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回去和独孤将军再行商议,谁承想,回去就没消息了,独孤济链接带兵后撤。
夏国君臣:“……”喂!你们皇帝不要了?
“这人回去要是当不上皇帝,可就是燕国的千古罪人。”
“就算当了皇帝,他这样的行为,也够遗臭万年了。”
“真当了皇帝,史书上肯定不会这么写啊,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咱们身上,是咱们提的条件太高了,他为了燕国百姓,才不得不撤兵。”
众人请示韩昼的意思,韩昼冷笑,“他现在急着回京夺皇位,那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拿下信州。”
结果超出韩昼预期,周在星不仅带兵攻下信州,还顺带把信州周围的几个州县也拿下了,凉州那边的兵马也迅速向东,与周在星他们汇合。
这时,独孤济才急了,迅速集结军队返回与夏军交战。
然而这时,他的兵力远远不及夏军,想向周围州县求援,各地驻军都看出他想自立为王,不敢轻易帮他。
没有援军,粮草也所剩不多。独孤济的军队死伤惨重。
他再不求和,连手下仅剩的人马也保不住。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派使者向夏国求和。
独孤济很清楚,依照现在的情况,他离皇位还有点远,先是延误战机,后因撤兵连丢数城,还置被俘虏的皇帝于不顾,这些事让他的名声差到了极点。除了他手下的一万多人,没人拥护他当皇帝。
既不得人心,也没兵马,他只能先退一步,摆出一副诚心求和的样子。
他甚至暗暗希望夏国把条件开高点儿,这样他就可以说自己为了燕国百姓生计,朝廷尊严,才不赎回被俘虏的陛下。
夏国也是算准了他的心理,除了和亲公主、质子这些没用的,剩下的条件都使劲抬,尤其商税,和岁贡,夏国卖到燕国的茶叶丝绸米粮关税一律减半,岁贡一年三百万两,不能少。
一年三百万,燕国国库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三百万。独孤济如果答应这个条件,他就是燕国的罪人。
最后一次谈判的地点定在信州,韩昼特地让负责和谈的官员带上拓跋慎,让他在旁边听着,听一听自己的臣民是怎么放弃自己的。
果然,拓跋慎当场崩溃,他指着燕国使臣,目眦欲裂,“朕为了燕国,为了朝廷,去夏国做质子,受尽欺辱,如今你们竟然不顾朕的安危死活,为了三百万两,就要放弃朕!”
“陛下一心为了燕国,一心为了朝廷,我等铭记在心,如今也请陛下为大燕百姓想一想,朝廷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丢了数个州县,死伤士兵不可计数,朝廷哪里还能拿出三百万两,而且不是一年。以后年年如此,百姓的日子该是多么艰难啊?”
拓跋慎:“只要朕回去,朕定能一雪前耻!”
夏国使节敲敲桌面,这是放狠话的地方吗?
拓跋慎:“……”
燕国朝廷终究还是放弃了拓跋慎,一年三百万两岁贡减少到两百万两,其他条件不变。
燕国皇帝拓跋慎被带回京城,当街斩首示众,历时一年的战事就这样落下帷幕。
夏国大获全胜,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宫里更是一片喜气洋洋,陛下圣驾回銮第二日,皇后诞下一对龙凤胎。
小皇子满月便被立为太子,小公主则封为定安公主。
不仅宫里有好消息,京中的武将勋贵家中也是好事不断,先是论功行赏,接着又往信州等地安排驻军,许多赋闲在家的武将们都有了差事。
而文官们也没功夫不满,吏治改革还在继续,文官们忙着做实事,没空盯着别人。
夏国君臣忙着除弊立新,燕国官员们则忙着内斗,国不可一日无君,独孤济还没回去,拓跋氏就忙着选新皇帝,以免独孤济自己上位。
但拓跋家没有年纪合适的宗室,只有小孩。
独孤济回朝后不久,就把小皇帝赶下台,让自己儿子当了皇帝,毕竟从血缘上说,自己的儿子是拓跋慎的亲外甥。
可这小皇帝姓独孤不姓拓跋,拓跋氏如何能忍?
拓跋氏和独孤氏谁也不服谁,短短十年,燕国换了四个小皇帝,参与到皇位争夺中的官员、外戚、宗室、宦官不计其数,朝廷没有一日安宁。
而因为朝廷内斗,官员腐败成风,朝廷又要给夏国缴纳岁贡,百姓苦不堪言,各地不断爆发起义,甚至有百姓逃往夏国。
夏国一直紧盯着燕国的动向,直到燕国最乱的时候,才再次发兵,这回周在星作为主将,统帅三军。
靠近夏国的几个州县既没能力抵抗,也不想抵抗,有的官员甚至主动投降。
他带兵攻入燕京的时候,有一瞬恍惚,似乎看到了拓跋慎攻入夏京,烧杀抢掠的情形。
自己的夫人被他掳上马背,强行带回军帐。
周在星勒紧缰绳,晃了晃脑袋,几年前的手下败将了,怎么突然想起他?一定是上天再提醒自己,不可伤害无辜。
“传令下去,不得伤害城中百姓,不得抢劫财物,若有违令者,斩!”
第43章 掌印的白月光01心思歹毒
天玺三十年,天玺帝退位当了太上皇。
倒不是他身体不好,而是因为皇后生了场重病,天玺帝一心只想陪在皇后身边,反正儿子也培养的不错,索性让他提前上岗。
太上皇和太后搬到了洛阳行宫,几乎不怎么过问朝政。待宋氏身体渐渐好转,两位老圣人就经常扮作寻常夫妇,同游洛阳。
宋氏这一次生了三子两女,生小女儿的时候伤了身体,哪怕遍请名医,还是时好时坏。
也正因如此,韩昼心中有愧,就想多陪陪她。
“若你我不是帝后就好了。”韩昼忍不住感叹,“你也就不必为了绵延龙嗣连着生育。”
当然是可以让其他妃嫔生,但那样宋氏心里更加难过。
可只有一个儿子终究不保险,
万一太子英年早逝,帝后又无其他皇子,就只能从宗室中选继承人。
这是帝后都不愿看到的,就只能多生。
宋宁熙道:“寻常夫妇更要多生孩子,孩子越多,家中田亩越多。”
韩昼想想也是,那些民间妇人所受的生育之苦,比皇后更甚。
这年新帝来洛阳请安时,韩昼就和他提起,朝廷要重点培养一批擅治女科的医家。
新帝的皇后也刚生过孩子,他自然理解妇人生产的凶险,回去就下诏推行此事。
数年后,夏国妇人因生产而亡者越来越少,母体强健使得孩子身体素质也比从前更好,加上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早夭的孩子也越来越少。
夏国人口在百年间翻了几倍。
这都是系统小光球告诉韩昼的,他已经来到了下一个世界。
这次的皇帝后宫倒是有不少妃嫔,却没皇后,只有一位废后。
韩昼一穿过来就再三确认,宫里没有宋宁熙。
自家皇后不在,他还不太习惯。
好在系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再完成几个任务,就可以到五百年后与宋皇后团聚了。
韩昼对系统的话仍旧半信半疑,但他当下也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废后姓孙,是先帝宠妃孙贵妃的侄女,被先帝指婚嫁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皇帝。太子生母王皇后和孙贵妃水火不容斗了几十年,看这位与死对头极为相似的儿媳妇也不顺眼,时不时为她于她。
三年前,有人在孙氏的寝宫里发现巫蛊小人,上面写着太后的生辰八字。
诅咒太后,孙氏这皇后自然是当不下去了。
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废后,将孙氏幽禁在偏偏的冷宫之中。
孙氏被幽禁后,却没受太多苦,只因掌印太监卢公公派底下人照拂于她。
王太后对此一无所知,皇帝倒是听到了点风言风语,但没放在心上。卢公公是从小服侍他的大伴,怎么会瞒着他去照顾废后呢。就算是照拂,那也是怕皇帝落下个虐待废后的名声,卢公公都是为了他好,没必要小题大做。
接收过原剧情的韩昼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照拂,当年孙氏宫中的巫蛊之物,就是卢谨让人放进去的。
韩昼看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卢谨是为了报仇,结果原剧情的解释竟然是,卢谨觊觎孙氏已久,可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后,向来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只有把她拉下后位,他才有可能接近她。
而且,高处不胜寒,皇上对孙氏也没什么感情,太后对孙氏更是时有刁难,孙氏这皇后做的实在憋屈。他想让她摆脱这些痛苦。
韩昼:“???”
鉴定完毕,这又是一个脑子有坑的男主。
系统:“结局卢谨带着孙氏远走高飞了啊。”
提到这个,韩昼就更觉得这剧情有毒了。
男主要是用权力把女主接出宫,锦衣玉食的照顾着也不错。偏偏卢谨在把朝廷搞得一团乱后跑了,带着孙氏浪迹天涯。
孙氏出身高门,又当了皇后,本来金尊玉贵过得好好的,就因为男主自以为是的爱,先是被关了好几年,后又和男主一同出宫,在外面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毕竟他俩的身份,户籍不好搞,也没有土地,只能做点小买卖。
孙氏是戴罪之人,她逃出宫后,皇上只能找她的家人算账了。孙家本就被废后之事牵连有些落没,又被查出曾与消失的权宦卢公公有往来,满门流放。
孙氏得知这一切痛苦万分,恨极了太后和皇上。
卢谨为她报仇,在皇帝带着太后南巡途中,刺杀二人。
韩昼:“不是,她跑了,朝廷追究她家人的责任也没啥毛病吧?干嘛找太后和皇上报仇啊?”
韩昼从头捋了遍剧情,太后和皇帝没啥大错啊,巫蛊诅咒太后难道不该被废吗?带罪潜逃难道不该追查吗?
这母子俩死的也太冤了吧?
不过这任务解决起来倒也不难,韩昼第二天就传召孙氏。
直接告诉她,当年巫蛊之事可能是有人陷害。
孙氏怔怔地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男人,当年她无论如何喊冤,陛下都不信,她心灰意冷。今日陛下怎地突然这么说,她忙问:“陛下可是查到了什么证据?”
“没有,只是想起你从前行事,并非恶毒之人,只可惜当年涉事的宫女内侍都处死了,朕想查也无从查起。”
孙氏闻言,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磕头道:“陛下愿意相信臣妾,臣妾死而无憾。”三年前她就拿不出对自己有利的任何证据,如今更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还愿意相信她,她确实只能感恩戴德。
韩昼忙摆手,“三年前朕都没让你死,如今更不用提死。但皇后之位,你做不了。”
“臣妾明白,就算臣妾是被陷害的,臣妾也有疏忽失察之责。”孙氏垂眸,她很清楚,皇上不喜欢她,当年娶她都是先帝安排,太后又看她不顺眼,皇上夹在中间,两边为难。“臣妾只求不要累及家人。”
韩昼正要答应,小内侍通传,“陛下,卢公公在外求见。”
孙氏听到是卢公公来了,肩头微微颤了下,此人前几日去过冷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还说要伺候她梳洗,被她严词拒绝了。
但听跟前的宫女说,这三年一直是卢公公让人照拂她,连今年冬天的银霜碳都是他让人送来的。
孙氏一直不明白卢公公为何这么做,但看陛下的态度,莫非……是陛下心中一直有疑虑,才让身边太监暗中关心她?
毕竟卢谨在宫里说话一言九鼎,除了陛下的话,谁也使唤不动他。
韩昼微微挑眉,这个卢公公消息果然灵通,他让人进来。
卢公公虽为太监,但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当然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换身衣服,就和世家公子无异。
卢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眼眸暗了暗,向皇帝行礼后便问道:“陛下今日为何召见孙庶人?”
韩昼冷哼,“朕看看她思过这三年,是否有几分悔改之意?”
陛下这两日都没临幸后宫,像是对妃嫔们厌倦了,难道是又想起了孙氏?
孙氏是戴罪之人,不可能重新当皇后,顶多被封为低位妃嫔,或者无名无分的伺候皇上。他决不能让她再吃这样的苦,卢谨想了想,凉凉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孙氏,“孙庶人心思歹毒,对太后积怨已久,岂是能轻易悔改的?”
韩昼:“……”
他不由在心里问系统,“这就是深情男主?”
系统小光球:“他毕竟是奴,不敢替女主说话啊!”
“这样吗?剧情设定卢公公可是一人之下权倾朝野的掌印太监诶!”韩昼阴阳怪气。
系统:“……”
韩昼如何不知卢谨的心思,不过是怕皇帝宠幸孙氏。
敢觊觎皇帝的女人,就等于觊觎皇权。
这是任何一位帝王都不能接受的。
孙氏本还以为卢谨是有几分同情自己的,却不料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心思歹毒”,她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忐忑,陛下好不容易怀疑起当年的事情,他这么一说,陛下万一又动摇可怎么办?
果然,只听陛下沉吟片刻,说道:“大伴说的有理,看来还是要让这毒妇继续在冷宫思过。”
他说完便对孙氏道:“你回去每日抄写五十遍《忏悔文》,抄完让人送到乾清宫来,朕要盯着你悔过!”
皇上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又回到了之前的冰冷,孙氏心中一沉,磕头应是,起身往外退时,忍不住看了眼一旁长身玉立的年轻内侍。
卢谨也正看向她,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孙氏赶紧避开目光,匆忙退出殿外,正听见外面两个小内侍聊天,“我们掌印听到消息,把两位阁老晾在那儿,匆匆忙忙就过来了。”
“听到什么消息?”
“还有什么?就是孙……”
小太监瞧见废后从殿内出来,立刻收声。
回冷宫的路上,孙氏百思不得其解,卢谨就这么不希望陛下原谅自己吗?听到陛下召见自己,竟放下朝廷大事赶过来?
卢谨是陛下心腹,她入宫为后时,他就是掌印太监了,本朝宦官有参与朝政的权力,可替陛下批红。这样的人,她一向敬而远之。
孙贵妃死后,家里人向来低调,都没机会得罪卢谨。
那他为何要如此?
等回到冷宫,宫女见她脸上有泪痕,就打水让她净面。孙氏脑中忽地闪过几个画面。
上个月,她受了些风寒,实在扛不过去就让人请太医。
太医来之前,卢谨先来了,说是陛下让他来看看。
孙氏当时只当陛下是怕自己生了疫病,才派他来。
彼时,宫女正服侍她梳洗。卢谨竟要帮忙,她赶紧拒绝,让他在外稍候。
他当时神色便有些阴沉。
总不能是因为这事儿,让他记恨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