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求爱莫斯科他惯会装可怜，自以为是的……
71
暮色四合。
黑暗笼罩在他们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氧气一点一点被抽空。
张嘉愿的手微微颤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又把嘴巴闭上。
“外面雨下得很大，”丹尼斯低头看下刚刚被丢在地上的小熊玩偶说道：“这个时候走，我的小熊会被淋湿。”
“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那又怎样？”张嘉愿舔了舔发苦的嘴角，“你一开始并不打算要它不是吗？”
“假惺惺。”
丹尼斯低声解释道：“我没有不要它。”
“哦，你确实没有不要它，只是你没有把它带走，因为你如果把它带走了，后面还能找什么借口回来呢？”
窗外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滴落在张嘉愿的心上，一颗心被泡的发软膨胀，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从未如此清醒过。
张嘉愿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丹尼斯的脸色有些难堪，对不起说的再多，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也于事无补。
雨声夹杂着轰鸣的雷声，不远处一道闪电撕破云层，屋里亮起的瞬间张嘉愿看到了丹尼斯惨白的脸色。
“我……我没有那么想，”丹尼斯眼里波光潋滟，他站在门口，身影单薄，“嘉愿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为自己辩解的话，我只是……”
丹尼斯咽了咽口水，改口道：“今天雨很大，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盖好被子，不要再把窗户打开吹风了。”
“晚上……晚上要记得吃饭，嘉愿你瘦了很多。”
“抱歉，我又说了很多废话。”
“我先走了，”丹尼斯神色落寞道：“这只小熊暂时放在这里，改天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再回来拿。”
张嘉愿：“……”
说完，丹尼斯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张嘉愿攥着他衣角的手用了些力道，
丹尼斯的一席话，将张嘉愿心头的火迅速点燃，他惯会装可怜，自以为是的示弱，做错了事就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给张嘉愿看。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外面雨下的那么大，张嘉愿根本舍不得让他淋雨。
张嘉愿带着深深的自我厌弃，对丹尼斯说道：“丹尼斯，你真的很讨厌。”
“我知道。”
“随便你。”张嘉愿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今晚你想留下就留下。”
他指了指丹尼斯的房间说道：“你房间里的东西我没动，你今晚要是在这睡的话，自己去收拾。”
“我回房间了，没什么事，不要烦我。”
张嘉愿说完快步走回卧室，当着丹尼斯的面“嘭”的一声，将门甩上。
回到房间后，他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整个人无力的靠着木门向下滑落。
他抱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紧张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二十分钟过去，玄关处都没有传来门被打开的动静，张嘉愿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嘉愿目光呆滞地看向虚空。
这段时间家里都太安静了，再次听到这间屋子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张嘉愿靠在膝盖上久违地感到一丝放松，疲惫地阖上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张嘉愿身后靠着的木门传来震动，敲门声在他耳边响起。
“嘉愿，我晚上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张嘉愿一阵恍惚，一时之间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打开门的瞬间才想起他和丹尼斯已经分手了。
“你……要吃吗？我看你一直没出来有些担心你。”
“冰箱里没有别的食材，外面又还在下雨，我不会做别的，要不你凑合吃一点？”
张嘉愿看着丹尼斯，捏了下鼻梁问道：“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什么？”
“算了。”张嘉愿抿了抿嘴从丹尼斯身边越过，打开冰箱从角落里翻出一包挂面。
他无视身后灼热的目光，没有问丹尼斯要不要吃，就只给自己煮了个清水面，连个鸡蛋都懒得加。
丹尼斯这段时间瘦的厉害，脸颊都有些凹陷，此刻坐在张嘉愿的对面，端着一杯水低头啜饮手中的清水。
张嘉愿没有说话，丹尼斯也保持着沉默，自以为很隐蔽地时不时抬眸偷瞥张嘉愿一眼。
如果是还没分手前，张嘉愿是很喜欢丹尼斯的这些小动作，但是他现在只要想到丹尼斯跟他说分手的情形，心里只会更加的烦闷。
他快速将碗里的面条吃完，拿到水池边正准备洗的时候，丹尼斯从身后跟了过来。
“嘉愿，我来洗吧。”
张嘉愿不说话，直接将水龙头打开，自顾自的洗碗洗锅。
丹尼斯一直在他旁边站着，等到他收拾好往卧室走的时候，丹尼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还有事吗？”张嘉愿站在门口，抬起眼眸一脸冷淡地问丹尼斯。
丹尼斯紧张地在身侧搓了搓手指问道：“嘉愿，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以为我们刚刚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张嘉愿抱着手臂靠着门框问道：“你想谈什么？你说分手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谈。”
张嘉愿观察着丹尼斯的表情，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问道：“丹尼斯，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和好吧？”
“嘉愿，我已经意识到我之前的错误，我们……我们……”
“所以呢，”张嘉愿问：“丹尼斯你还记得你当时是以什么理由跟我分手的吗？”
“是你父亲的事解决了？还是你现在舍得让我受到‘伤害’了？”
“他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嘉愿，这件事我做错了。”
“你不是做错了一件事，我们有千百种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你却选择最坏的那个，为什么要抛下我？是觉得我张嘉愿不能陪着你度过这些难关吗？”
“我没有那么想过，嘉愿，我知道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丹尼斯羽绒服脱了，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袖，张嘉愿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竟然能让自己瘦这么多。
“下午你给我发消息之前，我在楼下的台阶上坐了两个小时，我痛恨我的软弱，我不该再这样一直逃避下去。”
“所以我们和好？然后呢？”张嘉愿注视着丹尼斯的眼睛，轻声问道：“下次再遇到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又要瞒着我，以‘为我好’为理由再跟我分手？”
丹尼斯额头上聚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向前一步，握着张嘉愿的手腕急忙道：“我不会！”
张嘉愿任由丹尼斯握住他的手腕，反问道：“你不会？”
“可能吧，但是我不相信你了，”张嘉愿晃了晃那只被丹尼斯握住的手，“你可能是真的喜欢我，或许所有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你让我很没安全感，丹尼斯分手这件事对我的伤害真的很大，我第一次投入全身心的恋爱被人断崖式的分手，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对不起，嘉愿，我——”
张嘉愿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已经听够了，你想跟我谈谈，那我就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
“如果换做是我，我的父亲过来骚扰威胁让我跟你分手，你会希望我把这件事瞒着你吗？我为了让你不受‘伤害’跟你提分手，你能接受吗？”张嘉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不能，你只会站在了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丹尼斯你很自私，你的爱也很自私。”
“我可以改的，嘉愿，我知道我把所有事情都弄得一团糟，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重新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不会再这么做了。”
张嘉愿将丹尼斯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了下来，“我很累丹尼斯，我想休息了，明天早上你走的时候不用告诉我。”
说完，张嘉愿没再给丹尼斯开口的机会，直接在他面前将门反锁。
窗外雨势较大，张嘉愿走到窗台边将窗户打开，刺骨的雨滴落在他的手心，让原本沸腾的心趋于平静。
刚刚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答应丹尼斯和好了。
他还爱丹尼斯，这点毋庸置疑。
如果丹尼斯在刚分手的前两天就来找张嘉愿认错，他可能会没有原则地原谅他，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张嘉愿想明白很多事情。
他不会和丹尼斯就这么算了，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他用力搓了搓脸，出去洗了个澡，回来后侧身面对着墙躺着，手指轻轻抚了抚墙纸，隔着一道墙壁丹尼斯也将手掌抚上了墙壁。
久违的困意向他席卷而来，分手一个星期以来，张嘉愿终于睡了个好觉。
这场雨陆陆续续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堪堪停歇。
张嘉愿从卧室里出来，在阳台上看到了正在晾晒衣服的丹尼斯。
分手这一个星期，张嘉愿堆积了不少衣服放在阳台的框里没动，一上午的时间，那些脏衣服就已经全部洗好，就连玄关处的两双鞋子也被丹尼斯刷干净放在墙角晾着。
无事献殷勤。
张嘉愿挑了挑眉，看了丹尼斯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出来，靠在吧台上喝。
没过几分钟晒好衣服的丹尼斯背着光朝他走来。
张嘉愿将水杯放在厨房的吧台上，对丹尼斯说道：“外面雨已经停了。”
“丹尼斯，你还是早点离开吧，”张嘉愿走到丹尼斯面前，一脸嘲讽地说道：“要是被你爸知道跟你谈恋爱的人是我，那可怎么办？”
第72章 求爱莫斯科在中国情侣分手一般都会拉……
72
丹尼斯脸上没什么表情，若无其事地走到张嘉愿跟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问道：“现在中午了，嘉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去帮你买？或者你想自己做菜，我去超市里帮你把菜买回来。”
张嘉愿打开冰箱，再次确认了一下里面确实空空如也，连挂面都没有了，他瞥了一眼丹尼斯假惺惺地问道：“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他难得睡了个好觉，心情不错，现在看着丹尼斯情绪都平和了不少。
“不会不会，你把要买的发到我手机上，我现在就去。”
不用白不用，张嘉愿懒得动弹，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唤丹尼斯去超市里给他买菜。
大概是怕张嘉愿饿到，半个小时不到丹尼斯就提着两大袋食物敲响了房门。
张嘉愿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好了，谢谢你，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张嘉愿接过丹尼斯手中的菜，没等丹尼斯说话，毫不客气地将门关上。
张嘉愿以为丹尼斯在他这里吃了闭门羹，至少得过两天才会来，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又来了。
这次丹尼斯牵着白雪敲响了房门，赶在张嘉愿开口之前，丹尼斯脚尖踹了踹白雪的屁股，开口说道：“白雪想你了，下午一直在闹着想来看你。”
丹尼斯话还没说完，白雪便配合地扑到了张嘉愿的身上。
“汪汪！”
“嘉愿，它说它想你了。”
张嘉愿摸了摸白雪的脑袋，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丹尼斯，“是吗？”
“我可以先带着它进来吗？”大概是怕张嘉愿不让他进门，丹尼斯借口道：“我想去下洗手间。”
丹尼斯咽了咽口水，问道：“可以吗？”
张嘉愿没说话，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会丹尼斯。
丹尼斯：“我——”
“进来吧。”
张嘉愿收回目光，往旁边让了让。
丹尼斯如释重担，他把白雪交给张嘉愿，一个人躲去了浴室。
见丹尼斯进了浴室，张嘉愿抱着白雪走到沙发那里坐在地毯上，捏着白雪的两颊小声问它：“听说你想我了？”
“汪汪？”
“老实交代你跟丹尼斯是不是一伙的？”
“汪汪！”
“算了，”张嘉愿往后靠在沙发上，挠了挠白雪的下巴说道：“我跟你这敌人的奸细有什么好说的。”
张嘉愿从柜里翻出白雪的玩具陪他玩了一会。
一晃时间过去四十多分钟，丹尼斯在浴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都没出来。
张嘉愿推了推还要继续跟他玩的白雪，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抬手叩了两下。
“丹尼斯？”张嘉愿开口问道：“你在里面做什么？”
里面没人说话。
张嘉愿有些疑惑，又开口喊了一声：“丹尼斯？”
“啊，怎么了？”丹尼斯大声问道，同时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和丹尼斯手忙脚乱的动静，“发生什么事了？嘉愿你叫我？”
张嘉愿问：“你怎么在里面做什么？待这么久？”
丹尼斯打开门，动作浮夸地揉了揉肚子对张嘉愿说道：“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肚子很疼。”
张嘉愿看着丹尼斯脸上两道明显的压痕，嘴角抽了抽问道：“是吗？”
“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没吃饭的原因。”
张嘉愿：“……”
“饿了吗？”
“有一点。”
“那你赶紧去吃饭吧，别饿着肚子了。”
丹尼斯：“……好像也没有那么饿。”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张嘉愿轻轻踢了踢围在他脚边的白雪说道：“白雪要是实在想我的话，丢在这里我养也行。”
“……没事，我带它回去，它要是想你了，我明天晚上再带它来。”
“不好吧？”张嘉愿要笑不笑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前男友天天过来算什么事？要是哪天我带新男友回家撞上可就不好了。”
“你谈新男友了？”丹尼斯眉头紧锁，双手抓着张嘉愿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目前还没有。”
丹尼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张嘉愿接着说道：“早晚的事不是吗？”
“嘉愿，你要不要这样气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听不了你说这个。”
“我没有气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丹尼斯我们分手了，我有权认识新人，谈新男朋友，你也可以。”张嘉愿拍了下丹尼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道：“人总归是要往前走的。”
“可是我没办法往前走。”
“嘉愿，我该怎么做呢，”丹尼斯一脸挫败将脸埋在张嘉愿的肩膀上问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张嘉愿抚了抚丹尼斯的脑袋说道：“带我去见你爸。”
丹尼斯瞬间抬起头，反应很大地问道：“什么？”
“带我去见你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张嘉愿手掌抵着丹尼斯的胸口，推开一些距离。
“不行。”丹尼斯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嘉愿换一个好不好？他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他会伤害你。”
张嘉愿手指在门框上点了点，“你很怕他？”
“我不怕他，”丹尼斯摇了摇头说道。
张嘉愿肯定道：“不，你很怕他。”
“你把他看成一座越不过的高山，正如同你说的那般，你胆小怯懦软弱，你害怕他，就觉得我也会害怕。”
张嘉愿注视着丹尼斯那双绿眸，认真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不怕他，你说你会解决这个问题，事实说明你根本解决不了，丹尼斯你遇事只会逃避。”
“嘉愿，你要去见他，见到他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张嘉愿指着丹尼斯的手心说道：“我会当着他的面牵起你的手，告诉他，跟你谈恋爱的人是我，他想跟任何人说都可以，我不在乎，我们都不在乎。”
丹尼斯脸上露出挣扎，“……换一个好吗？嘉愿我以后有事都不会再瞒着你了。”
“你说过你会改，可我根本不信你的话，丹尼斯你在我这里没有信用了。”
丹尼斯垂下眼眸，一脸失落地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丹尼斯，如果我们没有分手，这时候我会抱着你，拍拍你的背告诉你，我爱你，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张嘉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现在分手了，你问我这个问题，我答案是，没错，我很失望。”
“我还可以再抱抱你吗？”
张嘉愿态度坚决道：“不可以了。”
“我知道了，”丹尼斯手指弯曲蹭了蹭鼻子说道：“可以给我两天时间吗？”
“嘉愿，你不要走那么快，停下脚步等一等我可以吗？”
张嘉愿原本想说，你今天给不了一个答案以后都别再来见我了，可是看着丹尼斯这么一副表情，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两天，”张嘉愿竖起两根手指，对丹尼斯说道：“两天后你如果不答应带我去见你父亲，我们以后没有必要的话就不用见面了。”
张嘉愿把话说得太满，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丹尼斯放在身侧的手指握成拳头，声音干涩道：“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张嘉愿午休在食堂吃饭，安德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端着餐盘坐在了他身旁。
“咳咳，”安德烈撞了下张嘉愿的手臂，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万尼亚，你跟德尼亚是吵架了吗？”
“不是。”
“那就好。”
“我们分手了。”
安德烈：“……”
“分手？”安德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见旁边有人看过来，连忙靠在张嘉愿的耳边压低了嗓音问道：“真的分手了？你没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分手是丹尼斯提的。”
“他提的？德尼亚疯了吗？”安德烈一脸不可思议道：“不能吧，我看他这段时间特别憔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嘉愿摇了摇头，问道：“没有误会，德尼亚没跟你说这件事？”
“没有，德尼亚从小到大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事闹分手的，但是我了解德尼亚，他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隐情。”
“德尼亚他很喜欢你。”
安德烈拿筷子戳了戳餐盘里的土豆，低声说道：“万尼亚，其实最初我知道你和丹尼斯谈恋爱的时候，挺难受的，但是现在听到你说你和德尼亚分手了，我心里更难受。”
张嘉愿心里也有些动容，拍了拍安德烈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和丹尼斯会处理好。”
安德烈问：“你们会和好吧？”
“会的。”
“那德尼亚可以放心了，”安德烈说完，反应很快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说道：“不对，是我可以放心了。”
张嘉愿：“……”
张嘉愿心里刚刚升起的感动顿时消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这时弹出一条消息。
D：【嘉愿，白雪今天还能来找你吗？】
＋：【狗可以来，你不能来，冷笑.jpg。】
张嘉愿回复完这条消息，直接动手将丹尼斯拉黑。
那边的安德烈还在偷偷看着手机备忘录，嘴上继续说道：“万尼亚，你一定要和德尼亚好好的啊，我相信德尼亚经过这次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了，我了解德尼亚的为人，他人品还是很好的，你可以试着相信他。”
张嘉愿面上扯出一抹假笑：“……你放心，我跟他肯定好好的。”
当天晚上，被张嘉愿拉黑账号的丹尼斯敲响了房门。
“嘉愿，我不能给你发信息了。”
“因为我把你拉黑了。”
“为什么？”
“这是我们中国的传统，在中国情侣分手一般都会拉黑全平台账号，老死不相往来。”
第73章 求爱莫斯科“嘉愿，我今晚可以跟你睡……
73
“还有事吗？”
丹尼斯伸手挡着门框，防止张嘉愿突然关门。
“嘉愿，可以不删好友吗？”
张嘉愿拿出手机晃了晃，“不可以，中国的传统不能破坏。”
“还有别的事吗？”张嘉愿敷衍地挥了挥手，“没事的话，那再见？”
丹尼斯见张嘉愿要关门，急忙开口：“等一下。”
“嘉愿，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丹尼斯紧张地看着张嘉愿说道：“我不考虑了，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真的？你想清楚了？”
张嘉愿脸上流露出讶异的神色，他还以为丹尼斯还要再纠结一天。
“嗯……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楼道间传来脚步声，门口并不是合适的交谈地点，张嘉愿侧身示意丹尼斯先进来。
张嘉愿伸手将门扣上，走到厨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说道：“丹尼斯，我也是一个男人，如果可以，比起你保护我，我希望自己也能挡在你前面。”
丹尼斯跟罚站似的站在张嘉愿的跟前，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问道：“嘉愿，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不算。”
丹尼斯：“……”
丹尼斯抿了抿嘴提出异议，“嘉愿，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说好了我带你去见他，我们就和好吗？”
“首先你还没有带我去见他，其次我昨天说的是考虑原谅你。”张嘉愿指尖敲了敲桌面说道：“丹尼斯你不要装出这副委屈的样子，你坏事做得太多，我现在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张嘉愿单手撑着下巴，仰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说道：“你要是不满意的话，现在可以反悔，我没有要你一定这么做。”
“……不反悔。”丹尼斯开口说道：“你可以好好考虑。”
“可以先把我好友放出来吗？”
丹尼斯解释道：“我怕我有什么事联系不上去。”
张嘉愿答应了，拿出手机将丹尼斯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
“嘉愿，我——”
“丹尼斯，你——”
两人同时开口。
张嘉愿一怔，问道：“你想说什么？”
丹尼斯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地说道：“我想说，今晚太晚了，我今晚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吗？”
“嘉愿，你本来想说什么？”
“哦，我想说现在不早了，问你要不要回去。”
丹尼斯：“……”
丹尼斯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说了没几句话，他突然说自己胃疼。
这次没装，是真的胃疼。
就在刚才丹尼斯当着张嘉愿的面，捂着肚子，差点摔倒在他跟前。
张嘉愿连忙起身抱着扶着丹尼斯，慌张道：“丹尼斯，你怎么了？”
丹尼斯借着张嘉愿的搀扶，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捂着肚子，拧紧眉头说道：“胃有……一些疼。”
“胃疼？你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
张嘉愿着急道：“丹尼斯，说话！”
“……昨晚吃了一块列巴和一杯咖啡。”
张嘉愿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丹尼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
张嘉愿闻言胸腔快速起伏，没忍住在丹尼斯的手臂上用力拍打了两下。
“活该，”张嘉愿气冲冲地说道：“疼死你活该，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疼你。”
他嘴上这么说，扶着丹尼斯坐在椅子上以后，还是去厨房里给丹尼斯弄了些吃的。
煮饭煮粥都太费时间了，张嘉愿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面条和一个鸡蛋，准备关上冰箱时，想了一下又拿了一个鸡蛋出来。
顾及丹尼斯一天没吃东西，他打了两个荷包蛋面条只下了一点。
十分钟不到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摆在了丹尼斯跟前。
“下次你就是饿死在我跟前我都不会管你了，”张嘉愿恶狠狠地说道：“先吃吧，记得小口慢慢吃，要是吃急了等会胃又难受，我就把你关在门外。”
丹尼斯吃面条的时候，张嘉愿没管他先去把澡洗了。
洗澡的时候张嘉愿的气也没消，想到丹尼斯这段时间可能经常像这样不吃饭，顿时气的想出去梆梆给他两拳。
等到洗完澡，张嘉愿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厨房里倒水喝没看到丹尼斯，又去看了一眼他的卧室，里面也没有人。
张嘉愿正疑惑丹尼斯怎么又走了，结果打开卧室房门，看见丹尼斯板正地坐在他床上。
“哪里来的小贼，”张嘉愿走到丹尼斯跟前，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质问道：“我让你进我卧室了吗？”
丹尼斯抬起头，眨了眨眼询问道：“嘉愿，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
“不能，丹尼斯你别蹬鼻子上脸，回你的卧室睡去。”
“我的床湿了。”
张嘉愿：“？”
丹尼斯见张嘉愿不信，带着他走到他的卧室里，指着床说道：“我刚刚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上面了。”
张嘉愿：“……”
张嘉愿看着湿了一半的床，心想这得一大盆水才能湿成这样。
“这一半不没湿吗？”张嘉愿按了按另一半没湿的床，建议道：“你晚上可以横着睡。”
横着睡的难度太大，最后在丹尼斯恳求下张嘉愿勉为其难开放了一半的床位给丹尼斯。
他跪在床上，将刚刚从柜子里抱出来的被子放在床中央对丹尼斯说道：“今天晚上睡觉你不准越过这条被子，更不能碰到我一分一毫，能做到你就留下，不能做到的话你就走。”
“毕竟我们现在是分手的状态，要有一些边界感，丹尼斯你说对吗？”
丹尼斯：“……”
丹尼斯看了眼被子点点头，道：“……对。”
关灯以后，隔着一床被子丹尼斯在他身侧睡下。
五分钟，无事发生。
十分钟，无事发生。
二十分钟后，早就有准备的张嘉愿毫不犹豫地拍飞了丹尼斯试图越过来的手。
丹尼斯：“……”
张嘉愿问：“丹尼斯，你想出去？”
丹尼斯翻了身背对着张嘉愿道：“……我在睡觉。”
第二天早上张嘉愿醒来的时候，丹尼斯还在一旁睡。
外面天还没亮，张嘉愿借着黑暗用眼睛细细地描绘着丹尼斯的五官。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丹尼斯就瘦了一圈，张嘉愿心里对他是有埋怨，恨他随便就说了分手，更恨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大概是察觉到了张嘉愿幽怨的目光，睡梦中的丹尼斯蹭了蹭枕头，一睁眼看到面前的张嘉愿习以为常地伸手搂住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早安，嘉愿。”
有那么一瞬间张嘉愿觉得他们没有分过手。
张嘉愿没说话，丹尼斯便抵着张嘉愿的额头蹭了下，语气亲昵地问道：“怎么了？”
张嘉愿：“……”
丹尼斯看了看张嘉愿面无表情的脸，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立马松开张嘉愿，抓了抓头发，想解释一下，“嘉愿，我刚刚——”
“早安。”张嘉愿打断丹尼斯的解释，坐起身子说道：“时间不早了，先去洗漱吧。”
见张嘉愿并没有发火，丹尼斯悄悄松了一口气。
下午下课，张嘉愿从系里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等着他的丹尼斯。
丹尼斯手上拿着一杯咖啡，见张嘉愿走出来递到他手里说道：“现在走吧，我跟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张嘉愿好奇道：“你怎么约的他？”
“我跟他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他可能是以为我愿意把外婆的房子卖了给他钱。”
他们约在一处郊区的一处偏僻公园，周围常年没什么人。
刚一下出租车，张嘉愿被风吹的缩了缩脖子。
丹尼斯跟在他身侧，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张嘉愿的手。
“怎么了？”张嘉愿将喝完的咖啡杯扔到垃圾桶里，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嘉愿，现在不牵手吗？”
张嘉愿愣了一下。
丹尼斯接着说道：“是你说的要牵着手去见他。”
“哦，那就牵着吧。”张嘉愿说完握住丹尼斯的手摇了摇。
“嗯。”丹尼斯用力回握住张嘉愿的手*心。
丹尼斯的父亲很好认，就是张嘉愿之前在楼下撞见过几次的陌生男人。
他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他是丹尼斯的父亲，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张嘉愿就该给他两拳。
往前走了没几步，视野开阔张嘉愿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比上次看到的时候还要落魄，眼眶凹陷，身上穿着不保暖的破棉服，脸上手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冻疮和裂口
他佝偻着背，仿佛一架行走的骨架，双手插在一起，迎着风雪快步朝这边走来。
“德尼亚，你约这么个鬼地方差点冻死老子，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你知道老子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
话音一顿，审视的目光落在张嘉愿的身上，他不确定地问道：“他是……你的小男友？”
丹尼斯握紧了张嘉愿的手。
丹尼斯的父亲冷嗤一声，不屑道：“中国人？你还真是向着你外婆。”
“好了，赶紧把那套房子卖掉把钱给我，不然我就去你们学校举报你们搞同性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俩是恶心的同性恋。”
“你去说吧。”
“什么？”
张嘉愿挡在丹尼斯面前，“德尼亚不会给你钱，你想说就去说，你威胁不到我们。”
大概是没料到张嘉愿会这么说，丹尼斯的父亲愣了一下，随后调整面部表情恐吓道：“你是个中国人，大概不清楚俄罗斯社会是不允许同性恋的，你在这边上学，我要是告到学校那里，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直接遣返回中国！”
“德尼亚毕竟是我儿子，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们。”
第74章 求爱莫斯科“我很听话的。”……
74
一阵强风袭来，丹尼斯的父亲枯瘦身子被寒风吹地往后退了两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搓着手。
“可以，那你去说吧。”张嘉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丹尼斯现在所有的钱都在我这里，我不同意，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不过建议你举报的时候，最好一大早就去，那时候我们学校人比较多。”
男人如同漏气的风箱，胸腔剧烈起伏，张嘴发出“嗬嗬”的气音，他指着丹尼斯破口大骂。
“赔钱货，你跟你那个妈一样倒贴拿不出手，有点钱全倒贴在男人身上。”
丹尼斯冷着一张脸，捏了下张嘉愿的手心请示道：“嘉愿，我可以动手吗？”
张嘉愿松开丹尼斯的手，手抵在他后腰往前推了推。
无声地暗示他赶紧动手，别说丹尼斯了，张嘉愿刚刚听到拳头都硬了。
他决定等丹尼斯动完手，他再上去补几拳。
“也就是你妈死的早——”
男人骂到一半，一道带着拳风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脸上，脑袋被打得偏到一侧。
他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几天，饭都吃不饱，这会儿根本不是丹尼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一开始还能对着丹尼斯骂，单方面挨了几拳后，他悄悄将手探入怀里。
张嘉愿原本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旁观，昏暗的环境中一道白光突然亮起，他大脑来不及思考，身子就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丹尼斯，一脚将丹尼斯的父亲踹在脚下。
“啪嗒”一声，银白色的刀刃滚落在雪地里，张嘉愿见他趴着地上还想去够刀刃连忙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
“啊……”
“丹尼斯你没事吧。”刚刚事情发生的太快，张嘉愿没注意丹尼斯有没有被刀划伤，他确定地上的男人碰不到刀以后，一脸紧张地扭头看向丹尼斯，“受伤了吗？”
丹尼斯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说道：“我没事。”
张嘉愿的目光从丹尼斯的脸上挪到他脚下，入眼便是那几抹星点的血色，在白色的雪地上格外的刺眼。
张嘉愿的胸腔被一团无名火点燃。
他捡起地上的刀刃，蹲在丹尼斯父亲跟前，毫不客气地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颊问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说我和丹尼斯在这里把你杀了又能怎样？找块空地将你的尸体一丢，你这种垃圾尸体发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你不敢，”男人吓到浑身剧烈颤抖，偏偏还要嘴硬道：“我是德尼亚的父亲，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敢。”张嘉愿说完用刀尖对着他的嘴巴比划了两下说道：“先从这张恶臭的嘴巴开始，把这里割下来喂狗应该不错。”
“……德尼亚，”丹尼斯的父亲一脸惊慌地将脑袋往后躲了躲，喊道：“你就在一旁看着他这么对你老子？”
“我觉得他的提议挺好的，”丹尼斯走过来踹了他一脚道：“你要不死掉吧。”
张嘉愿握着刀刃高高举起，即将碰到他脖子的时候，丹尼斯的父亲发出一声尖叫，身下顿时湿了一片，张嘉愿闻到一股腥臊味，颇为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吓你一下而已，没那个胆子就不要做威胁人的事，”张嘉愿拉着丹尼斯的手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说道：“对了，想举报的话随时欢迎。”
说完张嘉愿没再搭理躺在雪地上一身狼狈的男人，牵着丹尼斯往前面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将丹尼斯的手甩开。
丹尼斯瞬间察觉到了张嘉愿在生气，立马站在张嘉愿跟前俯身问他：“嘉愿，你生气了吗？”
“没有，”张嘉愿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丹尼斯心下了然，知道张嘉愿是真的生气了，他将受伤的那只手举到张嘉愿的面前，解释道：“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嘉愿，疼死我了。”
张嘉愿刚刚反应及时，此时他托着丹尼斯的右手，放在眼下仔细看了一圈，确定只有手面上只有一道不算深的划痕，这会已经没流血了。
虽然伤口看着不深，但张嘉愿心里还是不太好受，嘴里嘟囔道：“早知道就捅他两刀了。”
这附近不太好打车，他们还要再往前面走一段距离。
“嘉愿，可以牵手吗？”丹尼斯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右手，语气带着一丝试探说道：“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现在感觉手又冷又疼。”
“这样？”张嘉愿避开伤口牵着他的手问道：“这样就不疼了？”
丹尼斯点了点头。
张嘉愿都不知道牵手竟然还有止疼的效果，不过刚刚把那个大麻烦给解决了，他心情还算不错，没计较丹尼斯的小心机。
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肩膀上，这么一会他和丹尼斯的眉毛眼睑上全是细小的冰花。
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两行紧密的脚印，张嘉愿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撞了下丹尼斯肩膀问道：“你刚刚不怕我真的把他捅死吗？”
丹尼斯肩膀上原本堆积的雪，簌簌往下落，指尖蹭了蹭张嘉愿的手面说道：“不怕，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那个人渣不值得。”
“其实我刚刚看到雪地上的血，有一瞬间真挺想把他弄死的，不过为了他把自己后半生搭在监狱里也挺不值。”
张嘉愿瞥了丹尼斯一眼说道：“毕竟我还没有交新男友呢。”
丹尼斯：“……”
“嘉愿，不交新男友，旧男友也挺不错的。”
“你考虑好了吗？”丹尼斯邀功道：“我刚刚动手之前都先跟你请示了，我们和好后，我以后做什么都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丹尼斯顿了一下补充道：“在你没有原谅我的期间，我做什么也都告诉你。”
“我很听话的。”
“是吗？”张嘉愿拉长了声音，说道：“不过我得好好想想。”
“丹尼斯，你也知道你这个人有前科，在信用没有重新建立起来之前，我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
前面渐渐有人影，张嘉愿松开了丹尼斯的手。
“我可以先搬回来吗？”丹尼斯问：“外婆家离学校太远了，嘉愿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会催你的。”
怕张嘉愿不肯答应，丹尼斯指着手上的划痕说道：“我受伤了，这两天一个人住可能不太方便。”
“一个人睡方便吗？”张嘉愿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问道：“要不要晚上跟我睡？”
丹尼斯顿时两眼放光，“可以吗？”
“不可以。”张嘉愿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可以先搬回来，但是在我们没和好前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