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物质星港的穹顶正在融化，灵界女伯爵伊琳娜的银靴踏过液态黄金铺就的逃生通道，十二名记忆矿工跪在两侧，脖颈的星骨项圈闪烁如垂死萤火。她抚摸着方舟舱门上的家徽浮雕——用三百个农奴头骨熔铸的玫瑰纹章，指尖沾满量子态的血锈。

"感恩燃料充能率97.3%，尊主。"机械管家摘下蒸汽朋克风格的礼帽，露出镶嵌着灵魂计量器的金属头骨，"但道德引擎发出预警，伦理悖论值已突破临界线。"

伊琳娜的蛇形瞳孔扫过燃料舱的观察窗，数千个水晶罐里悬浮着彩色的记忆液泡。某个罐体内，农奴少女临终前感恩的微笑正在碳化成尖锐的几何体，将罐壁刮出刺耳的悲鸣。

"把第42号罐的杂质过滤掉。"她将沾血的手帕丢进焚化炉，"这些低等灵魂连感恩都带着怨恨的杂音。"

方舟突然剧烈震颤，通道墙壁的黄金溶液迸溅成星云状。少年矿工阿瑟被液体灼伤手臂，伤口立刻结晶出逆向生长的数学公式。

"废物！"伊琳娜的蛇尾鞭抽碎阿瑟脖颈的项圈，"你的感恩值连当燃料杂质都不配。"

机械管家突然挡在少年面前，齿轮眼球迸出火星："尊主，道德引擎建议保留..."

鞭子撕裂管家的金属脸颊，露出内部沸腾的暗物质锅炉："你也被低等道德污染了？"

当方舟突破灵界大气层时，伊琳娜站在舰桥的星骨王座前。七百面水晶屏显示着逃亡舰队的惨状——第三方舟的燃料舱突然爆裂，感恩记忆液在真空凝结成复仇女神的雕塑，将整艘船撕成黎曼猜想的分形结构。

"第一速度峰值准备！"导航官的声音带着量子杂音，"需要抽取..."

"随机抽取。"伊琳娜舔舐着蛇尾鞭上的金属碎屑，"让道德引擎自己选祭品。"

船体深处传来非人的尖啸，七百个舱室的星骨项圈同时收缩。阿瑟看到隔壁舱的老矿工突然量子化，身体分解成闪耀的粉尘，最后一丝意识在项圈里凝结成血色加速符。

"为什么是我们？"少年抓住机械管家的残躯，"贵族不用献祭？"

管家的声带模块喷着蒸汽："感恩...燃料...需要纯度..."它的齿轮心脏突然爆开，迸出的不是机油而是农奴的痛哭记忆。

舰桥突然响起刺耳警报，伊琳娜的蛇尾缠住惊慌的导航官："第二速度峰值！"

水晶屏显示第十二方舟被道德漩涡捕获，船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张哭嚎的面孔。某个男爵的镀金身躯突然蒸发，他的白金怀表坠入虚空，表盘上母亲的照片在量子潮汐中退化成单细胞生物图谱。

"尊主！"侍卫长跪地时铠甲迸裂，"核心舱的农奴爆发叛乱..."

伊琳娜的瞳孔缩成两道缝："正好补充燃料罐的消耗品。"

阿瑟在通风管道里爬行时，听到下层舱室传来诡异的童谣。生锈的管壁上粘着胶状记忆液，每滴液体里都封印着贵族们被删除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