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酒店顶层套房的浴室里,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不住东方亮粗重的喘息。他盯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牙龈,第三十七次将牙刷塞进嘴里。
"呕——"
又是一阵干呕,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酸水。东方亮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镜中人双眼布满血丝,哪还有半点东方大少的翩翩风度?
"李铁牛..."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嚼碎吞下。
客厅里,王昊双膝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从训练基地回来后,他的衬衫就被冷汗浸透,现在黏糊糊地贴在背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但他不敢挪动分毫。
"咔嗒"一声,浴室门开了。
王昊浑身一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听见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自己面前。
"抬、头。"东方亮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王昊艰难地仰起脸,还没看清东方亮的表情,一记耳光就狠狠扇了过来。
"啪!"
左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王昊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仰头的姿势。
"啪!啪!啪!"
耳光像雨点般落下,东方亮的手掌都打红了。王昊嘴角渗出血丝,却连擦都不敢擦。
"知道错了吗?"东方亮甩了甩发麻的手掌。
"少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王昊声音嘶哑,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我就是条狗,不该咬主人..."
东方亮冷笑一声,抬脚踩在王昊肩膀上:"记住,狗就要有狗的觉悟。再有下次..."他脚下用力,"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王昊疼得脸色发白,却连连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东方亮收回脚,厌恶地瞥了眼王昊:"滚去开门。"
王昊如蒙大赦,踉跄着爬起来。膝盖一阵刺痛,他差点又跪下去,但还是强撑着挪到门口。
门一开,王昊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灰白对襟衫下肌肉轮廓分明,一头短发根根直立如钢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看人时像两把出鞘的刀。
"程、程先生?"王昊结结巴巴地叫道。
老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套房。王昊这才注意到,老人走路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程叔!"东方亮惊喜地迎上去,"您怎么来了?"
程武哈哈一笑,声如洪钟:"你父亲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凌乱的沙发和摔碎的茶杯上停留片刻,"看来,你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