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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撩她 徒生 19458 字 1个月前

有话题总比没热度的好。

刘导顿悟了,被人骂就骂了,总比丢了饭碗的强,于是转身立马叫了后期的人过来干活。

剪视频的时候顾玦也没走,站在那里盯了一下午。

等片子剪完了她出来给沈潋发消息,“小狗老师的手臂好了吗?”

拍摄暂停等后续的沈潋估计也闲,秒回了:“你以为我是你?”

顾玦:“我手臂没酸过。”

“你舌头麻过。”

顾玦笑了一下,打字:“今晚我没安排。”

就司然那连地都挖不动的样子,真不知道她能给沈潋带来什么快乐。

沈潋三十了,晚上肯定也馋别的女人。

沈潋当然知道顾玦给她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很想问顾玦的未婚妻难道不过来吗,还是两个人是异地恋,正好方便了她们偷情??

“难道我今晚没安排吗?”沈潋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

可能她就是不喜欢一切由顾玦把握的模样。

隔了半分钟,她收到了顾玦的消息:“我买了条裙子。”

后面是张图片,点开后是一条黑色薄纱的紧身晚礼裙:

深V,大开叉。

沈潋看到图片的第一秒就在想以顾玦的身高,穿上这裙子后那开衩的位置得开到哪。

…大腿根了吧?

“……”沈潋捏着手机沉默了几秒,问,“你哪学的?”

顾非常愿意做别的女人玦:“小狗老师教的。”

“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小狗老师说我穿裙子好看。”

沈潋想起来了,那天她俩做的时候顾玦穿着A字裙和黑色的丝袜,居高临下地把她踩在地上的时候,她潮湿得一塌糊涂。

迷离地看着那片若即若离的黑色森林,哭着求顾玦放她进去。

顾玦听到后弯下腰来,双手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问她,“这么喜欢我穿裙子?”

沈潋疯狂点头,“你穿裙子的话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认识顾玦这么些年,见对方穿裙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让沈潋恨不得把灵魂给交代出去。

毫无疑问,顾玦是一个气质非常生硬的女人,从小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她不会有女性的柔弱感,她杀伐果决,情绪从不外泄,冷漠地根本不像一个人。

这样的人穿了长裙之后也不会成为传统的女性,只是装扮的变化让妩媚的裙摆和冷硬的气质相融合,形成了让人战栗的阴湿飒气,看沈潋一眼沈潋就能马上投降。

顾玦发消息,“Puppy,你不想我穿上它来扇你吗?”

沈潋拿着手机很久没回消息。

第36章 她不管你吗?

最后沈潋还是没骨气地选择了自己打车去顾玦家让顾玦扇她。

对于她这种倒贴的行为,能瞒得住范爻一次,瞒得住两次,但绝对瞒不住第三次。

范爻跟她是过了命的交情,当年沈潋因为被人整了差点连研究生都毕不了业,是范爻二话没说让了自己的一作给她才保住了沈潋的学位。

这种大恩,沈潋记一辈子。

“你就是这么记一辈子的?”跟人偷完情回来的沈潋被范爻在酒店里面抓了个正着,她双手抱胸,审问沈潋,“我说怎么拍摄暂停了后你不跟我回京北,蹲竖店影城找机会,非在良中城里开个房,还跟我美其名曰说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这种鬼话。”

搞得她当时听了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觉得自己真是命好,能交了沈潋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感动地当即就拉着沈潋的手说面包以后再赚,但诗和远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沈潋的家乡就是她的家乡,她就是上街去扫马路也要陪沈潋在良中多住一些日子,以抚平姐妹心中的创伤!

结果呢??

合着到头来只是为了方便跟别的女人偷情?!

范爻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你跟谁不行,怎么就跟那个只肯出七万块买和你同居权的抠女啊!她当年没付尾款的事你忘记了??”

对范爻来说,姐妹偷人不重要,但不能偷个抠女。

传出去实在是丢人。

被顾玦穿着晚礼服扇爽了的沈潋满脑子都在想下次自己是不是应该买条鞭子去,看顾玦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她下回主动递上鞭子的话,顾玦大概率会同意跟她直接在车里做。

…好涩。

“我问你话呢!”范爻见沈潋不说话,气到了,上去就囊了沈潋一拳,“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咱们姐妹!”

沈潋站直了身子…不行,站直了屁股有点疼。

她对范爻道:“怎么没有了?你听我说大窑子,这事我可以解释。”

“你人都偷了,你觉得解释有用吗?”

“她现在有D了。”

“……”范爻静默了两秒,然后高看了她一眼,“你吃得这么好?”

顾玦那死人样看着也不像是有那么好身材的人啊。

沈潋眼睛亮晶晶的:“还有腹肌。”

范爻拿了把椅子过来让沈潋坐下,非常认真地问:“你光说有什么用,没拍点照片?”

“……我是做那种事的人?”

“她要结婚了你还去跟她搞在一起,你难道还算好人?”范爻问,“我又没有要你拍床照,我不信顾疯子那身材摆在你眼前,你能忍住不偷拍。”

沈潋想了一下,“不算。”

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果然有一张偷拍的照片。

其实也不算是偷拍,是当时开始前顾玦在吧台喝酒,因为天热,又在自己家,顾大小姐解了自己衬衣的扣子,半敞着身子斜靠在台面上。

她很少会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也很少会有做出这种“不雅”姿态的时刻,她是个周正的人,周正到了骨子里,哪怕是再意乱情迷的时候她看着都很斯文,都很端正,鲜少会这般…放浪。

沈潋开门进去时见到了。

当着顾玦的面,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那天阳光很好,下午的日光斜着从顾玦家的大落地窗前照了进来,把屋里的家具都拉长了好大一截。

沈潋从门外进来,看见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的顾玦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在饮。

其实对方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但就只是站在那儿就吸引住了沈潋所有的目光。

沈潋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大大方方地拍照了,而顾玦看见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问:“Puppy,偷拍被抓到了要受惩罚。”

然后沈潋就心甘情愿地被顾玦罚了整整一个傍晚加一个晚上。

“打住。”范爻喊了停,“我不想听你们拉拉床上的那点细节。”

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侄女的范爻看了看沈潋的脸,问:“你被她打了?”

怎么嘴角还有点肿?

沈潋不想解释这种情/趣,只含糊道:“大人的事你别问。”

范爻听了之后差点给了她一巴掌。

听完姐妹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后范爻很关心沈潋,“你总不能一直跟她这么偷情下去吧?现在你大小也是个女明星,哦对,现在网上一群人在骂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戴口罩,小心被项诗文和司然的粉丝在大马路上抓着了当狗打。”

第三期的综艺播出之后凭借着司然的名气与后期不要命的剪法,《见南山》终于在网络上有了一点热度。

娱乐圈喜欢炒cp不是没有道理,沈潋这种扑得亲妈都不认识的小糊糊一跟司然这样的人炒上cp之后居然连自己的超话都有了。

得知此事的沈潋立马上微博去看了一圈。

十分钟后,沈潋放下手机对范爻认真道,“我觉得我还是跟顾玦继续偷情的好。”

网上真情实意磕cp的没几个,骂她的人倒是层出不穷。

不单单是司然的粉骂她糊逼倒贴,蹭热度,还有项诗文这个司然的“官配”的粉丝也骂沈潋不要脸,说她抢姐妹的老婆,明天睡醒了中指短七厘米。

…有点恶毒得太具体了。

好消息是综艺的收视率终于可以入人眼了。

坏消息是沈潋现在成了全网喊打的小三了。

沈潋冷静地想了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说网友们也没有骂错,只是她偷情的对象不是司然,是顾玦。

“爱情游戏你先就玩到这里吧,”范爻拿了刚打印出来的剧本给沈潋,“现在你的热度上来了,公司给你谈了部戏,下周就进组。”

沈潋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过上了工作计划有助理排起来了的日子,她疑惑道:“什么戏下个星期就要进组,我这儿的综艺还没有拍完呢,毁约的钱你出啊?”

说完她就听见范爻好似漫不经心地道:“综艺拍不了了。”

“咋啦?又要改脚本?还是要等飞行嘉宾?”沈潋有点懵,这才录了三期,期期的变动都不小。

范爻沉默了两秒,还是直接拿着手机打开了群聊,将半个小时前顾玦发的群公告给沈潋看,“卫视之前撤的那个综艺换了人,补拍已经拍完了,咱们的节目收视率没有上去,被撤了。”

“甲方已经通知节目组的人原地解散了。”

沈潋看着群里顾玦发的消息呆了好久。

她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甚至一个小时前她们才分开。

出门的时候顾玦可能心情不错,还伸手帮沈潋理了一下不小心折进去的衣领,轻笑了一声说,“小狗老师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嗯?”

送沈潋回去,下车的时候顾玦在主驾坐着没有动,沈潋解开安全带看了她一眼,顾玦了然道:“就不送女明星到门口了,小心狗仔。”

沈潋觉得这人在阴阳怪气自己,反驳道:“哪里有什么狗仔?”

她还没有红到那个份上呢。

“以后会有的。”顾玦笑了一下。

沈潋懒得理那人,下车走了两步后回头,见顾玦的车还停在那里,似乎在等着自己走出她的视线。

中间其实就隔了几小时。

怎么现在在手机上再看到顾玦的消息就觉得这么陌生呢。

范爻知道她难过,在见到沈潋之前范爻设想了至少十个方案来告知沈潋,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简单直说比较好。

不过现在她有点后悔,身为闺蜜,她还是该第一时间先问候一下顾玦的祖宗十八代。

但范爻也没说安慰的话,只道:“你尽力了,良中这么大,不可能只靠咱们这个节目就能打开知名度。”

这是实话,良中确实压过《见南山》这个宝,但一地的发展不可能把宝全压上,甚至这只是一个创新的尝试,对带了几百亿过来投资的顾玦来说,这个综艺应该算是她规划的项目中最小的一个,一地的发展主要还是靠实实在在的项目来优化建设。

沈潋不说话,拿了手机出来给顾玦打电话。

打了第一遍没有人接,沈潋有点固执的马上又拨了过去,第二遍接通了。

是小何。

“沈姐,顾总在和总部开重要的视频会议,现在不方便接您的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小何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跟原来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潋总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些疏远了。

沈潋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面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都赶了出去,她问小何:“综艺被叫停了吗?”

“是的,正式的通知由事业部盖公章之后下发到节目组负责人手中,后续工作的对接,事业部会安排别的人跟进。”意思就是这个项目被叫停了,顾玦她们不会再把精力花在这上面了。

沈潋想起了自己刚到第九生产队,村里的人听到节目组要在他们那里拍综艺时的欢喜雀跃…是自己没有做好,是她名气还不够,没能给家乡的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好的,我知道了。”哑口无言的沈潋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对范爻道:“订票回京北吧。”

到底是闺蜜,范爻哪能不知道她是真的对顾玦有感情呢,所以才问她:“要跟顾疯子再见见不?”

虽然顾疯子抠是抠了点,但潋宝喜欢,玩玩也不是不行!

沈潋想了想,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节目被叫停了,身为主演的她本来就该负大部分责任。

《见南山》的立意是好的,但从一开始这个项目就只是试试水,从导演到演员都不是知名的人,团队也小,策划也不够有新意,失败了也是能够预见的事。现在叫停了,身为良中人的沈潋固然觉得可惜,但身为圈内人的理智告诉她其实这节目停在这里反而才是最好的。

而顾玦在良中投了那么多钱进来,沈潋心知肚明很大部分原因是自己,要是自己这个时候再去见顾玦,很难不会让顾玦觉得她是想让节目再继续办下去。

沈潋对顾玦的了解不算多,但她知道按照顾玦的性格只要她开口求,顾玦就算是赔光了也会愿意继续投钱。

顾玦在见面的时候完全没提工作的事,应该也是想最大程度保证她工作的专业度。

算了。

她俩尾款的事床上已经抵平了,现在没道理让顾玦又出钱又出力。

***

于是沈潋将良中的事当作一次她人生中常见的失败经历,在心里简单做了个复盘之后,沈潋立刻收拾心情跟范爻回了京北。

回去之后到公司开了两场会,其中有一场说了综艺被取消的事,顾玦这个甲方很人道,虽然被取消不是她们的责任,但是她还是按照合同约定付了沈潋一半的劳务费。

五十万除去公司分成,落在沈潋手里时只有十万。

十万,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两年的积蓄了,但对一个艺人来说能做的事真的太少了。

沈潋在寸土寸金的京北买不起房子,也没有车。

公司盘子小,没出过大红大紫的艺人,所以就算是有心想给下面的人解决一下实际的问题也解决不了,所幸分红上小公司还是大方,二八开的局面让沈潋咬咬牙的时候还是能在三环附近租个小套二。

回了京北之后的沈潋又回归了她熟悉的工作节奏,为了多挣钱,她跟着公司别的艺人像打批发一样出席了四五次商业活动,虽然被人怼到跟前问是不是插足了司然与项诗文的感情,也被黑粉们破口大骂过,但收入还算可观。

看着账户里十七万多的余额以及马上就要续费的房租,穷疯了的沈潋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几千公里之外的顾玦。

她俩其实也不是就直接断联了,成年人的很多事都心照不宣,分开之后两个人偶尔在微信上也会聊几句。

不聊别的,就说说天气。

“下了床又人模人样了。”沈潋嘟嘟囔囔,又开始有事没事私下蛐蛐前任姐了。

就这么没有感情地工作了一周之后,沈潋如期进组了,和顾玦的聊天也差不多没有了。

凭着跟司然炒cp黑红的身份,公司给沈潋抢了一个别人不要的饼:在一个谍战剧里演胸大无脑的女四。

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

沈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每天早上五点出工,半夜十二点过才回酒店。

虽然在剧组她的戏份不多,但她这样的小咖最好一直候着场,以备导演叫人。

候了半个月,沈潋在良中养回来的肉就光速地瘦没了,范爻心疼地都掉眼泪了,一度想过要不要自己上网去给别人代写论文赚钱。

被沈潋骂了一顿后老实了。

骂完范爻的当天晚上,沈潋突然收到消失了一阵子的顾玦发来的消息:一张她在剧组里穿着又脏又破的戏服,蹲在墙角吃盒饭的照片。

照片里的沈潋看起来和两个多月前那个衣锦还乡的大明星好像是两个人。

顾玦的语气很冲:“她不管你吗?”

第37章 没有例外

沈潋觉得顾玦对范爻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再怎么说范爻也是她姐妹,想只出七万块钱就收买了去显然是不现实。

再说了,她蹲墙角吃盒饭不是也吃了两份吗?范爻还把自己的那份让给她了呢,怎么顾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敌意那么大啊?

但沈潋心知肚明这是顾大小姐爱护自己的表现,顾大小姐口是心非,看着周正但实则别扭,想来是因为自己最近太忙没有时间搭理她,顾大小姐吃醋了,所以找了一个理由来接近她。

罢了罢了,对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女人还是应当多一点关心和友爱,于是沈潋耐心地回复道:“她也有她自己的事要做。”

是,她一个明星蹲在墙角吃盒饭看着挺落魄的。

但范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为了赚钱,不能代写论文的范爻这会儿都已经收拾东西去街口摆地摊了。

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姐妹,没必要整得好像范爻是吃软饭的那个一样。

当初范爻把一作让给沈潋的时候范爻也没有拿乔过啊。

但顾玦对范爻的敌意真的很大,沈潋都那么说了,她居然还很不爽地回复道:“她能有什么事要做?”

言下之意就是看不起范爻了。

沈潋觉得这就是顾大小姐不礼貌了。

再怎么范爻也是她姐妹,就算哪天她跟顾玦结婚了那范爻也是她的娘家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当着她的面,在微信上阴阳怪气她姐妹是什么意思?

沈潋脾气上来了:“这个跟你关系不大吧?”

说来说去,其实沈潋还是对顾玦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通知节目组解散的事耿耿于怀。

虽然理智上她知道顾玦只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但情感上在某一个瞬间里她还是会感到失落和没有原因的不爽。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在偶尔的一些时候,比如被顾玦抱着的时候,沈潋以为自己会是对方的例外。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常规之一。

发了那条消息之后顾玦就再也没有回过消息了,沈潋也懒得计较那人发的神经病,只是晚上范爻摆地摊回来的时候她提了一嘴,问:“你说她是不是还是没有去看脑科啊?”

“谁?”

“我前炮友。”

范爻“哦”了一声,回过味来了问,“我还以为你们还是现任炮友,怎么又成前炮友了?”

沈潋摆摆手,一副成熟女人的模样,“姐妹就不是那种会为了美色而摇摆的人。”

“那你们之前?”

“无聊时偷偷情罢了。”心如止水的沈潋给她们的关系下了定义。

话虽然说得很潇洒,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沈潋还是会抽空想一下顾玦那神经病。

不可否认顾大小姐虽然养尊处优,但身材是真的好,脸蛋也是顶级,再配上那副生人勿近的气质,实在是让挑剔的沈潋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但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且不说她跟顾玦身份悬殊差距太大,就只一条,顾玦要结婚了就该让她死心了。

偷情不是不刺激,只是人的阈值会被不断提高。

对沈潋来说,她已经不怎么满足简单的偷情了。

她想光明正大点。

但就是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才让她觉得这段关系该停止了。

***

拍戏拍了快一个月,沈潋兢兢业业,*战战兢兢,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免俗套地被导演叫去了陪酒。

都是出来混的,沈潋哪里不知道导演和制片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她长得好看罢了,这么好的一个花盆在金主过来巡视的时候确实是应当摆出去。

沈潋想拒绝,但她一个连番位都排不上号的小啰啰哪里有资格说“不”?

打不过就摆烂。

这是沈潋出道四年坚持不变的原则,反正只要自己一口菜不吃,一口酒不喝,一件衣服也不脱就没有人能拿她有办法,大不了让她滚蛋。

正好,违约金还不用赔了。

不过学习能力超强的她也在顶级打工人小何那里学了一招:傻笑。

在饭桌上沈潋全程都是和小何如出一辙的傻笑,哪怕别人开黄段子开到了她头上她也一脸天真无邪的傻笑,问什么她都只是笑。

笑久了制片人也觉得沈潋活该不红,一点捷径都不想走,哪里是想混娱乐圈的样子。

怕金主不开心,对沈潋忍无可忍的导演终于让沈潋早点滚蛋。

沈潋二话没说起来就走,出包间的时候她听见女一娇滴滴的声音在对金主说着敬酒词。

她倒也不是觉得不屑,娱乐圈这种地方,无论男女,说难听点地想要爬上去,要么就是把自己变成赘婿,要么就是把自己变成鸭子。

没有例外。

要是有的选,风华正茂的女一何必赔着笑脸叫比自己爹还大的老男人叫大哥呢?

沈潋现在还能既不当赘婿也不当鸭子,归根结底是她对名利没有那么渴望,身上还有点读书人的傲气,但要是再待久一点,她也不清楚自己哪天去做鸭子,哪天去做赘婿。

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沈潋看见了正蹲在墙角等自己的范爻,大窑子虽然嘴巴是个广口瓶,也没什么情商,但她对自己在意的人是真的好。

她本来可以去读博士的,但听到沈潋差点被自己的助理送到了投资商的床上后,二话没说就过来给沈潋当跟班了。

心情很不好的沈潋过去叫范爻,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说要不我不混圈了吧?”

范爻蹲久了腿也麻了,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直接给沈潋跪下了,“不混就不混啊,我最近摆地摊一天能赚七八百呢。”

挺高的,就是在京北这个鬼地方也就刚刚吃饱饭。

看沈潋表情不好,范爻问,“他们占你便宜了?”

“姐能让他们占便宜?”

“也是,能的话你早比项诗文火了。”当时沈潋会被换,无非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陪人睡觉,去做鸭子。

“咱们还有多少钱?”沈潋问。

“十七万多点。”两个人手挽着手往剧组的酒店方向走,范爻算了算,“还完最后一笔债之后还能剩个两三万吧?”

她挺开心的,“两三万咱们去河钢买套房子,那边房子便宜,两三万就能买个套二。”

“你不读博了?”沈潋问。

“不读了,摆地摊姐也是学历最高的那一个。”

沈潋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范爻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便道,“早知道我当时就不把烧杯砸导师头上了。”

不然就不用赔七十万,害得沈潋跟她天天勒紧裤腰带还债了。

“那你还是砸他吧。”沈潋道。

范爻确实当年差一点就可以读了博士的,但她运气不好,遇上的导师是个老阴鳖,范爻读博的手续还没有办完就让范爻给自己白打工。

白打工也就罢了,还看上了范爻的脸蛋,结果遇上了个硬茬子,范爻一烧杯差点把对方干破相。

事闹大了,比起一个刚刚硕士毕业还不是正式博士的学生,学校当然要保桃李天下的教授。

书肯定是读不了了,且没有证据的范爻差点被对方告上了法庭,最后和解了七十万才走了人,没在档案上留下污点。

范爻认真思索了一下,“早知道我还是该收了你炮友的七万块钱,不然你今天就可以不用来吃这个饭了。”

“那你不就是把我卖了?”

“我不卖你你不也是跟她睡一起了吗?”

“……”沈潋觉得很有道理,“你怎么不等我人老珠黄了再跟我说这事?”

害得她少赚了七万块。

范爻正要反驳,结果眼睛一抬,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叫不上名来的豪车,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女式西装的高个子女人。

和往常不一样,今晚的顾玦明显是打扮过的,甚至还难得少见地化了妆,看起来御姐到让人腿软。

“…你炮友?”范爻拉住了沈潋,示意对方往前看。

沈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见了上次说要穿白西装给她看的女人,此刻的顾玦没有注意到街角口站着的二人,正一脸冷漠地下车来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后从车上牵下了一个身材极其火辣的年轻女子。

范爻“哇”了一声,道:“七万块赚不到了。”

“哦豁,你炮友有新炮友了。”

这一片都是高级会所和酒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孤女寡女,走在一起,还手拉着手,一看就不是做正经事。

沈潋没说话。

范爻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然后没有犹豫地就开始活动手关节,沈潋听见了后转头看她:“你要干嘛?”

一看就要去揍人的范爻理所当然道:“我不允许你被同一个女人甩两次!”

说着就要追过去打顾玦,被眼疾手快的沈潋一把拉住了,“…等下!”

打了导师赔钱就赔了,但是打了小心眼的顾大小姐估计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的事了。

沈潋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在心虚什么,她对范爻磕磕绊绊道,“我觉得…那个也不一定是她新炮友……”

“那是?”范爻不可置信道,“总不能是她干妹妹吧?”

干妹妹还差不多。

沈潋:“……”

沈潋:“也许是她未婚妻呢?”

“那太好了。”范爻听起来更加兴奋了,“虽然只有正宫打小三的份,但是我这辈子还没有为小三打过正宫呢。”

有那么一刻,沈潋觉得自己能交上范爻这个朋友真是值了。

但下一秒,被女人挽着往前走的顾玦就忽然回过了头,朝着沈潋看了过来。

第38章 久闻大名呀

有那么一个瞬间,沈潋觉得自己应该转身就走,因为这要是在拍电视剧,在这个场景之下自己转身离开的背影一定能拍得非常有氛围感。

最好有冷冷的雨疯狂往脸上拍,再配点伤感的BGM,让观众看了就落泪。

但现实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听见范爻在她身旁大吼一声:“你还敢转过来正眼看?看你爷爷个腿的!”

说着气蒙了的范爻就用力地甩开了沈潋的手臂,然后大步上前,冲过去质问一脸冷漠的顾玦:“还想装不认识?我靠,那天你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早知道当时她就该直接给顾玦两耳光。

但范爻的愤怒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顾玦,她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她甚至压根就没有看范爻,只把目光直直地落在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的沈潋身上。

“好巧啊顾总。”沈潋过来拉住了范爻,客客气气地同顾玦打招呼。

虽然两人的关系不能光,但见了光的时候还是要体面点,沈潋心中有不爽是真的,但要做个体面人也是真的。

顾玦站在那里,因为难得穿了高跟鞋的缘故,她个子比沈潋高出了十多厘米,听到沈潋的客套之后她微微垂下了眼帘,看着那个好久不见的人冷冷道:“不巧。”

她身旁的美貌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顾玦,然后靠近了些,像是宣示主权一样挽住了顾玦的手臂。

“顾总过来出差?”沈潋知道这个气氛有点尴尬,但现在这个场面她总得说点话才是,不然范爻能直接给顾玦一拳。

听到沈潋的话后顾玦没有回答,还是只是盯着她的脸在看,好像能在沈潋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范爻见状心里又来气,心想什么老不老总的,在她眼里都是个屁,潋宝眼瞎愿意跟她睡睡觉她就该跪下来说谢谢,结果现在谢谢不说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真是该死!

“问你话呢!”范爻的语气非常冲。

顾玦对范爻冒犯的态度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范爻,后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脖子后面有点凉凉的。

“Fleur,这是你的朋友吗?”挽着顾玦手臂的女子在这时笑盈盈地开了口。

沈潋心想这正宫脾气还挺好,这个场景之下居然都没有给她们两耳光,可见也没有那么喜欢顾玦。

虽然心里把人蛐蛐了,但面上沈潋还是很礼貌道:“你好,我是沈潋,是顾总之前的……”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玦就冷不丁地开口回答了她身边女子的问话:“不是朋友。”

沈潋脸色一下僵住了。

范爻听完顾玦画界线的话之后拳头又是一紧,看那样子恐怕下一秒就要一拳打过去了,但她被沈潋死死地按住了手臂,不能轻举妄动。

顾玦看见了她们二人的小动作,清冷的脸庞依旧镇定,但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矛盾又歉意的神色,好像是不知道沈殓的冷漠和范爻的愤怒从何而来一样。

“顾总说得对,我们不是朋友。”沈潋的笑容依旧,只是看着有点疏离。

顾玦闻言凝了下眉,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她跟沈潋本来就不算是朋友。

她只是沈潋的小三而已。

情绪一向控制得很好的顾玦当作没有看见范爻和沈殓的拉扯,只对身旁的人说道:“她是沈潋,这一位是她朋友范爻。”

她没有进一步说明自己和沈潋不是朋友那又是什么关系,而对方竟也没有多问,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中一闪狡黠,说道:“沈殓范爻,你们好啊,这么晚在这里遇上真是缘分,我在对面的会所订了房,可否请两位赏脸一道过去喝一杯?”

那个女生面相很和气,但眼睛总带着一丝丝冷意,看着挺有正宫的架势。

范爻知道沈潋这个时候不想让自己出头,于是不爽地别过了脸,懒得看顾玦那张死人脸。

沈潋虽然也很想直接走人,但面上客气的话还是要说,“我们也是出来散步,碰巧遇上而已,就不打扰二位了。”

正宫听后还没有说什么,就听顾玦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她不喝酒。”

沈潋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就顾玦这霸道的性子,以后结了婚可怎么办啊,在外人面前总是抢自己老婆的话,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换作是她早一巴掌上去了。

但正宫似乎真的是个软脾气,听了顾玦冷冰冰的话后也不恼,还对顾玦撒了一下娇,道:“Fleur你真是,你朋友不喝酒的话你早点告诉我呀。”

“……”沈潋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心想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做炮友不够还做小三,做小三就不说了还当街撞上正宫。

偏偏这正宫还挺有容人的雅量,似乎还有那么点调/教外室的雅兴,对于差点就登堂入室的小三既不骂也不打,居然跟自己对上线了。

不是,顾玦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知道哄着,把自己一个小三架到这么尴尬的位置来干什么?还有没有点担当啊,早知道她这么怕事又不知变通,自己就不该做她的炮友,再胸大腰细屁股翘的自己也不上。

太恶心了,晦气!

这辈子头回从正牌变成小三的沈殓理直气壮地站在大街上腹诽前炮友,顺便琢磨着在这个情况之下自己该怎么礼貌的凭空消失,结果冷不丁地忽然顾玦听见叫了自己的名字:“你怎么在这?”

沈潋心想分开了这么几周你就像个人机一样,发了几句太阳真好月亮真圆之后就死了,我在太空也跟你没有关系吧?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居然还来管我。

但到底是当着外人的面,沈潋还是客气礼貌道:“和合作商吃了饭,正要回酒店。”

顾玦眼睛冷冷的:“你刚刚说散步。”

沈潋笑得有点咬牙切齿:“吃多了想吐,散步消化,现在不想吐了,就先走了。”

顾玦:“住哪个酒店?”

沈潋:“……”

关你什么事?

顾玦见沈潋不说话,虽然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对方不高兴了,但明白自己忽然的出现让沈潋欢喜,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好表达,于是她只好主动表示道:“我送你回去。”

沈潋一愣,心想有钱就是好啊,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出轨也能这么理直气壮,敢情真不怕被自己的老婆抓破脸,扯坏头发啊?

“不用了顾总,我们再走两步就要到了。”沈潋笑容可掬,看着有点恶毒的意思在了,“您跟您女朋友早点上会所去吧。”

最好喝酒能喝死你。

闻言,顾玦一直紧盯着沈潋的眼睛终于放空了一下,神色间难得露出了一丝疑惑,她皱眉道,“女朋友?”

沈潋以为这是她们两口子的情趣,于是如善从流地改了口:“尊夫人?”

“……”顾玦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沈潋,再看了一眼拳头就没松开过的范爻,幽幽道,“她是我舅爷的侄孙女。”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介绍了,表妹这才放开顾玦的胳膊,耸肩道,“安啦,反正我被人认成你女朋友也不是第一次啦。”

说完表妹就对沈潋伸出了手,大大方方道:“我叫杜子悦,是Fleur的表妹,久闻大名呀沈姐姐。”

沈潋当场大脑宕机,情绪转换失败,表情有点僵硬:“…你好。”

顾玦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妹?

不是,她有病啊,她跟表妹出来穿这么漂亮的高跟鞋干什么??

而且这个表妹为啥还黏糊糊地挂在她身上???

更重要的是她刚刚还计划着如果挨正宫打了马上双倍奉还给顾玦,那今天这巴掌还打吗????

关键时候还是范爻反应快,一听这个女的是顾玦妹妹,不是顾玦情人之后她立马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杜子悦还伸在沈潋面前的手,“哎呀呀,原来是表妹啊,我说呢怎么和顾总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一家人啊,哈哈哈。”

杜子悦看着那会儿还怒目圆瞪一副要杀了自己模样的范爻这会儿脸上又带上了灿烂的笑容,顿时觉得很有意思,转向范爻问道:“可是我跟Fleur是远房亲戚,没什么血缘关系,这样也长得一模一样吗?”

范爻非常诚恳道:“美人的美总归是相似的。”

杜子悦转头对顾玦道:“你不是说范爻嘴里吐不出象牙吗,我怎么觉得她能吐出?”

范爻:“……”

当面蛐蛐是什么意思?

顾玦懒得理范爻和杜子悦,悄悄向表情有点恍惚的沈潋走近了一步,低声问道:“去陪酒了?”

沈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委屈了,但面上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嘴硬道,“就是跟投资商吃了顿饭。”

她刻意错开了顾玦的目光,道:“顾总怎么会来京北?”

“过来谈事。”顾玦表情淡淡的,又提起刚刚的话,“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沈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范爻在一旁光速地报了酒店名以及门牌号,见沈潋瞪自己,范爻认真道,“拜托,她开那么好一辆车,我也想坐坐啊。”

沈潋:“……”

你能不能有出息点?

第39章 她都懂

心里的脏话还没有来得及骂出口沈潋就听顾玦在那里云淡风轻地说道:“车是两人座,坐不下四个人。”

刚才还觉得顾玦是个东西的范爻这会儿表情又开始有点不爽了,“我看不是有后排座吗!”

是不是不想让她坐?!

顾玦:“坐后面的人背打不直。”

顾玦继续:“而且你们酒店很近,刚启动就得停车了。”

“……”范爻转头就对沈潋挑拨离间道,“你当年怎么会瞎眼看上这种……”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玦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递过来,“但这会儿去长安街游车河很漂亮,你可以兜兜风再回酒店。”

见钱眼开的范爻一把抓过车钥匙,同时对沈潋补充道,“……钱多会来事长得还不错的成功女性,姐妹我觉得你还是有眼光。”

沈潋:“……”

我求求你了你真的闭嘴吧,你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但范爻真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说完之后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转头问顾玦:“顾总,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能给我找个代驾吗?我没有驾照,开不了。”

顾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想还得找多少理由才能把这个护卫犬支走。

还好身旁的杜子悦善解人意,见状便主动道,“算了姐,我开车带她去溜达一圈吧。”

正好这个局面也尴尬,虽然她很想看戏,但看顾玦的表情已经要到发火的边缘了,来日方长,现在她还是赶紧溜吧。

刚好,范爻也是这么想的。

好姐妹一眼就知道沈潋在想什么,留着妨碍姐妹的发挥,现在能顺便把碍事的人带走最好,于是范爻如善从流地答应了,跟杜子悦上车的时候还背对着顾玦对沈潋做口型:“搞死她!”

沈潋:“……”

不是姐,你没看出来顾玦那表情是要搞死我吗?

等范爻和杜子悦走了之后顾玦双手抱胸,抬高下巴冷漠地垂眸道:“女朋友?”

顾玦:“尊夫人?”

沈潋自己出轨就认定自己也一样出轨吗?

她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冷笑,每次面对沈潋的时候她总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嘲讽道:“沈潋,你要是对我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问。”

沈潋有点理亏,但她也不舒服顾玦现在对自己这个态度,搞得好像出轨的人是她一样,凶什么凶?

这次没遇上她的正宫,不代表以后也不会遇上啊。

“我没有什么要问顾总的。”沈潋硬邦邦道。

“狗崽子,”除了调情的时候顾玦这么叫沈潋一般就是意味着真的生气了,“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顾大小姐也不是很大度的人,看着梗着脖子的沈潋,她又想起了沈潋维护司然时说的“她也有她自己的事要做”“这个跟你关系不大吧”。

——什么时候自己养大的狗崽子这么会为别人帮腔了?

呵呵,这么喜欢司然那对方怎么还舍得让她出来陪酒?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吗。

心情极度不爽的顾玦表情看起来非常冷硬,她对沈潋道,“我见过司然了,比起你,她的问题要坦率多了。”

沈潋一愣,心想司然只做了一期飞行嘉宾,录制的时候顾玦都不在现场,两人好像也没有怎么见过吧?

怎么现在一下就熟的私底下还联系上了?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忽然有了联系,难道节目有了新转机?

想到这里沈潋忙问道:“她问什么了?”

但落在顾玦耳中就是沈潋关心司然的证据,顾玦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吃的药会让她失去部分情绪,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很想就在大街上直接把沈潋铐起来,再用胶带把嘴巴给她封住。

免得这人要说些让自己不舒服的话。

“她问我,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顾玦盯着沈潋的脸,一字一顿道:“狗崽子,你没有告诉过她你出轨对象是我吗?”

闻言,沈潋愣在原地三秒。

什么东西,等一下,不对劲儿啊,这话怎么该自己说才对?

“我出轨对象是你?”沈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顾玦,有点不敢相信,“你,我?”

谁出轨来了?

闻言,顾玦脸色更差了,她看着沈潋那副懵懂的模样忍不住讥笑道:“怎么,沈大明星出轨对象还不止我一个?”

这个前提还没有被证实她就已经气到失去了理智,然后上前一步伸手捉住了沈潋垂放在身侧的手,拽起来贴到自己冰冷的脸上。

她的体温永远比常人低上很多,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蛇看上的感觉,骨子里的阴湿在黑暗里蔓延。

顾玦无比怨恨道:“她们能给你快乐,能让你爽?”

沈潋想收回自己的手,但顾玦的力气很大,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她根本不愿意放过沈潋,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些好听的话,她的不甘被累积了太久,占有欲也被压抑了太久,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忍不住地爆发出来了:

“你那么维护她有什么用?她连A字裙都不肯穿给你看。”

“你这么喜欢倒贴吗?既然这么喜欢倒贴的话,那当年你在我跟前的时候还要什么自尊?”

“顾玦!”沈潋觉得这个人的脑子真的是病得不轻,天南海北的关系都能被她扯到一起,她试图解释道,“我跟司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得那样又是哪样?”顾玦伸手一拽,把沈潋像个洋娃娃一样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箍紧彼此,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身体范围,“你跟她做/爱难道比跟我更爽?”

“我给你的,是她能比的?”

眼见着这人在大街上说话越来越离谱,而自己还挣脱不了对方的束缚,沈潋的气更大了,直接赌气道:“你管我跟谁做/爱不做/爱的?”

自己都要去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还好意思来讲她?

说起来十年前她俩也没有说分手吧!十年后她沈潋长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都没有找二家,顾玦倒好,直接跟人家都要去领证了,害得她莫名其妙从正宫变成小三。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沈潋越想越气,然后一脚踩在了顾玦的高跟鞋上,骂道:“松开!我跟你什么关系你管我?”

顾玦被踩了一脚后脸色一点变化也没有,仿佛那脚不是自己的一样,她只看了沈潋一眼,然后弯腰直接把沈潋扛在了肩上,忽然悬空的沈潋气得破口大骂:“顾玦你大爷的……”

后面的话还没有骂完,顾玦就不耐烦地伸手给了她屁股一巴掌,不冷不热道,“我穿着高跟鞋,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一会儿摔了不要怪我。”

还好半夜十一点的街头没有多少人,不然两个大美女如此拉拉扯扯,指不定还要引来多少人看戏。

完全失去了自由的沈潋气得脸都红了:“顾玦!你快把你妈放下来!”

后者不搭理她,扛着她就往酒店的方向走。

沈潋实在是怕了顾玦这个精神病了,碍于两个人身份不同,闹起来只有她吃亏的份。

她虽然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艺人,但要是哪个狗仔今天晚上吃饱了饭没事做,心闲拍到她当街跟顾玦这么拉拉扯扯,那她后半生的职业生涯就得完犊子了。

想到这里沈潋也不敢挣扎了,抓着顾玦的衣领好声好气道,“你先放我下来。”

顾玦:“不要。”

沈潋:“……”

沈潋咬牙,忍着脾气道:“…Fleur,你先放我下来。”

她实在是忍辱负重,“我不骂你了。”

顾玦没说话,但停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把沈潋放了下来。

沈潋站好后抬头看顾玦,阴阳怪气道:“你上哪学得这一套??”

跟谁玩霸道总裁的戏码呢?!

顾玦跟尊大佛一样不吭声,而沈潋也懒得问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跟拍的狗仔队之后她也彻底妥协了,今天要是不跟顾玦把事情讲清楚的话她能失眠好几周,于是她问顾玦:“你住哪里?”

闻言,顾玦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沈潋看见之后心中暗骂了一声资本主义的堕落腐败,像这种高端的酒店,他们剧组的女一男一才有资格住。

像沈潋这种的,住个三星已经算不错了。

“先回酒店了再说。”沈潋打算今天晚上好好跟这人聊一聊,看看这人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就觉得她跟司然搞到一起了?

她跟司然像是来电的样子吗?!

顾玦听到这话之后表情终于变好了一些,于是两个人便一路沉默地回了酒店。

顾大小姐出门在外从来不委屈自己,住的都是七十二层的总统套房。

站在酒店房间的巨大落地窗前,沈潋看着窗下的芸芸众生,再一次觉得有钱真的是好啊。

…出道以前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有天能靠着这张脸蛋发家富贵,结果在娱乐圈混了四年——账,确实是还得差不多了,但出门打个车她都只能选经济型。

可见娱乐圈也不是人人都发大财,还是有不少像她这样的苦命打工人。

顾玦不知道沈潋心中所想,还以为对方在反思自己的错误,于是脱了纯手工的西装外套,穿着白色的无领衬衣走了过来,站到了沈潋的身旁,陪着她一起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她心想,虽然她养的小狗很不乖,但是没关系,小狗只要和她道歉的话她还是可以继续做她的小三。

顾玦明白,沈潋选司然只是形势所迫,心里还是最爱她。

她都懂。

第40章 求求你了

正想着,沈潋忽然转头过来问顾玦:“我跟司然的事你知道多少?”

估计也有点不开心了,因为她觉得这么浪漫的气氛下沈潋不应该提到那个插足了她们感情的人。

但她也心里也知道,真论起来这事儿确实是她俩对不起司然,沈潋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现在要提也是理所当然,于是她道:“我都知道。”

沈潋闻言似乎是叹了口气,顾玦心中了然,但又怕沈潋太过良善,以至于为了所谓的道德要放弃和她的关系。

…这不行。

顾玦已经说服自己当沈潋的小三了,因为她觉得小三只是暂时的,只要时间足够久,沈潋就会知道她能给的更多,然后回头是岸,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来。

想到这里,顾玦非常大度地说道:“我不介意她。”

沈潋偏头看她,没明白这人没头没尾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玦皱了皱眉,好像有点恶心,但是又要违背自己的心意说出来,“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她……”

她停顿了很久,似乎是花费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才逼迫自己承认了这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沈潋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合着顾玦真的以为她跟司然是情侣关系?

难怪这人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跟她搞在一起,合着对这种事就不在意是吧?

“怎么就不是我的错了?”沈潋心里非常不爽,指桑骂槐道,“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忠诚,是一段关系最基本的要求,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

顾玦点头,“我认可。”

她看着沈潋无比认真道,“她插足我们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不计较?当小三当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了不起了,礼义廉耻你都不知道吗?”沈潋也不知道是在骂顾玦还是在骂自己。

顾玦听完她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她盯着沈潋的眼睛,轻轻地问,“难道要我停留在原地,然后去祝福你们吗?”

说完这一句之后她的药效似乎是过了,眸光沉沉,好似深不见底的冰川终于露出了海面,如雕塑家雕刻出来的精致脸庞一半隐在黑暗里,声音非常的低,“你要我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祝福呢?”

她没有办法做到看着沈潋和别人在一起,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有的故事在画上了句号之后就很难再续写。

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内心的嫉妒与不甘太多太多,多到将她所有的理智都淹没,让她没有办法去思考。

她只想把沈潋留在自己身边。

“我甚至想过把你带到岛上去藏起来。”顾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濒死的人不肯放弃最后的光明一样,她告诉沈潋,“哪怕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小三,或者小四小五…都没有关系。”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弃和沈潋有任何联系的可能。

沈潋忽然伸出手拉住了顾玦,对方却没有回握住她,只是道,“沈潋,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她太想寻求一个答案了。

太想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挽回这段已经宣告了死亡的爱情。

她明明可以把很多事都做得很好,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也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是在面对沈潋的时候她时常觉得自己那么差劲。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现在来问我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沈潋非常想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顾玦的脸上,不要让自己下意识地再去关心对方,但听完顾玦几近哀求的声音后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她发现自己能喜欢上顾玦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她俩都一样,别说是做小三了,为了跟对方不切断联系,就是让她去做小五小六她或许也愿意。

沈潋把自己心里面一直想确认又不敢确认的问题问出了口:“顾玦,你是不是要跟别人结婚了?”

顾玦不明白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点生气地说道,“我跟你讲了这么久的话,你都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难道你觉得我顾玦那么喜欢自甘下贱,是个人都愿意去给别人做小三?”

沈潋忍不住开心了起来,但还是要问:“所以你有未婚妻吗?”

“没有。”顾玦冷冷道,“我最想结婚的那个人,她已经谈恋爱了。”

PERFECT!

沈潋在心里面给自己打了一个响指,语气都忍不住往上扬,她明知故问道,“你最想结婚的那个人是谁呀?”

顾玦盯着她不说话,开始伸手解自己衬衣袖子的袖口。

沈潋见状下意识的屁股有点痛,忙阻止道,“我跟你来酒店不是为了做那种事的!”

“是吗?”顾玦面无表情道,“做小三得有做小三的职业操守,沈小姐,我们*得抓紧时间才行。”

她阴阳怪气道,“再晚一点,或许你的女朋友就要来打电话查岗了。”

…怎么还怪刺激的?

沈潋心想自己跟顾玦待久了脑子多多少少也有点毛病了,她明明就该反驳这人的,但是又非常恶趣味的故意不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你跟司然见面的时候她问你我们什么关系,你怎么回答的?”

顾玦气得很,极力地忍住自己想抽沈潋的心,她冷冷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想知道你怎么回答的。”

顾玦:“我说,‘这跟你无关’,可以吗沈小姐。”

说着她就伸手去搂沈潋的腰,沈潋没躲,只在她怀里咯吱咯吱地笑不停,问她,“Fleur,你做小三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她不敢想那个场景有多么好笑。

顾玦脾气本来就不算是多好的一个人,耐着性子跟沈潋讲了半天,结果对方还敢取笑她,顿时就恼羞成怒,一个横打将人公主抱抱了起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将沈潋和自己狠狠地摔到了床上。

好在总统套房的大床足够柔软,这才没有把沈潋给摔成脑震荡,她支起身子,半坐起来,“…大小姐,你能不能脾气好一点?”

“你嘴巴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顾玦反问道。

沈潋沉思,“我觉得我说话挺好听的。”

“我觉得我脾气也挺好。”

一边说顾玦就一边抽出自己的腰带,然后把沈潋的双手利索地捆了起来。

后者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快就捆我。”

之前都是先来了几次之后才进行这一步的,怎么这次提前得这么早?

难不成顾大小姐这一次要洗心革面,率先选做1?

顾玦在床上臭着一张脸的时候让人看着格外的有性/欲,“闭嘴。”

她呵斥道。

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沈潋心情非常好,说话也欠多了,“妈妈不喜欢我的嘴巴了?”

她就算是被人捆了,失去了一半的自由,也还敢去撩拨,“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不喜欢了,待会儿还要给你咬呢。”

“……”顾玦太阳穴的青筋跳了一下,然后伸手用自己手腕上的皮筋将长发扎了起来,“狗崽子,希望你不要后悔。”

沈潋:“你能让我后悔?”

但很快顾玦就能行动让她知道了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沈潋被顾玦扇了两巴掌,疼倒是不疼,但是后面被蒙着眼睛按在落地窗前的时候,她是真的有点后悔。

想求饶来着,不过话到了嘴边又成了挑衅。

顾大小姐的脾气隔了十年也没有变好的趋势,不过手劲的力道倒是大了很多,之前在良中顾玦的那间房子里时这人还挺节制的,但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下手有点没轻没重,弄得沈潋又爽又痛。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最近没有怎么睡好的沈潋直接被弄哭了,跪在地上求顾玦饶了她。

顾玦根本没有做什么,只是找酒店要了一些冰块,冰火两重天之下沈潋的嘴巴终于老实了,乖乖地管顾玦叫姐姐,“求、求求你了……”

“求我什么?”顾玦的下巴上全是冰块化开的水,以及别的混合在一起的黏液。

沈潋抓着顾玦肩膀的手都没力气了,啜泣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看她的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后顾玦心情也好了不少,抱着她去浴缸里清洗了一下。

只是清洗了一半后脾气还没有发完顾玦又开始咬她,没有什么力气反抗的沈潋只能被动地承受,几乎觉得自己快被水给淹死了。

她俩一起的时候很少会分绝对的攻受,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由她主导,所以她习惯了顾大小姐臣服于自己的感觉,但偏偏今天顾大小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完全不让她。

把她逼得死死的。

沈潋最受不了了的时候去抱顾玦,把自己塞到对方的怀里,叫人:

“Fleur…”

顾玦没有停。

沈潋妥协了,“妈妈……”

一直埋在水下的顾玦这才浮出水面,单手挑起了她的脸,然后跪在她身前开始和她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