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30340;个子也不高，大约刚刚一米六，但她看起来却比真实身高高许多。

杨金花也看到了霍衍和霍衍身边&30340;简尧。

看到霍衍&30340;那一刻，杨金花&30340;眼神闪了闪。

按理说，如果霍衍真&30340;是杨金花&30340;亲儿子，杨金花也应该会为他骄傲，毕竟霍衍不仅外貌出色，身高出众，更有所有父母都在意&30340;好成绩。

可霍衍不是她&30340;亲儿子，而她&30340;慈母之心都给了周文远，于是他越好，杨金花心中&30340;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小衍。”杨金花走到了霍衍面前，她没见过简尧，自然认不出来。

霍衍低头看着杨金花，脸上&30340;表情很柔和：“妈。”

杨金花并没有把站在旁边&30340;简尧看在眼里，对她来说，世上只有一个人最重要——周文远。

也只有一件事最重要——让周文远得到周家&30340;资源。

除此以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重要，哪怕跟她自己有关。

“你爸在医院，你昨晚为什么没去看他？”杨金花质问着霍衍，“是，我知道你爸很多地方不靠谱，但你怎么能对你爸动手？！”

杨金花越说越激动，她纹出来&30340;细眉倒竖，像两把长刀扎在她&30340;眉心，让她看起来扭曲又令人恐惧，不像是人，反而像是恐怖片里&30340;鬼。

“你现在大了，个子高了，力气也大了！”杨金花骂道，“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

“是不是有天我惹你不高兴了，你连我也打？！”

“你以为我去外面工作，当保姆，伺候人是为了谁？！”杨金花冲霍衍大喊，“我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放着好好&30340;日子不过，我去点头哈腰&30340;伺候人？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罪。”

“不是为了你，我会吃这些苦？”

杨金花此刻就像一个满腹委屈&30340;好母亲，被自己&30340;儿子辜负了，还要强打着精神教育：“你是不是觉得我挣了钱没给你花？那些钱我都存着，等着将来你读大学，等着以后给你买房娶媳妇，我这个当妈&30340;把能做&30340;能想&30340;都做了想了。”

“我在外面受再多苦都没事，我心里想着你，想着这个家，再苦再难我都能撑下去。”

“小衍啊，你还要妈怎么样啊？”杨金花抓着霍衍&30340;手，“来，你把妈&30340;心肝挖出来，你看看，你看看！”

她抓着霍衍&30340;手朝自己&30340;胸口拍，霍衍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有用太多力气，似乎是怕伤到杨金花。

“阿姨，公交要来了。”简尧站在旁边，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还挤出了一个笑容，“您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霍衍在这里连一双好鞋都买不起，你身上&30340;衣服拿个零头出来都够他吃两个月&30340;饭。”

“他成绩那么好，寒暑假还要去打工。”简尧，“您在外面那么吃苦受罪，霍衍在这儿吃苦受罪，您要是觉得您吃得苦多，不如回来吧，反正霍衍能陪您一起吃苦。”

他脸上带着笑，笑容自然又大方。

杨金花被这一打岔，好不容易挤出来&30340;眼泪也缩了回去，她看着简尧，怎么也记不起霍衍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朋友，准确&30340;说，她就不知道霍衍有了个朋友。

“你谁啊？”杨金花语气不善。

简尧：“简尧，您丈夫想帮忙租&30340;那套房子现在就是我在住。”

“小尧。”霍衍忽然出声。

简尧和杨金花都愣住了。

他们都没听霍衍这么亲密&30340;叫过一个人&30340;名字。

“车要到了。”霍衍&30340;声音很轻，“你先去学校吧，我跟我妈说会儿话。”

简尧：“但是……”

霍衍轻轻拍了拍简尧&30340;肩膀：“没什么，她是我妈。”

简尧抿了抿唇：“行，我先走了。”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停在简尧面前，缓缓打开了车门，简尧走进公交车&30340;门，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霍衍身上。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伤他最深，那一定是杨金花。

因为书里说过，霍衍最爱&30340;人是他&30340;母亲，他对母爱还有向往。

他想保护霍衍，却在此刻陡然发现他&30340;保护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感动。

简尧低下头，或许霍衍根本不需要他&30340;保护。

车门逐渐关闭，简尧移开了视线。

霍衍也把目光放在杨金花脸上。

她老了，却还是更年轻时一样，总爱把付出挂在嘴上，却从不曾真正做过。

“妈，爸还好吗？”霍衍声音里&30340;关切格外真实。

杨金花&30340;注意力却不在霍衍&30340;话上，她冷哼了一声：“我出去工作，你就交这种朋友，跟长辈抢话，你跟他绝交，听到没有？这种朋友你可不能交。”

霍衍脸上没有表情，奈何杨金花没有看见，她自顾自地说：“你跟这种人交朋友，总有天会把你带坏。”

“妈。”霍衍，“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勉强自己。”

杨金花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甚至左右看了看，看是不是别人在说话。

她抬起头，跟霍衍目光交错。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看霍衍&30340;眼睛，她比霍乾敏感，几乎是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以前霍衍看着她&30340;时候目光中总带着一点期盼。

可现在霍衍&30340;眼中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她只是一个过客，不是他&30340;母亲，跟他也没有丝毫感情。

“刚刚他在，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跟他想象&30340;那个人有不同。”霍衍笑了笑。

这笑容藏着蜜，含着霜，温暖又扭曲。

杨金花忽然就安静了，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即便这个人有着跟霍衍一模一样&30340;外貌身高，但他不是她那个逆来顺受&30340;养子。

这是一个让她觉得危险&30340;“陌生人”。

“回去跟霍乾说一声，如果他不想另一条也断掉&30340;话，就别来找我麻烦。”霍衍微微俯身，他在杨金花耳边轻声说，“还有你。”

“你难道想让周文远知道你才是他&30340;亲妈？”

“到时候，他是会感激你，还是想杀了你呢？”

“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