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俺的结论是——"李铁牛用袖口抹掉溅到下巴的药汁,"这人压根没病!"
满室哗然。穿绛紫色唐装的老中医拍案而起,腰间玉佩撞在紫檀木药柜上:"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这位小伙子气若游丝面色发青,你当杏林阁诸位都是瞎子?"
"王大夫上个月还给县长诊过脉呢!"穿月白旗袍的妇人捏着翡翠念珠帮腔,"你这泥腿子懂什么叫望闻问切?"
李铁牛突然抓起案上银针筒,三寸毫针在指间转出残影:"诸位可听说过'金丝缠'?去年俺给张婶家病牛接生,那母牛临盆前也是这般蔫头耷脑——"他忽地将银针掷向立柱,针尖竟穿透三指厚的红木,"结果肚里揣着个缠着脐带的犊子!"
"满嘴牲畜!"林立整了整金丝眼镜,腕间沉香手串撞得铜制脉枕叮当作响,"齐老,这种江湖骗子......"
"小友说下去。"齐忠昊突然按住林立肩膀,老人虎口处的老茧硌得林立生疼。八宝格上的青花瓷罐突然晃了晃,二十年的陈皮香气混着柑橘清甜在室内漫开。
李铁牛掀开少年人衣襟,指着他心口处芝麻大的红点:"七日前申时三刻,齐老用三棱针封了他的膻中穴。"粗糙的指尖划过病人肋下,"又拿艾草灰混着柑橘酒敷了章门穴——俺说的可对?"
齐忠昊脖颈的暗红斑疹突然变得鲜红如血,老人手中茶盏"咔嚓"裂开细纹:"接着说!"
"这本是固本培元的法子,偏有人画蛇添足。"李铁牛突然扯开少年的衣领,露出他锁骨处的紫红淤痕,"林大夫三天前给病人灌了虎骨酒,把封住的气脉冲开了口子——就像柑橘园引水的竹管突然炸裂!"
白小米突然"啊"地惊叫,柑橘发卡勾住了李铁牛的粗布衣襟。少女薄荷香混着药香扑鼻而来:"所以你方才说'金丝缠'......"
"聪明!"李铁牛冲她咧嘴一笑,转身抄起五寸长的芒针,"现在这人体内真气乱窜,像极了难产的母牛。"银针突然在他掌心颤动起来,"得用'苍龙摆尾'把气捋顺了。"
林立突然暴起抓住针筒:"满嘴胡咧咧!你当演武侠电视剧呢?"话音未落,李铁牛指尖轻弹,三枚银针竟凌空钉入他曲池、合谷、太渊三穴。少年顿时僵在原地,活似被点了穴的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