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了我的秘密后?”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耳廓,背后看不见,裸露在外的后脖颈,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胳膊也起了皮疙瘩。
呼吸静谧,叶明宜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还有未知风险,对于她产生的,不可名状的吸引力。
叶明宜身体紧绷着,压下心头微妙的悸动,压着声线,不咸不淡道:“你的演技,有些拙劣。”
“没其他事,我
也要休息了。“她咬着牙抽了抽自己的手腕,边使劲,边一字一顿强调,“不是我要看的。”
“是你装作没有力气让我拿着,结果又不小心被面容解锁了。”
也要承认,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错愕之外,还有一丁点的开心。
在那自以为相互冷静的一年,煎熬着的人不止是她,摆在眼前的真实,比甜言蜜语强调上百遍都更加真实。
杀青那晚的大雨,迟来的打湿了她的心口。
沿江的彩灯,和漫天最绚烂的烟花,都是证明,最后拼命压抑着的执念,破碎了沾了血的玻璃,在鹅毛大雪中,碰撞出了响。
叶明宜强装自若的声音在室内的自然风里飘散。
不知道被人听进去了几分,禁锢在她手上的力,没有收走半点。
“嗯。”
身后,男人低低应着她,懒懒散散混着酒后的慵懒。
孟谨礼半垂着眸,碎发滑到了眉眼间,保持着和她若即若离靠在一起的姿势,用着气声反问,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演技拙劣?”
“明宜…”
另一只撑在沙发的手臂有些酸软,叶明宜眸光颤了颤。
“今晚,我给了你三次选择的机会。”他语调淡淡的,声音也微微发哑。
说话的空隙,因为靠近,孟谨礼能嗅到叶明宜从发丝,或者是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后淡淡的甜香。
单薄的雪纺裙贴合着白色的男士衬衫,呼吸起伏的频率逐渐相近。
心跳炸开,不确定这一刻是谁乱掉了。
孟谨礼的面庞微微向叶明宜的方向靠近,却又在咫尺的距离外停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克制。
细密乌黑的发丝在他身前的衣料上轻轻摩挲。
“第一次,你能够选择拒绝周特助的请求。”
他不再像以前,用着意味不明的话让人猜测。
直白的话语,蛊惑得人忘记了身处何地,像极了海妖在吟唱,又像恶魔在低语。
“第二次,你能够选择不走进房间。”
不知道是心理作祟,叶明宜总觉得孟谨礼离着她越来越近。
“第三次,我松开手了。”
陷在沙发中的手指缓缓地攥紧,另一只手腕上,不属于她的热量,焚烧了脑子里的弦。
明明是她要去问责他的假装,他的蓄意,反过来,现在无措的人却变成了她。
因为……
“事不过三。”
她知道,孟谨礼说的是对的。
心跳乱的人是她。
他现在得寸进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控制不住的纵容。
没有抗拒的本身,就是另一种接受。
看着桌面上凉下的药,叶明宜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又挂点滴…和喝了那么多酒,都是真的吗?”
“挂点滴是真的,胃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喝酒…”孟谨礼不紧不慢地回着她的话,半阖着眼睛,“也是真的。”
“我很了解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没来,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只是,会难受。”
后三个字很轻,轻得仿佛是被沾了酸水的羽毛挠过,又痒又涩。
心跳快到缓不下来,叶明宜的眉心,仍旧在听见他这几个“真”字后蹙了蹙。
她想生气,又不知道为什么气不起来。
如果说一个人的身体比嘴巴诚实,那么现在,她向自己妥协——她也有想向他靠近。
出神的这一秒,后背忽然被男人的胸膛抵住,
整个人都僵掉了。
“孟谨…”
“别动,让我靠一下。”
如愿以偿,他鼻尖嗅到了发丝的馨香,像长久以往,梦里的那样。
——
夜空明净,圆月高悬,莹润的月光黯淡了周遭密布的小星粒。
这个晚上,叶明宜又失眠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孟谨礼最后的轻语就会在她耳畔响起。
——“再不走,我真的反悔了,晚安。”
在沙发上,他只是靠着她,
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再多说。
松开手时,他的动作是迟缓的,又重重握了她一下,和恋综狼人杀那次,一模一样。
现在她才想到,那是他在诉说自己的不情愿,保持着清明的理智和骨子里澎湃的情感在短短秒钟里做着剧烈挣扎。
她离开套房再关上门的时候,孟谨礼没有目送她,只是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看着桌上凉透的药。
就和他话一样,怕多看一眼会后悔。
那混乱在一起的,酒香,冷香,药香,还混着她身上的甜花香,乱七八糟的,依稀还萦绕在鼻尖。
睡不着。
叶明宜打开了床头灯,戳开社媒软件,再用小号点进了Ba13gf75Hh的主页。
看着他的帖子,胸口仿佛鼓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七彩泡泡。
一戳会发出“砰”的声音。
注册快满两年,微博有两百多条,但公开能被人看见的,不到五十条。
最近参与的超话只有两个:“叶明宜”,“春和谨明”。
也不知道孟谨礼那没有被公开的一百五十多条微博,都是些什么,
总不会全是从他们CP超话那里转发藏着的糖贴吧?
这么想着,第一次,叶明宜点进去了“春和谨明”超话。
比起上次瞟见的,这次超话的人数明显变多了,再努把力,说不定能到五位数。
一戳进去,她就看见了精华贴。
你好,结婚:【要播了要播了要播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准备好了,预告和前面花絮盘出浆了家人们!!外面那些没品的东西们,真的都没发现,我们姐夫每一次破例,都有姐姐在场吗?】
下面放了图片,一张是她第一次领群光晚会奖上台时,孟谨礼坐在台下看她;第二张是开机合照;第三张是恋综孟谨礼采访的照片;第四张是他们一前一后一起退出节目的微博说明。
看着这个帖子,她也才意识到,明天还是《这一刻心动》第二季开播的日子。
最近日子都过得糊涂了,差点忘记前天还专门配合导演工作发了一条宣传博。
顺着向下看着,
这个超话里的帖子真真假假,像是一本他人帮忙撰写的罗曼蒂克回忆录。
她都不知道这些粉丝们都上哪里找的那么多照片,截图也好,P图也好,甚至连孟谨礼资助红欣福利院的报道,和她在悦和时拍摄的公司海报,也被人拼凑到了一块儿。
原来在他们有意抹掉和特别隐藏下,也能被其他人窥见这么多细节。
以前在节目上,她最担心的就是被人扒出蛛丝马迹,
可是真的被人发现后,心情反而没那么复杂。
又瞅见了一条最新帖子。
叶叶有美孟:【根据节目预告,今天是飞机庆祝一下。老规矩,评论自取,不要点赞!】
评论区光秃秃的一个链接。
好奇驱动她点来了链接,在新页面跳出来后,向下看了一分钟后,
她迅速叉掉了页面。
一抹绯色沿着后脖颈开始向上攀,以非常快的速度。
粉丝们还是太开放热情了。
孟谨礼如果经常看这个超话,他会看见吗?
思想不注意歪到了很恐怖的地方。
呼出了一口浊气。
看着那些小字,
除了很难为情和害羞,貌似也
没有讨厌,恶心的情绪。
——“如果你不介意我年岁渐长,我也不介意,一直等下去。”
信息里的文字像有声音,从脑中钻了出来。
被未知的魔力驱使,她点开了对话框。
MY:【你明天上午九点有时间吗?我有事和你说。】
发过去的下一秒。
L:【还没有睡着?】
L:【明天下午五点后,现在乖乖睡觉。】
躺在床上愣了愣神,她特意找到了之前他发来的体检单,引用了。
MY:【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
晨光熹微时,叶明宜终于有了睡意,甚至在南南敲门叫醒她前,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回到了飞往巴黎的航班,在她钻进狭窄的洗手间时,未来得及合上的门,被人用手抵住了。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她罩住,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变得非常拥挤,
她的后腰抵到了洗手池,有水珠浸湿了她的衣服,坚硬地东西硌得她非常难受。
飞机遇上气流不断颠簸,她站不稳,扶手也失去了作用,只能抓着眼前唯一能抓住的男人,
也能说,是男人把她托着,帮她固定好摇摇欲坠的身体。
“让我想想,这次怎么罚好?”
耳垂伴着男音猛然刺痛。
……
叶明宜把会做这场梦的原因,归结到了睡前瞧见的那篇同人文。
下午五点,她准时出现在了3002。
还好时间约在了下午,她能去录制一个采访平复一下心情。
敲门声响的下一刻,门被拉开了。
门边,戴着银丝眼镜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雅黑西装,衣服熨帖齐整,领带也一丝不苟,看上去刚结束视察工作。
梦境干扰地重现在眼前,和现实重叠到一块儿。
叶明宜别扭地垂下了眸子,
大脑卡了壳。
她承认昨晚信息发出去是昏了头,和大晚上购物盲目买的行为没有什么区别。
临时,很想退缩。
“找我?”发现她许久没有声音,孟谨礼温和问。
“我…”叶明宜深吸一口气,重新撩起眼皮看向孟眼前的男人,笑眼盈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我有事和你说。”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早一点说清楚好。
被她正经的神情感染,孟谨礼敛起了眉眼的笑意,拧了拧眉,眸中多了几分忧虑:“进来说。”
跟着走了几步,叶明宜捏了捏裙子,趁着孟谨礼在背对她,一鼓作气:“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孟谨礼脚步顿住了,转过身:“嗯?”
“你到目前为止,还有没有,瞒着我一些,做过的关于我的事,还有,有没有骗过我什么事儿?”指甲掐进了手心,叶明宜深吸一口气,毫无惧意地直直盯着孟谨礼的眼睛,“你现在告诉我,我不会计较。”
对着那双闪烁着执拗的眼睛,孟谨礼愣了愣神,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发现了他有装醉和病的嫌疑,又发现他就是那个粉圈“金主妹妹”,觉得自己被他欺骗了,忍了一晚上的脾气,现在来兴师问罪?
可是,她为什么又说自己不会计较?
分析投资风险和商业形势,他能迅速总结出一个答案,甚至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合作商,谄媚的下属,他也能很轻易的猜中他们的想法。
偏偏是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十几秒钟,却漫长到有一个世纪。
“这是,一道送命题吗?”
第97章 Chapter97我们先试一试
孟谨礼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清冷低磁的嗓音透着几分谨慎。
“这应该是两个问题。”
被人提醒,叶明宜眸光怔了怔,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眼神执着不肯从男人面庞离开,手指却将裙摆拧得更紧了:“你回答…就可以了。”
谁让他…纠错了?!!
目光静静落在女人那双眼波颤动的秋瞳,片刻,又缓慢地沿着她清丽的面庞下滑,从有些泛红的脖颈,再到和裙摆纠缠不清,攥成拳的手。
喉结小幅度地上下滑动。
孟谨礼坦然:“瞒着你的事有。”
“欺骗你的,没有。”
临近黄昏,霞光锦簇,暖橘色的日光透过窗照进冷色调的屋内,光线明明灭灭,沿着家具轮廓勾勒金边。
眼神无声撞到一块儿,直勾勾的,是磁铁正负两极,被彼此深深吸引到一块儿,仿佛是在玩谁先挪开眼神,谁先输的游戏。
整颗心都高高的悬起,
一秒,两秒,三秒,
呼吸和周身的气流一同滞住。
半天都没听到下文,叶明宜微微瞪圆了眼睛,不太确定地眨了两下眼睛:“嗯?”
鼻音发软,困惑中夹杂着几缕不满的嗔意。
像被小羽毛隔着虚无挠了一下心尖,孟谨礼眉峰缓缓舒展,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我在想,从哪里开始说。”
“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很多事情,顺手,就做了。”
他静静望着她,眼神认真且理所当然。
那一瞬间,日暮恰至窗前,一缕残光破开了暖昏色的四周,朦朦胧胧照进了他们之间,那几步的距离,影子被拉得颀长。
叶明宜咬了咬唇,知道孟谨礼是认真在问,胸口却仍像是憋了团郁气,白嫩的脸颊鼓起偏圆的弧度,声音也闷了不少:“你就说,瞒着我的哪些事,如果以后被我发现,我会很生气的。”
顿了几秒,她又补充:“在医院你来看我,提了以后不再见之后。”
她的本意不是想翻从前感情里的旧账,真的往前推:
被他暗中推掉的好剧本,不知道他第几次的相亲,被迫断掉的异性好友联系,手机里莫名其妙被删掉的联系方式……
他做过让她生气的事,都要装满一箩筐了。
被那双乌亮的眼睛盈盈望着,孟谨礼唇角向上勾了勾,垂眼低声笑:“让你很生气的?”
“这么霸道?补救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细长的眼睫轻轻抖动,叶明宜挪开眼神没有吭声,一副真铁面无情的模样。
脚下的影子动了,
相隔的距离极速缩进,男人深邃的轮廓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忽然,手腕被人牵住了,
温热的掌心贴合着细腻的肌肤,带着寸寸攀升的热度。
“坐下来聊吧?”
低沉充满磁性的男音擦过耳畔,不等她回应,叶明宜已经被人带着走向了沙发。
白色的墙面上,相牵在一起的手将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相连。
再路过中岛台,原先摆着的酒杯和空瓶早被收拾了干净。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不着调的小插曲,只是再看向沙发,叶明宜总能想到关门前的最后一瞥——
孟谨礼一个人坐在那儿,哪怕被暖色调的明光笼罩着,周身气质也落寞冷清,像幅写意的泼墨画,四处有留白。
“我再去跟你倒杯水。”
从回忆抽离,叶明宜匆匆捏住了作势离开的男人的袖口,有些微词的抬起眼睫:“你不要打岔!”
他以为她没看出来吗?
这就是心理战,他要是在谈判桌,无疑是个很会带节奏的大师。
再被他多拖一会儿,她的脾气也好,底气也好,都要被放得一干二净了。
捏在衬衫袖口边缘处的指甲涂了一层淡粉色的指甲油,上面的小蝴蝶亮片在自然光下翩翩而舞,带着和它主人一样若有若无的娇意。
沉吟了一秒,孟谨礼妥协得很快。
“有两件事。”
“都和已经返回美国的苏女士有关。”
他坐到她旁边,眉心拧深了几分,眼神也满是关切:“如果你现在想喝水,我去帮你倒?”
听见“苏女士”三个字的时候,叶明宜下意识抿紧了唇,有几分抵触,
在会过他这句话,是在委婉询问自己是否继续听的意思后,她摇头:“不用了,你说吧。”
四下皆静,连温度也降了几分,那缕
残光早被云层遮掩,窗外日近西山。
盯着她良久,孟谨礼眸光动了动,打破了僵硬着的沉默:“第一件事,苏女士的综艺是我安排停播的。”
“我比你更早知道她儿子吸食违禁品的事,本意是想降低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是我决策有误,没有考虑充分。”
叶明宜撩起眼睫默了一瞬,没说话。
孟谨礼叹了声气,犹豫了几秒后皆着道:“第二件事,我私下找人再调查了苏女士在美国的事,她并没有她所说的肝癌晚期,但确实患有肝类疾病。”
“我收到消息的那天,恰好是苏欣找记者在嘉澜围堵你的那天。”
声音淡淡的散在了空气里。
手又捏紧了腿上的裙子,叶明宜重新垂落了眸光,一动不动盯着昨晚放过药杯的茶几。
现在,她是该计较苏欣的欺骗,计较孟谨礼知道这件事却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直蒙在鼓里,计较自己在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下,受到了冤枉和无端的猜忌。
可是都没想,
她心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这些事,她很难猜不到,
综艺她没有做,总不会真的莫名其妙停,能有权力做到这件事,且有闲心管这件事的人,很难再想到别人。
而苏欣在国内的很多表现,也确实不像真的病入膏肓的病人,她只是不愿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她。
他只是辅助证明了她的猜测。
“即使现在你想计较,对此感到生气和不开心,我都接受。”
“第一件事,是我站在自以为是的保护角度,越过你做的决定。”孟谨礼唇角牵起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镜片后的眉眼微微舒展,“以后,我会控制,以你的想法为先。”
“第二件事,在楼梯间那天我本来想和你说,只是…”
对上他又拢起的眉心,叶明宜眸光轻闪,打断了他的话:“就只有这两件是吗?”
清淡的嗓音让人分辨不出情绪,孟谨礼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颔首:“嗯。”
他居然会生有紧张的情绪,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陌生了。
“好。”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定,叶明宜掀起了眼皮,直勾勾对上了孟谨礼的眼睛,眸光清亮。
撞进她的眼底,孟谨礼怔忪:“好?”
“孟谨礼,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没有解释自己的话,也没有再说自己对这些事的想法,叶明宜紧了紧拳,将藏在心底很久,与刚才话题完全无关的问题,一鼓作气问了出来:“如果那一年,在你房间门口出现的,是另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会把她带进去?”
叶明宜问完话后,心仿佛又腾在了空中,跳动的频率也明显变得很快,
指甲不安分地掐进了手心,呼吸却因为太想听见答案,而放缓了。
错觉到,夕阳落幕,夜幕降临,所以她背对着的天空变得更加暗。
时间流速变得有形,在她眼里被无限被放大,坐在这里,又像回到了从前,无助的在地上向他祈求。
孟谨礼的眼神变得从容温宁,他望着她,温柔又有耐心地反问:“明宜,那天打开门的,无论是谁,你都会和他进去,发生后面的一切吗?”
他一针见血揪住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无论是谁,她都会求救吗吗?
“这一秒,你是不是想到了很多种情况?这件事,它发生在了过去,现在就只存在了一种可能。”
这个世界上,年轻漂亮的女人有很多,就像可能性有成千上万种,
那晚,甚至他少喝了一杯酒,晚出门了一分钟,差了一丝耐心,忘了一刻伪装,结果都可能有不一样。
但是…
“明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遇见的只会是你,带进房间的,也只有你。”
心里一直裹成团的结,在这一刻好像被人抽解开了。
她背对着夕阳,却在孟谨礼的眼底,恍然看见了霞光万丈的身后。
只有一种可能,
没有更好的遇见,也不会有更坏的相遇,
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是他,回答她问题的也是他。
“还有问题想问吗?”
在孟谨礼的注视下,叶明宜闪躲过眼神,红唇抿成了一条线。
看上去,他好像不知道她问这些问题的目的,在她这么稀里糊涂的一堆问下,如果她是旁观者,也快要了不知所以然了。
如果是别人,孟谨礼应该不会这个样子吧?有用不完的耐心,与真心相连接的坦诚。
哪怕没演过偶像剧,她也看过爱情片,
比起像套路化的回答“不会”,她更喜欢他的回答。
因为足够真实。
“有…”
叶明宜半垂着脑袋,孟谨礼只能看见她那如同蝴蝶翅膀一般,扑闪扑闪的羽睫,一片小阴影罩在眼睑处,眼尾的泪痣楚楚。
声线又软又虚,他只当她是在想问题。
“我…你的那份协议,我暂时不打算签字,但是我…想了想,按照这个趋势,如果我最终是要答应你的,那么,为什么要多耗费一段时间。”
“我们,就像产品有试用期,我们先试一试,如果可以,我再把协议签了,你觉得怎么样?”
起初有些底气不足的结巴,叶明宜越说语速越快,表情也不自觉变得更加正经严肃。
她看着孟谨礼,说的仿佛不是风花雪月的事情,而是在向老板分析,根据市场分析后,她想出的一个产品销售规划。
她问的不是送命题,是简单的送分题。
是给自己大晚上的冲动,设的最后一道保护屏障。
她只是在某一瞬间想到了家人,想到了病床上的关妈妈,想到了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回避,而被错过了和他们的好多年。
事实上,人生也只有这么长。
她的话音落了,四下安静得可怕,短短十几秒,却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终于,她听见孟谨礼开口了,仿佛是刻意纵容着同她道:“是两个月转正吗?悦和的员工,一般试用期限是两个月。”
叶明宜迟疑地咬唇:“你如果做的好就提前,不好你就…”
“试用期里,关于我的试用范围,你有想法吗?”
都是成年人,几乎是瞬间,叶明宜听懂了孟谨礼正经神色下的不正经。
她没想过这个范围的问题,只是觉得真的不合适就分开,真的合适她就签下协议,对彼此负责一点。
试用期也有她想要建立亲密关系,又一时改不掉畏惧亲密关系的心理,想为自己找到一个舒适区的原因。
那当然试用阶段,参考正常恋爱流程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可是,她要是真这么说,
好像她很迫不及待要跟他做什么一样……
第98章 Chapter98其它功能,什么时……
叶明宜轻飘飘向男人瞥去一眼,又没好气地挪开视线,眼波含嗔:“没有。”
“在市场经济学中,我们会鼓励产品越早进入市场越好…”
叶明宜上身挺得笔直,快绷成了一条线。
沙发深陷处,筋骨分明的手慢慢向她逼近,从她身后压过。
温热的呼吸似有似无撩过发顶,被夕阳投射着的两个影子靠得越来越近。
“这不仅有利于抢占先机,也有利于及时发现潜在风险和机能问题。”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轻,微微发哑,念着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的歪理。
“体验…”
唇瓣堪堪擦过了发丝,快要贴到了耳廓,灼热的呼吸烧麻了整片后脖颈。
孟谨礼半敛着眉眼,用鼻尖轻嗅着浮在燥热轻风中,淡淡的甜果香,
凸起的喉结随着意动而上下滑动,胳膊若有若无擦过了雪纺纱。
“是重要的一环。”
衣料仿佛沾染了另一个人的温度,摩挲过腰间的软肉,带来酥酥麻麻的战栗。
他停下来了,将她无声圈进了一个咫尺的暧昧距离里。
余光若能看见银丝镜框反射的光泽,叶明宜抖了抖眼睫,手紧张地向旁边挪,又不小心压到了男人刚放到她身侧的手。
手指和手指交错,掌心贴合着手背,错觉到连青筋虬起的跳动都是清晰的。
久违的,心照不宣的亲密,呼吸轻轻,四周的温度急速攀升,快让脑子变得一团浆糊。
情绪转变得太快了,快到心跳也跟着要跳出了胸口。
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矜持,和“居然真的自己提出同意复合”的小别扭,让叶明宜想要逃避,随时都会在下一秒发生一些什么的现在。
她干干地开口,佯装不经意道:“你,也不至于,把自己比成产品吧?”
“要体验,接吻吗?”
两
句话,一前一后,
孟谨礼完全没有收到影响,他侧过了身,温柔地勾住了叶明宜的下颌。
一点一点,
带着她转向自己。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晶润的蜜色唇上。
微启着的唇瓣,圆润饱满的唇珠,仿佛都是一种邀请的信号。
侵略性的目光恍如野火燎原,那句有几分坏气氛的话,根本浇灭不了意动情生。
不介意,当这是她笨拙的调情。
“我们也不是…”
“三。”
充满着磁性与蛊惑的声线,让叶明宜愣了一秒。
“二。”
四目短暂交接,在男人沉如泼墨的瞳色下,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一…”
倒计时结束的下一秒,她的下颌被人抬起,那只手贪婪地抚住了她半边面颊,
炙热的吻迎了上来。
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了,她的注意力和呼吸都一起被男人掠夺走了,
孟谨礼强势地撬开了她的唇/舌,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没有闭上。
就是要亲眼看见,
被他扰乱的一切,被他冒犯的一切,也只属于他的一切。
电流从脊椎骨那处萌生,在身体里四处乱窜,
叶明宜的大脑完全宕机,如同初次接吻的人一样,青涩得不知道怎么回应,只会无限包容,无限承受。
撑着的手险些支撑不住有些发软的身体。
夕阳下的影子融在一起,纠缠不清,像平静下的另一种疯狂,
细微的水声,在静谧的四下色/情的过分。
喘息的间隔,银丝被暧昧勾出,
从喉间溢出了一声磁磁的低笑。
孟谨礼垂眸望着比刚才更艳更润的唇瓣,用鼻尖亲昵碰了碰她的鼻尖,眸色变得更加幽深。
指腹摩挲过了她的脸庞,轻柔的动作和刚才霸道的吻浑然不同。
“刚才,你真的吓到我了。”
那么严肃的表情,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在她眼中,变得十恶不赦。
“但是很可爱。”
第一次听说还有“试用期”,
原来,她进门那副纠结的模样,是在想这件事。
话落,孟谨礼眷恋地松了手,慢条斯理地摘掉了有些碍事的眼镜。
第二次的吻还没落下,一直懵懵的人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等…等一下,我话还没有说完。”叶明宜气息仍不太匀,脸颊泛着清透的粉色。
孟谨礼挑眉。
“我工作性质你也知道,试用期以低调为主,你…要是我们被人发现,你就…被回收淘汰了。”叶明宜抿了抿唇。
大概当年的自己也没有料到,这句砸给她让她清醒的话,又被送了回去。
“暂时的,我家人工作室那边,也需要一点时间,我们的关系,暂时保密,你能理解吗?”
她松开了手,慢吞吞抬起酝着水雾的眸子,毫无阻隔地对上那双狭长深邃的瑞凤眼,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窗外的天正在暗下,墨蓝色铺陈在空中,侵蚀了适才渲染大片的晚霞。
潮热的气氛似乎慢慢退却。
叶明宜想,孟谨礼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不同意,
那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能好不容易要迈出的这一步,就……
“好。”
孟谨礼答应了,同一时间,那只放在她身侧的手,箍住了她的腰。
“索要补偿,不过分吧?”
叶明宜眸光颤动,下意识舔了舔唇瓣,
舌尖露出的那一刹那,唇又被人重重吻住了。
这次都闭上了眼睛。
吻比刚才更凶,更急,更狠,
孟谨礼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一只手的指尖撩过了细腻的发丝,捧住了她饱满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在她腰上,引导地将她带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亲密中不断缩小,身体几乎要贴到了一块儿。
最后的夕阳光,殆尽在唇齿间的起承转合。
空气变得粘腻腻。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
久到大脑晕晕乎乎的缺氧,在火热中包裹着的身体也忍不住在颤抖。
好像一点也不够。
她像在湖水里却要溺死的鱼,而他像在干漠里初逢甘霖的旅人。
不断索取和被索取。
吻渐渐偏离了,和理智一起出走。
在经年累月的调/教中,他们的身体本来就有极高的契合度,
手早就攀上了身侧男人的肩颈,叶明宜微微仰头平复呼吸的空隙,灼热的唇已流连到脖颈的曲线。
纤细,羸弱,仿佛一折就断。
白皙的,能感受到薄薄皮下,蓬勃的动脉血。
牙尖轻磨的刺痛和手机震动的声音一同来。
失序混乱的一切,开始重新回到自己的轨道。
匆匆把人推开,
叶明宜手忙脚乱地捡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去的手机。
——“南南”。
看见联系人,神智又清醒了一大半,她迅速撤回身体,做着深呼吸。
沾在睫毛上的水珠朦朦胧胧了眼前可视的一切。
“我…要和南南一起吃晚饭,她应该是过来了。”有些心虚,叶明宜盯着手机,净量忽视身旁男人欲/求不满的眼神。
南南有她的门卡,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不在房间,然后……
“补偿是,八月二十六,留出两天陪我过生日。”孟谨礼哑着嗓音对着她道。
嗯?
“刚才不是…”叶明宜话还没说完,又怕这边手机铃声到时间断掉。
补偿两个字没有说完,她接通了电话。
“姐?你不在房间吗?”
“我…”
话还没说完,有几分粗粝的指腹蹭过了她的唇瓣,
孟谨礼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他半敛神色,不紧不慢地像是在擦拭,那早花掉的唇妆。
痒痒的,小电流又开始作乱。
“我在,二十四楼健身房,太闷了,你等我一会儿,马上来。”
一鼓作气说完话,男人却没停下作乱的手。
孟谨礼应该没有太使劲,唇瓣这微微刺痛的感觉,怕是有些肿了。
生怕被南南听出什么不对劲,叶明宜快速挂断了电话。
一把捏住孟谨礼的手。
有些埋怨,又有一些委屈地瞪着他。
偏圆的眼睛像藏着一汪清泉,轻灵地望来,如同撒娇一般。
孟谨礼气定神闲盯着她,用气声懒懒问:“撒谎?”
含着笑意的声线,如同诉说着她的不乖。
“那也是因为…”
你这个冷心冷肺的扒皮前男友形象,深入人心。
叶明宜再度失声了,她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一个不该瞟向的地方。
有些明显,
是狰狞的凶兽想要昂扬摆脱束缚。
一点也不想负责,对现在事情危险程度,她有很清楚的认知。
聊天草草结束。
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
叶明宜:“我得走了,答应了南南的。”
她溜得很快,
这次,怕是她从这间套房离开离得最慌乱的一次。
——
“…后天进组了,饮食要清淡,我带的是干贝瘦肉虾仁粥,蔬菜沙拉也能吃…”
手机的信息很新,是她出门后没多久后孟谨礼发的。
L:【这期间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者认为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L:【我也会尊重你,暂时不想被人发现我们关系的决定。】
浏览完消息后,叶明宜没有第一时间回,目光仍旧落在南南身上。
“当然我还买了南瓜泥,没有很多糖,特别健康…”
看着南南从袋子里拿出饭菜,听着她说话,她有些晃神。
在南南升成了执行经纪人后,叶明宜怕她精力有限,是有想再招助理的,只是南南对此不太乐意,
她后来招了一个小姑娘,一般是在南南忙不过来的时候替她,其他时候,她们的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一路,都是南南陪着她走来的,同甘共苦,是工作搭档,也是亲密的朋友。
和孟谨礼之前的事儿瞒着她,她已经很愧疚了,现在她和孟谨礼关系又往前了一格,仍旧瞒着,她……”
姐,你这个眼神,我有些没看懂。“南南困惑地望向叶明宜,手拿出了两双筷子,“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南南…”叶明宜欲言又止。
在电梯里,她特意确认过她的仪容仪表,幸好是披着头发,发型也没怎么乱,动作也不太过分,衣服还凑合看。
脸颊的热气降了不少,除了唇有些肿,其他问题都不严重,南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沈思瑜不是苏城那个做房地产的沈家的大小姐吗?”南南拧了拧眉,“为什么他们要找我们做他们新楼盘的代言人?”
“是不是很像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停顿了片刻,她手上动作也迟缓了,“这不会是新的阳谋吧?”
“但是,还是看你的决定,我和婧婧姐是认为拒绝比较好的。”
沈家?
叶明宜也蹙起了眉。
小时候她对沈家有零星的印象,她刚进娱乐圈,沈思瑜针对她,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前段时间苏欣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也在事情中隐身,
等到现在,他们主动来找她,说没有算计她是不会信的。
叶明宜不假思索:“推掉吧。”
不管怎样,她不想和这些人,这些事再有关联,也希望属于五岁前苏寄霜身份的一切,都停留在那里。
“好嘞!心动第二季节目组也有联系我们,问可不可以参加观影的弹幕互…”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L:【其它功能,你准备什么时候试用呢?(,,>-<,,)】
叶明宜:“……”
谁教他在讨论成人话题的时候,用这么可爱的表情包的?
也是他妹夫吗?
面颊发烫,她仍旧保持着正经回应南南:“嗯,可以。”
“嗯?”南南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她狐疑地盯了盯叶明宜。
也是和叶明宜一起呆过很久了,她一听她这个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和课堂上,明明走神,却努力点头回答连老师问题都没听清的学生,一模一样。
这一刻,她的眼神敏锐发现了端倪。
“姐,你的唇,好像肿了。”
她的声音和那边孟谨礼又一起发来的新消息重叠在了一起。
孟谨礼这次发了什么,她有些顾不上了。
头脑风暴,在想如何回答好。
“这…总不会是又吃了伯父伯母的辣萝卜,所以被辣了?”
当年房车里,她找的蹩脚理由还历历在目,后知后觉,南南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还有你这些天,突然开始餐餐拍照打卡,要带回去的玫瑰花,现在明显害羞粉了的耳朵……”
“你…你…恋爱没报备?”
第99章 Chapter99体验还满意吗?……
顿了两秒,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她发现了一个比谈恋爱没报备更恐怖的问题:“你,在和谁谈恋爱。”
那一瞬间,她从叶明宜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看见了一划而过的局促。
两眼一抹黑,她想到了一个名字,一时也只能想到那个名字,
越想越有道理,其他人,她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如果是其他人,她姐也绝对不会心虚成现在这样!!!
“如果是那男的,我会尖叫一声,然后晕倒在地上。”胸口堵着闷气,南南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和“毒唯”们共情了。
看着南南一脸真挚地盯着自己,手幼稚地指着地面,委屈巴巴地瞪她,
叶明宜有些想勾起嘴角,又不太敢真的笑出声,闪着目光轻咳了声:“嗯…”
她想到了在微博上看过的,大家对孟谨礼上恋综的评价:
【看了看屏幕里的Alston,我立马踹了我那选秀第一的新欢。】
【叶姐,如果你看这位前老板不爽,我愿意免费替你几天!】
【幸好节目没邀请我,不然,1章 上节目,第二章恭迎总裁夫人!】
【都说鼻子挺的xx里大,说到大,孟总你…】
……
评价各种给样,幻想也各种各样,
但肯定没人料到,真的成了男朋友的孟谨礼,居然成了一个对朋友很难拿出手的存在。
“啊!”南南真的尖叫了一声,却没有晕倒在地上,而是三两下坐到了叶明宜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
“姐,你快说,你这次是准备玩弄他的感情,糟蹋他的金钱,白嫖他整个人,把他拿捏。”
“不是有协议吗?签了!让他净身出户!”
胳膊被人抱住,叶明宜愣了几秒,知道眼前是谁时,那些不太习惯现实肢体亲密触碰的感觉很快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因为这份亲昵,而不断发软的心。
“上哪学的。”她含着笑望着南南,眸光坚定又温和,“我也不想瞒着你,这次,恰好这些都没有。”
“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如果我一个人,我想我也能处理好,调整好,但我还是很感谢他能在我身边。”
“我想和他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他是孟谨礼。”
她想的是他这个人,没有他的权,他的钱,他的势。
简简单单,
像苏寄霜写感谢信,不为了刻意卖惨要更多金钱的支助,也不想刷脸熟谋工作机会,只是单纯想要靠近这个人。
“协议,我现在没打算签,如果我和他还是不合适,就利落点分开。”
孟谨礼坦诚的俩两件事,她没想计较,
那一声“好”,却是真真实实记下了他的话。
从录像带拿到手中,和看见那份剧本筛选的时候,从他每次忍不住靠近,要特意克制放下手的时候……
她感受到了,他为了她有慢慢改变,既然他是认真的态度,她就会报以相同的认真来对待他们的感情。
“晚点我会去和婧婧姐报备这件事。不过,我没打算耽误工作,也不打算公开。”
“那他…同意?”南南撇了撇嘴角,她已经感受到了叶明宜这些话是没有开玩笑的真心话。
她开始细数孟谨礼种种“罪状”,坏心眼地想唤起叶明宜心里,关于这男人的负面的形象。
“要再干涉你的剧本,工作,限制你人身自由,临时换掉你的工作…”
轻笑了一声,叶明宜模拟着南南刚才义愤填膺的口吻:“我就像你说的,去玩弄他的感情,糟蹋他的金钱,白嫖他整个人,把他拿捏在手中,好不好?”
南南没吭声。
“我也不想瞒着你,你说的三餐,花,都是孟谨礼送的,我刚才也是从他的套房出来…”叶明宜不太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但是,我和他确定关系,是两个小时前的事,你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南南松开了叶明宜的胳膊,瞥了她一眼:“我大学室友,和她前男友分分合合,每次复合都不敢和我们说,他俩已经结婚了…我也能理解,你之前瞒着的行为。”
“不爽是不爽…我更希望你幸福快乐,不过!我决定和你绝交三分钟。”
只是三分钟没到,南南破功了。
因为她又听见了一个炸裂消息——叶明宜主动再报备,金主妹妹是孟谨礼?!!!
——
恢复正常工作量后,叶明宜的行程被排得非常满,综艺飞行嘉宾和新戏进组几乎是无缝衔接,
在向楚文婧报备了“恋爱”这件事后,
她也有意要去证明,自己不是会为了恋爱而搁置事业的人,挤出来的空闲时间,特意请来了台词老师指导上课,一晃眼,大半个月结束了。
初夏,天空灰蒙蒙的,刚结束一场外景的拍摄,摄制组重新布光架灯的时间里,落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急雨。
拍摄中止,片场有些乱,摄影师们急着保护设备,道具也仓惶被场务回收,助理们忙着帮演员们撑伞,导演拿着剧本保护着机器……
叶明宜一边提着戏服裙摆,一边往房车里钻,即使动作快,发套和戏服仍旧是被淋湿了。
“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了。”
小助理收伞的功夫,她提提群摆,抖了抖上面的小水珠,淡紫色的纱衣被深深浅浅浸湿,纹锦的翘头鞋也被打湿,鞋底还粘着一些泥。
“先换拖鞋吧,外衣脱了后,还是把衬衣披上好一点,吹风机我放在床头柜子了。”南南从车里走来,一边胳膊上搭着衬衫外套,一边贴心地握住了叶明宜的胳膊,方便她换鞋。
“这次怎么放床头柜了?”戏服不太方便,鞋袜没那么好脱,叶明宜不得不在手上费了点劲。
“因为方便。”南南接着话,语气幽幽。
“嗯?”
穿上拖鞋后,叶明宜顺手脱掉了外衣,只穿着里面是的黑色刺绣无袖内搭。
纤薄的肩颈透着莹润的光泽,精致的锁骨线条优越。
“我先去吹头发,这发套还挺麻烦的。”说着,她接过南南手中的衬衫,向着小房间走去,也没注意南南欲言又止的神情。
看见隔断门紧关着,她还有几分奇怪,不过也没想太多。
身后的小助理正准备跟着她一起进去帮忙,却被南南有几分哀怨地拦下了。
背着身子,叶明宜不知道这些小动作,随手拉开了隔断。
在看清床边小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里面没有开灯,自然光线从一小扇被雨珠打湿的玻璃窗内照进,恰好落在了正闭目小憩中的男人身上。
雨滴滑落的刹那,恰好男人掀起了眼皮,墨色的眸子幽深清冷,却在望见她后柔软了神情。
小助理也在此刻不小心看清了房间内景,微微张了张嘴。
想着某人非常不客气地来,南南忍下了想翻白眼的冲动,计划着晚些时候如何告状,顺手拉着小助理坐到了临近驾驶座的小沙发。
“你怎么来了?”
叶明宜当机立断拉上了隔断门。
三两步走上前,套上了衬衫,也不管吹风机了,轻蹙着眉睨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兴师问罪:“这是片场,我们说好了…”
“我想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男朋友了。”
孟谨礼说话的间隙里,已经牵住了叶明宜的手腕,
下一瞬,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什么…”叶明宜声音小了几分。
“一直没有机会再接再励,我会认为,是自己没让你满意。”
微沉的嗓音撩过耳畔,呼吸烫得人胳膊快起了疙瘩。
叶明宜承认,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一点忙,上一次和孟谨礼的见面,还是提出“试用期”的那一天。
哄完南南后,她才看他发的短信:【对接吻体验还满意吗?】
她最后回了四个字:【再接再励。】
……
“二十天了。”孟谨礼懒懒应着声,摁开了吹风机,顺手勾起了叶明宜的长发套,帮忙吹着淋湿的发尾。
“视频通话两次,我主动的,信息一共只有104条,甚至包括了三餐打卡。”
假发套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触感仍旧不如她本身的发丝细腻,柔顺。
头上珠钗琳琅,步摇也被风吹得“铃铛”作响,
吹风机“嗡嗡”声盖住了孟谨礼的声音,却遮掩不住他话里话外幽幽的不满。
他们现在这个频率,比以前发信息频率高多了,甚至从前最久四个月没有见面,他也挺好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是意外孟谨礼变得这么…黏人了。
也有可能,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是把暗处的关注,转到了明面上,把懒得宣之于口的话语,随性袒露了。
“我现在处在的阶段,恋爱太敏感了,我要是懈怠,婧婧姐,工作室的人都怎么想我?”叶明宜气势弱了几秒后,立马又直勾勾盯着孟谨礼,伸手没好气地戳了他一下,“你呢,一声不吭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被拍到了怎么办?被看到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说的话了?”
“我打了电话,三通。”孟谨礼手上动作着,眼睛却盯着她,眉梢轻挑。
三如同一个奇怪的符号,
三次拒绝机会,三声接吻的倒计时,和两次,三通未接的电话。
第100章 Chapter100“今晚,方便我……
刚还直棱棱戳人的手指,心虚地往回弯了弯,寇丹染的指甲悄悄划拉着男士衬衫扣子。
“我拍戏,手机不在身上。”
叶明宜略心虚地放下了眼睫,扇形小阴翳落在眼睑处,霞色细闪在眼尾勾勒出上翘的弧度,泪痣一点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最后一滴小水珠被吹落,发丝纷扬,吹风机停止了工作。
室内一瞬由闹转静,只能听见雨敲玻璃的“啪嗒”声。
孟谨礼随手把吹风机搁到了一旁,行云流水地握住了身前不太安分,隐含娇意的纤纤手指。
她可能自己也没发现,这个小动作已经刻进了她的潜意识,
在关系的最初,她总是坐在他腿上,用这种佯装调情熟练的小动作,来可爱地掩饰自己对亲昵的扭捏和无措。
她以为,他没看出来。
手指被人摩挲地发痒,缓了几秒,叶明宜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上目线:“你不对,我有电话,她们会接的。”
唇边笑意深了几分,孟谨礼微微抬起下颌,迎上了她的目光,哑着声:“不想和别人说话。”
呼吸缠绕到了一块儿,鼻尖所隔厘米,外面的雨仿佛淋到了室内,带着夏季的闷热,潮湿了周遭浮动的气流。
喉结上下滑动,他的眼神顺着停留在了锁骨,接着是恰好掩住胸口小朱砂痣的齐胸襦裙金丝边……
“那也是你的…”
叶明宜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炙热的吻连着呼吸一块儿堵在了喉中。
原本揽着她腰间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手指勾缠住了刚刚吹干的长发。
流苏轻轻晃动,叮铃声摇响了心猿意马。
不是未知事的小姑娘,在靠近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但是,她近来忙得好像是有一些过分了。
清雅的冷香勾缠到叶明宜的鼻尖,想着她伸手搂住了孟谨礼的脖子,让自己能和他贴合得更近一点。
饱满的唇珠被人用牙齿暧昧厮磨,牙尖碾过,刺刺的,也麻麻的。
他今天没有上次那么凶。
兴许是想要的“猎物”已经被送在了眼前,他更偏好慢慢的“享用”。
“草莓?”
唇瓣交错,微哑的嗓音压抑着翻腾的欲望,犹如另一种蛊惑。
化妆师为叶明宜涂的唇釉是草莓味的,厚厚一层,清透鲜艳得像罂粟花瓣。
偶然尝到了点,她不太喜欢这个味道,总觉得这股甜味是化学剂。
“有毒…”
“很甜。”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交谈,孟谨礼又把掌心向下压了压,再度吻了过来,将所有不可告人的渴求,都融化在了唇齿间。
另一只手在不知不觉的亲密里扣住了叶明宜的腰,隔着一层衬衫和襦裙,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上。
大脑缺氧,身体也开始发软,被掠夺,被勾缠,叶明宜觉得自己舌根快要失去知觉,鼻梁偶尔会压过微凉的银丝镜框,两相对比,她才恍然自己的体温有多么高。
雨滴飘飘打在房车那一小扇玻璃窗上,奏起了轻扬的乐章。
衬衫边缘被撩开,旖旎的氛围里,乱掉了不止是气息,还有心跳。
能尝见的不止是唇齿见的草莓味,圆润的肩头裸露在了空气中,白莹莹的,像崭新的画布,仿佛要勾人打上糜丽的标记。
她身上的馨香,每一个细微的反应,连同暖暖的体温,都送到了他的手心下。
吻沿着脖颈漂亮的曲线,落在了肩膀处,叶明宜被烫得一激灵,微微颤着睁开了眼睛,生理泪水濡湿了眼尾,脑袋终于醒了些神。
手捏成拳抵在孟谨礼胸口,她小幅度挣扎:“不能…留印子。”
现在是下雨才临时中止拍摄,一会儿还要拍,他以前一些痕迹,遮瑕也得费好大力气遮掩。
软绵绵的力气,砸在身上,更像是在欲擒故纵的撒娇。
手上动作紧了紧,孟谨礼收住了在试探边缘的牙尖,落下了一枚轻轻的啄吻。
“上次提的试用,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发来的那几条信息里,她唯独是有一条没有正面回答过。
指尖在发丝间游走,扯着被盘好的小辫,流苏步摇也随之轻晃。
男人温柔的嗓音低低的:“身上,真的都干了?”
小雨淅淅沥沥,脑袋嗡的一声,叶明宜眸光潋滟,脸颊也透着淡淡的粉,满目羞窘。
她觉得这句话,肯定不是单纯想的那个意思。
“你每次见到我,只想这种事吗?”她闷声声音,恼羞成怒地瞪了孟谨礼一眼。
孟谨礼对上她的眼睛,低笑一声,不急不缓地用掌心包住了她的拳头。
他的衣服有些皱,也不确定衬衫最上的那一颗纽扣,是不是在刚才亲密中,被挣开了,一小截锁骨若隐若现。
在他的不语里,叶明宜觉着自己有些小矫情,特别是发现二十六岁的自己,居然在和十六岁的小孩一样计较纯爱,有些难为情,瞬间兴致缺缺。
“我想的很多。”孟谨礼轻声叹气,帮她理了理滑落的衬衫外套,“没有见面,每天想的是,你营养师配的餐太糟糕了,怎么样才能控制自己不飞去见你,你为什么,还不给我发消息。”
顿了几秒后,他微抬下颌,勾了勾唇角:“如果你在问今天,我在想,怎能合理对你解释我来探班的动机,你有没有被雨淋到,考虑以什么身份光明正大进片场,还在想,你这么忙,答应我的生日,会不会被爽约。”
这是能说出口的,
不能说的也有很多,
他会想,她看见他,羞恼又担忧的神情,应该会很可爱;会想,看见他穿这一身,怕微博那些没分寸的粉丝,又少不了“老婆老婆”叫;还会想,以前机会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过穿着古装……
“可是明宜,不可否认,欲望,也是我对你感情组成的一部分。”说话的间隙,他向她逼近了几分,“难道…”
“你对我,没有吗?”
身体的温度快将整个人蒸发了,在直白露骨的话语里,叶明宜闪躲了眼神。
偏偏男人仍在她耳边蛊惑:“欲望和野心一样。”
“不可耻的。”
热气呼洒在她唇瓣,对着幽深极其具有吸附性的眼神,叶明宜后腰酥软,有细微的电流开始在体内胡乱窜动,引来了身心的战栗。
“我…”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将她从粘糊糊的氛围里解救。
“姐,副导发了消息,准备换场,一会儿先拍后面内景的部分。”南南的声音从隔断门外传来。
看了眼他们快紧贴到一块儿的身体,叶明宜欲盖弥彰地捏紧了衬衫边缘,佯装镇定,平着声线应付着门外:“我知道了。”
同一时间,她听见孟谨礼在她耳边问:“今晚,方便我来你房间,拜访吗?”
——
晚上九点,夜色明净,急雨已经停了,闷热散开,裹挟在空气中的,还有股很淡的草木清香。
叶明宜结束拍摄回到酒店,手里还拿着好几封粉丝探班送的信。
下午,孟谨礼没有逗留很走,他后面还有一个会议需要到场,趁着换场,他从房车离开了。
叶明宜本来是有些担心他被其他人发现,他却说——
“你拍摄《逆光》的时候,这座山我来了几次,没事。”
也是凑巧,她这次房车停的位置,再往西多开三百米,就是一年多以前,他悄然出现,跟上房车强吻她的地方。
没想到,他好意思再提这件事。
手机震动传来,她收到了一张合照。
是关芸拍来的,她和关妈妈的合影,而他们身后,正是福利院。
“…我一接电话,他听见我的声音就挂,哪有人这样的,最可恶的是,他是让周特助告诉我,他到片场外了。”
“我如果不去接,那不就…被别人发现了吗?这边还有粉丝探班,他肯定是故意的,他作为一个金主大粉,怎么可能不知道粉丝动向。”
“这就和隔壁方恒女朋友一样,混在粉丝里参加见面会,真嫂子上位想秀的心,太明显了。”
南南还在压着声音,不遗余力地向叶明宜告着孟谨礼的状。
看着熟悉的地方,心头温暖悸动,叶明宜一边回复着关芸发来报平安的消息,一边忍着嘴角笑意回南南道:“他也挺忙的。”
“你已经开始帮他说话了,姐,他昨天还顶着金主妹妹的号,在后援会探班微博下说羡慕,还有好多粉丝去安慰他……”
“金主妹妹”是孟谨礼小号的事,工作室只有南南和楚文婧知道,而这个号,也瞬间被她们两人的小号关注了,也能说是…监视。
“真的?”叶明宜放下手机,想到了在楼上的人,蹙了蹙眉,“那他确实过分了。”
“是吧…”
南南后面的话没说完,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面带程序化微笑站定到了她们面前:“叶小姐,我们夫人想请您见一面。”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竟让叶明宜联想到了被顾承昀请到鸿门宴的那天。
——
万锐华兴27层有隐私性非常好的独立包厢,无论是装潢还是服务,丝毫不逊色嘉澜会馆。
琥珀色壁灯烘着画着祥云天宫图的檀木屏风,天鹅绒的沙发上的,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翡翠镯在灯光下流转着一抹耀眼的碧绿。
“坐吧。”
见她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对着她微微一笑。
清脆的声响,震动了叶明宜久远又模糊的记忆。
这个女人,她从前见过一次,她保养的很好,几乎看不见什么岁月的痕迹。
这是当时跟在沈老夫人身边,全程温温柔柔没说一句话,却眉眼笑中带冷的沈夫人,也是沈思瑜的妈妈。
叶明宜没有坐下,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沈夫人的眼睛,红唇扬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沈夫人,如果是想商量代言人的事,我现在行程排不开,暂时不考虑接。”
“如果是其他…我想您有些误会,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面对沈夫人宁和却带着上位者审视的目光,她毫不发怵,一字一顿回:“很抱歉,我晚上还有事,不宜多留。”
“明宜,我想是你误会了。”沈夫人莞尔,伸手捋过了垂落的发丝,“如果我说,沈家打算认回你,并把你的名字添进族谱享有正式的继承权,你也不打算,坐下聊聊吗?”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投下细碎的阴影,沈夫人眉梢挑起带着一份志在必得,眼神如往日一般冷,唇边的笑却是和蔼的:“你妈妈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我和文哲,看着这些事,都非常于心不忍,我们也没想到苏欣这些年竟成了这样的性子,你是个好孩子,受苦了。”
她蹙着眉心,目光转瞬变成了怜悯,却仍是不愿意起身,端坐在沙发上望着她。
“我们的意思,也不是让你和你的养父母断了联系,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和他们住在一块儿,只是时不时回沈家看看,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也给文哲,一个做好父亲的机会,好吗?”
沈夫人看着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耳垂上晃动的绿钻石,是无论苏欣,还是李湘情都没有佩戴过的。
不过前者是没有能力买,后者是不感兴趣戴。
叶明宜厌倦在别人的话语里,那么轻松找到漏洞,也厌倦他们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
她不觉得沈家有这份做慈善的心,也不认为她血缘上的亲爸爸,是真的想做一个好父亲。
“沈夫人,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不想起改变它。我从前姓苏,现在姓叶,从始至终,我和沈家都没有关系,也不希望有什么关系。”
“我晚上真的有事,抱歉。”
说完这句话,叶明宜落落大方地点了点脑袋,转过了身。
或许他们会觉得她不知好歹,但她不在乎。
“明宜,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劝你好好想想,毕竟对你,没有任何坏处,也不会造成损失。”
身后传来了女人语重心长的声音。
细长的高跟踩在地面,叶明宜却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包厢门再打开,走廊没走两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将她拦下了。
来人的手掐进了她的胳膊,捏得她生疼。
“叶明宜,真是你?”沈思瑜眼含怒意,胸口气急败坏不断起伏,“我妈找你都说什么了?”
叶明宜眉眼冷淡地看着她,眸底划过了丝不耐,面上仍是保留着镇静,径直对上她的眼睛:“沈夫人,想将我认回沈家。”
看见沈思瑜瞳孔因这句话而猛地收缩,她也没有什么捉弄人或者报复人的心情,简单道:“不过我拒绝了。”
她握住了沈思瑜的手腕,拿掉了她的手,语气不咸不淡:“你可以放心,我没有任何想回到沈家,以及要和你争除了影视资源外东西的想法。”
眼见着叶明宜要走,沈思瑜手瞬间攥成了拳,快步上前拽住了她:“没有?”
“什么叫影视资源,靠男人上位你神气什么?把孟谨礼迷得神魂颠倒很得意吗?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你妈妈和我爸这样情况的,是个例吧?”沈思瑜眼睛泛着红,声线颤抖,“你本来就不该和我争,你一个私生女,凭什么?”
她想不明白,叶明宜哪里讨人喜欢了?
孟谨礼护着她,顾望津也围着她转,恋综里其他人,后面录制中也念念叨叨记挂她。
明明放了袁鹤生鸽子,却有本事让他护短,和抢角色的岑涵也没撕起来还姐妹好的拍合照,甚至连那个玩世不恭的赵家少爷也愿意为她豪掷千金,现在又搭上楚文婧……
多么虚伪,有心机,又幸运的一个人。
“沈思瑜,你不要把对你父母决定的不满,撒在我的身上。”压着怒意,叶明宜沉了着眉眼,平静语调望着她,“松手。”
“这里不适合闹。”
“你说我闹?”嫉妒和不甘心交杂到一块儿,沈思瑜难以置信地盯着叶明宜。
望着她那双狐媚子似的,和破坏了她对家庭幸福美好所有幻想的苏欣,一模一样的眼睛时,理智完全碎掉了。
她一边死命拽着叶明宜不让她走,一边举起手对准了她,想扇,想刮花,想撒气。
走廊灯光晃动,掌风带动了人身上甜到发腻的香水味,扭曲到刺鼻。
手在将要落下时,被人制住了。
男人衬衫袖口在视野里划出流畅的弧线,昂贵的表盘着反射一道凛冽的冷光。
银丝眼镜后,黑沉的眸子轻飘飘瞥来一眼,无波无澜却让人胆寒。
“这就是,沈小姐的教养吗?”孟谨礼语调懒懒的,一刻也不想多等,及时松开了沈思瑜的手腕,蹙着眉拿出手帕擦了擦掌心。
叶明宜放下了在空中,比孟谨礼的动作慢了一拍的手,颤抖着眼睫向他望去。
恰好此时,包厢的门开了,沈夫人和她的助理一同走了出来。
“这是发生什么了?”沈夫人挡了挡自己女儿,向助理递去了一个眼神,笑脸看着孟谨礼,“谨礼也在?”
嘴角仍噙着很淡的笑容,眸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孟谨礼看着沈夫人,轻声笑:“这边包厢的隔音效果,不太行。”
顿了几秒后,沈夫人才意识到,他是绕着弯在说自己,一直等在包厢内,明知道有动静也特意纵容着女儿,直到听见他来后,才立马出门。
嘴边笑容僵了僵,沈夫人立马道:“思瑜这孩子最近压力有些大,情绪不太好,我也是特地来看她。”
“她没有什么分寸,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我替她道声歉。”
看见孟谨礼没出声,她又把目光放到了叶明宜身上,歉疚望着她:“真的很对不起。”
长辈主动低头,叶明宜也不想过多逗留,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她机械地扯出了一抹笑容:“这件事也…”
话没说完,她的腕骨就被人轻柔地牵住,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挠了下。
孟谨礼气定神闲地挑眉:“沈夫人,道歉这种事,我觉得本人来,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