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东水市的高楼大厦上,为整座城市镀上一层血色。中央喷泉广场上的人群已经散去大半,但仍有不少好事者举着手机,对着跪了一整天的谢洪北拍个不停。
谢洪北的双膝早已失去知觉,昂贵的定制西裤被磨出了两个破洞,露出里面青紫的膝盖。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石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家主,时间到了。"保镖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压得极低。
谢洪北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望向西沉的太阳。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时,他长舒一口气,试图站起来,却因为双腿麻木而踉跄了一下。
两名保镖连忙上前搀扶,却被谢洪北一把推开。
"我自己来。"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硬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尽管双腿颤抖得像风中的芦苇,但他拒绝在众人面前再露一丝软弱。
周围响起零星的掌声和口哨声,谢洪北充耳不闻,在保镖的护卫下艰难地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
"去黑蝎角斗场。"上车后,谢洪北对司机老陈说道,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老陈是谢家的老司机,驾龄超过二十年,技术在东水市数一数二。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家主狼狈的样子,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发动了车子。
谢洪北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铁牛的号码。
"李总,我已经按您的要求跪到日落。"谢洪北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怨恨,反而带着几分恭敬,"现在能让我接回宝坤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李铁牛懒洋洋的声音:"黑蝎角斗场,快点来。你儿子在这儿又哭又闹的,吵得我头疼。"
挂断电话,谢洪北疲惫地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他知道,从今天起,谢家在东水市的地位将一落千丈。但比起儿子的性命,这些都不重要。
车子驶入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老陈习惯性地减速观察。就在这时,两侧突然冲出两辆满载水泥的槽罐车,如同两头钢铁巨兽,咆哮着向奔驰夹击而来。
"小心!"副驾驶的保镖失声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老陈猛踩油门,奔驰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两辆槽罐车在身后轰然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妈的!有人要杀我们!"谢洪北死死抓住扶手,脸色煞白。
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推着婴儿车的老妇人,慢悠悠地横穿马路。老陈急打方向盘,车子几乎贴着老妇人的衣角擦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家主,您没事吧?"后座的保镖扶起被甩到座位下的谢洪北,发现他的额头撞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谢洪北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阴鸷:"继续去黑蝎角斗场。"
"可是..."保镖欲言又止,"这很可能是李铁牛设的局..."
"愚蠢!"谢洪北冷笑,"如果李铁牛想杀我,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这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挑起谢家和李铁牛的矛盾。"
与此同时,东水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云顶"内,东方亮正搂着刘虹的纤腰,欣赏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亮哥,计划失败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匆匆走进包厢,在东方亮耳边低语。
东方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推开刘虹,眼神阴冷:"废物!两辆槽罐车都撞不死一个老头子?"
"谢家的司机技术太好,而且..."眼镜男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婆打乱了我们的B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