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因为云犹青要和柳昭出门吃饭而不高兴？
云犹青积极解决问题明明是好事，她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怕云犹青培养感情失败，和柳昭做朋友吗？
沈文心不明白。
一直到她回家了还在想这件事。
她捧着个水杯，抱着小八靠着沙发，百思不得其解。
靳含霜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就是这副模样。
哦，小八还在喝她水杯里水。
靳含霜好笑地走过去，把她水杯拿开，把小八抱过来，戳戳小狗鼻子： “不可以喝姐姐杯子里的水。”
再抬头看沈文心： “在想什么呢，怎么呆呆的？”
沈文心回过神，随口应了句： “没什么。”
靳含霜又道： “晚会的礼服我给你选好了，你记得看看，有需要改的地方再跟我说。”
沈文心颔首。
靳含霜想起聚会上事，出于好心，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问云小姐和那位设计师怎么发展？”
沈文心抬眸： “什么？”
靳含霜笑道： “云小姐不是想交女朋友吗，我听说那位设计师也是个同，如果两人聊得来，那不是很好？”
沈文心： “……”
靳含霜看着女儿： “怎么了？你看起来可不太高兴。”
沈文心闻言一怔。
“这么明显？”
靳含霜担忧道： “还真的不高兴啊？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公司的事？”
小八也从妈妈怀里出来，走过去蹭蹭姐姐。
沈文心垂眸摸小狗毛茸茸脑袋。
她忽然想起云犹青，想起云犹青曾经在很郁闷的时候也是这么摸小狗的脑袋。
摸摸狗头，万事不愁。
沈文心动作顿了顿。
她怎么又想起云犹青了？
但她现在想起云犹青，就避不可免会想到柳昭。
云犹青和柳昭这会正在吃饭呢吧？
同为创作者，话题一定很多，聊天一定非常愉快吧？
沈文心越想越不高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她抬起眼，看向心细如发小妈，轻轻启唇： “是不高兴，但不是公司的事。”
“什么事呢？”
靳含霜做出一副聆听者温柔姿态。
“要不要跟妈说说？”
以往沈文心有烦心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问。
她会陪着沈文心，开导沈文心，和沈文心一起想办法，直至沈文心重展笑颜。
她就沈文心这么一个孩子，当然要好好爱她。
沈文心叹了口气。
“小妈。”
“嗯？”
“我搞不明白自己。”
“怎么说？”
沈文心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我想起柳小姐就会不高兴。”
“柳昭啊？”
“嗯。”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心烦。”
靳含霜盘腿面向她，一副“妈今天必定要帮你把这事捋顺”坚决模样： “这样，咱复盘一下，先看看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想到她才会不高兴。”
沈文心想想： “今天吧。”
“我原本想约犹青出门吃饭，但她说柳昭已经先约了她了，就拒绝我。”
靳含霜扬眉： “所以你不高兴了？”
沈文心闷闷地嗯了一声，迟疑道： “我是不是变小气了？”
云犹青只是拒绝这一次的晚饭，她就这么不高兴，这不是小气是什么？
沈文心继续疑惑： “然后我还把气撒到柳小姐身上？”
哪知靳含霜听完她的话，担忧的神情一松，抬手撑着额角，整个人都悠哉起来了。
沈文心顿感不解。
靳含霜笑道： “你先告诉我，云小姐是打算和那位柳小姐当朋友，还是发展成女朋友。”
沈文心不假思索： “后者，她说做不成女朋友再做朋友。”
靳含霜又问： “那你支持她喜欢别人吗？”
沈文心点头： “应该的。”
靳含霜： “哦？”
她再次确认： “你真的支持她喜欢别人呀？”
沈文心正色： “她喜欢我又不会有结果，早点喜欢别人早点解脱，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会有结果吗？”
靳含霜忽然笑了。
她将女儿上下看了看，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你啊，不是喜欢云小姐，就是朋友占有欲在作祟。”
她没将说得太绝。
“你可能是怕云小姐真的喜欢别人。
“也可能是怕云小姐不仅没成功，还会多一个比和你更要好朋友。”
沈文心： “？”
害怕云犹青喜欢别人？
沈文心果断道： “我觉得是后者。”
“是吗。”
靳含霜温温柔柔地说了这么两个字，让人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时，靳含霜放在房间的手机响。
靳含霜往房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女儿，笑了。
她站起身，笑盈盈地摸了摸女儿头。
“反正啊，你很在乎云小姐，特别在乎。”
沈文心： “？”
她目送小妈回了房间，小八也屁颠颠地跑进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坐着。
过了好一会，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乎……？
她拿起手机，点开云犹青微信界面，沉默不语。
靳含霜听着手机，探出个脑袋问： “文心，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云舒说她等会可以给咱们送过来。”
沈文心摆摆手，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手机。
靳含霜然，回身。
“我们都吃过饭了，不用送外卖啦。
“你跟朋友好好玩，嗯嗯，明天见。
“小八也想你呀～”
…
云犹青和柳昭还在吃饭。
两个人相处和谐愉快，在创作方面有不少共同话题。
比如画不出来怎么办，一创作头发就咔咔掉……
云犹青非常努力地在和柳昭培养火花，非常努力地勒令自己转移注意力，多关注眼前的漂亮姐姐。
可是她做不到。
沈文心不在她眼里，但在她心里，在她的记忆里，也在她的生活里。
柳昭说她的手好看，她会想到自己也对沈文心这么说过；
柳昭拿起叉子，她会想到沈文心拿起叉子；
柳昭给她看自己的收藏品，她就会想到特地来给她送礼物沈文心。
好多个礼物呢，都特别可爱。
沈文心走后，她把它们都好好地摆在架子上，加入她的小世界。
再进而想到沈文心给她道歉的事。
沈文心记着她不找她聊天，居然还会担心她生她的气。
天呐，沈文心干嘛这么可爱啊！
对哦，沈文心吃过晚饭吗？
云犹青思维跳跃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多了，沈文心应该吃过饭了。
那么大个人，还能饿着自己不成？
云犹青又把手机放下。
柳昭注意到她的动作，贴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等会有事吗？”
云犹青摇摇头： “没事。”
再对上柳昭关心的眼神，不禁叹了个气，一脸的愧疚： “我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柳昭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地望着她： “怎么说呢？”
云犹青诚实得要命： “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心里却在想着别人，不认真。”
柳昭反而被她的坦荡样可爱到，不仅不介意反而还能笑着问： “你在想谁呢？不会是喜欢的人吧？”
云犹青迟疑了一下。
片刻过去，她还是认命地点点头。
没有办法。
面对柳昭，她的心毫无波澜，更别提放下沈文心。
尤其是沈文心送完礼物后，就跟直接住进她心里头似的，她怎么赶也赶不走。
既然如此，她没必要瞒着柳昭，让人白费心思，骗人也是不对的。
柳昭顿觉惋惜： “啊？我来晚了？”
又说： “我朋友问过方然，她说你单身，我才敢上，看来信息有误。”
云犹青挠了挠脸： “哎，信息没错，也说不上晚不晚，我和她没在一起……我单恋。”
柳昭一听，来兴趣。
“她不喜欢你？为什么？
“她难道不觉得你可爱吗？”
云犹青光是长相就很可爱了，更别提她张嘴说话，那就更可爱了。
云犹青叹气： “她觉得啊，她还夸过好几次呢。”
柳昭： “那她怎么不喜欢你？”
云犹青： “因为她是直女。”
柳昭： “？”
柳昭： “……”
她伸出手，轻轻拍拍云犹青肩膀： “节哀。”
又安慰道： “没关系，我来了，我喜欢你，我不是直女，我超弯。”
云犹青被逗笑了。
这一刻，她觉得好轻松。
“别吧，单恋好苦，我正尝着呢，你就别加入这片苦海，趁着为时不晚赶紧跑。”
柳昭托着脸颊，忽然伸出手轻轻柔柔地挽起云犹青鬓边长发。
俩人目光相接，彼此然——一个小测试。
柳昭：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云犹青： “这动作她对我做过。”
柳昭突然笑了： “救命，你完蛋了你。”
云犹青也笑： “是啊，我完蛋了。”
她们就这么笑着，俩人的关系也在笑意里越发纯粹，彻底止于朋友。
云犹青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完蛋了。
她根本没办法像这样轻轻松松地把沈文心推回朋友位置。
她完了，她被沈文心腌入味！
现在她又只能退回第一个方法——不理沈文心。
但心底又不禁在祈祷：来找我来找我，沈文心主动来找我……
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能比现在的她还纠结矛盾了！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振一下了。
她拿起一看。
老天善良，沈文心真的来找她了！
[沈文心]：什么时候有空？
[云犹青]：怎么啦？
[沈文心]：提前预约
还争起来。
云犹青忍不住笑了。
[这都要抢着预约啊？]
[沈文心]：嗯
[沈文心]：因为我感觉
没后文。
云犹青看得直好奇，忍不住打字： [感觉什么啊？]
[沈文心]：我想见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我知道，我想见你。
云犹青微微一愣。
她的心被击中了。
————————
cuacuacua——泉四嚯华！（老白声音）
27
我感觉，我想见你。
云犹青把这两句连起来看，是又心动又觉得有点好笑。
[云犹青]：感觉想见我啊？
[云犹青]：干嘛这么又好笑又可爱
沈文心回复在她眼里也有点可爱： [就是感觉。]
说不清的感觉。
云犹青眼中笑意更浓，问了柳昭一句： “咱们等会还有事吗？”
柳昭： “没有了。”
她发出邀约： “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云犹青道： “下次吧，下次再一起去逛逛。”
柳昭很干脆： “好。”
云犹青再给沈文心发消息： [我等会吃完饭就有空，要见面吗？]
[沈文心]：可以
[云犹青]： ok，那晚点见
[云犹青]：先不聊了，我还和柳小姐在一块呢，总看手机不好。
看到这句话的沈文心： “？”
完了，更不高兴，更不喜欢柳小姐。
他们俩这饭吃得是不是太久了点？
云犹青发完就真的放下手机。
柳昭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笑意： “有人约你？”
云犹青笑着点点头。
柳昭托着脸颊，笑道： “让我猜猜……不会是你的心选直女吧？”
云犹青挑了一下眉毛，神采飞扬。
柳昭正要劝她清醒点，就看到她一秒变脸，崩溃地捂住脸： “天呐我真的完蛋了，我被直女吃得死死的！”
柳昭愣了一下，笑了。
“真的，云老师真的好可爱。”
再笑着晃晃云老师肩膀。
“快清醒一点，不要再被直女骗了。
“你这么可爱，她居然都没有动心，她的心太硬！”
云犹青也愤慨： “就是啊，我这么可爱，她居然都没有动心！”
“那你别去找她。”
“这不行。”
云犹青笑眯眯的： “人家昨天才给我送了礼物呢～”
柳昭： “要警惕直女陷阱，不能被她的一点礼物迷惑了。”
云犹青： “可那是她记得我喜欢，特地给我买的，出差回来的当天晚上还亲自给我送过来……”
柳昭听完都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么好？”
又问了一句：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云犹青点头。
柳昭： “不是吧，那她对你都这样，还直着？”
云犹青闻言，莞尔。
“直得很呢。
“对我这么好也因为她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柳昭看着云犹青这个模样，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能在直女陷阱里越陷越深。
遇见一个本身就很好人，任谁都会心动。
“咱们走吧，”云犹青主动提出， “我买单，今天就当我请。”
柳昭： “AA，不然只能比谁手速快了。”
云犹青妥协了： “行，那就AA。”
俩人到前台结账。
云犹青忽然在前台看到一个人——路云舒。
路云舒和朋友出门吃饭。
她们这会正在买单，结完钱，几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云犹青目光不自觉投向路云舒的背影。
那天撞见事又一次在她的脑海中重现。
她还是很纠结这件事。
“走吧，”柳昭说， “你之后再转我钱就行。”
云犹青回神，立马把钱转过去。
转完钱，她问了一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柳昭点头： “你问。”
“嗯……”云犹青努力措辞， “就是，如果你朋友很亲近，很重要的人跟你朋友讨厌的人在一起了，你会告诉她吗？”
柳昭答得不假思索： “会啊。”
“哦？”
“不管她怎么处理，起码她有知情权，应该知道这件事。”
“哦……”
云犹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柳昭说的也有道理。
这是沈文心的家事，怎么处理自然是沈文心说算，但在这之前，沈文心应该先知道这件事。
“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云犹青和柳昭在停车场分别。
云犹青回到车上就立马给沈文心发消息： [丫头，姨吃完饭了，来陪姨散散步。]
[沈文心]：哪
[云犹青]：随便找个地方晃晃
[云犹青]：最近新建成一个广场，去吗？
[沈文心]：地址
云犹青利落发送。
她们约好等会见。
放好手机，云犹青期待地搓了搓手心。
沈文心说想见她。
这可是沈文心第一次说想见她呢。
等会到沈文心面前，她一定要超大声，超得意地笑给沈文心看！
…
云犹青和沈文心在璀璨明亮灯光下相遇。
云犹青一见到沈文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就要嚣张大笑。
结果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沈文心两个字打断了势头：
“伸手。”
云犹青半边脸都埋在围巾里，说话都吐着白雾。
“干嘛呀？”
虽不明所以，但乖乖伸手。
沈文心忽然把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一阵暖意袭来。
云犹青瞬间睁大了眼。
沈文心手已经退回去，但那股暖意还在，那个小小的白色暖手宝也被留在她的手心里。
“你不是怕手冷吗，用这个暖暖。”
沈文心声音是那么的温和平静，竟显得这份关心是如此理所当然。
云犹青目不转睛地看着暖手宝宝，笑了。
“那你呢？”
沈文心就跟变魔术似的，镇定自若地从另一个大衣衣兜里又拿出一个： “我自己有。”
云犹青笑了一下，跟着又变脸装可惜。
“你怎么可以有呢？
“你应该没有，这样我就有借口跟漂亮姐姐手牵手……”
沈文心乐了： “鬼点子真多。”
又忽然来了一句： “和柳小姐相处如何？”
云犹青把暖宝宝塞进衣兜里，笑道： “很好啊，柳昭人特别好，很体贴，也很好相处。”
沈文心看见云犹青脸上灿烂的笑，心里好像被刺一下了。
她语气淡淡的： “这么开心啊云犹青？”
称呼都从“柳小姐”变成柳昭。
云犹青没心没肺地点点头。
她跟人家柳昭把话说开，现在一身轻松，又收获了个朋友，那可不开心吗？
简直是开心死了。
沈文心又是淡淡的： “行。”
云犹青凑近她看了看： “怎么了，你不喜欢柳昭吗？”
沈文心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只是没什么好感。”
“你讨厌她啊？”
“……不是那么讨厌。”
沈文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种心态。
她从来没有如此莫名其妙地讨厌另一个什么错都没有人。
云犹青也不懂。
但是沈文心表情淡淡的，甚至都没劝她别跟柳昭来往，那应该可以说明柳昭是个好人，只是沈文心对柳昭单方面无好感，还很坦诚。
人嘛，总会遇到一两个莫名其妙就不喜欢的人。
云犹青给沈文心打圆场，开玩笑道： “也是，你要是对她有好感，那不就糟糕了吗？”
沈文心： “……”
她接了这一茬： “是啊，那就糟糕了。”
云犹青： “走吧，我们去里头逛逛。”
沈文心： “嗯。”
俩人并肩走到步道上，靴子底下是一个个鹅卵石，挤挤挨挨地铺在一片明亮的光海里。
提及柳昭，云犹青就想起柳昭说的知情权。
她再看向身边人，五指静静摩挲着温暖的暖手宝。
下一秒，暖手宝被坚决地攥住，牢牢握在手心。
“文心，我有一个问题。”
沈文心停下脚步，定目看着云犹青。
云犹青启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跟你关系很好的人，她和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先做个铺垫。
要是沈文心表示能接受，她再往后说。
循序渐进，不伤害人。
结果她就看到沈文心脸瞬间就冷下来。
沈文心有点不高兴了。
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说的不就是云犹青和柳昭？
他们俩这么快就在一起？
可刚刚云犹青还说想牵漂亮姐姐手。
沈文心更不高兴了。
心里头不仅堵得发慌，还酸酸涩涩。
饶是如此，她也强压着异样情绪，启声平静地问： “你指谁？”
不可以是你。
不可以跟柳昭在一起。
你明明说想牵我的手。
你明明喜欢我……
云犹青见状，赶忙摆手打哈哈： “没谁没谁，我就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随便问问，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沈文心表情已经足够说明沈文心答案了。
既然沈文心难以接受，那她就不说了，不给沈文心添那烦恼事。
反正这是人家家事，或许哪天靳含霜会自己告诉沈文心吧。
俩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各有各的心思。
沈文心： “……”
看着云犹青对自己笑，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真的？”
云犹青忽然抬起手按在她的眉毛上，而后轻轻朝两边一抚： “真的，所以你不要皱眉，开心点，我真的是在开玩笑呢。”
沈文心将信将疑。
云犹青笑盈盈的，努力把这事翻过去： “笑一个笑一个。”
沈文心眉头一挑。
云犹青给她撒娇： “笑一个嘛。”
沈文心这才很给面子地弯了一下唇角。
云犹青满意了： “这就对啦。
“走吧，咱再往里走走看看。”
云犹青说完，先沈文心一步迈出脚步。
沈文心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启声喊她： “犹青。”
“嗯？”
云犹青回头。
沈文心： “要不要牵手。”
“？”云犹青毫不犹豫， “要！”
沈文心伸出手，用是的温暖的那只手。
云犹青笑眯眯牵住，用得也是那只被暖宝宝暖半天手。
手心相贴，暖意交融。
云犹青不禁得寸进尺： “可以十指相扣吗？”
沈文心说： “可以。”
云犹青又得寸进尺： “外面好冷，我可以把我们的手放进衣兜吗？”
沈文心又说： “可以。”
云犹青喜滋滋地扣住沈文心手，放进温暖的衣兜。
肩挨着肩，俩人距离一下变得很近。
近得她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微微弯起唇角。
云犹青在笑。
沈文心也是。
没有人拒绝，也没有人说得寸进尺。
在这份亲近里，沈文心终于意识到一件大事：
我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
28
回家之后，云犹青兴奋地给陶方然打电话。
“方然方然方然！”
“干嘛干嘛干嘛？”陶方然对仗工整完，然后问，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听着很开心啊。”
“嘿嘿。”
云犹青没忍住，又笑了两声。
“文心今天主动让我牵手～”
陶方然： “？”
陶方然： “就这啊？”
还是陶方然： “你清醒点，直女是这样的，无所谓姐姐妹妹牵牵手。”
“不止这样！”云犹青道， “我问能不能十指相扣，她居然说可以而不是说不准得寸进尺！
“我以前得寸进尺的时候，她都一定会阻止我！”
陶方然挑眉： “哦？”
作为一个不想看到朋友掉进直女陷阱的人，她还是选择给云犹青泼一盆冷水： “会不会是她已经习惯你这样，所以不在乎了？”
“可她今天还说了想见我。”
“嗯？？？”
陶方然瞬间坐直了。
云犹青重复： “她说想见我。”
沈文心从来没有主动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就是这句话，让她觉得今晚散步时发生的一切都似有不同寻常意义。
那个意义……会不会是沈文心心动信号？
她是不是对我也有感觉？
陶方然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和她一样疑惑： “哇，沈文心这是什么意思？
“撩你呢？”
云犹青： “不知道啊。”
她有点小期待地问道： “你说她会不会是也有点喜欢我？”
陶方然也说： “不知道。”
“直女，神秘莫测。
“直女是沈文心，那就更神秘莫测了。”
云犹青倒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还是开心。
为沈文心坦诚，为手心的温暖，为今夜的一切开心。
沈文心给她暖手宝还在发热。
她忘还回去，沈文心也没有开口要。
她紧紧攥着，转头望向窗外，目光越飘越远，像远航船，心中期盼的目的地，是有沈文心在地方。
所以，你会喜欢我吗？
沈文心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静默依靠落地窗，目光望向远方。
似在看天上的星星，又似在看有某个人在的方向。
片刻后，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手心莹亮的屏幕上。
界面停在云犹青聊天框里。
她们对话与她迫不及待都一览无余。
还有那个备注。
清晰，独一无二的备注。
她从未给人写过这样的备注。
别人的备注要么是生日要么是公司，统一且平平无奇，就云犹青不同。
就云犹青总是不同。
云犹青总是在靠近，她总在纵容。
云犹青一可怜，她就说不出重话。
明知道云犹青喜欢自己，却总没办法彻底拒绝她。
还给她不一样备注。
还在出差时想她。
还因为她可能会喜欢别人而不喜欢那个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地摆在眼前，沈文心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对劲了。
她甚至还会为云犹青依旧亲近自己而庆幸。
沈文心眉头越皱越紧。
这就是喜欢吗？
我喜欢她？
“想什么呢？”
靳含霜的声音忽然落在耳边。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靳含霜已经走到自己身边。
“你这急匆匆出去一趟，回来就开始看着风景走神，怎么回事？”
靳含霜目露担忧。
“又有心事？”
沈文心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庞，张了张嘴，很诚实地说： “还是那件事。”
靳含霜一下就明白了。
她笑着两手抱胸，语气很温柔： “刚刚是去见她了？”
沈文心点头。
她抿了抿唇，再度开口，问了一个疑惑许久的问题：
“小妈，什么是喜欢？”
靳含霜先是一怔，而后微微一笑： “当你向我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是喜欢了。”
沈文心眼眸微眯，神情茫然。
靳含霜含笑道： “喜欢是在意，是好奇，是口是心非，是觉得对方可爱，是不知不觉给对方特殊待遇，也是会讨厌每一个可能和对方发展成情侣关系人。”
沈文心听完，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对上每一条。
怎么能每一条都如此符合她当下的心态？
她觉得奇妙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笑道： “你好像在点我。”
她好像真的喜欢云犹青。
可爱，笑起来很甜，不笑也很甜云犹青。
靳含霜也不觉得意外，完全是意料之中。
她也笑： “你能如此坦诚，小妈很高兴。”
又道： “不过在那之前你应该先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
沈文心： “？”
沈文心： “这还有说法吗？”
靳含霜颔首： “有，因为有的人只是一时好奇，真让她们和同性谈恋爱就接受不了，这不是又白白辜负了另一方。”
沈文心扬眉。
严谨一点也好。
云犹青被前任伤得太深，她不能让云犹青因为她的草率再受一次伤。
“我要怎么确认？”
“你想亲她吗？”
靳含霜很直接。
沈文心愣了一下。
“如果她想跟你更进一步，需要关灯的那种，你能接受吗？”
靳含霜超直接。
“……”
沈文心莫名地笑了： “这么直接吗？”
靳含霜淡定笑笑，手心拍拍她的心口，说： “这没什么，爱和欲望相伴相生，正视自己对另一半欲望，不丢人。”
另一半……
沈文心觉得这个称号放在她和云犹青身上还为时尚早。
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些问题答案。
靳含霜没听见她的回答，也明白她的严谨。
应该的，这样才是对双方负责。
靳含霜抬手轻抚女儿面庞，眼神温柔，语气也温柔，像春日的风： “文心，不管结果如何，小妈都恭喜你的人生又多了一项新体验。”
缥缈虚无喜欢，摇摆不定的心情，会被另一个人所牵动喜怒哀乐，会胡思乱想的脑袋，会酸酸涩涩心，这些都是世间奇妙的存在。
人生没有这番体验不是坏事，如果能有，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当然啦，小妈希望你们两个都能有个好结果，都可以幸幸福福，圆圆满满。”
靳含霜送了一波吉利语。
沈文心弯眸：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妈。”
……
靳含霜的话，沈文心都听进去了。
不仅听进去了，还在回忆中努力搜索可以回答这些问题相关片段。
我想亲犹青吗？
我对她有……吗？
结果根本没有结果。
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对云犹青有没有想入非非过。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
这样的事情，如果她真想，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怎么会察觉不到哪不对劲？
她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眉头紧皱地思考。
就在这时，江如梦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江如梦]：给你送了酒，记得签收哦
沈文心已经习惯了。
江如梦确实喜欢酒，喜欢收藏酒，也喜欢给身边朋友送酒。
她已经收到过好几次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文心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她的秘书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箱子。
“沈总，江小姐给你的快递。”
沈文心： “……”
人都在A市还搞什么快递。
“放桌上吧，辛苦你。”
秘书离开。
左右无事，沈文心直接拆了快递。
看见里头被精致包装红酒时，她脑海中冒出的却是云犹青模样。
是那个曾经拍着胸脯保证，等她喝醉时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云犹青。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圆润的瓶身，一个想法应运而现。
好东西应该和喜欢的人分享。
她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找云犹青呢？
难不成要等云犹青被柳昭约走再坐着后悔吗？
想起柳昭，长指匆匆从瓶身上划过，瞬息功夫，手机已经拿起来。
点开微信。
不对，这时候还发什么慢吞吞的消息。
退出，点开通讯录，找到云犹青电话，拨通。
几秒后，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女声： “喂？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啦？”
“约你。”
沈文心毫不拖泥带水。
“找你履行约定。”
云犹青没明白： “什么约定？”
沈文心靠着办公桌，唇角带着笑意，轻声帮她唤醒记忆： “有个人曾经答应过我，我喝醉了也会好好照顾我。”
“哦！”
云犹青想起来了： “哦哦！”
下一秒就疑惑道： “可你这声音听着也不像喝醉啊？”
又疑惑道： “怎么大白天喝酒，不上班啦？有心事？”
一连几句话，沈文心插都插不进去。
但沈文心不觉得烦，颇有耐心地听着，笑着，一直等到云犹青说完才开口： “我没有喝酒，我是想约你喝酒。”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如梦送来的酒。
“朋友送了两瓶好酒，今晚要不要一起尝尝？
“还是你已经有约？”
“没有呀，本人今天的行程非常空闲，”云犹青声音很轻快， “去你家吗？”
沈文心轻轻松口气： “嗯，来我家。”
“几点呢？”
“八点吧。”
“好哦，那晚上见。”
“晚上见。”
通话中断，沈文心将手放在快递箱上，无比庆幸。
幸好这次没有被柳昭抢先。
云犹青看着屏幕熄灭。
暗下来的屏幕上映出她的模样，隐隐可见她因高兴上挑眉毛。
——她最近找我有点勤快哦。
————————
是呢
坏了，感觉自己15w字内就能完结（愣住
29
晚上八点，云犹青准时到达沈文心家。
她还带了小礼物。
沈文心很意外： “怎么还带礼物？”
云犹青笑得甜甜的： “你请我品尝好东西，我当然也要给你回个礼啦～”
沈文心看一眼精致包装： “里面是什么？”
云犹青： “猜猜看？”
沈文心就真的纯靠猜，而不是上手拆。
她先掂了掂，再闻了闻。
“香薰？”
云犹青： “？”
“不能吧！”她捧住沈文心手，鼻子凑上去闻了又闻，皱着眉头道， “这也闻不出来啊，我还特意在外面喷了香水！”
再一抬头，就对上沈文心笑脸。
“我猜的。”
沈文心这么说。
“……”
云犹青服，不仅服还要说骚话。
“这都能给你猜到，咱们俩果然心有灵犀，真是天生一对呀！”
沈文心唇角带笑，关上门。
说得没错，她们就是天生一对。
“手很暖。”
云犹青笑着掏出衣兜里暖手宝： “有在好好用呢。”
她把暖手宝还给沈文心： “昨天忘记还给你了。”
沈文心没接： “拿着用吧。”
云犹青： “我家里有一个呢。”
沈文心： “那怎么没见你带出来用？”
云犹青嘿嘿一笑： “忘。”
沈文心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留着，备用。”
那云犹青也不客气了。
她笑眼弯弯地将暖手宝收回兜里。
“真暖，感谢您～”
一回生二回熟，云犹青转身熟练地换上拖鞋，熟练地往屋里走，边走边摘下围巾，然后像小松鼠找松果似的，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眼。
沈文心在后头看得好笑，便问： “找什么呢？”
“找小八，好久没看到它了，甚是想念，”云犹青问， “它不在你这吗？”
沈文心听来还有点伤心。
“你想见居然不是我而是小八？”
云犹青转身就对上沈文心审视的目光，惊奇道： “你这是在吃小狗的醋吗？”
沈文心有理有据的： “是我约你来喝酒，不是小八，要想不是应该想我？”
云犹青一听，忍不住笑了。
什么啊，这话听着也太可爱了吧！
“好啦好啦，别吃醋别吃醋，你是我第一想见，小八是第二想见，第一已经见到了，就该找找第二啦。”
令人满意答案。
沈文心颔首，又说： “可惜了，第二不在这。”
云犹青立马做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整个人都蔫了。
沈文心现在可见不得她这个表情： “我下次带它来见你。”
云犹青瞬间支棱，重新开花： “真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文心点头： “嗯，说定了。”
云犹青高兴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她们又约定了一次见面。
还有可爱小狗，嘿嘿
云犹青心情超好地回身继续走，走进客厅后又开始小松鼠找松果，然后眼睛一亮。
“噢，在这。”
云犹青径直走向客厅沙发。
沙发旁茶几上放着一瓶高档红酒，还有两个高脚杯。
云犹青拿起酒看了看，扬眉： “好东西。”
沈文心坐下： “云老师识货。”
云犹青神气道： “云老师也没少喝。”
沈文心笑着比了一下身旁的位置： “云老师请坐。”
云犹青坐下了。
她看了沈文心一眼，挪了挪屁股。
两个人忽然离得很近。
她又看向沈文心，微微歪着头，无辜双眼仿佛在问：这样可以吗？
沈文心弯唇： “随便你。”
云犹青高兴了，脸上的小酒窝又露出来了。
“你最近很惯着我哦。”
红酒添了半杯。
沈文心将其中一杯递给云犹青，说： “只是最近？”
云犹青改口： “最近特——别惯着我。”
会说想见她。
会允许她提出得寸进尺要求。
还会跟小狗比。
都有点不像沈文心了——不像那个说自己要专注事业沈文心。
云犹青张了张嘴，正要给沈文心细数一番，好帮沈文心意识到自己的异样时，就听见沈文心来了一句： “我也觉得。”
云犹青愣了一下。
好坦诚。
原来她早有察觉。
就像她也能察觉到她刻意不找她聊天。
钢铁直女，也没有想象中的迟钝。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云犹青想问这句话。
可是一张嘴，吐出去的话又变成了鼓励： “这样很好，麻烦你继续保持。”
为什么不问呢？
大概是怕沈文心对自己还不算喜欢。
但是没关系。
她已经看到希望了。
只要沈文心能一直在意她，只要沈文心一直想见她。
更让她惊喜的是，沈文心看着她说： “好。”
她说好。
她居然答应会继续保持！
云犹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眸光盈盈，就像黑夜中的星星。
今晚没有星星。
巨大落地窗外是深黑的天幕，孤零零的，一颗星星也没有。
沈文心看着云犹青的眼睛，没有来由地想：在这。
今晚的星星都在这。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明亮好看的眼睛。
沈文心看见这双眼睛缓缓弯成两个小月牙。
耳边传来清脆的碰杯声。
然后是云犹青声音： “干杯。”
还是云犹青声音： “真高兴呀”
云犹青声音好开心，脸上的小酒窝也是，甜甜的。
沈文心心里也是，甜甜的。
她说开心，她竟然也觉得开心……
感对方所感，这就是喜欢吧。
沈文心终于明白了一点。
那么……我想亲她吗？
红酒醇香，两人边聊边尝。
沈文心目光全程落在云犹青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酒过三巡，微醺的桃色已经攀上她的面颊。
气氛很好，她忍不住多喝了些。
云犹青今天高兴，不知不觉也喝多了，醉得程度也比沈文心深。
但是再醉也记得眼前的人。
记得自己喜欢她。
记得自己从未看过她微醺的模样。
云犹青学着沈文心模样，抬起手撑着脑袋。
俩人侧坐着，面对面，眼对眼。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喝醉的样子呢。”
云犹青放下手，倾身向前，没忍住凑近看了又看。
“喝醉了也漂亮。
“好漂亮呀，沈文心，阿姨怎么这么会生呢？真是了不起。”
醉醺醺的夸奖。
沈文心轻笑一声，学她： “好会夸啊云犹青，真是了不起。”
“确实，”云犹青醉熏熏地拍拍胸口， “我，云犹青，很了不起！否则怎么会喜欢你这个直女这么久呢？”
沈文心听来好笑： “怎么听着还有点哀怨？”
“当然哀怨，”云犹青扁了扁嘴，开始委屈， “爱上直女可是一件很惨的事情——我，云犹青，很惨！”
沈文心看得都想给她说声对不起。
“但是现在没那么惨了。”
云犹青话口忽然一转，唇角再度上扬。
她睁着眸光闪亮眼靠近沈文心，笑得无比灿烂。
“因为啊，我感觉……你也有一点感觉了”
她喝醉了人胆子都更大了，说话也毫无遮拦，脑袋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你在乎我不找你说话，你在乎我喜欢的东西，你还说想见我……沈文心，你知不知道这些都可以叫喜欢？
“你知不知道呀？”
沈文心启唇，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犹青又先开口了。
“不过那对你来说可能还算不上喜欢，但这对我来说就是希望！
“是希望！”
云犹青骄傲地向上伸展双臂，仿佛赢得了这个世界冠军。
“沈文心这个钢一样直女终于没有那么铁啦！芜湖！”
会恋直女孩，运气也不一定会差！
自顾自地庆祝完，云犹青放下手。
她发现沈文心还在看自己，沈文心眼里有笑意，好温柔笑意。
紧跟着，沈文心也朝她靠近了一点。
她听见沈文心用非常好听的声音笑着说： “好可爱啊云犹青，阿姨怎么这么会生呢？真是了不起。”
好让人心动。
云犹青一下就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戳着沈文心： “你学我，你很坏。”
指尖落在沈文心心口。
落在裸露肌肤上。
轻轻地戳了几下。
沈文心忽然感觉那块地方有什么东西迅速地烧了起来，既烫又痒，好像一路挠到心尖，叫她难耐。
沈文心目光重新回到云犹青的脸上。
云犹青还在冲她笑。
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落下来，脸颊红红的。
嘴唇也是红的。
水光莹润的红，能一下抓住她视线的红。
她忽然发现，眼前的人不止眼睛好看，嘴巴也很好看。
还让人好奇。
她的嘴，亲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好想试一试。
云犹青醉意浓郁，恍惚间看见沈文心仰起头，又喝完一杯酒。
她顺手举起自己手中早已空荡荡的高脚杯，笑得迷糊。
“帮我也倒一杯……”
可是沈文心没有帮她倒酒。
沈文心还把她的酒杯拿走了。
两个高脚杯稳稳当当地立在桌上。
黑得发亮的电视屏幕上映出俩人的身影，也映出沈文心主动靠近。
漂亮又熟悉的脸蛋在眼前放大。
属于沈文心香气将云犹青重重包围。
今天的香味在云犹青闻来，竟有些热烈与暧昧。
在这片暧昧里，她听见沈文心问了一句：
“犹青，要不要……跟我接吻？”
————————
最近好忙。
忙着打剑三（bushi
写短篇是因为最近的脑洞都是短的啦，长脑洞都还没想好具体内容
30
云犹青睡醒了，头有点疼。
她揉着太阳穴起身，微微睁开眼，视线碰触天光的刹那，似被烫到又匆匆闭上。
她躲回被窝里，皱着眉头哼哼唧唧。
又喝到断片。
昨晚怎么躺下的都不记得了。
怕不是又让沈文心照顾她了。
倒反天罡啊……
云犹青想。
本来是她来照顾人，没想到一个高兴，喝多了，又成人家照顾她了。
倒反天罡，真是倒反天罡！
等我起床了一定给沈文心好好认错！
过了会，眼睛适应了，云犹青再度睁开眼。
入目就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松鼠摆件与蘑菇灯。
松鼠？
蘑菇灯？
云犹青一下张大了眼。
这不是我送给文心礼物吗？
再看一眼周围，醒神。
这不是文心房间吗？
我昨晚在这里睡？！
那她睡哪？
也睡这吗？
跟我？同床共枕？？
云犹青醒得很彻底。
同睡一张床对直女来说可能没什么，对暗恋直女拉子来说可就不得了！
云犹青翻坐起身，想去找沈文心。
说不定沈文心就在外头呢？
像上次一样，站在窗边，静静地喝水。
结果她一转身就看到柜子上水杯。
就放在她的手机旁。
底下还垫着一张纸条。
云犹青拿起纸条看，上面写着几行漂亮的字：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起床后头疼就喝点蜂蜜水
超过12点就不要喝了，倒掉重泡
最后一行字底下额外多了两条竖线， “12点”三个字被圈起来，就像是沈文心在给她划重点，生怕她忘。
真是又贴心又让人遗憾。
啊，原来她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啊……
云犹青拿起手机看时间： 10：34.
还能喝。
再点开微信找沈文心： [我醒啦，我看到小纸条啦！]
沈文心回复得很快： [快点洗漱吃早餐，别饿着肚子。]
云犹青应得开朗： [好嘟好嘟。]
又忍不住跟沈文心撒娇： [可人家头疼……]
[沈文心]：那把蜂蜜水喝了再躺会
[云犹青]：躺着躺着
[云犹青]：但这好像是你的房间啊？
[沈文心]：昨天都喝醉了就一起睡了
云犹青挑眉。
沈小姐知不知道这句话会让她想入非非？
估计不知道，因为沈小姐正直。
[对了，我昨天晚上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很大胆事情？]
[沈文心]：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犹青]：是的，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犹青]：本人喝太多就容易断片，您也是经历过
她超诚实，超有自知之明。
沈文心给她回了一句： [你昨晚批评我。]
云犹青愣了一下。
努力思考，努力回忆，努力但没用。
[啊！我胆子这么大呢，都敢批评沈总！]
沈总说： [你胆子大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云犹青心想：那倒也是。
胆子不大她就不会在沈文心世界里活蹦乱跳。
[那我批评你什么了啊？
[说出来，让我反思反思。]
云犹青好奇死了。
[沈文心]：等晚上回家我再告诉你。
嗨呀，居然还给我卖关子！
但是今晚不行。
[云犹青]：不行啊，晚上我要跟柳昭去滑雪
看见柳昭二字，沈文心都怔了一下。
“……”
又是她。
[云犹青]：我俩昨晚就约好了
[沈文心]：？
[云犹青]：在你后边约，可巧
沈文心： “……”
确实，很巧。
[晚饭呢？]
[云犹青]：噢，云老师晚饭行程还没有人约
沈文心放心了。
[请帮我预约。]
[云犹青]：好的呢
[云犹青]：云老师说晚上见
[沈文心]：行，我会订好餐厅
[沈文心]：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沈文心]：有事打我电话
云犹青回了个好字。
她们对话到此结束。
云犹青把蜂蜜水喝了，躺下安安静静地刷她们聊天记录，就这一会。
她越刷越觉得不对劲。
沈文心好像不喜欢她去见柳昭啊？
还有点抢在柳昭之前见她感觉是怎么回事？
小松鼠困惑，小松鼠不解。
小松鼠选择先睡觉。
头疼。
…
云犹青终于等到晚饭时间。
休息一天也休息好了，她以最好的精神准时到达餐厅。
刚好，沈文心也到。
沈文心一来就主动跟她解释： “抱歉犹青，今天公司有事，所以白天没能留下来陪你。”
云犹青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一听她这么解释还懵了一下，摆手道： “这有什么，我这么大个人，会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眼前伸来沈文心手。
微凉的指尖带着温柔，轻柔地擦过她的脸颊，将她微乱鬓发挽到耳后。
手心贴着她脸。
眼睛望着她的眼睛。
“休息好了？还会头疼吗？”
云犹青已经被撩成哑巴了。
我去我去我去——
这也太温柔了吧！
这也太暧昧了吧！！
她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们昨天晚上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了吧！！
云犹青脑子大爆炸，心跳跳得很快，脸红红。
不知是被冻红，还是被暧昧染红。
她抓住沈文心手，更加大胆地和沈文心对望着： “突然这么温柔，还上手了……干嘛，喜欢我？”
此时此刻，这句骚话她非说不可！
沈文心扬了一下漂亮的眉毛。
云犹青： “挑眉？喜欢我？”
沈文心微笑。
云犹青： “你对我笑，你喜欢我。”
沈文心还是微笑。
云犹青： “呼吸了，喜欢我。”
沈文心突然想起以前。
云犹青从前好像也说过这话来着。
乱七八糟，毫无分寸的话。
但这次她没有再戳云犹青额头让云犹青注意分寸。
她只是很用力地呼吸了一下，然后问： “这样呢？”
云犹青被问住： “这样………这样是特别喜欢我！”
沈文心唇角上扬，忽然笑了，语气一下变得又认真又温柔： “对，是特别喜欢你。”
云犹青： “哈哈——不是，等会？”
她反应过来了，两只眼一下瞪大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沈文心说喜欢我……她居然说喜欢我！
“等一下，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她自己先怀疑起来。
沈文心张嘴，声还没发出，就听到她自顾自严肃地答了一句： “不对，你不是会用这种话来哄我人……”
意识到这点，然后继续震惊： “你刚刚说什么？！”
沈文心看得直想笑。
好可爱啊。
怎么什么样都这么可爱？
她带着笑，握住云犹青手，无比认真地道： “我说，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昨晚过后，她便更加确定自己对云犹青的心意。
真诚的，笃定喜欢。
“因为喜欢你，所以出差的时候总想着你。
“也是因为喜欢，我总想见你，和你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
“还总觉得你可爱，难以拒绝你。
“犹青，我已经可以完全确认，我对你就是喜欢，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一字字一句句，落在耳畔。
云犹青听得怔然错愕，又是那么的欣喜若狂。
她喜欢我——沈文心真的喜欢我！！！
“所以，”沈文心眼神温柔地望着云犹青， “你要不要女朋友？”
“短发，身高一米七，桃花眼，穿衣品味不错……”
沈文心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穿的红色大衣，再抬头。
“——明天会穿松绿色大衣女朋友。”
云犹青眼眶忽然红了，心好像被人揉了一下。
“你居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啊……”
这是当初沈文心问她择偶标准时，她比照着沈文心说出来的条件。
沈文心那会还不喜欢她。
这也只是她们随口开一个小玩笑。
可沈文心记得。
记得她的玩笑，记得她的话。
沈文心喜欢她。
“我要我要！”
云犹青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这句话我可是等了好久！
“沈文心你终于喜欢我呜呜……”
沈文心捧住云犹青脸，拇指轻柔地抚过她的眼尾，连声音也温柔： “哭什么？”
云犹青又呜呜两声： “我高兴嘛……”
她红着眼眶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好怕是假的哦，你居然也喜欢我……”
“不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
沈文心亲吻她的眉心，眼神里满是爱意。
“不哭了，好不好？”
云犹青可怜兮兮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抬手掐了沈文心一把。
沈文心： “？”
云犹青： “痛不痛？”
沈文心好笑道： “痛。”
云犹青又收回手，掐了自己一把，泪光盈盈的： “确实痛……”
沈文心一看，完了，要命的可爱。
越看越喜欢。
云犹青顶着一双泪眼，指着自己额头： “我跟你说哦，你跟我告白了，还亲了我，就这儿。
“这些可都是真的，你得当我女朋友，得对我负责，可不准耍赖！”
沈文心笑道： “不会耍赖。”
又说： “你还得对我负责呢。”
云犹青感动暂停： “什么意思？”
脑子一转，惊讶道： “我们昨天难道？！”
脑袋被敲了一下。
“别瞎想，”沈文心说， “没到那个地步。
“只是做了点别。”
只是做了点别？
“什么别的？”
沈文心弯唇一笑，牵起她的手： “吃完饭再慢慢说。”
云犹青： “？”
云犹青抗议： “你现在就给我说，不准吊我胃口，吃完饭我还要和柳昭去滑雪呢！”
说完，她看见沈文心回头冲自己微微一笑： “要去滑雪？那就只能等你滑完雪再说了。”
云犹青： “？”
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不想让她去吧！
云犹青果断掏出手机，快速打字： [姐们，有大事发生，我家直女跟我告白了！所以今晚滑不了雪了，我只能放你鸽子，等下次见面我给你磕头认错！]
收到消息的柳昭： “？”
……这直女直不了一点吧！
————————
嘿嘿告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