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喻了了却一度上头到抱着手机足足啃了十分钟,才想起要回馈功臣,一连炮轰了十几个包含但不限于感激涕零、花痴狂喜的表情包后还不够似的,又猛猛打字:【阿里嘎多!】
【周医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回头给你加鸡腿!】
【加十个!!!】
没想到只是小小出卖了一下队友,就能收获如此情真意切的感恩之心,周晨捧着手机大笑起来,一时激情,想说自己其实还能做出更大的贡献,边上的人就已经有点见不得他的快乐了。
“没完了?”时霁喝完水,瞥他一眼。
“别害羞啊。”周晨浑然不觉:“这不还穿这条裤子嘛,又不是裸.照。”
“……”
正说着,他的格局忽然就打开了:“你说我就发了个泳照,对她来说就是大恩大德了,那我要真把你裸.照——欸,去哪儿啊?”
时霁起身走到半道,头也没回:“要拍就跟上。”
周晨:“……”
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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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了了舔了一下午的屏,连饭都忘记吃了,到了晚上还有点睡不着,也是真正意义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不敢想这要是真被自己追到,到底会被她蹂.躏成什么样,却又好像一点也没少想……
翻来覆去到半夜,没忍住又摸出手机,挂了个当天早上的号后,才终于怀揣着对日出的期待闭上眼睛。
天刚亮,就又一骨碌爬了起来,活力满满地开始洗头化妆,穿衣打扮,踩着开门的点抵达皮肤科门诊,来得甚至比部分医生都还要早。
时霁看着她第一时间亮出的挂号单,无奈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开着电脑问:“又怎么了?”
“点痣!”
喻了了义正言辞,指着自己下颌骨后方的一颗痣说:“感觉好像越长越大了,是不是直接点掉比较好?”
他着眼一看,还真确有其事,便也回归专业说:“嗯,但这个面积需要手术切除。”
“啊?”
喻了了懵了下:“激光不行吗?”
时霁神色淡淡:“面积太大,还是凸起痣,激光解决不了。”
她想了想,也没纠结太久:“好。”
一颗痣而已,长得比较隐蔽,平时也都注意不太到,就算留疤问题也不大,她在意的只是:“那手术是你帮我做吗?”
电脑启动,他边录入边说:“手术室现在是其他医生,一样都能做。”
她却坚决摇头:“我就要你给我做!”
“……”
时霁瞥她一眼,没再问为什么,语气有点劝退的意思:“我要到下午才会去手术室。”
“那我下午再来!”喻了了不仅丝毫不觉,想想还挺开心,这样下午就又能见到他了!
“……”
他顿了一下,态度依旧:“不用上班?”
“上啊。”喻了了也很坚持:“中午请假出来一会儿就好了嘛。”毕竟平时加班那么多,偶尔有事出来一下还是挺容易的,反正只要能把手里的事情做完就行了。
时霁无法,便也没再说什么,开好单子后递过去:“先去交费,下午一点半直接在手术室外面等。”
“好!”喻了了接住,又忍不住有点儿得寸进尺:“那我中午可以过来找你一起吃饭吗?”
时霁抬眸,直接拒绝:“不行。”
喻了了愣了愣:“为什么?”
他终于找到托词,冷声说:“医院11点半下班,你几点?”
她这才蔫了一下:“12点……”到这边就12点半了。
“。”
……
喻了了小丧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毕竟过几个小时就又能再见,已经比来时的预期要好不少了。
她交完费后就直奔公司,提前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中午吃完饭后过来,抵达手术室时也才一点出头,稍等了一会儿,面前的自动门就忽然打开,有人出来喊了一句:“喻了了在吗?”
她当即站直:“在!”
那人核对着她手上的单子说:“跟我进来吧。”
“好。”
她被带进一个独立空间,安排躺在一张手术床上,明亮手术灯“啪”地打在脸上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将要开始一场手术。
虽然只是切个痣,但这环境也还是有点瘆人啊……
突然之间,那些曾经了解过的医疗事故、报纸新闻,统统都变得具体起来。
她心里打鼓,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模样看着有点儿呆。
时霁裹着手术服进门,往里走了几步都不见反应,直到拉着椅子坐下,她才在隐约的动静中忽然偏头,有点慌乱地喊他:“时霁!”
“……”
他低眸“嗯”了一声,看到她搭放在身侧的手正微微攥着,不由有些纳罕,居然也有她害怕的时候。
上午扬言非要他手术的时候不是挺利落的吗。
到底还是动了点恻隐之心,他整理着手术工具,低声安抚:“手术很安全,开始前会打麻醉,过程会有点牵拉感,但不疼,休息一会儿就结束了。”
“……好。”喻了了怔怔应着。
说来惭愧,她平时虽然蛮强悍的,对鬼神之说也完全不感冒,却唯独对这种血腥残缺的画面有点讪讪,即使深知这只是一台非常微型的手术。
可听到他低缓的声音就在耳边时,错位的心跳好像就也跟着平稳了一些。
感觉她眼底的忐忑散开了些,他才又轻声告知:“要开始了。”
“好。”
喻了了点点头,看到他拿了块墨绿色的布,兜头盖住了她的脸,只给下颌处的手术部位留了个口。
她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感觉到一个细小的针头扎进皮肤,应该是麻醉,又过了一会儿,其它工具才相继开始工作,过程如他所说,只有些缝合时的牵拉感,也的确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好了。”时霁掀开遮盖,等人坐起来后口述医嘱:“创面比较大,里外各缝合了一层,里面那层是肉线,会被身体自行吸收,外面那层不可吸收,需要在一周之后过来拆线。”
喻了了认真应下:“好。”
“可以回去了。”他淡声道。
“……”
喻了了看着他的眼睛:“时霁。”
他抬眸:“嗯?”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
他怔了一下,随即否认:“没有。”
喻了了拧眉:“但你看着就是有点不开心啊。”
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就是隐隐有种感觉,他好像比之前冷淡了些。
往前追溯,其实前两天就已经有一点这种感觉了,只是被他要睡觉和泳池照片的事情打断,当时她并没有深想。
今天就明显很多,从上午到现在,他都好像有点不太愿意搭理自己,这种不爱搭理和之前的玩笑拒绝还不一样,就是好像打从心里的不想再让她靠近。
喻了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是提前从射箭馆走人,还是私自索要他的照片,但他要是因为这样生气,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愿意立正挨打,认真弥补:“要不然晚上我请你吃饭?或者看电影?还是你想周末去哪里玩……”
他却忽然打断:“喻了了。”
“……啊?”头一回,被人喊名字时她有点慌:“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甄别什么。
无果后拧了下眉,带着深深地推拒与警示意味说:“总这么关心我,不太好吧?”
“……”喻了了很懵,还在再说些什么,他却又冷笑了下,不知是自嘲还是揶揄地补充:“非要关心的话,你可得想好了。”
“该怎么安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