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河道浮尸07 简直就是没天理
第7章
陆长风将这个消息同步给了岳方霖和周瑜那边。
张振也将信息传递回警局, 让同事负责调查和汤锦泽生活在一起的人是谁。
接着张振去看了小区电梯监控,汤锦泽周二早上出门后,就再没回来。
岳方霖在收到信息后, 拿着照片问了汤锦泽公司的助理。
汤锦泽的助理告诉他们,这个人叫齐睿宁,在本市开了一家律所, 是他们公司的合作律所。
据说齐睿宁和汤锦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岳方霖也就笑了笑不说话。
他已经从陆长风那边知道了两个人根本不是这些人口中的发小, 而是恋人。
岳方霖便问:“那你对你们之前的老板娘有了解吗?”
“你是说秀秀姐吗?”
岳方霖点了点头。
小助理说:“秀秀姐人挺好的, 对我们这些员工都挺不错的,而且别的老板娘可能会怀疑助理和总裁有一腿, 秀秀姐完全不会怀疑我。”
岳方霖心说:她当然不会怀疑你, 因为她老公是个gay。
还是个该死的骗婚生育的gay。
岳方霖并不歧视这个群体, 但是这种骗婚生育的gay他非常厌恶。
他有个表姐就是被gay骗婚了, 三十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 遇到了一个各方面都得长出色的男人, 两人结婚生了孩子后, 表姐的噩梦就开始了。
离婚后才发现自己的老公在她孕期一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两个人伙同好了,就是借着她表姐的肚子生孩子。
生完孩子之后,表姐夫就以各种缘由pua表姐, 说她身材走样,没有生孩子前漂亮,不够有吸引力,让表姐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
婚后三年表姐夫就提出了离婚, 原因是两个人感情生活不和。
一开始孩子是判给了表姐的,后来男方父母上门抢孩子,跑到表姐的单位去闹, 加上表姐本身产后抑郁没有完全好,被这些事情彻底拖垮了。
后面法官觉得表姐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再继续抚养孩子,将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男方。
经过不断地努力和跟踪调查,表姐才得知自己的丈夫是个同性恋,男方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表姐不知道。
后面通过不断地搜集证据,表姐才成功地将孩子要了回来。
现在这个孩子的取向和她的前夫一样,表姐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汤锦泽的公司和家里都详细地搜查过后,分别转去了齐睿宁的公司和家里。
齐睿宁的律所那边,对于他没来上班,倒是并不惊讶,因为齐睿宁是律所的合伙人,并不经常到律所来。
齐睿宁的父母都在本市,住在本市的高档别墅区。
陆长风和井玏上门时,两位老人对他们的到来十分意外。
陆长风开门见山地问:“齐睿宁有多久没有和你们联系了?”
二老对视一眼后,齐睿宁的母亲说:“他不常回家住,一个月回来住个四五次的样子,上一次联系应该是上上周末,他回来住了一天,陪我过生日。”
齐睿宁的父亲问:“是睿宁出什么事情了吗?”
“意思是说你们很久没有见过齐睿宁了对吧。”
两人纷纷点头。
“给你们儿子打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
两人虽有疑惑,还是照做了,电话完全打不通。
陆长风心里已经有谱了,齐睿宁应该也出事了。
齐睿宁的母亲一把抓住了陆长风的手:“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了,您说句话吧。”
“现在我们也不确定你儿子的情况,我有些问题问你们,可以如实回答吗?”
两人纷纷点头。
“齐睿宁和汤锦泽是什么关系?”
二老面上一阵尴尬。
在陆长风不容逃避的视线下,齐母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多少年?”
齐母想了一下说:“得有二十多年了。”
陆长风有点惊讶,因为齐睿宁和汤锦泽同年的,两人今年都是三十八岁。
齐母说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算起来两个人十几岁就在一起了。
“他们初高中就在一起了?”
齐母点了点头。
陆长风问:“那你们知道汤锦泽前几年和吴秀秀结婚的事情吗?”
齐母脸上的表情更是尴尬。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请如实相告,这关系到我们现在查的案子。”
齐母叹了口气,说:“也是造孽。”
齐父似乎很不愿意谈起这个事情,背过身去。
齐母不说也不行了,只能说了:“当初他们两个要在一起,我们是不同意的,家里就睿宁这么一个孩子,后面睿宁跟我们承诺,一定会传宗接代,希望我们不要阻拦他和锦泽在一起,不然他就和锦泽出国生活彻底和我们断绝关系,没办法我们也就只能妥协。”
“原本是想去国外代/孕,但我们谁也没想到,睿宁没有生育能力,锦泽父母那边,也希望能抱孙子,还给锦泽找了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较优秀的姑娘,睿宁和锦泽一开始都不愿意,想通过代孕的方式留下个孩子,这样也算给父母一个交代,但他父母那边不愿意,不想要个混血孩子,坚持要通过自然受孕的方式生下来的孙子。”
“为什么?”陆长风询问缘由。
齐母说:“大概是因为锦泽是被我儿子掰弯的,他爸妈心里一直有气,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接受锦泽和睿宁在一起的事实。”
“吴秀秀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儿媳妇,那姑娘家里有点重男轻女,一听说彩礼给几十万,立马就把女儿推过来了,稀里糊涂地就跟锦泽结了婚。”
陆长风问:“汤锦泽能接受吗?”
“接受不了也没有办法,家里头父母总闹个不停,锦泽也不愿意,是睿宁劝说锦泽从了父母的意思,睿宁也想要个孩子,这样将来孩子我们两家一起养着……”
井玏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不是你们是真会做人啊,两家人合伙骗人家一个小姑娘就算了,还想把人家的孩子拿过来当你们自己的孩子养?”
齐母尴尬得无地自容,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儿子没有生育能力,想要孩子只能是汤锦泽和别的女人生。
汤家父母对他们家本身就有怨气,这么多年两家都不怎么来往。
陆长风觉得很离谱,无论是代孕还是骗婚生育都离谱。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齐母也想起来,吴秀秀已经死了,问陆长风:“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暂时我们也没有你儿子的消息。”
“那锦泽呢?他也没有消息吗?”
陆长风摇了摇头。
齐母觉得奇怪:“这孩子能去哪里!”
汤锦泽和齐睿宁几乎很少会分开。
齐父问:“是不是我儿子和锦泽出事了,你们才找上门的?”
“我们在河道里发现了汤锦泽的尸体,目前还不能联系到你的儿子,是确认他的身份后,才查到他和你们儿子的关系找上门的。”
二老心中已经有谱了,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如果有消息了,我们会告诉你们的。”
齐父听说汤锦泽死在河道里,立刻联想到了吴秀秀:“警察同志,会不会是吴秀秀的家人寻仇?”
“你怎么会认为他们寻仇呢?”
齐父说:“当初为了抢孩子,闹得挺难看的。”
井玏:“你们骗婚,骗人家生了孩子,到头来还要抢人家的孩子,这简直就是没天理,当时你们怎么不想一想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警察同志,你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齐父语气不满,“骗婚的是他们汤家,又不是我们齐家,我们家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骗婚,顶多就是去国外代孕。”
“代孕也是不合法的。”井玏言辞相告。
齐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大错:“吴秀秀不也是明知道有坑硬要跳进来,她那样的条件,怎么可能配得上锦泽,她自己拎不清,能怪谁。”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连齐家都是这个态度,汤家就更不用说。
陆长风见井玏快压不住脾气了,站起身道:“今天的走访就到这里了,近期请你们不要离开香阳,后续我们要是还有问题,会再来找你们。”
说完陆长风拉着井玏离开了齐家。
井玏在一旁气鼓鼓地说:“他们也太过分了。”
陆长风抚平井玏皱在一起的眉头,说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奇葩都有,有很多人明知道是不对的,还要去做,就像他们这样。”
井玏:“吴秀秀遇到他们这一家,也真是倒霉。”
“不是吴秀秀,也会是李秀秀,林秀秀,张秀秀。”
他们这种想法,注定了一定会有一个女生被他们祸害。
井玏叹了口气,替吴秀秀难过。
有时候觉得,审判者杀的人,真的都不冤枉。
上了车后,陆长风把消息同步给了岳方霖。
岳方霖那边,正在查汤锦泽和齐睿宁的当晚的行踪。
根据汤锦泽的消费记录显示,当天晚上,他和齐睿宁一起在市区内最好的五星级酒店餐厅吃了晚餐后离开,汤锦泽喝了酒,由齐睿宁开车。
追踪车辆记录后发现,两人沿着香江大道一路开到了监控盲区里。
陆长风和井玏过去和他们会合,到了香江边上。
香江大道尽头是香江森林公园。
公园入口很多,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监控。
陆长风看到岳方霖后,快步走过去,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岳方霖说:“在前面的停车场里,发现了他们的车,车里发现了用过的安全套和残留的精/液,再无别的。”
“他们俩的车在这里,人是怎么出现在几十公里外的淮阳水库的?”
第142章 河道浮尸08 没有引渡条约
第8章
岳方霖道:“暂时还不知道, 已经安排人去调取停车场的监控了。”
陆长风四处看了看,停车场有一张地图,显示他们目前在C口, 整个森林公园连接了周围七个镇,一共有十一个出入口。
井玏叉着腰站在陆长风身边,打开手机搜索了两人最后吃晚饭的餐厅到这里的距离, 有十四公里。
“如果是你, 你会跑这么远到停车场寻求刺激吗?”陆长风问井玏。
井玏瞄了陆长风一眼, 说:“我可以跑得更远。”
陆长风抬手拍了井玏一巴掌:“你正经点。”
井玏拉开了距离,担心陆长风继续打他, 虽然也不疼, “不会。”
陆长风打开地图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 井玏巴巴地凑上来。
停车场往前走就是酒吧一条街。
“酒吧一条街建在森林公园附近也是少见。”井玏说。
陆长风招手把岳方霖叫过来。
岳方霖问:“怎么了?”
陆长风拿出地图给他看:“这边你们去查了吗?”
酒吧一条街一般来说都有很多监控, 喝醉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种场所的监控安装得大多十分密集。
岳方霖点头:“周瑜带着人在那边调取监控, 酒吧都是夜场, 白天不开门,联系人调取监控需要一些时间。”
陆长风表示理解,他们之前查案子就去过酒吧街这种地方蹲场子,知道这地方开放时间。
几人朝着酒吧街方向走去, 直线距离只有几百米。
岳方霖边走边说:“小卖部的老板说酒吧街的客人有时候会来这个停车场停车,那边停车位不够,我怀疑他们当天晚上是来酒吧街的。”
这个森林公园的停车场很大,少说能够停下五六百辆车。
陆长风表示赞同, “确实如果单纯追求刺激,没必要跑这么远。”
岳方霖又说:“审判者要对他们两个下手,一定是经过缜密地设计, 只要追踪到他们当天晚上的行踪,就一定能够锁定这个人。”
陆长风点了点头。
酒吧街比陆长风想象的要长,站在街头看不到街尾。
马路上肉眼可见的路政监控就不少。
现在这个时间点,酒吧街的人都还没开始上班,只有保安在看门,要想把人召集起来打听情况需要时间。
交警那边的调查倒是帮他们快速锁定了目标。
根据行车记录仪关闭的时间,周瑜对沿途的道路监控时间段做了精准地计算,在道路监控能够拍摄到的范围,对相应时间点的监控做了排查。
相邻的监控里有不同的酒吧和会所,从中锁定汤锦泽和齐睿宁当天晚上的目的地区域。
而这个区域里,只有三家娱乐场所。
皇朝KTV,粉红佳人俱乐部,巅峰会所。
周瑜直接叫了几家酒吧的负责人对两人进行辨认。
巅峰会所的经理认出了两人。
“汤总是我们会所的常客。”
陆长风:“你们会所常客都没给人预留停车位?”
经理说:“有的。”
既然有,两个人却没有把车开过来,说明他们停在森林公园,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
陆长风问:“他们和谁关系比较好?周二那天来是做什么?”
岳方霖:“直接带我们去看监控吧。”
几人来到监控室,调取了当天的监控。
相应时间段里,只要能查出来谁进入了房间,就知道他们接触了谁。
很快就有答案。
包间里相继进了好几个人。
都是熟客,经理都认识。
经理说:“包间里有麻将机,汤总和杨总经常拉人一起打麻将。”
随着监控画面不断地往后播放,晚上九点二十七分,汤锦泽被人带出包房。
陆长风指着监控里的人问:“这是谁?”
“这是姚总。”经理说:“姚总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叫他姚总,这两个月经常出入我们酒吧。”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经理摇了摇头:“他不是我们的客户,或许通过其他几个人,可以了解到这个人的身份。”
“把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经理拿出工作微信,熟客一般都添加了微信,大部分客人和包间是绑定的,需要提前告知几点回来,尽力帮他们协调好空间。
很快这个人返回包厢,又把齐睿宁也弄了出来。
经理把大门口的监控调取出来后发现,他们两个被弄上了一辆商务车。
杨振立刻记录下来这辆商务车的车牌,交给交警去查。
岳方霖:“看监控里两个人的状态,应该这个都已经是不清醒了。”
陆长风单手扶在后面的座椅靠背上,“我很好奇当天晚上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人被带走,竟然都没有人觉得奇怪,也不帮忙送一下。”
“还有这个姚总,未免把自己裹得也太严实了。”
鸭舌帽加口罩,直接挡住了自己的脸,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陆长风问经理:“你见过姚总的模样吗?”
经理点头:“见过一两次,样貌还不错,看着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每次来都遮得严严实实,我还以为是什么明星,不想被人拍到。”
眼下全是线索,倒也不着急弄清他的模样。
岳方霖联系上了包间里另外几个人,约好了在市公安局见面。
拷贝了监控后,一行人从酒吧街到香阳市公安局。
香阳这边对他们的工作是全力配合。
询问室已经准备好,就等他们使用。
杨总来得是最快的。
杨总全名杨峥,三十七岁,是家具工厂的老板。
他们家具工厂的皮革供应商就是汤锦泽,汤锦泽的法务代表是齐睿宁。
岳方霖拿出拍到的截图问:“这个姚总是谁?”
杨峥说:“他叫姚思凡,大马华人,是知名家具品牌motoya沙发市场部的负责人,这次来国内是和我们谈生意,motoya想要进入国内市场,从大马生产运输成本太高,就想要租下我家的生产线,由我们帮他进行生产包装。”
陆长风:“当天晚上你们在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姚思凡会先后带走汤锦泽和齐睿宁。”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谈生意,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每年上千万的订单,大家都有钱赚,聊着聊着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大家就都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都不在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姚思凡带走了汤锦泽和齐睿宁。”
杨峥也很无奈:“这几天我不光联系不上姚思凡,我也联系不上汤锦泽和齐睿宁,我也很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都已经过了快一个礼拜了,你们联系不上人,也没说去找找?或者报警什么的?”
杨峥说:“我想着他们可能出了什么急事吧,反正他们那么大的公司跑不了,我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汤锦泽的父母都在瑞士,他爸身体不好,在那边养老,孩子也在那边,我想着也可能是那边出了什么事他们去那边了。”
“姚思凡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
杨峥想了想,说:“我们认识很早的,早在前年大马家具展我们就见过了,三个月前吧他主动联系了我,跟我说了他们的计划,然后这次来国内是来看我们的生产线,找办公室,计划今年内完成开分公司,确定生产线这些。”
陆长风:“他和汤锦泽齐睿宁相识是你引荐的?”
杨峥点了点头:“汤锦泽的皮革厂是我的原材料供应端,但我的供应商不止汤锦泽一家,我给姚思凡推荐了很多家供应商,陪着他实地考察后,经过反复地做样品实验,最终才确定由汤锦泽的皮革厂做皮革供应商。”
杨峥和他们抱怨:“现在生意不好做,经济下行,陆陆续续地倒闭了一些厂家,我那么多条生产线如果没有足够的订单做,也很难生存下去,这条供应链上下都一样,谁也没比谁好多少,我们是真的希望能做成这个生意。”
岳方霖表示理解,问他:“你知道姚思凡住在哪里吗?”
杨峥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陆长风不免怀疑:“你们确定他的身份是真实的,没问题对吧。”
杨峥点头:“这当然,我们和motoya公司也确认过了,他们近期确实是打算到国内拓展市场。”
话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杨峥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是姚思凡出了事情,还是汤锦泽他们出了事情?”
陆长风道:“案件还在调查阶段,等后续调查结果出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杨峥也懂他们警察的纪律,没有再追问。
陆长风:“麻烦你提供一下姚思凡的联系方式。”
杨峥把姚思凡的电话号告诉给了他们。
周瑜尝试拨打,并不能打通。
姚思凡不是中国公民,要常住在国内,从那些可以接待外籍的酒店开始查,总能查到。
只是让人有些想不通,华裔也会是审判者的成员。
又或者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杨峥走后,重案组和张振的人聚集在一起。
涉及外籍,事情必须慎重。
先把人找到,再请对方配合调查。
陆长风:“先查一下对方有没有出境吧,如果对方出境了,找到他住的地方也没什么意义。”
香阳市负责配合他们调查的刑警队长说:“我这就联系出入境管理局,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
井玏说:“是我的话,我早就跑了。”
留在国内,迟早查到他身上,下场只能是被抓。
岳方霖按了按眉心,“要是没记错,我们和大马没有引渡条约。”
如果他真的已经逃回大马,问题就很麻烦了。
第143章 河道浮尸09 见鬼了不成
第9章
有了线索, 查起来速度就会非常快。
就像装大米的袋子用的那种装订线,找到正确的打开方式,就能一抽到底。
张振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 表情不太好。
众人心里皆是一沉。
岳方霖问:“人跑了?”
张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井玏:“这是什么意思?”
“姚思凡于4月9日从景阳机场飞往大马。”
“四月九号?”陆长风轻蹙眉头。
张振点头。
井玏抱臂倚靠在桌边:“汤锦泽和齐睿宁是4月11日号死亡的,这怎么可能呢?”
“确定他没有再通过其他方式入境?或者确认他出镜了?”岳方霖的手在扶手上敲击, 有些烦。
张振点头:“机场监控有他出境的监控录像, 那一趟航班的空姐也能确认, 当天那趟航班没多少人。”
“见鬼了不成。”
“还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监控画面录到的嫌疑人,在死者死亡前两天就已经出境, 没有作案时间。
那杨峥他们在包房里看到的姚思凡又是谁。
“会不会是姚思凡的双胞胎兄弟。”井玏大胆猜测。
周瑜道:“他是大马华裔, 我们要查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可不太容易。”
“现在有他的精准画像, 我先在我们自己的人口档案里做个匹配, 也许是有人冒充了他的身份。”
“好, 你尽快做。”岳方霖看向陆长风,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姚思凡, 起码是有线索了,我们先查清他带走汤锦泽和齐睿宁后的行踪轨迹。”
陆长风点了点头。
车牌号很清晰,沿途查找,在去往水库的国道沿途监控里, 看到了这辆带走了汤锦泽和齐睿宁的车。
整个作案的流程就变得非常清晰。
凶手给两人下了安眠药后,趁着两个人昏迷之际,把他们带到了几十公里外的水库,丢进水里致使汤锦泽溺死在水里, 被水流冲向支流。
昏迷状态的两个人不具备反抗的能力。
已经通知了河道流经的各个辖区帮忙沿着河流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齐睿宁的尸体。
理论上没有找到齐睿宁的尸体,不能把他列为死者, 只能是失踪。
但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没理由凶手只杀汤锦泽而放过齐睿宁。
拍到的车牌号登记在一个叫余远的人名下,周瑜电话联系了对方。
通过余远所述,车确实是他名下的,但是这段时间他把车借给了姚思凡。
姚思凡是他的客户,他有一栋房子空着,姚思远打算租下来作为办公室,两人接触了很久,并且已经商定好了价格,签了合同。
姚思凡在国内行动没有车不方便,他便把自己不用的车借给姚思凡使用。
信息有些对不上,周瑜问他:“他是什么时候还的车?”
余远说:“前几天,周三还是周四的时候,他把我的车开去保养了,是汽车美容中心的人把车还回来,送到我的公司交给前台的。”
“你最近没有见到他本人吗?”
余远:“他上周跟我说他要回大马,家里出了事情,得回去处理。”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倒是没有,我们最近是线上交流,敲定合同。”
通话结束后,几人聚在一起讨论。
井玏说:“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姚思凡没有作案时间,但是杨峥他们确实见过姚思凡,有人顶了姚思凡的身份在杀人,他把车送到了车行,我们去调取车行的监控,顺着监控一路查,理论上就可以找到这个人了。”
陆长风点了点头。
“当务之急先弄清是哪家车行。”
“那我们去一趟余远的公司,从监控里查送车的那个人长什么样,联系上对方就能弄清他是哪个车行的了。”井玏起身就想行动。
陆长风拉住了他:“有更简单的办法。”
井玏问:“什么好办法?”
陆长风说:“香阳是个二线城市,常住人口不到一千万,全市上下大大小小的汽车保养明细一拉出来,挨家打电话核实就能锁定,等你费劲巴力地从系统里查到还车的人的身份,这边都已经去人家店里跑个来回了。”
井玏挠了挠头:“也是,还是你有办法。”
拿到香阳所有的汽车保养维修店铺名单后,今人分着打了电话挨家询问。
不到半个小时就锁定了车行。
一行人赶了过去。
是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车行,距离淮阳水库并不远。
从车行调取的监控来看,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对方把车开到车行,让车行进行保养。
当天晚上值班的几个人对他还算有印象,因为现在很少有人给现金了,对方坚持给现金,他们去旁边的小卖部换了钱才找来。
并且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怎么说话。
给现金估计就是不想让警察通过支付信息查到自己的信息。
陆长风问:“你们洗车的时候有发现车辆有什么异常吗?”
洗车的人摇头:“车辆倒没啥异常,他就要求我们把车洗干净一些,顺便把刮花的地方修补一下,别的就没有了。”
问不出什么,陆长风也就不再执着,把精力放在了调查对方的行踪上。
这里是入城后的主干道,附近的监控非常多。
挨个调取,总能还原对方的行踪。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么监控的情况下,还是让对方消失在监控里了。
对方出了门向右转,进了巷子里。
巷子里是老式居民区,路多,监控少。
看着四通八达的老式巷子,众人无奈,只能叫来社区民警帮忙协助调取监控。
这个社区住了一万多人,有些巷子深处只能过车不能停车。
无人机飞起来一看,跟迷宫似的。
了解了才知道,这里是周围几个镇的安置点,早些年大家一人一块地自己建房子,才变成了这样。
拷贝了所有能够拷贝的监控,足足装了一整箱。
井玏郁闷地说:“又要开始无休止地看监控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监控,眼睛都能看瞎。
周瑜则是试图通过姚思凡的面部信息在系统里识别,但一直没有成功匹配上。
实在是让他想不通,对方到底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
难不成姚思凡真的会分身术吗?
车子里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点指纹都提取不到。
而姚思凡住过的酒店更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傍晚时分,张振收到了一通电话。
在宁州市小镇湾找到了齐睿宁的尸体。
一路顺着河道漂流而下,面部已经难以辨认,是通过核对DNA比对出来的。
刚好他们今天采集了齐睿宁父母的DNA上传到数据库,才比对出来。
通知了齐睿宁的父母后,一行人赶往宁州市城南分局,在法医室见到了齐睿宁的尸体。
齐睿宁身上多处损伤,初步判断都是河道里的石头造成的。
齐睿宁的母亲当场就哭晕了过去,齐父也没好多少。
真真切切地看到儿子的尸体那一刻,和心中隐隐有猜测,完全是两种感觉。
用了很长时间,才安抚好两人的情绪。
就地尸检,得出的结论与汤锦泽的尸检结果完全一致,是因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在昏迷中被溺死在了水里。
齐母拉住陆长风,要陆长风一定查出杀害她儿子的凶手。
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有把握一定能抓住凶手,只能说竭尽全力地去寻找凶手。
陆长风安慰齐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查明凶手的身份,给你们一个交代。”
安抚好齐家父母后,时间也不早了,一行人落宿在警局附近的快捷酒店。
井玏累得趴在床上不想动,“也不知道顺着监控,能不能筛查出这个凶手。”
陆长风说:“肯定可以。”
他对井玏说:“不要气馁,她既然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就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挨个查总能查出来。”
井玏点了点头。
岳方霖在一旁缓缓开口:“凶手杀人是经过计划的,消失的那个片区的情况我们也去看过了,里面就跟迷宫一样,便于凶手躲藏。”
“你想说什么?”陆长风问。
岳方霖:“凶手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出来。”
倒不是岳方霖想要打击士气,而是这次的凶手过于狡猾了。
陆长风倒是依旧充满信心,“江桦的案子里的凶手藏匿也很狡猾,人不管做了什么,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如果没有,就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破案的关键。”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相信我们总能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抓出来。”
陆长风转而看向周瑜:“邮箱和论坛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周瑜点头:“一直在盯着,论坛上过往的帖子里,关于同妻的帖子不少,大多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的。”
隐瞒性取向不属于撤销婚姻的范畴。
同妻群体根据调查高达千万。
被骗婚骗孕的女性,要么离婚,要么保持现状自认倒霉,继续维持这个家庭。
即便是离婚得到赔偿,也无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
而大多数同妻,都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同妻。
婚后面对丈夫的冷淡,被打击自信心,过着无性婚姻。
甚至有些家庭里,根本见不到男方的身影。
像汤锦泽他们这样,举全家之力坑骗吴秀秀的情况,在同妻群体里也是十分常见的。
周瑜说:“我已经把那个人的身高体重步频这些都推算出来了,看看能不能通过天眼系统找出对方,面部比对我也一直在做,杨峥他们都看不出来这个人有什么问题,说明他要么是姚思凡本人,要么就是和姚思凡长得非常像以至于认不出来。”
第144章 河道浮尸10 恋爱应该怎么谈?……
第10章
“全力以赴吧。”除了全力以赴, 也没有别的办法。
几人纷纷点头。
岳方霖起身:“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回了香阳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周瑜跟岳方霖走后, 屋里只剩下井玏和陆长风。
井玏去锁上房间的门。
他们今天过来是临时的,明天就回去,来也没带衣裳。
陆长风问井玏:“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澡?”
“就不能一起吗?”井玏坐到陆长风身边。
陆长风:“……”
确认了关系后的井玏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时不时就能让陆长风不知道怎么接话。
井玏看陆长风这样, 说:“我就是随便说说, 你先去洗吧,我躺一会儿。”
陆长风嗯了一声, 拿着衣服要往卧室走。
井玏伸手挡住陆长风的去路, “不亲我一口再去吗?”
陆长风低头看向井玏, 井玏仰头索吻。
他低下头在井玏的嘴上亲了一下, 便要转身去洗澡。
井玏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说的亲一口。”陆长风觉得自己已经履行了。
井玏:“我赖皮, 我反悔了, 我想多亲两口。”
陆长风:“……”
恋爱是这么谈的吗?陆长风不免地有些疑惑。
他亲口承认了和井玏的关系, 井玏作为他的男朋友提的要求,陆长风会尽力地满足。
于是他放下手上的衣服,用好的手撑着床,弯腰吻上井玏。
井玏拍了拍自己的腿, “坐上来,不然你一会儿腰疼。”
陆长风按照井玏的要求跨坐在井玏腿上,和井玏面对面。
看到陆长风微微泛红的脸蛋,井玏笑着说:“你这么听我话。”
“我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尽量满足你的要求。”陆长风觉得谈恋爱应该是这样的。
井玏问:“那你对我就没有要求吗?”
陆长风摇头。
陆长风没有想过从井玏身上获取什么。
井玏觉得不太对,他跟陆长风像是谈了,但又像没谈。
恋爱中对自己的男朋友没有一点要求, 那就是没有抱有期望,没有期望,如同死水,要怎么长久。
在他胡思乱想中,陆长风吻了上来,没有任何的技巧。
井玏环住陆长风的腰,和陆长风亲了一会儿。
感觉陆长风有点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机械性地亲他,没有太多情感。
“我去洗澡了。”陆长风说。
井玏嗯了一声,目送陆长风进了浴室,倒在床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别人谈恋爱都是卿卿我我恨不得腻在一起,怎么他和陆长风谈恋爱,就像是在套公式一样。
井玏稍微有些郁闷。
陆长风倒是还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井玏要求的他都做到了。
没谈过恋爱但是看过邱少扬和明堂谈恋爱,两个人的相处模式陆长风也挺喜欢的。
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亲密的事情关起门来慢慢做。
从确认心意到确认关系在几天之间,这个节奏陆长风也不知道快不快。
想到明堂和邱少扬,他在想要怎么告诉他们。
是等他们问起了再公开,还是主动告知,主动告知会不会有点太冒昧。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稀里糊涂地洗澡,弄完从浴室出来,井玏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问:“洗好了?”
陆长风单手擦着头上的水说:“好了,你去洗吧,小心地滑。”
井玏给手机充上电后,往卫生间走去,陆长风刚刚坐下,井玏就折返回来,按着陆长风猛猛亲了好几口,不等陆长风反应过来,就进入了卫生间。
陆长风被亲得有些懵,他想或许是刚刚谈上,井玏的新鲜感还没过,才会见缝插针地猛亲自己吧。
陆长风打开手机搜索:[ 男朋友亲吻欲望强烈正常吗?]
点开之后看到搜索的反馈,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接着又搜:[ 恋爱应该怎么谈?]
搜到的回答告诉他:沟通最重要,有问题要及时沟通,不要冷暴/力。
·不要和别人搞暧昧。
·时不时地制造一些浪漫维持感情。
·时常表达爱意促进感情。
·多关注对方的情绪,在对方情绪不好时,及时地给予关心。
……
陆长风把这些全都记了下来。
马上就是井玏的生日,他要给井玏准备生日礼物,像井玏对他的生日那样用心。
他往卫生间方向瞥了一眼,井玏还在洗澡。
不久后井玏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陆长风还坐在床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等你。”陆长风说。
井玏心里暖暖的。
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回了香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干。”
陆长风点了点头。
上床后见井玏没有要过来跟他一起睡的意思,问:“不过来睡?”
井玏摇头:“床太小了,两个人睡容易挤着你。”
一般双人房的床都是一米二的,但这里的床只有一米,一米二睡两个人都很挤了,何况是一米的,侧着睡才能睡得下。
陆长风哦了一声,缓慢躺下:“那就各睡各的。”
“你想我和你一起睡吗?”井玏问。
陆长风倒是没有特别期待,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睡,早就习惯了。
“都可以。”
男朋友要和自己一起睡,应该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个答案对于井玏来说,当然不是他心中满意的答案,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屋里的条件,并不适合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睡,现在先保证睡眠质量。”
陆长风应了一声。
“睡吧,晚安。”
“晚安。”
隔天一早,一行人赶回香阳,香阳这边已经在组织人看监控了。
岳方霖问:“监控里有发现吗?”
香阳的刑警队长说:“有,嫌疑人进入巷子里后,消失在了四巷的监控里,四巷入口和出口各自有一个监控,但在四巷的出口没有看到嫌疑人的踪迹。”
“意思是嫌疑人在四巷消失了?”
对方点了点头:“没错,我已经让手下的人拿着照片去四巷挨家挨户地打听。”
“四巷有多少住户?”
“一百多户,四百多口人。”
几人看了实景地图,四巷的位置相对宽敞,从四巷一路走到头,是正新街,又叫前街,那一片主要是卖五金配件的。
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岳方霖:“四巷出口有什么可疑的车辆进出吗?或者监控里有看到可疑的人吗?”
“还在查证中。”
陆长风领着井玏一起帮忙看监控。
张振走过来跟岳方霖说:“岳队,汤锦泽的父母昨天夜里联系上了,他们现在已经紧急买票回国了,估计明天能到。”
岳方霖哦了一声,“行,到时候他们到了,见个面,了解一下情况。”
张振问:“那案件要转移到香阳这边来吗?”
尸体虽然是在淮阳发现的,但现在两个受害人都是香阳的人,嫌疑人也可能是香阳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重案组应该是要驻扎在香阳,查找嫌疑人,案件主力军也是香阳的刑警。
岳方霖思考了一下,说:“联合侦办吧,如果你们淮阳那边抽不开人手,移交给香阳管辖也可以,你们就先回淮阳,我们有什么需要就联系你们。”
从进入四巷监控直到昨天调取监控截止的画面全部看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监控画面里没有任何能够与嫌疑人身影匹配的人。
陆长风问周瑜:“面部对比还是没有结果吗?”
周瑜也颇为无奈,“没有。”
他已经把人像数据跟全国数据库的人像做了三次对比,还是没有结果。
机场那边又确实能够提供对方登机出境的证明,这个东西就不可能作假。
凶手把抛尸地选择在淮阳水库,必然是对淮阳水库的情况十分了解。
周瑜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会找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他也想过数据可能会有一些偏差,所以建模的时候做了不同的模型去对比,都没有结果。
总不能真的是见了鬼。
陆长风靠在椅背上思考。
岳方霖说:“凶手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他就是四巷的住户,要么就是用了别的方式逃脱了我们的监控范围。”
周瑜:“我试试看能不能通过步幅姿态这些,在全市范围内做比对分析找到这个人。”
即便是大海捞针,也得试一下。
岳方霖点了点头。
傍晚出去走访的人也回来了,一无所获。
此人不是四巷的居民,没有一个人眼熟他。
当晚也没有人看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四巷也没有住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总不能是从天上飞出去了吧。”井玏烦躁地在椅子上不断地扭动。
陆长风:“不是四巷的居民,他就一定离开了四巷!有可能改变了外形,或者借助了其他工具离开,从头看监控,四巷两头的监控都看,和小区里的居民逐一比对,如果不是小区里的居民,全都列为可疑人员,挨着排查。”
“只能这样了。”
大家把小区里所有居民的身份信息调出来,人手一份,对着监控逐一做比对。
车辆也逐一记录下来。
再重新排查一遍。
寻找蛛丝马迹的过程往往是繁复枯燥的。
陆长风的腰疼翻了,周瑜的眼睛感染,井玏的智齿又刚好发炎,岳方霖心里也焦躁,他作为重案组的组长,案子破不了,他的压力是最大的,只能是一遍又一遍地盯着面前的监控认真看。
汤锦泽的父母回国后直奔香阳市局,但汤锦泽的尸体还存放在淮阳市局,岳方霖领着两位老人去淮阳那边看汤锦泽的尸体。
陆长风井玏和周瑜则是留在香阳,继续排查。
第145章 河道浮尸11 岳队怎么了?
第11章
去往淮阳的路上, 汤锦泽的父母问岳方霖:“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岳方霖道:“溺死的。”
汤母非常震惊。
“是意外还是?”
岳方霖道:“不是意外,我们警方目前正在努力地寻找凶手。”
汤父和汤母努力地平复着情绪,但死的人是他们的儿子, 再如何平复,也不可能完全冷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情绪缓过来后,汤母问:“凶手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
岳方霖道:“报复, 案件细节还在调查中。”
“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报复我的儿子?这些年我儿子在各个方面都极少与人结下仇怨。”
岳方霖则反问他们:“你们的孙子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我儿子和前妻生的。”汤母说。
“你知道你儿子是gay, 也知道你儿子和齐睿宁在一起了很多年吧!”
汤母怔愣了一瞬间, 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瞬间想到了吴秀秀的死因,问岳方霖:“是吴秀秀报复吗?”
“吴秀秀都死了好几年了, 她要怎么样来报复你们家呢?”岳方霖反问他。
汤母一想也是。
汤父问:“是吴家的人吗?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 又来勒索我儿子?”
“勒索?”岳方霖有些诧异, “吴家人勒索过你们?”
汤父说:“吴秀秀死后, 他们家起诉了我们家, 要求我们家给赔偿, 我们家也给了足够的赔偿, 当初说好了从此翻篇,孩子归我们汤家,他们吴家不能接触孩子,也不许再用吴秀秀的死要挟我们家, 但后来他们还是不断地管我们家要钱。”
岳方霖替吴秀秀感到悲哀,又是一个敲骨吸髓的原生家庭。
“睿宁他……”
“一样。”
汤家父母坚定地说:“一定是吴家人干的。”
岳方霖道:“从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不是吴家人干的。”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岳方霖道:“案件还在调查中,很多细节还没有证实, 暂时无法告知给你们,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汤父说:“死的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却不能知道案件细节,这是不是有些太扯了?”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岳方霖解释道:“在案件真相还没有查明的过程中,我们不能透露过多的细节给你们,是因为这些细节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不一定是完全正确,这样就有可能产生误导。”
见到汤锦泽的尸体的那一刻,汤父险些晕倒,汤母早已泪流满面。
汤锦泽喜欢男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十分离经叛道的事情,难以接受,但这么多年下来,身为父母他们还是接受了。
因为他们疼爱自己的孩子,愿意包容。
现在看着儿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冷柜里,两位老人心如刀绞。
或许当初不执着要个孩子,他们儿子也就不会死了。
岳方霖跟他们沟通了一路,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后悔,是因为他们的儿子死了。
他们知道骗婚骗孕是理亏的,但他们还是要这么做,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出了钱买下吴秀秀的肚子生下孩子,虽然离了婚,吴秀秀也得到了利益。
丝毫没有想过吴秀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被gay骗婚,生下孩子,老公不爱自己,孩子要被抢走,感情被践踏,尊严被侮辱,一个女生得有多么绝望。
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女儿,岳方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做刑警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案件,岳方霖有时候也是真的郁闷。
人不可能没有感情,刑警也不是机器,遇到不公自然也会愤怒。
特别是现在在重案九组专门调查审判者相关的案件,这些案件里,全是这个社会上存在的问题,几乎是每个人在生活中都能够遇到的事情,不断地有人因为这些不公的事情而受到伤害。
纵使是活了大半辈子,处理过的案件大大小小得有几百起,岳方霖也还是难免地会被这些事情所影响,因而感到愤怒。
交接好汤锦泽的父母后,在返回香阳的路上,岳方霖望着窗外,心里的负面情绪不断地在翻涌。
以前查办的凶杀案,双方要么是有纠纷,要么就是纯粹的恶,警察始终是代表着正义,警察才是审判者所处的角色。
现在警察更像是探索者,在既定的故事线里,去不断地深挖,探索,以第三视角去还原故事线,找出隐藏的真相,告知大众被害人到底做了什么恶。
人是有是非观念的,在弄清审判者为什么会杀死受害人的这个过程中,通过不断地调查解开谜团,思想不断地被反复拉扯,这个过程也是十分痛苦的。
岳方霖回到香阳市局后,情绪依旧低落。
陆长风察觉到了异常,走到他身边问:“出什么事了吗?”
岳方霖摇了摇头。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有哪里不舒服?”
岳方霖依旧摇头。
“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就算帮不上你什么忙,我也可以做你的听众,说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岳方霖问陆长风:“你累吗?”
陆长风点头:“当然累,查这些监控内容找嫌疑人的踪迹,累得要死,可是我们是警察,我们拿了工资,我们对着国旗宣誓过,这是我们的职责,再累也不能撂挑子。”
这话岳方霖倒是赞同。
陆长风有些疑惑:“怎么了你这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后变成了这样。”
岳方霖叹了一声,把心中的郁结说给了陆长风听。
陆长风倒是没想到岳方霖也会有这样的郁结积郁在心里,因为过往从来没有见过岳方霖有太多这种类型的情绪。
可转念一想,岳方霖也不容易。
岳方霖是组长,是主心骨,他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是能够影响组内其他人的。
如果他一直抱着这种情绪办案,传递给其他人,他们重案组可能早就换了好几批人。
就是因为他不怎么表现出这种负面的情绪,大家才能够拧成一股绳,咬着牙坚持,抱怨,气愤,认真调查。
陆长风宽慰岳方霖,“你是人又不是神,有这种情绪很正常,因为我们都有正确的三观,没关系,你如果觉得实在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井玏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还有我,我们都能抗事,你的负面情绪也是完全可以发泄出来,跟我们吐槽好过你一个人积压在心底消化不了。”
岳方霖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井玏那样毫不顾忌地洒脱地说出自己对案件里查到的内容的看法言论,我是带头的。我撑不住,队伍迟早会垮掉。”
陆长风道:“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你不要把自己架在火上,放松一些,就好比这个案件,我们分两个视角来看。从吴秀秀的视角来看,骗婚骗孕的狗男人就是该死的,在吴秀秀和汤锦泽的婚姻里,吴秀秀是受害方,汤锦泽是加害方。在汤锦泽被害案里,汤锦泽是被害方,审判者是加害方。”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在黑白之间还有灰。”
岳方霖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心思非常细腻,陆长风知道他这是已经到了触底反弹的阶段了,心里实在是压抑得太久。
他与岳方霖说:“你要相信我,我也是能够撑起来的人。”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能撑起来。”
陆长风不是一个擅长当领导去统筹的人,哪怕是从前在春城,他和明堂的定位也是一个主力破案,一个主力统筹指挥,有些人天生是领导,还有些人像陆长风这样是天生的战士。
说出心里的郁结后,岳方霖感觉松快了不少,压力确实减轻了一些。
陆长风确认他情绪好转了之后,才继续去查监控。
井玏也注意到了岳方霖的情况,问陆长风:“岳队怎么了?”
陆长风说:“心里有些疙瘩,现在都解开了,没事了。”
井玏也就没再追问,专心地查监控。
通过监控比对小区住户来查找可疑人员,居民那么多,想要快速比对出结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足足比对了三天,才把信息比对出来。
圈定的可疑人员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踪迹一清二楚,也就不再可疑。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气馁。
岳方霖宽慰大家:“虽然可疑人员的嫌疑全部都排除了,但至少给我们排除了一条错误的路,人就是在巷子里消失的,不可能长翅膀飞出去,细查两个出口过往的车辆信息,看看他们相应的时间段内,都去了哪些地方。”
“全部吗?”井玏问。
岳方霖点头:“全部。”
“是不是可以排除巷子里居民的车辆?”
“不能。”陆长风说:“不排除有人里应外合,上门走访调查的时候没有说真话,协助对方逃脱。”
这又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陆长风:“小区住户信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这个巷子里有很多单元楼,现在重点放在排查单元楼的监控,看看能不能通过单元楼的监控内容,寻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好。”
没有直接通过步行的方式走出巷子,就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帮助他伪装,躲避警方的追查,要么就是他通过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去了。
四巷一共是十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楼里都有监控。
一人一个单元楼监控,从对方进入四巷监控开始看。
当天夜里到隔天早上的监控全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疑似嫌疑人的人进去过。
这就说明他进了巷子后,在巷子里凭空消失了。
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是通过某种方式离开了。
第146章 河道浮尸12 匹配上了!
第12章
几天看下来, 监控画面几分几秒什么人经过去了哪里都快能够背下来了。
周瑜也一直在尝试改变容貌数据作对比,不管怎么调整都匹配不上,周瑜便联系了画像师, 把监控拿给画像师看,看看画像师能不能提供一些修改意见。
画像师反复地研究了监控视频后,给周瑜做的模型数据做了调整。
但对比之后, 还是没有在数据库里找到匹配的人。
周瑜绞尽脑汁, 实在是没辙了。
对着视频反复地观看, 试图从其他方面寻找到突破口。
凶手的每一个细节点都被周瑜磕在了脑海里,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他一定能够认出来。
画像师说从监控内容来看, 这个人的五官轮廓比姚思凡更加柔和一些。
联想到陆长风说凶手可能改变了自己的外在条件, 做了伪装, 周瑜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么久他一直都是在□□库里做比对, 因为他始终认为凶手是男性, 可如果凶手不是男性呢?
反正都这样了, 周瑜也就直接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成活马医,和女性数据库也做一个对比。
这一比,还真找到了匹配的数据。
在现实匹配成功的时候, 周瑜一颗心都快激动地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大声高呼:“匹配上了!”
一群人迅速围了过来。
周瑜将匹配成功的人调出来给大家看。
与之匹配的人叫楼月灵,本市人,和姚思凡同岁。
“女的?”
周瑜说:“画像师给我的灵感, 我之前一直固执地认为凶手是男性,根本没想过凶手是女性,不管怎么匹配都匹配不上。”
汤锦泽和齐睿宁两个人至少都是一百四十斤。
陆长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有那么大的劲把汤锦泽和齐睿宁丢河里去吗?”
办公室里的女警说:“我觉得可以, 去年我妈在家突然晕倒,我直接把她从五楼背到一楼打车去医院,我妈妈有一百四十多斤,我是九十二斤的体重。”
另一位男同事说:“我跟齐睿宁身高体重都差不多,你试一下?”
“来。”女警招手。
男警走过去,女警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就把他背起来了。
男警说:“我是一百四十四斤。”
女警的身高是一米六,姚思凡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视频里带走汤锦泽和齐睿宁的人,身高和姚思凡差不了多少。
从汽车美容中心的监控来看,嫌疑人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六之间,和店里的员工身高差不多。
有一个警察觉得楼月灵非常眼熟,立刻翻出整理好的信息。
四巷出去到正新街,正新街是双向八车道,中间有绿化带,出门的车辆全都得经过前面路口的红绿灯。
红绿灯路口的高清监控探头,可以看清车里开车的人。
他将看过的内容翻了一遍,找到那张他觉得相似的图,问:“是不是她?”
大家伙儿都围了过去。
视频内容十分清晰,不过车上的人戴了口罩和帽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井玏怎么看也没有办法把这个人和楼月灵联系上。
对方说:“轮廓。”
将楼月灵的照片和车里这个人放在一起对比后,轮廓确实挺像的。
另一位警察立刻查询车辆信息。
“这辆车的车主叫王辉。”
楼月灵的个人信息显示她至今未婚。
岳方霖拨打了王辉的电话,询问他近期有没有把车借给别人使用。
王辉说这辆车确实登记在他的名下,但这辆车是她的老婆在使用,他也不知道这辆车近期有没有借人。
于是岳方霖又去联系了王辉的老婆方琴。
方琴说借给表妹了。
岳方霖问:“你表妹是叫楼月灵吗?”
方琴有点诧异,很快就回答了问题:“是,是我的车出什么问题了吗?”
岳方霖问:“你是什么时候把车借给他的?”
方琴想了许久,有点不确定,说:“我看一下聊天记录。”
回看记录后说:“上周一借给她的,然后周三她还给我。”
“她有没有说借车做什么?”
“她的车前段时间被人追尾,后备箱都撞坏了,拿去修了。”
另一名警察立刻去查,还真查到了记录。
楼月灵的车周末下午确实在中心大道被人追尾,撞坏了后备箱。
查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眉目,岳方霖想着立刻趁热打铁:“查她的不在场证明,看看她当天在事发时间段内在哪里,在做什么。”
陆长风点了点头。
楼月灵是一名设计师,在家具公司上班。
查清他的工作地点后,陆长风打了电话询问公司了,她是否在公司上班,收到确认的回复后,一行人赶往楼月灵的公司。
彼时楼月灵正在办公室里工作。
重案组几人到了公司后,与前台阐明了来意,前台领着他们去了楼月灵的办公室。
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楼月灵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