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夏卿,你这6666里面是不是有我的6000???”
姐:“不知道噢。哥你丢钱啦?丢钱去你未婚妻苏簪家找啊。”
夏时衍闭麦不再说了。
一条意面蹭到秦意浓嘴边,秦意浓拿纸擦嘴,边垂眼笑了。
妈:“@妹,宝贝吃晚饭了吗?”
秦意浓笑眸黯淡下去,无意识地攥紧纸巾。
到底还是不舍得看到夏女士难过,回复了信息。
妹:“吃过了,和戴安娜一起。”
边将6666的红包点了。
她不想点,但她考虑到夏时衍和夏卿的感受,不得不点。
群里昵称都是夏时衍盯着每个人改的。
四人在群里聊了一会儿,江教授始终未出现。
秦意浓明白,江教授正在医院陪夏叶繁,可能是夏叶繁醒来,江教授抽不开时间看手机。
页面忽然跳出了沈沐琛的信息:“打拳吗?”
秦意浓:“不打。”
拿起手机双手按键盘,顺便问:“假期你回曲津看老头吗?”
沈沐琛:“有事?”
秦意浓:“想给老头带点东西。”
沈沐琛:“没必要,送东西见外了。”
秦意浓托腮想了又想,回道:“要是我从时衍那偷一瓶酒送你,是不是也见外了?”
沈沐琛立即改口:“不见外,偷,现在就偷。”
秦意浓轻轻笑了:“那我送老头一些好茶,你回去的时候带给老头?”
沈沐琛:“我酒呢?”
秦意浓笑出声:“没有。”
沈沐琛:“跟我这儿玩诈骗呢?”
她正笑*着,戴安娜凑过来:“和谁笑?呀,沈律!这头像,知道!”
沈沐琛头像是他的打拳照,跟他作为律师的身份气质很不相符。
但如果他遇到不好弄的案子,倒也能起到震慑作用保护自己。
秦意浓对戴安娜笑着,忽感周围气氛不大对劲,像深秋天气里的一夜骤降低温的冷空气,从她额心那里往下降,让她头皮发麻,又降到她颈上,沉甸甸地锁着她。
晋聿漫不经心的嗓音:“在和沈沐琛发信息?”
秦意浓向他抬眸过去,对视到他黑沉深邃的眼睛,紧张须臾,她仗着最近他给她的胆子,漫不经心地问回去:“你在吃醋吗?”
像是没料到秦意浓这样直接,他握着的水杯晃了晃。
“进步很快,应该给奖励。”
随着晋聿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落下,附在秦意浓身上的冷意消散,转而变成了另一种诡异的热意。
晚上戴安娜终于如愿以偿和秦意浓去海边放了仙女棒烟花,晋聿酒店私人海滩这边没人,戴安娜觉得没意思,晋聿带着两个女孩子沿着海岸线从私人海滩向人群里走。
距离远,步行很久,晋聿走在两人身后,视线多放在秦意浓的背影上,夜里海风大,她盘起了长发,步伐轻快地与戴安娜打闹,时而说流利的英文,时而笑声大过海浪,他用目光拍下了秦意浓在海上与月色下的月辉晴朗笑意灼灼的种种瞬间。
“你要放两支吗?”
秦意浓回头大声问他。
海风里,秦意浓眼底的笑意星光随着夜空上的繁星一起闪烁。
一起闪进了晋聿的心里去。
“过来,抱着你放。”
晋聿抬臂。
深黑的夜里,他挺拔如不消不灭的灯塔,伫立在海浪声中。
秦意浓条件反射看周围。
但周围漆黑,戴安娜更是习惯看别人拥抱。
不等秦意浓走向他,晋聿大步过去将她拥进怀里,抬高她手里的仙女棒,打火机亮起猩红火光,点燃手持烟花。
秦意浓放纵自己背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浅笑着看烟花在她眼里闪动。
晋聿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手向后攀住他的短发,主动仰起脸。
周围人声海声烟花声喧闹,他们在烟花下拥抱接吻。
秦意浓的主动让他气息在放纵中渐乱,晋聿先结束这个吻,掐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出一句无奈的话:“吻技长了。”
秦意浓舌尖发麻腿发软,眼角闪着被吻得快失去意识的泪光,无意识地轻道:“你教得好。”
话说完,听到一道低笑声,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即推开他去找戴安娜。
深蓝大海浮动银白碎光,秦意浓的背影轻快放松。
至少在这一刻,忘掉了杨悦与夏叶繁带给她的烦恼与不快。
结束这个烟花夜,秦意浓和戴安娜坐上车,两人都有些累了,各自安静闭眼睡着。
车行寂静沉稳,秦意浓被晋聿抱出车的时候睡眼惺忪,睁了闭、闭了睁,梦魇一样。
被晋聿抱进电梯,被晋聿放下,被晋聿揉了眉心:“睁眼。”
秦意浓茫然地睁开眼,她清醒过来,这是回了江教授附近的新家。
晋聿轻揉她掌心,在她耳边低声说:“逃避只会让你越来越不自信,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相信他们,也相信我。回家吧,夏意浓。”
秦意浓蓦的红了眼圈,无意识地抓紧他袖子,不想让他走。
不知道从哪刻起,有他在身边,她就有了安全感。
晋聿俯首吻她唇瓣:“夏意浓,明天见。”
他握她手指按了指纹开锁,门开,他推她进去。
送她回家,为她轻柔地关上门。
秦意浓站在家门口,怔怔地望着坐在沙发里还没有睡的生母生父,看到生母眼底的泪,看到生父红着的眼眶。
他们是在为谁流泪?
江教授没有在医院陪着夏叶繁吗?
夏流萤不可置信是女儿回来,震惊又惊喜,捂着嘴又哭又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起身快步走过去,泣不成声地用力将秦意浓抱进怀里:“妈妈对不起,宝贝,妈妈对不起,妈妈让你受委屈了。”
江初走上前连连拍抚夏流萤的背:“好了,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哭了。”
“你们怎么没睡?”秦意浓哽咽呢喃。
现在好像快夜里两点。
“在等你回家,”江初出声也哽咽,忍了又忍,仍是断断续续地哽咽,“今天是爸妈做得不周到,爸妈很害怕会失去你。浓浓,爸妈对不起。”
在秦意浓的生命里,从未听过杨悦秦大为对她说对不起。
从未见过杨悦秦大为等她回家。
更是从未见过他们为她流泪。
今天是她生命里过得最漫长最压抑的一天。
汇聚了她所有的情绪,都在她胸口沉重积压着。
而她的亲生父母没有忽略她,也在焦急与痛苦中等她回家。
秦意浓慢慢从母亲的怀抱里抬头问:“还有辣小面吗?”
“有,有,妈给浓浓做了。”夏流萤啜泣不止地牵她手去餐厅,餐桌上还摆着他们在家里做的晚饭,无人动过的迹象,夏流萤看到辣小面一怔,“放久了。”
夏流萤着急回头说:“浓浓对不起,妈,妈重做。”
夏流萤又推江初:“你做,你做,你做的比我做的好,你现在给女儿做一碗。”
秦意浓望向江初:“您晚上没在忙吗?没看您在群里发信息。”
江初想了想,与秦意浓坦诚说:“你妈和你姐想在家里陪你吃晚饭,她们回来做饭,爸留在医院陪夏叶繁。晚上换你姐过去劝夏叶繁,爸回来得着急,手机放医院了。”
虽是坦诚,他还留了两句没说。
事实上是夏流萤给秦意浓打电话被秦意浓拒绝后,夏流萤一直无法控制地哭泣与流泪,他回来后也跟着难受,为女儿难受也为妻子难受。
但他不方便跟秦意浓说这些,好像他们老两口在用眼泪道德绑架她。
他们只想让她知道,他们会一直等她回家。
“明白了。”
秦意浓轻声说。
父亲没有在群里说话,不是因为他在忙着陪夏叶繁抽不开身。
她没有被忽略,她想。
秦意浓抬头,有一点扬笑地说:“有点饿了,可以现在做吗?”
夏流萤和江初忙道:“可以可以,现在就做。”
秦意浓没阻止父亲为她煮一碗热乎新出锅的辣小面,她偏头倚在厨房门口看亲生父母为她忙碌的身影。
她确信地想,晋聿说得没错,他们爱她。
她应该再给他们一些信任。
相信他们,也相信晋聿。
转眼五天过去,秦意浓这天傍晚给方泽曜补习完毕从楼道里走出来,接到夏卿的电话。
这五天都是夏卿在医院里陪夏叶繁,夏卿说夏叶繁已经出院,也已经与国外男友分手。
夏叶繁决定休学一年留在国内,不回曲津找杨悦,去上海住朋友家拍vlog做up主,尝试独立生活与成长。
在爱里面长大的孩子,虽然脆弱任性,但总会长大的,父母也总要放手让孩子去外面闯荡。
“对了,其实主要还是晋聿,”夏卿说,“晋聿没来医院找过夏叶繁,但晋聿让安秘书过来给夏叶繁带了两句话,夏叶繁才决定独立的。”
秦意浓意外:“晋聿吗?他让安秘书说什么了?”
“俩人单独说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好了,就这些,姐就跟你说一声,”夏卿问,“浓浓宝贝现在回家吗?”
秦意浓走出小区,抬眼看到了幻影车边站着的晋聿。
树影在他英俊的脸上摇晃,忽然有什么东西摇晃着进到了她心里。
好像她身边的一切,都是晋聿带给她的。
37
第37章
◎“秦意浓,我真是会惯坏你。”◎
秦意浓望着晋聿那张深沉内敛英俊的脸。
晋聿也在看着她。
秦意浓微微抿了唇,轻声问:“晋聿的英文名是什么?”
夏卿问:“宝贝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秦意浓思忖着胡说:“他让我猜,我猜不到。”
夏卿:“让我帮你作弊?”
秦意浓:“……嗯。”
“Jin!”电话里忽然传来戴安娜的喊声:“Jindoesn‘tlikeforeigncultures,hejustlikesyo……(金玉不喜欢国外文化,他喜欢亻……)唔。”
夏卿明显捂住了戴安娜的嘴,和戴安娜小声嘀咕。
秦意浓在心里发了几遍Jin的音。
与中文拼音jin有区别,英文发音更似拼音zhin。
但不管怎么发音,都好像在单独叫他的姓氏,里面有一种特别的亲昵感。
晋聿让夏卿叫他Jin。
把他的特别对待给夏卿。
他应该很喜欢这个字里面悄悄存在的亲昵吧。
电话另一边的夏卿笑说:“二叔英文名就叫Jin,宝贝还有什么问题吗?姐继续帮你作弊。”
秦意浓回神浅笑:“不用了。我今晚在外面吃,然后去游泳,晚点回去。”
“好,我跟爸妈说一声。”
“嗯。”
挂断电话,秦意浓放下手机走向晋聿。
他这辆车很高调,虽然不是天天过来接她,但小区里的人都已经把他车牌号记得很熟,她路过时听到过小区大爷八卦“888那辆幻影今天来了吗”。
秦意浓站定在晋聿面前:“我下课了。”
晋聿目光从她身后的某个鬼祟身影上收回,牵她的手:“秦老师辛苦了。”
秦意浓被揶揄得不好意思,不理他。
但近来她胆子被惯得有些大了,她瞪了他一眼。
晋聿含笑伸手接走她装满教辅书错题本的帆布包:“饿了吗?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她包里面有十多本书本,都很厚很有重量,晋聿像提了个装满羽毛球的包似的,毫不费力轻飘飘地放到副驾。
秦意浓瞥了眼晋聿大臂上绷出的肌肉,肱三头肌撑得衬衫隆起弧度,线条饱满漂亮。
“都行。”秦意浓说。
“那就让各地厨师都给你做一点。”晋聿淡道。
秦意浓改口很快:“想吃炸酱面,随便拌拌就行。”
晋聿抬手推她后腰:“下次自己主动点。上车。”
秦意浓上车后拿出消毒湿纸巾递给他:“我跟你说过我坐的椅子上有他家人常坐的靠垫。”她裤子衬衫会碰到方泽曜家的椅子与气味,她猜想他这种洁癖应该会很在意这种间接接触,不然他就不是洁癖了。
晋聿接过来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没那么娇气。今天高三生状态怎么样?”
从三号到五号,这三天时间里,方泽曜的母亲都不在家。
秦意浓感觉方泽曜状态有一点不太好,她问了两句,方泽曜态度都冷淡,她也就没再问。
“还好,”秦意浓有一点忧心地说,“他色弱,但他又很想学建筑做建筑工程师,以后的路可能会有点辛苦,他……”
晋聿忽然倾身吻了她。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秦意浓被吻得发懵,红着脸睁眼向前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雾化隔屏。
晋聿按着她后脑,吻得很温柔,不似夜里风卷残云般热烈,一下下逗着她绕着她,间或停下来看她闭眼时轻颤的模样。
他吻得很轻,秦意浓还是被吻得嘴唇发麻身体发软,软绵绵地抓着他的衬衫衣襟,快要无力松手时,被他捉了手放到他颈上环着。
又过十多分钟,晋聿放开她,揉她红得滴血的唇:“还不太会换气。”
秦意浓眼神涣散,身子骨软得快化成一汪水,她恍惚地呢喃辩解:“是你不给我机会。”
之前倔强冷清的人,此时目光语气声音都在无意间裹上了一层娇嗔,是对信赖的人才会有的语气。
她衬衫都被他揉开了,她低头整理衣服。
晋聿拇指按她左脸、食指按她右脸,捏馒头似的捏了捏,看到她撅出金鱼嘴,他满意放开她脸,垂眼拨开她手,为她整理衬衫和扣子。
“那个高三生喜欢你。”
“什么?”
“再补一个月,补完就再也不要联系他了。”
秦意浓有一点无奈他跟一个小高中生吃醋:“他才十八岁。”
晋聿抬眼:“我大你七岁,你大他四岁,有什么不可能的,秦老师?”
秦意浓说不过他,低低地说了句“我不接受姐弟恋”。
晋聿轻嗯了声,嗯得不咸不淡,像是仍不太满意她的回答。
车里静谧得令秦意浓想要没话找话,侧头看他黑衬衫:“抓皱了,以后注意。”
“没事,”晋聿随意轻拂衬衫,“你抓别的地方的时候注意不要用力就好。”
听懂了。
秦意浓转过脸去看车窗外,耳朵比刚刚接吻时还要红。
还不如没听懂。
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云淡风轻说出这么烘云托月的话的。
“想什么呢,秦老师?”
“在想刚刚有道题好像没给他讲明白。”
“秦老师真负责。”
“……”
晚饭过后,八点钟到游泳馆。
晋聿说她最近体能不太好,他又不喜欢她去找沈沐琛打球,网球留着她跟江教授打,先选了这一项游泳陪她运动。
秦意浓不喜欢游泳馆里空荡荡的场面,觉得只有她和晋聿的话有一点瘆人,晋聿就没提前包场清场。
私人会所提前预约制的游泳馆,里面正有些会员在游泳。
两人分开换泳衣前,秦意浓体谅说:“你在岸上休息,我自己下去游吧?”泳池的水不会随时更换,人进往出的,身上汗液会融进水里,平常人会忽视,但对晋聿可能很敏感。
晋聿摆手:“没事,里面见。”
秦意浓进去冲澡,穿上泳衣披着浴巾拎着浴帽泳镜去到游泳区。
晋聿已经等在里面,秦意浓看了一眼就咽着口水移开了视线,四点早起健身真不是白健的。
他真的是单纯来游泳的吗?
秦意浓忍不住又看一眼。
没看见,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给挡住了。
那人裹着浴袍,看背影,头发湿的,应是刚从水里上来。
晋聿抬眼看见她:“过来。”
秦意浓不确定晋聿对面的男人是谁,走过去说:“晋……”
秦意浓习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叫他晋先生,说出一个晋字后,想起他不喜欢她这么叫,唇形临时一拐,声音不唯诺,从容自然:“二叔。”
晋聿挑了眉。
“二叔?”晋聿无声问。
秦意浓抿了抿嘴唇,随后标准浅笑。
“我侄女,秦意浓,”晋聿顺势介绍,“我朋友,戴礼铎。”
秦意浓立即联想到那家处处是古董的火锅店,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戴老板,戴礼铎和晋聿年龄相仿,她向对方伸手,大方道:“您好,戴先生。”
戴礼铎打量秦意浓,只打量脸,不打量其它,握手说:“我前些天不在北琼,但已经听说你很久了。时衍和夏卿的妹妹,你好。”
秦意浓微诧,望向晋聿。
戴礼铎笑:“你不知道吗?夏卿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让人传遍这事了。”
晋聿淡淡睨着戴礼铎:“你话很多,没事就走吧。”
“这就让我走了啊?”戴礼铎又笑了一声:“行,你和你女朋友玩吧。二、叔。”
秦意浓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位戴先生怕是以为这是她和晋聿的情趣了,但她仍是处之泰然。
她在社交时,身上的从容淡定都会显露出来,状态自信沉着:“戴先生慢走。”
目送晋聿的朋友离开后,她继续找地方钻,想先下水去游一圈,被晋聿给拉住。
她本就正要拿开浴巾进水,正巧晋聿拽她,浴巾飘然落下。
泳衣是深V领挂脖款,整个后背只有两条细带交叉,她有运动习惯,体态好,又不是瘦弱身材,身材饱满,高腰线露出的双腿笔直而长,效果氛围比泳衣模特穿得还要漂亮迷人。
“怎么了?”秦意浓问。
晋聿俯身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浴巾围到了自己腰上,他速度不慢,围好抬眼:“没事,去玩吧。”
秦意浓目光从他极漂亮有型的宽肩下移,到轮廓硬朗的胸肌,到线条刚健的腹肌,再继续下移,晋聿吞咽着口水捂住她眼睛:“秦老师,少乱看。”
秦意浓有一点明白了,应该忍住当作不明白,但她忍不住,还是多说了一句:“二叔,您不太文明。”
晋聿听笑了,安静片刻,放开她眼睛:“秦意浓,我真是会惯坏你。”
秦意浓刚要说话。
晋聿补充,声音很淡,淡得意味深长:“重点在‘坏’字上。”
秦意浓肩膀微微哆嗦了下,不再跟他贫嘴,下水去游。
50米的长池,她在冲澡穿泳衣后稍微热了身,下水后游泳的速度不快不慢,但蝶泳姿势漂亮,手臂划水如蝴蝶挥动翅膀,灵动优美。
她和沈小妹大二时经常一起游泳,她泳衣也多是沈小妹为她挑的。
秦意浓游了一个来回,从水里出来双手搭在岸边摘掉泳镜时,看到晋聿正蹲在她面前。
一杯果汁递过来,吸管放在她唇边:“没跟你说,是时衍担心你有压力。明白吗?”
“明白,”秦意浓浅浅喝了一口,“但我论文改得差不多了,想回时衍科技上班。”
她有些犹疑:“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吗?再去工作会不会大家都让着我?”
晋聿没立即回答她,等她又喝两口果汁、不再喝了以后,他稍弓背,顺着扶梯下了泳池。
他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硬挺完美,劲瘦窄腰逐渐没入水中。
没有专业运动员在这里提高成绩,所以泳池水是恒温的温泉水。
一米六的浅水区,晋聿毫无压力地走到秦意浓面前,双手拨动着伸进水里握住她腰肢:“先说说,你为什么想回时衍科技上班?因为习惯?不上班不舒服?”
秦意浓为自己正名:“不是,我没那么喜欢上班。”
晋聿:“嗯?那为什么专业不对口还要回去上班,详细说说。”
“……”
她说不出来。
晋聿的手正在乱动。
秦意浓紧张地看向周围,有几个游泳的人正朝他们这边看。
虽说他们看不到水下的情况,秦意浓还是按住了晋聿乱动的手。
秦意浓急道:“你别动。”
晋聿收手:“好,不动。”
说是不动,他手也没闲着,一下下地向她肩膀上撩水。
温水落在她光滑圆润的肩上,漾着水花落进水中,他目光随着水花而动。
【作者有话说】
小金鱼超级开心,甩着尾巴在他的笔记本上写日记
约会啦
玩水啦
心上人也依赖我啦
心上人穿泳衣也好美好美,美人鱼!
38
第38章
◎“嗯,过来抱。”◎
晋聿下了水后,深邃的眸眼在清澈水波中映衬得反而不清澈,在波动的水中深深浅浅晦暗不明。
晋聿说:“为什么想回去上班,你说。”
两个人距离太近,又是公共场合,秦意浓浮着水往后退开,离晋聿远了一些。
她思忖着,声音在水上有一点清冷空旷:“公司里有两个股东,我之前隐约觉得有点问题。时衍最近在查当年医院的事,他可能忽略了公司,我想回去看看。我没证据,所以也不便提醒时衍。而且如果我的直觉是错的,也会给时衍添麻烦。”
晋聿抬了眼:“什么问题?”
秦意浓回忆着股东大会上的情况和她两次接触的事,缓声说:“不积极,不磊落,有点躲避,好像有事。”
“你怀疑什么?”
“没有确切怀疑的,”秦意浓不确定地说,“但之前秦大为的公司里也有这样的人,想偷着把秦大为的公司卖了,想断了供货渠道和资金链。时衍公司发展很快,国内外很多公司都应该已经注意到他,时衍前段时间又忙着融资,缺钱的事似乎也在科技圈里都传开了,或许会有人想做些什么。如果他们真想做什么的话,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说到这里,秦意浓微有迟疑:“但我是时衍的妹妹,好像我回去也会被防备,不会起到作用。”
晋聿听得认真,没有打断她,始终盯着她的双眼,没有一丝游移。
在她说得不够自信时,微微对她颔首鼓励她。
待她全部说完,他先问:“在家里还没改口?”一口一个时衍。
秦意浓:“嗯。”
晋聿:“嗯?”
秦意浓瞄了他一眼:“不太习惯。”
“秦嘴硬。”
秦意浓终于忍不住反抗:“太难听了。”
也终于,她这表情语气和面对沈沐琛时近乎相同了。
熟稔、没有距离的嗔声,是对很亲近的人才会有的模样。
晋聿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发,肯定她的猜测:“我相信你的直觉,你想回去上班就回去上班。”
秦意浓问:“没了?”
她担心的问题,他不给指点吗?
晋聿游过旁边的泳道线,示意她:“和我比赛,一个来回。”
秦意浓安静须臾,摆烂:“我比不过你。”
她胳膊腿游折了也比不过他,就算他不健身,他那长手长脚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晋聿拿起岸边泳镜说:“试试,输赢都给你奖励。”
“……”
行。
两人在标准的出发台出发,口令是以秦意浓先出发跳水为准。
秦意浓和晋聿对视一眼,她戴上泳镜,一个漂亮的落水后,蝶泳出发。
然而两秒后,她就看到一个健硕完美的身影超过了她。
他没有任何停顿,手臂漂亮有力地划水,完全没有让她的意思。
秦意浓不再看他,牟足劲儿用了全力快速游。
虽然输了也有奖励。
但如果被他落了太远,太丢人。
等她奋力触到终点池壁后,掀开泳镜抬眼向岸上看。
却没看到晋聿的身影。
她撑着池壁不住地喘息,边向周围看去,仍是不见晋聿人影。
最后她回头,看到晋聿正在她身后三、四米外。
他依靠着泳道线,摘了泳镜和泳帽,掀眸看她。
“你赢了。”晋聿挑眉说。
秦意浓呼吸慢了两秒,思索着问:“你的意思是,你总在我身后吗?”
晋聿的眉眼里闪过泳池顶灯落下来的光点,他明明唇角未笑,却好似闪烁出了笑意:“嗯,过来抱。”
他对她张开手:“只要你回头,就有我在你身后接着你。”
大约是他在水里的身材实在太好,也或许是她此时心里确实有欣喜,总之她没在意周围的目光,向晋聿游了过去,在水里抱住了晋聿。
他硬朗胸膛宽厚怀抱的体验感,越来越让她沉溺。
水淋淋的肌肤相贴,晋聿垂眸看她目光粲然的模样,抬手将她腿盘到自己腰上,托着她问:“今晚不回去了?”
秦意浓被弄得后知后觉不好意思,作势要下来,他却不放,她顺势向后仰身,一脚踢在他肩上,灵活地借力游出去:“今晚不是周五周六,要回去。”
她把他们俩的约定记得很牢,只周五周六晚上做。
然而即将八号,这周五周六是她生理期,算来算去可能半个月都补不上她之前的约。
晋聿随意游过去追上她,握住她脚踝,稍一用力将人拽回到身前来。
秦意浓惊得要踹他,又被晋聿握住了脚踝。
她脚踝敏感,尤其现在正在温热的水里,还想再踹他。
晋聿抬眉:“越用力越沉底,喜欢踩我肩膀的话,一会儿给你踩。现在我来谈一件事,能停在这听我讲吗?”
秦意浓抿抿唇,慢慢安静下来:“你说。”
晋聿松开她,令她在水里转了半圈,让她扶着自己的腰,看着她说:“把你的想法说给时衍听。我说过他喜欢积极主动的人,如果你回去上班,你就是他员工,不是他妹妹。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意浓思忖须臾,轻轻点头:“明白了。”
所以不需要她多想其他的事,她只要像之前一样,眼里只有工作就可以了。
稍顿,秦意浓主动说:“我回去上班,也是因为想多接触不同的事情和行业,我想找找看我还有什么感兴趣和想做的事。如果我每天在家里,我会觉得很浪费时间。”
“所以秦秘书还是喜欢上班,要考虑来我公司上班吗?CEO给你当。”
“……”
晋先生喝酒了吧。
秦意浓不理了,转身去游泳。
晋聿在她身后说:“十分钟后上岸。补水,想喝什么。”
秦意浓没听到,一只倔强有脾气又可爱的小美人鱼很快游远。
但突然秦意浓又停下转了过来:“想喝无糖椰汁。”
刚刚她听见了装没听见,晋聿忍俊不禁,挥手说:“好,去吧。”
秦意浓很快转身没入水中,粼粼波光的水里映出她的浅笑清眸。
晋聿上岸,叫服务生十分钟后送来两杯无糖椰汁,之后他回去洗浴冲洗泳池里的细菌,重新穿上干净浴袍坐回岸边竹椅上。
看两眼泳池里的秦意浓,衔笑收回,拿起手机看信息。
罗泉:“按照晋先生的吩咐,查了医院记录,夏女士自然分娩,杨悦剖腹产,几乎是同一时间。二十二年前产房附近没有监控器,查不到具体情况。当时妇产科的两位医生,其中夏女士的医生是当时的妇产科主任,现在已退休,杨悦的医生是普通妇产科医生,询问过后已经不记得当时情况。但当时有一位新生儿科护士在半年后辞职,公安那边显示人已经在二十年失踪。”
罗泉:“晋先生让查的保姆,秦家之前的保姆贾淑宜有些可疑,她账户上陆续有不明资金转入。”
罗泉:“另外夏家保姆是在十七年前去到夏家做保姆的,她叫方云惠,前几天刚辞职。同时方云惠也是秦小姐在做家教的高三生方泽曜的母亲,方云惠这两日都没出现在北岸花园。我不确定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现在还没有证据。”
罗泉:“秦家保姆贾淑宜还没失踪,晋先生,我要直接去找贾淑宜吗?”
晋聿回复:“不用,没失踪代表她不知道实情。继续查。”
晋聿问罗泉:“方泽曜的父亲是谁?”
罗泉:“还未查到,目前已知是单亲长大。”
晋聿:“收集DNA。”
罗泉:“是,晋先生。”
放下手机,晋聿深邃目光继续望向水中的秦意浓。
杨悦和秦大为的仇人,或是老师和师母的仇人。
一场埋了二十二年、并在两家身边安排人监控至今的心思缜密的报复。
老师当年是公安法医,参与查过无数起案件,送进监狱里的罪犯也无数,很难找到那个对老师最恨之入骨的人。
晋聿徐徐轻按太阳穴。
方泽曜。
那个高三生。
忽然晋聿被碰了额头,触感湿润,他睁眼,秦意浓正披着浴巾站在他面前。
她摘了泳帽,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开,皮肤被水泡得比平时还要白些,但面色红润。
秦意浓用毛巾揉着头发说:“十分钟了。”
她边说边向晋聿手机那边瞥了一眼,她在游泳的时候看到他一直在看手机,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跟谁聊信息。
“还有一件事,”秦意浓思索着,徐声问,“胡同里那家火锅店是戴先生的吗?”
晋聿:“不是。”
秦意浓意外自己竟猜错了。
晋聿又道:“是我的,挂他名而已。”
秦意浓抿唇点头。
所以她还是猜对了。
“想笑就笑出来。”晋聿看她隐隐得意的笑意,跟老师猜对案件关键处时一样。
秦意浓浅浅笑了出来:“你叫我十分钟上来只是补水吗?”
“是叫你别浪费体力,”晋聿将桌上一杯椰汁递给她,“先补水,一会儿去冲一下,准备上楼。”
秦意浓接椰汁的动作慢了慢,她心跳轻轻快了两下,轻声问:“上什么楼?”
“你说呢,明知故问秦鸽?”
“……”
晋聿站起身来,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浴袍,扔掉她披着的浴巾,慢条斯理地为她穿上浴袍,低磁暧昧的声音仅她能听见:“第一,三十号那天晚上,秦鸽拒绝去我家,说补给我。第二,你在和我吃饭的时候给沈沐琛发信息,笑得很开心,我说过要给你奖励。第三,你在泳池里踩我肩膀,加上你之前在我办公室踩我肩膀,你踩了我两次,我是不是应该当作你给我的暗示?第四,我刚刚说输赢都有奖励。这四件事,秦老师,理由够充分吗?你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作者有话说】
浓浓:救命呜呜呜,谁能嫁得起这么翻旧账的老公啊!
小金鱼是我写过的最能翻旧账欺负老婆的男主了哈哈哈哈哈
糖糖来啦,辛苦等待,么么么么!
39
第39章
◎“你脚踝敏感。”◎
楼上房间里,秦意浓一阵又一阵地颤抖。
双目早已失了神,天花板旋转混乱得她什么都看不清,全身大汗淋漓好似死了一回又一回,整个人早已湿透。
她又感觉到她双脚被他强硬地扣按挂在他肩上。
早就不是踩了,是毫无力气地被迫挂在那里,一次次无力垂下,又被他捞回去。
晋聿吻了上来,秦意浓觉得自己满脸都是泪,他的吻也很湿热。
“搂紧。”
她无意识地搂着他,无意识地回应。
接着又看他黑色短发在她眼前剧烈晃动,仿佛他在跑步机上越来越快的重重跑踏声直冲她耳膜,鼓动着她心跳越来越快。
他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只无意识地应他,无意识地咬他肩膀。
又想,他刚刚好像说她腿软身体软,可以折到这里。
“还能再压吗。”
她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与脚踝更近了。
又看到他在吻她的脚踝,她哆嗦着想踹他,但被他威胁般的死死按住。
他手腕和掌心有无穷的力量,能轻松锁死她所有的力量和反抗。
“你脚踝敏感。”他说。
秦意浓大口大口地仰头呼吸,说不出话来。
突然这个世界好似被扔进了震动筛,像被分疯狂旋转扭动拉扯,她崩溃般地摇头大哭大叫起来,肆无忌惮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许久,她被他捞起抱进怀里,她像在水里虚脱了一样,头发与浑身都湿得透透,仍忍不住颤颤哆嗦。
“敏感得要命。”他吻她脸上的眼泪。
秦意浓无力抬手,双腿仍像*过电一样全身发麻,哑得几乎失声:“怪我吗?”
“好,不怪你。”
晋聿气息也不稳,但声音里都是餍足,笑着把她裹起来抱到干爽的沙发上去。
“舒服吗?”
“……嗯。”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觉确实是任何事都无法相比的。
“喝点水,给你奖励。”
秦意浓张嘴咬住吸管,他给她杯子里倒的是无糖椰汁,她轻轻慢慢地喝着。
舒服了一些后,拨开吸管,在黑暗里看他:“你不喝吗?”
“我喝别的。”
“你要喝什么?”
“好喝的。”他抹她脸上的眼泪。
她哭过,流得虽然都是生理性眼泪,当还是眼眶发红,鼻子也发红,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是平日里在她倔强的脸上看不到的娇气。
像在嗔他有更好喝的,却不给她喝。
“舒服点了?”
“嗯。”
晋聿拿开杯子放旁边,回来拍她双腿膝盖:“躺好。”
秦意浓被拍得浑身一抖,隐约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不敢相信,她往后躲:“晋聿。”
“在呢,怕什么,”晋聿拽她脚腕把人捞回来,按她膝盖,他漆黑的双眼在橘灯下闪着火苗般的红,慢条斯理地提醒她,“不是说了要给你奖励?”
“别,不干净……”
秦意浓再发不出声音来,她用力仰头捂住自己的嘴,一边不断地去推晋聿,但一点都推不开。
他怎么又对她做这种事。
第一夜的时候,她就感受过他的所有霸道。
他用领带缠她的手腕,他的吞咽声,他对她做尽了她不敢想象的事。
是高高在上般的晋先生,没人见过他对谁俯首的晋聿。
秦意浓抓他的头发,哭声求他:“晋……聿。”
她那一次求他,是一声声的晋先生。
晋聿牵住她一只手腕,柔了声音:“别怕。”
但他这一声,却是同那次一样温柔。
秦意浓渐渐失去思考能力。
在最后恍惚间,她隐约碰到了一个影子的尾巴,好似是她一直忽略不确定的东西,终究转瞬即逝没有抓到。
当晚凌晨时,秦意浓强撑着虚弱困劲,让晋聿送她回了家。
她答应过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
困得没力气,最后她下车后,又是晋聿拦腰把她抱进电梯送她到家门口。
落地后,她倚着门轻轻出声,嗓子是虚弱哑的:“我讨厌你。”
又是撒娇的娇嗔模样。
晋聿的深眸里应着她的鲜活模样,抚开她额发,吻她额头:“记着我对你不止有索取。回家吧。”
秦意浓抬眸看他,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她想了想说:“你没叫我名字。”
晋聿含笑:“夏意浓,回家吧。”
秦意浓抿唇笑开,忽然站直腰踮脚,在他侧颊亲了一口,而后迅速转身刷脸开门回家。
关上门,门外的晋聿低眸失笑。
门内的秦意浓笑着换拖鞋往里面进,笑意未来得及收回,对视到沙发上望眼欲穿的夏流萤的双眼。
“浓浓回来了,正好妈妈还没睡,”夏流萤合上电脑摘掉眼镜,紧忙往厨房那边走,从保温箱里拿出烤串摇晃出夜宵烧烤香味来,“浓浓要吃烧烤夜宵吗?”
秦意浓有点傻眼:“只有我们俩吃吗?”
“他们都吃完了,妈妈给浓浓留了一些。”
秦意浓轻轻吸鼻子:“好香。”
夏流萤笑着推秦意浓去餐厅,桌上有酒,秦意浓稀里糊涂地就和母亲吃了顿饱饱的夜宵,还喝了一点酒。
夜宵适合闲聊和增进感情,秦意浓闲聊间趁着一丁点醉意,说自己想回公司上班。
夏流萤自然没有异议,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家支持。
隔两日,秦意浓回公司上班,坐夏时衍的车一起到公司地下停车场。
两人一起从VIP车库出来走进夏时衍专用电梯,倒也没什么人看见他们。
秦意浓看了两眼身边穿桃花粉双排扣西装的夏时衍,又看一眼自己的白衬衫黑裤子。
夏时衍是夏家公主吧?
脑门被敲了一栗子,秦意浓捂脑门。
夏时衍真真不知道轻重,和晋聿完全不一样。
夏时衍斜睨她:“编排我什么呢?”
秦意浓浅笑抬头:“夏总这身很招桃花,不知道苏簪小姐……”
“你闭嘴,”夏时衍没好气,“就算你是我妹妹,你哥我也有禁忌雷区不能提,明白吗?”
秦意浓点头:“明白,不能提苏簪小姐。”
“……”
夏时衍有脾气,但对秦意浓却也一点没脾气,最多只能敲敲她脑门。
到公司先开晨会,秦意浓记着晋聿说的话,所以即便感觉到大家总看她,她也没在意。
结束早会后,秦意浓去到夏时衍办公室,和夏时衍说了她怀疑的事。
“你说卢总和曲总?”
“嗯,只是有一点直觉。”
夏时衍最近确实忙晕了头,他查医院的事,晋聿总比他快一步,自己妹妹的事和家事,总有晋聿那个外人掺和,他烦得要命。
“行,我叫人盯着点,”夏时衍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崭新车钥匙,递给她说,“爸送你的车,你不是很久没开车了吗,你今天任务是让余叔带你去把车练熟了。”
秦意浓看清车钥匙的标志是保时捷:“什么车?”
夏时衍:“帕拉梅拉TurboS,新款白色车,两百多万那辆,你先对付着开,等你开够了想换车了,爸再给你换。”
秦意浓安静地看着车钥匙,恍然才有一种自己生在富贵家庭的感觉。
但是,江教授买的?
秦意浓忍不住问:“他有钱吗?”
法医系教授除了出书的版费和不太高的工资,还有其他高收入吗?沈老头赚得就不多。
夏时衍笑:“你真当爸吃妈的软饭呢?爸早年投资了晋家王妃,有王妃那边的分红。”
“……”
难怪江教授是晋聿的老师,和晋家联系很紧密,是受信任的。
夏时衍把车钥匙拍到她手里:“行了,去吧。晚上开车回家,开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秦意浓觉得有点烫手,迟疑问:“那,你给我买保险了吗?”
“去去,”夏时衍失笑,“赶紧出去。”
秦意浓出去拎包,唐画探头过来打量说:“难怪你长得像夏总的妹妹,你真是夏总的妹妹。”
秦意浓抬头,试着寒暄些什么。
唐画话锋一转:“宝贝你可终于回来了,这几个星期累死我了,你不会再休假了吧。咦你干什么去?”
唐秘书应该会和以前一样,秦意浓安了心,低头把车钥匙放进包里。
这包是夏卿特意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限量款包包,大约是夏卿通过夏时衍或是晋聿知道她的喜好,轻便不张扬但也着实价格不菲。
提上包,秦意浓说:“夏总让我给他试试车,唐姐,等我回来给你带咖啡。”
唐画眉开眼笑:“好啊。”
余途已经在停车场等秦意浓。
他从最初第一面见到她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觉得秦意浓特像夏家人,瞧着特亲切,现在更加亲切:“小姐,我在这儿。”
秦意浓点头走过去:“余叔。”
望向余叔身后崭新锃亮的车,秦意浓一边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一边觉得头疼。
恰在此时收到沈沐琛的信息。
沈沐琛:“打拳吗?”
秦意浓:“上午十点,你不上班?”
沈沐琛:“今天休息。”
晋聿应该也在休息,秦意浓想。
秦意浓给沈沐琛打去了电话,让沈沐琛开车去城东园区找她。
城东园区是二十年前打造的高端住户区,后面烂尾荒废,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人,夏时衍给她找的练车的地方,保证她万一失控的时候撞不到路人。
沈沐琛按导航具体位置找过来,秦意浓径直走向他车:“我用你车练。”
沈沐琛:“?”
“不是,”沈沐琛哭笑不得拦她,“你车值钱,我车就不值钱了?有阵子不见,你这是跟时衍学的吗,这么坏呢?撞了算谁的?”
秦意浓想了想说:“算时衍的,他怕苏簪小姐。”
沈沐琛松手不再拦:“行是行,但时衍不在场,你先过来跟我签两个保证合同,撞坏你包赔。”
秦意浓不理沈律师,直接撞开他坐进他车。
“小脾气。”
沈沐琛跟过去,趴在车窗教她熟悉她车:“先把刹车找到,你被撞到无所谓,你别把我车撞到。”
秦意浓拳头伸出去打他:“你闭嘴。”
沈沐琛笑着躲开,挥手跟余途打了声招呼,绕过去打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开吧,我陪你,撞不死去我妹医院,撞死了去我爸解剖室。”
秦意浓想把沈沐琛赶下去,想想算了,先把车打着火。
两秒后,成功熄火。
沈沐琛在旁边失笑,秦意浓气得挥手打他:“你别笑。”
“行行,”沈沐琛抖腿乐,“我不笑,你继续。”
俩人在车里面吵吵闹闹,一辆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不远处楼旁。
车窗放下,露出晋聿笼罩在阴霾下的冷峻侧脸。
“有烟吗?”晋聿缓缓出声问。
宋文礼犹豫:“晋先生平时不抽烟,我没准备,我自己抽的烟不太好。”
晋聿:“没关系。”
宋文礼回头递出烟和打火机,晋聿倾身接过。
便宜烟和砂轮打火机,晋聿拇指拨动砂轮,猩红火苗在风中点燃烟体。
晋聿长吸口气,手搭在车窗上,缓缓吐出浊雾。
前方秦意浓和沈沐琛已将车开走。
晋聿手抵太阳穴,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后的那一处空地。
【作者有话说】
小金鱼今天哭唧唧
我心上人有别的鱼了呜呜呜呜呜呜
40
第40章
◎好像在捉奸一样。◎
秦意浓稍微熟悉几分钟,找回开车的感觉就顺手了。
沈沐琛的车是大G,车身很重,方向盘也重,但身材够高大,练倒车进入小停车位的技术刚刚好。
练完大G一会儿去练重量轻身材也小的帕拉梅拉,会跟腿上绑负重沙袋练跑步再摘下一样身轻灵活。
秦意浓逐渐加了速,大G高速过弯不够稳定,沈沐琛在旁边连声让她慢点开,别把车蹭了弄翻了。
秦意浓皱眉:“车重要还是人重要啊?”
沈沐琛:“车。”
“……”
沈沐琛也一阵阵地皱眉,紧张说:“你开车怎么跟打拳一样,这小倔脾气,要弄死谁啊?你给我开慢点。”
秦意浓看了一眼沈沐琛,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很倔吗?”
沈沐琛:“?”
“哎哟,祖宗,我真服了你了,你对自己还没有清晰的认知吗?”
“比如?”
“比如就是说,你现在不想停车,我让你停车,你停吗?”
“……”
不停。
秦意浓辩解:“我只是有自己的想法。”
“是是是,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节奏,”沈沐琛抓紧安全带,“哎哎你别开那么猛,这还不叫倔叫什么?”
秦意浓想到晋聿,她降下速度,认真说:“我不跟风,有自己的主见,这是优点。明知是错的事还一定要去做的人,即便有更好的方案也不选择的人,发现自己错了还不道歉的人,那些才是倔。”
她看向他:“你和沈老头总说我倔,但我有一意孤行非要做某件会影响身边人的错事了吗?”
沈沐琛偏头看她的目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没有吗?”
秦意浓看着前方笑:“有吗?”
沈沐琛慢慢松了手里的安全带,扭身过来看她。
她上次去拳馆时,她整个人还全身都是丧气的状态,懒得说话,不想运动,只想吃甜食。
这次见面,她状态变化很大,精气神在向上生长,比如她愿意多所点话和他辩论,比如她脸上带了些笑。
沈沐琛问:“你最近暴饮暴食吃甜食了吗?”
秦意浓微愣,她好像有很久没有了。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但她记得,她在晋聿身边的时候,虽然也吃甜食,也吃很多,却不再是不知道饱腹的停不下来地吃。
再往前找,大约是她走出宿舍校门、走到晋聿面前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那么饥寒交迫地饿过。
沈沐琛庆幸地想,有人带她走出了她持续三年的情绪病。
还是在她不知不觉中。
她固执,喜欢钻牛角尖,自己想不通的事,就一直憋在心里,憋久了无处排解,就成病了。
沈沐琛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现在挺好的,有主见的浓丫头。”
他不愿承认带她走出来的人是晋聿,他只说:“你家人对你好,你会越来越好。”
秦意浓抿唇笑了笑,确实会越来越好吧,有家人,有晋聿。
她正笑着,忽然突兀地一脚踩下刹车。
沈沐琛被晃得差点撞到脑袋:“你怎么回……”
前方她的那辆白色帕拉梅拉旁正站着晋聿。
晋聿一身黑衬衫黑西裤,衬衫袖子挽着,抱臂倚坐在帕拉梅拉车头,冷淡地看着他们。
风吹过,他短发轻扬,眯起眼,深邃的眸隐藏在晦暗不明淡薄眼睑后。
沈沐琛立即在底下用拳头推秦意浓的腿:“你下去,快点。”
秦意浓沉默解安全带,一边把脑袋垂很低,试图不让晋聿透过车窗看到她嘴唇在动,她小声问:“那你呢?”
她这么一小声说话,更显得晋聿好像来捉奸的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俩都是坦荡的人,此时此刻却莫名其妙地特别心虚。
沈沐琛也低头解安全带,小声说:“你下车,我爬到主驾,立马开车离开。快点快点。”
突然副驾车窗被敲响,两人被同时吓一跳,同时肩膀一抖,同时向车窗外望去。
男人身高体阔的阴影落下来,淡漠地看他们两人。
沈沐琛放下车窗,晋聿正站在他这边车门旁。
“咳,”沈沐琛说,“这么巧,你今天也没上班?”
大G两米高,晋聿在窗外未弯腰,手搭在车窗上看沈沐琛:“我来陪她练车。辛苦你陪她练车,结束后一起吃饭,沈律想吃什么。”
很标准的晋聿氏不容拒绝不容置喙的肯定句,同时平淡的嗓音里听不出他此时的任何情绪。
吃什么鸿门宴,沈沐琛找出健身理由来拒绝:“我今天是断食日,改天吧。”
“这样,”晋聿看向秦意浓,“你今天也断食?”
秦意浓沉默须臾,开门下车走到晋聿面前:“我不断食。”
她抬手,对沈沐琛挥手挥得像僵硬的招财猫:“沈律再见。”
沈律立即从副驾跨到主驾来,跟晋聿鸣了声笛,一脚油门要冲出宇宙的速度飞了出去。
掀起尘烟来,秦意浓条件反射倾身为晋聿挡灰,同时晋聿也伸手搂向她,他手臂揽在秦意浓腰侧,随意将她提起,带她转了半圈停下,他用背为她挡灰。
秦意浓呼吸有些敏感,她靠近抓他的衬衫闻,不敢置信抬头:“你抽烟了?”
是很不好闻的烟味。
秦大为和秦胤也抽烟,是她熟悉的烟焦味和刺鼻味。
晋聿洁癖严重,平时身上都是好闻的沉香和带一点点辛辣的生姜香,生姜香是他用的男士香水里的味道。
他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男人,有时似山巅无人碰得到的雪,她从没想过他身上会出现烟味。
“嗯,抽了一支。”
晋聿牵她手腕推她进帕拉梅拉主驾,他去坐了副驾。
看她眼神还发滞,他牵她手放在中控台上:“先记住,危险警告灯在这里。”
晋聿打开手套箱:“反光背心在这,三角指示牌在后备箱,遇到事故需要停车先记得这些。”
再从手套箱里拿出一厚本使用说明书递给她:“熟悉一遍档位按钮。”
秦意浓还在想他为什么抽烟,被他带动得开始看说明书学习。
她边看边扭扭按按,调动电动腿托高度,了解档位,按动中控台上操作扭,十来分钟过去,她熟悉了一些,合上书放一旁,拉过安全带系上。
晋聿也系上安全带:“踩刹车启动,后拉前进档,先慢点开,这车比沈沐琛的车轻。”
秦意浓按了键启动,将车开出去。
车确实很轻,比沈沐琛的大G轻动了,换挡很快,方向盘灵活,像从重型山地车换到轻型自行车。
“注意安全,”这时晋聿淡淡出声,“车出事了没事,车怎么刮碰都可以,人别出事。”
他声音沉稳低磁,响在皮质芳香味道很浓的新车里,让人感到安心。
秦意浓点头应了一声,稳当开车。
绕了几圈后,她稍微提速,晋聿说:“如果真遇到紧急情况,别为了让车受损最低,而选择让自己出事的路,你的生命是第一位。”
秦意浓想到刚刚沈沐琛说的话:“沈沐琛只叫我别撞到他的车。”
晋聿没说话,按开车窗,令窗外的风都吹进来,冷淡地看向窗外。
秦意浓渐渐感受到了车里的低气压,确定晋聿在生气。
又开了半圈后,秦意浓熄火,她转头看向他冷峻侧脸但也平淡的态度,轻声问:“你在生气吗?”
她手握方向盘握得很紧:“你没说过不许我和沈沐琛来往,他今天有空,我就叫他过来把车给我练,仅此而已。”
晋聿看向前方:“我没说不许,你受沈家照应着长大,我没那么不近人情,不至于清空你身边的所有男性。”
“……”
那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你的第一选择应该是我,你应该先问我,我是否有空陪你练。”
晋聿这时终于转过来看她,情绪无波无澜,神情也很淡:“秦意浓,当你问出沈沐琛是否用空的时候,我在你心里的哪个位置?”
秦意浓忽然晃了神。
因为她心里莫名其妙地缩紧了一瞬,好似心脏被他的话语挤压,让她呼吸不顺。
“我……”
“继续开车吧。”
秦意浓不动。
她嘴唇咬得发白,心里忽然委屈,也难过。
她凭什么第一选择要是他。
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情侣。
秦意浓心里难受着,还是解释:“你工作很忙,沈沐琛案子结束后会清闲一些。”
所以她有什么错?
晋聿:“我现在在哪,在公司吗?”
秦意浓:“……”
心烦,心乱,无从宣泄。
她讨厌自己说不过晋聿的时候,拿起说明书低头继续看。
秦意浓不开车,晋聿不催促,两人一时无话。
夏时衍打来电话问她练得怎么样,她回答说练得还可以。
挂断电话,秦意浓想将车开回公司,启动车子。
这时晋聿向她俯身过来按动她座椅向后调节到最大宽度,握她手腕用力:“过来坐。”
秦意浓暗暗较了劲,晋聿:“哄你呢,给我个台阶下。”
“……”
秦意浓坐了过去,车内空间小,她跨坐在晋聿腿两侧的座椅上,人被他抱在怀里。
晋聿掌心按在她后颈,指腹缓慢摩挲,不用力,非常轻,轻得好似带着叹息。
【作者有话说】
小金鱼的醋性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