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想去哪儿玩?”
季然忙摇头:“不去哪儿玩,我是不知道公司要忙到几点。”
贺长年看了他几秒钟:“确定自己一个人没关系?要是晚的话就让他去接你。陈旭跟着我十多年,比较有经验。”
季然道:“好,如果时间晚,我就跟他说。”
看贺长年还看他,季然给他盛汤:“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他有233呢,是比陈旭还厉害的AI呢。
233得他夸奖笑道:【谢谢少爷信任我。】
季然跟它在心里道:“那以后出门就靠你了。”
吃过晚饭后,两人在放映室看了一个电影,把季然烤的蛋黄酥吃了三个,这次由衷的表扬他:“好吃。”
看完电影,临睡前靠在床上季然又玩了一会儿手机,这次玩纸牌游戏,这几天他把手机里能玩的有些都玩了一遍,他脱节太久,不太了解流行那些玩法了。
等贺长年洗澡回来,不用他说就关机睡觉。
第二天贺长年临上班前又嘱咐了他一遍:“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就不要离开公司,路上开车小心,遇到狗仔队不用怕他们,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接不到给陈旭打。”
季然都答应着,他给贺长年系领带,领带系好了,贺长年还没有说完,总觉得哪儿不太放心。
季然要是一直待在家里就好了。但这话他还不能说,太霸道了。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季然跟他说。
贺长年嘴角动了下,他表现的有那么焦虑吗?但莫名的就是心里不安。这种不安在晚上他接到张姨惊慌失措的电话时得到了证实。
贺长年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门口墙上一整面血红的颜色脸色铁青,张姨在旁边惊慌的说:“我下午来的时候还没有呢?我刚才出门准备买菜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旭用手摸了下墙上半干的红漆,跟她低声说:“这是讨债的管用手法。”
这个债主还不是普通人,欠的债不是普通债,不会是他老板,别说他老板不差钱了,就是差钱那些合作伙伴也会把项目捧到他老板面前的。
所以被追债的人只有季然了。他们老板真的太惨了,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人呢。
陈旭看了一眼自己老板,发现他拿着手机的手都是抖的,在电话通了的那一刻声音急切:“季然你在哪儿?!”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老板脸色才好看了些,跟那头的季然说:“好,你就在公司待着,哪儿也别去,我,我这边没事。我是问问要不要让陈旭去接你,路上堵车,好,那你自己小心。”
陈旭:“……”
还要瞒着季然吗?
电话挂断后,贺长年看向陈旭指了指墙,陈旭立刻明白:“我这就处理掉。”
贺长年跟他一块儿去了物业,物业经理连连道歉,因为进出口的监控里那些进出的人都很正常,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贺长年没有说什么,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物业安保措施都很好,这些人能够上来是他们来头大。
季然家里出事恐怕是牵扯到了某些势力。
贺长年看了家里的监控,走廊里那些人行动嚣张,带着口罩,什么都看不出来,物业经理小声的问他:“贺先生,要不要报警?”
贺长年看了下手机,跟他道:“今天谢谢你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可疑人员,一定加强管理。”
“好的贺先生。”
物业人员把整面墙重新涂了一遍,那些红漆颜色太重,他们多刷了几遍,确保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贺长年把监控又看了几遍,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给季然打了一个电话,季然跟他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没有狗仔队。
贺长年挂断电话后跟陈旭道:“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先不要跟季然说,你去查一下季家的真实情况,查下季家除了公司经营不善破产外,还欠了什么什么债务,高利贷,赌债有没有沾?”
陈旭看了他一眼,他老板这是要替季然把这些烂摊子都堵上,还要瞒着他,怕吓着他。
他老板是真的喜欢季然了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老板今年二十八岁,在娱乐圈里十四年,这十四年见了多少美女帅哥啊,就算那个季然长的好看,他们老板也不至于短短时间内被迷成这样啊?
这才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结婚才一个多月,就这么护着了?
难道真的跟网上说的那样,季然是个狐狸精?
这些都是陈旭脑海里的八卦,当然不敢问出来,还得迅速的答应着出来了。
到底库的时候正好碰到他老板的小娇妻回来。
他老板的小娇妻好像不太会停车,他老板车库够宽敞的,但季然足以停了好几分钟,倒出来停进去,停进去再倒出来,三次之后总算可以了。
陈旭在一旁恭候着他:“季先生你回来了?是车子哪儿有问题吗?”
车子是他老板的新车,应该没有问题。
果然季然摇头:“车子没有问题,是我不太会停车了。”
前面两个世界都是古代,他多少有一点儿生疏了,今天还特意练了几次,在路上多跑了两圈,哪知进公司停车场的时候,差点儿不会停车了。
所以他刚才特意练了下,看陈旭一头雾水,季然跟他指了下车位:“我这次停的标准吧?”
陈旭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标准的车距陈旭嘴角下意识的抽动了下:“……标准。季先生,您快上楼吧,贺先生……等您呢。”陈旭把挂念等词咽回去了。
季然嗯了声:“好,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
陈旭只笑,什么都不能说。
季然跟他道别后上楼,摁密码的时候无意识的碰了下墙,季然又伸出手去试了下,墙是半干的,涂料是新涂的。
季然退后两步整体看了下,一整面墙都刷了,所以他上楼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墙重刷了。
重新刷墙是为什么呢?
这座小区是新小区,每一层都干净如雪,他大前天从综艺节目回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崭新的。
季然低头看了下手机短信。
【想必季先生你跟你老公已经看到成果了吧?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你如果不想你的老公贺先生也名誉扫地,早点儿把钱送过来。】
季然看着雪白的墙给他回复:【好的,明天下午1点见,明天下午把地址发给我。从现在开始不用给我回复了。】
他的牌技还没练到出神入化,可那些人不给他时间了。那就只能实际场地去实验下了。
季然收到短信回复后把所有聊天记录都删掉,然后才开门进来,贺长年就在客厅里,像是专门等他,看他来立刻就抬头了:“回来了?”
贺长年走上前来给他拿外套,上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季然想,如果他能动手,恐怕要上下的把他摸一遍。
他不能对自己动手,季然能,季然上前把手往他脖子上一搂:“贺老师,我回来了。”
他垫着脚,是个撒娇的样子,贺长年本能的搂住了他腰,抱到人的时候,胸腔里那颗一直悬挂着的心才像是落了地,他语气不好的说:“……别叫我贺老师。”
弄的跟禁忌的师生恋似的。
贺长年既然抱都抱了,干脆摸了下他背说:“公司里还好吧?有没有人为难你?”
他不质问他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还问他在公司好不好,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季然把头靠在他肩上,抱着他脖子,他想跟他说,他很想念他。
贺长年看他这样,心又提起来了,抚着他背的手紧了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
季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跟他笑道:“我没事,没有人能欺负我。”
他可是反派啊,反派技能样样都会。
贺长年盯了他一会儿说:“好,那先吃饭吧,我做了面。”
季然不想说,那他也不逼着问,他会查清楚的。
“明天公司没有事了吧?”贺长年捏了下季然的脚踝,两人吃完饭后坐在放映室里消遣,季然靠着他刷手机,玩□□,分数已经刷的很高了。
季然嗯了声:“明天公司没事。”
贺长年直接道:“那你明天就在家里吧,我明天还想吃昨天做的蛋黄酥。”
季然笑:“好。”
晚上贺长年做了个噩梦,梦见季然被让绑架了,脑门上顶着枪,被押着钻进了浓密的森林,那森林灌木丛生,密密麻麻,他怎么也找不到,在骤然听见一声枪响时,贺长年豁然回头,就看见季然倒了下去,满身都是血,跟涂抹在他们家墙上的那些红漆一样。
“季然!”
贺长年猛地睁开了眼,屋里一片漆黑,他摸了把脸,脸上都是汗,他梦的太真实了,真实到现在胸口都是疼的。那种跳的太快失重性的疼。
他等手不再抖,才缓缓摸向旁边的季然,季然还在睡觉,没有受到影响,呼吸依旧均匀,胸口微微起伏。
贺长年把他摸了一遍,确认他确实好好的,才自嘲的笑了下,他还真是胆小鬼,竟然能被墙上的红漆吓到。
季然被摸了一遍,有醒的迹象了,靠向贺长年,贺长年也顺手把他揽住了,季然手松松搭在他脖子上,迷糊的问他:“你醒了吗?”
贺长年答非所问:“你以后哪儿也别去,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知道吗?”
季然像是又睡着了,没有回答他,贺长年手臂搂紧了些:“听没听见?以后哪儿也别去。”
季然鼻音嗯了声,贺长年还不乐意:“说话。”
季然说:“好,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快睡觉吧。”
他把脑门移到他肩膀窝处,手抱住了他脖子,小腿非常自然的压在他小腹上,非常亲昵的偎依着他。
成年人的重量在这一刻有别样的安慰,贺长年收紧手臂抱住了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贺长年去上班前,又把季然嘱咐了一番,季然再三跟他保证没事不出门后,他才走的。
张姨早上就来了,得了贺长年的嘱咐,来陪着季然的,所以季然也就早早的去跟她道市场上买了他们要做蛋黄酥的材料。
一个上午季然都在做蛋黄酥,他表现的太淡定,张姨没有从他这里看出害怕或者紧张来,也就松了口气,跟贺长年打电话小声的跟他说,小季先生在家好好的,就让他放心好了。
下午的时候季然睡午觉,张姨就回去了。
季然睡了一会儿被电话吵起来了,赌场的人给他发了一个地址。
季然开车去了。
赌场外观都是正常的消费场合,季然进到会所跟接头的人说明来意后,身上手机就被留下了,然后就被带到了一个KTV包间。
里面音乐正吵闹着,季然听不清那看上去像是老板说什么,就指了下音乐:“麻烦先关了。”
那老板眼神一敛,阴沉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让人把震天响的音乐关了。
“季大明星好大的架子。”KTV老板说到,他旁边的像是小弟的人选呵斥季然道:“这是我们强哥,你放尊重点儿。”
季然跟他打了招呼:“强哥。”
强哥随手指了下沙发道:“季大明星是来还钱了吗?”
季然跟他说:“不是来还钱的,我是来赌钱的。”
强哥及强哥的小弟都被他逗乐了。
有个五大三粗,胳膊上纹着一只蝎子的人抱着胳膊向他逼近道:“你们父子两个是把我们赌场当成家了吗?空着手来赌啊?”
季然把黑卡轻轻放在桌上:“赌不赌?”
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季然没有查过,但他知道贺长年不会给少了。
果然蝎子冷哼了声,看向强哥,强哥盯着季然看了一会儿笑了:“既然季大明星想赌一把,那我就勉强陪着玩几局。”
既然有送上门的羔羊,那为什么不宰呢?
现在季然有红的迹象,先不说他能否红起来,他身后有贺长年他就跑不了,所以赌场的人并不怕季然赌钱不还。
强哥带着季然转到了下面一层的赌场里,这里看上去还是很正常,在市中心他们还不会明目张胆的赌博。
赌桌设置在里间,强哥亲自陪同他赌。
“小季先生想玩什么呢?”强哥已经对季然改了称呼。
季然想了下道:“21点吧。”
强哥吆了声:“看样子小季先生懂一点儿,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他的小弟都哈哈笑了,看季然现在就跟看一只肥硕的羔羊。
季然不笑,只把筹码重新码整齐了,从工作人员分配过来的筹码来看,这个赌场还不是太高级,也就是初级阶段,正好来练练手。
庄家发牌,赌局开始。
季然没有赌博过,这几天玩的是手机里的游戏,所以他拿牌有些慢,在对面强哥眼里就是不专业。所以没有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不把季然放在眼里,他出牌就比较果断,果断、有信心,那么打牌就能体现出他最好的实力来。
季然在最初的几次就输多赢少,在输掉约两百万的时候,强哥还笑着问了他一句:“小季先生,确定还要玩下去?”
季然看了一眼手表:“还能玩两个小时。”
强哥眼睛一眯:“怎么还有时间限制?”
季然也点头:“贺老师不允许晚归。”
强哥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狗粮,嘴角抽了好几下,阴沉沉的笑道:“那我就再陪小季先生玩两个小时。”
季然看了他一眼:“你可能陪我玩不到两小时。”
强哥眉头一横:“为什么?”
季然跟他道:“后面我就要开始赢了。”
他已经摸清楚强哥的实力,后面就不会再输了,而强哥明显不是这个赌场的主人,他不能输太多。
季然话音刚落,强哥的小弟跟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
“强哥,哈哈,他还敢挑衅你。哈哈,笑死我了。”
强哥也笑了,但季然不笑,这么对比着感觉他们跟一群白痴一样。
强哥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拍了下桌子:“那我还真的好好陪你玩呢。小季先生请。”
后面强哥脸色越来越沉,季然拿牌的姿势依旧不够花俏,每一张拿起的时候也慢腾腾的,但他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再也没有输过。
一局不输,这个就太可怕了。
就连强哥这个坐庄的,间或耍老千的人都从来没有连赢的记录。
强哥的那些小弟终于都不笑了,那个蝎子阴沉的盯着季然,终于把季然列为了危险人员。
他们现在才明白季然是扮猪吃老虎。他拿牌慢腾腾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在拖垮他们的内心。
他们最后看到季然拿牌的手都觉得心颤,因为他无法从季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太淡定就会让对手忌惮。
一个小时,季然全赢,十五局,还上刚开始输掉的两百万,他还赢了600万,二十一点有追加赌注,这个累计功能让人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敛财,这个最考验人心。
强哥最后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如季然猜测的那样,他只不过是这个地下赌场的代管理人,一不是股东,二不是什么亲戚,现在输的这些钱他是可以从季父欠的债重抵扣,可他跟上面也无法交代,最重要的是季然还在赢,他还有一个小时,以他这个赢法,一个小时也够他喝一壶的。
季然看了他一眼:“换一个人。”
强哥一滴汗珠子摔在桌上。
第132章
强哥一滴汗珠子摔在桌上。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季然,打了个响指,跟他小弟附耳说换人后,起身看季然:“没想到小季先生还真有点儿本事。”
季然点了下头,他这个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强哥有气发不出来,他不是怕季然,而是还忌惮着他身后的贺长年,季然这一次来表现的太淡定,连黑卡都拿出来了,里面的额度是一千万,国内最大的额度,一看就是很喜欢季然。
最重要的是就算现在怎么也是法治社会,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强哥冷笑一声:“希望接下来小季先生还能玩的愉快。”
他不算高手,他们赌场里也是有高手的。
然后结下来的一个小时,季然还是刷新了强哥的认知,季然也输过,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输,当他摸清楚对面人的实力、出牌规律后,他就再也没有输过,这一点儿让对面的人在最后的时候也心生忌惮了。
季然最后把牌翻开。
二十一点,最高值,双倍筹码,再加上他之前把所有筹码都压上了,这一局直接赢了二百万。目前他父亲欠的1000万高利贷已经全部还清。
季然看了一眼时间跟强哥道:“时间到了,我要回家做饭了,这一千万可以还高利贷吧?”
强哥面色阴郁的看着他:“可以。季先生别忘了还欠1600万。”
季然点头:“我知道,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我再过来。我只有三个小时,希望能派一个高手来。”
强哥跟对面的高手对视了一眼,那高手脸色也很不好看,有句话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要是放在别的领域是一件喜事,但放在他们这里,高手就意味着踢馆,他们这个赌场接还是不接都是问题。
蝎子低声问:“强哥,要不我们把他做了?”他做了一个咔嚓脖子的手势。
强哥一巴掌糊在了他头上:“做做做,你就知道做!你有什么理由做了他!废物!”
蝎子郁闷的道:“那个老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儿子?他要是有这么张底牌在,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啊?这不是在这里耍我们吗?”
强哥又踹了他一脚:“你问我我问谁!”
蝎子郁闷的说:“这不是邪门了吗?高哥,你怎么也赢不过他呢?”
叫高哥的高手阴郁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吗?更何况这还是个天才。”
他是赌场老手,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是仗着这些年的经验,可季然却不是,从他起初输在他手里就能看出来,季然不是在诈他,而是真实的在跟他较量,在摸他的打法,无论他换了几种玩法,最后都被他摸出来了,当一旦他识破了他的规律后,就再也无法遏止他了。
这样的人是天才,百年难得一个。
高哥冷声道:“明天换别人吧,我陪不了了,我的底细都让他摸清楚了。”
强哥磨了下牙:“好,我给他换,他不是天才吗,我就用车轮战来对付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看破多少人!”
高哥只冷冷的牵了下嘴角,没说话,这种玩法只会磨练季然的赌术,当把他磨练成赌场老油子后,那就真的没有对手了。
季然等回到家后五点半,回家刚换好拖鞋,张姨正好提着菜来。季然就跟他一块儿择菜做饭。
张姨一边剥虾仁一边笑着问他:“小季先生午睡的好吗?”
季然嗯了声:“好。”
他想到了自己放鞋子的位置什么又主动道:“下午我出去了一会儿,台球馆。张姨,我的打台球的鞋子,麻烦你帮我找出来。”
张姨笑了声:“好的,我说怎么鞋子换了呢。”
晚上不到7点贺长年就回来了,吃完饭后,两人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植物大多喜欢晚上喝水,并不是所有植物都是早上喝水的。
季然问:“这么多种了多久啊?”
贺长年给一株海棠花松了土,笑着道:“很多年,所以你要给我看好了,在家好好照料,那儿不准去。”
季然都满口答应着。
贺长年也只是哼哼了声:“晚上早点儿睡。”
两人从综艺节目回来才几天,但已经有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了。贺长年已经从独自占一张床,到现在季然把半条腿搭在他身上也纵容了,贺长年握着他膝盖把他腿轻轻放下去,起身给季然换了一块手表,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新的这块儿上装了一个跟踪器。
特殊情况下要特殊对待,他可以相信季然不会惹事,但那些放高利贷及赌场里的人不可信。
人在金钱面前什么事都做到出来。
他今天已经查到季父欠下高利贷及赌债了。欠的是哪一家,得罪的又是哪一家他还没有查到,在没有查清楚前要先保护住季然。
第二天季然又在下午的时候出门了,也依旧还了1000万的赌债,今天来跟他赌牌的人有六个,前面摸牌耗的时间长,季然就加快了后面的进度,把筹码加大,于是三个小时后,他也还了1000万。
强哥的脸色青白不定,心里却没有如昨天那么气急败坏了。
当季然这个踢馆的厉害到他们这个场所伺候不了的时候就不是他个人的责任了。
要往更高一级推了。
而至于怎么处置这个踢馆的家伙也就都交给他们了,毕竟那边的人才是说了算的。
他就跟抛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季然抛出去了。
季然倘若真的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家里破产的话他们还不用太忌惮他,但他现在成了那个贺长年的结婚伴侣,那有千千万粉丝的贺长年就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了。他们这一行最忌曝光了。
贺长年晚上回家比昨天要早,季然正在厨房里拌色拉,看他回来,连忙放下盆,出来迎接他:“你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早,太好了。”
贺长年由着他给他解领带,一边若有似无的问:“今天都在家做什么啊?”
季然跟他说:“今天我烤了饼干。小鱼饼干,你一会儿尝尝。”
领带解下来了,贺长年自己解衬衣,又问:“下午出去玩了?”
季然嗯了声:“去楼下的台球馆打球了。”
贺长年手指停在衬衣扣子上,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他想他不应该说季然演技差,应该把影帝的桂冠让给他,这小家伙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撒谎的。
还楼下台球馆,都离这里五里路了。
贺长年心里发沉,他想脱口问他为什么去俱乐部玩,就算去了为什么要撒谎,季家欠下的赌债到底是他欠的还是他父亲?
贺长年嗓子憋的有些疼,但他看着季然那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眼睛最终什么都没有质问,他想不管是季然染上赌瘾还是那是他为他父亲不得已去的都应该眼见为实,不能一棒子把他打死了。
他明天亲自跟着他去看看。
这么想着,贺长年也若无其事的道:“季然你喜欢台球馆,等周末我陪你一起去打。”
季然脆生生的说:“好。”
晚上睡觉时,贺长年睡不好,有些辗转反侧,他睡眠质量本来也没有多好,现在还又添了季然这桩心事,就更加没有睡意了。
他旁边的季然倒是没心没肺的睡的呼呼的,还一次次试图把腿搭在他身上,骑着他睡。
贺长年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季然睡衣已经睡的簇拥起来了,贺长年手就摸着肉了,温香软玉摸着就是很舒服,贺长年不自觉的摸了好一会儿,季然都像是被他摸醒了,往他身上爬了下,昏头昏脑的抱着他亲了下。
贺长年抚摸着他背的手就顿住了。
季然亲完他,就趴在他肩上不动了,他是无意识的举动,那像是亲过了无数次才有的亲昵。
贺长年把手缓缓落在他背山,连同那颗不成眠的辗转反侧的心。
他想无论季然以前做错了什么,现在都是他的人了,他会陪着他一起面对。
倘若他有赌瘾,他帮他戒赌。
第三天的时候季然再去俱乐部,强哥皮笑肉不笑的说他这个地放不下他这尊大佛了,要请他去一个容得下他这尊大佛的地方。
蝎子给季然蒙上黑布,押上车,坐在他旁边阴恻恻的说,希望他到了那个地方老老实实的,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xue,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季然跟他嗯了声:“好,我还完赌债就走,不会多赚。”
蝎子气的倒抽一口气,这个季然是真的把自己当根葱了!他把手指捏的啪啪响,然而坐在他旁边的季然依旧面无表情,那张冰冷的脸在这个环境里格格不入,他跟总统似的坐着,蝎子没有什么好形容词,就是非常憋屈,季然把他们衬得跟他的跟班似的。
季然眼睛被蒙住,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只觉得弯弯绕绕的走了约一个多小时,下了车后又被领着下了约三层的电梯,然后站到了一个喧闹的、赌场特有闹声的地方。
骰子转起来的声音,老虎机吞吐的声音,筹码堆上桌的响声,人群里兴奋的、沮丧的、不服气的、贪婪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人间炼狱的场景,穿梭着的人群衣服漂浮起来的各种气味,有名牌的香水味道,有输惨了、一败涂地尿失禁的味道,有明晃晃的成堆的筹码的味道,最后都汇成了金钱的味道。
季然默默的站着,闭着眼睛感受赌场活色生香的场景。
这是人间天堂,亦是人家炼狱。
身在其中,身不由己,身随心定,心不足蛇吞象。
人的一切悲剧不过是不甘心,贪心,而赌场不过是把这些集中在了一起,把人性彻底掰开而已。
眼前的黑布被掀开了,季然看着明亮的、宽绰的约有一个小型足球场那么大的赌场眨了几下眼睛,赌场的灯光太亮,且设置成了不同的灯条装,会让你忍不住随着这种设计一直通往最深处。
这种设计是赌场特有的,引人入胜,最后到万劫不复。
“傻了吧?第一次见识这种地方吧,我跟你说过,你之前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蝎子的语气明显的兴奋起来,季然也跟他点了下头:“是第一次。”
蝎子嘴角勾出一抹自以为很帅气的邪笑来:“那你要不要玩一圈?”
季然摇头:“太吵了,带我去见你们的高手吧,我时间不够多了。”
季然看了一下手表:“只有两个小时了,我还欠你们600万。”
蝎子嘴角抽了下,发狠的道:“那一会儿祝你好运。这一次的高手可是真的高手。”
蝎子又带着季然穿过这迷人眼的赌场,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里。
高手是一个清瘦的人,这一次季然就有了他自己的称呼,高瘦的人朝他伸过手来:“鄙姓陈,久仰季先生。”
这个高瘦的人手指也瘦长,看上去像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手指细长有力,季然也回握了下他的手:“客气了,陈先生。”
高手过招,几局就可以看得出水平来。
这一次的陈先生果然比前面两天的强哥跟高手哥厉害很多,季然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亮光,他很久没有找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这让他沉下心来,专心致志的玩牌,慢慢的到了忘我的境界了,外面喧闹、纸醉金迷都没有影响到他。
不知不觉的就玩了一个小时了,输赢各有,陈先生特意看着季然拿牌越来越快的手,眼神微微的敛了下,轻声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想打断他一下,季然的状态太好,眼里的亮光是一咯人痴迷某样东西特有的。
陈先生有一点儿紧张了,在前面的一个小时里,季然不问筹码,不问赌注,他的专注力只在牌上,他不像赌徒,更像赌神。
陈先生也不想给季然这么高的一个名称,以往这个名号还都是别人给他的,但他觉得今天这个称呼他大概是保不住了。
他的师傅曾经跟他说过,当你不再在意输赢、不在意赌注、不在意筹码的时候,你就能够沉浸在牌技里,你的牌技才能练到最好。
你的心境才是最势不可挡的。
这个时候输了也是赢。
也就是说,赌博,赌的是心境。
而他在这一刻竟然担心起来了,他开始怕失手,那心境就变了。
当季然跟他说不用休息,继续的时候,陈先生大概就知道结局了。
又一个小时,季然已经还清了赌债,还赢了五百万,因为他最后一局全部把筹码推了,有一次21点赢了。
陈先生站了起来,隔着赌桌问季然:“不知道季先生有如此高的赌术,师承何处?”
季然跟他道:“我没有师傅,我学的是高数。”
任何一种牌技、玩法说白了都是数字与概率的结合。就是高数的运用方法。
陈先生嘴角动了几下,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答案,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以为季然是高人之徒,那自己输的还有情可谅,但季然说他是跟着课本学的。
233看着这位错愕的赌场高手摇了下头,有点儿同情这个家伙,不是他的技术不好,而是季然太厉害。
季然的智商太高,数学又尤其厉害,赌博抛去耍老千不道德这一关,说到底就是数字的游戏,自己这个高级AI都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况是普通人了。
陈先生最后只朝季然轻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剩下的事情不归他管了,该有这里管事的人出来了。
陈先生无法预测季然的下场,这样的人要么收为己用,要么除掉。要么永远列入他们赌场的黑名单。
蝎子完全没有想到回事这个结果,他看向季然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赌技烂到家的季父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这跟演戏一样。
如果季然能够知道他的想法,就会跟他说,这本来就是演戏,这就是一个剧本,他是剧本里的终极反派。
因为是剧本,所以不必要的场景会刷的很快,他在这个赌场里三天已经很拖沓剧情了。
蝎子不知道这些,他只被镇住了,直到看到从暗处出来的周老板才连忙低下了头,低声喊道:“周老板。”
季然竟然能够惊动周老板出来,他来这一趟赌场也算是值了。
在外面的一角,有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人压着一个穿着皮衣的高个子,低声说:“再等等,幕后老板出来了。”
那个高个儿有一张冷酷的脸,此刻浓眉皱着,声音也压低了:“他有危险!”
戴金链子的摇头:“短时间没有危险,你这个小朋友厉害,他们对高手也是有优待的。”
皮衣酷哥脸色还是不好看,冷声道:“他还是个小孩,我要带他回家。”
“你是怕他被招降?”
皮衣酷哥闭了下眼,低声道:“你!你们人已经来了那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走?”
“再等等。”
皮衣酷哥冷峻的眉眼看向了房间里,而季然没有注意道。
屋里的周老板含着雪茄看向季然:“刚才老陈跟我说你是天才,我也是惜才之人,请问季先生愿不愿意留在我们这里,我给你首席的位置。”
季然拒绝了。
周老板声音冷了些:“那季先生想要什么?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季然想了下道:“我父亲欠的高利贷、赌债都已还清,以后请把他列入赌场的黑名单。我也会上你们赌场的黑名单。”
这就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