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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7 嗯,因为26号……

白雾泽转过身, 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意思是你可以帮我通过检查,然后让我出院吗?”

陈师列将门合上,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 狠心摇头:“好像不行。”

白雾泽问了一句:“为什么?”

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陈师列试图转移话题:“你先说说找我什么事?”

白雾泽却不吃他这一套:“要是你能帮我出院, 这件事也可以不和你讲。”

陈师列微笑着看向对方:“啊——这样啊, 看来找我是为了一起逃出医院,既然是这样, 我又为什么要答应帮你一个人逃出去的要求?”

这是拒绝我的意思?

本来就没有对此抱有希望,但还是稍稍感到被拒绝的失落的白雾泽最后放弃了这一选项。

也难怪,毕竟谁会去答应一个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陌生人的要求呢?人之常情嘛。

“好吧,我其实是来找你组队的,医院里也有病人想要逃出去,他知道正确的路径,而且对应上了游戏提示的电梯, 需要我们帮助的原因是他一个人无法独自逃离,需要别人的帮助。”白雾泽抬眼对上陈师列, “这样说的话,你愿意加入吗?”

“可以。”陈师列爽快答应了, 后面又多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病人,不会是26号吧?”

“是啊。”白雾泽点点头, 对陈师列这样的反应有些疑惑,“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但你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陈师列撇嘴,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我看他第一眼就不爽了, 而且他不是也很讨厌我吗?”

“但他讨厌你是有理由的。”白雾泽忍不住为26号辩解:“你的身份变成了医生,患者总是会对严厉的医生感到不满,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你附身的那个礼医生,行事本身就很残忍,他一个游戏里面的人,认不出你的真实身份,对你有敌意也很正常。当时你过来找我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你要现场手术呢,要不是看见了你的脸,我也差点认为你要把我抓了去切除前额叶。你当时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我一个人拉出去,说让我做你的教具,我差点以为你真的要把我拉过去做手术了。”

白雾泽刚开始只准备为26号解释,说到后面逐渐自己委屈起来,两条眉毛微微蹙起,望向陈师列的眼睛显得无辜又动人。

红润的双唇因为内心的激动而微微泛着水光,说话时唇齿一张一合,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躲在里面艳红的舌头。

“不好意思,当时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陈师列简直想把对方抱进怀里好好哄哄,又怕吓到对方,只能试探着伸手揉开那轻蹙的眉头,“是我错了,我当时不想看见你们在一起才会这样做的,你当时低着头,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陈师列特意加重了“他”这个字。

轻柔的力道在眉间打转,白雾泽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有些迷茫地摇摇头:“你看见什么了?”

陈师列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感受到吗?你还真是迟钝啊。”

听不懂对方打的哑谜,白雾泽有些不满,罕见地在他人面前将自己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想要让我离他远一点,但是却忘了人家好心带我们出去这件事,暗戳戳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背地里抹黑别人?”

陈师列挑眉:“我倒也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他当时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不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那双手在你的脖子上贴着,还有他脸上的表情,那副样子简直是在猥.亵!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非要我和你说出来才好吗?”

白雾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你为什么会这样看他?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整个世界就都完了!”

“世界可不就是完蛋了吗?没有完蛋的话为什么你会进入到这种游戏世界里来?”陈师列极力平复起自己的心情,不愿意和白雾泽吵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想要教育你的意思,但是我当时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握住你脖子的手我看得很清楚。都是男人,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我还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吗?”

白雾泽彻底冷下了语气:“好啊,那你说说,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是你非要我把事情挑明的。”陈师列点点头,“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或者说他不是喜欢你,他是想要占有你,想要夺取你,想要侵.犯你,他那只掐住你脖子的手很明显想要掌控你,不然为什么当时所有人对我的到来都没有反应,只有你被迫压下了头?这还不明显吗,我说得够清楚、够你听得懂吗?”

没等白雾泽开口,陈师列又自顾自回答了问题:“因为他想要借着礼医生的借口玩.弄你,光明正大的,众目睽睽之下地玩.弄你。”

他现在像一个机关枪一样。

白雾泽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你为什么会”

陈师列打断他:“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吗?因为和他一样,我也喜欢你。”紧接着他又怕对方反感,立马解释道:“我没有想要控制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

白雾泽听见陈师列说喜欢自己后愣住了,闭上嘴没说话,半晌后他看着陈师列问出一句:“你认识我多久?”

陈师列看着对方的脸,心渐渐沉下来:“你不相信我对吗?”

白雾泽毫不留恋地点头:“用我的话来说,我们根本就不熟。”

这下陈师列也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冷凝,对视一会后,陈师列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现在还打算邀请我加入吗?”

白雾泽点头,有了陈师列之后通关的成功率会大不少,如果能加入那肯定是再好不过:“当然,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晚饭之后我们集合,讨论一下吧。”

“你知道他讨厌我,还打算邀请我?不怕他撂挑子不干了吗?”

白雾泽挑眉:“你既然这么提了,那你就戴个面具吧,免得他认出你来,不打算带我们出去了。”

陈师列妥协:“行,我戴。”

“那我们晚上见。”

见对方就要出去,陈师列下意识伸手拦住了他。

白雾泽以为对方还有什么事,转头问道:“怎么了?”

得来的是男人一句似是而非的示弱:“我本意不是想要和你讨论这个的。”

白雾泽已经打开了门,他歪头好整以暇看向对方:“那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说晚上没睡好,床也不舒服。”陈师列缓缓上前,贴上白雾泽握着门的手,“我房间的床很大,你要想休息的话,可以来我房间。”

白雾泽越过男人的身体去看那张床,确实很大很软的样子。

看起来很好睡。白雾泽心底突然蠢蠢欲动起来,他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满脑子都是护士举着大电据鲜血淋漓的样子,就连睡梦中都萦绕着血腥的味道。

对于那张床,刚开始还没注意到,现在经人一提醒,将目光投到这张在上面劈叉都绰绰有余的床时,身体中的瞌睡虫似乎被唤醒,叫嚣着躺上去试试。

仿佛看出了白雾泽的犹豫,陈师列又在上面添了一把火:“床上的被子和被套我都让护士换了新的,很干净,你要是害怕错过时间,我可以叫你。”

“你不睡?”

“我不睡,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白雾泽心底小小地欢呼了一下,松开了握着门的手,他脱掉鞋子之后扑到了床上:“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啊,像小兔子。

“记得盖好被子,晚饭前我会叫醒你的。”

白雾泽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感觉对方是个不计前嫌的大好人,他朝陈师列浅浅一笑:“那我睡了,午安。”

陈师列顺手关上了门:“嗯,一会我叫你。”

第42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8 他看上去整个人……

“啊, 这就是你的面具吗?”

白雾泽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对方在头上套了一个纸袋子,两只眼睛的地方挖了两个洞,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两把剪刀, 很明显是现剪出来的。

“刚刚吵醒你了吗?”闻言纸袋子转过来:“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工具了,我这样子的话过关吗?”

白雾泽摇头:“完全看不出来你的脸, 估计26号也认不出你来, 只要刚开始把他骗了过去,就算中途袋子掉了, 估计他也不会大喊大叫让你出去的。但我刚刚确实被你吵醒了,剪刀剪纸袋子的声音好吵,我还要再睡会。”

说罢,白雾泽又躺了下去,将被子掀开盖回自己身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认识白雾泽的人都说他看起来像是没有起床气的人,脾气很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从来都是让自己睡到没有起床气才会起来。

等到被叫醒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白雾泽在两米大的床上慢吞吞翻了个身, 随后迷迷瞪瞪下了床,头顶一根呆毛像小天线一样竖着, 此时的小天线接收信号的能力还有所欠缺,因此两只脚在地上跳了会芭蕾才找到鞋子。

找到鞋子的白雾泽却还是不满意,他睁着那双迷茫的眼睛望向陈师列, 很自然地提出要求:“我想洗澡。”

那双在地上沾了点灰尘的脚尖虚虚搁在鞋面上,黑色的运动鞋和莹白的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是感受到了陈师列的目光,圆润的脚趾不自在地蜷缩起来。

脚踝很细, 一只手就可以圈起来,陈师列沉默着移开目光:“有浴室,就在旁边,但是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白雾泽摇摇头,头顶的呆毛也失落地弯了下去,无精打采地垂在一边,“没关系,我就是想要冲一下脚。”

陈师列看着对方刚醒来完全不设防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内心有声音在唾弃他,你完蛋了陈师列,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手上动作却很麻利地在积分商城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变魔法一样出现在手上,然后递给白雾泽:“我有干净的,你用这件吧,”

“!”见对方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套衣服,白雾泽不禁睁大了双眼:“你从哪里来的?”

看见那张脸上露出的惊讶,陈师列不禁嘴角向上扬起:“没什么,积分商店换的。”

积分商店不是只有食物吗?什么时候开始卖的衣服?

见人有点疑惑的表情,陈师列解释道:“我的玩家等级比你高,所以积分商店的商品选择也会相对来说更多。”

居然是这样吗?

看着眼前干净的衣物,白雾泽感激地朝对方笑了笑:“谢谢你,兑换衣服的话要多少积分?等我攒够了到时候还给你。”

话是这么说,白雾泽心底却很清楚可以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的积分,肯定不是自己区区四块压缩饼干可以比拟的,估计要变相给对方打好几年的工了。

手中的衣服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他现在才感觉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瞬间很想手动合上自己说想要洗澡的嘴,既然到站台就可以刷新身体状态,努力忍受一下好像也不是白雾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是不行!

“你现在就可以还给我。”

白雾泽一下子抬起了头:“你想要我怎么还?”

“你刚刚那双脚是不是踩到地上了,所以不愿意穿进去?”陈师列指着白雾泽不肯穿进鞋子里的脚,不等对方回答就接着说,“好吧,其实我也有一点洁癖,既然你不愿意穿着鞋走过去,这里也没有其余的拖鞋让你走到浴室,而我的洁癖更不允许你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我只能要求你抱在我身上,让我带着你去浴室,以此来满足我见不得有人光脚踩地上的心理。这样的偿还要求你觉得呢?”

白雾泽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心中不禁疑惑,这也算是偿还吗?但是一想到不用还积分,他还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很自觉地张开双臂等着人去抱他。

陈师列走上前去,心跳有些加快,俯下身的同时那张脸也离自己更近,连睫毛都可以一根根看清,凑上前去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眼睛,漆黑的、深邃的、如黑夜一般静谧的眼睛,此时正不带半点情绪地看着他,与他对视,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偿还衣物的积分那样,问了他,可以接受,就这样乖乖张开双臂了。

欣喜的同时心底滋生出一点失落,难道是对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吗?陈师列本想顺着对方的想法将人环起来送到浴室,看见那双眼睛之后却临时改变了想法,即将环住对方的腰的手换了个方向,从腿弯中伸了过去,隔着粗糙的布料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身躯,脊背和大腿都被自己牢牢环住,然后紧紧贴向自己的胸膛,他犹嫌不够似的开口道:“抓住我的肩膀,小心掉下去。”

“哦。”白雾泽听话地抓住对方肩膀,但是这样的动作并不舒服,他又两只手勾住陈师列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上。

好像靠得有点近了。

白雾泽松开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对方在感受到他的靠近后似乎受到了什么鼓舞,那双手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更近了,手臂更加用力,脚步却走得很慢,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陈师列整整走了有一分钟,中途不是说抱紧点不然会掉下来,就是装作调整姿势的样子一步不挪,还不如自己直接跳着过去,反正到时候会洗干净。

终于过了对方口中很难穿过的门进入浴室,陈师列将人放下来的时候不动声色揉了一把对方的大腿,将人激得腿根颤抖,转头见陈师列表情正常,只能抿唇认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上次身后长尾巴的时候,仅仅一个轻扫,腿就软得不像话了。

陈师列或许只是将自己放下来的时候有点手滑,用力抓了一下是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吧。

白雾泽没去多想,站在干净的地垫上准备开始脱衣服。

见对方完全不避讳自己,陈师列也没有出去的意思,靠在墙上好整以暇看着对方。

医院的病服领口稍低,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肩膀处的锁骨,现在白雾泽将上衣的扣子一个个解开,露出服装包裹下的,真实的肉.体,衣物遮挡着肉.体,灯光下投射出若隐若现的阴影,随着起伏隐约可以分辨出他纤细的腰身和胸膛。

陈师列呼吸急促起来。

即将把那衣服脱下来时,白雾泽却不干了,他转头看向陈师列:“我要洗澡了。”

意思是要赶人了。

陈师列的尖牙咬住口腔中的肉,用力磨了磨,直到感受到一点钝痛,才强力压制着自己的行动,走出浴室。

他坐在白雾泽方才躺过的床边,那里似乎还有残留下来的温热,陈师列慢慢躺了下来。

等到水声慢慢停下,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陈师列意识到大概是洗好了,现在应该是在穿自己给他的衣服。

果然之后不久白雾泽就开门走了出来,房间中开着昏暗的灯光,他的脸微微低着,手中的毛巾擦拭着头发,发尾微蜷,挂着晶莹的水滴,顺着重力落在衣物上,沁湿了一小块上衣,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头发濡湿了,带着弧度弯弯地附在额上,浴室中蒸腾的水汽顺着气流的涌动蔓延开来,连带着白雾泽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湿润的,睫毛上附着一粒粒细小的水珠,眼睛温润地带着笑意,就这样看向陈师列。

“我好了,我们走吧。”

陈师列有一瞬间愣住了,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抓起身边简陋的头套,跟在白雾泽身边出门了。

隐藏在纸袋后面的眼睛冷冷看着过往行人,陈师列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保护公主的骑士。

第43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9 他早就看26号……

“你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后悔呢。”26号坐在院长室的座位上,很悠闲自得地翘起二郎腿,似乎完全不害怕这座医院院长的到来, 他微微倾身朝一旁偏头看去,问道, “后面的人是”

“他是另外一层楼的, 之前被火烧伤了脸,一直不愿意见人, 所以戴着这个面具。”白雾泽将心中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是吗,烧伤了脸为什么不愿意见人?在精神病院谁会关注你脸上长了什么,你为什么戴着这个破面具来这里?”男人似乎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持续以刁钻的角度追问。

“他,他自卑。”白雾泽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咬到舌头,这算什么理由啊。

伸手扯了一把陈师列的袖口,对方很配合地装作自闭的样子躲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明明身量比白雾泽还要高, 整个人却低伏在后面,因为低头离白雾泽很近, 浅浅的呼吸打在白雾泽一路走过来依旧微微湿润的颈边。

白雾泽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肩膀上突然附上了炙热的手掌, 隔着衣物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环进怀中。

白雾泽被烫得肩膀一抖,他疑惑地看向纸袋子上那两个黑漆漆的孔洞, 自卑是你这样表现的吗?

26号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之间的动作:“之前你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呢?她也来么?”

“我们现在就要逃吗?等一下我去叫她!”得到肯定回答的白雾泽转身小跑出了房间,心中不禁吐槽这逃跑时间的决定也太草率了。

白雾泽离开后,房间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寂下来。

26号依旧翘着二郎腿,一条腿晃荡晃荡, 右手撑在皮质座椅的扶手上,冷冷看向牛皮纸袋:“我在这里好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有烧伤,你用的什么法子让人把你带过来的?”

就差直接骂人不要脸了。

陈师列在纸袋后面的眼睛朝26号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怎么了?羡慕我还是嫉妒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找队友,怎么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来?”

“我要的是举重一百五十千克以上的人,他这样要求你了吗,害怕伤你的自尊心没有和你提起这件事吧?我看你也没有达到做我队友的要求,这么不要脸就跟着来了?”

陈师列在纸袋后面冷笑一声,他在出门前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蓝白的竖条纹确实会在视觉上显瘦,但是这样的挑衅就有点明显了,他有些不爽:“你眼神不太好吧,神经病院呆久了脑子也退化了吗?没人告诉你别轻易当面嘲讽别人吗?”

没等对方回答,陈师列就自顾自点点头,活动了下手腕朝前走去:“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下一秒,院长室里的实木桌子被很轻松地整个抬了起来,然后朝26号胸口方向扔去,桌子翻了个面朝26号所在的位置袭去,“哐当”一声,将人连带着轮滑椅朝后摔去。

陈师列现在才露出一丝笑容,装作惊讶的语气:“哎呀,这位病友你没事吧?我因为头套的原因一只都很生气别人拿这件事说事,只是刚才你实在是太刺激人了,我刚好犯病,没忍住。跟你道歉,不好意思,哈哈。”

26号黑着脸从翻倒的椅子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将椅子扶起,瘸着腿又坐了回去。

陈师列在一旁靠着墙站着,一丝目光也没有分给对方。

“嗨!我们来啦!”

周知之率先踏进了房间,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翻倒的实木桌,打招呼的声音渐渐降了下去,敏锐地感觉到房间内微妙的氛围,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在26号瞪过来之前默默躲到白雾泽身后了。

她觉得这个房间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白雾泽的旁边。

26号轻飘飘扫过陈师列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四号检查室的钥匙我已经偷到了,趁现在工作人员都在休息我们赶紧走。”

四号检查室?

好像有点熟悉,等一下!那不就是他进行检查的地方吗?

陈师列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跟在26号后面,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带他们出去。

26号熟练地在转弯众多的地方拐来拐去,除了有些坡脚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果然避开工作人员的同时顺利到达了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之后迅速进了房间,刚进门就开始指挥众人一起去找遥控器。

“这房间也太小了吧,真的会有出口吗?”周知之费力地转身关上门,不到十平米的房间放着两张桌椅,再加上他们四个人,使得整个房间更加逼仄了,连转身都难。

26号正埋头翻找着房间里面的抽屉,百忙之中开口道:“你背后的那面墙是假的,找到遥控器就可以把它升上去,另一边就是出去的电梯了。”

居然是这样?

周知之一下子感到动力十足,也跟着翻箱倒柜起来。

两人热火朝天之时,陈师列偷偷从口袋掏出26号口中的遥控器,偷摸塞到白雾泽手中,悄声在对方耳边道:“你给他吧。”

白雾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顺从地接过了对方手中的遥控器,装作刚找到的样子拿了出来:

“我好像找到遥控器了,是这个吗?”

26号猛地抬头,一把抢过白雾泽手中的遥控器,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情绪,激动道:“对!对!是这个,我要找的就是这个!”

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白雾泽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墙面升上去,对面出现了一个新的空间,最中央放着一个形状复杂的治疗病床,周围插满了治疗所需的工具,密密麻麻看得人心里不禁发慌。

周知之仔仔细细将房间看了个遍,转头问道:“所以电梯在哪里?”

26号却没回答她的问题,他盯着房间对面的镜子,眼睛一眨不眨,瞳孔高速颤动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中,随后他慢慢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望向白雾泽。

他弯起嘴角来,也不像之前急躁的样子,将白雾泽上下打量一番,在周知之逐渐震惊的眼神中缓声道:

“原来你也是狐狸啊,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第44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0(微恐) 人类……

白雾泽皱起眉头, 面色逐渐严肃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瞒我瞒得好辛苦,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男人的眼神逐渐癫狂起来,听不到除自己以外的声音一般, 直勾勾望向白雾泽。

周知之在一旁咽了口口水,悄悄举手:“等一下, 我们现在不是要出去吗?为什么要待在这里说话, 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行吗?万一到时候有人来了怎么办?”

“出去?可我现在不想出去了。”26号弯起一个怪异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望向白雾泽, 慢慢走过去圈住对方的手腕,堪称温柔地将人拉到身边,语气缱绻,而下一句话几乎是在房间扔下了一个炸弹,“你和我结婚吧,这座医院就当作我给你的彩礼,我们可以一辈子呆在这里,你觉得呢?”

白雾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用力想要掰开对方钳住自己的双手:“我觉得不怎么样, 而且我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狐狸,你放开, 我们不是说好要出去的吗?你这是怎样,要反悔吗?”

26号就像是陷入了某种臆想状态,在听到白雾泽否认自己的狐狸身份时像被抽去了魂魄一样, 慌张地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镜子,随后又露出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用白雾泽根本无法理解的逻否认道:“不,不是的, 你就是狐狸,我已经看见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别想骗我!”

说话的同时,房间上方角落的监控红点闪烁了几下,缓缓转动了半圈,将镜头投向房间中央的四个人。

对方的力气用得很大,说话的时候将白雾泽的手攥得尤其紧,几乎勒出一圈红痕。

“喂,你俩”白雾泽用力扯开了对方的手,转头想要质问身后的两人,却吃惊地发现他们似乎也陷入了和26号一样的状态:“你们到底怎么了?”

周知之在听到他说话之后眼睛睁大了,伸出手来直直指着面前的白雾泽,瞳孔中散发出亮闪闪的光,大声喊道:“哇!仙人说话了,仙人对我说话了!”

怎么看起来病得比26号还严重?连他人都不认识了?

周知之蹬蹬蹬跑到白雾泽身边,举起他的手,忙着放到自己的头顶,碎碎念着什么“长生不老、我想要长生不老”

白雾泽一旦有抽回手的想法,就会被重新握着手腕放到自己的头顶,然后就见周知之拿着他的手往自己头顶一顿猛搓。

白雾泽抿了抿嘴,他扭头去看站在一边的纸袋头套,心中抱着点希望,那陈师列呢,应该不会像周知之一样这么严重吧?

陈师列还带着头套,看不出来神色,静静站在一旁,不断摸索着自己的手指,对旁人的对话毫无反应。

看见陈师列这样的状态,白雾泽一颗心瞬间提了上来: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这个房间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所有人一进入到这个房间就会精神变得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众人的站位,还没等发现什么,26号又到了他身边,拨开一旁的周知之,极力劝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和我结婚吧!我这一生都在寻找同类不愿意放弃,结果被家人送到了这专门为我定制的精神病院,遇见你之前我都想要逃离这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男人眼中放出炙热的光芒,紧紧盯着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遇见你了,我人生中唯一的同类”

白雾泽现在感觉他就像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直贴着他,可以求助的两人也都神志不清做着自己都在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事情。

此时在一旁不动的陈师列终于开口了,白雾泽却在听完后大脑一片空白,对方很理所当然地掰开26号的手:“这种话你可以不用再说了,因为他已经和我结婚了。”

白雾泽看着那个薄薄的棕色头套,此时很想知道纸袋下面的表情,并且问问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话的,真的不会激怒26号吗?

周知之依旧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坚持不懈去抓白雾泽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而平常来说更为可靠的陈师列,白雾泽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

现在的状况让白雾泽有些焦头烂额,原本就不够可靠的队伍现如今岌岌可危,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终于发现了正在闪烁的红光,他有些焦急地咬了咬下唇,不知道监控是什么时候开始闪烁的,更没有时间去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26号不知道哪里变出一把刀来开始逼问他结不结婚了。

说实话白雾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什么情绪来面对现在的状况,属实是内忧外患。

陈师列说完这话之后又沉默了,面向房间后侧站桩一样不动了。

四个人,四个世界。

面对朝自己逐渐逼近的刀具,白雾泽握住26号拿着刀的手,极力去安抚他的情绪:“你先别激动好吗?我们这件事情可以先出去再说,你把刀放下,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不,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万一你出去之后就逃走怎么办?”说罢,男人将头凑得离白雾泽更近了,刀刃也贴在白雾泽脖颈那根跳动的动脉上。

感受着颈部冰凉的触感,白雾泽不禁放缓了呼吸,他垂下眼睛看了眼那双握着刀柄的手,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在看向对方的瞬间,他扫过了26号身后的那面镜子。

镜子中映射出来的是满目的血红,四个人躺在血泊中,26号被一刀抹了脖子,半边头颅要连不连耷拉在脖子上,连接处露出碎了大半的喉管,几乎铺满整个身子的血液缓缓洇开,染红了大片衣衫。

周知之和陈师列则是身上插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有些是钝的,有些很尖,血流汨汨从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流出,眼睛大睁着,瞳孔已经散开。

白雾泽最后将目光转向躺在房间中央的自己身上,看清自己的样子时,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上来,凉得他头皮发麻。

和之前的沈居清一模一样的死法。

半边身体被切断了,血肉黏糊糊团在一起,掉落在地上,熟悉的电锯出现在镜子一角,自己刚换完的衣服浸在血泊中,被染成了新的颜色,还带着润意的头发粘连着浓稠的暗红色液体,胸口微微的颤动,胸前的伤口也随着呼吸渗出血液来,血团有规律地在浅色的衣物上有规律地染开,冷白的脖颈上一条红线,他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被红色覆盖。

那双一直温润的眼睛完全暗淡下来,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安静地合了起来。

白雾泽猛地一窒息,整个人神经性地颤抖了一下,脖颈立马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愣住了。

和镜子里面的伤口别无二致。

难道说镜子里面出现的其实是预知?白雾泽脑海中快速运转着,除了脖子上的伤口,最重要的还是被电锯造成的伤口,如果是会出现的结果,他现在最需要避免的就是会给他造成致命伤的电锯,还有胸口上的伤口,但是那会是从哪里来的?

会出现电锯的地方只有护士的手里,白雾泽抬头看了眼监控,现在的第一要义是赶紧出去。

脖子上的刀又一次逼近了,对上男人赤红的双眼,白雾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对面的镜子,同时还要说服对方抓紧时间出去:“别着急,你要是想和我结婚的话,是不是还得先和我讨论一下婚礼事宜?这么多事情在这里不好说吧?我们先回去好吗?”

话音刚落,白雾泽耳边听到走廊底部隐隐约约传来激起鸡皮疙瘩的“滋滋”声,让人头皮发麻,他很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简直要从胸口跳出来。

千万别拒绝,千万别拒绝

26号眼中突然闪过亮光:“真的吗?太好了,你要和我结婚?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白雾泽正要重重呼出一口气,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陈师列突然出声了;“我说过了他不和你结婚,你听不懂吗?”

一颗心又高高悬起。

白雾泽眼睁睁看着26号立马变了脸色,而走廊里的脚步声和电流声也到了门外,他缓缓闭了闭眼,牙齿磨了磨毫无血色的嘴唇。

早就来不及了。

电锯从门口出现的一瞬间,26号也在暴怒中将刀摔向陈师列:“那我先杀了你,再和他一起殉情!”

陈师列带着头套,视野受限,手却精准地抓住了刀柄,完全没有被伤到一分,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下一秒,电锯破开门的声音和机械被启动的声音一起出现了。

26号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没持续多久,握着遥控器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会?”

被遥控器启动的病床开始活动起来,上面的刀具针管也开始张牙舞爪,设定下极有目的地挥向其余三人。

白雾泽在护士破门的一瞬间心脏几乎骤停,他缓缓转头望向门口,转头的一刹那,胸口一凉,他慢慢低下头去,胸口插着一把薄薄的手术刀,手术刀的刀柄处连着银色的绳线,他低头的一瞬间,那把手术刀又快速离开了他的身体,接着再一次插进了他的胸口。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白雾泽无法抑制地吐出一口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

那病床周围的刀具更多地攻向周知之和陈师列两人,几乎是四面八方袭来,没有躲避的可能。

周知之最先抵抗不住,睁大双眼倒在地上。

其中一部分的钢针失去了攻击目标,转而向陈师列袭去,一开始陈师列还能勉强应付,通过不断施展瞬移来躲避攻击,甚至在途中帮白雾泽挡下了钢针的攻击,但是最后失去天赋利用次数的陈师列还是被击中了,甚至比最先倒地的周知之看起来还要血.腥。

白雾泽捂着胸口的伤口,极力想要躲避那些钢针,却没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护士的身边。

电锯距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白雾泽心下闪过不详的预感,一秒钟后,腰上一痛,下半身突然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忽然很凉很凉。

他重重倒在地上,睫毛上还沾着飞溅出来的血液,黏连着,让他的眼睛没有力气睁开。

只有白雾泽自己知道,他还在呼吸,只是这样的呼吸还不如死了好,他极力希望自己就在下一秒死去,身体却清晰地告诉他还活着。

现在唯一可以动作的人还有26号了。

护士停下了电锯,恭敬地朝对方鞠了个躬:

“院长。”

26号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话语,缓缓走到白雾泽躺着的地方,抚摸着白雾泽那张依旧温热的脸庞,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刀,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旁。

“这家医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等我死了就散了吧。对了,对我的父母就说,我和我的夫人殉情了,我已经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狐狸了。对了,记得补刀。”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用力,用力到半边头颅都掉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他很快摔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白雾泽在听到护士喊院长的时候眼皮颤了颤,最后连一点温度都散去了。

【检测到玩家失去生命,即将发动自主技能】

【自主技能:九尾狐的第一条尾巴】

【回溯时间:12小时】

黑暗中出现了一抹光,白雾泽循着那抹光向前走去,一瞬间天光大亮。

白雾泽一个重心不稳,手向前撑了一下,触感到微凉的坚硬触感。

白雾泽猛地清醒过来,发现他的手就撑在那张熟悉的实木桌子上。

一道开门声传来。白雾泽下意识抖了抖,要不是撑住了桌子,差点没有腿软得站不住脚。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雾泽猛地一回头。

26号正靠在门上,颇有些吊儿郎当地问道。

第45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1 妄想症启动!……

白雾泽愣愣转过身去, 一见到对方那张脸,抓着桌子的手下意识用力,指甲边缘泛出白色, 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26号见人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不禁笑出来:“怎么看见我这副表情?不欢迎我过来吗?”

白雾泽张了张口想要回答, 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怎么了?”26号也发觉白雾泽的不对劲, 他急忙走过去看白雾泽的状况,“你是不是发病了?”

对方逐渐靠近过来的身影和之前握着控制器的身影逐渐重合, 白雾泽心中警铃大作,想要逃离,脚步却被黏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睁大眼睛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胸口处也隐隐作痛,就像那里真的被插了几把刀,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流出,几乎不能呼吸。

他用手捂着胸口, 另一只手扶着桌子,缓缓蹲下身来。

眼前似乎还是血红一片, 在空中素无忌惮的刀具仍旧在眼前挥舞,而现在跑到自己身边的周知之也早已经倒在了地上, 瞳孔涣散。

旁边是倒在自己身边的陈师列,手上仍旧紧紧握着纸袋,熟悉的、简陋的, 现在却被血液浸透了的纸袋。

白雾泽对现在的26号天然生出排斥,随着对方的靠近,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即使理智还在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只是幻象, 潜意识已经开始抗拒他的出现,并且在对方出现的时候身体出现了剧烈的反应。

胸口被深深扎入的伤口触感实在太逼真了,白雾泽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结局,捂在自己胸口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最后支撑不住似的扶在了地上,连带着膝盖也一起落地。

他像一只飘飘欲飞的蝴蝶,却最终坠落在地上。

26号见状有些着急地大步跨了过来。

白雾泽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掌心被指尖压出月牙印,疼痛感顺着掌心传入脑海,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却不停有声音在脑海中尖叫翻滚,那股声音几乎要冲破头颅。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

白雾泽痛苦地将自己缩在了一团,妄图以此来抵抗对方的靠近。

26号发现对方的状态在短短几秒钟里更加严重了,就连一旁的周知之也发觉了不对劲,跑到白雾泽身边,眼中满是担心。

“雾泽哥,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胸口疼?”

26号此时已经蹲在了他的身边,左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头也凑过去,呼吸打在颈侧,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心毫不作假。

“你到底有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好吗?”

白雾泽却对这样的距离感到无比的抵触,对方靠近的的那一侧被激起了鸡皮疙瘩,只是睁着眼睛直愣愣盯着地面一处,对外界毫无反应。

只是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白雾泽开始挣扎起来,他胡乱拍打着可以触碰到的一切,口中不断张合着,周知之却听不到发出的声音。

见白雾泽不回答,周知之也有些慌乱起来,她慌不择路地求助一旁的26号,却见对方很熟练地报出一串妄想症病人的犯病状态,周知之震惊地发现完全对的上。

“20号这是妄想症犯病了,需要找到医生救治。”直截了当地定下了白雾泽的病症,不顾周知之的阻拦,执意要将人拉起来带出房间。

“但是,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是妄想症的?不能随意断定病症啊,我们还是再等一会,万一他马上就恢复了呢?”周知之阻止赌对方将白雾泽带走,嘴上有些语无伦次地试图说服26号。

把雾泽哥带走可就麻烦了,带去治疗还怎么逃出去啊?再说现在很多病症就是治疗出来的。

况且,况且雾泽哥本来就没有病啊!

是啊,雾泽哥本来就没有病啊,可是他这是怎么回事?

周知之猛然睁大了眼睛,难道说在这个游戏呆久了,真的会得身份卡上的病症?那要是按照这个逻辑,自己不会也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个真的臆想症病人吧?!

白雾泽在被26号接触到的时候就开始极力挣扎起来,却被软手软脚地抱进怀里,毫无反抗的力气,甚至于像是主动倒进对方怀中,只不过双手胡乱抗击着,倒像是小猫挠痒一样。

白雾泽无力地张开嘴,却再一次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咙处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就算极力想要说出话来反抗,也只不过做出几句带着气音的口型。

26号在受到对方的反抗和周知之的阻止后顺从地将人放了下来,周知之还以为对方听进去了,正想再接再厉说服对方一起将人送到三号房间休息,却被随之而来的质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

周知之没想到对方的注意力会放在这里,被问懵了一瞬间,随后磕磕绊绊答道:“我们我们在进医院前就认识的,怎么了吗?”

男人凉凉瞟了她一眼,没回答,转而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电话。

没等周知之反应过来,对着话筒简短地说了一句:“自由活动时间20号、27号病人发病,在院长室,叫四号、五号医生过来治疗。”

周知之一瞬间脑海完全空白,26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放下了电话,随后告诉他们两分钟后医生就会来,周知之一个人无措地蹲在白雾泽身边,面色满是焦急。

她想要带着白雾泽一起逃出去,却被26号紧紧箍着无法动弹。

男人垂眸看着她,嗓音很是冷淡:“还是别想跑了,在精神病院就乖乖接受治疗吧,否则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的。”

——

身穿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打开了陈师列的门。颇为恭敬地低下头:“礼医生,院长办公室有人犯病了,需要您现在过去。”

陈师列身上已经换上了纯白的大褂,衣角处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行,带我过去。”

心中却在骂道,什么破医院,刚上任就要工作?

第46章 臆想症人你别追我啦12 院长 院长 ……

陈师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那个讨人厌的26号坐在院长室的座位上, 很是闲适地翘起二郎腿,脚尖点地将椅子晃来晃去,见到来人后才抬起头来轻飘飘瞟了来人一眼。

“礼医生来这么快?”26号很是满意地弯起了嘴角, 伸手指着一起跪坐在前面的两人:“那个20号,应该是妄想症犯了, 你赶紧去把他治好。”

陈师列第一反应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神经病凭什么命令我?

随后将目光移向房间后不禁一愣,怎么会是

周知之扶着白雾泽的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表情,见到他之后又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愣在了原地。

而白雾泽则是像陷入幻境中,不住地推拒着身边的人,表情痛苦,喘不过气又说不出话,紧紧蹙着眉,连一直温和平静的眼睛都弥漫上惊惧, 全身心都在抗拒一切外界的触碰。

陈师列见到周知之恳求的目光,不知道她自己在心里脑补了什么, 抬眼对上26号,问到:“那这个27号怎么办呢?”

“她不用你管, 会有其他医生带她治疗,你就只管把20号治好就行。”

陈师列点点头,这也确实不关自己的事, 本想带走白雾泽直接一走了之,转念一想万一白雾泽清醒过来发现没见到周知之伤心怎么办,于是顶着周知之震惊的目光,开口道:“我最近不是很忙, 27号也给我治疗吧。”

26号挑了挑眉,答应了:“记得别治太过了,不然对我们医院名声不好。”

陈师列简短答道:“知道了。”

随后走上前去,靠近之后悄声对周知之道:“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先帮我把他扶起来。”

周知之不明所以地帮着将白雾泽扶近对方怀里,挠了挠脑袋,也低声道:“其实我没犯病。”

“我知道。”陈师列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无视怀中人的反抗,将人紧紧搂在胸前,随后快步将人带出房间,“谁知道那个26号又在犯什么病,一个院长还亲自体验起精神病人来了。”

周知之跟在后面也快步走出了房间,最后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26号看着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院长室,莫名有点空虚,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他摇了摇脑袋,将这个想法踢出脑海,自嘲地笑起来:“怎么可能,他一个妄想症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同类。”

“院长!院长!我来了,你说的病人在哪?”

一个矮胖的男人喘着粗气推开了门。

26号漫不经心地握着手中的四号检查室钥匙,随口道:“礼医生已经带走了,没你事了。”

矮胖男人用袖口擦拭了下自己汗津津的额头,不住地点头:“哎,哎,好的院长,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时却没有关上门,此时院长室的门大开着,一旁跟着男人来的护士转身进去了,目不斜视走到26号身边,一把夺走了对方手中的钥匙,放好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院长,还是别总想逃出医院了,您的家人会为此而感到伤心的。”

被抢走钥匙之后的26号也没感到失落,一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直到护士提起他的家人后才抑制不住心口的愤怒:“伤心?他们为什么而伤心?是为他们的儿子得了精神病,一直要为此付出痛苦和代价而伤心,还是为他们生下了一个无法继承产业的废物而伤心?”

说到这里,他重重喘了口气,极力想要平复下来,却在看见护士那张脸之后又散发出怨恨:“你又凭什么这样和我说话?我的父母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样监视我的吗?”

护士毫不畏惧,盯着他的脸面无表情:“我觉得您的父母已经对您很容忍了,让您一个人在这里作威作福,医院所有配备的医护人员全部为您一个人服务,每个星期还会为了您的新鲜感增加新的病人,即使这些人实际上心理完全正常。我不明白,您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呢?”

26号冷笑一声:“还有哪里不满意?你倒不如问问还有哪里满意,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想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每天都活在监控下,被所有人监视着一举一动,每次逃离的时候给我希望又让我重新绝望,就算有一群人可以供我掌控又怎样?我也不过是这里的玩物!”

护士见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沉默了一瞬,冷漠道:“您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了,当心犯病。”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26号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平稳了自己的心情,眼睛虚虚凝在空中一点,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门外的护士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院长的病更严重了。

“他这是怎么了?”

陈师列将人带出房间后转头问道。

周知之看着现在已经被抱入对方怀中的人,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应该出现在两个还没见过几次的队友之间,却又对着陈师列那张长得有些冷淡显凶的脸说不出话来,便只能乖乖回答:

“我也不知道,26号刚一进来就这样了,看起来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是我当时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我完全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

“我和26号之前是在一个房间的嘛,所以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很乐于助人很好聊天的性格,虽然总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但是总体来说也算是个好人”

陈师列脚步很快,抱着人语气不耐烦地打断她:“说重点。”

周知之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接话:“这不是要说了嘛,但是刚才,他一见到雾泽哥那副样子,直接就拨打了电话叫人过来,天哪当时真是吓死我了!你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完全没想到。”

说罢周知之又很好奇地跑到一旁问道:“对了,师呃,您是为什么会变成医生啊?”

陈师列没有解释的想法,随口含混过去:“抽取身份卡的时候抽到的医生。”

听完陈师列的解释,周知之不禁惊讶地捂住脑袋,感叹到:“居然还会有人抽取身份卡的时候抽到这种角色吗?你的手气也太完美了吧!”

陈师列敷衍地点点头,示意她开门,随后将人小心翼翼放到了检查室的床上。

“啊!!!这是什么情况?”

周知之进入房间后,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地震。

房间很小一角放着桌子和两个椅子,另外很大的空间都放着一张造型诡异的床,周围似乎都是一些手术用的器具,密密麻麻插在边上。

地上都是黏糊糊的暗红色血液,几道拖行的痕迹从木桌旁边一直蜿蜒到门口,周知之刚一走进来就像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这真的没杀人吗?”

“把门关上。”陈师列没回答她的问题,就像一个真正冷漠无情的医生那样命令道。他将逐渐停止挣扎的白雾泽放在了干净的床上,周围的刀具和钢针却仍旧往地上不断滴答着血液,使得这副场景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周知之不禁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往前走了过去,她有些无措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啊?雾泽哥好像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