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疯的意识像是被浸在冰水里的银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再睁眼时，入目已非意识海的云光，而是一片扭曲的混沌空间——无数半透明的碎片悬浮在暗紫色的雾气里，每一片都映着他生命里的片段：有灵儿举着糖葫芦冲他笑的模样，有苏月白在暴雨中替他挡刀时染血的裙角，有二号分身消散前那句"保重"的口型，甚至还有从未经历过的画面：他跪在焦土上，怀里抱着灵儿冰冷的尸体，苏月白的长剑穿透自己心脏，瞳孔里映着的全是绝望。

"这里是混沌深处，也是你最后的试炼场。"灵儿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炸响，清凌凌的，却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若你无法通过，所有你珍惜的、在乎的，都会像这些碎片一样——"话音未落，一片"灵儿死亡"的碎片突然崩裂，化作点点星尘消散，"彻底消失。"

林疯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片碎片都在抽取他的精神力，那些曾经的情绪如潮水倒灌：失去二号分身时的剧痛、被正道围剿时的孤勇、第一次分裂人格时的恐惧......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要伸手去抓那片"苏月白"的碎片，想把她从虚无里拽回来。

"你闯入了我的领域。"

沙哑的低语从背后传来。

林疯猛得转身，只见裂隙间浮着个灰白色的身影，面容像被揉皱的纸，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亮得瘆人——正是邪医"无常"的残魂。

他的身体由能量构成，每一道裂痕都渗出黑紫色的雾气，"那就接受生死的审判吧。"

话音未落，所有碎片突然剧烈震颤。

林疯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身处一片血色战场：他的胸口插着自己的匕首，苏月白倒在十米外，灵儿被人掐着脖子悬在半空，而对面站着的，是戴着他面具的"林疯"，正用他的声音冷笑："你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不！"林疯嘶吼着冲过去，指尖刚要碰到灵儿的衣角，场景却瞬间转换——他站在悬崖边，脚下是翻涌的云海，二号分身站在他对面，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失望："原来你只是个只会依赖分身的废物，我看错你了。"

冷汗顺着后背滑落。

林疯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被这些幻象疯狂吞噬。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劈开了混沌："老大！"

战狂分身林疯三号破空而来。

他浑身缠绕着赤色战气，左拳轰碎一片"苏月白死亡"的碎片，右掌直接拍向邪医的胸口："敢动老大？

先过我这关！"

邪医的残魂被这一击逼得后退三步，能量体上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他怪笑一声，周身雾气翻涌，竟同时分出七道分身，每一道都朝着三号扑来。

三号却连眼睛都没眨，脖颈处青筋暴起，战气陡然暴涨三倍："来得好！"他的拳头裹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砸出，每一拳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竟硬生生将七道分身逼得节节败退。

林疯看着三号浴血奋战的背影，喉头发紧。

他能感觉到，三号的精神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这是用燃烧本源为代价在拖延时间。"不能再让他撑下去了。"林疯咬碎舌尖，剧痛让意识瞬间清明。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最深处，那里盘踞着一团暗金色的光焰，正是"混沌轮回"的核心。

"给我破！"林疯低喝一声，光焰骤然爆发。

暗金色的涟漪从他眉心扩散，所过之处，"血色战场悬崖对峙"等幻象纷纷破碎，露出背后扭曲的能量流。

他看见，邪医的残魂正通过这些幻象抽取他的精神力，而在残魂核心处，一缕几乎透明的黑雾若隐若现——那是本我的气息！

"原来你只是本我设下的陷阱。"林疯的嘴角勾起疯癫的笑，"拿残魂当棋子，当我是傻子？"他屈指一弹，暗金色光焰如利箭般穿透邪医的能量体，精准刺中那缕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