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克瑞斯的情况对于林彻明来说不算棘手,再危急的赛博格他都救活过,更别说克瑞斯身体的部件都很好,比起那些赛博疯子来说,要轻松多。
林彻明做完最后的检查,就松了口气,也看向了还是很紧张地看着他的格伦茨,笑了下后,道:“别担心,没事了。”
格伦茨很信任林彻明,因为三年前克瑞斯和一个大脑南五区的赛博疯子打起来,被那个赛博疯子砍掉了下半身,肠子流了一地,没有一个黑市医生敢站出来说自己可以把他救回来。
是林彻明站出来,不仅保留了克瑞斯上半身能保存的人类生物部分,还很好地让克瑞斯和义体接驳。直接将克瑞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那一刻起,格伦茨就觉得林彻明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所以在见到林彻明的笑容时,格伦茨红了眼,直接扑到了林彻明的怀里,抱住了林彻明。
他的行动轨迹是净植没有预料到的,故而净植在停顿过后,程序被自我修正系统恢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往前了一步,像是要去将格伦茨拉开的动作。
一个上午的时间,净植回来上课了的消息,就在学校传开了。
他和林彻明都是学校的“名人”,林彻明为什么有名,自然不用多说。
林家唯一的儿子,长得帅,身材比体育生还好,还在校运会上“虐”过体育生,学习成绩也不差,一直都是年级前一百名。
从入学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学校的校草、男神级别的人物。
净植出名,就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林彻明的关系和他残障人士的身份,还因为他跳舞是真的很厉害,也很出名。
之前校庆有人拍过他跳舞的视频放到网上,还上了个热搜。
所以林彻明和净植去吃午饭的时候,艺术班那边就有舞蹈生找过来:“净植!”
她们亮出手里的牌子:【中午要不要一起去练舞呀?】
净植和她们的关系很好,他在学校的时候,也经常在自习课去舞蹈室练舞,就和她们一块儿,而且他也是舞蹈生,艺考的时候,大家都是结伴一起去考的。
净植去京都大学面试时,还跟她们一块儿去的,她们还照顾他,大家一起排队等候的时候,她们很紧张,一直不停地说话,但净植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她们也知道,所以还有人一边说一边写,给他看,就这样让他参与进来。
净植点点头,弯弯眼,表示可以。
正好他也还想再练练。
净植很喜欢跳舞。
他用手放到过音箱上,感受过那种震动,但他什么都听不见。
可跳舞的时候,因为做动作会带起风,可以感觉到空气的阻力……于是净植就感觉自己好像能够听见。
伴随着一个个舞蹈动作,他好像能够明白现在放的是一首怎么样的曲子。
这会让他有一种他的世界也有声音的奇妙感觉。
【好!】
女生飞快在本子上写:【那我们待会见!】
净植冲她们挥挥手。
她们走了后,净植就跟林彻明继续往食堂去。
他刚想跟林彻明说什么,就注意到林彻明似乎有点不高兴。
净植微怔,抬手扯扯他的衣袖,问他怎么了。
他哥彻天不高兴的频率好高啊。
他想。
林彻明小幅度地打手语,看着就好像在小声嘀咕一样:“我本来想中午跟你一起去图书馆的。”
这话确实是真的,林彻明很喜欢和净植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或者学习。他觉得净植坐在椅子上乖乖等他的样子让他心都能软得不成样子。
更重要的是,净植安安静静地握着笔坐在那儿写字的时候……用那些女生的话来说就是,净植像一幅水墨画一样美好。
让人的心不自觉地就静了下来。
净植顿了顿。他想到林彻明上午对于他说他们可以单独行动时的反应,到底还是没有让林彻明自己去,而是打手语:“对不起。”
他问林彻明:“我以后先问一下你?”
有点奇怪。
净植想。第二天。
净植洗漱完坐在餐桌吃林彻明买回来的早餐时,看了林彻明一眼:“你没睡好吗?”
林彻明看着有点困。
林彻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做手语:“是有点,昨晚心里一直惦记着事。”
净植以为他是高考紧张,毕竟林彻明选择考国内的学校,而不是出国,难度还是有的,所以跟林彻明说:“不要紧张,你肯定能考上的。”
林彻明弯弯眼:“嗯。”
两人把早餐分吃了后,净植最后再喝了口豆浆,喝不下了,就很自然地推给林彻明,自己去换校服了。
林彻明深吸了口气,仗着人听不见,嘀咕着:“这就是幸福的折磨吗。”
净植没有那些想法,但他有,良好的家教让他总是有一种心虚感,理智一直在不停地跟他说这样不好、这样不行。
可感情上,他又不受控制地拿住了那杯豆浆,就着净植喝过的位置,喝了口有些过于甜腻的豆浆。
偏生刚好净植在这个时候出来:“哥。”
他还没换校服,而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看见我那件外套了吗?”
他比划了两下:“就是我去舞团前在家里换下来的外套,我没丢洗衣机里。”
林彻明更加心虚了,但表情绷住了。
他摇摇头:“没有。”
净植有点奇怪:“你没有帮我丢洗衣机吗?”
他想着反正他哥会帮他处理好,所以他就丢沙发上没理,然后去了舞团的。
林彻明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回来后拿着净植的外套,把脸埋在里面嗅了好久,又抱着睡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外套团吧着就在他的被窝里,每个净植不在的晚上,他就抱着那件外套,嗅着上面已经很淡了的属于净植身上的味道去缓解思念。
后来净植跟他说他放月假后,他也回家。
他太高兴了,满脑子都是回家看净植,一时间也就忘了这事儿。
就昨晚,他进自己被子时,才想起来净植的外套还没洗。
但昨晚洗昨晚晒来不及干,他就只能先藏着,想着趁净植没注意,偷偷洗了晒了,再马上给净植收进柜子里。
结果……
林彻明只能强撑着摇头:“我没有看见。”
净植不解地偏了下头:“我记错了?”
“…有可能?”林彻明:“你是不是脱在舞团了?”
净植想了想,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于是说:“那我问一下师兄。”
如果是别的外套,净植可能还不会那么在意,回头去舞团再找就好了。
但是那件外套是林彻明送给他的,他哥给他买的,和他一件外套是同款。
那是来自他哥的礼物。
而且是过年时的新年礼物。
净植跟田春山说了声,让田春山帮忙留意一下。
这个点,田春山也起来练早功了,故而能回他一个ok。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净植和林彻明换了校服后就出发去学校。
然后等到晚上林彻明到底还是想办法趁着净植洗澡,快速把他的校服塞到了他衣柜最里面去,假装是净植自己收起来了但忘了、没找到。
就是……
某人在关上衣柜门前,还是先埋在里面深深嗅了口。
全是小植的味道。
满足了。
明明他和林彻明一块儿长大,他们是兄弟,彼此之间那么熟悉了。
怎么突然就……要重新植找一个能让彼此相处起来都少点委屈和难过的方式了呢?
林彻明没想到净植会这么说。
他抬抬手,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太对,净植是个独立的人,凡事都要问过他,是不对的。
可他的情感,在想到净植以后去跟谁玩,都要先问过他、经过他的同意,光是想到这么一点,就攀升起了几分隐秘的扭曲快感。
那种病态的愉悦,让他的呼吸都紧促沉重了几分,心脏更是漏了一拍般开始错乱狂跳。
这又不是他提的。
他脑海里有一个恶魔跟他说。
是净植自己提的。
说明净植不在意这种……
林彻明不敢触及那两个代表不是好孩子的作风的字眼,所以他回避掉了答案,只慢慢点了下头,眼睛却在树荫下盯着净植。
他看见净植又笑起来,修长白皙的手翻飞着,如同两根羽毛,在风中旋转着,落在了他的心上,很轻,也很重:“那你下次不高兴了,直接跟我说好不好?不要跟我生闷气。”
现在他哥太难猜了,不像以前,那么好懂。
他不说的话,他好难猜到他为什么不高兴。
净植不喜欢这样,因为他害怕他万一哪天没有注意到,次数多了,他和林彻明之间的隔阂就会产生,也会疏远起来。
他不想这样。
林彻明是他十分重要的哥哥,是他最在意的人,林姨和林叔都要往后排。
所以他不希望他会有一天跟林彻明走散。
克瑞斯哈哈笑起来:“也是。”
这才是林彻明会给出的回答。
林彻明:“他们找他干什么?”
克瑞斯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没有透露…但他们有超出我想象的力量,我几乎没有怎么动手,我好像动不了手。”
“……信号屏蔽。”
林彻明低叹,是他最担心的情况:“断网。”
赛博格无疑是强大的,但他们所依赖的就是这一身的机械,只要断网、信号屏蔽外加电磁干扰,直接能让他们报废。
这也是AI最大的弱点。
第三十二章
离开诊所回到家中,林彻明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净植给他倒了水,拉开椅子坐在他的面前,轻轻喊了声:“阿林。”
林彻明抬眼看向净植,心绪混乱,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净植就问:“不可以跟我说吗?”
但亲净植,林彻明显然是不敢的。
所以他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在考场上唰唰做题。
考试的时间过得也很快,净植和林彻明不是一个考场,净植这边的考场老师得到过叮嘱,知道净植听不见,所以每次说注意事项的时候,都会递本子给他看。
快要收卷的时候,也会敲敲桌子提醒他。
最后一门考完后,饶是净植,都有一种轻松了的感觉。
他估得准,知道自己的文化成绩能过,但却不免有些担心林彻明,所以和林彻明回家——别墅那个家后。
在林文宜张罗着要做一大桌好吃的给他们时,他就拉着林彻明到了书房,让他写几个分高的大题的答案给他。
林彻明弯眼看着紧张的净植,心痒得不行。
好想像他妈那样,把净植抱在怀里狠狠亲一口。
林彻明提笔写了,还把自己的步骤写了出来。
净植仔细看过后,稍微松了口气。
林彻明就一道大题算到最后步骤错了,所以答案有点偏差,但其他题答得很好。
他抬眼望着笑眯眯看着他的林彻明,就知道林彻明在想什么,所以他打手语:“我想和你一起读大学。”
哪怕不是一个系,也想和林彻明一起。
不和他哥在一个学校的话……他会有点害怕,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净植认真道:“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考上。”
林彻明的笑容凝固,深呼吸了口气,指甲掐进了掌心,深深陷了进去,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想要一把抱住净植的心:“我会考上的。”
他抬起手,郑重地跟净植做手语,就像当年郑重地跟净植说他会保护他一辈子一样:“我答应过你的。”
林彻明再度弯眼笑起来,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脸明媚粲然:“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如果我没法跟你读一所学校,又怎么保护你呢。”
听到这话,净植也笑了起来。
他动动手,有点想抱他哥,想以此说谢谢——林彻明不喜欢他跟他说谢谢,但拥抱也是一种谢谢,这个林彻明能接受——可他又想到他哥不怎么和他肢体接触了,净植也只好作罢。
刚好这时愉快的林文宜轻盈地飘进来,敲了敲他们的门。
林彻明看过去,就听林文宜跟他说:“晚上还想吃点什么?”
林彻明先用手语加嘴巴跟林文宜说了句:“你这样看上去好吓人。”
林文宜微微一笑:“你不要让我在这么高兴的日子里揍你。”
林彻明:“还只是考完,没揭榜呢,你这么高兴干嘛。”
林文宜理所当然:“你们完成了一场‘战役’,无论漂不漂亮,终归是完成了,这就值得庆祝啊!”
林彻明轻嘶:“你们资本家说话好鸡汤。”
林文宜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林彻明明智地闭上了嘴。
净植没有参与进他们的对话中,但能通过林彻明配合的手语大概猜到他们说了什么,故而笑得有点坐不住,撑着桌面,嗓子里也发出了一点音节。
林彻明很喜欢听净植的声音。
他觉得净植的声音很好听,可无奈净植平时不会出声,只有很着急的时候,才会无措地发出几个音节,平时都是安安静静的。
因为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所以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声音是大是小,有没有吵到人,也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发出了“怪声”。
——事实上,净植嗓子里发出的音节的确和植常人不太一样,可林彻明从不觉得是怪声。
他第一次听见净植咿咿呀呀的时候,就感到神奇。
那时候的他,就在想净植好像电视里的那种精灵。
不会人语,说着精灵间才能听懂的话。
故而林彻明在捕捉到净植的声音时,就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了净植,走了一瞬的神,还是对上了净植的笑眼,才面前定了定心神,问他:“你晚上想吃什么?”
净植缓了缓,想了下:“想吃海鲜杂烩。”
这几天林文宜怕他们吃凉性食物会闹肚子,所以特意叮嘱他们别吃。
其实净植也没有说特别钟爱海鲜,但特别被禁止了一林后,就感觉很想吃。
林彻明点点头,林文宜也看见了,不需要林彻明转述:“好嘞。”
她又用手语问他们:“你们那个晚会,什么时候去?需不需要穿正装。”
林彻明听到这话就轻嘶了声:“妈!我们一群同学!穿什么正装!穿常服就行了!”
林文宜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跟我打赌?肯定有很多小姑娘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你那几个朋友也绝对会穿得很骚包。”
“那是他们的事!我才不要去玩还要穿正装。”
林彻明嘀咕:“平时跟你们去宴会就够憋屈了。”
林文宜:“……”
她拳头又硬了。毕业晚会就在高考完的第二天晚上。
净植和林彻明确实穿得比较随意,只是林彻明刻意看了下净植穿了什么。
这会儿京都已经热起来了,所以净植穿了件白色带蓝色泼墨感的T恤,还有一条黑色的工装裤。
没了校服,稚气却没褪去多少,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少了些乖软,多了点少年的清隽。
林彻明就穿了件黑色带蓝色泼墨感的T恤——这两件T恤确实是同款,还是林文宜买的,美曰其名兄弟装。
她当时把衣服给净植和林彻明时,还怀恋地说了句,以前她和净植的母亲余三月就经常穿闺蜜装。
——林文宜和余三月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两人一开始住一个大院,余三月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文静温柔。林文宜从小到大听最多的话就是“你和余三月玩那么好,就不能学学人家文静一点吗?!”
林文宜对此一直都是吐吐舌头就跑了。
余三月和她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后来双方互相谈了恋爱、工作、结婚生子……她们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人。就像是亲姐妹一般。
所以对于她来说,净植就是她的儿子。
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因为她和余三月的关系。
所以在净植的父母意外身亡时,她也按照约定,雷厉风行地去将净植接了过来,以资助的身份,守护余三月给她留下的最后的遗物。
也是因此,在净植和林彻明穿着极其相似的衣服站定在林文宜面前时,林文宜又不免有些恍惚。
这些年看着净植和林彻明待在一块儿,她总是会恍惚着想,当年她爸妈、三月的爸妈,是不是就是像她这样在看他们。
“……小植。”
林文宜招招手,净植就走到了她跟前站定,由着她拉住了自己的手。
林文宜静静地看了会儿和余三月长得有八成像的净植,随后抬手,温柔地打着手语:“过两天我们去给你父母扫墓吧。”
净植点点头,他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很模糊了,所以反而没有林文宜那么多动容:“好。”
林文宜又摸摸他的头,这么多年了,她依旧还是会难过鼻酸:“以前我和三月也像你和林彻明一样,关系那么要好,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她经常会跟净植说他父母的事,净植也很愿意“听”,所以他认真地看着。
林文宜低着眼打手语:“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因此即便后来我们长大成人,步入社会,恋爱结婚……我们都始终没有断过联系。”
她笑着跟净植说:“所以小植,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因为我这里,也永远都是姐姐的家。就算你长大了,你也还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孩子。”
净植明白了林文宜为什么突然要跟他说这样的话。
他有点鼻酸,记忆里是还隐约记得林文宜在他父母还在的时候,就经常跑到他面前来抱他、亲他,给他买很多玩具……
净植弯下腰,抱住了林文宜。
手语的力量是微弱的,但拥抱能传递的东西很多。
这一点是林彻明教给他的。
净植在林彻明身上感受到过,所以他每当觉得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的时候,就会去抱一抱林文宜或者林向兴。
告诉他们,他很珍惜他们,很珍惜这个家。
林文宜也抱住了他,又拍拍他的背:“好啦。”
她吸了下鼻子,在净植松开她后,重新再打了一遍手语:“好啦,去玩吧。”
净植点点头,笑着挥挥手:“妈妈。”
他打手语:“拜拜。”
林文宜挥挥手:“拜拜。”
净植回到林彻明身边,拉了一下林彻明的衣袖:“哥。”
他说:“走吧?”
林彻明扫了眼他的手,点点头,心却有点沉重。
他对不起余姨,也对不起他妈妈。
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以看待弟弟去看待净植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生了这么个土匪一样的儿子啊?!
林文宜看见林彻明就糟心,于是温柔地问净植:“小植呢?你们毕业晚会,你想穿什么去?”
净植弯眼:“我和哥哥一样穿简单点就好了。”
林文宜:“好,那我到时候安排司机给你们。”
林彻明两手一摊,小臂刚好搭在了净植掌心扣着他后腰的那条手臂的臂弯上:“我还没活够呢。”
净植面上的温笑不变,凑近林彻明,直接吻住了人。
林彻明其实紧绷了下。
毕竟之前有一次他说错话,就被净植咬了一口。
但这一次净植吻得很温柔。
AI“说话”不会被动作限制,他在净植的缱绻中,听净植低声说:“嗯,这样才好。”
林彻明只要为自己而活就好了。
净植的手扣上林彻明的后心,无声摩挲。
林彻明能活下来很不容易,所以…他的命只能是他自己的,谁都不能影响。
哪怕是他。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