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VIP】(1 / 2)

第30章 第 30 章 他会是元筝吗?

谢逢川到场后, 云隐宗的考核大选才正式拉开序幕。

最中央的玄袍长老道:“云蘅,今年预入门的弟子们都已经到齐了。”

谢逢川轻轻颔首,神色淡淡, 身姿挺拔的站在日光下,如同镀了一层柔光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长老又对着少年们道:“都站到殿前中央广场上来吧。”

少年们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踏上广场。

顺着拥挤的人流, 叶千鸣凑近元祈耳边小声道:“小祈,现在说话的这位是天机长老,擅长阵法之道,之后也会教我们一些宗门的护法大阵。”

元祈的心揪成一团,哪有心思管哪位长老叫什么名字, 又擅长什么,还教他们什么。

他现在只想穿回几天前, 扇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碰上谢逢川的表弟不说,还跟着谢逢川的表弟一起来到谢逢川组建的宗门。

这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自投罗网吗?!

但原著里的谢逢川可谓天煞孤星,身边根本就没有亲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表弟!

而且谢逢川会接手天下第一宗天阙宗, 又怎么可能会秘密创建个云隐宗。

乱套了!

全都乱套了!

元祈眼前发黑, 脑子里像有一万台鼓风机吹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凝神认真思考。

叶千鸣关心道:“小祈,你怎么了?看着好像有点不舒服?”

他能舒服吗?

满九州抓他要杀他证道的人就站在最高处俯瞰着他, 他能舒服到哪去?!

元祈脚步慢了半拍,声音很轻道:“千鸣, 你之前没告诉过我,你的表哥是…司命大人啊…”

叶千鸣挠了挠脑袋,“你之前也没问啊。”

又后知后觉道:“诶, 这世间很少有人见过我表哥,小祈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可他身边的元祈却被人流挤到了最末端,叶千鸣艰难的扭过脑袋往后挤,却只见元祈被人流冲散,离他越来越远。

这当然是元祈故意的。

叶千鸣是谢逢川的表弟,跟叶千鸣站在一起,那不就等于直接举了个——“我在这”的牌子给谢逢川观赏吗?

而且他已经感知到了好几次谢逢川的眼神似有若无的从他身上扫过。

等所有弟子们都站在殿前广场,天机长老象征性的摸了摸自己长过下巴的黑胡子,咳嗽两声润了润嗓子道:“想必能来这里的都是世家之中最优秀的子弟,容老夫先做个自我介绍…”

在一连串催人欲睡的发言中元祈却还保持着清醒的警惕性,发动平生所有智慧想着能从这里逃出去的法子。

当初他觉得这偏僻的位置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想死。

而且若是直接逃,又或者突然要退宗,肯定会惹来谢逢川和大众的注意。

不可。

天机长老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当然,我们云隐宗设计了三十六门考核课程,若想成为云隐宗的入门弟子,必须通过三十六门课程的考核方可入派。反之,不合格者三日后将会由云舟护送下山。”

三十六门课程?

元祈高考也没学过这么多课程。

但吐槽归吐槽。

这三十六门课程不是很好操作吗?

只要他门门拿零分,那不仅仅是谢逢川,就是清心殿上那些看着就老掉牙的古董们估计都容不了他,等考核结束就迫不及待将他赶下山!

太好了!太好了!

元祈手指紧握成拳放在胸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帷幔下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只是这笑容还没绽放到最大,那些挤在他身边的弟子就突然散开,自动的把他留在原地,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

什么情况?

元祈慌乱无措。

“对,就是那个弟子,别再东张西望。”天机长老充满着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棋盘广场,“你为何戴着帷帽?还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元祈突然被点到,浑身每个细胞都紧绷着,他刻意压低声音,紧张道:“回长老,我…”

他本来想说自己感染了风寒,但想到上次他说感染风寒时谢逢川也在场。

于是语调一转,夹着嗓子道:“弟子长得太丑了,怕……怕吓到大家……”

他这声音实在称不上好听,再加上矫揉造作的语调,引得周围弟子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情。

天机长老更是抽搐着眉头,似乎有些后悔跟元祈搭话,但还是一派庄严道:“我们云隐宗一贯以实力说话,从不以貌取人,这位弟子不必对容貌过度在意,还是取下帷帽罢。”

元祈却扭捏着攥紧帷帽,突然跺脚撒娇道:“不…不要嘛…弟子害羞…”

周围弟子脸上的神情已从鄙夷转为惊吓了,甚至还有人悄悄的离元祈更远了些。

元祈要的就是这效果,帷帽下白嫩的小脸露出得意的小神情。

天机长老脸上的神情更彻底挂不住了,上下打量了元祈一番,身材弱小,看着没什么力气,修为也不过才刚金丹,必是通过不了他们云影宗二十门课程考核的。

他咳嗽一声道:“既如此,那——”

可他话未说话,那站在最高处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了。

“慢着。”

这声音清冷而又富有磁性,好似山泉间汩汩而流的溪水,让人仅仅只是听着都觉身心愉悦。

众人都觉得抚慰了刚刚受到创伤的心灵。

“云蘅?”天机长老抬头看向高处,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正要开口,可谢逢川却一挥袖袍,他单手背在身后,目光清冷而又疏离,如同神明般踏破虚空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了元祈面前。

微风吹动他的清雅长袍,身后的白色发带也被吹落在他的肩上,愈发显得这张脸丰神俊朗,清贵高冷。

周遭响起了一众激动的呼吸声。

元祈则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都这么扮丑了,还能被谢逢川注意到吗?!谢逢川应该最讨厌他这种娇柔做作的人才对。

“你叫什么名字?”谢逢川身姿颀长,长身玉立,对元祈冷淡道。

他站在变换了身形的元祈面前,要高出一个头来。

元祈帷帽下的小脸汗淋淋一片。

谢逢川明明是清风明月的打扮,但为什么压迫感这么强烈!

元祈夹着嗓子,脱口而出的“少”字让他咬住了嘴唇,他硬生生把那字憋回去,低着头道:“回公子,我叫元…祈。”

他是想撒谎的,毕竟跟元筝撞姓了。

但是假如换个名字,叶千鸣说不定会怀疑他。

果然,谢逢川眉头紧拧,如深潭般的瞳孔凌厉的盯着他,“掀开帷帽。”

元祈肩膀不受控制的颤了下,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故意羞涩道:“公…子,不合适吧…”

谢逢川的声音仿佛能把人冻死,“没什么不合适,掀开。”

围观的弟子们则小声的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最近公子在修真界找一个名叫元筝的男子,听说那——”

那名弟子话还未说完,就被谢逢川一计冷眼吓得憋了回去。

虽说谢逢川贵为少司命,是很少在世上露面的,但能来云隐宗的少年们,大部分都家世显赫,自然在修真界各种盛会上见过谢逢川。

但仍是有些不怕死的小声道:“虽然是一个姓,但公子要找的人定不可能是面前这位吧…”

元祈自知这事不可能就那么简单过去了。

心一横,他豁出去了,笑得娇羞道:“公子,可是我们家族有个传统的,这帷帽只能我自己取下来,若是被谁要求取下来,看了人家的脸,那人家可就要一辈子都缠着他了呢。”

看我肉麻不死你。

周遭的弟子们皆都打了个寒颤。

“这人是男人吗?怎么感觉像个断袖?”

“受不了,受不了,灵隐宗今年怎么招了个这样的弟子来?”

“感觉本少爷今晚要做噩梦了。”

远处的叶千鸣想方设法往这边挤,听到元祈最后一句话,他白玉般的脸上微微泛红。

谢逢川眉眼微微抽搐,却还是冷声道:“掀。”

元祈皱眉,谢逢川这不可商量的语气,是今天他不掀开帷帽就不罢休的意思。

“……公子可要做好准备了。”元祈阴阳怪气道。

说是这样说,但放在帷帽边缘的手指仍是微微发抖。

那些鄙夷元祈的少年们也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奇这帷帽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

元祈呼出一口气,手却迟迟没取下帷帽,谢逢川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再次冷声道:“掀。”

元祈真的想骂人了!

掀你爹!

但却突然察觉到谢逢川凌厉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转为死死盯着他露出来的手指看。

元祈被盯的心里发麻,看他的手干嘛。

他一咬牙,为了不让谢逢川盯着他的手看,把帏帽取下来,露出帷帽底下的脸来。

那是一张有些秀气的少年脸庞,算不上惊艳,却也称不上丑的脸。

只是眼眸还是微微上翘的狐狸眼,可跟元祈原本魅惑万千的狐狸眼差的远。

围观的少年们嘟嘟囔囔道:“倒没我想的那么丑。”

元祈紧张的攥紧帷帽边缘,这是他来灵隐宗之前就提前让系统给他易容的脸,当时他只是为了躲过巡检司的追查,想着以防万一,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系统在他的投诉要挟下,保证过系统易容的脸就算是化神期的修者来了都看不出破绽。

可元祈还是担忧,毕竟他穿书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只要是跟谢逢川有关,就都出了见鬼似的意外。

谢逢川凝眸,认真打量元祈的脸,从光洁白皙的额头打量到饱满的嘴唇。

他看的很仔细,似乎元祈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没放过。

元祈简直被看得头皮都要竖起来了。

你他爹的是扫描机吗?

确定这张脸上没有用什么易容术法后。

谢逢川紧皱着眉,这人的脸比元筝差的远了,只是那双细白修长的手与元筝有些相似。

可性格太糟糕了,说话也肉麻到让人不适。

元筝虽然也有些习性不太好,可都会为了他改变,衣服穿的整洁干净,人看起来也乖巧,除了有些爱撒谎的小缺点,其……实也没有太多惹人讨厌的地方。

不像这人…总之哪里看着都不对劲。

可为什么这人站在人群中央,却总是能轻易吸引到他的目光。

谢逢川的心沉了下去,一股烦闷涌上心头,他舌尖顶着上颚,将这突如其来的燥意压了下去。

“嗯。”他恹恹道。

火气挺大。

元祈暗暗点评,但却松了口气,谢逢川这应该是没认出他,看来系统终于靠谱了一次。

他小声的试探道:“那…我可以把帷帽戴回去了吗?”

谢逢川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盯着他的脸,冷声道:“我见过你。”

“嗯?”元祈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蹦了起来。

谢逢川这是认出他了?

谢逢川却高贵道:“那日你趴在医馆泥坑里哭。”

元祈:“……”

说完,谢逢川就冷漠无情的转身,仿佛元祈只是这尘埃中很渺小的一粒沙,不值得他过多停留。

而周遭的公子哥们却哄笑一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趴在泥坑里哭,笑死本少爷了!”

元祈撇了撇嘴,捏拳瞪着谢逢川远去的身影,无声骂了句脏话。

可谢逢川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竟然突然回身,眸光寒冷的盯着他。

元祈怔住,瞳孔放大,很快就规规矩矩的站好,歪头露出了个讨好的笑。

谢逢川的眸光却猛然凝滞住,宽袍下的手指紧紧握着拳。

元筝笑起来时,脸上也有这样小小的酒窝…

入门考核共有三天,因为共有三十六门考核,每一门考核都安排的紧凑而又急促。

在考核开始前,就是必要的测试灵根,元祈灵根并不纯正,是修真界比较常见的三灵根,虽说如今他修为已到元婴中期,但他早就让系统给他隐藏了修为,所以他现在对外是金丹中期的修为。

第一门考核便是由谢逢川主导的云隐宗规训。

简单来说,这不仅仅是考弟子们对云隐宗规训的了解,其实更像是一份入门宣誓书。

随着天机长老一声令下,棋盘广场上忽然凭空多了一张张排列整齐的桌椅板凳,看成色灰扑扑破烂烂,像在哪里淘的别人二手不要的。

但胜在数量多,大概能供几百人一起参加考核。

元祈就近找了桌椅坐下,几乎是视线一触碰到白纸上那枯涩难懂的古文时他就已经哈欠连天了。

谢逢川真是很爱考别人规训啊。

元祈揉了揉眼睛,拿毛笔的样子像拿着吃饭的叉子,大刀阔斧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因为谢逢川没认出他来,况且写字戴着帷帽就看不见了,所以他现在是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他似乎写的很认真,那毛笔在他手里就没停过,写到深处还皱眉,咬住笔头认真思索,随后那双清亮的眼眸突然一亮,又继续埋头苦写,颇有些下笔如有神的样子。

天机长老坐在高台上看见这一切,对身边身着绿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道:“他写的很认真啊。”

那年轻男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古琴,闻言露出温煦和风的微笑,缓缓道:“是啊,想必能拿到不错的好成绩吧。”

高台下,元祈满意的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两个狡黠的小酒窝。

坐在他身边的弟子伸长脖子偷偷去看元祈的试卷,却被元祈快速捂住,还收获了元祈鄙夷的白眼。

那弟子冷哼着撇了撇嘴,对着宛如天书的试卷继续头疼。

交卷时间还没到,元祈闲得无聊,双手托腮,东看看西看看。

这棋盘广场还是蛮大的,其实这云隐宗也是蛮大的,似乎还有许多建筑隐在云层中没有露出角。

不过这么偏僻的位置,地皮应该很便宜吧。

元祈感叹的摇了摇头,又把视线落在面前灰扑扑的小桌上,只见桌面上还有一个花生米似的大洞。

元祈“啧”了一声,原著里写谢逢川清规戒律、生活俭朴果然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能真到这个程度。

他偷偷抬起一只眼,偷看玉立在高台之上,拿着一本靛青色书籍看的谢逢川。

他就是有点不懂了,为什么别人都是坐在椅子上,谢逢川一定要站着呢?是显得比别人高吗?还好像很装的看本破书。

而且谢逢川身上的白袍好像就是半月前在秘境里那一套,上次在医馆里也穿的这件白袍,好像头上的白色发带都是那一根。

不会吧?

谢逢川不会只有这么一件衣服吧?

身上连个贵点的配饰都没有,就连领他们上来的长老都穿的比谢逢川看起来贵气点,要不是靠着那么一张气质脱尘的俊脸撑着,走出去谁分的清谢逢川和穷书生的区别。

真可怜啊。

元祈连连摇头,可垂眸看书的谢逢川却突然掀起薄薄的眼皮,越过好几排埋头苦写的弟子,视线凛冽的直盯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元祈。

元祈连忙垂下脑袋,咬着嘴唇紧张的抓着毛笔在试卷上画圈。

谢逢川盯了一会,又皱着眉把视线移开了,可元祈刚要把脑袋抬起来,谢逢川凛冽的视线就又扫了过来。

元祈再次像个小兔子般低下脑袋。

如此几个来回后,元祈的脑袋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干什么?!

他不就偷偷腹诽了一下吗?谢逢川有必要这么盯着他?!跟他们高中秃头的教导主任似的!

交卷后,就有条不紊的进入下一个考核环节——射艺。

棋盘广场上的桌椅被撤下,转而对着清心殿方向多了一排圆形的箭靶,每个弟子手上拿着一套木制弓箭。

射艺对于各大世家子弟们来说都是必学课程,几乎上场的每个人都表现的不错。

轮到元祈上场时,可能是因他一系列的表现过于突出,大众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都在看他能射出怎样的一箭来。

出乎众人意外的是,元祈握弓箭的姿势倒有模有样,颇有些意气风发的侠者气质。

他半眯着一只眼睛,缓缓拉开弓弦,鬓角的碎发被风吹乱,拍在他白皙的脸颊上。

可他丝毫不受影响,眼神清亮而又坚定。

高台上的天机长老摸了摸黑胡子,想起上场考核元祈奋笔疾书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以貌取人。

他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年纪大了,都有了这种顽固的偏见。

“咻”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飞了出去,势如破竹在空中划出一道气流,直中红色靶心。

实在是完美的一箭,可棋盘广场上却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寥。

直到传来一阵压抑的“噗嗤”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棋盘广场上的世家弟子们突然爆笑不止。

就连天机长老的眉头都抽搐的跟蚯蚓似的,摸了一半的胡子都摸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呢,结果射到别人靶子上了!”

“他倒也是运气好!脱靶竟然还能正中靶心!”

“你们就没听过一句老话?蠢人自有蠢人福嘛!”

这些弟子们肆意取笑,叶千鸣气得脸都红了,站出来嚷嚷道:“你们别这样说小祈!不是每个人脱靶都能正中靶心的!小祈他只是失误了!让小祈再来一次吧!”

元祈单手拿着弓箭,羞赧的低下头。

谢逢川此时正坐在高台上的一张书桌前,批改刚刚交上来的墨卷,他效率高,很快评完分的墨卷就摞了一沓。

可直到他触碰到元祈的墨卷时,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

天机长老抬手,让闹闹哄哄的弟子们静下来,沉声道:“既如此,再来一次吧。”

又是“咻”的一声,箭矢再次飞出,这次却再未射到别的靶子上,而是只听“砰!”的一声,箭靶旁的君子兰盆栽被射穿,白色的君子兰从泥土里滑出,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这下,爆笑声几乎快把广场掀翻。

天机长老气得胡子都歪了。

这君子兰可贵呢!要是让谢逢川看见了,还不得被气死。

元祈心虚的挠了挠后脑勺,“对…对不起啊,长老,君子…兰我会赔钱的……”

叶千鸣这下子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小祈只是对弓箭不熟悉而已,上一门考核,小祈可是第一个交卷的呢!”

而他话音刚刚落下,二楼高台上就传来毛笔重重放在砚台上的声音,说是放,其实说是摔更不为过。

就见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最讲究体面的谢逢川脸色发青,似乎被气到浑身都氤氲着一股怨气。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露出冷清而又深邃的瞳孔,以一种能刺穿人的寒冷死死盯着元祈发顶翘起的碎发。

元祈正低着脑袋,虽看起来好像很愧疚,但众人看不见的脸上却盛着两个狡黠的小酒窝,像只得逞的小坏狐狸。

叶千鸣平日最怕他表哥,却也从没见过他表哥能动怒到这个程度。

但好像也不是也没有,他记得半月前表哥失踪两个月后突然出现,也是被气到满脸铁青。

“哥…公子,君子兰——”他硬着头皮正想再替元祈说两句话。

却只见他表哥抬起宽大袖袍,手背上爆出骇人的青筋,像掷下一柄长枪般将元祈的墨卷摔了下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都从不杀生的少司命,已经对这个离谱的元祈起了杀意。

天机长老不明所以,接过高空中漂浮的墨卷,可他就看了一眼,气歪的胡子似乎都冒烟了,像手上拿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把墨卷丢开。

底下的弟子们个个都抓耳挠腮,想看这墨卷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墨卷在空中如花瓣般打着圈,弟子们纷纷抬手去抢,可还是威望最大的南宫景抢到了,他看着手中的墨卷,矜贵的脸上竟露出了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