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徐玖没等来王桁的回复，倒是接到了葛自强打来的电话。
“小徐啊，你的事情王姐跟我说了。正好，下周三我们华戏同学聚会，时间地点发你，到时候你也过来吧。”
第36章 就凭你，也想写电影电视剧剧本？ 十八……
聚餐定在了周三晚上七点半, 徐玖好好收拾了一番，刚准备出门，却与下班回来的贺彦霆碰了个正着。
只见徐玖身穿浅黄色毛衣, 下配一条牛仔裤, 一张白嫩的脸看得贺彦霆有些手痒，想捏一下被自己喂得圆嘟嘟的脸颊。
“你这是要去哪？”看着他这副打扮, 贺彦霆不由得好奇，“晚饭不在家吃？”
“不吃了！”徐玖又检查了一遍他准备好的简历和作品集，放进了他的双背包里，“今天葛导他们华戏同学聚会，我不是想着考华戏嘛, 葛导就打算带着我一起, 说是去多认识些人。”
“穿这身去参加聚会？”贺彦霆面色有些古怪，上下打量着他的着装，皱眉道，“那些人没准未来都会是你的老师, 你穿成这样会不会太休闲了一些？”
“不会吧！”徐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这是他刚从原主的衣箱底翻出来的，虽然款式不是最新款, 但颜色看着还挺新, 出席这种聚会场合应该还算合适。他疑惑地抬头看向贺彦霆：“你觉得哪里不行？”
贺彦霆歪了歪头, 思忖道：“你有没有休闲西装？这种场合穿西装更好一些。”
“你认真的吗？”徐玖睁大了眼睛。虽然他对娱乐圈的时尚潮流不甚了解，可是穿着西装去参加同学聚会, 这也太奇怪了。
可对方根本没给徐玖反抗的机会，直接从房间里拿出一套深蓝色西装, 塞到徐玖怀中道：“这是之前品牌方送的，小了一码，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贺彦霆察觉了他的犹豫, 于是一本正经地拍着他的肩膀道：“相信我，怎么说我也比你先入行十年，听我的不会错！”
徐玖将信将疑地接过西装，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不会故意玩我的吧！徐玖暗自嘀咕，可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得还挺好，也没啥矛盾，贺彦霆应该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哄骗他！
这么想着，徐玖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徐玖好久没穿得这般正式，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不习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禁有些恍惚。这段时间在贺彦霆家里每日好吃好喝供着，似乎比刚来那会胖了好几斤，连脸都圆了一圈。
“不错！还挺合适！”贺彦霆满意地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徐玖，点头道，“就这样去吧！”
徐玖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啊！”
*
按照葛自强发来的定位，徐玖打车到了酒店门口。
酒店大堂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正式的人，徐玖这身打扮混在他们中间倒也不奇怪。在大堂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拿出手机，给葛自强发去消息。
很快，对方便把包厢号发了过来。
徐玖走进包厢时，里边已经坐着五六个人了。
葛自强抬起头，看着一副西装打扮的徐玖微微一愣，小声嘀咕道：“穿这么正式吗！”
这么想着，葛自强起身朝他挥了挥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刚发现的宝藏编剧，徐玖！”他拉着徐玖的手，把人引到众人面前介绍道，“你们别看他年纪小，脑子可灵了！我之前拍的那部片子的番外，就是他写的！”
“你那部短剧我看过！番外拍的是真的好！原来就是这位小朋友写的啊！不错不错！”一个和葛自强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站起身，冲着徐玖笑道。
“这位是胡导！”葛自强介绍道，“他是我们华戏知名的导演，他的代表作《无冕之王》，你应该听过！”
“听过听过！胡导您好！”徐玖笑着走到胡导身旁，伸出手道，“久仰大名！”
对方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西装，不由得笑道：“老葛，你就没跟他说今天只是同学聚会吗？怎么穿得这么正式！倒是显得我们打扮得有些随意了！”
徐玖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有些茫然地看了在场其他人一眼。
果然，这间房子里的人，数他穿得最正式。与其他人休闲装扮相比，他像极了进来推销保险的人员。
“小朋友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心里紧张！”说着，他好笑地看了徐玖一眼，“我倒是忘了跟你说，就当做是普通聚会就好，不需要穿成这样。”
“我太紧张了！”徐玖赔笑，心里却早已把贺彦霆拉出来大骂一顿。
徐玖乖巧地在葛自强身旁坐下，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原来今天这个聚会是葛自强发起的，他唤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和他一起宴请他们华戏的导师，庆祝毕业二十年。
刚才的那个胡导，便是葛自强的舍友。而坐他身旁的那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都是胡导最近重用的新人，看起来此番来的目的跟自己差不多。
不一会，包厢里又来了几波人，这些都是葛自强的同级的校友，有演员导演，还有几个编剧。每一个人进来，葛自强都耐心给他介绍了一通，只不过那些人的代表作，徐玖都没看过。
很快，包厢就要坐满了，仅剩一个主位还空着。
“现在就差钟老了吧！”说话的是一个姓陈的编剧，是葛自强的同门师弟。
“对，老师刚给我发消息了，说已经到楼下了！”葛自强站起身，“我去楼下接一下吧！”
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被人从外包打开了，一个看着十分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钟老！”
大家纷纷起身上前，徐玖也跟着站了起来，躲在人群后面，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被他们称作“钟老”的人物。
“哎呀，好久不见呐！”钟老是葛自强的导师，他毕业那年已经快六十岁了，这么多年过去，身体却依旧如当年一般健壮。
他环视四周，看到挨个站在一旁的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今天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呢！”
“这些都是刚入行的新人，刚好今天有机会，带来跟您瞧瞧！”葛自强笑道，招了招手，让徐玖过来，“小徐，快过来给钟老认识一下！钟老可是我们华夏星第四代导演代表性人物，也是华戏知名优秀桃李教师，前几年火的《无声电报》，就是钟老写的剧本！”
闻言，徐玖眼睛一亮：“钟老好，我叫徐玖，是一名编剧。您写的《无声电报》我特别喜欢，里面关于两个主角的心思刻画，太细腻了，每次看都特别能打动我！”
钟老似乎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奉承，听闻只是扫了徐玖一眼，点了点头没说话，视线又看向下一位年轻人。
下一位是个会来事的，直接从位置上拿来酒杯，斟满走到钟老面前：“第一次见钟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先自罚三杯！”
“老胡，你这学生可比你当年厉害啊！”钟老抬了抬眉毛，对旁边的胡导道。
“让钟老见笑了！”胡导一巴掌拍在那个年轻人脑袋上，“不会说话就别说，怎么还喝上了！”
徐玖站到一旁，看着钟老挨个审视那些年轻人。有的人性格内向，钟老看了一眼便走了，而有些比较外向的，一见钟老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上去。那些东西钟老都只瞥了一眼，并不接受。而跟着他一块来的年轻人，见状便让对方把礼物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如此这般，钟老把包厢里的所有年轻人都看了个遍，这才坐回主位上。
“好了，上菜吧！”
坐在门边的人应了一声出了门，在场的其他人便开始聊起天来。
徐玖对这个世界的电影电视都不是很了解，只能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哪部电影又上线了，哪部电视剧又获奖了。他暗自将这些作品名字记下，打算回头把它们都找出来欣赏一番。
“对了老葛，你上次的那部短剧，反响好像还挺不错的呀！我看都上了好几次热搜了！”胡导扫了坐在葛自强身旁默不作声的徐玖一眼，“听说，都是这位小……小……”
“小徐！”徐玖冲着他点了点头，自报家门。
“对，都是小徐写的是吧！”胡导点点头，向钟老介绍道，“现在的年轻人可了不得，他写的那个短剧番外，还引起了不小轰动呢！”
“都是葛导拍得好！”徐玖谦虚地低着头。
“就是之前那部《霸道总裁和乡村女教师》？”钟老皱了皱眉，看着葛自强问道。
“是，就是它！”葛自强笑着回应。
钟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徐玖，转头望向旁边的葛自强道：“老葛，你觉得你这部片子，拍的质量怎么样啊！”
“就……一般吧！”葛自强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连忙正色道，“正片的剧情线不行，不过后期番外救回来了。”
“没了？”
“没了！”
葛自强回复得小心翼翼。作为钟老的学生，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老师的脾气。钟老每次这么问话的时候，大概率就是要生气了。只不过这一次，葛自强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哼！”钟老突然变了脸色，一拍桌子怒道 ，“这么多年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我了！”
在场之人无不变色，葛自强更是满脸惶恐。
徐玖眨了眨眼睛，跟着身旁的人低下头，心里却满是疑惑。
“我之前是怎么教你们的！拍戏要有自己的思考，要对自己拍出来的东西负责！葛自强，你自己说说，你这部戏从开始到最后，有多少是你自己的东西！”钟老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男演员改剧本，为了观众呼声重启番外篇，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是倒是，可是……”葛自强刚想解释，却被钟老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作为导演，你控制不住你的演员，把控不了剧情走向，那就是你的问题！”钟老冷笑，“别说什么资本的力量抵抗不了，如果你的剧本足够好，人家根本不会有机会叽叽喳喳叫着改剧本。”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徐玖。
徐玖在听他骂人时，就没忍住悄悄抬起了头，这会被人逮了个正着，连忙尴尬地收回视线。
“这部剧的番外的确是比正片好不少。作为编剧，你倒是有一点小聪明，知道迎合现在观众的喜好，写出来的剧情的确是比之前一成不变的剧情好不少，也给那些看惯套路剧情的观众一些新鲜感。”钟老看着徐玖点了点头，“不过剧本上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继续学习。”
“是，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虽然被骂了一通，葛自强还是没忘今天带徐玖来的目的，连忙向钟老推荐道，“小徐今年才十八，若是能得到钟老的指点，那这些问题肯定都算不上问题！”
“哦？你竟然才十八？”钟老不由得高看他一眼，“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力，老葛你这是从哪找到的！”胡导也忍不住多看徐玖一眼。
葛自强只是笑笑，并没说话。
“小徐是吧，既然你说你是编剧，那对未来，你有什么规划没有？”钟老端起茶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谈不上规划吧，我就想把脑子里的故事都写出来，拍成电影电视剧，要是能获奖，那就最好不过了！”徐玖笑着说道。
“哈哈哈，果然是年轻人啊！”
听到徐玖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玖一脸莫名，不解地看向身旁笑着摇头的葛自强。
还没等葛自强解释，只听到钟老冷笑道：“你倒是真敢想，就凭你，也想写电影电视剧剧本？”
第37章 创新的傻蛋 我想走的另一条道
徐玖一愣, 不知钟老所言何意。
不就是想写个电影电视剧的剧本嘛，怎么就不敢想了？况且，他也没觉得那些获奖电影很厉害啊, 他们怎么还笑话上自己了？徐玖纳闷。
“小徐这不怪你, 你刚入行，不知道这一行的水深。”葛自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电影电视剧，可不是一般人能拍的。你就没发现，这市面上的电视剧，大多数都是翻拍过去的片子，新写的剧本很少吗？”
徐玖皱了皱眉, 倒还真是这样！自打他来了以后, 看到了不少翻拍他那个年代的连续剧，那天他听到电视里突然喊出一声“郭靖”时，还小小惊讶了一番。
“别的不说，就单说过审, 一年下来，光电那边通过审核的剧本都不过百, 拍摄结束后成片二审通过率更是不足30%。除非是拿到好到不能再好的剧本, 不然你觉得, 现在还会有多少人愿意花这个精力时间去拍电影电视剧呢？”
“现在的审核竟然如此严格！”对此，徐玖也是颇为惊讶, “可是即便如此，电视剧电影的剧本总归需要人写, 只要认真努力写，总还是能达到过审水平吧！”
“荒唐！你一个学生知道什么！这要是努努力就能完成的事情，你们这些人坐在这又是为了什么？连路还都走不稳, 竟然就想着跑了？”钟老将筷子狠狠一摔，怒视道，“不过是做出一点点成绩，那尾巴就要翘上天了。在网上得了一点好评，就真自以为写了什么绝世佳作，什么话都敢说！”
“我……”
葛自强连忙拉住还想反驳的徐玖，皱着眉摇摇头，起身赔笑道：“钟老您消消气，别给年轻人一般见识！他们还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哪里知道这其中的艰难！”
“就是，就连钟老这样德高望重的剧作家，投身影视行业五十多年，也只过审了两部电视剧剧本。而你……”胡导嫌弃的目光扫过徐玖，冷哼道，“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也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知好歹。”
徐玖皱了皱眉，这审核机制竟如此严苛，竟然连钟老这样的人物，从业这么长时间也只通过了两部剧本？可是，从他这段时间看的电视剧、电影质量来看，似乎也没感觉那些剧本质量有多好，甚至于根本一点也不精彩。
心里虽这么想着，徐玖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钟老对不起，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说错了话，还请您原谅！”徐玖端着酒杯起身，向钟老敬酒。
“哼！”钟老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他，头转到了另一边，开始与其他人交谈。
徐玖满脸尴尬，举着杯子的手却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他扫了周围人一眼，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望向他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鄙夷。
他冷漠地勾了勾唇角，一口将杯子里的酒灌下，又默默坐回了位置上。
身旁的葛自强亦是满脸的不高兴，责备道：“有些事情不知道你就不要乱说，你看看现在，把钟老惹生气了，你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见徐玖不回复，他又接着问道：“下个月的艺考统考，你有几分把握？要想进入华戏的复试，统考分数起码要上200分才行。”
“应该能达到分数线。”徐玖应道。
“你有把握就行。王姐没向我透露你的成绩，当初我着想只要钟老点头，成绩这些都不是问题。”葛自强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你分数达到了，也要祈祷面试不要碰上钟老，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
“劳您费心了，我会努力的。”徐玖冲他笑了笑，目光又望向主位。钟老正在与旁边另一位年轻人聊天，两人似乎很聊得来，时不时还能听到钟老爽朗的笑声。
“其实吧，现在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或许是想到徐玖的确帮了自己很大忙，葛自强还想再拉他一把，“钟老爱烟酒，你看那边茶几，这些都是这群人孝敬他的。等你进了面试，我再提前带你同他走动走动，到时候你多准备点好物件，没准这事还能成。”
听葛自强这么说，徐玖心里了然。
“还是葛导见多识广，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全力备考下个月的考试，一切等考完试成绩出来之后，再做打算。”
葛自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转头与旁边的人聊起天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正三五成群地聊着天，而徐玖周围却是无人问津，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年轻人，也把椅子朝着另一侧拉了拉。对此，徐玖只是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看着面前一道道被端上来的菜品，他却微微有些出神。
难不成他真要像葛自强说的，靠走钟老的关系进入华戏吗？继而和包厢里其他人一样，成为钟老的门生，并时常与这些师兄弟们保持着关系，成为彼此在娱乐圈里的关系网，日后互相照应。
可他又不想这样。
他之所以想进华戏，是看中了它的师资力量，想得到里面名师的指点。可是今日在看到钟老对葛自强的评价后，徐玖又觉得这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指点不太一样。
他以为的老师，是可以坐在一起对着剧本一同分析剧情，发散思维，同时发现他存在的问题，而不只是坐在酒桌前，随意点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徐玖的目光看向钟老，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酒过三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喝得东倒西歪，就连酒量最好的钟老，也是满脸通红。
“我去趟卫生间！”钟老推开来要向他敬酒的年轻人，扶着椅背起身出门。
“钟老，我扶您去！”跟钟老一块来的那名学生也已经喝得醉醺醺，根本无法陪同。而神色清明的徐玖见状，立马主动上前将人扶住。
众人都喝得烂醉，根本无暇顾及是谁跟了出去，闻言最多只是抬抬头，迷离的视线扫了一眼，又继续端着酒杯开始喝起来。
直到被扶着走出包厢，钟老这才看清身旁的人，不由皱眉道：“怎么是你！”
“他们都喝醉了，就我还清醒些！”徐玖笑了笑，躬身扶着他向卫生间走去。
似乎被徐玖此刻低眉垂眼的模样取悦，钟老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一些：“倒是个知错能改的。”
“钟老教训得是。”徐玖低头笑道，“其实今日有幸能见到钟老，是晚辈几时修来的福分，所以也想借此机会，请教钟老几个问题，不知钟老可愿意为晚辈答疑解惑？”
钟老提了提裤子，走到洗手池旁，从镜子里看着旁边低着头的徐玖道：“哦？你有什么问题？”
“是关于葛导之前那部短剧的问题。”徐玖抬眸，看着钟老道，“刚才在饭桌上听了钟老对其他剧本的分析，晚辈觉得颇有道理，所以想请钟老也点评一下《霸道总裁与乡村女教师》这部剧的番外部分。”
钟老看了徐玖一眼：“你是说老葛的那部？”
“正是。”
“那部剧没什么可说的，番外与正文的人设跳跃太大，后期人设崩盘得比较明显。”钟老甩了甩手，敷衍道。
“如果是钟老您，您会如何安排番外部分的剧情呢？”徐玖追问道。
“要我说，这部剧就不应该出什么番外。正片的失败主要在于演员的演技不行，正片的剧本内容虽有过修改，但整体故事是完整的，中规中矩，最多就是涉及了一些两性问题，观众们吵架也是情有可原。”钟老淡淡地说道。
“那依钟老看，什么样的剧本能称得上是优秀作品呢？”
“优秀作品？能在星际获奖的作品都有他们可取之处，像你这样的新手，只要随便找一部获奖作品，模仿他的主线内容进行创作，就够你吃大半辈子的了！”钟老走出卫生间，回头看着他冷笑道，“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
“模仿主线？您的意思是，模仿比创新更好吗？”徐玖快步追上前质问，“可是现在太多同质化的故事了，创新不应该会更好一些吗？”
“创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钟老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讽刺，“你若是想靠创新赚钱，我看还是省省吧！有史以来，靠创新发财的人屈指可数，唯有跟风才是一夜暴富的真谛。”
“你花半辈子时间想出来的新点子，不到半年就会被人争相模仿，没准你那一本书包含新点子的书还没赚到钱，而套用你点子的文就已铺天盖地上架了。如果是这样，你还觉得花时间创出来的新，值得吗？”
徐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若是想当那创新的傻蛋，你就去吧。只不过我对这种傻蛋不感兴趣，以后也就别再来找我了。”
说罢，钟老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包厢。
徐玖看着关上的包厢门，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拍了拍脸颊，再一次迈入包厢。
包厢里的众人似乎比他离开前更醉了，可即便已经走路歪七扭八，他们却还在商量着转场去隔壁KTV里吼一嗓子。
“小徐，一起来吧！”葛自强喝得是满身酒气，一只手搭在徐玖肩膀上，另一只手还搂着另一个年轻人，“你们小年轻就应该多出来活动活动，这样才能更快地融入社会！”
“葛导，我就不去了。”徐玖笑着将葛自强的手移开，扶着他的手臂道，“我等会家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葛自强皱起了眉，“你知不知道我带你出来，就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你看看着包厢里的人，胡导，杨编剧，谁不都是娱乐圈里的一把手扛把子！还有钟老，更是娱乐圈里的翘楚。你要和他们多走动走动，这样以后的路子才会越走越宽嘛！”
“葛导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这些和我想走的并非同一条路。”徐玖拒绝了他。
“并非同一条路？”葛自强的脑子有些没转过弯，“那是什么东西？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创新？小徐，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啊，脑子里每天都在想点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你指明康庄大道了，脚踏实地走不好吗？非要搞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能走康庄大道那自然是好的。”徐玖笑道，看向葛自强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固执，“只不过，我想走的是另一条叫不知好歹的道。”
第38章 前途一片渺茫 带上我，最佳气氛组！……
徐玖回到家, 发现玄关的灯还亮着。
他伸头看去，客厅一片漆黑，贺彦霆大概已经去休息了。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显示屏,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酒店门口, 说完那句话后，徐玖也没等葛自强回过神, 便先一步离开了。他似乎还听到了后边传来的咒骂声，不过他都没理会。
放弃乘坐交通工具，徐玖选择一个人慢慢走了回来。他一贯来都是如此，每当事情太多扰乱心神时，便会出来走走路散散心。
回来的路上, 徐玖毫不意外接到了王桁打来的电话,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接听。
“徐玖，你发什么疯呢！”刚一接通，王桁那暴躁的声音便传来过来, 徐玖赶紧手动将电话拿离耳边一米远。
电话那头的王桁，刚接完葛自强的告状电话, 便打过来兴师问罪, “人家葛导好心好意带你去见钟老, 在人面前好话都帮你说尽了，你怎么能就这样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得罪他们啊！你这是不打算在娱乐圈里混了是吧！”
“我没有得罪他们, 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徐玖独自走在寂静的街上，路灯将他的影子照得老长。他低头看着地面, 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疲惫向他袭来，“王姐，你也觉得坚持创新的人很傻吗？”
王桁一时语塞, 过了许久才回复道：“倒也不是傻，只是在现在这个社会中谈创新有些过时了。”
听王姐这么说，徐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个AI盛行，甚至已经开始代替人类的时代，创新是一个多么可笑的词汇。一个人费劲脑汁写下来的一句话，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另外一个人的作品里。在过去的八百年里，反对AI创作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如今AI创作出来的作品也允许出版或是搬上荧幕。
也正是因为这样，创新成了一个偏门词汇，没准多年之后，它只存在于过去。而未来，将是一个共享化的社会。
“其实你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我手上这么多的编剧，哪个刚入行时不做着自己脑洞能打下一片天的美梦？可是后来呢，还不是都屈服了？”王桁劝慰道，“你还年轻，有这种抱负很正常，你也可以去尝试去努力，我并不会因此看不起或者责骂你。但是你要知道，和圈子里的前辈们关系处不好，即便你再有才，未来事业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和前辈一起吃饭喝酒，就是跟他们关系处得好吗？”徐玖靠在桥边的护栏上，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江风，仰头凝望着深蓝色的夜空。
“你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喝酒，那你就坐在旁边当背景不行吗？你今晚就真有急事，非要提前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离开，葛自强要受他们多少白眼？人家怎么说也是圈里有名的导演，带个新人出席宴会，竟然还被甩脸子先走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这些你想过没有！”王桁质问道。
“刚才老葛给我打电话了，说以后拒收你的剧本！就算是写得再出色，他都不要再看一眼！”王桁恨铁不成钢，“徐玖，你说说你这事干的，不就是在断自己后路吗？”
又是好一阵沉默，过了半分钟，这才听徐玖问道：“王姐，那天我给你看的那几个学校，是不是都跟华戏一样，关系比考试成绩更重要？”
“哈？”王桁有些茫然，不知道徐玖怎么就把话题引到这来了。她皱了皱眉，怒道，“不仅那几个学校，这天下所有的学校公司企业都是一样的！成绩固然重要，但和导师打好关系，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等王桁教育完，徐玖便出言打断，“对不起啊王姐，我今晚状态不太好，先挂电话了，回聊！”
“喂？”王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怎么就非得这么犟呢！
*
昏黄的灯光下，徐玖靠坐在换鞋凳上，思考着他未来的人生。
按王桁的说法，那选择哪所大学似乎都已经不太重要了。只不过与其想着奔着名校名师去，倒不如就找个口碑不错，离家比较近的算了。
他一面思考一面向客厅走去，等站在了沙发前，这才发现电视竟然还开着。屏幕上的一对小情侣，正因为男人晚回家而吵着架，两人语速如机关枪一般，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听得徐玖是一愣一愣的。
借着电视那微弱的灯光，他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沙发上，贺彦霆抱着枕头歪倒在一旁，俨然已经睡过去了。
徐玖抱着手站在沙发前，好笑地看着睡得正香的贺彦霆，无奈地摇了摇头：“多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回房间睡去！”这么想着，他从贺彦霆手中抽出遥控器，默默将电视关上，又从对方房间里拿出一床毛毯，盖在贺彦霆身上。
许是突然安静的环境让贺彦霆有些不适应，抱着枕头的他突然“哼唧”了一声，迷离的双眼微微睁开。
徐玖正在给他盖被子，不想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妈哎！”徐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后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道，“你这也太吓人了！”
贺彦霆显然还没苏醒，一脸茫然地看着徐玖，眨了眨眼睛。
“醒了就起来回房间睡，躺沙发上做什么！”徐玖顺手把被子扔在他身上。
“我没想睡来着，是这片子太无聊了，看着看着就着了。”贺彦霆接过徐玖抛来的被子，揉成团抱在胸前，又搓了搓朦胧的双眼，挣扎着坐起身。
他抱着被子静静地坐着，呆愣地看着一旁正在解西装扣的徐玖，突然问道，“今晚的饭局怎么样？”
“就那样吧。”徐玖坐在沙发扶手上，伸手松开袖口的暗扣，将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卷，“不过菜倒是挺好吃的。”
“谁问你这个了！”贺彦霆失笑。他把被子放到一旁，自个往徐玖身旁凑了凑，好奇问道，“他们有说关于艺考的事情吗？”
“说了，但是好像又没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徐玖动了动脖子，看向贺彦霆道，“不过我今天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搞砸了？什么情况？”贺彦霆皱眉。
徐玖叹了口气，把今晚的事情大致跟对方说了一遍。
当听到徐玖说想写电影电视剧剧本，并且还想走一条不知好歹的路时，贺彦霆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你真的这么说了？”他满脸的不敢相信。
“嗯，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们就都生气了，之后看向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徐玖点头。
“他们生气可以理解，毕竟这句话在他们看来，你就已经把不知好歹四个大字写脸上了！”贺彦霆打趣道。
再毫无意外收到徐玖的白眼后，贺彦霆又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说真的，你可真厉害啊！我今天就应该和你一块去，我要是在现场，肯定第一个给你鼓个掌！”
“哈？你没事吧！”徐玖满脸的嫌弃，“他们对我白眼都要翻烂了，你还要去鼓掌！砸场子呢！”
“主要是你这答案太帅了哈哈哈，我都能想象，他们在听到这话时，肯定满脸震惊，甚至以为你这人疯了！”贺彦霆咧着嘴笑得开心，“哎，以前我怎么就不会这么说呢！当年我获得这个什么短剧影帝大奖的时候，我站在台上就应该这么说，说我想拍电影电视剧，想成为真正的影帝！”
“等一下，所以你的影帝称号，仅仅只是短剧影帝？”徐玖有些震惊，他一直听他们叫贺彦霆影帝，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拍过不少电影，可现在看来……
“额，对啊，你是不是太喜欢我了，所以对我的滤镜特别厚？”贺彦霆脸色尴尬地点了点头。
听到他这么说，徐玖的脸颊突然抽了一下。
该死，忘了原主是贺彦霆的死忠粉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贺影帝其实只是短剧影帝这件事呢！
“是了，滤镜太厚差一点都忘了！”徐玖嘿嘿笑了笑，试图挽尊，“不过没事，现在应该是碎得差不多了。”
“那我先谢谢你！”贺彦霆无语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徐玖赶忙转移着话题，“刚才王姐给我打电话，说我把那一桌子的人都得罪了，所以以后他们会拒收我的所有剧本！”
“什么？”贺彦霆大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徐玖耸了耸肩：“可能这就是给我的教训吧！”
“不应该啊，那些人最多也就代表华戏，整个华夏星里能拍戏的又不止他华戏一家，难不成他还想联合同行封杀你不成！”贺彦霆皱眉道。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听王姐说，那几个知名院校，运行模式和华戏都差不多，他们之间肯定也会互相走动，这一来二去的，我大概可以借此机会出名了。”徐玖自嘲地笑道，“我想我不会去考那些学校了，这两天我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适合我的。”
“那些知名院校是这样的，不去也罢！”贺彦霆拍了拍徐玖的肩膀，“况且现在说这些还早，你先好好准备下个月的统考，只有统考过了，你才有选学校的机会。”
“放心吧，我肯定能过的！”徐玖坚定道。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模样，贺彦霆满意地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暗自有了其他的打算。
第39章 艺考 考试开始了！
A区城郊, 一辆黑色的陆空两用车在乡间小道上疾驰。不多时，车子在一套河景别墅前停下，一个身穿蓝色卫衣, 头戴着墨镜的男人开门下车。
此处距离A区城中大约两个小时路程。别墅门前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 抬眼便可见起伏的山峦藏匿于云间。村道由此蜿蜒向外延伸，一直消失在远处的田野间。
别墅的四周是爬满藤蔓的铁栅栏, 藤蔓上紫色的小花随风左右摇摆着。
贺彦霆按下门铃，随手拨了拨门铃旁的小花。半分钟后，电话被接通。
“喂？”慵懒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繁姐，是我。”贺彦霆摘下墨镜，仰头冲着摄像头抛了个媚眼。
“啧！”
对方的反应让贺彦霆心情愉悦, 他的手放在铁门栅栏上, 只听见“啪嗒”一声，大门的锁弹开。
他熟门熟路地推门走进院子。
鹅卵石铺成的路延伸到别墅正门，路的左边是一片小果园，两米来高柚子树上挂着几个青色的小柚子；右边是一片泛黄的草坪, 草坪深处还搭着一个木质的大狗窝。
贺彦霆刚走近房子，就听到里边传来几声犬吠。屋子的防盗门应声打开, 只见一条深色金毛从里边窜了出来, 朝着贺彦霆就是一阵乱扑。
“好久不见啊大西西！”贺彦霆用力揉着大金毛的头, 任凭对方的爪子不停扒拉着他的衣角。
“一大早的，来干啥的？”
贺彦霆抬起头, 只见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女人，靠在大门边, 手上夹着香烟，满脸不耐地看着他。
“繁姐，早上好呀！”贺彦霆学着大金毛咧开嘴, 冲着女人笑了笑。
*
餐桌上，整齐摆放着两套餐具，另一个穿着同款小熊睡衣的女人正在灶台前准备着早餐，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这才转过身：“彦霆来了呀！吃早餐了吗？”
“还没呢！”贺彦霆笑了笑，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下，顺手又摸了摸在他身旁坐下的大金毛，“好香呀，师母这做得是什么！”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林繁，眉眼间尽是嫌弃，走到碗柜里又取出一套餐具，放在贺彦霆面前，单手撑着桌面，斜眼俯视着贺彦霆道，“你到底干啥来的！别跟我说就是来蹭吃的。”
“那肯定不是！”贺彦霆矢口否认，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放在了林繁面前，“这个剧本您先看一看。”
林繁满腹狐疑地看着他，接过剧本：“《四非》？你什么时候对悬疑剧感兴趣了？”
“您先看嘛，在这后边还有一个短剧剧本。”贺彦霆眉眼弯弯，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打着鼓。
林繁，是贺彦霆的大学导师，表演专业出身，后期转向幕后，现在是编导专业的导师。在学校里，贺彦霆的表演技能都是跟她学习的，也正是因为她，贺彦霆对导演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贺彦霆与林繁关系密切，大学毕业后，贺彦霆还是经常回校看望她，平常也经常线上联系，探讨一些演戏上的问题。
而林繁在带完贺彦霆这届学生，几年后便退休了。之后除非碰到特别喜欢的剧本，不然林繁基本上都与伴侣温言毓一起，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别墅里颐养天年。
贺彦霆经常造访别墅，而原本为了避世选择此处的林繁，对此烦不胜烦。可看在他每次来都会带上好东西的份上，便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而这一次，贺彦霆带来的好东西是两份剧本。
“先别看了，三明治好了，先吃早饭吧！”温言毓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林繁的伴侣温言毓，退圈前是娱乐圈里知名的电影女演员。她精湛的演技加上高雅冷清的气质，很快就成为了观众眼中大家闺秀的代名词。而私底下，她亦是一个温婉聪慧之人。
“谢谢师母！”贺彦霆起身接过盘子，放在三人中间。
而坐在他对面的林繁却一心翻看着剧本，对其他人的话听而不闻。
“你给了她什么东西？看得这么入迷？”对林繁这种状态早就习惯的温言毓，好奇地看向贺彦霆，“是你新收到的剧本？”
贺彦霆摇了摇头：“不是，这两个剧本都已经拍出来了。”
“什么？”林繁猛地抬头，眼神里尽是不满，“都拍出来了你给我看做什么！”
林繁双眼冒火，瞪得贺彦霆冷汗直下。
“不是的繁姐，这两个剧本虽然已经拍出来了，但是我今天来，是想给你推荐写这剧本的编剧。”贺彦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你觉得这俩剧本写得怎么样？”
“都还不错，脑洞很大，节奏反转快，逻辑清晰，人物间的对话安排也很合理，看得出来是一个老手编剧。”林繁拿起一块三明治，放进嘴里道，“但是剧本整体的措辞和文风略显老旧，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贺彦霆眼睛一亮，“听繁姐的意思，这编剧应该也算是可塑之才吧！”
“可以这么说。”林繁点头，“所以你打得什么主意？”
贺彦霆嘿嘿一笑，扬了扬眉毛道：“繁姐你错了，他可不是什么老手编剧，相反，他才刚满十八岁，正在准备下个月的艺考。”
在林繁与温言毓震惊的眼神中，贺彦霆将徐玖的情况大致跟她们说了。末了，他满脸希冀地看着林繁道：“繁姐，我知道你在学校还挂着名誉导师的职位，所以这个学生，你收还是不收？”
听完徐玖的履历，林繁满脸惊讶。她低头又看了看面前的剧本，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如果真像你说的这般，那他还真是个人才。可若是其中有什么猫腻，那这个人你可当真要离远一些。”
“不会的，我天天看着他在房间里拼命敲键盘，这些剧本肯定都是他自己写的。再者，你看他这脑洞，放眼娱乐圈，还能有多少谁！”贺彦霆为徐玖打着包票，“要不这样吧，等下个月的统考成绩出来，我再带他亲自来见你，到时候你给他出题也好，询问也罢，随你喜欢。”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
从林繁家出来，贺彦霆哼着小曲回了家。一开门，只见徐玖抱着一大叠的资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口中还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贺彦霆吃惊地望着他，看着他一趟趟从自己面前走过。
“背书呢！”徐玖展开资料，看着上面划线部分，又继续抬起头念叨起来，“你们这考试范围也太广了！”
虽说如今的艺考题目大多已以主观论述题为主，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那么十多道客观选择题。而这些选择题中，大多数都是最基础的文学、艺术知识，八百年前的那些常识题徐玖还行，可到了近八百年，那些所谓的常识对他来说就跟未来幻想一样，陌生到不行。
如果原主是个学霸，徐玖或许脑袋里多少还有点记忆，可惜原主的成绩并不优异，这些知识看着就眼生，没办法，徐玖只能靠自己了。
“你怎么不直接用那些智能记忆软件？有他们的帮助，你可能会记得更快一些！”贺彦霆看着越来越烦躁的徐玖，提议道。
“上手太麻烦了，有这时间多读几遍，我也就都记下了！”徐玖摇头。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十足的信心，他坚信反复多次的记忆方法虽然笨，但是效果突出，“今晚你自己吃吧，我给自己定了时限，今天背不完这些东西，我就不吃饭了！”
贺彦霆看着徐玖手上捧着的差不多五公分厚的资料，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是个狠人！”
为了不影响徐玖看书，贺彦霆拿着外卖回了房间，只留徐玖一个人，继续在客厅里努力。
一个月很快就过了，昨天还在埋头苦读的徐玖，今天就要奔赴战场了。
一月的A区已经进入冬季，前几日的大雪刚停，统考当日罕见的是一个大晴天。
“你确定这次没玩我了吧！”看着贺彦霆再次递来的休闲西装，徐玖的眼神里满是怀疑，“上次也是你说的穿什么休闲西装，我一进门他们就开始憋笑了！”
“那不能！”被翻旧账的贺彦霆脸上丝毫不见愧疚，坦荡地承认道，“那日我早就料到你和他们谈不来，而且也担心他们会带你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穿着休闲西装起码看着正经，别人不会打你的歪心思。”
徐玖眯了眯眼，眼神中满是怀疑。
“现在不一样了！你这是去考试，穿着打扮肯定要庄重得体，穿这身肯定没错！”贺彦霆使劲卖着安利，“而且你上次穿这身，他们有没有说你穿得正式？”
“那倒是有……”
“有就行了！”贺彦霆打断他道，“听我的，穿这身准没错！”
徐玖看着自己怀中的休闲西装，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么感觉自己又上当了呢！
徐玖被分在了距离湿地公园五公里外的A区艺术学校，为了方便，贺彦霆自告奋勇申请当他的司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动，贺彦霆在将人送到校门口，嘱咐完有事电话联系后，他便开车去进了隔壁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考试大约需要两到三个小时，贺彦霆便在地下停车场里安心等候。
自从上次力挺醉酒后，他就再没发过微博，偶尔登陆也就是看看近期的热搜。今日贺彦霆破天荒上线了，同时还发了条祝福艺考考生的微博。
发完微博后，他又在主页随意逛了逛，突然想起醉酒之前的点梗文，好像还没见影。这也过去一个月了，不知道那篇点梗微博下，点赞数最高的还是不是自己。
怀着五分好奇五分忐忑，贺彦霆点开了作者醉酒的微博。
和自己一样，醉酒上一次发博在一个月前，也就是那条点梗的微博。
还没点进去细瞧，贺彦霆便已被外部一百来万的点赞数震惊了。他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点开那条点梗博。
果然，“霸道影帝和直男小作者被关小黑屋不DOI不能出来”的梗，以超过第二名几十万的点赞数，位居第一。
贺彦霆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这个梗可不行！
虽然徐玖表示自己不在意，可贺彦霆觉得，他与徐玖是领了证的关系，未来难免会日久生情，这文章要是真写出来，等他俩心意相通再回头看时，对他来说岂不是如黑历史一般！不行不行！
可如果直接私信与醉酒说明，对方要是真的同意不写，那读者们肯定会骂他不守信用。明明刚从一个舆论旋涡中逃离，又被自己扯进另一个旋涡，对醉酒来说代价也太大了些。不行不行！
贺彦霆的脑瓜子转得飞快，突然心生一计。
只见他选中了点梗博中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在转发中留言道：
【@贺彦霆：可别拉郎了，我对象都嗑上头了，我很不高兴！！！】
第40章 终于轮到我了！ 一个不开窍的你如何拯……
“感觉怎么样？”回去的路上, 贺彦霆看着副驾驶的徐玖问道。
“其他的都还行，但是有一题客观题我好像记错了！”徐玖仰头靠在座椅上，“我怀疑我的答案, 但是我不敢看……不要对答案不要对答案……”
“考都考完了, 就别想这些了！”贺彦霆好笑地看着徐玖变化丰富的面部表情道，“等会想吃什么吧！回家还是下馆子？”
“回家吧, 最近为了复习考试，我堆了好多事没做呢！”徐玖垂头。他还欠着一篇点梗文没动笔，不，都不能说是没动笔，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时间关注, 读者们最终点了什么奇奇怪怪梗。
这么想着, 徐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贺彦霆，伸出手稍稍挡了挡手机屏幕，点开了醉酒的微博账号。
许久未上线, 他的转发评论消息早就999+了，更过分的是点赞部分, 直接不显示未读数字, 仅用一个红点来表示。
他咽了咽口水, 先点开了点赞消息。毫不意外，大家的赞都给了那条“霸道影帝和直男小作者”的评论。
想起之前贺彦霆同自己说的话, 徐玖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 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身旁的人道：“对了，醉酒的点梗博满一个月了，点赞最高的评论你看了没？”
“看了呀！”贺彦霆神色轻松, 手指还轻快地敲打着方向盘，“你也看到微博了吗？”
“嗯，看到了。”贺彦霆的反应让徐玖感觉有些奇怪。他之前不还是很在意拉郎的吗，怎么今天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
“也不知道作者会怎么处理，不过，这都不关我的事了！”贺彦霆耸了耸肩，“你还别说，我倒是还挺期待他这次作品的。”
贺彦霆异常的表情引起了徐玖的强烈关注，他皱了皱眉，再一次按亮了手机。
这一次，他选择直接进入点梗评论区。
没错啊！位居首位的依旧是那一条评论！
徐玖又翻开了自己的私信，从上到下依次翻了个遍，除了读者表白和黑粉骂人的外，并没有发现贺彦霆给自己发的私信。
点赞最高那条没变，也没有发私信同自己沟通，所以，贺彦霆凭什么这么肯定，这一次点梗文会跟他毫无关系！
这么想着，徐玖再一次回到了消息中心，看着还在不断上涨的转发数，陷入了沉思。
思考间，徐玖不小心点中了位于消息栏最上方的转发，在看到呈倍速增长的转发消息的一瞬间，一切都明了了。
徐玖：……
“我说，我什么时候嗑CP上头了？”徐玖转过头，瞪了一眼贺彦霆问道，“你这个撇清关系的法子也太烂了吧，还把我拿出来当挡箭牌！”
“咳咳，只是稍微用一下，我这句话的重点是在后一句好吗！”贺彦霆诡辩道。
“后一句？”徐玖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手机，“你不高兴？我嗑cp你不高兴什么？这又是个什么奇怪的逻辑！”
贺彦霆语塞，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是对身旁这个小朋友抱有太大希望了，自以为此番暗示得如此明显，对方怎么也应该get到其中深意。
只可惜，徐玖对此表示，完全无逻辑可言！
“算了，我看下面评论还挺融洽的，恭喜你，摆脱成功！”徐玖翻看着评论区，评价道。
将醉酒点梗博里关于贺彦霆的点梗排除后，剩下的大多是一些比较正常的剧情梗。在评论区里看了半天，徐玖脑海中灵光一闪，对这篇点梗文，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在开始构思点梗文前，徐玖先用作者号转发了贺彦霆的微博。
【@作者醉酒：感谢影帝救我狗命！我是真的不会写DOI！】
随后，他又发了一条微博。
【@作者醉酒：点梗到此结束啦！为了影帝家庭和谐，我将与影帝相关的评论去除。为了弥补大家，我决定剩下的评论中，取点赞排名前十的梗，进行混合创作。因为本人最近在准备考试，考虑到点梗文内容较多，会移到考试之后写成大长篇。接档的会先是一篇十万字以内的短篇，希望大家体谅考试狗的辛酸！谢谢大家！】
徐玖的微博一经发出，他的读者粉丝们瞬间炸了。
【什么什么！从一个梗直接写十个梗！还要放在同一篇文里！啾啾你吃得消吗！[斜眼笑]】
【牛逼了我的酒！一边考试还一边码字，时间管理大师啊这是！】
【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偷偷嗑一口！所以啾啾是今天考试吗？老贺罕见的上线发博，祝福考生什么的，祝福的就是啾啾吧！对吧对吧！】
【楼上嗑药鸡，人家影帝都说不要嗑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点！】
【就是，人家作者明明说的是准备考试，就是还没考，你拿一个今天考试的祝福博发什么神经！】
【笑死，磕不到的没福气！人影帝对象都在嗑，我们嗑嗑又如何？真是毒唯到处出警太恶心了！】
【楼上+1，影帝老婆是我的同担，你们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略略略！】
徐玖好笑地看着片刻不消停的评论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些可爱的读者竟然还给他起了各种外号，从一开始的“阿九”“酒酒”，到现在的“啾啾”，看得他是哭笑不得。
“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听到徐玖忍不住的轻笑，贺彦霆转头看了他一眼。
“噢，刚才醉酒发文了，我看到他们的评论，感觉还挺有趣的。”突然被抓包，徐玖的小心脏也跟着漏跳一拍，他连忙将微博账号切换回来，故作镇定地说道。
“是吗？”贺彦霆不疑有他，“他是决定好要写什么了吗？”
“嗯，他说会把评论区点赞前十位的梗混合在一起，写一个大长篇，但是不是下一本。下一本是一个十万字左右的小短篇。”徐玖复述道。
“前十位的梗？还混在一起！厉害啊！”贺彦霆睁大眼睛，惊讶道，“为什么下一本不写这个？他是打算先写点别的调剂一下吗？哎呀，迫不及待想看了！”
“他说要准备考试，这十个梗加在一起肯定是大长篇，短时间内肯定写不完！再加上构思什么的，最起码也得小半年时间！”徐玖估计道。
“那可不一定！”相比起徐玖，贺彦霆倒是显得信心满满，“你是不知道他，出了名的触手怪，码字日更一万眼睛不带眨的！我想没准明天就能更新！”
徐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
“你可别不信，上一本后期虽然更新缓了一些，但是之前《大夫》那一本，好家伙写得那叫一个快呀！”贺彦霆在徐玖面前疯狂夸赞道，“不过虽然当时他日更一万，可作为读者，我还是觉得根本不够看！你不知道，我刚开始追更的时候，直接通宵熬夜追到了更新，胃口被他吊得，恨不得让网站出一个会员看全本的活动！”
听着贺彦霆越说越起劲，徐玖的脸颊忍不住有些发烫，看着他还想往死里夸，赶紧出声叫停：“贺彦霆，做个人吧！”
贺彦霆果然不再多言。回到家，两人随意解决完午饭后，徐玖就把自己关回了房间。
点梗文暂且不做考虑，后续他想要连载的那本十万字小短篇，是很久之前徐玖就想写的故事。
*
我是一名自由职业撰稿人，专门给报社杂志提供稿件，擅长写悬疑志怪鬼故事。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遭遇创作瓶颈了。
距离截稿日期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但是我的文章却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楼上新搬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妇，还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熊孩子。
他们好吵，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那个熊孩子在楼上蹦蹦跳跳的声音。不仅如此，那个孩子还是个学渣，每天他妈给他检查作业时，骂人的声音吵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本来文章我就写不出来，被他们这样一闹，更是毫无头绪。
这天，他们又开始在楼上又跳又叫的，我听着那叫嚷声实在是烦，于是直接冲上了楼，敲响了他家的门。
可是无论我怎么敲，对方却一直不开门。我透过猫眼往里望，灯是亮着灯，但是人却不见踪影。
我皱了皱眉，又贴近铁门仔细听了片刻，原先那些嘈杂的声音竟然也都不见了。
也罢，只要他们能安安静静不影响我工作，不开门就不开门吧。
*
把小短篇的大纲写完，徐玖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房门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菜刀剁肉的声音，徐玖不由得有些好奇。
这是在做什么？
从电脑前起身，他疑惑地走出房间。房门刚被打开，那菜刀剁菜的声音更大了。
顺着声音的来源一路探查过去，徐玖在厨房门前止住了脚步。
只见贺彦霆围着围裙，右手拿着菜刀，正在与一只剃了毛的鸡作斗争。
“怎么没人说过这老母鸡这么难砍啊！”贺彦霆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吐槽道，“早知道这么难，我就应该直接让他帮我砍好！”
人还在这边为砍鸡事业努力奋斗，而另一侧炉灶上盛满水的铁锅，已经咕噜咕噜开始冒泡了。
“哎怎么就滚了啊，我鸡还没砍好呢！”
看着贺彦霆这手忙脚乱的样子，徐玖顾不得惊讶，连忙上前将炉灶的火关小：“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看着这一厨房的装备，好奇地问道：“这是要炖鸡汤？”
“你忙完了啊！”看着徐玖，贺彦霆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你最近复习辛苦，所以想着熬点老母鸡汤给你补补。但是我没做过，所以……”
“那你先去把砂锅准备好吧。”徐玖好笑地看着他，顺手接过对方手中的菜刀，“等会我把鸡肉砍好焯过水后，就可以放进砂锅里炖了。”
贺彦霆看着拿着刀的徐玖，心里有些不放心：“这个鸡太老了，不太好砍，不然还是我来吧！”
“不好砍是因为你的方法没对，看我的！”说着，徐玖便动作麻利地手起刀落，将砧板上的鸡肉剁成了大小均匀的几块。
“你……你好厉害！”贺彦霆惊讶地张着嘴，憋了好久才吐出了几个字，“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呢！”
“嗐，多做几次就熟练了！”徐玖用菜刀将砍好的鸡肉聚拢，一起放进旁边烧开的滚水里，“我以前还自己杀过鸡呢，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不过下次你可以让人家先帮你处理好，这样就没那么麻烦了。”
徐玖轻飘飘的几句话，让贺彦霆顿时肃然起敬。
眼前这人明明才刚成年不久，可是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透露着一股老练。也不知道先前经历了什么，才让年纪轻轻的他，如此的稳重强大。
在徐玖的帮助下，贺彦霆的老母鸡汤总算是炖上了。两人洗干净手，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松了口气。
“看来这做菜啊，也是一项体力活！”贺彦霆敲打着酸痛的手肘感叹道，“不过现在外卖这么方便，你竟然还会下厨房，真挺让我吃惊的！”
“自己做饭比在外面吃便宜太多了。”徐玖闭眼靠在沙发上，缓缓说道，“以前赚钱难，一个月两千出头的工资还要交房租水电，哪有条件天天吃外卖啊！”
“一个月两千？”闻言，贺彦霆差点没跳起来，他坐起身皱眉道，“你这是在哪打的黑工？一个月两千块也是人干的活？就这点钱还要交房租水电，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徐玖被他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现在物价不比当年，随随便便一碗面都要好几百，这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在贺彦霆听来，跟天方夜谭的确没什么区别。
“嗐，瞎打工呗！不说这个了，对了，我记得之前还欠了你一份剧本对吧？怎么样，你有想拍的没有？”害怕贺彦霆继续追问，徐玖赶紧转移话题。
听他这么说，贺彦霆的眼睛顿时一亮，挑着眉毛道：“嚯，徐老师您这是终于想起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