经分家出去的二儿子要钱,可两人不知道,这收税的官差也是人精,一听‘两间茅草屋’这字样就知道这钱不好收,外加他们收税只按户头办事儿懒得和人费事,于是听罢两口子言语,二话没说直接一脚朝着成红花踢了过去,嘴里还给人安了罪名!
“大胆刁民!还敢与朝廷作对不成?当今天子已是仁爱至极,登基之后将原本秋收之后的税收延后到了小年,你等刁民不知感恩还敢拖欠,真是得寸进尺了!”
“别废话!赶紧拿钱!否则就到县衙大牢里分说吧。”
成红花被踢倒在地,却是连哭也不敢,云家全家人听得衙差言语更是吓得连连摆手,云父赶紧的去了屋子里,立马将余下的两佰二十文铜板补上,收税的衙差这才走人了。
等到衙差走后,成红花一捂胸口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哭了起来,可她刚哭没两声嘴巴里就没声了,因为地上实在太冷,他她觉得屁股冻得慌又赶紧的爬了起来,然后一边接着哭一边往灶房里去了。
云父被成红花哭的心烦,可他这会儿不想白费力气揍人,便给了儿子一个眼神示意,让人去云深那里把钱拿回来。
云家这里已经因为税收闹了一场,云深他们那里两个人也早就等着了,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衙差根本没有上门。
两人如今住着的地方离着云家还是有些距离的,云家发生的事还是云远两口子到了家里,他们才知道。
“给钱!”三人一到家里,邓翠翠便开口,云远接着开口补充道:“既然都分家了,这银钱自然也要分清楚,你俩的人头税一共两佰二十文,赶紧给钱!”
林久久他们的这个小屋子,如今已经和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没区别了,他们屋子虽小,可屋前有个小院坝,院坝里还堆了些他这些日子捡回来的柴禾,正屋旁边那个不大的灶房里还有火光闪耀,在这个严冬里足以御寒了。
云远瞧不上两人这茅屋,但两人都住在他瞧不上的茅屋里了,他心里仍旧是不痛快。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再他看来,这两什么都没有的东西,出门之后就该冻死饿死在外面,如此才是最好,免得云深拖着一条断腿拖累他。
他和云深毕竟有个兄弟的名声,往后若是云深不死不活的,他又不管不顾的话,村子里人要嚼他的舌根子了。
云远心里的盘算,他爹娘和媳妇儿都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爹娘也就算了,邓翠翠这会儿只惦记着她的两佰二十文银钱,哪里还能想到其他。
邓翠翠想着万家人这些日子或许给了他们一些钱财,便是没给她也要闹,让他们有钱的时候补上,否则这两小畜生就要默认他们把钱给了,让他们当冤大头了。
两口子来势汹汹,觉得今日这银钱或是账目一定要算清楚,却不是不知道,云深他们早就在等着这天,等到两人一开口,林久久就跑到院子里,扯着嗓子转着圈的喊人,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家这里就热闹了。
“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我和我家云深是被他们赶出来的,他们一文钱没有给我们,如今去要来要这两佰二十文的人头税,我和云深哪里有钱?他们这不是想要分家,就是想要我和云深去死!”
“你这傻孩子,你这才知道啊!”一个头发都花白的老人忍不住的说了一嘴,说了村里人都没明说的话。
大冬天不给人任何东西钱物,把人赶出来,这和想要人命有什么区别。
从林久久站在院子里鬼吼鬼叫开始,两口子就心道不好,如今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些多管闲事的两脚羊又来坏人好事了。
“我呸!合着这钱不是你来给你不知道心疼啊!”邓翠翠这些日子就没有一天是顺心的,已经憋了一身的无名火,可惜她有火气是她的事,人家又不是她家里仆从,可不会给她白白训斥。
方才开口那老人已经快要七十了,她重孙子都十来岁了,她这会儿被邓翠翠翻白眼还吐口水,她儿媳妇儿不干了,扶着人就回去了,只是他们回去之后,一大家子人往云家去了。
那对老婆媳走后,剩下的村人便开始指着云远两口子指指点点,邓翠翠嘴巴不饶人和人对骂,可他们两口子只有两个人哪里是一堆人的对手,等到两口子不甘心的走人之后,邓翠翠才骂道:“这该死的小贱人!”
邓翠翠不甘心啊,觉得村子里的人真是寻屎吃的狗一样,闻着味儿就来了,只一会儿功夫罢了就一窝蜂来了一堆的人!
邓翠翠心烦,林久久这会儿却高兴得很!
他既然准备让那边交人头税,自然知道他们会来闹,他这些日子可没有闲着,出门的时候但凡遇见个村人就要提一嘴小年的事儿,对此事无所谓的早等着今天来看热闹,心头有些同情他们的,早准备好了今日来帮忙。
他又不傻,哪能白白等着他们上门来欺负啊。
家里重新清静下来之后,林久久和云深心里都只惦记着一件事,那便是云父会不会真去县衙里分户。
两人这边期待又忐忑,云家两夫妻那里便只剩下一腔愤怒了。
成红花先头被衙差狠狠踢了一脚,肚子很是难受,云父身子恢复的慢,这会儿也是病恹恹的,两口子被王家一大家子找上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王家人指着鼻子骂了起来,王家人多,一点没给他们分辨机会,他们舔着两张老脸给人骂了半天!
云远两口子回去的时候,一家四口的脸色没一个好看的。
成红花因着邓翠翠的出言不逊被连累,原本是想教训一下邓翠翠的,可她如今算是知道了,她这儿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她不想再同人动起手来,只能把火气往王家人身上撒,“一家子蠢货!被人当狗牵着鼻子走,还以为自己多了不得呢!”
“老二才是那个最该死的!腿断了也消停不了,尽给家里找麻烦!”云远如今最恨的就是云深,只恨云深当时只是摔断了腿而不是摔死了!
母子两个嘴里就没停,不是在骂那个就是在骂这个,听着母子两个的怒骂,想着今日多出的那二百多文银钱,沉默了半晌的云父终于开口了。“远儿,去找村长,明日让村长同我去县里一趟,老子要把那逆子从老子户上赶出去,往后休想再让老子给他花一个子儿!”
第28章 第 28 章 自由了
第二十八章
云家在村口, 云深他们如今在上村头,衙差收税都是从村口开始,要是这户籍不弄好, 明年今日这钱他们还得掏!
云父也不是傻子, 想到明年这时候, 他还得多话两百多文的冤枉钱他立马有了决定, 分家还不行,还得分户,如今那小兔崽子才占不到他们的便宜。
村长去通知云深他们, 明日要同他,还有云父一起去县里的时候, 脸色很是不好看, 村长自己也觉得云家两口子做的过分了, 可这是人家家事, 他也管不了太多。
两人听了村长的话,立马看向了彼此, 随即默契的垮下了一张脸, 待到村长走后两人才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相公, 你说的一点没错啊!”林久久这会儿兴奋得不行, 没想到云深先前盘算全部成了现实,他们真的要和云家彻底的分开了。“相公, 我有事和你说。”
自从云深和林久久说了分户的盘算之后, 他心里便放下了不少顾虑, 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不再瞒着云深那三十两银子的事了。
这事儿在他心里已经压了很多天了,心里一直很纠结,因为他和外公坦白那日, 他外公同他有过嘱咐,让他嫁妆的事随便说,但有三十两银子的事谁都不能说,特别云深不要告诉他。
林久久知道他外公是为他着想,也知道外公的话有道理,可便是有外公的嘱咐,他也觉得不能瞒着云深。
三十银子不算少,可也并不是一笔赚不回来的巨款,若是云深真不值得依靠,这三十两银子也无法成为他的底气,他不能让这笔银子成为他们两个的一个心结。
虽说心里已经决定了,可真要开口了,林久久还是紧张了起来,那可是他的嫁妆,可他从成婚开始就没想着带过来,也不知道云深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林久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深却没有催促,只是耐心等着,见此,林久久也不磨叽了,这些日子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云深为人了。
他拉着人到了灶下坐着,还把人一只手拽在手里才开口道:“相公,其实我有三十两银子。”
林久久嘴里的三十两银子一出口,便小心观察着云深表情,他见云深先是震惊,之后脸上只有喜意,他心下稍安也没等云深开口问,赶紧的将那三十两银子的由来,还有婚前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我”
“久久。”云深打断了自己夫郎想要解释的话,还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出来,见到夫郎脸上慌张神情之时便加快了动作,抽出来的手转而覆了上去,将方才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牢牢抓在了手心里,两双手一下就换了位置。
林久久方才还以为云深是生气了,这会儿见人如此心里终于放心了,他耐心等着云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可他等了半天云深嘴里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一直嘴角上翘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是他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也是这个时候,林久久才发现他相公脸上竟然有一对酒窝。
两人这会儿俱是沉默,可却是拉着彼此的手,好一会儿之后林久久先别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以前从没有仔细看过云深这张脸,他其实不是很看重皮相的人,因为他爹就长得不算差,可他爹在他眼里是这天底下最坏的人。
他以往只是觉得云深长得不难看,这会儿却觉得,他家相公何止不难看,他家相公还好看得很。
云深他长眉入鬓双目如星,鼻梁又直又挺,就连嘴唇厚度林久久也喜欢,云深他双唇不薄不厚和他这一张脸正好相配,心里默默想着云深的脸和他的身量,林久久便不由想到了话本里那些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大侠!
云深这会儿倒是不知道,一个字都没言说的夫郎在心里想了这么多,他这会儿只顾着开心了。
听了方才那些话之后,云深觉得自己夫郎傻,怎么愿意放弃李家那样的人家,嫁到了云家来,他也想谢谢夫郎愿意把银子的事告诉他,三十两银子啊,这么大一笔钱田地都能买好几亩了。
但他一个字都没说 ,他自小就是这样,不管高兴还是难过都不会对旁人吐露半分,或者说并没有人在意半分,他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万事都不会宣之于口,只在心里默默记着。
隔日是个好天气,笼罩了村子上空好几日的阴云终于被拨开,来不及散去的几块云朵也不再是灰扑扑的颜色,这会儿那些云朵白的像是棉花,一朵朵的挂在山边角落,不止不能遮挡暖阳,反倒能点缀蓝天。
云深腿脚不便,和云家人一起去县里的是林久久,他还没有到过县里,心里又激动又紧张,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简单和顺利很多,衙门里办事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为难,他们跟着村长一起很快的就把事情办好了。
林久久这会儿正拿着他和云深的籍契站在衙门口,突然被撞的时候,他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你是死人啊,杵那儿就不动了!”邓翠翠从出嫁那天开始,心里就压了一团火,这些天那团伙不止没散还越烧越旺,她这会儿是见了谁都心烦。
林久久被撞被骂都一声不吭,今日云家人除了成红花都来了,他们人多他打不过,他不和他们争执,而且他今日高兴,他懒得和他们计较。
林久久收起脸上的兴奋神色,小心将手里东西收好,并没有搭理那一家三口也没有在县里多停留,赶紧的回家了,只他回家的时候先去了一趟万家坝,他要和他舅舅们商量些事情。
他想让舅舅他们尽快去把他娘的嫁妆搬回来,还有便是去搬嫁妆的时候他就不回去了。“我上次回去的时候狠狠揍了他们母女一顿,我怕我回去会被打。”
林久久上次回去的时候,没想过短时间内再回去,他没想到这才过了两三个月又得回去。
外家人一听林久久竟然还将那两人给揍了一顿,一个个的不止没有骂他甚至哈哈笑了起来,都觉得痛快不已,特别万长青,他乐呵呵去到林久久身边,甚至伸手揉了揉林久久的脸,得意说道:“我像我阿姐,久久像我!”
“还真别说啊,久哥儿好像确实是有些像咱家老幺啊。”大舅母原先也在笑,这会儿认真看了舅甥两个的脸,竟然一本正经点头。
大舅母应了,大舅却是不应,“像什么像,久久比你听话懂事多了。”
林久久看着他小舅舅被训,脸上却乐得不行,但他不是高兴他小舅舅被训,是高兴他还有一大家子亲人,这是他失了多年又重新找回来的亲人。
“舅舅,我还有事要麻烦你。”事情到了这一步,林久久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直接和人明说了。“舅舅,我想让你帮我打点好村里,我和云深明年应该会搬到万家坝来的。”
“没问题!这好事儿啊!”
“对啊!”
“你和云深虽说分家了,可你们在眼皮子地下,总是比在那两口子身边好啊!”
万家人这会儿都高兴得很,林久久也高兴,他决定了,至多明年三月他一定要搬家到这里。
重要的事儿说了,林久久也要走了,家里就云深一个人他不放心。
林久久回村经过牛家的时候,还被牛嫂子喊到家里去了。
“云深兄弟先前放了些钱在我这里,眼下你们怕是用得着了,我这就数给你。”牛大哥话语干脆,话落就开始数铜板,牛大嫂见林久久一脸怀疑,直接对着人一摆手,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拉着人往灶房里去了。
“我和你说啊,我家里这个和你家云深关系好得很,我们骗你作甚?银钱确实是云深兄弟存在这里的,他身上哪怕是有一个铜板也能被他娘搜刮走,他只能放这里了。眼下,你们连户都分好了,也不怕了,这钱再留在我们手里也不合适。”牛嫂子拉着林久久去灶房,除了和人解释他们怎么会有云深的钱,也是为了给人东西。
牛嫂子一进灶房就往林久久手里塞了个篮子,篮子里面东西还挺杂的,瞧着有好几样,林久久也没来得及看清楚,牛嫂子又开口了,“篮子也不必还回来了,我家这东西多的是,要不是你家云深也会这手艺,我就让你大哥给你编几个,哦,我说的是我家那口子,不是云家那个黑心肝的云老大。”
“谢谢嫂子。”牛嫂子方才那话林久久已经明白了,云深平日里都是喊人大哥的,他也就不和人见外了,直接喊了人嫂子。
他这一声‘嫂子’把牛嫂子喊高兴了,还直接把他送到了门口。
林久久回去的时候,云深恰好在编东西,而且张阳也在旁边,两人一见他就放下了手上的活儿,他知道他们在盼着什么,赶紧的把藏好的东西拿出来了。
“云深,你看。”林久久其实不识字,但他知道籍契长什么样,云深和张阳也是一样,三人围着林久久手里籍契看了半天,云深才开口,“这下好了。”
“对啊,这下我舅母再也不能卖你了。”张阳这话一说,身边的两人立马看向彼此,他不知道他无心说出来的一句话,曾经是云深最害怕的一件事。
云深十来岁那会儿,他们村子里有个孩子跟着后娘上街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后娘对村里人说孩子在街上走失了找不到了,可大概一个月之后,云深跟着他娘去镇上卖菜,却亲眼见着那个走失的孩子被人抬着丢到了河里。
他原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从他娘嘴里知道了原因。
原来那孩子并不是走丢了,而是被后娘卖进了花楼里,许是那孩子不听话或是想逃跑所以给打死了。
云深那次被吓得不行,因为他娘对他说,他要是不听话也把他卖了,也让他被人打死丢河里,连个全尸都保不住,投胎都投不了,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这些年,他从她娘嘴里听过无数次要把他卖了的话,没有一次他是不怕的,他做梦都想把自己的籍契拿在自己手里。
第29章 第 29 章 拿回嫁妆顺便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