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里四周的技能纷飞，排行榜小队玩家遭遇蛇毒掉人。
其他玩家拉近距离想要靠近boss，阻碍的技能与进攻的技能同在，所有人间彼此的博弈与攻击几乎达到了顶点。
这时，周而复始再次卡到了那个蹭满其他玩家debuff的爆发时间点，手中的技能精准命中！
蛇毒水1.5%固伤扣除！
还剩1%血量的蛊神血条瞬间清空！
[玩家周而复始成功镇压蛊神！]
血条清空得突如其来，蛊神的护盾没有恢复，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其他想抢尾刀的玩家动作停住，完全没预料到boss的血量会瞬间清空，惊愕地看向站在boss身边的周而复始。
蛊神血量清空的刹那，整个陈家寨剧烈摇晃着，贴在洞窟石壁上的果冻状黏液层层砸落，砸在玩家身上造成了明显的伤害，所有玩家不得不往后躲避，看到了墙壁里面那些蛊虫蛊人的躯干正在迅速枯萎，繁复的文字从它们身上流散，似乎被拘禁在此地的灵魂也化作烟飞走了。
与此同时，一个敞亮的公告出现在陈家寨上空。
【全服公告】陈家寨深处，岐灵禁术破除，潜藏在陈家寨深处的蛊神真身被洞悉，天赋者小队共同富裕，玩家陌上桑、干活要得劲、今天必须拿成就成功镇压位于陈家寨深处的恶神·蛊神，被蛊神笼罩多年陈家寨阴霾散开，无数被操控的蛊灵尸体得以解放，成功通关[陈家寨]！
因特殊剧情（地窟·五毒炉体）被触发，机制变动，该团队所有成员于地窟深处破坏护盾，镇压蛊神成功，因此探索进度抵达100%！所有玩家获得特殊奖励[蛊神秘藏]x1、[蛊神残力]x1、玩家获得综合积分5000、稳定值（神明声望）奖励8000！
小队[共同富裕]玩家周而复始关键击杀蛊神，获得特殊奖励[蛊神之力]、[陈家寨之令]、[岐灵之秘]、[禁术残卷]、[陈家寨契书]！
陈家寨排行榜前十小队将按排名得到[神秘宝箱]，按排名等级奖励积分！
【全服公告】蛊神之地陈家寨将列入盟会战竞争之地，将在下次[盟地争夺战]中列为自由之地，首周占领权为天下无双联盟。特殊剧情[陈家寨秘史]降级为清壤副本[剧情]分项，尚未通关的玩家可以前去探索该剧情。
周随看到奖励时目光稍停，这次的奖励远比之前要丰富很多，抢到关键击杀的奖励就有整整三个，他目光放在离得最近的[蛊神之力]上。
这是类似当时镜像迷镇得到的雾神之力，也是小队增益类特殊道具。
契书则是对应琉璃镇的契书，是可以为盟会夺来的增益……怪不得陈家寨的排行榜上显示玩家对应盟会，原来恶神的地盘被镇压后会归入神树安全区范围。
这两样东西，周随之前都见过，问题是后面三样——
[陈家寨之令：陈家寨陈老大生前留下的信物，玩家可以随意从陈家寨副本内带走3种特殊物品，使用次数（0/3）]
[岐灵之秘：岐灵叛逃药师携带的秘密，似乎与神明禁术相关。]
[禁术残卷：召唤蛊神的特殊残卷，请注意该残卷乃特殊道具，可召唤恶神相助……使用次数0/1]
“哥……”
周围有个弱弱的声音冒出来。
周随听到声音：“嗯？”
他刚抬头，就看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灼热的视线。
光顾着看奖励，完全忽视还待在地窟里所有排行榜小队玩家，此时共同富裕虽然杀完了boss，但他们正在被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排行榜小队包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着他们，以及他们身上刚热乎乎在身上的奖励。
“我们要下线吗？”周随问。
其他人：“？”
哥！下线哪有这么大声密谋的！
这次天下无双联盟站在这边，作为一开始就为了赎金大肆摇人塞人的天下无双的联盟，虽然中途莫名其妙被友军掀了进度条，导致全员悲催进入pve模式，一众剧情玩家边哭边打，但现在作为利益共同体，其他的小队要想动共同富裕，那就是跟天下无双盟会开战了。
动物园跟隐仙带头，其他盟会的小队迟疑。
这时候，狮鹫却走了出来，其他小盟会会忌惮天下无双，狮鹫背后的黄昏之眼盟会不会。两方盟会早在之前琉璃镇因圣殿就结过梁子，之后又因为白水谷的事，双方早就水火不容，只是还没正面开战而已。
其他小队都在观望情况，狮鹫队长却看向共同富裕中另一个人——陌上桑。
狮鹫的队长没有说话，但这一行动像是无形地表达着什么，周围的小队纷纷看去。
“陌上桑，他之前不是狮鹫的吗？”
“对啊，怎么跑去那边了？我听说白水谷就是他带队输的，他该不会故意输的吧？”
“谁知道啊，他跟天下无双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刚刚帮共同富裕打怪了。”
周围的声音窃窃私语，陈家寨的特殊禁制还没消失，很多人说话都没掩饰，附近都能听到声音。共同富裕等人看向了陌上桑，这种氛围，在外人的眼里好像就是默认了陌上桑卧底黄昏之眼，给天下无双送白水谷的事实。
布偶猫不禁皱眉，他其实打探过消息。
排行榜小队换人很常见，毕竟只有15个名额，狮鹫为了竞争排名，已经换过不少玩家。
陌上桑就是狮鹫从排行榜挖去的玩家，在进队前一直是个独狼。
陌上桑在白水谷失利后就被黄昏之眼里另一个玩家取代，那个玩家的积分排名与陌上桑相差不大，又配合狮鹫拿下其他守护地的占领，实力跟亮眼表现入了狮鹫管理的眼中，就被提拔成了小队成员。
再加上陌上桑是个独狼，跟管理层的关系一般，白水谷也只有他一个人带队，如果需要有人为失败买单，落单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但狮鹫换掉他的举动太坚决了，直接把人安排去了分队，似乎白水谷的事在狮鹫的管理层以及背后探索公司的眼中很碍眼。
“我在白水谷后就被请离了狮鹫小队，目前纯属个人行为，与白水谷无关。”
陌上桑主动开口道：“在进本前我已经不在黄昏之眼盟会，会跟共同富裕合作，是野团碰上，合作通关而已。”
放在其他盟会，合作通关是正常的事，可在明显对立的天下无双跟黄昏之眼，作为敌对方，合作就是站不住脚。尤其是在合作的境地里，共同富裕跟狮鹫正面碰上了，陌上桑在共同富裕的团队里。
狮鹫队长没说话。
周随静静地看着陌上桑，陌上桑没有辩解，因为这解释不了他帮共同富裕的事实。
他若有所思，刚一偏头就看到一度阴阳正看着他。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周随道。
季栖元微微伏低了身体，凑在他身侧，似乎等着他的开口。
周随看着这个说悄悄话的姿势，不禁靠近对方的耳边说了一句。
旁边对陌上桑的攻讦的话越来越多，全都是黄昏之眼的玩家。
周围其他玩家看到这状况立刻就明白了，狮鹫所代表的黄昏之眼，这是要正面跟天下无双盟会宣战啊，那么多起事件再加上一个陌上桑，这黄昏之眼打天下无双，完全事出有理，站得住跟脚。
“不是吧，打个野团就贴标签啊？”摆烂哥道。
富哥：“以后大家都别匹配野团好了，遇上敌对还要被骂一句当卧底。”
“匹配到，你不会退吗？”对面玩家里有人道。
青蛙：“靠，特殊开拓副本，谁不要奖励退团啊，脑子被驴踢了吧？”
“凭什么要求人家退啊？”
一个女声出现，盾师小班坐在地上，有种累疲惫的丧感，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机关枪，平叙却一针见血：“打游戏谁比谁高贵吗？你给工资还是怎么说？劳务补偿了吗？签竞业协议了吗？”
女声的多连问，把一众大老爷们问沉默了。
狮鹫队长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他看向陌上桑：“先前我们大概有什么误会，等回去之后我们可以彼此化解。”
“上次给你的分队信息似乎还没落实，其实只是正常的人员调动，我们是打算安排你重新回本队里来的。”
狮鹫此话一出，周围寂静。
陌上桑的神情一冷，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紧紧地握住了手。
所有人似乎没想到这个情况，旁边有几个原本锁定陌上桑的排行榜小队微微皱眉，陌上桑落单这个消息他们是刚刚得知的，作为排行榜上有力的竞争对手，陌上桑又是这次的首杀成员，他身上带着大量的积分，这意味着是个高排名。
“怎么说，如何考虑？”狮鹫队长道。
陌上桑没说话，他感受到周围很多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他。
先是放任言论攻讦他，又假惺惺地抛出来橄榄枝。
周围不少排行榜小队都是在前二十，有的队伍没有满人，看向陌上桑的表情各异，内心存了心思。
谁不想要让队伍排名更高？
要知道排行榜间小队的排名咬得很紧，尤其是这种开拓副本，从公告上看这是目前以来所有副本里提供的积分最高的一个，对于小队的收益非常大，更别提陌上桑本身就是个高排名的单独玩家。
小班闻言一愣，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草。”
职场pua，特么还搞备胎。
大叔急忙拦住人，“冷静冷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个队伍走了出来，四周短暂安静了一瞬。
狮鹫队长见状微微皱眉。
飞霄凌云出现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明显安静了一瞬，只见飞霄凌云的副队长水寒霜径直朝着共同富裕走去，停在了周而复始跟一度阴阳的前面。
水寒霜对季栖元道：“好久不见。”
“也就一个多月。”季栖元回道。
旁边众人见状微愣，不是，兔子哥你居然认识排行榜榜一！
刚刚其他小队动手，飞霄凌云一直没动，看了全程。
没帮共同富裕，也没为难人，作为盟会天行健的领头人，飞霄凌云这么做，已经表明了立场。
这会走出来，周围所有小队都看着他们，都在猜测飞霄凌云的态度。
水寒霜正想开口，季栖元却微微抬手表示稍等。
水寒霜微停，就看到对方的目光微微侧去看向旁边的人，周而复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另外一边，与共同富裕其他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季栖元的目光都在对方身上，似乎那边才是他考虑事情的优先级。
水寒霜微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没问题啊！”
“周哥你决定就好。”
“我跟大叔都没意见。”
“我早就看他们不爽很久了，游戏干就对了。”
讨论的速度很快，周而复始忽然离开了队伍。
周围的排行榜小队们都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自然也看到了周而复始的动静，他们就看到周而复始离开了共同富裕的队伍，独自走向了单独一人站着的陌上桑。
在被怪潮追击的时候，他们团队的技能链其实很贫瘠，少一个陌上桑很有可能早就被怪潮淹没，在特殊的利益下，陌上桑在这个副本中有很多个机会可以反过来坑他们帮狮鹫，他都没有做，甚至还主动地给他们分析过情况。
成为临时队友，陌上桑的眼里就只有通关，没有坑人，没有与狮鹫里外联合。
以对方的聪明程度，当时在这么做的时候，陌上桑应该考虑过后果。
陌上桑看到周而复始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愣住，就听到对方说道：“你有队伍吗？”
周随很少主动开口，尤其是邀请人这件事上——
“我们的队伍缺人，你对共同富裕有兴趣吗？”
第66章 第 66 章 开箱！
第66章
此话一出, 周围能听到周而复始说话的玩家都纷纷看去，就看到周而复始大大方方地站在陌上桑面前，与那隔着一段距离和陌上桑说话的狮鹫完全不一样。而这不是重点，狮鹫队长的话就这么放在前头, 陌上桑也没回应, 周而复始这么上去, 不就是当着狮鹫的面挖墙脚吗！？
周围想挖陌上桑的人不少, 个个都是排行榜前排的小队, 看中的自然是陌上桑的排名。
而共同富裕里才几个人, 排名又在什么位置, 完全没挤在前排，这跟五百强公司挖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跑到现场当着top的面挖人有什么区别, 关键共同富裕说了，还大大方方说了。
狮鹫队长脸色没变, 但语气明显就不好了：“这不太好吧？”
周随闻声看向对方, 没有理会狮鹫队长。
他来这边不是为了跟对方说话, 他是来问陌上桑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队伍还可以。”
周随接着道：“不会搞二队，没有备胎。”
“也不会pua。”
“不合适你可以走，没有竞业协议。”
陌上桑：“？”
季栖元忍俊不禁。
周随回过头，看向共同富裕众人, 怎么？说错东西了？
共同富裕其他人：“……？”
哥, 你别把我们这边商量说小话的事情说得这么明明白白啊！
身后不远处, 共同富裕几人凑在一起，看着他们平时言简意赅，本来就不多话的周哥挤进五百强招聘现场挖人, 只有青蛙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况，陷入沉思：“打本真的没有pua吗？”
富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本中那怎么能算，那是共同努力。”
天下无双的盟会的人没表态，布偶猫等管理知道狮鹫安的是什么心思，无非是看到陌上桑排名上升可以拉回去抬排名，又任由其他人议论攻讦，放任的时间越长，其他人对陌上桑的印象就会越深刻，任由哪个小队招陌上桑，都会因某些流言蜚语而心存隔阂。
到头来陌上桑能选择的只有狮鹫，如今共同富裕这么走出来，一下就让事情重新堆上了风口浪尖。
旁边一群玩家听到这沉默住了，但对方提及的pua跟备胎的字眼却让人留了心。狮鹫一直以来都是有背后的资本支持，排行榜前排的是狮鹫的一队，其实黄昏之眼中也有狮鹫其他的分队精英队，时不时有队员的调动。
以往玩家都觉得这件事很正常，毕竟游戏里强者组一队冲前面，资源落后的二队当策应辅助是常有的事情，现在被周而复始这么说出来，换个思路想这狮鹫分队里其他的成员不就全是备胎吗？
积分高就上去，积分低就被踹下来，再联系上陌上桑离队的事情，一切就好像不一样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变重，周而复始在神树里目前小有名声。
狮鹫曾经也动了心思挖周而复始，可周而复始个人能力再强他的积分也比不上狮鹫分队里的玩家。
游戏里只有数据是实在的，因为排名是看数据。
狮鹫队长表面平静，心中微怒，但他没有丝毫的情绪外露，只是对着陌上桑问道：“考虑得怎样？”
他不觉得陌上桑会去共同富裕，陌上桑是怎样的玩家他最清楚，曾经其他的小队挖人都没挖动他，最后他抛弃了其他人的橄榄枝来了狮鹫，这样的人对队友有强度的要求，对于籍籍无名的共同富裕自然看不上。
“抱歉了。”陌上桑对着狮鹫道：“贵队不太适合我。”
狮鹫队长皱眉，看向共同富裕，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
黄昏之眼的人见状，群体中压不住的讨论声。
讨论的声音里不少都是对陌上桑的议论跟唏嘘声。
敌对天下无双的联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靠，合着人去你们那就是误会。”
“不去你们那，就是卧底？”
“来来来，大家把话说清楚，免得事后互泼脏水。”逍遥仙开着直播间，现在都没关着，一群强队间的对峙全都通过直播间放到了星网上，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众人。
“诶，大家也看到了，刚刚人家狮鹫队长可是都说跟陌上桑有误会了。”逍遥仙不嫌事大地继续往下说，“那既然有误会了，大家就在这说开了不好吗，自由组队的事情，神树这换小队也很正常，可别背后上网就另一套说辞了。”
【我的妈！现场大瓜！】
【别说，这比屁股好看太多了。】
【不对啊，说不定陌上桑跟狮鹫真有误会啊。】
【有误会说开不就行吗？】
狮鹫队长看到逍遥仙时，脸色瞬间就沉了。
两边的盟会本来就剑拔弩张，眼看着形式愈演愈烈，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咳嗽声，一度阴阳站在不远处，声音正是出自于他。
季栖元若无旁人地说道：“周，聊完来这边。”
周随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陌上桑，意思问他走不走。
听到季栖元自然而然喊出的“周”称呼，人群中有几个玩家听到时脸上浮现怪异的神色。
水寒霜更是直接看向旁边的一度阴阳，后者没觉得这个称呼有甚不对，仿佛就是因为‘周而复始’的名字简缩而来的昵称。
陌上桑跟上周随，压低声音道：“谢了。”
他知道，周而复始没必要当面说，那是在给他解围。
周随疑惑：“？”
“那我让摆烂哥邀请你，他是队长。”
陌上桑这会真的愣住了，他没有当面答应周而复始，是因为不想后面结束后让对方无法收场，可没想到周而复始说拉他进共同富裕这件事说真的：“我没问题……不对，你们可考虑清楚，我算你们前敌对，万一我的心思在狮鹫那边……”
周随心想他还说的不够清楚吗？
他想着再说几句自家队伍的优点，好像只剩下家园里摆烂哥种的那一亩三分地的果实了，“我让他们跟你说。”
词穷了，不会介绍了。
周围所有玩家看着陌上桑跟周而复始，后者却只跟陌上桑说了几句后转身去了另一边。那边站着十几个人，为首正是目前排行榜排行第一的小队飞霄凌云，这些玩家都没有说话，副队水寒霜站在共同富裕玩家一度阴阳的旁边，似乎同样也在等着周而复始。
周随跟飞霄凌云的玩家完全不认识，看到水寒霜时有点疑惑。
水寒霜却没有多问别的事情，而是单刀直入说了另一件事：“我来谈合作。”
旁边天下无双的人刷刷竖起耳朵，不是吧！
飞霄凌云该不会来撬自家墙角吧！这可不行啊！
野人团猛虎几个人立马走了过去，俨然有种我们就站在这，看着你们聊的正宫感。
他们一动，旁边的飞霄凌云代表的天行健盟会的人也动了，莫名其妙的两拨人越走越近，就差把共同富裕围在中间。
共同富裕等人准备跟陌上桑聊着offer的事，稍不注意发现自己被自家联盟跟其他联盟夹在中间，一时间有种世界中心的感觉，纷纷看向引起这样盛况的飞霄凌云。
水寒霜道：“你获得的道具陈家寨之令，飞霄凌云想跟你合作一次交易权。”
周而复始单独获得的道具全都上了公告，除了每个人都会获得的东西，最奇特引人瞩目的东西有三个。
[陈家寨之令]就是其中之一，这个道具可以让周而复始在这个副本带走三样东西，陈家寨内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无法拾入背包的，但有了这个道具，也就意味着玩家可以利用道具的特权带走。
飞霄凌云想要的，就是一次特权。
老实说，周随拿到这个道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使用，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副本从头到尾他得到的剧情信息屈指可数，也没了解到陈家寨其他场景地图里东西，但水寒霜这么一问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非是重要的东西，飞霄凌云不会开价直接来取，他们有非得拿走的东西。
涉及到交易的事，他下意识就看向旁边的一度阴阳，“你问他。”
周随指一度阴阳，他见过兔子从动物园那淘来了多少材料。
谈生意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士。
季栖元看向一起通关的人：“那我们得列个清单。”
一提到清单，旁边天下无双的管理莫名其妙就往后退了一步。
飞霄凌云丝毫没察觉清单有什么问题，只是有点不明白，既然当家做主的人是一度阴阳，为什么一度阴阳还要特意问一句再来决定，到头来还得从他这突破。
水寒霜点头：“我们可以正常交易，价格你开。”
“只是这地方，似乎不是可以详谈交易的地方。”季栖元余光瞥向周围，除了他们之外，外面还有黄昏之眼等盟会，“不是谈合作的好地方。”
水寒霜欣然应道：“当然，我只跟你们做交易。”
周围其他玩家没说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昏之眼跟天下无双就差开打了，现在还没开打就是因为飞霄凌云杵在共同富裕旁边。黄昏之眼敌对天下无双盟会无所谓，可一旦这件事里牵扯进飞霄凌云，擦枪走火间打到了飞霄凌云乃至他们盟会天行健的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飞霄凌云不退，这场架就打不起来。
其他盟会想要趁乱捡漏的事情也就成不了。
逍遥仙还在旁边架着机位，不嫌事大地为他的家人们直播现场的第一视角，就差上去怼着狮鹫来个现场采访了。
狮鹫队长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在飞霄凌云确定不会离开之后，他道：“我们走。”
狮鹫走，黄昏之眼其他的小队不可能留下，纷纷也就跟着走了。
其他有些小队见两大盟会没打起来，留在这破地方也没法继续捡漏，也相继离开。
【天空神树】盟会黄昏之眼对盟会天下无双发起征战！
【天空神树】盟会天下无双应战，从此两方盟会势不两立！
黄昏之眼直接对天下无双设敌对了！
天下无双还应战了！
暗地里较劲是一回事，明面上敌对那就是大事了。
天空神树两个大盟会打起来了。
天下无双看黄昏之眼不爽很久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敌对，免得以后路上见面还要阴阳怪气互相往来，打游戏干就完了，前阵子黄昏之眼的玩家没少蛐蛐他们天下无双盟会里其他玩家。
“该回去忙了。”布偶猫看向旁边的水寒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你们慢慢聊。”
话没明说，态度已经摆上了。
聊合作可以，撬墙角不行。
“猫哥笑起来好像反派啊。”摆烂哥道。
猛虎：“……”那个死变态。
周随路过哈巴犬的时候，直接把手中的陈家寨契书丢给了对方：“给你。”
哈巴犬接过，意外道：“给我们？”
这时，不远处的一度阴阳看了过来。
旁边的管理们：“……”
狗老大闭嘴吧，再说要列清单了。
“嗯。”周随没打算把这东西留手里，没天下无双帮忙，他们也很难全身而退，更何况这东西的效用他已经知道了，反正躺着拿奖励的事，留在自己手里不如给奇妙动物园，对方比他更知道怎么处理。
[陈家寨副本回收倒计时中]
[检测到玩家持有特殊道具，可在道具使用期间返回（开拓·陈家寨）]
开拓副本不会长期留存，人数减少后，副本的边缘开始出现坍塌消失的迹象，而作为通关者，他们背包里出现了一本[陈家寨往事]的书，把剧情里很多细节都记录在内……包括周随没见过的新地点。
所有人回到了天空神树的陈家寨外围，离开陈家寨并不影响道具的使用，周随发现包裹里三个道具发生了变化。
[陈家寨之令]会有特殊入口，打开后能重新回到当前的特殊场景，也就是可以不着急兑换东西，可以等需要的时候再返回陈家寨里来兑换。
而[岐灵之秘]目前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描述说是禁术，拿出来到手里时展现的情况像是一本书，只是周随还打不开这本书，似乎是个特殊道具。
此外的[禁术残卷]是一次性召唤道具，也是周随难得从副本里获得的道具，果然这类剧情副本就跟一度阴阳说的那样奖励非常丰富。
周随第一次发现包裹里的东西有点多得不知道如何开启，首先是劫狱赎金时获得的特殊箱子x1，接着是探索度送的神秘宝箱x3，后面有打破炉体送的[炉体之秘]，打boss给的[蛊神秘藏][蛊身残力]。
这波收获下来居然有7个箱子！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奖励，周随看到富哥他们接连都上了系统，见一度阴阳还在旁边跟飞霄凌云的人说话，正准备开，就被摆烂哥等人拉过去。
摆烂哥：“哥，你过来点，这里我感觉风水好点。”
陌上桑还没开箱子，但是看到共同富裕其他几人这一动作，有点不解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开个箱子要这么麻烦？
青蛙：“你新来，你不懂。”
陌上桑：“？”
一众人翘首以盼地看着周而复始。
周随在目光聚集下只好打开4个神秘宝箱，他一下连开，就看到几道金光连过，包裹里赫然显示出17个金色的材料以及1件金色装备，他愣了一下，瞬间沉默了下来。
【公告】玩家周而复始打开了[神秘宝箱·究]，只见流光划过，里面赫然是[飞星袍]，让我们恭喜他！
众人：“？”
没了，4个箱子就1个系统？？？
“4个究极箱子你就开了17个金？”陌上桑难以置信，而且才1个系统？
富哥：“什么叫十七个金，还有件上系统的装备呢！18个！18个！”
摆烂哥说道：“周哥，我们好歹进步了，竟然出装备了，那就是胜利。”
“没事，装备属性好也可以的……”大叔安慰着周随，余光瞥见周随刚打开的装备信息，安慰的话语一下停住了。
[飞星炮]上的属性词条，全都是蓝色词条，只有一条紫色孤零零地放在最末端。
……作为高贵重的装备这件装备竟然一条金色属性都没有？？？
众人：“？”
[飞星袍]是衣服部件的装备，是周随打副本以来第一件掉落的金色装备，一打开上面的属性全都是岐灵乡基础属性，比他在装备商人买到的装备数值要高出很多，这件装备展现在面前就是基础数值非常高，但也就是基础数值高，其他一点特殊属性都没出来，让所有人沉默之后再陷入了另一阵长久的沉默。
周随却很意外，因为这件装备的基础数值太高了，除了岐灵乡常见的技效类基础属性，里面还歪出了速度跟全属性攻击。这是周随在其他装备上很难得到的属性，没有诸如高级破盾类属性，可这翻倍的基础属性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一些堆不起来的属性点。
速度是周随追求的，全属性攻击是包含各种类型的攻击伤害，加一点等于增加了周随的物理法术攻击，还包括他之前堆的附加伤害。这个全属性攻击在攻击类属性里属于是基础中的高级属性，加的数值是80，不是单向增加，是全部增加。
补足了周随想打附伤流的伤害，这意味着他打出一个技能，基础伤害增加了，附加伤害也增加了。
陈家寨的副本给周随带来太多的经验了，他进本前才55级，刷怪刷到58级，杀完蛊神boss等级已经蹦到了61级，这已经算是赶上了第一梯队的等级，剩下的等级可以靠经验本去升。
而这件装备刚好是目前满级65级的装备，等于是一件毕业装，还是全词条满意的毕业装。
这时候，周随看向包裹里剩下的三个带名字的箱子，正准备开的时候，周围一众人上来拦住了他。
“我觉得陈家寨风水不好。”
“哥，换个地方吧，回家园里去。”
“别开了哥！去主城洗个手先。”
一群人拉住周随的手，就差死谏了。
旁边的陌上桑眼神复杂，不明白这样的运气怎么会出现在周而复始的身上，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了。
陈家寨的副本边界完全崩塌，周随在队友的劝解下停下手来，打算换个地方。季栖元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周随被一群人拦着，站在原地没说话，他走近问：“怎么了？”
周随分享了他的装备。
季栖元：“词条不错，淬炼提取都省了。”
词条是最难的，一旦出现了词条，就可以往上继续堆属性。
周随是高速连击和状态叠加去堆的伤害，基础属性越高，他单次伤害也会增加。
再说有蛇毒水与香灰火的存在，他对高级属性的需求度不高，缺乏的基础属性才是他需要的东西。
这件装备对周随而言，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提升。
周随很满意：“我也觉得。”
季栖元没急着离开，他跟团队其他人联系，分别问了其他的需求。两个剧情玩家也没想到跟共同富裕混了个首杀，居然还有后续奖励可以拿，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还是在一度阴阳的询问下说了一个。飞霄凌云的玩家还有其他事情，约好了一度阴阳这边商量好清单的事情，回头跟他们联系。
只是临走前，水寒霜走了过来，主动找了周而复始要了好友位。
水寒霜：“有什么利益交换或者副本，可以联系我们。”
周随：“哦。”
季栖元无意间瞥见周随的好友面板，好友列表里都是新玩家，在线的全都挤在前面，一眼看去十分混乱。
人一走，周随注意到一度阴阳的动作，把面板推了过去。
季栖元：“？”
周随：“嗯？”
季栖元笑道：“什么都给我看啊？”
周随已经习惯对方想看的时候把面板推过去，这会被对方一说，忽然间有点莫名在意。
对方靠近的时候，身上好像还有那股药味。
周随莫名低了低头，他的目光落在列表上，眼睛动的时候，不觉就去找一度阴阳的ID。
共同富裕几人并肩往外走，正打算回共同富裕的家园，给新来的三位同志简单办个入伙饭：“哥，我们几个商量了几个风水宝地，晚会去一个地方开一个，人还是要讲究风水的，万一换个地方就灵了呢。”
周随回过神：“哦。”
季栖元知道周随还有三个宝箱没开，“我知道个地方，要不要去看看？应该能出好东西。”
周随：“真的？”
季栖元被反问，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周随知道对方的运气一向很好，决定信了。
队友们：“？”
他们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分钟后——
【公告】玩家周而复始打开了[炉体之秘]，只见流光划过，里面赫然是[药渣]，让我们恭喜他！
【公告】玩家周而复始打开了[蛊身残力]，只见流光划过，里面赫然是[蛊虫残尸]，让我们恭喜他！
【公告】玩家周而复始打开了[蛊神秘藏]……赫然是[死亡的药师]
一连三个公告出现在世界频道上，所有围观开箱的玩家都停住，刚刚那波大佬开出来的都是三个金，到周而复始这边，这大宝箱开出来的东西是什么鬼啊？药渣，残尸？？药师？？？
不对，三个究极宝箱，就开出来单独的系统？？？没啦？
天下无双的管理们原本还在其乐融融说话，见到这个系统，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话也不说了。
布偶猫：“我先下线了。”
其他管理：“？”
飞霄凌云的人刚没走多久，就看到他们的队长水寒霜一下停住了脚步，因为好友列表里相差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弹出了一张天价的材料单。
[一度阴阳：[樟木眼][银雁石][草龙藤]……]
水寒霜：“……？”
一度阴阳：“不议价。”
第67章 第 67 章 该不会那个天才集结营吧……
第67章
水寒霜的沉默震耳欲聋, 久久没有回复，对着某个天价材料单陷入沉思。
季栖元在发完消息后看着站着不说话的周而复始，三个boss级别的箱子开出三个系统，旁边最黑的摆烂哥每个箱子保底都有两个上系统的道具, 更别提红到开出本职业的宠物蛋的富哥。
[药渣：五毒炉底的药渣, 似乎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蛊虫残尸：一堆五毒虫残尸, 依稀能分辨出壁虎、蟾蜍……]
[死亡的药师：被蛊神吞噬的岐灵乡药师尸体, 生前曾经是天赋者。]
这三个看起来很埋汰的东西, 顶着金色贵重, 导致周围人看着它们, 药渣仿佛都在非酋的光辉下映衬得熠熠生辉。坏消息是黑了，好消息是这三个看起来不值钱的玩意都是技能材料，只是还没打出技能完全不知道这三个东西会出什么。
周随看着自己的包裹。
技能材料出了三个, 而他的金色树粮全部算起来才25个。
这养一个技能都够呛，雾影线还差最后一级, 现在又多了三个。
季栖元安慰道：“问题不大。”
队友们：“？”
真的问题不大吗！！！
一群人从所谓的风水宝地回家园时还有点恍惚, 只有周随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边走边打量着即将要往哪个技能上打材料。因为有新的奖励发到了玩家的个人系统上, 是盟会战的奖励。
天下无双这次的盟会战还算不错，成功占据的守护地有3个，他们之前在陈家寨里没有直接收到奖励，等回到主城相关区域, 盟会战占领的奖励才姗姗来迟, 一共有三个金箱子。还有一个陈家寨联盟箱子没发放, 但是陈家寨契书刚到手，发放奖励还有段时间，得等等。
“先别开了。”季栖元委婉道。
周随：“哦。”
他只好把箱子放在角落, 看不见，就不想开了。
共同富裕的人变多了，最开始只有五个人，现在多了三个，成了个八人小队。
令人意外的是，摆烂哥把陌上桑拉入队伍的时候，共同富裕从上万开外的排名，一下就缩减到四位数，目前只有八个人的总排名在天赋小队的总榜上排名4578，进度出乎意料。
“大户啊。”青蛙看着陌上桑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陌上桑反复翻着排名，在许多不认识的小队里找到夹在里面的共同富裕，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新东家是个千线开外的小破队，就他一个人，都能给共同富裕拉这么高的排名。
小班很满意现状：“我们只是小公司。”
大叔也同意：“小挺好的，适合养老啊。”
陌上桑第一次来共同富裕的家园，原本已经做好遇到一片荒芜的情况，进来时看到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园有点意外。共同富裕这个小队，要不是周而复始，他也不会注意到其他玩家，原先打听到的消息有限，现在看到眼前这情况忽然发现共同富裕比他想象中还有底蕴。
像这样的家园，里面拥有的增益buff，就省去了不少买buff的冤枉钱。
原先镜像迷镇的时候，共同富裕就已经开出了雾神buff，这次多了一个蛊神之力。
周随在进家园的时候就使用了，接连弹出来了——
[蛊神增益：诞生于自然中的恶神之一，所在之地畜牧产物收益上升3%，喂食时宠物饱腹度上升5%，昆虫青睐度上升5%！]
[蛊神的庇护（可装备/交易）：所持有该道具的玩家所属小队位于毒类环境时增加毒气抵抗5%，毒系技能威力上升3%，血量上升3%！]
毒系技能威力上升？
周随看到这个技能效果稍怔，岐灵乡药师的技能里对敌的debuff技能都是毒药类，包括周随自己的蛇毒水也属于毒系技能，这等于是个被动的增益状态，对他们好处很多。
小班：“两个神明状态，血跟防御都有了。”
富哥美滋滋：“哇塞，那岂不是以后我来家园里喂宠物还省口粮了!”
陌上桑看着上一个得到雾神之力的状态很满意，因为射手很容易被远程因素影响命中，雾气就是其中之一，这个状态可以缓解他在雾环境被反制的压力，“……你们这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只有摆烂哥看到那个昆虫青睐度的时候天塌了。
特么这还能搞出昆虫概率上升，来的是害虫还是益虫？？别搞啊！
一群人坐在家园里对着自己的包裹整理，富哥是兽师，只能孵蛋养宠或者给宠物升级技能。摆烂哥这次打出的技能里居然还有个加移动速度的，似乎是短时间内奔跑的速度越快能把技能效果提升3%的百分比，一个看着很累，对摆烂哥而言却是很好用的技能。
队伍里新来的三人都有自己专精的方向，打技能也都在调整。
周随看了眼其他人都在忙自己事，忽然看向了一度阴阳，一度阴阳坐在他旁边，界面上开着两个窗口，一面是各种材料信息，另一面是一个数据模型，似乎正在往里写着什么。
周随记得，这个是当初一度阴阳在给他写的武器公式。
天下无双那边的材料送过来之后，一度阴阳就一直在调整。
季栖元抬眼看了他，两人眼神交汇，周随先停了一下，“你不打技能树吗？”
他想说自己的武器其实不用那么着急。
季栖元闻言，将自己的面板打开，直接把技能树的界面推了过去。
很久之前周随就看过小兔子的技能树，可当看到一度阴阳的技能树才感觉到了不一样。一度阴阳是个药师，技能树的主技能加点全都在药系技能上，医系技能只点了零散几个，器系技能根本不点。
与周随存在差异的地方，一度阴阳的技能打造不在普攻技能上，而是全打在了治疗技能上。
岐灵乡的药师辅助技能多，一眼看去被一度阴阳打造出来的增益类技能就有攻击力增强、减CD、速度、范围扩大、疗愈等等，几乎是每个DPS职业梦想得到的增益属性，反观之他的debuff类技能，失明、混乱、恐惧、封脉、破防……精准地卡在了致命的点上。
药师辅助技能多，却没有那么全。
一度阴阳这技能树上涵盖了目前神树游戏内大半的状态类效果，全都是牺牲治疗技能换来的。
全buff流药师，周随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这个概念，这种类型的药师会很被动，全加buff就会使自身的奶量不足很难担起大团，同时药师叠buff需要手法，正常医师只要一个技能就能奶满的血量，而药师需要预判需要叠状态，才能达到等同效果。
一度阴阳把基础治疗技能全改成buff类，就代表着他奶人还比其他药师更难，其他人需要一两个技能抬起来的血量，他需要预判叠增益最后达到效果。
周随看得认真，旁边的季栖元见原先放在自己的身上的目光转移，忽然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他不觉停下计算公式的动作，眼睛看着对方的侧脸。
记忆里似乎也有这样的过去，只是彼时对方很少会把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更多关注的是路边的野草或者碎石。周随似乎是这样的，看到路边的石头都会捡起来看锋利与否，锋利则可当作撕开野兽脖颈的武器，钝重便可作为投掷的物品，绞尽脑汁地利用旁边环境的东西，步步为营地考虑如何进下一关。
那时候，周是一个人，他是一个旁观者。
季栖元敛去目光，有些心绪不宁，回过神时与旁边的人四目相对。
周随不知何时注意力已经转移，正在看着他。
季栖元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禁一动。
两人视线对视，面对周随那双疑惑中带着认真的眼睛。
季栖元败下阵来，“周。”
周随：“？”
“雾影线可以点了，这个大概跟你的运气影响不大。”季栖元道。
周随这次不确定了：“真的？”
季栖元想到刚刚开出来的三个材料：“这个可以信我。”
周随只好转移注意力看向自己的道具，雾影线已经在升级后激活了两个效果，剩下第三级还没升。他今天的运气太差，开出来的材料里也刚好有个金色的水系材料：“用金色喂有点浪费。”
季栖元知道周随怕浪费，毕竟一分都是粮，“溢出的树粮经验点没显示出来，但会累计到你下次喂食的时候统一结算。”
话说到这里，周随已经锁定了雾影线，把树粮喂了进去。
[升级效果（镜影相随·护）[3/3]：镜影相随发生变异，技能施展过后不会立刻进入回气状态，当玩家进行二次施展时，可选择镜像相随第三种效果，当选择“护”时，处于该状态下时，将不会再对锁定目标进行速度汲取，也无法进行闪袭眩晕或掠夺状态。
镜影相随立刻变成护状态，则玩家可以切换锁定友方目标，从友方身上与队友置换当前的血量/位置，当置换的血量高于双方自身最高值，将不再计算。
置换位置时不可与友方单位超过50米距离，超过即判定失效，立刻进入回气。
请注意，当成功施展镜影相随·护时，技能立刻进入回气，回气时间变更为60秒。]
好长的描述，比前两个技能都要长。
周随看到这么多字时候停住了，旁边的人已经阅读完了。
“换血技能。”季栖元对这个技能感兴趣了，“残血可以换高血队友，满血可以救残血队友，还可以救人跑路。”
镜影相随前两个状态都是锁定敌方目标，第三级的效果直接变成了自身增益类技能，周随听到一度阴阳这么说时，立刻就明白这个技能的使用办法，可以跟常年满血的奶职换血，这是个吸队友血或者送队友血的技能……除了换血居然还能置换位置。
“可以闪控，也可以换队友。”
周随脑海里已经有这个技能的思路了，可以在队友技能CD或者被包围的时候打控制，利用队友的位置来进行走位，灵活切换攻击目标或者输出环境。
就可能，有点坑队友。
旁边正在研究自己技能的共同富裕等人忽然感觉到背后有股凉气，摆烂哥一回头就看到他周哥正在看着他，莫名有点凉嗖嗖的，“哥？”
周随：“？”
摆烂哥：“……”
看来没事。
季栖元看了下时间：“我先下了，你们玩会。”
这么早？
一度阴阳消失在周随的面前，周随有点在意，一度阴阳最近下线的时间很早。
周随心想着，突然想到什么，手忙脚乱地翻到外置的通讯系统。
之前陈家寨里突发状况太多，怕受到影响他就把提醒关了，此时此刻外置通讯系统上近三十条消息，全都是猫发来的！
周随：“我下了。”
其他人：“？”
陌上桑刚把自己这次的副本收获理完，脑海里已经有新的思路。他的队友现在的等级还没满级，缺少的技能点跟属性点都有点多，陈家寨补足了，但是实际竞争力还不行，尤其是等级最低的周而复始，满级的话他的技能衔接应该更游刃有余，那刷经验满级就是当务之急。
他转头正打算问共同富裕里其他人接下来去下什么本，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股烟飞走了，一度阴阳下线，连带着周而复始都消失了。
陌上桑：“？”
“来活了。”
青蛙哎哟一声：“我那边刚来两个大单子，我先去干活了。”
富哥：“去吧去吧，别忘了代练我的口粮。”
“放心吧富老板，你在我这优先级top！”青蛙拍了拍陌上桑：“哥们先走了。”
陌上桑开口：“不是，你们。”
小班也道：“那我睡觉去了，累死了。”
大叔道：“我约了人去主城喝酒，摆烂一起吗？”
“不了，新的地还没开垦啊。”摆烂哥看着旁边杵在原地没动的陌上桑，把自己手中的工具分了他一把：“桑哥，正好来帮个忙，我跟老富两个人锄不过来……”
整个队，突然就散了。
卷王陌上桑：“……”-
*
周随下线的时候，与一双猫眼四眼相对。
猫的信息，在副本的激烈中被周随遗忘到脑后，所以看到消息的时候里面包含着七分骂渣男三分委屈，渣男指的是周随。这次的副本一打就是近八个小时，一下线周随就感受到了饥饿，对着猫的眼神都有种不知如何应付的心虚感。
“我也饿了。”周随。
猫不想理他，“你药都忘记吃！”
猫在周随的耳边碎碎念，说它在外面饿了多久，该卖可怜的话一句没落下：“渣男以后是没有老婆疼的！”
周随：“……”
他又没打算找老婆。
猫：“除了猫！还有谁对你这么好！”
周随没理它，只是错眼间忽然想到了早下线的一度阴阳，习惯了猫的毒舌与损话，他其实很少会去在意人跟人之间相处的事，保持距离似乎成了他的社交习惯。
可刚刚猫这么说的时候，他想到一度阴阳的清单跟攻略，还有下线前还在算公式的人。
人得到便利的感觉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当这种便利成为习惯，反应过来就有种不理解。
一度阴阳，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他好像不值得其他人对他这么好。
饿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周随还有点恍惚，想着赶紧去厨房里拿营养剂后睡一觉，刚推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外面传来的一股香气，香气是厨房边传来。季栖元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料理，除此之外客厅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对方顶着个与周随不相上下的鸟窝头，桌面上摆着学校楼下24小时便利店的购物袋，里面是满到快要装不下的各种猫玩具。
猫当着周随的面踩着猫步走出去，赏了周随一个屁股。
周随：“……”
来的人，周随有一面之缘，就是当初放大风把寝室刮得一团糟的隔壁栋师兄。周随很少跟人聊天，通讯器都是猫在玩，方便它平时抢特价猫粮跟营养剂，此时他跟挂着张笑脸的师兄隔着桌子坐着，打开通讯器的时候，看到里面都是猫跟师兄的聊天。
从道歉到赔礼，猫一条龙安排明白了，此时购物袋就放在桌面上。
周随小声道：“我们没损坏东西。”
猫说：“猫说了，可他硬要送啊！”
“师弟啊！”男人站了起来：“总算说上话了。”
周随：“……你好。”
男人名叫姜疆，是隔壁机械锻造的学长，其实也是个已经课程毕业，目前正留在学校做研究的人，与季栖元同届，只不过不在同个专业。那天出现意外的机器正是他这段时间的阶段性成果，结果一次测试失误直接导致里面的程序板熔断，那天才急匆匆送去抢救，没来得及跟周随说清楚。
“那天的事真不好意思。”
姜疆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住老季这边，不过也是，他很久没回学校来，李主任把你安排到这边也合理，他寝室这边还是比较安静的，风水也好。”
“是真的好，他隔壁以前住我们专业学神。”
是吗……
周随想到他的手气，觉得算不上风水宝地：“没事。”
“不过老季自己也是学神了，这地方养人，我跟你说考试必过……”
姜疆是个自来熟，是周随最应付不了的那种自来熟。
一个人就能自说自话一大堆，周随一句话都没跟上，只能低头看着猫已经在“战利品”中挑选自己心水的玩具，自从来了学校，它就是只见过世面的猫了，好多周随以前没买的玩具，它都能玩上。
“我们周随也很厉害！他以前拿很多奖金的！”
猫跟姜疆聊得很欢，像是一只能独当一面的猫，积极地为主人建立社交网做努力。
姜疆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猫：“我们家周随最厉害！”
周随有点困，缩了缩脖子侧身坐着，眼神神游天外。
姜疆也是恰巧过来，聊了一会就知道这个学弟似乎不太爱说话，他也就没强硬着跟人聊天，见猫爱玩玩具，就拿了一个逗上。
厨房里，季栖元微微侧目，就看到男生坐在单独的椅子上，低着头似乎正在听另一个人说话。而季栖元却知道，那是周随在走神，对方时常会在不知觉的时候走神，但又能在很快的时候反应过来。
就好像有些东西形成了条件反射，在人碰他的时候，会很快地作出抵御的姿态。
“周随。”季栖元道：“桌子底下有能量棒，不要吃多。”
周随回过神。
季栖元道：“饭快好了。”
姜疆本来在逗猫，听到季栖元的声音时，他不禁稍稍侧目，等等，老季家里什么时候放能量棒了？
客厅的桌面底下摆着个小筐，里面都是能量棒。
坐在对面的男生没动，似乎只是看了眼能量棒就移开了，反而走神的时间似乎在看远处的储物箱，姜疆循着看过去，刚好看到季栖元打开储物箱，里面出现的是挤满储存柜的食材。
这么多食材？？？
老季不是几百年才回来住一次吗？一般也不开火啊！
“你最近学校有事啊？项目出事了？”姜疆小心打听问。
季栖元：“休假。”
休假？？跑学校休假？？？
姜疆知道这个人曾经是工作狂，休息日的时候都能看数据的变态，休假这个事根本与他搭不上边，去年他邀请对方一起去蓝星玩，还被以工作为由拒绝了，然后现在休假了！？
“学校这边有座谈会。”季栖元道。
姜疆：“……？”
我在学校，你可别唬我，什么座谈会开一周？
你储藏箱里的食材放了有两周的量吧？？？
注意到这点，姜疆突然发现发现周围摆设，易碎品没有了，以前乱放的资料不见了，远处的柜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老季爱不释手的那盆盆栽也不知去向，换成了一个新的猫窝，整个房间里看似正常，却在悄无声息中置换了很多东西。
叮——厨房里仪器发出声音。
饭做好了，姜疆到餐厅落座，扫眼看去厨房里竟然连调味料都换新了，他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你要是最近手头有点问题……跟兄弟说。”
季栖元微微挑眉：“最近投资的两个星球矿都涨停了。”
“……？”
菜很快上来，香气弥漫。
姜疆看到几道菜端上来，大肉大菜极其丰富。
刚拿起筷子，就看到那碟菜放在了离他一手臂长的对面桌前。
他只好转移目标看向季栖元手中其他菜。
只是接下来几道菜，整整齐齐地码在对面，连猫的碗都放得比他的近。
姜疆傻住：“饭呢？”
季栖元：“自己去盛。”
周随刚想起来，刚刚起身的动作又缩了回去。
因为季栖元已经把饭碗摆在了他的面前，里面甚至还放了两个鸡蛋。
姜疆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比他脸还大的碗。
季栖元似乎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顺带还将一盘满满的肉放在离周随最近的位置，而他的前面只有伶仃的一盘小菜。
姜疆：“？”
不对劲，怎么回事？
周随对人的眼神很敏感，尤其是有人盯着他看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突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碗，不太理解对面的人为什么要盯着他的碗跟脸看，他脸上沾东西了吗？
“提前煲的，炖得久可能有点烂。”季栖元下线时间有点晚，提前放厨具里的东西有点熬过头了。
周随吃不出区别，只是今天的菜好像有点多，伙食费要多给了。
姜疆拿着碗，左看右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今晚很闲？”季栖元这次问姜疆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疆误入了这种家常便饭的场合。
聊天对象是两个人和一只猫，不包括他。
“我好不容易把我的仪器送去给宿哥修了，你不知道找他得多难，还好我以前跟他的关系好。”
姜疆说着话，目光却不离周随，说道：“哦对了，师弟怎么这么晚入学，之前迎新的时候好像没见你啊？”
周随只想干饭：“……我集结营退役，入学晚。”
“集结营，该不会那个天才集结营吧？”
姜疆听到这看向周随，有点意外道：“老季，你之前不是也在那边吗！”
季栖元刚落座，就坐在周随的旁边：“嗯。”
周随端起饭碗的手稍停，困倦的思绪回笼。
季栖元也是集结营的人？
第68章 第 68 章 “你发烧了。”
第68章
季栖元姿态随意, 坐在周随身侧的座位，两人之间距离不到半臂。
靠近的时候，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柠檬气息，没有初次见面时诊室里那股消毒水的气味, 仿佛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有种居家自然的闲适感。
“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猫好奇地看着季栖元, 周随掩盖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又扒了几口饭。
“老季他毕业的时候被当时的项目组挖过, 就是集结营那边的项目组。”姜疆发现眼前的两人似乎没有他预料中那么熟, 见状就说道：“我以为你们两个人认识呢。”
项目组的人？周随对这个没什么印象。
在集结营的时候，他基本上没有接触什么人，接触得最多的人也就是最开始帮他解决住宿问题的工作人员。其他人更没印象, 集结营是全息竞技，就连当时同为竞争对手的选手, 周随没记得几个, 如果记得季栖元, 他应该是有点印象。
“我们之前不认识。”周随道。
季栖元没主动说什么, 在周随说话的时候嗯了一声，似乎对对方的回答并不意外。
只是稍后，见周随在发呆，就把煲好的汤推到对方的面前。
姜疆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看着, 尤其是看到季栖元自然地把菜换到周随面前的时候, 他内心的古怪达到了极点。作为季栖元认识多年的好友, 读书时间他见过这个人有多少坏毛病，规矩定得死板，与不认识的人避之千里, 学校的迎新活动一点都不参加。
同龄人能进这位法眼的就没几个，更别提师弟师妹。
那现在什么情况？他都没享受过被端菜的殊荣，今天还是四菜一汤，足足有三道荤菜！
这顿饭后半段，都是姜疆说话，季栖元在应，时不时再冒出猫的喵呜声。
干饭人周随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比起话题，他对饭菜更有兴趣，一碗吃完还被季栖元提醒厨房有饭，只好过去又添了一碗。饿了许久的肚子被一顿喂饱，吃完后他想问季栖元多少钱，见对方跟姜疆聊着学校的事，只好按捺下询问的念头，直接给对方转了双倍的价钱。
通讯器登地一声，季栖元拿起通讯器，见到是转账消息——
[周：不够跟我说。]
季栖元没立刻收钱，而是回复到——[够的，饭后记得消食。]
登——
这次是另一个人通讯器响了。
坐在沙发上的姜疆：“……？”
季栖元看完消息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姜疆用着一种古怪的眼神的看着他，“怎么？”
姜疆：“……”
你问我怎么了？你们两个人的通讯器来回响，还问我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周随吃完就犯困，今天吃饭有点提不起精神，他把原因归咎在可能是游戏里玩太长时间又饿了肚子，整个人都有点提不起劲的感觉。
吃饭前就已经犯困，吃完饭这种感觉似乎加重了。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他去浴室洗了把脸勉强清醒，才回到房间。
困意涌上来的感觉太快，他想睡觉想到季栖元的话，还是勉强地提起精神逗猫。
只是刚开始逗猫，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季栖元对他的态度这么熟稔，他们两个人相识好像也没几天，算起来最多就吃了三顿饭，对方的态度却像是相识很久。
“周随！”猫叫了一声。
周随回过神，就看到猫正在瞪着他：“……？”
猫要被气死了，怎么有人陪猫玩晃了两下就不晃了，它气急败坏地自己扒拉逗猫棒，周随才跟着晃了几下，接着又停了。
这到底是人在陪猫玩，还是它在陪人玩！
周随原先是坐着的，没坐多久就开始犯困，累积许久的睡意终于在不经意间爆发，他眼皮打架，游戏攻略视频都没看几分钟，人已经后仰倒在了床上，眼睛闭上了。
头碰到床的时候，周随意识像是被拖拽到了另一个地方。
眼前怪光陆离，声音被逐渐抽离，猫的声音与视频实况的声音越拉越远，最后的声音转变成滴滴答答的水声，凄厉的狼嚎声闯入了周随的耳际——
“人在哪！”
“在前面！”
黑暗的走道里只有野兽的嚎叫声与追击声，滴滴答答的水声在逐渐逼近，像是时钟拉近的节点，周随感觉到自己在奔跑，在茫无前路的地道里奔跑，迫近的威胁转瞬来袭，他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无数人与野兽，像是在下一秒就会将他团团围堵。
肌肉的酸痛感与逼近的威胁临近，周随闻到了酒精与火烧的味道，围堵与叫唤声似乎与现实没有任何边界，周随捡起了地面的木棍与石块，腰间的小刀在攻击中已经被磨钝了，他回头给了扑猎而来的猛兽一刀，鲜血迎面喷涌，沿着手臂流下，带来了又重又腥的气味。
体力即将耗尽的信号，让他的大脑陷入了只有行动的空白。
解决掉一只犬兽，无尽的大火汹汹燃起。
刺眼的红交错在一起，像是撬开记忆深处不可解开的枷锁，与浓烈的大火交融在一起，最后撕开破灭的过去，无数人的声音交汇于洪流中。
“这孩子怎么回事？”
“……他那倒霉爸磕药磕疯了把家烧了。”
“走远点，快走远点……”
周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一边是逼近的追杀战，一边是火中拉扯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真实的沉浸感让他只能迈着沉重的腿往前跑，突破那逐渐逼近的炽热，拉远与背后的威胁。
大腿像是灌铅般沉重，生存的渴望被拉高到了极点。
冲出火海的时候，他看到汹涌无尽的大海。
系统设定的火海生存到了尽头，他站在悬崖上往下跳，栽入到大海中时所有声音似乎被水流隔开，他撞在礁石上，他跌跌撞撞地爬出来。
“你好，是周随吗？”
“我们是首都星特殊收容机构，是福利院，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这边有一些具体信息需要跟你确认……”
……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祟，暴风雨似乎要来了。
汹涌的海浪逼迫而近，一关还未结束，更加艰险的生存环境抵达了。
他的身上擦破了皮，攀爬时好几次攀附不住礁石滑腻的苔面，终于寻到暂时的庇护所时，他整个人跌摔在地面上，重重地喘着气，仰头看到系统面板生存倒计时仅剩最后几分钟，暗示这关生存即将结束。
海水灌涌进来，寒冷与心理上双重的交错感，让他差点被海浪带动着往外跌去。
他艰难地往礁石窟里走了几步，回过头时看到了一双黑暗中亮着光的猫眼。
湿漉漉的，像是狼狈的他-
*
“周随！”
“周随！”
周随从睡梦中惊醒，大火的炙热与海浪的冰冷交错在一起，梦里真实的记忆让他瞬间回忆起来，梦到几年前卡在火海生存战那关的记忆里了，似乎还有其他的记忆，交错在一起时让他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拟。
直到机械猫一爪子踩在他的膝盖上，他才回过神来，看向时间才发现睡了整整13个小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这段时间的作息还算稳定，周随已经很久没睡这么久，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心里还有种梦后的惊悸感，下意识就先去吃药。
吃药的时候，周随感觉到耳边有点轰轰的声音。
不知道是梦里的声音还是他没睡醒，伸手还碰到了旁边被暂停的游戏实况，播放的声音弹出来的时候，那阵轰轰声更强烈了。
猫在旁边看着他：“你今天睡过头了！”
“猫叫了你好几次！”
周随没应话，机械性地去拿药。
昨天是突然睡过去的，药什么都没吃，身体有种疲软感。
“周随？”猫察觉到什么。
周随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他有种身体失控的错觉，就像当初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感觉有点相似，他迫切地想把这种感觉压下去，把药倒出来就直接干咽，连水都没喝。
吃完药，在床上坐了一会，等到那种虚浮感过去了。
周随想着借力站起来，站起来后身体的虚浮感似乎更重了。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出过汗，身上有黏糊糊的感觉，他想得去冲个凉了。
机械猫这下看出周随有点不太对劲了，急忙跳下床跑出门去：“季医生！季医生！”
客厅里坐着人，季栖元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书在看。
听到猫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猫焦急的模样。
季栖元意识到问题，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男生穿得单薄，手随意地扶着门，似乎是刚睡醒，头发是一如既往的乱。
唯独异常是对方的脸，脸颊处有种闷在被子里过后的潮红。
季栖元一下就站了起来，几步走了过去。
周随人刚睡醒本就有点浑噩，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时身体已经往后退了半步，抬手下意识抵御时碰到了对方略显冰凉的手。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季栖元握住了，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站得近时周随才发现对方比他高了很多。
“你——”
冰凉的触感出现在额间，周随顿时一激灵，人好像一下清醒了。
季栖元却道：“你发烧了。”
“……”
周随是S级体质者，自小他体力与身体素质就比他人出色，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最严重的一次病就是嗜睡症。只是清醒后他的体质情况很稳定，从出院之后也没出现过什么大问题，而此时此刻他坐在客厅里看到检测仪器显示出来39度的数字，才接受了自己原来发烧了这个事实。
身体上的观感在其他人的提醒中变得更强烈，他听着旁边滴滴的仪器声，抬头与季栖元的眼神对上。
季栖元把医疗箱收了起来，病患已经披着一件自认为最厚的衣服坐在旁边，如果忽视对方的下半身还是短裤，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在外面晃悠的话。
周随除了感觉到四肢的虚软，没其他的感觉，知道不是嗜睡症的原因，他就放下心了，“没什么问题，感冒发烧两天就好了。”
“之前体检的时候，没提到体感的问题吗？”季栖元无奈问。
周随体检通常是合格的，S级体质者承受能力本就异于常人：“没有。”
一人一猫老实地坐在沙发上，季栖元拿着周随的病历看，尤其是近期的检查报告，看得尤其认真，暂时确定不会是因为嗜睡症牵连的状况，才道：“你刚吃了嗜睡症的药，不便再吃退烧药。”
“穿上。”季栖元进屋拿了件衣服给他。
周随停了一下，手中就多了件季栖元的大衣，比他的薄外套厚了三层不止。
季栖元看着他两条腿，“换长裤，我们出个门。”
猫：“！”马上去！
周随：“……？”
衣服上有晒过太阳的气味，还有属于另一个清淡的味道。
周随穿上时还有点不适应，过长的袖子让他想捋起来，又被旁边的猫拽了下来，穿着其他人的衣服就有种被人包裹的感觉，让周随非常地不适应，好在他们去的地方没那么远，是到首都大学的医疗室。
医疗室内有更精确的仪器，季栖元刚到的时候，诊室里有几个医生朝他喊了声师兄。
“我借下两个医疗机，你们这检测仪还空着吗？我可能要采血化验。”
听到季栖元要借仪器检查，其他人都说没问题。
“那谁啊？怎么师兄们都对他这么尊敬。”
“季大神，首都第一研究所的……咱们这坐诊的都是他直系师弟你说呢？昨天他座谈会医学系那边人满为患，后面几波人都趴窗户上看的。”
周围的声音窃窃私语，周随默不作声，对季栖元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是研究所的研究员，还是医生。
只是当季栖元不在，其他医生的眼神全落在周随的身上，那瞬间周随感觉到自己跟猫好像变成了什么稀有物种，被人围观着。
围观的不止是医生，还有几个也在医疗室里的学生。
他没忍住缩了缩脖子，一缩衣服上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想回去睡觉了。
机器人先给周随取血，猫在旁边跟机器人聊天。
不知道是衣服上太阳的味道重了，穿越久，周随迟钝地感受到了暖洋洋的感觉，四肢的关节更酸了，有种他连做了两小时负重训练后的感觉，酸又僵，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这下，周随深刻感受到自己发烧了。
没过多久，季栖元就出来了，带着周随到另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要躺着休息吗？”季栖元问。
周随：“……不用，坐着就好。”
外面的天气严格算起来已经快零下了，室内因为一直有恒温系统，季栖元没怎么在意。
体感失衡的状态下，很可能对外在温度的判断有误差，身体没能及时调节过来。
只能说，周随这发烧，着实不冤。
或者他曾经发烧过，只是体感不敏感，硬生生靠体质给拖过去了。
S级体质患者，有时候比普通人更能造作自己的身体。
“你稍等我一会，很快。”季栖元看向旁边的猫，“他有什么别的反应就说一声。”
猫认真地点了点头：“猫知道了！”
周围少了关注的视线，周随意识就有点迷糊了，其实他不喜欢太暖的地方，暖和容易想睡觉，睡觉又容易越睡越久，几乎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滴滴答答的仪器声音，周随抬头发现面前就隔着一片透明的玻璃。
季栖元披了件白大褂进去，隔着玻璃就能看到他站在仪器前似乎在说着什么，没过多久就走到那仪器前似乎在调整什么数据。对面的背影离得不太远，周随半阖着眼睛，忽然间觉得这样的背影有点眼熟，让他想起一度阴阳在家园里给他算武器公式数据的样子。
奇怪，是烧糊涂了吗？
为什么他会感觉季栖元跟一度阴阳的背影这么像。
猫见周随快睡着了，就窝在他的腿上，把自己的温度系统调低。
周随摸到猫身上冰冰凉凉的机械，感觉热度有了散开的地方，他低头看到猫，不知道是那个梦境作祟，他的脑海里有点乱。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周随不喜欢，干坐着的时候，总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他站起来想要清醒下脑子，刚起来时就看到正好走出来的季栖元。
“先过来，输个液。”季栖元道。
周随：“……哦。”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快好了，只是仪器再测的时候温度已经到达了40度。
季栖元熟练地给他安排输液仪器，让他平躺休息：“休息，但别睡。”
高烧，周随感觉自己只是出汗。
猫的机械躯壳都被他捂高了两个温度，他也没察觉到。
独立病房内没有什么人，该取样的地方取完，季栖元坐在他的旁边，把一杯温水放在他了他的旁边，看着男生有点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中有些懊恼。
周随平时就有种提不起精神的困倦模样，昨晚他忙着厨房的事，都没关注他的异常，能烧到这个程度，恐怕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有异样了。
发烧的畏寒，高温的反噬。
在温感失衡的人身上，恐怕一点也没感受出来。
周随看向旁边坐着的人，季栖元随身带出来的通讯器上显示着几张报告，似乎是刚刚才出来的消息：“我应该没什么事。”
说出来的声音有点哑。
季栖元：“喉咙痛了吧。”
周随有点糊涂了，“应该是。”
季栖元：“……”
回答的话，有点含糊不清，人都有点烧糊涂了。
季栖元伸手想看体感的温度，刚伸出手的时候，发现对方的手不经意间靠过来，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有点冷，刚刚采血后过了冷水。
对于周随而言，在畏寒跟高热中，他更趋向靠近凉的东西。
此时对方的手就这么靠过来，季栖元控制住了想要抽回的手，看着对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一点点靠近，从触碰到勾搭，最后像是牵手一样，勾住了他两三根手指，握在手里。
男生身上滚热的感觉传来，季栖元低着头，难得一见脆弱到毫无防备的他。
猫紧张兮兮地在旁边嘘寒问暖，主动地把自己送上去给周随降温，猫都挤进被子里给周随了，主打一个物理降温法。
季栖元低头看着猫，近距离看，有些细节更清晰了。
机械猫只有机械表皮，依稀能见粗糙的缝补痕迹，好几块的躯壳板半新不新，肉眼可见维修的手艺的粗糙，但猫却养得很好，身姿矫健，与人交流的智能系统也灵活。
这类型的机械宠物猫全靠主人相处与培养，才会养成各自的性格。
猫的机械配件或许没那么好，但是该有的保养没落下，性格也很奇特，也不知道周随那样性格的人为什么会养出这样的一只猫。
猫感受到身后人类的注视：“喵？”
登登登——通讯器响起声音。
季栖元回过神，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想到以前的事情了，“你在这边看着他，有什么事就通知我。”
猫郑重地点了点头：“猫知道了！”
季栖元转身出去，刚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通讯器上显示的联系人，是紧急联系得到消息的吴医生。
“怎么会发烧呢，他住院的时候都没烧。”
对于周随突然发烧，吴医生也很诧异，因为既往复查里没听说过这个问题，他看完季栖元传过去的表后道：“这个点他没说过，体检也正常。睡眠时间太久可能会导致神经系统损伤，温感的毛病估计是早就落下，他没放在心上。”
“S级体质者对温度本就适应能力强，过强未必是好事。”
季栖元查看其他数据，“这个需要调理了。”
“先输液吧，发烧是小事，后续得把其他问题了解清楚。”吴医生道：“这就麻烦你看着点了，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两人都比对过周随既往的体检情况，这问题真没办法从正常的体检里查出来。
吴医生交代了季栖元几件事，季栖元都清楚，最好还是观察几天。
聊了十几分钟，吴医生有其他事情才挂断。
季栖元的心放下稍许，通讯器暗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通讯器桌面上背景图——
海边巨石泼浪，风浪中咚咚的心跳声。
季栖元不禁放轻了脚步。
周随不认识他，季栖元却认识他。
在那个全息世界的漫长数据交集里，海边礁石巨浪汹涌，而他只看到洞窟里浑身湿透的少年人。
他失笑，余光瞥向病房内正在与猫说话的男生。
不是说讨厌动物吗？
“怎么最后还是养了猫。”
第69章 第 69 章 那是少年时的周随。
第69章
首都大学的医疗站内病房安静, 周随输液的过程也没抵挡住睡意，在猫的接连打扰中还是睡了过去。季栖元确定完各个数据，给周随办了临时手续后，再进来的时候, 就看到人已经在病床上睡熟了, 怀里还挤着一只猫, 都已经睡过去了。
他在旁边坐下, 伸手触碰对方额头的时候, 还能感受到呼吸间涌出来的热意。
看着对方的面孔, 季栖元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诊室里第一次见面, 见到的是站在周随肩上的机械猫，以及他困倦冷漠的外表，孤独地坐在角落里, 等着冗杂且漫长的检查报告。
防备戒备，是周随一概有的保护壳。
季栖元静静地坐着, 把系主任今天邀请他去实验室的事情暂时拒了, 打开备忘录里一连串的药食调理菜单改动, 理完思绪后再看着人的时候, 发现周随已经侧身躺着。
怕被压倒输液的手，季栖元只能动手阻止他，握住手腕的时候他没松开。习惯性的动作，手腕间的静脉, 似乎在他的按压下涌现出来, 是对方心脏跳动有力的表现。
“干什么？”有声音出现。
季栖元一愣, 就看到男生侧卧着，半睁着眼看他。
他有种心思被窥探到的感觉，又很快地恢复过来, 看着对方：“不是睡着了吗？”
周随没睡，也许是先前做过的梦，让他有点排斥去睡觉。
索性睁着眼睛休息，等着输液完回去。
他克制着困倦，与季栖元对视着。
两人对视，季栖元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想睡？”
周随：“嗯。”
“那跟我说说话？”季栖元道。
周随脑子没转过来，说什么？
让他社交似乎是一件顶级的难事，这比让他控制自己不睡觉要难，气氛毫不意外地尴尬下来，季栖元却主动问出了话：“集结营，你什么时候去的。”
周随顺口答道：“最后一届。”
季栖元没立刻回应，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你的情况有点特殊，输液完保险起见在医疗站待两天观察情况。”季栖元看着人又要睡了，声音平缓地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你温感问题，你的主治医生确定需要排查原因，没问题，过两天就能回去了。”
与人说话时，可以提升注意力。
季栖元说话的时候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听他说话很舒服。
周随脑子有点浑噩，季栖元说话的声音，尤其是压低靠近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的脑海里瞬间浮出的是一度阴阳的视频攻略，那被电子音覆盖的声音里，似乎与眼前的声线重叠在一起，让周随越听，那种恍惚感更重。
说话的期间，病房玻璃窗外似乎有人走来走去，全都是医生。
隔着玻璃，周随有种自己是珍稀物种的感觉，被来回围观。
周随之前刚刚在医院清醒的时候，他的身边除了吴医生，还有其他医生在。查出特殊型嗜睡症，罕见病症在医生的眼里就像是课题……他已经习惯了。
这时候，季栖元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玻璃旁边按了个按钮。
整片玻璃顿时就暗下来，门外走道完全看不见了。季栖元回来后换了个位置，拉着椅子坐在了周随病床旁边，将门的位置挡得严严实实。
“学校这边的医疗站都是毕业的学生，有的会留校当医生。”
季栖元道：“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们会好奇。”
睡着的猫醒了，见周随没睡，又懊恼地待在他旁边，换个位置给他降温：“你太热了要跟猫说！”
季栖元笑道：“你温度别调太低了，适得其反。”
猫：“猫知道！”
关上暗灯，周围似乎安静下来了，猫怕周随睡着，叽叽呱呱地说着话。
季栖元在旁边时不时应上一两句，平和的交流方式缓解了周随内心那种身处医院的焦躁感，不知不觉地被说话的季栖元吸引。
对方似乎极有耐心，猫说什么，季栖元从不会让话掉在地上。
“周随。”季栖元问。
男生没有回应，额间抵在季栖元的手背上，蜷缩着身体。
“季先生是集结营工作人员？”周随脑子烧糊涂了，没有思考就问出来了。
吃饭时没问出来的事，似乎随着对方话题的展开，进一步拉近了距离。
“嗯。”季栖元简单应道：“与你们……没有什么交集。”
周随以为以季栖元的优秀程度，或许也是集结营其他项目的选手，而没注意到季栖元说话时，话语间短暂的犹豫与迟疑。
烧到后面，周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是没抵挡住困意，睡了过去。
40度高温的持续累积，他似乎感受到了热感，将怀中的猫抱得更紧，身体反应迫切地想要把温度降下去，尤其是脸上的温度，灼热到呼吸都有点不适。
季栖元注意到了他的难受，伸手想要去触碰的时候，刚搭到枕边的手，忽然被对方的脸压住。高温隔着手背传来，热烫的皮肤压着，季栖元的手一下顿住了，理智与边界感告诉他这时候应该收回手，可碰到那点热感的时候，像是一种切实靠近的体温。
一点点地告诉他，像是把他按压在内心不为人知的情愫挖出来。
季栖元想抽回手，刚缩回一小段距离，眼前的人忽然半睁了眼睛，像是条件反射地找寻找冷源，使得他的手一下停住了。
“周随？”季栖元问。
周随没回答，又闭上了眼睛。
“猫……别动。”
无意识的呢喃。
少年人清澈的嗓音浮现在季栖元的脑海里，温热的体温似乎通过那些莫须有的数据传递过来，是少年紧锢着力道，以及在风雨中渐渐传达过来的热感，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动作，没有回应的自言自语。
季栖元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喷涌在手背上，滚烫的热气让他彻底败下阵来，似乎在那呼吸间，回想起了一段潜藏在心中的记忆。
“你别跟着我。”
“一身水，太笨了。”
……
“别动，老实待着。”
声音似乎重叠了。
与数年前的记忆交叠在了一起。
集结营的项目在几年前声浪浩大，与全息主脑对垒的竞技项目，引起了星网公民的推崇和追捧，里面每个选手出来，声势与地位都绝非小可。
季栖元不是选手，他对这样的项目不感兴趣，只是五六年前，毕业与项目研究的机缘巧合，他的课题项目与集结营项目产生了交集。
那是他毕业后第一次工作，作为集结营全息数据的监测研究员。
他的观测对象中，有一个从头到尾嫌弃他的选手。
那是少年时的周随-
*
睡梦中，周随感受到了水深火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睁开眼时外面还是白日，眼前冒出了猫的大脸，用着圆溜溜的机械眼盯着他，他下意识就想把猫丢出去，猫却更早地反应过来！
“周随，你睡了两天！！！”猫说道。
周随没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身体的酸痛与头疼，他看到旁边实时监控的医疗仪器，上面写着38度，身上的高烧似乎已经退了。
“醒了？”说话的人穿着白大褂，似乎是医生。
“你要稍等会，季师兄有事回寝室了，一会才过来。”医生照常给周随做检查，“可算降温下来了，这两天你的主治医生也跑过来一趟，你再没醒可能就要转院去第三医疗站了，幸好今天早上各项数据都降下来。”
周随短暂地应了一声，浑身乏力，这下终于对自己睡了两天的事有了确切的认知。
就发个烧，居然这么严重吗……
“你拉着季医生的手都没放！！”猫告状地说着周随这两天的状况，“你就捂住他的手，猫你都不要！”
周随听到这顿时僵住，“什么？”
“哦他说的是你拉着季师兄的手，病人生病中无意识的动作，不过捂着人的手还挺少见的，给你换个别的冷源你也没接，季师兄还为此洗了几次冷水手，体温都被你捂高了。”医生调侃说着，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人表情已经僵住了，“后面你温度降下来才稳定了，头一天晚上季师兄都没休息。”
什么……？
周随对感觉这话说的有点陌生，他们在说的是谁？
猫立刻叼起通讯器，“猫都拍了！”
通讯器上，他睡觉的照片被猫拍下来转发给吴医生。
每日给吴医生发照片报告情况是猫的常态……只是转发列表上，还多了个人。
“季医生说要登记数据，让猫也发一份！”猫说。
两人的聊天记录上只有转账信息，那张照片就突兀地显示着，尤其是照片自己睡得很熟，脸边捂着另一个人的手。那些他觉得荒谬的说辞，在这张照片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周随沉默了，他真的把人的手当成降温器在用了。
“哦，师兄来了。”医生的话及时拉回了周随混乱思绪。
抬眼看去时，就看到季栖元风尘仆仆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盒，见到其他医生颔首打了声招呼，他是刚收到消息赶过来了，步伐有点急，进了病房才慢了下来。
“醒了？”季栖元问。
周随没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的手。
“怎么？”季栖元问。
周随低着头没说话，头一回有种完全断片的感觉。
季栖元回寝室带的是饭，特意做的粥，里面全都是肉跟菜。
周随本来没什么胃口，但闻到味道的时候，饥饿好像被唤醒了。
他避开那张照片不看，默默地给季栖元转了钱。
低烧到晚上才退下来，这期间周随被照顾得连床都没下，期间来病房的医生有不少，周随感觉每天都能看到新面孔，那些人跟季栖元说话的时候，总忍不住往他身上看，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季栖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照片，还有睡梦中自己已经越界的行为。
这两天与季栖元相处的时候，猫的关系与季栖元更近了，周随也感觉到季栖元跟他之间的距离变近了，季栖元不让他吃营养剂，每天都是从寝室带饭过来，几天都不重样，偏偏每样都是周随爱吃的。
这种距离的拉近是悄无声息的，尤其是他发烧反复时候，对方主动把手伸过来时。
周随已经清醒的脑子第一想法不是果断拒绝，而是跟对方说不用。
跟猫的独居生活已经很多年，似乎头一次有这样的人进入他的生活。
季栖元有边界感，周随想独处的时候，他就没有过多打扰，而是与医疗室的医生交流。病房离医疗站的检测室不远，偶尔玻璃没变暗的时候，隔着玻璃就能看到斜对面的检测室，远远能看到对方操作仪器的身影。
这几天交流的时候周随总是不经意地去在意季栖元的声音，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等到几项指标稳定下来，周随也被允许回到寝室。
回寝室时他两手空空，身上还穿着那天季栖元的外套，他没有其他厚外套。
对方让他先穿着，周随想着还是洗完再还给对方。
季栖元一到寝室就进了厨房，周随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有点无聊，回到自己的房间。
到寝室才有种从关注中抽离的安全感，在医疗站的时候他闲得把各种神树游戏实况都看完了，闲得感觉整个身体快生锈了，在屋里闲着也无聊，看猫走出门，他就被窝里找到了载入器，选择上线。
游戏里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刚上线的时候，周随就接连收到了一大堆信息。
[摆烂哥：？]
[布偶猫：？]
……
一群人的问号，让发烧完刚得到自由上线的周随也禁不住想打个问号。
周随刚到家园的时候，就看到了陌上桑一脸怪异的表情，那表情带着六分疲惫，三分委屈，一分埋怨，循环变化的表情似乎在对方的脸上的开了花。
“你脸不舒服吗？”周随直白问。
陌上桑沉默地站在一边，你还问我怎么了！？
一连几天不上线的人是谁！！！
周而复始几天没上线，陌上桑就在家园里耕田了几天！
他还想着找一度阴阳，结果一度阴阳也没在线。
两人就像石沉大海，仿佛被人删了号，原先怀抱着各种升级计划的陌上桑，脑海里有精妙的计划带动队友升级，连野外规避敌对偷袭的路线都想好了，结果他的路线被他摆烂哥等人用去挖材料找宠物钓鱼，几天下来级只升了一点，家园里的鸡鸭羊翻了一倍。
一个副本都没打！一个大型副本都没打！
这跟他了解的共同富裕不一样！
周随先前也有不上线的情况，但从来没这么久。
其他人询问，他只说了现实里有事。
“回头你把星网群组绑定上，我看你游戏好像没绑定。”
摆烂哥：“绑定后能收游戏消息，大伙儿也不用担心。”
周随：“是要通讯号吗？”
富哥：“哎不用光脑通讯器，你绑定游戏就行，有点像是星网聊天室。”
游戏内可以跟星网同步，这样不上线也能收到游戏里的消息，周随不知道这点，摆烂哥教他绑定后顺带给共同富裕建了个游戏群，顺带拉进了没在线的一度阴阳。
所有人都是游戏里的头像跟ID，清晰明了。
一度阴阳现实也有事情吗？
周随不禁看向对方，联想到前几天对方下线都很早，不免有点担心：“也没联系上他吗？”
“兔子哥绑定了，估计是没来及回消息，前两天回了个有事，这两天就没回了。”摆烂哥看向周随：“周哥，我发现你还挺在意兔子哥啊，每次上线都问他在没在。”
周随稍顿……有吗？
好友列表人多了，找人就有点难，周随找了一会，才在好友列表里翻到了不在线的一度阴阳，上线时间（5天前）。
对方五天没在线了。
“该刷经验了，听说有的小队摸到等级封印，我们再不满级，可能就要开新等级了。”摆烂哥说。
小班：“但奶职没在。”
陌上桑：“你们现在的等级是硬伤。”
周随给一度阴阳发了消息：这几天有事？副本要等你吗？
没过三分钟，弹出来了提醒——
一度阴阳（不在线，星网连接中）：打，等我30分钟。
“他说打。”周随道。
其他人：“？？？”
不是，秒回啊？？
周随确定一度阴阳会上线后莫名心情有点好转，只是这个心情在他打开盟会战那几个宝箱后就跌落了。
看着开出来的金材料，一个系统都没上，周随忽然发现改天再开也不能逆天改命。
摆烂哥：“我这家园的风水是不是也不对。”
“……有可能周哥的运气救不回来了。”富哥道。
一群队友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开口，见到他们周哥独自一个人走到角落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群人瞬间觉得他们周哥破防了。
“要上去安慰吗？”
“那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一群人扭扭捏捏也没上去。
周随不知道队友在想什么，一度阴阳还没上线，开箱的结果既定也没办法解决，他想到的是去升其他技能。
雾影线在前几天已经拉满，剩下的可以打造技能材料是[药渣][蛊虫残尸][死亡的药师]三个材料，按照周随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三个材料看起来都像是buff类的技能材料。
开拓副本产出的技能材料好像都跟boss的技能有分不开的关系。
如果是buff类的技能，周随感觉就需要慎重考虑下打在哪些技能上，器系的技能周随都不考虑，这派系的技能都是他使用普攻技能周转的连招，细数下来打造的损失点最大的也就是医系的技能。
周随目前连招体系其实大范围强控技能还不够，大多数打造出来的技能都是偏向连击叠伤的，需要的是范围群控+高爆发技能。
那如果要打造，就只能往医系技能上与两个标签相似的技能上打，才能大概率地赌出他想要的技能。
思考没有意义，周随首先锁定的就是医系的单体大加血爆发buff技能。
这个技能是医师用来猛抬治疗量的爆发技能，开启该buff后，医师可以在12秒内获得治疗量增加50%的效果。周随原先没点这个技能，以他贫瘠的治疗量来看，+50%其实没啥用，没办法达到质变，反倒开buff的时间会断他的连招。
现在不一样了，这个技能可以成为周随打造技能的实验点。
周随把升级的神树点分配几点到它身上，把这个技能点满，随后打开了包裹找到了[药渣]。
五毒炉炉底药渣，描述有点奇奇怪怪的，可以试试。
【疗愈·回阳春（稀）（不可升级）】
陈家寨蛊神五毒炉残余药渣刺激所变异，其中蕴含着岐灵乡药师的所制作的毒药回阳春，使得技能[飞羽]变成回阳春效果。回阳春效果，开启该技能将会无视其他的持续性状态技能，可以让玩家短暂地回到最佳的状态，不良状态抵抗能力达到100%（免控），并增加30%的[兴奋]状态。持续时间6秒，回气时间60秒！
[兴奋]状态，处于该状态下，若玩家使用的是治疗类技能，治疗量将上升30%！
若玩家使用的是控制技能，技能负面时间延长3秒！
若玩家使用的是攻击技能，则技能伤害力提高30%！
看到技能效果时周随愣住，50%的治疗爆发技能换成了1个30%增伤且免控的技能，这对周随来说是一个增强，他缺少的就是入场能力，这个技能等于可以让他无视其他人控制圈，直接进去打6秒的爆发。
如果周随是个医师，这个技能就是打废了，因为效果时间减半，治疗效果下降到30%。可周随不是，这个技能的变异等于让他把一个没用的医系技能变成进场爆发技能。
最主要的一点，而且这个技能竟然不需要耗费树粮去升级。
突然间，周随有种变得富裕的感觉。
他运气好像是变好了一点？
想到这里，他立刻看向另外两个材料，一个技能不用升级，省下来的技能就可以用在其他打造上。
剩下两个技能打造材料在包里就像是发了光。
周随看向医系其他技能，把[蛊虫残尸]拿出来，直接锁定了下一个嚯嚯的对象，是医系疗愈向技能的群加血，也是医师的招牌大招。
两个技能材料，那他的树粮，说不定可以直接喂满。
只是流光闪过，眼前顿然浮现出了技能名称——
【疗愈·万毒炉（稀）（可升级）】
【升级效果****，未解锁（0/5）】
打完技能刚扫到升级效果的周随：“……？”
5级？？？
第70章 第 70 章 “他俩结婚去了？？”（……
第70章
季栖元忙完事情再上线的时候已经有点晚, 到家园的时候，看到共同富裕的人正在踌躇着没有上前，而主人公周随正坐在角落的石桌处，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安静至极。
这样的情况有点反常, 想到人前几天还在发烧, 他不禁快步走过去。
刚过去, 还没出声, 就看到周随转头看他, 一张脸面无表情。
周随：“……我的技能材料好像不够喂了。”
“？”季栖元。
当技能面板推到他的面前, 季栖元就看到其中的技能效果。
神树技能打造有很多的技能位置在，通常情况下升级3级的技能在技能树里已经是属于高消耗的技能，而现在这个打出来的技能居然是5级消耗的, 一般升级解锁效果背后都不会揭露等级，如果出现等级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个技能是个吃粮大户。
【疗愈·万毒炉（稀）（可升级）】
[陈家寨蛊神驯化的五毒虫残尸刺激所变异, 蕴藏着毒虫尸体的力量, 使得技能[妙手炉]变异成[万毒炉]的效果。
万毒炉, 百毒之首, 收集着千万蛊虫尸体的力量，使得原技能[妙手炉]的治疗与辅助效果全部移除，该技能变成群体召唤技能；当玩家召唤使用万毒炉时，会在原地产生一个万毒炉, 万毒炉所出范围内会持续放出随机的五毒怪（壁虎、蟾蜍、蛇、蝎子、蜈蚣）, 每种怪携带特殊效果（失明、易伤、扣血、眩晕、麻痹）, 会对炉体范围内的敌人进行攻击。炉体存在时间15秒。
万毒炉基础面板为玩家自身血量面板30%，防御为20%。
攻击范围以炉体为中心往外6丈范围，炉体存续状态下召唤怪物不会消失, 炉体被破坏，则召唤物消失，且技能立刻进入回气状态，回气时间60秒。控制效果可以被抵抗，被驱散，被清除。
[升级效果****，未解锁（0/5）]
这是个群控召唤类技能，季栖元有点意外，因为原技能妙手炉的效果就是在原地放个回血炉，让范围内的玩家回血，属于是群疗愈技能。万毒炉的效果明显与他们在蛊神本里见到的机制相似，只是蛇的必死技能变成了扣血群攻类技能，而其他四种变成了群体控制，且这个群控是随机的。
五种小怪效果看似很好，实际上群放出来，万一随出蛇怪的特性（扣血）就会变成攻击技能，存在随机性，就代表着没办法完全群控，控不能群控，效果看起来还不如周随器系技能里原带的恐惧炉跟缓速炉，那是脱手技能，且固定群控，回气时间还短。
这个炉体被打破就回气，如果放出来的炉子被打掉，控制效果直接就不存在了。
“直接升级看看。”季栖元道。
周随刚刚试了喂了一个，看到经验条的长度就沉默了：“可能很难养。”
季栖元：“没事，养得起。”
周随只好砸了。
结果15个金色材料喂下去，才升了一级。
[升级效果万蛊归一（1/5）]
[万毒炉效果可变成固定效果，玩家释放万毒炉的时候可以选择释放其中一种蛊虫，选定蛊虫后万毒炉存续的期间只会出现该蛊虫的攻击/控制效果，其他基础效果不变。]
两人：“？”
吃了15个材料就变成单一效果，且不给延长时间？
不远处，正在关注着角落里情况的共同富裕一群人沉默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兔子哥的脸色好像也没先前那么好，这让原本想凑过去的几个人停住脚步了。
完蛋了，他们周哥铁定是上线开箱黑了，而且这次可能不止是开箱黑，他们刚刚看到技能面板，可能连技能都黑了！
“周哥该不会真的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吧？”摆烂哥想。
富哥：“你家园里风水能不能再搞搞，不行你种片四叶草，到时候让周哥往里一站，buff全给他叠满了！”
“猛虎刚刚发消息来问我情况，说咋回事，上线不理人。”
大叔说道：“好像飞霄凌云那边给兔子发消息没回，跑去问动物园了。”
共同富裕其他人：“……”
完了！
连金主都没理，这技能铁定黑了！-
*
被外界关注的两人忽略了所有信息，正在研究万蛊归一这个技能有没有必要继续喂养，这技能有点尴尬，升级后等同是个15秒（随时会被打掉）的控制选择技能，控制效果还只有一次。
远程职业诸如射手之类的，远远就可以把炉打掉，破解技能了。
而且进度条很长，继续喂养投入的成本肯定大，现在勉强能当成个控制用，如果再喂下去，到第二级效果增加甚微的话，那就是浪费资源了。
狡猾的策划会骗赌徒上勾。
“你还有个技能没打，其实可以把资源给那个技能。”季栖元建议。
周随知道这个技能及时止损也好，但总觉得这个技能前面描述那么多，后面应该不会差：“可以再喂一级。”
季栖元见他对技能依旧好奇的模样，尤其是对方病了几天后好不容易玩会游戏，就没想去戳破其中可能的陷阱。
见一度阴阳同意，周随就继续往下喂了。
这次流光闪过，技能描述上出现了新的变化。
[升级效果万蛊归一·蛊王（2/5）]
[万毒炉效果保留前一级的固定选择效果，增加异变融合的二次技能；万毒炉召唤出特定种类的蛊虫便可触发此机制，该机制会将所有蛊虫融合，群体召唤变成单体召唤物，单体召唤物继承初始万毒炉基础属性，随着融合的蛊虫越多则攻击效果越明显，变成可随玩家移动的召唤单位，攻击范围变成单体攻击。
请注意，15秒完全融合的蛊王，将继承与玩家同等的控制与攻击面板属性。
蛊王的攻击间隙为5秒，持续时间3秒。
单体召唤物不限存在时间，被玩家杀死则该技能进入回气，回气时间变更为90秒。]
赌徒赌赢了。
季栖元看到这个技能，道：“养蛊技能，而且是多段变异。”
多段变异技能，跟周随先前的雾影线一样。
第一级的效果根本没有产生变异，在第二级的时候进阶出变异了，这在技能升级中概率比打出多段技能要低很多。
季栖元不禁看向对方，周随在其他运气真的很差，可在打技能这方面，他的手气出奇地好。
万毒炉召唤出来肯定会释放蛊虫，升级到第二级的变异效果等同于是让万毒炉吸收召唤出来的蛊物变成单体召唤目标，只要万毒炉没被破坏且成功养蛊，周随就可以在群控结束后获得一个常驻单体控制。
这技能好像盘活了。
“先别喂了，等火系材料。”
季栖元道：“飞霄凌云的材料还没来。”
万毒炉是火系技能，刚刚周随已经把火系材料用完了，如果确定要继续往下喂，就得用火系材料才最划算。
蹲点围观着旁边的人共同富裕等玩家，见到两人准备离开家园，顿时明白了。
富哥：“回光普照了！”
摆烂哥：“幸运四叶草还得种，为了周哥。”
富哥：“那得联系青蛙了，他去赶大单子还没回来。”
两人一离开家园就直奔陈家寨，联系好的水寒霜已经等在那边。
飞霄凌云的人自那天被一度阴阳要了一张巨额材料单就沉默了，原先队内的管理打算用暂缓的策略拖时间跟一度阴阳商议，给对方留言说他们需要考虑。
谁知道一度阴阳干脆几天就不上线，那天那句“不议价”仿佛就是最后通牒。
两人都不上线，时间越拖越久，飞霄凌云的心也就悬得更紧。
陈家寨之令对飞霄凌云目前在推进的某个副本很重要，隔了几天也没等到一度阴阳的回复。
飞霄凌云只能凑齐了单子上的材料，见一度阴阳上线了，就给他发消息。
结果这人还改主意了，把其中一部分材料换成了火系材料，稍微打了折。
“火系材料得等时间了。”
水寒霜道：“换材料需要等两天。”
他说完欲言又止，这时周而复始弹出了交易请求。
周随把道具交易给了水寒霜，排行第一的小队不至于跑单，升技能晚两天没事，但飞霄凌云很明显急着用道具。
水寒霜看周随直接把道具给他们有点意外，说了声谢谢，就使用道具进了陈家寨，准备先去取东西。
飞霄凌云其他玩家都把材料带来了，一度阴阳在旁边跟他们交易材料。
周随闲着没事，清点材料帮不上忙，就随意在旁边找个地方坐下，准备继续研究刚刚没研究完的万毒炉，等一度阴阳交易完，顺带跟队伍里的摆烂哥等人聊天，聊着晚点去哪刷副本。
陈家寨这边人还很多，很多人都是来过剧情的。
而在这时候，好友列表里忽然弹出来了一条新消息。
周随动作一停，发现是之前在天地神庙时遇到的熟面孔。
[泡泡龙：大佬，救命啊！！！]
什么情况？周随还没理清楚，眼前就弹出了一条信息——
[玩家泡泡龙召请你进入风雪城，是否同意？]
与召请信息同时弹出来的，还有世界公告！
【全服公告】风雪城南芜府，举城欢喜。
传闻中神树第一世家风雪城南芜府千金大小姐偏爱能人异士，尤爱强夺豪取，现今广觅良婿，被大小姐看中的天赋者将“受邀”进入风雪城，春宵一度。先开启特殊玩法[风雪城比武觅良缘]，符合条件的玩家将被召入风雪城，该特殊玩法难度★★★★★★！
[你的好友周而复始被风雪城召走，已成为预备新郎。]
正打算刷经验的共同富裕等人：“？”
没过几秒，队伍里刷地又减少了一人。
[你的好友一度阴阳被风雪城召走，已成为预备新郎。]
摆烂哥：“他俩结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