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系统不止你一个 清纯男大遭遇网络诈骗……
无天都的地牢主打一个战损风格, 天花板的洞不仅漏进来雨还能漏出去人，铁栏随便打开就像家里的大门，狱卒压根没有只剩个瘸腿的看门老人。
总之自从二十年前魔尊消失之后, 这个地方也逐渐失去了它的作用，只要稍微有点能耐就能跑出去。
多少年了，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乍一看还以为无天都的治安多好呢。
直到今天, 这地方一下子进来四个。
“过不了多久就自己溜出去咯。”看门老头躺在摇椅上嘬着茶，熟门熟路地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左等右等，他茶都嘬完一壶了, 里面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早就已经悄悄溜走了？看门老头捋捋胡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决定拄着拐棍下去瞧瞧。
由于墙壁之前被囚犯凿了个大洞, 外面逢秋季风沙又大，从洞里刮进来的风沙日积月累成了小土丘。看门老头瘸着步子绕过小土丘，眯起眼睛往里面残破的牢房望——
望见个壮实的身影正站在唯一一个锁的严实的牢房门前……拆门。
老头：“……”
好嘛, 还互帮互助, 怪有情义。
老头心知进来这里的人自己都惹不起，他一个每天混口饭吃的何必为了几吊钱拼命，转身就想走，可转身前的最后一眼却瞥见，那个拆完门的壮汉昂首阔步地……进牢房里去了？？
老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揉揉眼，仔细地朝那个方向看, 却发现壮汉不仅是自己进了牢房, 还非常贴心地把被他掰弯的铁栏杆给掰直了，生怕自己和里面那几位跑的出去……
老头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又紧紧闭了闭眼, 心中默念三遍赶快醒来，再睁眼，却看见刚刚掰栏杆那个壮汉从牢房探出头来——
“老汉？有牢房吃没？”
老头：“？？”
很快，壮汉的脑袋底下钻出来两个年轻脑袋：“有牢饭吃吗？我俩好饿。”
“………”老头想说你们想吃东西越个狱出去吃不就行了，哪有把自己关进去主动吃牢房的。但他砸了两下嘴，把这回咽回去了。
没办法，今天的世界似乎有点癫。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老头真就应了他们，回去一人给下了一碗葱花面。
……
一路上辛苦奔波了十数日，在连续经历了住店被骗、行李被抢、中途迷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反被揍等一系列惨痛遭遇之后，饥肠辘辘的顾月铭和南宫翎觉得眼前这碗清汤寡水的葱花面简直太香了，不到一分钟干完一大碗，惊呆旁边坐着的冥山主。
冥山主看看这俩连汤都喝完开始舔碗的娃，愣了几下，将手里刚喝了一口的面递过去：“你们……还要吗？”
两个少年动作整齐划一地咽了口水，抬起头，两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就算不说话都知道这是在表达——
你真是个大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冥山主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脑袋，嘿嘿笑着别过头去了。
在另一边的墙角，还蹲着个衣衫破烂、满身是血的青年，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死了似的，另外三个人一开始想搭话他也不理，只顾着呆呆地盯着地上某块碎沙砾出神。
冥山主好奇，想再过去打听打听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可正是此时，听见牢房之外传来了脚步声。
魔尊来了。
这一定是冲着他来的，冥山主想，于是端正坐姿，摆出一副极为高深的架势来。就算他是败者，也要拿出自己冥山城领主的气势！
随后就看见魔尊的衣角在他眼前飘过……又走远了。
走远了？！
不儿，魔尊不该是为了处理他这个叛徒才来的吗？？
很快，在冥山主一片震惊的目光中，魔尊的脚步倒了回来。
啊，这才对嘛。冥山主在心里舒了口气。
又悬起来。
他看见魔尊的步子停在了嗦面的那俩小孩儿那里——
“你俩怎么在这？？？”苏尧的声音诧异到变了调。
顾月铭和南宫翎嗦面的动作忽然一停，塞了一嘴的面条，抬起眼瞅苏尧，异口同声：
“泥素sei啊？”（你是谁啊）
苏尧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抽离出来，想起来自己还套着魔尊马甲。他捂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很快想明白了事情原委：
“你们是来找剑尊的吧？”
俩少年点头。
“我带你们去。”
俩少年两眼放光，那眼神一看就知道在说——你真是个大好人！
苏尧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俩孩子能从修真界一路活着走到这里可真不容易……
旁边忽然弱弱地传来一句：“我也要去……”
三人扭头，是冥山主。
苏尧：“？？？”
“不可以嘛？”
冥山主颇为不大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苏尧竟然从他那张猛男脸上看见了一丝……娇羞？
不是？啊？？
……
仔细考虑一阵，苏尧干脆就把冥山主带上，跟顾月铭、南宫翎一块打包扔赫连尘那里去了，也不管后者有没有意见，拍拍屁股就回去了地牢。
他今天可是有相当正经的正事要做呢。
正经到他伤还没完全好利索，就得马不停蹄地来做。
一个时辰前，苏尧还窝在一团被子里，赫连尘怎么哄都不肯出来。直到系统忽然重新上线，从她部门那里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宿主！大事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苏尧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感，“还有比赫连尘剧情跑偏八千里更不好的吗？”
【有。】系统很不幸地如此通知他，【你快猜猜那个袭击你的灰衣青年是谁！！】
苏尧眉头一跳，这么问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是谁？”
【文渊。】
腾一下，苏尧裹着一层被子猛地一弹：“谁？！！”
之后加入主角团的那个文渊？？
【先别惊讶，还有更劲爆的呢！】
苏尧的太阳穴已经开始突突直跳了。
【你猜文渊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接近你又险些扒了你马甲的吗？】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他也有系统。】
“！！！”
苏尧这回一整个从床上弹了起来，掀开被子就对上赫连尘担忧的目光……
白薇该不会给他徒弟治成兔子了吧？一蹦一跳的……
“师尊！之前袭击我的那人在哪儿？”
赫连尘被问的一愣，直接答了：“被我丢地牢了。”
随后便是一阵风，床上人很快跑没了影，连赫连尘这个师尊都想不到，他徒儿还能蹿的这么快。
肯定是有什么热闹了，想凑！
赫连尘起身就要追，但才到门口就被气喘吁吁跑回来的苏尧堵住：“师、师尊……你先……先在我府上呆着。”
说完“哐”一声关上门，又蹿没影了。
留赫连尘一个空巢老师尊在府邸生闷气。
也不对，后来苏尧给他丢了三个累赘，算不得空巢了。
……
将一切干扰因素都排除，苏尧终于能安心坐下来搞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文渊就安静地在他对面抱着膝盖席地而坐，不光一句话没有，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完全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
苏尧只能先开了口：“你也有系统？”
文渊的神色这才有些变化，他点点头，哑着嗓子开口：“但他已经把我丢下了。”
“啊？”
绑定了原来还能单方面解绑的吗？苏尧头一回知道。
“那……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青年听了却苦笑，摇一摇头：“原来你真的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系统先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但是……我确确实实属于这个世界。”
这一句，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个系统是在我完成结业大考、按照惯例准备外出游学时找上来的，他向我透露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告诉我世间将有浩劫，而我可以阻止。”
他说着，无奈地苦笑一声：“虽然我那时常年呆在书院，不常出来走动，但他空口无凭的东西我必然不能信的，可……接下来他却精准地预言出我接下来一个月以内所遇见的所有事，就连院主那般修为的人，他都能将其各种机遇预言的一点不差，所以……我渐渐开始信了。”
“可现在看来，终究还是我的道行太浅，被他这么轻易地骗了，又这么简单地丢弃。”
苏尧渐渐听得明白了。
啧啧，在沐贤院闷头读了二十几年书的愣头青，被不知哪里来的老油条忽悠，一步行差，误入歧途。
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形容狼狈的沐贤院天骄，苏尧一时有些感慨，在原著中，文渊可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啊……
轻轻地叹了口气，苏尧又继续问：“那系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可文渊摇头说不知，只是猜测说：“他或许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
苏尧忽然背后一寒。
“系统姐姐，咱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竞争对手啊，明面上业绩争不过我们，就开始暗地里使阴招？”
系统那边嘁了声：【你觉得有什么公司会连咱们的垃圾业绩都干不过吗？】
苏尧：“……”
“那这次的事故这么严重，你领导那边就没什么解释吗？”
【关于这个我们其实开了个会，但会议内容嘛……】
“咋？”
【算了宿主，我回放给你听吧——】
苏尧耳边随即响起一阵略显苍老的男声：
【关于这起事故啊，我知道大家都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这个事情啊，我们肯定会处理，但是这个处理呢，咱们啊，不能着急，我们都知道啊，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就是说呢……】
“咔哒——”系统把播了一半的音频给关了，听声音是咬牙切齿，【接下来他讲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豆腐。】
苏尧：“………”
第32章 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 这标题好红……
地牢昏暗, 天花板的破洞漏进被枝杈打散的细碎微光，柔和地洒在苏尧的侧脸上。
他又问了文渊几个问题，比如他那个系统是从哪来的, 又上了哪去，但文渊都摇头说不知道。待他这边没什么要问的了，对面才开口：
“尊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尧愣了下, 说：“什么问题？”
“原先我以为你要作恶，于是按照系统的指使处处阻你拦你，可现在即便知道系统骗了我, 我也依然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想做什么？苏尧苦笑, 耸了耸肩, 他当然是想回去他那个世界。
只是中间出了太多小差错，导致自己这个愿望的实现看起来是那么遥遥无期。
……好吧，那些差错也不小。
苏尧苦笑完, 叹了口气, 他暂时不想跟文渊直接说这些。就在方才几言几语的了解中，苏尧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个新点子——
【是坏点子……】系统无情地戳破。
“你别打岔！”苏尧在意识里跟系统怼了一句，表面上对文渊却是一副慈爱的笑。
“慈爱”到系统都看不下去，找个借口下线了。
“我的目的啊……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苏尧的语气逐渐沧桑起来，“你来魔界也有一段时日了吧，应该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地方和修真界的差距。天弃之地, 荒凉至此, 可此间仍有不少百姓在这里生存。是他们不想去更好的地方定居吗？不，他们走不了，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耕作, 他们的根就在这里，更何况这里与修真界那么远，路途凶险，普通人根本过不去。”
显然文渊也明白这点，眸中闪烁着垂下眼睫，轻声道：“我明白。”
而苏尧接着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将魔界改天换地，将蛮荒变作沃土？”
“这怎么……”
“这怎么不可能？”苏尧打断了他，“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压根没有灵气的存在，但我们的祖先们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之中参悟了自然变换之法，将大海填成陆地，把山川变作平原，精卫做不到的事我们做到了，愚公未完成的事我们完成了。”
“阁下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凡人，在我的世界中，有一名伟人曾说过一句话——”
“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
文渊的眼睛猛地一睁，抬起头来，对上苏尧柔和的笑容。
“或许要花费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但你就瞧好了，这片荒芜的土地终有一日会遍布繁花。”苏尧扬了扬嘴角，“反正你们修道之人的寿命长的很，早晚是能看到的。”
苏尧说完了，文渊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似乎是被另一个世界的世界观狠狠冲击，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苏尧就是要赶着这会儿功夫趁热打铁：“你想知道你犯了如此重的罪，本座会如何处置你吗？”
文渊摇了摇头。
苏尧故作高深：“本来呢，我是打算依律处罚的，但念在你年纪轻，没真的酿成什么祸事的份儿上，就让你留在本座身边做助理，为本座的大业效力吧。”
文渊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想要反问，但张开嘴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苏尧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补上一句：“啊，当然，为示惩戒，你的俸禄恐怕不会太高哦。”
【啧啧，依律处罚，现在的魔界哪有什么律法啊，连地牢都破成这样了，唉，傻孩子，被黑心资本家当免费劳动力了还这么感激。】
“……”苏尧额角青筋在颤，“你不是下线了吗？”
【来回来看看我家宿主是怎么忽悠清纯男大的。】
“文渊哪里是什么简单的清纯男大，这分明是清北高材生！”
人家可是沐贤院出身！天下儒修门派的no.1！
系统呵呵一笑，一时有些感慨：【那还不是没逃过被你忽悠来打白工的命，唉，男大何苦为难男大啊……】
又过了一小会儿，文渊总算从一片震惊中重新找回来自己的舌头主导权：
“尊上，你真是个大好人！”
苏尧乐的眯眼，虽然一天之内被好几个人发了好人卡，但这张，怎么听怎么舒坦。
这就是成了！他们的草台班子总算要迎来正规成员了！
“尊上如此厚待，在下无以为报，但想必尊上的大业必然需要资金支持，然魔界荒凉，灵石恐怕也不会多……”
苏尧一愣，听文渊这意思是：“你有钱？”
文渊抿了抿唇：“不多，只有游学出来之前，师尊塞给我的八万上品灵石。”
“夺少？？”
“呃……八万。”
苏尧倒吸一口凉气。
妈耶，修真界这些大门派一个个都富得流油啊，连徒弟的零花钱都是一给就八万，这在魔界可不是个小数字啊……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拿了。
【宿主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就把你那瘆人的笑收敛收敛，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
苏尧带着文渊回去他的府邸，因为忽然多出来八万灵石的资金，一路上满面春风。
但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吵翻天。
赫连尘：“你们赶紧给我回去！魔界这种地方也能随便来？”
顾月铭：“可是师尊，那你不也来了？”
赫连尘：“……但我不会住店被骗、行李被偷、中途迷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被揍。”
顾月铭、南宫翎：QAQ。
苏尧在外面听够了，才带着文渊走了进来。顾月铭和南宫翎两个转头看见他，更委屈了，努着嘴小声说：
“师尊不肯回去，就是因为他吗？”
苏尧、赫连尘：“？？”
这句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苏尧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眼光一转，忽然瞥见角落里吃瓜的冥山主和小壁虎。
……他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苏尧走到了小壁虎旁边，挑眉问：“你是不是跟那两个人说了什么？”
小壁虎举起双手表示他好冤枉：“尊上，我可是如实说的你们俩的关系啊！”
“如实？”
“嗯，就是……债主啊。”小壁虎促狭地眨眨眼。
苏尧一记爆栗锤到他脑袋上。
你说的到底哪门子债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晕染着被余晖染成的澄黄，四下里黑暗已经悄然蔓延。
而府邸上，比夜色蔓延更快的是一股无形的尴尬。
小壁虎忽然拽了拽苏尧的衣袖：“欸，尊上，那位大佬一定要赶那俩小哥走啊？”
苏尧耸肩：“那不然嘞，他俩是修真界的，要是那边发现门内徒弟丢了过来要人，那可就麻烦了。”
“这样啊……”小壁虎摸了摸下巴，“那尊上你最好叫他们在这里待一晚再走，看这天色，等一会儿就要起沙雾了。”
沙雾？苏尧从他口中听见个新名词，但还不等他问明白这酷似“沙尘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很快便亲身体验了一把——
西面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暗红，大风裹着几十丈高的沙尘呼啸着席卷而来！
赫连尘蹙眉，抬手架起结界护住府邸。很快，透明的结界便被笼罩在混浊的沙尘之中，暗不见光，一瞬间犹如被埋葬。
就算是小壁虎这样的本地人也没从这样的视角经历过沙雾，他站起身，喃喃道：“尘沙奶奶又生气咯。”
“尘沙奶奶？”
小壁虎点点头：“小时候老人讲的，说尘沙奶奶住在西边沙子和土最多的地方，她不高兴了就喜欢跳舞，每回跳舞都要掀起来大片的风沙吹向我们。”
苏尧听完若有所思。
唔，好朴素的神话故事，但是……
“哪有什么尘沙奶奶，沙尘暴是因为水土流失。”
小壁虎：“？？”
“而且咱魔界的最西边是冥山城，那地方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的，要是真有尘沙奶奶……”苏尧转头，指指冥山主，“呐，应该就是他。”
忽然被cue到底冥山主：“哈？”
苏尧抱臂看他：“你先不要“哈”，我还没找你问你咋回事呢，就打了个架而已，怎么，被剑尊迷上了？”
“迷……你不是也……”
话没说完，苏尧忽然被赫连尘捂住耳朵拽了过去。
“？？？”有什么他不能听的吗？
苏尧疑惑地想把自己脑袋从两只手中挣脱，抬眼却看见赫连尘羞愤发红的耳尖。
哦哟？
他也不挣了，那胳膊肘杵杵赫连尘：“欸，怎么个事啊？”
赫连尘犹豫半天，又是仰天长叹又是摇头叹息，踟蹰半天终于在苏尧愈发好奇的眼神中说了一句：“师门不幸啊。”
“？？？”
不是，怎么又跟师门扯上关系了？
赫连尘将他跟冥山主打那一架的始末跟苏尧说了，后者听完内心复杂，想不到在魔界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还有坚持追星几百年的。
“魔界的许多魔修都是被修真界各大门派放逐的弃徒，冥山主也一样，他过去曾因崇拜剑宗的数位前辈拜入剑宗，但在三百年前因为急功近利选择修了魔道，被发现之后赶出了师门。据这家伙说，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可也知道自己的罪过很难被原谅，所以他干脆就想整个大的。”
“什么大的？”
“干掉魔尊，把魔界打包当礼物送给剑宗。”
“……”还真是个大的。
苏尧心里五味杂陈地瞄了一眼往这边乱瞅的冥山主，心道这家伙真是白长了个老实人的脸。
……
沙尘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苏尧干脆让大家进屋去坐。但他走在前面没看见跟在最尾的顾月铭，小小年纪，脸上就已经能看出来三分委屈、三分无奈和四分悲伤——
师尊刚刚捧了那个人的头！QAQ
师尊真的喜欢他！＞A＜
师尊是不是真的要入赘这里，以后就不要他们了！TAT
第33章 脱掉衣服 坦诚交流
沙雾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顾月铭和南宫翎跟着进了屋子之后，自发地缩到了某个角落，两双眼睛死死盯着苏尧这边, 像是带着某种不肯罢休的执念。
苏尧被他们盯得发毛，往赫连尘身后挪了挪。
那俩的眼神顿时盯得更起劲了。
苏尧：“……”
光盯还不够，还要说悄悄话。
“南宫兄怎么办, 看这架势, 师尊好像真的对那个魔修有意思……虽然那个魔修看上去不坏，但是师尊该不会入赘这里之后，就不要我和师兄了吧？到时候我们可怎么跟宗主交代啊！”
“为什么不要你们？”南宫翎有些跟不上顾月铭的脑回路。
顾月铭垂下脑袋, 沮丧地解释：“以前在我们村子里就这样，带着娃都不好嫁、不好娶, 但是把娃丢了就行了。”
而南宫翎真就被这神奇的逻辑说服了, 替他干着急：“那怎么能成？！”
他在原地转圈跺脚，时不时往苏尧这边瞥，又跟顾月铭道：“小救世主先别担心！说不定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听商道友讲过, 要结为道侣的两个人会先牵手和亲嘴，剑尊和那个人应该都没做过呢！”
顾月铭的焦虑稍微好了一些。
可随即他俩身后就飘过来一句促狭的声音：“亲没亲、牵没牵不知道，但是一起睡过咯～”
消化了一小会儿这句话的信息量，“咔嚓——”顾月铭石化。
此刻坐在桌边试图喝茶冷静的苏尧几乎快把茶杯捏碎了，而他旁边，赫连尘早不知什么时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苏尧给他掰开一个：“师尊, 你不解释解释吗？”
“现在这是之前解释了的结果……”赫连尘叹气, 他早就辟谣过了，奈何那俩小崽子觉得越辟越真。
苏尧：“……”
“那师尊，你干嘛捂耳朵？”
赫连尘的眼神麻木且沧桑：“我怕我再听下去, 会忍不住在魔界就直接清理门户。”
苏尧：“……”
“那我先清理。”他说完猛一拍桌子，“小壁虎！”
凑到顾月铭和南宫翎两个人身后撺掇的小壁虎一个激灵站直了：“咋、咋了，尊上？”
“你这个月月俸减半！”
“别啊尊上！我上没老但是下有小啊！！”小壁虎天塌了。
“再乱说话你这个月月俸扣完。”
小壁虎憋屈闭嘴。
老实了。
训完人，苏尧看见在角落里唯一一个老老实实、安静坐着思考人生的文渊，心里略有些宽慰，不错，还是有省心的人的。随后他再转头望向窗外飞沙走石遮蔽苍穹，内心重新极度郁闷。
得想个办法把那俩活宝弄走。
之后过不了多久就到了秘境的剧情，顾月铭将会在其中寻得伴他一生的灵剑，如此重要的剧情要是错过了，后面的剧情走向肯定大受影响，他可不敢拿男主的前途开玩笑。
重重地叹了口气，苏尧戳了戳身边神通广大的赫连尘。
“师尊，他们两个……”
“我待会儿给丢回去。”
丢？苏尧捕捉到这个字眼，皱了皱眉，该不会是字面意义上的丢吧？虽然效率是高，但是……
他在心里替这俩人点了个蜡。
窗外狂风卷着沙石呜咽着，这样的天气里也没几个人有心思说话，屋里安静到有些尴尬。直到冥山主感慨了一句：“这大风啥时候刮完啊。”
一旁的小壁虎憋不住怼他：“你别跳舞了就不刮了。”
冥山主：“？？？”
他刚想呛回去，那边缩角落里的南宫翎抱着个星盘答了他：“一个时辰之后，风就停了。”
“你咋知道？”
“星盘指示的呀。”南宫翎无辜地眨眨眼，奇怪这种简单的问题怎么还要问。
“砰！”
屋里忽然有人拍了下桌子，随之而来的是起身带倒凳子时“叮叮咣咣”的声音。众人顺着动静看过去——
苏尧目光灼灼盯着南宫翎，脸上还挂着莫名瘆人的笑……
这笑容赫连尘好熟悉，之前他被薅羊毛的时候也见过……
啊，南宫家的小崽子啊，走好。
……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苏尧将南宫翎和顾月铭叫到了自己办公的房间，笑眯眯的样子与昨天判若两人。
顾月铭顿时如临大敌。
“怎么啦小救世主？”南宫翎不解，悄悄问他。
顾月铭咽了一口唾沫：“要来了！话本里的经典桥段！别看他笑的这么和蔼，待会儿他肯定会甩过来满满一个百宝囊的灵石说——给你五百万灵石，离开你师尊！”
南宫翎：“？”
顾月铭以为他不信：“不对吗？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讲的！”
披着魔尊马甲现在听力极好的苏尧：
“……”
五百万……倒是有谁能甩给他五百万啊……
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别在那杵着了，都过来坐。”
顾月铭拉着南宫翎坐了过来，面色严肃盯着苏尧看：“虽然你那天在地牢里帮了我们，是个好人，但是我绝不会和师尊断绝师徒关系的！”
“……”苏尧抹了把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本座也没说让你断啊。”
对面两人：“欸？”
苏尧看着对面两个面容呆滞的少年，一时有种不知从何解释的无力感。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我和你师尊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月铭燃起一丝希望：“那是什么？”
“当然只是债主与负债人的关系！非常正经的那种！彼此之间干干净净到只剩下肮脏的金钱和白纸黑字写出的欠条！！”
顾月铭缓慢地眨了眨眼，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而且本座哪里想赶你们走？本座现在啊，可巴不得你们能留下来呢。”
顾月铭、南宫翎：“？？”
话题的节奏终于掌握到自己手里了，苏尧放轻松，朝对面二人露出一个“亲切”的笑。
……
日头轮转，树影稍斜，两个少年在苏尧房间里呆了一个时辰才晕乎乎地走了出来，恍惚有种把自己给买了的感觉。
而且还卖的心甘情愿。
直到在结伴回去苏尧给他们安排的住所之后，之前满心满眼都是将赫连尘带回剑宗的顾月铭，才终于从这两天的细节里面发现一件事——
“南宫兄！”他猛地站起身。
“咋了？”
“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刚刚那个人，他自称什么来着？？”
南宫翎思考几秒：“本座……”
什么人才能自称本座？修真界的顶级大佬，以及魔界的那位……魔尊。
所、所以他们刚刚究竟是和谁签了卖身契？？！！
……
与此同时，魔尊府邸上，只剩下赫连尘和苏尧两个人。
“其他人呢？”赫连尘问。
“当然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啊。”苏尧理所当然地回答，搞不懂眼前这人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现在这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呃……对，咋了？”
“没什么。”赫连尘朝着苏尧一笑，“徒儿乖，把衣服脱了。”
苏尧：“？！”
他捂着衣襟往后大退一步，震惊道：
“你、你想干什么？！”
怎么最近总有人想扒他衣服？！
但赫连尘只是若无其事地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上药啊，你后背的伤要按时换药，不然拖久了可是会留疤的，而且那个地方你又够不到，只好是师尊我来给你换咯。”
“啊？”苏尧捂衣服的手松了松，“我背后有伤吗？可是不疼欸。”
“因为上了灵药啊，等会儿药效过了不止会疼，还可能留疤！”赫连尘说的煞有介事。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无辜，手上拿的药瓶也太有说服力，苏尧真就信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那……好吧。”
他背过身开始脱衣服，完全没看到身后赫连尘得逞的笑。
可惜系统又去开了无聊的会，不然一准要提醒他——
他背后根本没有伤啊喂！
衣袍窣窣解下搭在臂弯，里衣的衣带也一齐解开，白皙漂亮的肩背毫无遮盖地呈现在赫连尘眼前。
“好了，你快些。”苏尧道。
哪知赫连尘勾唇轻笑，倏地出手扯下他那件具备马甲功能的外衣，从窗户用力扔了出去！
“你做什么！！”
苏尧一惊，伸手就要去够，被赫连尘拉住圈在了臂弯里，挣也挣不开：“好了，这下我的乖徒儿可跑不掉咯。别乱动了，师尊又不会吃了你，乖乖回答师尊的问题，师尊就把衣服还给你，如何？”
可怜的苏尧这才意识到，赫连尘根本就是想剥掉他的马甲，防止他用缩地千里术逃跑！
“你要问什么？”
“我要问的其实很简单。”赫连尘说着，面上带着的笑渐渐褪了去，“告诉我，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做什么。”
“我……”
这样的问题在苏尧意料之内，他早就知道，赫连尘既然已经跟他坦白自己识破了马甲，那不可能对于突兀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好奇。
他想，反正剧情早就歪的没边了，告诉他也无妨，可真要说的时候，又不知从何开口。
秋风从半开的窗户漏进来，有些凉，吹的苏尧忽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赫连尘没有催他，默默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苏尧身上。末了，他手又在苏尧肩头轻轻摩挲，蹙起眉来，似乎刚刚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在那三个问题，这会儿手底下的触感变了，才恍然觉得方才掌下的皮肤……似乎很细腻。
“师尊。”苏尧终于说了话，猛地唤回了走神的赫连尘。
“我要说的你可能不信，但其实……你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说着，苏尧停顿一下，抬起头来发现赫连尘脸上居然没有太多惊讶，像是早就有所察觉。
“所以，我的徒儿其实是天外飞仙？”
苏尧被这说话弄的脸一红：“什么仙不仙的，我在另一个世界，也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偶然间绑定了系统，接下任务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系统？”
“就是，唔……给我派发任务的那个人，我的……同事，啊不，按你们的说法叫同僚。”苏尧说着，语气愈发幽怨，“至于你问我想做什么，当然是想走剧情完成任务，但这是以前了，现在因为某个人的频繁捣乱，这剧情早就歪到茄子地里去了！”
“……”虽然苏尧没有指名道姓，但赫连尘知道，那个捣乱的人估计就是他……
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赫连尘有些心虚问道：“那原本的剧情……”
“原本？原本是你一眼看中顾月铭的天分，收他为徒，让他一路升级打怪最后飞升的升级流爽文。”
赫连尘沉默了。
苏尧以为这人可算是有点愧疚心了，就见赫连尘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地问他：“你的意思是，男主居然不是我？！”
苏尧：“………”
重点是这里吗？！
……
身为魔尊，苏尧平日里忙得很，今日能有如此长时间的空闲和赫连尘一问一答实在难得。但很快，府邸的清净就要被接二连三地打破——
首先进来的是小壁虎，他像是有好消息，看着蛮高兴，一蹦一跳地往里走，却在走到屋门口时来了一个猛刹，敏锐的视线投向窗边明显是被丢出来的衣服上。
嘶……战况激烈啊。
于是识时务的小壁虎悄咪咪离开了。
第二波来的是顾月铭和南宫翎，他们本来是想找赫连尘，但去了其住所没见着人，听说是来了魔尊府邸。
可刚进大门，顾月铭就眼尖瞧见窗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被他师尊挡住看不清楚，但很明显的衣衫不整！
视线再稍微往下移两寸，就看见窗下堆着的衣服……
是魔尊的。
半分钟后，失去了颜色黯然神伤的顾月铭和南宫翎离开了府邸。
第34章 论谣言的传播 这大学总算要开建了……
在第三波不速之客即将到来之际, 苏尧披着赫连尘的单衣，被窗外秋风一吹，又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师尊还有别的问题吗？我要穿衣服……”苏尧搓了搓胳膊, “冷。”
“唉，凡人的身体可真是脆弱，一点冷气也受不得。”赫连尘感叹, 抬手将食指点在苏尧眉心, 渡了一丝灵力过去替他暖身子。
苏尧暖和了些，有力气替凡人打抱不平了：“凡人不弱的！能上天能入地能下海，只不过……只不过是我的体质相对差了一点。”
“哦？”赫连尘挑眉, 将苏尧上下打量，看的苏尧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就见赫连尘啧啧摇头, 嘀咕着什么“的确太弱了”，面色愈发严肃，语气不容置疑道：“你以后每日晨起同我练剑。”
“啊？！”
“怎么？不行？”
“……师尊, 我很忙的。”
赫连尘抱臂：“只是早起一个时辰而已。”
“一个时辰……而已？？”苏尧两眼发黑。
你们的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啊！知道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讲, 剥夺宝贵的睡眠时间有多么可怕吗？！
可赫连尘没有退让的意思，苏尧也心知自己的确太弱，日后再遇见这次这种情况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确该练练。
但早起什么的……补药啊！
相比早起来讲，他宁可晚睡！
于是苏尧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师尊，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
在苏尧的软磨硬泡之下，练剑的时间被定在了晚上。一想到未来不知道多久都要被这位剑尊大人无情调教, 苏尧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掉。
“师尊……这回可以给我衣服了吧？”
“嗯哼。”赫连尘满意点头, 回身要把丢到窗外的衣服取回来，一低头却看见窗户底下两颗大脑袋在动……
听见动静，两颗脑袋猛地朝上一蹿：“尊——”
喊了一半, 看清是谁后立马愣住：“欸？剑尊大人？我们家尊上嘞？”
赫连尘看着忽然冒出的淑雪武厉，半晌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们的伤好了？”
淑雪撇了撇嘴：“其实好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尊上之前告诉我们，一定要彻底好利索了才可以回来。”
武厉点点头，接着她继续道：“到今天，大夫才说我们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接着，两人默契地举起一件衣服：“剑尊，我们家尊上怎么只剩一件衣服了？”
赫连尘：“……”
苏尧蹲在他身后猛拽他衣角，拽的赫连尘不得不分出一只手跟他拉扯，防止自己衣服被扯掉，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
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对淑雪武厉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把衣服给我，我给你们变个戏法，把你们尊上变出来。”
两个护法对视一眼，乖乖递出衣服：“给你。”
赫连尘接过衣服往后一扔——
片刻之后，他身边缓缓冒起一只匆忙裹上马甲的苏尧，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挥挥手……
“嗨？”
“尊上！！”左右护法直接从窗户扑了进来，一人扯住苏尧一边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门外，小壁虎悄悄探出来脑袋。
看这情况，那俩人大概是颠鸾倒凤完了。本来，小壁虎是想着提前跟苏尧报左右护法伤好的喜讯，但那俩人都自己扑上去哭了，他就不过去干杵着了。
缩回脑袋，小壁虎看向大门口蹲着的、已经石化的南宫翎和顾月铭。
“不就是师尊有相好的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月铭僵硬地抬起头：“可是那个人是魔尊……”
“魔尊怎么了？”小壁虎一听这话忽然就来气了，“我们尊上可比你们这些修真界来的家伙好多了，不光不端架子，还会惦记我们能不能填饱肚子，再看你们呢？一天天只会动嘴皮子！”
“再说了，你们两个不也和尊上签了契约要留下吗？”
两个少年语塞。
……总不能说他俩是被忽悠的吧？而且签的只是临时工。
看这两人不说话，小壁虎也懒得继续掰扯，“哼”了一声进了府中。
顾月铭托腮叹气：“魔尊看上去的确不坏，但是……”
宗主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要是回去之后再带回这么一个消息，难以想象百里无霜会以何种形态被气炸。
啊，想想就可怕。
……
实际上，用不着他们两个讲，百里无霜已经知晓了这一可怕的“事实”。
今天中午，正是剑宗弟子在食堂热火朝天干饭的时候，被赫连尘丢飞的白薇以八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穿过剑宗上空，又被剑宗的护山大阵自带的全自动防空系统所拦截，撒网捕捉后送到了百里无霜面前。
真是天赐良机，白薇果断开始告状，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自己在魔界的遭遇，并表示百里无霜身为师兄，一定要好好管教一下自己这个师弟！！
而身为赫连尘的师兄，百里无霜也非常会抓重点，选择性忽略了白薇魔界半日游的惨痛遭遇，问她：
“你说小尘他让你治的人是谁？！”
白薇仔细想了想，摸着下巴严谨道：“时而凡人，时而魔尊。”
百里无霜：“……白谷主，你大抵也是病了罢。”
白薇的话虽然癫了点，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也是十分可怕的。在差人送走白薇之后，百里无霜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似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尖锐爆鸣。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他的小师弟该不会真的跟魔尊搞到一起了吧？？
不对不对，他们剑宗的弟子都是很有原则的！稳住！稳住！
不行啊稳不住！那可是赫连尘，他干出啥事都不奇怪啊！
一想到自己可能明天一睁眼，就看见魔尊一脸娇羞地被赫连尘搂在怀里，给他递过来魔界的地契说，“师兄～这是我的嫁妆”，百里无霜就觉得脑子里嗡嗡响。
不对，这种情况还算好的。还有一种可能是明早一睁眼，看见的是赫连尘害羞地被魔尊搂在怀里，娇滴滴道，“师兄～我要入赘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眼睛要瞎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百里无霜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不，现在马上就去找师尊要御兽铃！把赫连尘老老实实关在无名峰上！！
……
可怜的赫连尘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他现在正和苏尧一群人一齐，聚在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会议室开会。
苏尧的草台班子几乎都来全了，除了赫连尘、小壁虎这些比较熟的，还有之前丹修大赛上招聘来的前三名和打黑工而不自知的文渊，甚至连冥山主都被他当免费劳力薅过来了。
说实话，赫连尘活过九百多岁了，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议事厅”，只有几排凳子和几排长桌子，以及最前头立着的一块水晶板。
嘶，这板怪眼熟……
赫连尘驻足在前仔细一看，嗬，这不是他借出去的那个法器吗？
现在这法器完全只起一个板子的作用，上面用毛笔蘸墨写了几个大字——
“草台班子拯救魔界！”
墨汁还在顺着笔锋往下淌。
赫连尘：“……”
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件上品法器心中的憋屈。
在苏尧今日召开这次会议之前，赫连尘只知道苏尧每日都很忙，城东城西地到处忙，但具体在忙什么，他其实并不是特别清楚。
但现在他知道了，苏尧在忙的，正是他现在口中所说的——
实地考察。
他说经过考察之后，他发现无天都内实际的可耕作面积比之前统计的还要少，又说代号“银坷垃”的化肥丹药生产试验正在稳步进行，预计来年春天可量产投入使用。
他还说解决吃饭问题只是第一步，目前魔界的法律体系需要重建、人口素质有待提高，因为缺衣少食沦为乞丐和街头混混的百姓太多，也必须妥善管理。他说接下来要在魔宫旧址上建立一座大学，而建筑图纸他早就已经绘制好……
再往后，苏尧还画了众多香喷喷的大饼，唬的众人心潮澎湃，就连本想辞职溜回剑宗的顾月铭和南宫翎都升起了再留一段时间的心思。
但赫连尘却少见地走神了。
别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尧在水晶板上画出来的宏伟蓝图，而他却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脸。
听起来怪变态的，但赫连尘就是移不开眼。
他见过的苏尧有乖巧的、撒娇的、流泪的、心虚的，但就是没有像现在这般严肃的、认真的。
若说这样有什么，赫连尘只觉着，嗯……怪可爱的。
——等等！这么想怎么越来越像痴汉了！！
再盯苏尧的脸，赫连尘莫名感到一阵心虚，他干脆两条胳膊交叠在桌子上，把脑袋埋了进去。
小小的会议室里随之一静，赫连尘敏锐地感受到整间屋子十余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可还不等他抬头看看咋回事，脑袋上忽然“啪”一下，被丢了一颗石灰制的、被称作“粉笔”的东西。
抬头，苏尧笑眯眯地看着他：“钱小尘同学，是困了吗？”
——钱小尘是苏尧给他的假身份起的名字，他一度合理怀疑过，对方其实更想直接叫他“钱袋子”。
苏尧：“要打起精神来，认真听老师讲哦。”
赫连尘：“……”
倒反天罡。
第35章 月下舞剑 并变成狗狗
这边, 赫连尘在和一群人开大会，另一边，百里无霜去找了万寿尊开小会。
至于会议内容, 当然是——
“孩子在九百岁迎来叛逆期，家长该如何应对？”
但万寿尊抿了一口大徒儿递来的茶，提笔将小会的标题改了改：
“孩子持续了九百年叛逆期, 家长该如何适应？”
百里无霜：“……”
“师尊, 我真的适应不了啊。”
万寿尊晃着够不到地的小短腿，不以为意：“再来个几百年就能适应了。”
百里无霜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师尊，小尘他都跟魔尊搞到一起了, 我还要继续适应吗？”
“多大点事，不就是和……”万寿尊说着, 忽地一顿, “和谁？？”
“魔尊。”
捧着茶水，万寿尊安静了好一会儿，感叹一声：“儿大不中留啊……”
摇完头, 叹完气, 万寿尊话头又一转：“啥时候喝喜酒？”
百里无霜：“………”
不是你还真打算把徒弟给那魔头祸害啊？！！
嘶，如果是赫连尘的话，说不定谁祸害谁呢……不对！他怎么也想起那两个人的适配度了啊！！
“师尊，您真不打算管管吗？那可是魔尊欸！”
万寿尊拿了块茶点吃，无所谓道：“那咋啦？我徒儿还是剑尊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师尊, 你就不怕小尘被那个大魔头带坏？然后两个人蹦出来一块毁灭世界？”
万寿尊听了噗嗤一笑：“无霜, 我不是说了，小尘他可是剑尊。剑修者，以道心砥砺剑锋, 能以此道成尊者，其道心之坚常人难以想象，所以以你小师弟的心性，何必担心？”
“道理我都懂啊师尊……”在自己的师尊面前，百里无霜罕见地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但那毕竟是魔尊，就算我信我师弟，总有人不会信他，上门来找麻烦。当然，我不是担心剑宗应对不了，我是担心那些来找麻烦的人能不能受的住小尘一剑……”
“啪！”话没说完，他脑门上就被万寿尊用折扇打了下，正奇怪师尊哪里来的扇子，抬头就看见手里扇子被抽走，略微有些尴尬的大师兄……
万寿尊：“替那些家伙担心什么？你就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瞧瞧现在眉头连皱纹都皱出来了，看着比我还老。”
“……”百里无霜打量几眼面前这个才到自己腰的小鬼头，心道他要是看着比这还年轻，还能得了？
“行啦，跟我说了这么多，其实你是为了御兽铃来的吧？”
百里无霜点头。
“喏，给你。”万寿尊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叫接过铃铛的百里无霜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难道觉得我说这么多是想偏袒？哪可能嘛，我可巴不得看那小子吃瘪呢！”说着，他从郁离君那里取来一样法器，“再拿着这个，你大师兄最近刚发明的留影石，记得多给师尊发几张留影！”
百里无霜看着手上两样法器愣懵了几秒，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好东西，随即绽出一个大大的、连反派都要自愧不如的邪恶的笑。
……
此时，远在魔界的赫连尘打了个喷嚏。
他身边，举着木剑在比划招式的苏尧立刻回过头殷切问他：“师尊是着凉了吗？现在大晚上的秋风又冷确实容易着凉哈，为了师尊的身体考虑，要不我们今天就……嗷！”
一连串的话都没说完，一颗粉笔头“啪”一下就打中了他松懈的胳膊。
赫连尘笑眯眯：“徒儿是累了吗？但还是要好好练，不要分神哦～”
苏尧：“……”
该死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苏尧已经将赫连尘教他的剑招练了好久了，但每一次都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有问题，就连他自己都越来越烦躁了，也不知道像赫连尘这种一学就会的剑修天才是怎么耐得下心来教他的。
……总不至于是拿粉笔头砸人的感觉很爽吧？
苏尧低头瞄一眼满地粉笔头……
倒也不是没可能。
“师尊……”
“嗯哼？”
“我累了，能不能歇会儿？”
赫连尘歪头打量自己小徒弟：“这就累了？才练了不到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不久吗？”苏尧不可置信，他中间可是从没休息过欸！就算是高中的时候，上四十五分钟的课也要课间休息的。
可赫连尘不以为然：“很久吗？小时候我在山上跟师尊学剑，清晨挥剑一万次也只是热身而已。”
但他倒是没叫苏尧继续下去：“不过也无妨，累了便歇歇，方才见你挥剑总不得要领，接下来你便坐一旁看着，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说罢起身，抬手召出殁神剑。
苏尧顿觉周遭气氛都随之肃杀几分，一时间满月垂首，虫鸣静寂。之后的抬剑，挥剑，一招一式，一步一行，都似有无穷奥妙之道法融汇其中。
可苏尧努力去抓，却抓不住。
但即便如此，也分毫不影响剑尊舞剑的撼人心魄。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这是苏尧头一回如此深切地体会到——
何为“剑尊”。
“如何？学到几分？”一刻钟后，赫连尘收剑而立，沐着满月的银辉，笑着看向苏尧。
苏尧一时被月下之人晃了眼，猛地回想起自己最初见到赫连尘的那一面。
长的真好看——
他当时是这么评价的。
只是后来这一标签被“麻烦精”给盖过了，到今天，才叫苏尧重又回想起当时微不可察的悸动。
“还、还好。”他莫名觉着脸上微微发热，略有些无措地将视线移到别处，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今晚月色真美啊……
但往往这个时候，就得有人出来破坏气氛了。
此刻，破坏者一号和二号都已在墙外草丛中准备就绪，两手托着个小纸人犹豫：“师伯，师尊就在前面，我们把你带到了，回去之后您可得遵照约定，不能再把我们关禁闭了。”
小纸人背着手：“放心，师伯说到做到！”
说罢，两条小短腿屈起一跳，翻过了魔尊府邸的高墙。
纸人百里无霜看见了他的师弟正在给魔尊舞剑，月色之下那叫一个风流。
“啧啧，搁这孔雀开屏呢。”小纸人摇摇头，随即张嘴吐出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纸铃铛来，再将自己的身子蜷成个球，奋力朝着纸铃铛一撞——
“当——”竟然撞出了清脆的响。
铃铛响时，苏尧还依旧沉醉在美色中，但下一秒，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方才舞剑的大活人忽然就变了模样……
苏尧翕动的双唇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句子，就被眼前变成后腿站立、前爪执剑大狗狗的师尊震惊到合不上。
看见徒弟神情的变化，赫连尘忽然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他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拿着剑的、毛茸茸的狗爪……
“嗷呜！！！”
无天都的月夜之下，响彻一声惊慌的嗥叫。
殁神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苏尧只觉身侧掀起一阵风，有道白影一闪蹿进了屋里，随即“砰！”一声关上了屋门……
如此具有冲击力的画面叫苏尧在原地愣了好久，回想起拜师大会前夕叼起自己就跑的白色灵犬……
妈耶。
师尊莫非真的是灵犬成了精？月圆之夜会被打回原形？？
不确定，让他去康康。
把自己关进屋里的白色大狗狗钻上了床，一整个缩到了被子里面不想见人，只剩下一条蓬松的大尾巴露在外面，毫无生气地耷拉着，摇都不摇。
苏尧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原想查看赫连尘的情况，却被这条蓬松柔软大尾巴深深吸引，忍不住上手一抓——
“欻！”大尾巴收进了被子，被子里那一团大狗狗还不满地动了动。
尾巴毛柔软顺滑的触感还残留在苏尧手心，他有些遗憾地搓搓手，又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床上的被子团：“师尊？”
“嗷呜～”声音听着可委屈了。
虽然不是人话，但苏尧大概能听懂，这是说，让他不要对着一条狗叫师尊！
但苏尧假装没听懂，上手去揪被子：“师尊，别捂着了让我康康呗？”
揪被子受到阻力，大概是被子底下的大白狗咬住了被子角。
苏尧蹙眉，继续拉扯：“听话，让我康康！”
“嗷呜！”
最后还是没拽动。
硬的不行，苏尧决定来软的，他清了清嗓子，放缓语气：“师尊，你不用继续捂着的，我刚刚都看清楚了，那是那么威风凛凛、那么健壮雄美的身姿，徒儿想再看看难道也不行吗？”
被子里的赫连尘没反应，但尾巴却掉了出来，小幅度摇了摇。
苏尧悄悄勾起嘴角，嘿嘿，有破绽！
他眼疾手快，从尾巴在的被子边往里一伸，勾起一团被子用力掀——
魔尊马甲的手劲就是大，被赫连尘捂的死紧的被子居然真就被他掀开了一角，里面的大白狗一惊，当即咬住被子朝下罩，连带着揪住被子的苏尧一块给盖在了下面。
苏尧被这力道一拽，摔了个结实，但一点不疼，而且身下触感……软软的、暖暖的，还毛茸茸的！
好好摸哦。
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再一抬头，就对上白色灵犬那双绿色的、被摸的有些懵、并且充斥了质问的眼神……
小纸人是这个时候进屋来的。
他手里拿着郁离君给的留影石，想着趁这会儿功夫多留几张留影，结果进门就看见一床被子底下交叠的人与犬……
没眼看！这还留什么影啊！赶紧送完话走人了！！
纸人气急，用力跺脚，飞过去扯住被子直接给掀开丢一边，随后捂着自己眼睛，跳到白色灵犬面前躺平，自行展开，露出里面早已写好的一行字——
“想赶紧变回去就回无名峰！！！”
第36章 那可不是普通的狗 那是王维诗里的狗（……
死盯着床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赫连尘沉默了半晌，随即暴起，又撕又咬, 从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很快将可怜的纸片变成了纸条。
就连床单都有向布条转化的趋势……
“师尊！！”苏尧一把抱住狗脖子，“别挠了！我的床！我的床啊！！”
一声师尊好险唤回了赫连尘最后的理智, 也疑似令其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 委屈巴巴地瘫倒在被他爪子挠开线的床单上，双眼放空，思考犬生。
不对, 是人生，他是人！！
“师尊？”苏尧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戳戳狗耳朵, “刚刚那张纸……是什么呀？”
赫连尘耳朵抖了抖, 眼珠子懒洋洋转过来，瞥他一眼再转回去，很显然是不想回答。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 但苏尧差不多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叫他回无名峰去, 显然不是什么要针对他的坏人，而这世上有本事治得了堂堂剑尊的，恐怕也只有小说背景板里面那个神秘的万寿尊了。但万寿尊隐居已久，大概不会平白无故找他师尊麻烦，倒是他师伯更有可能。
懂了，这是他师祖和师伯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奇葩方式。
“那师尊, 你要回去吗？”
赫连尘耳朵一竖, 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用这么可恶的手段逼他回去……
他！就！不！
“哦。”苏尧对此不意外，只是，“那再过几天, 等我离开了，师尊也继续在魔界呆着吗？”
反正接下来赫连尘戏份不多，而且就算他跟着自己回去也不一定会老实巴交走剧情，呆在魔界也没差。
但赫连尘听了却一惊，趴在自己两只爪爪上的脑袋腾一下抬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尧。
苏尧明白他想问什么：“我回去走剧情啊，今天开会的时候把工作基本都安排下去了，文渊的能力很强，就算没有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也能将魔界事宜料理的很好。”
而且还倒贴钱！这么好的员工上哪去找！
白色灵犬脑袋一歪，愣了好半晌后，伸出两只前爪努力比划着什么，苏尧仔细分辨一会儿才看出来对方是想说——
“那俩小崽子都在魔界呢，上哪里走剧情？”
“他们俩当然也回去。”半身坐在床边不太舒服，苏尧索性脱掉鞋上了床，继续道，“当初想留下这两人的主要原因，是这段时间正值秋收，百姓需要时刻关注天气变化，而魔界的天气你也知道，变天比变脸还快，这时候有个高准确率的天气预报员送上门来了，我当然要留下他。”
“等过两天秋收完了，就直接把他俩撵回去咯。”
用完就丢啊……大白狗的眼神顿时充满控诉。
苏尧：“……”
“我有发工资的！！”
……
虽然说是要走了，工作也交出去了，但接下来几天内苏尧反而更忙了。在离开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放心不下的事——
魔界的律法。
他也是在亲自去了一趟破败不堪的地牢之后，才真正明白这里的律法已经崩溃到了何种地步。
就算是在过去的魔尊统一了魔界之后，这片土地也从来没有过像样的律法，有的只是弱肉强食的野蛮规则。
但人生活的世界不该是野蛮的。
苏尧让系统给他收集整理了历朝历代以及现如今正在实施的法律条文，但要制定律法的工作量实在太大，肯定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来完成，所以他让各个地方、各个职业、各个阶层的人选出自己的代表来，召开一次简单的“代表大会”，这才大致定下来了试行草纲。
但试行的律法需要被执行、并且不断修订，这并非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后来这些苏尧也没有亲自去管，而是交给了文渊。
一是因为他要走了，二是因为他太累了。
赫连尘这回身上的御兽诀比前两次强的多，许多天了他都还没变回来。这日太阳难得的好，他趴在屋檐底下伸伸懒腰，想把窝了好几天不挪窝的苏尧拽出来晒一晒，可进了屋，却见自己的小徒弟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他走近了，用鼻间碰一碰对方的腿，却将人碰的直接歪倒过去。
赫连尘一惊，当即绕到另一边把人接住，着急忙慌地查看苏尧的情况，最后有惊无险地发现，苏尧只是睡着了。
他也的确该好好睡一觉了。
这么些天里，这家伙统共睡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五个时辰，要不是这具身体是魔尊，早就熬不住了。
对于自己小徒弟不在意自己身体的行为，赫连尘非常生气，但想罚又舍不得，纠结烦躁到最后，他干脆张嘴咬上了苏尧的肩膀，隔着衣服印下浅浅的牙印。
……这行为是愈发像狗了。
但很解气！
罚完人的赫连尘心情舒畅，拖着苏尧上了床，又难得大发善心顾及了小徒弟的喜好，将自己当成个毛绒肉垫圈住苏尧，脖子伸过去让人抱。
不得不说，助眠效果相当好。
听着苏尧匀长的呼吸声，赫连尘内心升起来几分骄傲。
哼哼，别人可都没有这待遇！
……
在终于将所有工作都安排完之后，苏尧对着文渊千叮咛万嘱咐，才终于赶在下一个关键剧情开始之前离开了魔界。
而在他离开之后，原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回无名峰的赫连尘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
接下来的剧情，是几乎所有修仙小说都逃不过的秘境剧情，升级、打怪、金手指、谈恋爱，你想要的，秘境通通都能包揽！
“好耳熟啊，怎么越听越像一个人打好几份工的我……”回来剑宗后，苏尧仔细研究着秘境剧情，边研究边啧啧感叹。
【宿主，你们不一样，至少你还有报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