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VIP】(2 / 2)

但也是在谢珩声音响起的一瞬,她人已经轻点足尖飞身出去,方才手上被她把玩了一路的竹竿瞬间从那个拔刀士兵的喉头穿喉而过,又重新血淋淋回到她手中。

直到她稳稳落在地面上站住,身后一片雪地竟没留下半点痕迹。

青衣玉立雪中,衣摆随风烈烈张扬,唯有手中青竹,蜿蜒滴落的鲜血,开出红梅。

由于那士兵的死状过于可怖,周遭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一般定在那儿,还是行长率先反应过来:“快,回去叫人。”

抓住那个清秀女子的几名士兵率先松手,争先恐后地往哨岗跑,沈青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手中竹竿率先脱手飞出,人也紧随其后,生生从两人胸口一前一后当胸而过。

还剩一个侥幸跑脱,沈青竹竿运力一甩,几个小雪球准确无误追上他后脑勺,那人身子还没来得及倒地,脑浆已经四下迸裂。

饶是从军多年,行长也没见过这样狠绝残忍杀人于瞬间的手法,他强压着恐惧,声音颤抖着从牙缝里溢出来:“阁下是什么人?竟然敢对官兵出手?”

沈青懒懒地用竹竿点了点地面:“按理说,这里应该算是我的地界了吧?”

“你……你是沈青?”

“这很难看出来吗?你还见过比我武功更高的人?”她摊手笑了笑,可不放过任何一个显摆的机会。

行长鼓起勇气将她上下多打量了几眼,大概见她单瘦又年少,于是多了几分底气:“沈寨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莽山,那也是渝州的地界。今日你手上多了官府人命,如果……如果你就此罢手,那我们也绝不再追究,大家继续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沈寨主意下如何?”

沈青微蹙了一下眉头,最烦这种不知死活还话多的人。

“我手上官府的人命还差这几条?拜托,我们都已经杀起来了,那今日肯定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她慢条斯理说着,行长果断拔刀:“都给我一起上!拿下悍匪沈青,咱们就立大功发大财了!”

剩下几名士兵听令,纷纷铆足一口气举刀从四面围杀过来,沈青手上的竹竿在她掌心绕了个剑花,卷起杀气掠过鬓边碎发。

“正好省得我一个一个来解决。”

几把短刀逼近瞬间,她腾空用双足在几人手上转了一圈,亮晃晃的刀身都纷纷被收进了刀鞘。

灵动身影在空中如青燕一般回身,抬手起落几下,竹竿重重敲上每一个人的天灵盖,隔得近一些的话,能清晰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

唯有行长偏头躲过那致命一击,沈青眼风一扫,竹竿一回,也随之横扫过他的脖颈,只见那副魁梧的身子,松松垮垮吊着个脑袋倒了下去。

沈青这才抛开手中竹竿,回身,立定,气收。

不过须臾之间,场上官兵已无人生还,雪地上横七竖八还淌着温血的尸体,跟那天在三岔湾的场景很像。

这已经是谢珩眼看着沈青第三次出手了,这次不再是出其不意的瞬间爆发,而是以一敌多的实力比拼。

起落周旋的身影,竟有几分轻拢慢捻抹复挑的音律节奏之美,原来世上有人杀起人来,可以美如仙乐。

拥有这样天资的人……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一下就想到沈青那个不为人知的“隐疾”,上天果然还是公平的。

予他一长,必定要给他一短。

沈青立定在雪中,终于慢慢收敛起周身杀意,眉眼一弯,又变成唇红齿白人畜无害的俊俏公子。

她带着和煦笑意,望向早就吓趴在地的黑衫男子:“你就是左思禄吧?”

被唤作左思禄的男子这才如梦初醒:“恩……恩公,不是不是,见过沈寨主。”

见他被吓得人都爬不起来,沈青语气更和善了一些:“你看看同行的人都在不在,没少人的话咱们就赶紧走,等哨所那边的人发现不对劲……算了,那群废物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左思禄终于哆嗦着身子勉强爬起来站稳,虽然传说中的沈青并不是想象中青面獠牙的样子,但他也真是不敢抬眼看她,惊魂未定地回头勉强点清人数:“沈寨主,人都是齐的。”

“好,兄弟们,送他们上路!”

“是!老大!”

兄弟们齐声一喊,可怜这些过路人,看着不知从哪冲出来的一群莽汉,喊着要送他们“上路”,再次被吓得抱头痛哭,那叫一个哀嚎遍野。

沈青真心疑惑:“咋了?有这么吓人?……行吧,那就给你们看个不吓人的吧。”

她被吵得耳朵烦,扭头扬声:“谢十三!”

方才谢珩怕被军中有士兵认出一直没露面,被她这么一喊,他才缓缓从隐蔽的矮树后侧身出来。

雪色照映,玉人翩然而立。

惊恐绝望的哭嚎哀泣渐渐低停,一双双眼睛安安静静望着白衣玉立的公子,仙姿不染凡尘。

无论看多少次,沈青总是会为这样的忽然又一见而感到眼前一亮,正好也对上他一双有星河流转的眸子。

可惜那样一双好看有神的眸子,写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愿放松的警惕。

在他开口质问以前,她抢先一步遏制住他的话头:“放心,这我收了买路钱的,我罩着他们。”

“原来如此。”谢珩眉眼平淡,微松了口气,这才合理。

左思禄趁机在沈青还有耐心的时候赶紧开口安抚同伴:“各位乡亲们别怕,这位沈寨主是……专门来护送我们的。”

也怪他,在土匪的地界请了一群土匪来护送,这事他一开始也没跟同行的人说,好在这白衣公子出现,恐慌的情绪暂时得到了缓解。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瑟瑟缩缩离沈青远远站着,谁也不敢多抬一下眼皮,生怕不小心跟她对视上,被她生吞活剥了去。

沈青浑然看不见一行人都快抖成筛子了,还大咧咧向人招手:“走吧,都跟着我走吧!”

她不招手还好,一招手,一堆人又往后退了老远。

可是后面横七竖八躺的都是死尸,也无处可去。

左思禄鼓起勇气小心开口:“要不沈寨主您就带着兄弟们往前走,我和老乡们在后面跟着,那些官兵就算追来了,有您在前面镇场子,还有谁敢不长眼上来轻举妄动?”

不错,这话听着顺耳极了,沈青欣然答应,领着兄弟们出发,大摇大摆走在自家领地上。

直到众人见谢珩那道不染纤尘的身影也跟在沈青身边,大家才敢壮着胆子,慢慢保持一段距离也慢慢跟了上去。

绕着莽山脚下穿行了许久,除了踩在雪地上咯吱不齐的脚步声,大

家都敛声屏气,连重一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沈青感觉自己腕上隐隐作痛,低头才发觉缠在上面的绷带松散开了,原本在慢慢消肿的手腕这会儿又肿了一大圈,没办法,只能等回小金顶让岳瑛给重新包扎一下了。

只是越往前走,手上就越发疼得厉害,竟然比前些天刚受伤那会还要钻心地疼,她咬咬牙,干脆把两只手揣在怀里兜着走。

谢珩走在她身边,目光追随她松散下来垂散一端的绷带看了会,忽然轻声开口:“有些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