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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依山想了想,“我觉得挺适合我,这份工作上头又没有领导,天塌下来了你和圣城的高层顶着,我又没有工作压力,工作内容又简单,就是在外面需要注意形象。”他看着岑朝来撇撇嘴,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费脑子的事情你也不会交代我来做。”

岑朝来莞尔,不是不给落依山做,而是落依山敌不过别人的弯弯绕绕,三两下就被诈了出来。

“哎——”落依山叹了一口气,“我这一生就这么荒芜的度过了。”他完全不需要岑朝来开解,自己立马乐滋滋的笑起来,“反正怎么样都是过一生,不如开心的过一生。”

周二推着餐车走进来,落依山看着寡淡的菜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今晚的晚餐吗?”

周二点头。

岑朝来道:“既然做了圣子,那么圣子的形象就要从里到外维护好。”

落依山噘着嘴,委屈的说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这份工作一点也不简单!”

岑朝来给他夹了一道素食,“尝一尝。”

落依山以后的食物都是以寡淡为主,岑朝来知道他绝对吃不了这个苦,找厨师的时候花费了一番精力才找了几个满意的。

落依山吃了一口,脆脆的,有一点像竹笋。料汁是高汤打底,味道非常的鲜美。他惊喜的说道:“吃起来还不错。”

岑朝来道:“以后可以好好的做圣子吗?”

落依山使劲的点头,他给岑朝来夹菜,“阿朝吃。”岑朝来从来不会吃外面的人做的饭菜,也不会吃别人夹的菜。落依山一直都知道,刚才太兴奋忘了。他尴尬的伸筷子想要把竹笋夹到自己的碗里。岑朝来却张嘴吃掉了。

落依山乐滋滋的笑了。

吃完饭,岑朝来和落依山告别的时候,落依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想起岑朝来说过他此后要在神庙独住的事情,他的表情慢慢的裂开。

落依山抓住岑朝来的衣角,“阿朝,你陪陪我,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岑朝来拒绝了,示意周一照顾好落依山,“听话。”

落依山气哭了,“我要待在神庙里为大家讲解爱与善,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你不想看到我算了!”他把岑朝来往外推搡。

周一和周二神色惊愕,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岑朝来皱起眉头,但是看到落依山湿红的眼睛,心中有些愧疚。他揽住落依山的腰,另外一只手关上门,“我会来看你。”

“什么时候?”

落依山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不确定,不忙的时候会来看你。”

落依山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人生好似总是无法完美,之前他和岑朝来日日呆在一起,落依山又觉得无所事事有些空虚。现在有了工作,又无法和岑朝来长相厮守,落依山心中酸涩难舍。

落依山低垂着头,常开不败的花冠都感觉枯萎了些。

“我总是要求得太多了。”落依山郁郁的说道。

岑朝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一丝冲击。落依山以前是个目的很单一很直白的人,就想要奢华的生活,就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快乐重要。现在他有了烦忧,快乐中多了些忧郁。

落依山这样的变化让岑朝来陷入了沉思,他反思了片刻,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好他的责任和义务。

“对不起。”

落依山惊诧的抬眸看向岑朝来。

岑朝来郑重的说道:“我会尽快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像以前那样的快乐。”

落依山突然觉得什么委屈和烦恼都没有了,他又再一次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觉得他魅力无边,虽然他说话犀利刻薄,做事阴狠绝辣,性格阴沉狡猾,但是落依山无可救药的迷恋他,怎么会有人不爱这个男人呢。

落依山脸上还挂着泪痕,笑容恢复了明媚,“那你要快点。”

岑朝来嗯了一声。

落依山依依不舍的和他送别。

岑朝来回到庄园。火树人道:“科研团队的负责人斯克和李医生过来拜见。”

岑朝来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将近午夜。

“巫主,我们已经研发出来一款麻药了!”斯克和李医生神色兴奋,两个人对着成果高兴不已,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问题。

之前岑朝来担心诡域意识再次操控圣城的的诡人,导致圣城内乱,他亲自找过斯克和李医生讨论这个问题。

斯克和李医生私下里一起探讨方案,闷声研发,历经半年终于研发了一款很有效的手环。手环中的含有麻药,只要岑朝来在总系统中输入指令,手环就会自动朝人体注射麻药。诡人们被注射了麻药之后,就会陷入十二个小时肌无力的状态。

斯克把手环递上去,岑朝来拿起来观看,一个很普通的手环,就是靠近手臂内侧的地方有些微的鼓起。李医生道:“这麻药对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十二个小时后会被身体自动代谢掉。”

岑朝来把手环交给火树人,火树人把手环带在手腕上。

岑朝来在终端输入指令,火树人感觉手腕内侧轻轻的刺痛了一下,接着就四肢无力的跌倒在地。他意识还很清醒,浑身却没有任何力气。

李医生自信的说道:“我研发的麻药,修为再高的诡人或者异人都能麻翻。”

岑朝来没有表态。他需要更多的人进行试验,确保结果如同李医生和斯克说的那般。如果效果如他们所言,那么内乱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迎面而来的兽潮又该如何解决呢?岑朝来捏了捏眉心

落依山洗漱完之后穿着格莱准备的睡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的时候,落寞和孤独感涌上心头。

之前岑朝来虽然经常会消失很久,三天两头见不到他的人影,落依山也是一个人孤枕而眠,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在庄园的时候,房间里有岑朝来的气息,两个人的回忆,落依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但是神庙的寝殿,他睁开眼睛千万次,岑朝来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落依山感觉这个房间很冰冷。他怅惘的看着天花板,金色的穹顶雕刻着很多立体雕像,非常的端庄美丽,落依山却觉得很孤独。

以后他和岑朝来就要这样各自生活,然后等待契机再次交集吗?落依山不想这样的生活,他就想时时刻刻的和岑朝来待在一起。

落依山把被子拉过头顶,心里埋怨了岑朝来成千上万次。怪他心狠把自己一个人送到神庙生活,又怪他一心只有事业,一点也不珍惜自己。可是想来想去,他就是爱那样的岑朝来,如果岑朝来变成了恋爱脑,落依山又觉得岑朝来没有那么吸引自己目光的魅力了。

凌晨三点,落依山躺在这张床上失眠了。

第147章 第 147 章 受了委屈的孩子想家了……

神庙不需要落依山天天坐在神台上, 落依山只需要每周周三的时候出现一次,接受众人敬拜即可。他向信徒讲解他提前准备好的稿子,讲关于爱的故事,又融合原本世界佛教和道教的一些思想, 让大家学会放下, 用更豁达的态度面对生活。

他坐在神台上, 神台底下的蒲团上坐着的公民大多数是臼人。臼人的情感和牵绊比异人更深更重,所以他们也会觉得更加的痛苦。落依山会听他们说自己的痛苦来源,然后耐心的给他们做心理开导。

有时候落依山觉得自己也像一个心理咨询师, 幸而他不是敏感的性格,若是和大家共情了,那么他一定会抑郁。

大典结束后,落依山和岑朝来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格莱替落依山整理衣服, “圣子, 请注意您的微表情, 神明不会唉声叹气, 也不会有人类的忧思。”

落依山的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格莱,“我只是去街上走走,不需要去神台上开讲座。”

格莱眼睛也不抬, “你在街上也不可以这样,只要您在外人面前,你都不能在面上露出感情的困扰。”

落依山长长的吁叹了一声,“神明真难做。”

格莱笑了起来。“衣服穿好了, 你看看。”他让开露出身后的镜子。

落依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一身白色的无袖长袍,肩膀上一颗纽扣固定住衣服防止它散开。款式和大典上那一套很相似, 但是更加的简约,没有繁杂的层层叠叠。这次只在他的脚腕上戴上了装饰品,一个银脚环,上面缀着一颗银铃铛,走动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会不会太高调了?”落依山动了动,室内响起铃铛声。

格莱对自己的设计十分的有信心,“圣子行走在路上,铃铛声是提醒世人你的到来,是神明降临的清音。”

落依山不敢苟同,依旧觉得太夸张了。这样走出去被万人盯着,他全程都得端着,逛街还有什么意思?落依山突然就不想出门了。但是神庙已经没有什么吸引他兴趣的地方了。

格莱也知道,但没办法。他将花冠递给落依山,看到花冠被戴在灰棕色的卷发上,依旧会被惊艳到。柔美的面庞被花叶点缀后更加的朦胧美,灰棕色的头发和花叶的颜色交相辉映,绿眼睛是花冠的点睛之笔。落依山简直就是神明代言人,他像朝阳下的白霜、清风中的花、摇曳的草,是自然的化身

格莱想了很多形容词,都无法定义他的美。

“走吧,我们可以去人少的地方。”

当落依山不做出神性的装扮时,格莱总是容易忘记他的身份,不由自主的怜惜他。

“我想阿朝,我想去政务大楼找阿朝。”落依山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点岑朝来应该在政务大楼办公。

格莱感觉到为难。

落依山也知道行不通,他和岑朝来的身份都太敏感,如果没有恰当的名头,两个人突然交集会引起众人的猜测和动荡不安。

格莱提议道:“云河河谷的花都开了,有很多的情人在那里举办婚礼,我们去看看吧。”

落依山点头。

周一至周四抬着轿撵上的圣子朝着云河走去,其余人在两侧跟随。落依山所经之处,众人纷纷低头合掌膜拜。

抵达了云河,圣子的出现引起了大家的围观,格莱道:“圣子在这里为新人默默祈福,大家做自己的事情不用来敬拜。”众人闻言才散开。

会议厅,甲一将研发出来的手环放在各位部长的面前,然后解释这个手环的作用和效果。

黑山主率先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个是防止圣城的诡人被诡域意识操控,大家都被麻翻了,如果圣城也如同审判塔一样遭受了兽潮的袭击,我们拿什么来抵抗呢?”

程音的忧虑最大,臼人区的大多臼人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之前就很担心其他区的诡人欺压臼人,压力一直很大。幸好巫主也一直关注这个问题,尸鬼王和黑山主也不敢放松,日日督促手下的人不可以在臼人区冲动行事。

“虽然圣城的诡人失去了攻击力,可是也失去了自保能力,单凭少数的异人,是无法抵抗兽潮的围剿的。”

尸鬼王也是忧虑这个。“虽然麻醉了圣城的诡人之后,可以避免内乱,可是兽潮不解决,我们照样不能自保。”

岑朝来道:“先让诡人们戴上这个手环。每一个诡人都必须带上。诡域意识的事情大家再共同商议解决方案。”

落依山看到十来个诡人跟在两三个年老的老人身边,朝着囚山上走去。

“他们在做什么?”

格莱也抬头张望着,他看到老人胳膊上挎着篮子。

周三道:“混气没有出现前,这些老人在部落生活了很久,她们知道野外那些野菜可以移栽回来自己种植。近日来,圣城里出现越来越多蔬菜品种都是她们移栽回来批量种植的。”

帮扶会的成员到来圣城之后,圣城的美食、服装、编制、绣花、种植、畜牧等方面大大丰富了不少。圣城的生活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

河谷上响起了歌声,大家吹奏着悠扬的乐声,人们在花海中载歌载舞祝福新人。

又是一个月,落依山一个人坐在台阶下沐浴着月光。月亮很圆很明亮,离地面感觉很低,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落依山想起了中秋的月亮,他有些想家了,想念父兄,落依山默默的擦掉眼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周一和格莱他们站在拐角处担忧的看着坐在走廊台阶处的落依山。

“夜风太凉了,圣子不肯进屋。”格莱手里拿着衣服,之前想为圣子披件外衣被拒绝了。

落依山让格莱不要担忧,他只想一个人呆在这里静一静。格莱说道:“他是一个很害怕孤独的人。”

周一担心这样下去人会着凉,可是又不敢违抗圣子的话。

“巫主自从上次大典离开后就一直没有来看望圣子,圣子很思念他吧。”

众人缄默不语,眉间更添一丝担忧。两天前,骑士长作为审判塔的使者代表到访圣城,随行的还有一位美人,容貌更甚圣子。大家私底下都在传圣城和审判塔是不是要联姻。

落依山也听到了,还问格莱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格莱形容不出来,只说人很美。落依山听完了,沉默了很久,又问道:“她住在庄园里吗?”

格莱点点头。

落依山还想问,但又不想给自己添加烦恼,于是没有问了,一个人坐在廊檐下抱着腿看着月亮。

周三,落依山从神台上下来后,过了晌午人就出现病状了。

格莱进去给他送餐的时候发现他面色通红。落依山坐在餐桌前萎靡不振,有气无力的一粒粒的吃着米饭。

格莱让周一找医生过来看看。周一刚把医生低调的带进了神庙,巫主后脚就出现在圣子的房间。

落依山只是很难受,意识很清楚,他看了一眼岑朝来没有像以前那般叽叽喳喳。

落依山平静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火树人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我来到神庙后火树人不是没有跟着我了吗?”但很快,落依山就反应过来,也许火树人一直在暗中跟随着自己。落依山并不生气,只是看着岑朝来,临了那些心中的苦闷没有了倾诉的冲动。

“你不忙吗?”

“待会儿就回去和审判塔的使者继续商议事情。”岑朝来没在意落依山的疏远和冷淡。

“怎么病了?”

落依山很阴阳怪气,“吃五谷杂粮当然会生病。”落依山心里堵着一口气,闭上眼睛,“吃了药犯困,我先睡了,你随便。”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这么会儿功夫你折腾一趟做什么。”落依山语气很平和,话听着却很尖锐。他知道不能这样做,这样会将岑朝来推得越来越远,可是凭什么他要讨好一个渣男。

“滚吧。”落依山小声的说着。

岑朝来挑了挑眉,“你说什么?”其实他听见了,但是见落依山很不舒服的模样,就包容了他的脾气。

落依山很怂,刚才气冲上头顶直接就骂了出来,现在没有胆子再说第二遍,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岑朝来来无影去无踪。落依山不知道他的近况,他对落依山的生活了如指掌。岑朝来卡着时间回到了政务大楼,在会议室里和骑士长进行会面交谈。

骑士长的金色铠甲之前已经被损坏,现在换了一身崭新的,比之前更加的低调坚韧。

骑士长坐在岑朝来的对面,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别人的地盘气势就低人一等。她依旧十分的坦然放松。“抵达了圣城之后,我发现圣城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上很多。”

“那你想投奔圣城吗?圣城永远对你敞开大门。”岑朝来很欣赏她的能力和魄力。

“不,承认敌人的强大不意味着就觉得自己弱小,审判塔也很好,我更喜欢它,我会守护它直至死亡。”

“如果你愿意投奔圣城,我可以将区域重新划分,单独给你一块区域让你执掌。”

“你的下属会紧张的,巫主。”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没有先开口提自己真正的目的。

岑朝来在瓦解对方的意志和信念。骑士长则是丝毫不为动容,岑朝来不说费口舌的话了。骑士长知道他不会再给自己时间浪费,开门见山道:“审判长前段时间前往了诡域中心见到了诡域意识。巫主一定也见到过。”

岑朝来的行动只有几个人知晓,他们都不会向别人透漏。骑士长在诈自己,但是岑朝来不屑否认,足够的强大让他直接忽略对方的心眼和算计。

“所以审判塔是要来和圣城联盟吗?骑士长来做说客?”

骑士长觉得岑朝来有时候耐心十足,有时候又很尖锐。既然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不绕圈圈了,坦直道:“是的。我们拿诡域意思束手无策,你们也是。”

“你们想怎么做?”

“审判长认为审判塔和圣城可以互助。你们既然能够预言兽潮的到来,那么在此之前,兽潮围攻审判塔时,圣城援助审判塔,相反,审判塔也会援助圣城。”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借机兽潮围剿圣城的机会进入圣城之后占领圣城呢?”

“如果相互怀疑,那我们无法联盟。”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和审判塔联盟?”

骑士长犀利的视线从孔洞中穿过,她冷静的说道:“联盟是最有利于审判塔和圣城的生存和发展。”

“光凭你提出的,你知道无法打动我。”

“一旦圣城遭受兽潮的围剿,你们的危机比我们更大。”骑士长毫不退让的说道。

岑朝来说道:“审判塔的危机同样很大,我猜相留死后,你们就难以抵挡兽潮了吧。”

骑士长冷笑:“这不是拜巫主所赐吗?”

两个人针锋相对。

骑士长看着岑朝来嘴角从容的笑容,平息了被激怒的情绪,缓和了语气,“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领土上的众人更好的生活,保护他们的安全。”

岑朝来也拿出自己的诚意,“相互调兵支援是不可能的,别说你们不会留心防备,如果你们有其他的方案,我们倒是可以聊一聊。”

骑士长道:“我想请求巫主帮我们一个忙。巫主既然能够预知兽潮到来的时间,能否提前告知审判塔一声。就当是为了那些无辜人的安全。”

岑朝来沉默了片刻,“好。”

骑士长朝他行了一个骑士礼。“我会把使者梦璃留在这里,巫主可以让她传递给我,作为诚意,巫主也可以派遣一个使者常驻审判塔。”

梦璃站在骑士长的身后也朝岑朝来行礼。梦璃身着一身轻便的铠甲,眼神闪烁着耀眼的锋芒,充满了斗志。她的长相和落依山的清纯相反。梦璃的长相非常的明艳妖媚,一个眼神就可以蛊惑人心。

第148章 第 148 章 生病发脾气

落依山病得更重了, 他躺在床上,身上萦绕着病气,往日里灵动的眼神都变得灰暗,“格莱, 你把窗户打开, 我想透透风。”

病人的心理总是额外的脆弱, 落依山突然很想家,很想很想,夜里睡梦中会突然流泪。

格莱担心落依山吹风后病情加重, 就把窗户都掩上了,落依山只能透过窗户看到窗外一树的花。这棵树是帮扶会送来的,开花后树上的叶子就全部掉完了,树上盛开着着一朵朵洁白的硕大的花, 花瓣的形状如同一艘艘小船, 整个院子都能够闻到它清雅的淡香。

格莱看着他脆弱的模样, 怜惜的叹了一口气。

落依山觉得自己挺没有志气, 病得起不来居然还想着岑朝来那个混蛋。想他做什么呢,人家也许新欢在怀呢。

落依山看着硕大的重瓣花,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沁出来。他在心里恶狠狠的发誓:岑朝来要是今晚之前没有来看他, 自己要把给岑朝来的爱一点点的拿回来。他不配!

格莱采了一朵花放在他的床头,“待会儿李医生就来了。”落依山现在身份特殊,病了的消息不能朝外走漏,只能让李医生来诊治。

李医生在学校给孩子们上完课, 又背着药箱急匆匆的往神庙这边赶,连连感慨自己是个劳碌命。

李医生抵达神庙后被周一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带进去的。他抵达的时候,落依山已经昏迷了, 脸颊绯红,嘴唇干裂,呼出的气息非常的灼热,额头上沁着豆大的汗珠,发丝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

李医生一进来赶紧把落依山身上捂着的厚被子拉开,“他发高烧了,捂得太紧不容易散热。”

格莱听着李医生的祝福,将被子拉开后看到落依山身上的睡衣都湿透了,湿粘的粘在皮肤上。

他虽然在神庙照顾圣子的日常起居,但是落依山沐浴穿衣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落依山的身份太过特殊,虽然巫主没有禁止他,但是他是不敢看也不敢触碰的,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巫主不会喜欢圣子的身体被人看见和触碰。

李医生要去解开落依山衣服上的扣子,被格莱一把按住。“不可以。”

李医生生气的挥开他的手,“再让人这样烧下去,人都烧傻了。”格莱按住他的手,底气不足摇摇头。

李医生看着落依山绯红的脸,气愤的吁叹了一声,有些同情落依山。情人强大,占有欲还强烈,谈到这种对象也真是倒霉,病了都不能随意宽衣让人检查身体,这要是耽搁了病情,身份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们给巫主致电,告诉他人烧到了39.8,再烧下去人没死也傻了。我要给他脱衣服散热。”他放弃解开落依山身上厚重睡衣的扣子,转而将他的袖子和裤腿都挽到关节处。

格莱也不敢耽搁,立马给巫主致电,但是打了几个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

火树人从窗户进来,他收起身上的火光之后就像一个烧焦的树木,看着非常的恐怖。他看着床上的落依山,又朝李医生警告道:“将他的裤腿和袖子挽起来,不要脱他的衣服。”

他伺候落依山和巫主的时间更久,更清楚巫主的占有欲。那是一个对纯洁的有着极度扭曲追求的男人,除了他,谁也不可以在落依山的身上留下痕迹。之前那两个垃圾企图玷污圣子,巫主按照圣子的要求阉割了那两个人,但没有人知道那两个人接下来又遭遇了什么。

李医生给落依山打了退烧针,坐在一边冷着脸,但又不敢放任落依山不管。

格莱捂着电话筒,皱眉看着李医生和火树人,愁虑的说道:“巫主没有接电话。”

李医生冷哼一声,看着床上的落依山多了一丝悲悯。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岑朝来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迎上三个人瞬间由担忧转为松懈的眼神。他朝着床上走去,看到落依山绯红的脸。

李医生不敢在巫主面前放肆,站起来恭谨道:“高烧了,打了退烧针,但是为了更快的退烧和舒适,最好将衣服脱了,换上轻薄的衣衫散热。”

岑朝来面上看不出什么,嗯了一声。他伸手亲自去解开落依山的衣扣时,才发觉落依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

岑朝来静默了许久道:“以后事急从简,一切以圣子的安危为先。”他给人脱了衣服后抱着酸臭的人进了浴室。

落依山一直昏沉沉的靠在岑朝来的身上,他能够感受到有人给自己洗澡,但是一直醒不来。

岑朝来的手指落在落依山的脸上。

岑朝来用热水冲刷着落依山的身体,水珠顺着弧度优美的背脊落下,又从肥美的臀部隐入峡谷。岑朝来的视线落在他滚烫的身躯上,手极其熟练自然的捏了一下,还是一手软腻。但是岑朝来太清楚原本是什么手感了,“瘦了点。”

他将人擦干之后,没有给人穿上衣服,而是将自己的风衣裹在落依山的身上,抱着他穿过明亮的走廊,消失在拐角处。

一辆汽车灯光照亮了神庙后门的路,慢慢走远。

金雕一直很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后视镜。

落依山躺在岑朝来的腿上靠着岑朝来睡得很深,身上仅仅盖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一截细白的小腿在车厢中格外的明目。

岑朝来的手落在落依山的小腿上,似有若无的点触着,又完全握住,是一种饱含渴望的调情手法。但是手的主人却非常的克制,并没有更深一步的进攻。

岑朝来因为克制而有些难受的吁叹一声。

抵达了庄园,金雕很识趣的没有伸手去接巫主怀里的落依山,他站在车门边,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落依山露出来的小腿,短短的路程,上面就布满了斑驳的指印,勾人心魄让人心神荡漾。

岑朝来把落依山放在主卧的床上。落依山许是感觉到熟悉的环境,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双眼皮变成了欧式大双。

他环视了一周后眼神落在岑朝来的身上,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只有一点点的埋怨和伤感。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声音因为无力而格外的轻浅缥缈,“我想哥哥和爸爸了。”

岑朝来又陷入了沉默,叹了一声。

岑朝来看着落依山闭合的双眼,轻轻跳动的睫毛显示着人并没有陷入昏睡。落依山的鼻音很重,呼气灼热。

“为什么?”岑朝来坐在床沿,看着落依山烧红的脸。

“因为你对我不好!因为我受尽了委屈!因为我想他们!”落依山克制不住的发脾气。

落依山觉得这个问题问得人真是心绞痛,哪有为什么?感情哪来的为什么!他病了脑袋也跟着浑浊,觉得岑朝来真是个没感情的人。

岑朝来看着灯光下落依山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眼睑上紫色和青色的血丝额外的明显,一串眼泪顺着落依山的眼角流出来,接着落依山的胸膛开始颤抖。

他看着落依山翻过身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瘦小的一团。微微思忖了之后道:“想家了?”

落依山此次此刻和他犟了起来,真的很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被他看透自己的脆弱。他用沉默疏远岑朝来。

落依山感觉床动了一下,他感觉岑朝来走远了。岑朝来的离去让他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更加的孤独,落依山默默的想月亮的杀伤力真大。

小时候他只觉得月亮就是月亮,冷冰冰的,不明白古人总是看着月亮悲春伤秋。但是跨越了时空,只有月亮是他和家人唯一的羁绊了。月亮还是月亮,落依山却懂了凝视它的时候心头无限的压抑,是无处倾诉的千言万语,是心头溢满的孤独失落,是对岑朝来的埋怨,是自己的茫然。

落依山的眼泪打湿了枕巾,床的另外一边突然被重物压了下去。

岑朝来的胳膊落在落依山的腰上,强硬的将他翻了一个面带到自己的怀里。他擦拭掉落依山的眼泪,说道:“十三受了委屈想家了?”

落依山将手横亘在中间抵触着他的靠近。

“看月亮着凉生病了。”岑朝来垂眸看着落依山的发顶,“受了委屈要说出来,隐忍着并没有惩罚到我。”怀里的人听见了劝告也感受到了安抚,动了动,抬起脑袋看着岑朝来。“你为什么让骑士长带来的女人住在庄园?”

“我让她自行选择,她就选择留在了庄园。”

落依山的思念没有得到回应,转头又听闻他留了一个漂亮女人在庄园,忧虑之下气火攻心,受了委屈看到月亮就更想父兄。

“她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知道,目前她并没有展现出来,但是骑士长将她留下来,她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吧。”落依山听他公式化的语气,并未往暧昧上面想,微微安心了些。有机会他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有多漂亮,他可没忘记岑朝来对自己就是见色起意的。

落依山心情并没有完全的放松,他看着岑朝来,“你真的那么忙,忙到来看我都没有时间吗?”

岑朝来毫不犹豫的点头。

落依山觉得难过,这种难过不是情感的无助,而是对现实的无力。落依山是个粘人的性格,放弃离开诡域之后就将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岑朝来的身上,之后对他爱意深种,想要得到他永远的陪伴。

岑朝来也很清楚落依山非常依赖自己,这是自己纵容的后果,把人放在神庙,让他倍感孤独,是自己没能够做到更好。他要求落依山学会忍耐和等待 ,可是落依山没有做到他也并不责备,因为落依山的软弱和依赖都是自己放纵的。

“等诡域意识的事情结束后,我就把你接回来。”

落依山疑惑的反问:“我还能从神庙离开吗?”

“有何不可,事在人为。”

“我失去了众人的信仰,你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说了,事在人为。”落依山听着他的语气,觉得岑朝来真的可以做到违背众人意志,但是众人不得不屈服。

“这段时间,你呆在神庙里等待就好。”他顿了顿,“如果想我了,就来找我吧。”他并不希望落依山生病。

“被人看到了掀起舆论了呢?”

“到时候再说吧。”岑朝来看到落依山发脾气,决定更改自己的计划。想到之前策划了许久,将人送去神庙,现在又不忍心想将人接回来,简直就是折腾,落依山也跟着受罪。岑朝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犹豫不决的人。

第149章 第 149 章 想算计我?没门!

落依山心事没有了之后药到病除。第二天醒来人就恢复了精神。

岑朝来轻轻的推开门进来, 对上落依山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落依山后知后觉的合上眼睛,后面又心虚的睁开看着岑朝来。岑朝来只是问道:“病好了?”

落依山没有说话。

岑朝来知道他保持缄默的原因,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恢复了正常之后, 才道:“不送你回神庙, 等到了周二的晚上再送你回去。”

可以在这里呆五六天!落依山欣喜又诧异的看着岑朝来, 岑朝来道:“醒了就起来吧。”

落依山还是感觉四肢有些酸软,不是很想动弹。

岑朝来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安静的坐在床上像个玩偶, 便伸手把他抱起来下楼吃早餐。不知道是因为昨夜和自己闹别扭还是许久没见,岑朝来感觉落依山和自己好像生疏了点,不像以前睁眼就要抱,撒娇黏糊。岑朝来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落依山, 单纯又快乐。

落依山猝不及防的被岑朝来抱起, 他下意识的搂住岑朝来的脖子。

岑朝来抱着他来到餐厅, 落依山坐下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等岑朝来入座了主座了之后, 梦璃才坐下。

落依山细细的看着梦璃,梦璃长得非常的漂亮,但她最大的优点不是美貌,而是眼神里的聪慧, 风青和梦璃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落依山感觉到了威胁。

梦璃不认识落依山,但是来之前了解过,所以一看到落依山独一无二的长相的时候,她就认出这是落依山了。

梦璃对落依山很热情, 明媚的笑容如同盛开的牡丹,直击心灵。

“圣子认识我吗?”梦璃的声音如同天籁,清脆如鸟鸣。

落依山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热情, 觉得不适又莫名其妙。

岑朝来见他食不下咽,吃得漫不经心,餐盘里的早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看着落依山提议道:“不喜欢就让人换一种。”

岑朝来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收回了注意力专注用餐。

吃完饭,岑朝来去了书房,落依山呆在楼下模型,许久没有玩,落依山兴趣盎然。一道身影悄然靠近,落依山顺着阴影看向不速之客。

梦璃穿着简单的上衣下裤,走到落依山的身边的时候坐在沙发上。落依山觉得她风情妩媚中又有一丝英姿飒爽。梦璃束着高高的马尾,她饶有兴趣的盯着落依山,“你真的漂亮又可爱。”

落依山手里拿着机器人的胳膊,冷静的拼装完之后才看向梦璃,梦璃的眼神十分的真诚,“我不是来和你抢巫主的。”

落依山莫名的想起了现代网络上特别流行的一句话,心里默默补上一句:我是来加入你们这个家庭的。落依山把自己都逗笑了。

梦璃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莫名。“你没反应吗?”

“我要什么反应,你接着说啊。”我看看是不是跨越时空也会出现同样的绿茶婊说出类似的话。

梦璃感觉自己好似猛地灌了一瓶汽水,被气泡充胀了整个身躯。“虽然审判塔希望我能够勾搭上巫主和他联姻,促成审判塔和圣城合作联盟。但是他对我好像不感兴趣,我也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

落依山听到这里有些懵了,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不知道梦璃突然和自己剖心谈话要做什么。

“可惜他心有所属,他不爱我。”

落依山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喜欢听八卦。刚才面对情敌时颓废尖锐的情绪立马变得温和,“我去给你倒杯水,你一边说一边喝水。”

梦璃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了,她捧着落依山递过来的水杯,她在这里无聊得要死,去哪里都被人监视着,现在来了一个忠实听众,梦璃的倾诉欲一下子就非常的强烈,“我本来打算着,巫主要是看中了我的脸娶我,我就牺牲一下算了。但是他看不上我,实际上我也看不上他。”

“你别说阿朝了,你说说你们三个人的故事啊。”落依山听得快要急死了,讲了半天都不到正点上。

梦璃死鱼眼看着落依山,落依山咳嗽一声,低头掩饰自己直白的八卦欲。

梦璃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钓他,“我喜欢的人你也认识呢。”

落依山果然迫不及待的咬钩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谁啊!”

梦璃道:“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让巫主同意和圣城的联盟。”

落依山张大了嘴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梦璃,“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梦璃笑而不语。

落依山颇觉得无语,“他可是圣城的巫主,圣城职位最高的掌权人,他的决定能被人左右动摇吗?”

“一般不可能,但是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落依山用一种你真天真的表情看着梦璃,“不知道该说你肤浅,还是你把他看得太肤浅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你的愿望都会落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样,你帮我找一个和巫主谈话的机会,我就把我的三角恋故事所有的细节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你吃饭的时候不是可以看到他吗?”

梦璃苦恼的嗟叹一声,“可是他根本不给我交流的机会啊。”

“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目的接近我,然后又拿八卦来吊起我的好奇心,那不好意思,你失败了。”果然,梦璃不像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她也擅长拿捏人的心理,好奇和八卦是个人就无法抗拒。

梦璃不清楚落依山对这种事情忌讳,她踩在落依山的雷点上,落依山瞬间升起了防备和警戒。

梦璃清楚落依山什么也不缺,金银财宝珍稀古玩什么的落依山绝对不感兴趣,她从心理拉近两个人的关系,等把落依山的好奇心到达了高.潮,她再提出触手可及的要求,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可是她失算了。落依山根本就不上当!落依山很讨厌别人算计他。

梦璃拽住落依山的胳膊,不愿意因此得罪了他,和落依山交好绝对是有利的。她洒脱道:“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是坐下来听我把故事讲完呗,我在这里快要疯了,好不容易找个陪我说话的,求你!我全部说给你听!”

落依山驻足,抬着下巴傲娇的坐在沙发上,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梦璃也和落依山一样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她一只手撑着腿上杵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脸说道:“我喜欢段应,你和段应是好朋友吧?秋会长去世以后,骑士长就不怎么愿意踏足帮扶会了,当然她只是怕触景伤情。我就经常代替她去接济帮扶会,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段会长。和段会长接触之后,发现他真的很坚韧有魅力,我向他表白被拒绝了,他说他喜欢秋会长。”

她嗟叹一声,抓住落依山的胳膊,“你知道吗,他说他喜欢秋会长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不仅我永远无法超越死去的白月光,更因为我除了美貌感觉啥也比不上秋会长”

落依山都有些同情梦璃了,干巴巴的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秋岚很优秀,你也很优秀。”

“真的吗?”

落依山点点头。

梦璃感觉好受了很多。

落依山甚至很人性的关怀道:“你还想追求他吗?”

“我和他不可能的,他在圣城,我在审判塔,关系太复杂了。”梦璃落寞的说着,落依山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忧伤。

“你可以投奔圣城。”

梦璃笑了起来,“我来请你当说客,结果被你策反,我是意志那么不坚定的女人嘛?我可是圆桌骑士之一,也是唯一的女骑士!我的忠诚和荣耀只献给骑士长和审判塔所有的臼人。”梦璃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好似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落依山捂住眼睛。

梦璃疑惑道:“你干嘛?”

“怕被你的光芒刺瞎眼。”

“哈哈,你要不要这么可爱!”梦璃要去捏落依山。落依山跑开了不让他捏。他噔噔的跑向书房,扑到岑朝来的怀里。

岑朝来接住他,眼神还落在文件上。搭在落依山腰上手已经熟练的有意识的拍拍落依山的腰,让他安静的等待片刻。但是余光却不由自主的去捕捉落依山,定格在他醉人的笑容上。

落依山伸长脖子看他桌上的文件,都是圣城各项发展计划实施的可行性,厚厚的一大堆。落依山从桌子上的文件上随意的抽出了一张,翻看着也看不懂,看了看日期,这是岑朝来同意了但是还未让人发布执行的计划。还是机密文件,落依山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岑朝来批完朱字之后放下笔,眼神落在落依山身上,“怎么了,楼下很无聊。”

“没有。”落依山把梦璃请他当说客的事情讲给岑朝来听。

岑朝来笑道:“很棒。”

落依山嘚瑟的哼哼着,也不看看他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想算计他达成目的,那他们落家在京都早就垮台了。

“我可以让识君过来玩吗?我好久没有看到他了。”落依山拨拉着桌子上的电话筒。

岑朝来点头后,落依山立马拨通程音的电话。

程音看到特殊来电立马精神紧绷的接通电话,听到落依山的声音和要求后无语的捏了捏眉心,“你怎么玩这个电话,我还以为有什么紧急事情。”

落依山不知道岑朝来书房电话意义非凡,说道:“啊,我不知道,下次不用这个了,识君最近还好吗?我想他了,可不可以把他送到庄园来?”

程音放松之后又变得吊儿郎当,调侃道:“圣子不呆在神庙怎么跑到庄园去了,想情郎了?”

“要你管。”

落依山住进神庙之后,晚识君一个人在家格外的无聊,程音这段时间会把晚识君带到政务大楼来一起上班。

晚识君听见落依山的声音,兴奋的呜呜叫,扒拉着程音手里的电话筒,把脑袋凑到程音耳边抢着听。

程音无语的把电话筒递给晚识君,吃醋道:“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一意只有哥哥的小可爱了。”

晚识君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看他表情委屈,敷衍的抱了他一下,然后和落依山在话筒里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起来,两个人交流和加密的信息似的,除了程音谁也听不懂。

程音接过晚识君手里的话筒挂断,“行了,我送你去庄园找他玩。”

晚识君听懂了,眼神都在放光。

第150章 第 150 章 返程再看看他

凌晨三点, 岑朝来将落依山送回了神庙。回到庄园的途中,岑朝来就接到程音的紧急电话。

程音忙碌了一周,半夜正在酣睡。晚识君在外面使劲的挠门,叫声非常的紧促慌张。程音当即一个纵身下床, 一边开门一边打电话通知巫主, 晚识君感应到明夜可能有兽潮来袭。

电话那端, 岑朝来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寒冷。

“停车,返程。”仙人掌掉头朝着神庙的方向行驶而去。岑朝来立即调遣金雕去诡域观察,又让甲一通知各部门领导半个小时后开会, 随后让他通知梦璃。

梦璃听到电话内容后,脸色十分的难看,立即将消息传回了审判塔。

周六和周末正在值守,看到巫主的车返程回来时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迎接了上去。

岑朝来示意他们安静, 不用行礼, 他朝着落依山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后, 坐在客厅里打开了视频会议。

视频中众人的神色十分的严肃。

岑朝来简洁的通知众人,“明日中午一点之前,所有没有异能的臼人统一进入臼人区防空洞。蚕语为臼人区防空洞的负责人。尸鬼族和诡人分别进去尸鬼区和诡人区的防空洞,负责人分别为七鱼和豹子, 同样我会在明日中午一点之前在终端下指令,尸鬼和诡人会被全部麻醉失去行动能力”

“单靠异人抵抗兽潮,这是拦不住的,圣城这些时日的发展全部都会毁于一旦。”黑山主忧心忡忡, 他觉得这不是一个上好的决策,但是目前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所有人都不甘心,可是无可奈何。圣城发展出今日全部都是他们的心血。诡物们能给圣城带来多大的破坏, 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出来,也不想看到。众人隐忍的缄默中饱含着无奈和痛恨。

会议结束后,岑朝来坐在单人沙发上久久没有动静,壁灯散发着晕黄色的光芒,他静默的抿着唇,垂眸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扣到脖子的衣扣禁锢了他的呼吸。岑朝来单手解开两颗,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插兜笔直的站立着,隐忍的看着满园的黑暗。

落依山半夜被尿憋醒摸黑去上厕所,走到房门边的时候突然驻足。明明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和光线,但是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要出去看看。

落依山拉开门,看到沙发处的壁灯亮着,窗户边背对着客厅站着一个笔挺的身影,哪怕在黑暗中只能够看见一个轮廓,落依山还是认出了那是岑朝来。

火树人和仙人掌都隐匿的站在客厅的角落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落依山赤着脚走地毯上,在身后搂住岑朝来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阿朝,你怎么回来了?”他的手在岑朝来的腰腹胸膛上摸索,冰凉凉的,“你身上好凉,怎么不去卧室休息?”他刚睡醒,声音还是十分的软绵。

岑朝来在他起床的时候就察觉到落依山醒了,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落依山从后面贴着他的身体,尽管隔着两层布料,岑朝来也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暖意。他的右手往后抱住人,将他拉到身前后,又捧着他的腰把他放在窗台上。

落依山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他的正脸,剑眉微微蹙着,眼神如湿寒的秋雨,嘴唇紧抿着,肃正得有些吓人。落依山很少看到岑朝来如此愤怒又隐忍不发的模样,有些害怕。

落依山的脚趾紧紧的蜷缩起,抓着衣角乖巧的坐在窗台上,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他,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岑朝来单手从他身后揽住他,按着他的后脑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威严中又有一丝温柔,“别怕。”

落依山才放松些许,靠着他的胸膛汲取温暖,双手环住他的腰,刚才赤脚踩着地板的脚贴着他笔挺的西裤上。

“明天中午吃完午饭后,你就和众人一起躲进防空洞中。”岑朝来的声音比寒风还清冷,但是声线却很柔和。

“怎么了?”

“诡域意识盯上了圣城。”岑朝来感觉自己之前在诡域中心试探诡域意识还是莽撞行事了。

“我们也会像审判塔一样被兽潮包围吗?”

“嗯,但我们情况比他们还严重。”审判塔是铜墙铁壁,只要守住了防线,等到兽潮退却就好了。但是圣城三分之二都是诡人,且诡物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对圣城发起进攻。

落依山想了想,“我不能进去,我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是圣子,如果遇到灾难我也和大家一起逃避,首先大家会觉得我这个圣子也不过尔尔,和他们并无差别,其次他们会觉得圣城大难临头,被天神舍弃了,人心一散就很难凝聚了。”

“你先不管这些,自己躲好,事情过后,大家怎么想的问题我来解决。”岑朝来的声音很平稳,但是说的话却不容拒绝。

落依山自认是一个很怂很怕死的人,他并不是要为大家树立一个圣子勇敢崇高形象,而是身在其位行其职责。所以他告诉岑朝来他不能和大家一起躲起来,哪怕他怕得要死,也想要躲在安全的地方。

落依山犹豫着点了点头。他认为岑朝来无所不能。

岑朝来虽然经常教训恐吓自己,可是从未将落依山置于危险的处境,若是涉及到危险,他都会让落依山撤离,至于后果,不用落依山来操心担忧,他自会处理。这就导致了落依山极度的依赖他,在诡域这危险重重的地方生活了七八年,眼神还是和当初一般澄澈。

落依山没有忧虑没有烦恼,受的委屈大多是岑朝来给的教训,外边的人不管身份多尊贵显赫,也不敢招惹落依山,没必要因为一点摩擦和落依山闹得不愉快,误了前程。巫主虽然不插手干预落依山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数。丁四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现在在巫主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人生的高度止于目前的位置了。

“你也要注意安全。”落依山知道自己可以躲在岑朝来的羽翼下,但是岑朝来不能躲。

岑朝来嗯了一声,他的手指插进落依山的发间,温情的揉了揉。

落依山捏着他的衣角,他想不出来这次兽潮会给圣城带来多大的冲击力和毁坏,脑子里只希望岑朝来不要受伤,圣城众人都平平安安的。

两个人安静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在窗台前呆了将近一个小时。落依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岑朝来才松开按住他后脑勺的手,手指抚摸着他长度及肩的头发,卷曲却不凌乱,手感非常的丝滑,不亚于主人的身体触感。岑朝来的手忍不住的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才道:“去房间休息吧。”

落依山面色羞红,嘴唇抿着他的衬衫下摆的扣子。听闻岑朝来的话,他天真的看着岑朝来,“不弄吗?”

“嗯。”

落依山垂眸看着,用手摸了摸硕大的一团,“你不难受吗?”

岑朝来没有拉开他的手,任他摸着玩了一会儿,也没有回答落依山的问题。

“咔哒——”皮带扣松开的声音。

仙人掌和火树人自觉的出了房间。落依山从头至尾对这两个人的存在都没有察觉。

他把手伸过去玩,目不转睛的盯着,眼角余光看到外面。

天快亮了,黑色的天际被染了淡淡的橘红。他的下巴戳着岑朝来的腹部,抬眸去看他的神色,岑朝来的五官和体型变得清晰。他总是很从容淡定,但也有表情失控的时候。

落依山故意使坏,手握着戳自己。

他特意摸摸自己胸口处衣服布料,似惋惜又似懊恼,“衣服打湿了。”

岑朝来的虎口卡住落依山的后脖子,“继续磨。”

落依山拉开上衣撤去屏障,让他体验感更佳。

岑朝来低头看着落依山,眉头紧蹙,然后平展,紧绷的咬肌放松露出一个笑。落依山也跟着笑起来,又觉得被磨的地方酥麻瘙痒,他先受不住被岑朝来这样顶着玩。

落依山弓起被往后躲,岑朝来捏了一下,落依山又痛又痒的绷直了背,用手捂住保护好,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怎么这样。”

岑朝来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对落依山的指控视而不见,拉开他的手。落依山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两个点,岑朝来把他的双手拉到背后一只手扣住,一边戳一边玩着落依山鬓发尾端。

岑朝来在完整进行这种事情的时候,开幕都会进行很长的事情。他尽兴了,神经兴奋到了极点才会真正的开餐。一旦开餐,怎么使用都轮不上落依山多说一句话。而落依山永远把握不住他神经兴奋的最高值。

“痛。”其实也不痛,但是落依山觉得羞耻。他觉得自己被岑朝来调戏了。他挣动了一下,岑朝来松开了手,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落依山像个穿着性感低领被男友盯着胸口看的少女,用手拢了拢大敞的衣服,不给看但是又欲遮还休。岑朝来觉得这样看不见更有感觉。落依山总是那样,爱挑逗,但是被岑朝来接手了他又害羞。

仅是这点刺激,岑朝来是出不来的。他也不准备完成整个过程,这种程度可以缓解压力也很享受。

“放进去。”

落依山又有些不情不愿,他还想那样被岑朝来一戳身上就陷入一个浅坑,温情又暧昧的感觉落依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