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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音驹的难关与解决办法

咒术高专竟然真的……赢了?!

即便现场浪潮般的欢呼声几乎要将球馆掀翻,可还是有不少人难以置信,不敢相信东京男子高排的王者、今年IH的优胜获得者井闼山,竟然输给了咒术高专这支年初才突然杀出的黑马。

擂台上的常胜将军被徒有名气还是个一心二用的毛头小子给爆冷掀翻了,这消息换你信不信?至少如果不是在现场亲眼见证了高专逆转获胜的全过程,很多观众是打死不信的。

“准决赛爆冷,优胜准获得者井闼山竟然输了!”

“唉,井闼山真是可惜,要不是最后队长受伤下场了,就不会……”

“饭纲掌下场前高专的比分就和他们咬得很紧,甚至提前拿到了局点,就算他没受伤下场,结果应该也不好说吧?”

“……也是。”

“这支奇怪的队伍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呀,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那个7号和9号,他们那魁梧健硕的身材,是练格斗的好苗子呀!”

“呸!身体素质这么好,就该去打篮球!”

“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人家参加的是排球和棒球。”

“哦,对,他们还玩棒球,甚至打进了甲子园,拿到了四强!该死,这个咒术高专有点本事呀,棒球和排球两开花,都玩得转,真让人嫉妒!”

“我还是想不明白井闼山怎么就输了,他们可是井闼山呀!坐拥全国高校排名前列的二传手、主攻手和自由人,咒术高专在网上的名头再响,也是支初出茅庐没什么经验的新队伍,怎么就……”

“可这就是竞技体育呀。不管你纸面实力有多强,一切都得赛场上见真章,只有经受住重重意外与惊险的挑战,才能收获甘甜的胜利果实。”

“诚一郎,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有哲理了?”

“我、我一直都这么有哲学涵养啊!”

“其实……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啊?什么误区?”

“就是我们下意识地会认为新队伍就是没经验、比不上强队的菜鸟,实力天生就该排在所有队伍末尾。可是……新队伍并不等于实力差呀,他只是没有往昔经历做参考。你们仔细想想,当初IH预选赛那会,咒术高专可是十六进八的淘汰赛上遇到枭谷才输了的。”

“而且,他们第一次遇上枭谷,也打到了第三局……”

“嘶——”

“你们这么一说还真是!原来这个咒术高专的底子这么好呀,那难怪了!”

一片惊疑声中,有那么一小撮人的表情难看极了。

“想不到我们的对手竟然是……井闼山……”福永喉咙发紧,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他身旁的海信行等几个更是脸色苍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列夫初生牛犊不怕虎,撸起袖子就是副要干大事的模样,“哈哈!想不到我们竟然有机会和井闼山对上,太好了!既然我们下定决心要打进春高,要赢当然是大赢特赢,打败最强的那个,然后……啊呀!”

夜久和犬冈默默收回正义之掌,深藏功与名。山本揪着列夫的衣领就是一顿疯狂摇晃,“说什么大胡话呢!列夫,那可是井闼山,近几年稳定出战全国大赛,还拿下今年IH优胜,站在全国数百支队伍最巅峰的井闼山!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对手!”

“山本前辈,你别摇了,我快晕了……”

“不好对付也马上要对上了。”黑尾没理会受‘残害’的列夫,他长叹了口气皱着眉站了起来,“想要去春高,想要重现和乌野的垃圾场之战的话,就必须打败他们。乌野可是已经在春高等着我们了。”

翔阳……

研磨想到了日向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也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说得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夜久苦笑着摇头:“高专是挣脱了牢笼,锁定了一个代表名额,可把难题甩到了我们这边。”

“他们的实力我们很清楚,合宿的时候和我们打有胜有负,可就算高专掏出全部家底,把阵容几乎换成了除了自由人狗卷外全员参与进攻的打法,也是运气好险胜。井闼山的防守也很不错,我们的进攻较弱,要是……”

夜久没说出口的话里的意思,众人都懂。

如果和别人比防守,他们自信没多少人能攻破,他们就是石头剪刀布里包容万物的布。但排球比赛攻防身份随时转换,只精于防守,是不能在井闼山手底下讨到多少好的,哪怕他们的先发二传手受伤了不能上场。

“其实……”

异口同声的一句开头,黑尾和研磨同时停了下来看着对方。

黑尾微微一笑:“研磨,你先说吧。”

“研磨前辈,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没了疼的列夫双眼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研磨望着场中聚在一起庆祝的高专队员们,平静道:“其实,高专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答案。”

“什么?”

“坚持自己的风格,并把自己的优势尽可能地放大。”

黑尾眉梢一挑,看向研磨的眼中带上了几分笑意。

但山本几个人却没听懂,追问道:“什么意思?研磨,你别卖关子,再说仔细一点!”

研磨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继续把话说得更细些,“排球是向上的运动,开球后只要没落地,就还有得分的机会。”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擅长的的确是防守,不管是后排的接一传能力,还是前排的拦网。以夜久前辈为核心的后排,是我们保证不掉分的保障,而前排的队员除了拦截对手的扣球,可以做的还有很多。”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见大家都懂了,研磨总算松了口气,皱起的眉心也放松开了,“但这么打大家会很累。”

黑尾笑道:“至少,我们有赢的希望,这就足够奋力一搏了。”

好累啊。双腿像灌了铅,根本抬不起来。

代表着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的一瞬间,伏黑和狗卷几个体力较虎杖几个怪物差点的,就双腿一软倒在了木地板上,颤巍巍的爬都爬不起来。

从第二局后半场开始的加速调动,几乎榨干了他们细胞里的最后一丝力量。

比赛时脑子里只想着眼前这一球要怎么防守得分,想着怎么拿下这场比赛,完全没有心思去想身体到底累不累。这会儿终于停下来了,被刻意压下去的疲劳就像汹涌的海浪般涌了上来,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幸好这几个月每天早上起来,都会跟随大部队绕着操场跑上20圈,再加上两位老师夹杂在训练过程中的各种惩罚运动,倒把大家的体力和耐力练出来了,不然今天还真不好说。

想吃姜汁猪排。

伏黑躺在地上眯着眼睛迎着头顶明亮的白炽灯心想。

“伏黑,快站起来,要列队握手了。”虎杖笑着走过来,双手抄起伏黑的胳膊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被人轻松架起的伏黑:“……”

这家伙是怪物吗?同样是在场上来来回回跑了三局的,他怎么像没事的人一样,体力也太好了吧?

伏黑转念想起两人初次相遇时,虎杖那令人瞠目结舌的扔铅球距离以及那飞毛腿都汗颜的速度,很快就释然了。

这家伙的确是怪物来着。

和以乐得合不拢嘴的虎杖为代表的高专相比,井闼山的队员们似乎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情绪调整,都面色铁青地低着头在球网前一字排开。

东堂抢到了和佐久早相对的站位(其实也没人和他争),毫不犹豫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Brother,很高兴能和你酣畅淋漓地比一场,我先在前面等你了。请一定不要放弃,我期待着我、你还有虎杖,我们三兄弟到时候在春高一统天下的盛况。”

佐久早&其他正伤心的井闼山队员们:“……”

什么奇奇怪怪的,谁是你兄弟呀!

佐久早往回抽手,第一下没抽开,他用了点力气继续,还是没抽出来。

手被人抓着受制于人的场景,让他立刻联想到自己的手被一大团细菌包裹住的可怕画面,他黑了脸,用力猛地往回一抽,终于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古森见他一副天要塌了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模样,忙把手里准备擦汗的毛巾递过去,“你用我的毛巾吧!我还没用过呢,干净的!”

当着高专众人的面,佐久早用毛巾搓了好几遍手,直把一双手搓得泛红这才停下。

虎杖看得目瞪口呆,凑到东堂耳边小声嘀咕:“东堂,看来他很嫌弃和你握手呢。”

伏黑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他怕东堂脑子一抽,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忙解释道:“别瞎猜,佐久早只是有洁癖,接受不了和别人的身体接触罢了。”

虎杖:“哦,原来是这样。伏黑,你是从哪知道的呀?”

伏黑:“学校官网的论坛。”

虎杖震惊:“我也看了论坛,怎么没看到这个?”

悄悄听了几耳朵的井闼山队员们:……我们就是输给了这么一群人?好气哦!

第262章 女生们的战场

输了比赛,还要被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缠上,这下子,井闼山的队员们都暂且丢下了心中的苦涩与烦闷,跟着自家监督和飞奔离去的佐久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生怕走完了一步,他们中的谁谁谁又要被东堂拉着问喜欢什么女生,然后成了他的便宜挚友。

高专爆冷打败井闼山的事,枭谷也是惊讶不已,也就木兔笑呵呵的,嘴里直嘀咕着什么“不愧是我的二徒弟”、“迫不及待想试试高专的新招数”等话。

不过他们也不着急,明天的决胜战就能亲自试试了。

“我们现在……是已经拿到了一个去春高的代表资格了吗?”都收拾完东西退场了,顺平还有些没从这个巨大的好消息中反应过来的样子,不放心地询问着虎杖。

实在是井闼山这个对手太强,以至于他倒下时的阴影与震动盖过了胜利的喜悦,让人有种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

“当然是真的!”虎杖笑出了两排白花花的大牙,“我们和枭谷已经提前锁定两个代表名额了!等明天我们和枭谷的最终战打完,就定下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了。”

刚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悦一收,有些尴尬和担忧,“不过……我们赢了,音驹他们就要对上井闼山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想这么多做什么?”空着两只手大摇大摆走在队伍最前头,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各种赞美声的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放心吧,音驹没你们想的那么差,你们还不如想想一会怎么给女生们加油呢。”

同一球馆内的不同场地上,高专的女生们也在为一个去春高的名额而努力。

这场比赛和她们争夺代表名额的,是IH遇到过的老对手红棉。自从上次被高专乱拳打死老师傅惊险打败后,倍感耻辱的她们回去可是没命般的好一通训练,为的就是能在春高预选赛中一雪前耻。

两支队伍时隔五个月的再相遇,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比赛必定十分精彩,因此前来看热闹的人不少。

悬挂在一侧看台墙壁上的电子计分板上,咒术高专对战红棉的比分是19:17,高专领先两分。不过,在代表着红棉的那一栏后面,还有个小小的数字1,那是红棉赢得第一局的标志。

卷土重来的红棉,不仅将本就严密仔细的防守精进得愈发密不透风,属于短板的进攻在队员们刻苦的练习中也得到了提升,更别说她们如今的队伍里还多了个从自由人转变成接应,频频参与进攻的水谷莲。

第一局的时候,高专的多次强攻都被木村和水谷这对自由人前后辈给漂亮地接了下来。有了强有力的防守做后盾,红棉的进攻不急不缓,拉开架势和高专慢慢磨,倒是高专数次进攻未果,急中生乱,给红棉找到机会成功反击,这才23:25送掉了第一局。

场上突然咚的一声,在队友的佯攻掩护下,水谷抓到机会斜线扣球得分,现在是19:18,分差仅为一分了。

这名曾立志要继承前辈木村自由人之位的一年级小将,她改练攻手后适应良好,因其敢打敢拼的性子,再加上当自由人的好底子,让她在场上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能应对自如,是一把自由游走在红棉队伍中最好用的锋利匕首,扎得高专也有些头疼。

“冷不丁地就冒出来,真麻烦。”没能接到扣球的野蔷薇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跟拉她起来的理子吐槽。

理子故意叹气道:“唉,这可能就是爱吧。我在帖子里看到说,水谷她在初中表现挺不错的,升学时好几所强校主动联系了她,但她一心追随从小住在附近,小时候还教会她带着她一起打排球的前辈木村的脚步,这才来了红棉。”

“好感动的姐妹情。”野蔷薇没甚感情地棒读,“这种感情,我只在漫画书里看到过呢。”

站在前头有津美纪遮掩的真依回头不悦制止道:“还在比赛呢,闲聊什么?认真准备接发球!”

理子立刻扭回头去,一副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野蔷薇的嘴唇张了张,而后撇撇嘴,到底没说话。

这轮还是红棉的二传手阳子发球,她出于己方防守的考量,发球时故意将球朝着野蔷薇的方向发了过去,为的就是让她接发球,从而拖延参与后续进攻的时间。

她这招还是有点效果的,等野蔷薇接完发球站起来往前跑时,真依已经将球给到了真希,红棉三人拦网跟上拦截,球反弹了回来,被西宫桃救了起来,禅院姐妹再接再厉,这次,真希的扣球撞上其中一名拦网队员的胳膊上弹了出去,打手出界,高专20:18。

虽然拿下了这一分,但真希的脸上没多少喜色,“红棉的防守做得越来越好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津美纪认同地点头,“红棉不愧是最强的盾,一段时间不见,她们的防守越发厉害了。”说到这,她看了眼真希,眼神中似有犹豫。

真希:“你是不是想说,我在前排的几轮,对面对我的盯防太死了,经常都是三人拦网?甚至我在后排的时候,只要我一有参与进攻的意图,她们就会专门分出一个人来盯着我?”

她不禁笑了出来,“看来,是上次的比赛我给她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这才不得不忌惮。”

津美纪点头,“你是王牌,是得分最多的队员。”

真希笑道:“是呀,我是得分最多的队员,自然受到的‘照顾’也是最多的,就连你们也相信我,不知不觉地把更多的机会留给我。”

“不过,排球可不是王牌一个人的独角戏。既然她们现在这么关注我,不如我们就利用这一点,和她们好好玩玩吧。”

调整站位的时间并不多,女生们凑在一起简单说了几句就确定好接下来的计划散开了。

真希将球用胳膊夹在腰侧走到了发球区,这轮由她发球。

她的发球球速快,破坏性强,木村和下撤到后排接发球的水谷一人占据一边半场,主攻手铃音在靠近边线的位置协助,前排几人各自按照站位分散插在关键的空处,俯视而去,无论球落在何处,红棉竟都能立刻响应。

前面真希已经见识过这一大一小两位自由人接一传的厉害,不得不说,确实稳妥,有这样的队友太安心了。

像现在这样,水谷微垫起的左脚往旁边一迈,迅速调整好位置后,她双手合拢下蹲朝球靠近,啪的一声,呼啸而来的排球立刻变得乖顺,精准地送到了二传手阳子的头顶。

主攻手在四号位的扣球被西宫桃接起,真希大摇大摆地从后排助跑起跳,任由野蔷薇等几个在前面吸引足了活力,这才接球扣杀,再下一分。

真希豪迈的后排进攻自然加深了红棉对她的警惕,但这就是她想要了。

等到接起红棉的发球,她再次旁若无人地跑上来时,红棉按照危险的高低程度,依次给真希和野蔷薇等几个得分多的排了个序死死盯着,这就给同时跑上前来却不怎么被关注的理子机会,让她顺利拿下一分。

双方拉锯着又让高专得了几分后,红棉咂摸出味儿,知道真希这几轮跑上跑下捣鼓出来的动静,是故意吸引她们关注,好给队友创造机会的手段。于是,她们也迅速冷静了下来,再次摆出架势和高专慢慢磨,但这时候比赛以临近尾声,高专还是25:22领先三分拿下第二局。

“你当诱饵的办法估计下一局行不通了,我们还得再想想该怎么办。”

“嗯,反正不能和她们纠缠下去,这样对我们不利。”

第二局结束,女生们正一边商量着计划,一边收拾着东西准备和红棉交换场地,忽地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们。

“野蔷薇!真希姐!”

是虎杖的声音。

女生们循声回头,看见男生们脸上挂着的喜色,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看来,你们的运气不错。”真希将包放下,笑着看向看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和她们打招呼的虎杖。

虎杖乐呵呵地点头,“嗯!真希姐,我们赢了井闼山,拿到去春高的名额了!”

周围的观众认出他们是高专的男排后,就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会儿听到高专打败了大名鼎鼎的井闼山,更是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井闼山……是我知道的那个井闼山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这是惊天大逆转呀!”

听着周围观众的窃窃私语声,野蔷薇酸溜溜地开口道:“恭喜你们呀,提前一步锁定了一个春高名额。不过,我们很快也会拿到名额的,你们就在上面好好看着吧!”

没理会野蔷薇和虎杖刷新日常般的嘴炮,伏黑自顾自地挑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感觉有道轻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津美纪。

看着津美纪那含笑的温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伏黑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直些,然后顺手捞起眼角余光里掉在椅子下的一面深蓝色的小旗子,抓起来朝着津美纪挥了挥。

津美纪眼中的笑容更深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伏黑很眼熟的深蓝色发带,理顺后绑在了额头上。

发带上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常胜两个字,字体也很眼熟,是伏黑的字迹。

“啊啊啊!好帅!”

正在抓紧时间和队员们开小会的夏油杰,突然被看台上响起的惊呼声打断了思路。

野蔷薇看着看台上某个摘了墨镜,正摆着pose冲一群女生们眨眼睛的白发教师,嫌弃之情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上面那个正在开屏的孔雀是谁呀?”她明知故问。

真希笑道:“自然是我们的五条监督了。”

展现完自己魅力的五条老师讲墨镜往领口一别,望着看向自己的好友笑问道:“夏油教练,你有没有把握啊?我带队的男生们可是已经拿到代表资格了。”

这是来挑衅了?

夏油杰挑眉,“有五条监督挂念着,怎好让你失望呢。放心吧,我们会赢的。”

听着两人话里的机锋,真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同一所学校男女两支队伍,也就他们的两位老师相处起来这么奇怪了。

第三局比赛很快开始,这一局由红棉先发球。

高专不想继续被红棉拉开阵型消耗下去,打算第一球强攻破局。津美纪的牵制佯攻效果很好,成功骗到了副攻手的跟随,绕到四号位的真希顺势扣球,但被红棉的自由人木村给接了起来。

木村本来就是攻克红棉最难解决的一关,现在又加上了个水谷。

将球防起后,红棉的快攻被西宫桃救了起来,津美纪尝试吊球抓防守空隙,球的落点木村鞭长莫及,但水谷灵活地将球接了起来。红棉反击未果,真希再次尝试扣杀,被副攻手和水谷双人拦网将球拦下。至此,双方拉扯了好几回合的第一球,由发球的红棉拿下。

第二球,高专尝试快攻破局,但木村不愧是得过东京区最佳自由人的队员,她一个向后鱼跃在空中将球救起,再次将节奏带回到她们熟悉的节奏中。

高专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第一球的情况重现,野蔷薇找机会等到球后从后排起跳进攻,然后在红棉的后排队员向后撤准备接扣球的时候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轻拍球,成功抓住红棉换防的空挡将球拿下。

红棉在增强了水谷这个进攻点后,可以打的进攻配合更多了,后续趁着水谷还在前排的轮次,多次利用背传甩开拦网,或斜线强攻,或短平快用速度突进,效果竟都不错。

红棉能用这招,高专当然也能用。

在水谷转到后排,和木村一起‘双王并立’后排的最强防守轮次,就算是真希也不想和她们试试到底是自己的矛更厉害,还是她们进化后的盾更强。她转换思路从前排的拦网进攻突破,扣球是找小角度制造拦网出界,如愿拿下一分。

津美纪从真希的这一球中找到灵感,下一球她用一颗近网的推球创造了一个后排顾不上,前排很难接的环境。球在主攻手铃音的手里颠了一下,撞上球网后被匆忙赶过来的二传手阳子接手垫了一下,可惜还是没能将球救起。高专再下一分。

虽然男女生在力量上存在差距,导致打法上也存在区别,但高专的男生们还是在红棉身上看到了一丝音驹的影子。

“极难被攻破的后排防守,这一点倒是很像夜久前辈呢。”虎杖和身边的伏黑小声嘀咕着。

伏黑点头,“尝试在前排寻找突破口,这一点值得借鉴。”

“其实,你们无意间已经学会了这一招,对不对忧太?”五条悟突然开了口。

猛然间被叫到名字,乙骨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到过这点,五条悟不得不点出来,“就是你故意将球往拦网队员胳膊上拍,制造拦网出界的那一球。”

乙骨恍然大悟,虎杖摆出附耳倾听的姿势,就连低着头假装不在意的伏黑也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五条悟看向虎杖,“我记得合宿的时候,木兔教过你一招‘篮板球’。”

虎杖点头如捣蒜,“可惜,我还没彻底练好,失败率太高了,球总是被拦得死死的。”

“那是因为我们后面遇到的对手都很强。”坐在他们前头的东堂忽然开口道,“木兔教你的‘篮板球’虽好,但却把希望寄托在对手拦网不彻底,球能被队友救起来之上,变数太大,若你在网中间用用勉强可以,但若是在球网两侧,还是女生们现在用的这种更好。”

“没错。”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肯定东堂的话,“人为制造打手出界,也是规则允许范围内的得分手段,尤其是这种靠近边线的打手出界球,一旦飞到界外,对手想救都很难,就看你们比赛中怎样发挥应用了。”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可一想到对手追着球飞快地跑出界外的样子,伏黑总感觉五条悟的背后有好几条狐狸尾巴在晃,就连他那利落的白色短发,仿佛都覆盖上了一层阴影。

心真黑呀,他不由暗骂道。

场上,接起红棉的发球后,真依背传让真希从二号位突破,红棉双人拦网正正好将球拦下,真希瞥了眼球下落的位置,拉着冲上前来的西宫桃让开,目送着球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红棉拦网出界,高专5:3领先两分。

接了好几轮真希的发球后,如今红棉对她的发球是越来越熟悉了。接起发球后,水谷的扣球被后排的真希接了起来,防起高专反击再次等到进攻机会的红棉,主攻手北岛花穗和水谷打交叉配合,扣出一颗强力斜线球,真依将球接飞,红棉追回一分。

还以为又要让高专砍下一分的水谷激动极了,嘴里不停随着“北岛前辈好厉害!木村前辈好厉害!”之类的话,听得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北岛和木村对了个眼神,然后一把揽住紧张过了头的水谷的肩膀,宽慰道:“我们可是前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后辈独自担起重任。更别说,我们竟然运气这么好,又一次碰上了当初将我们从云端打落的咒术高专……”

她的视线落到网对面的高专众人身上,原本复杂的目光立刻变得坚定了起来。

“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会一雪前耻的!”

水谷感动得双眼雾蒙蒙地,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她看了看北岛,又看了看身后温柔看着自己的木村,感觉一颗心都泡在了热水里。

“木村前辈……”

北岛不满道:“你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安慰的你,为什么你张口闭口都是美奈?”

水谷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他人看出北岛是在故意和她打趣,让她放松心情,便笑着没接茬,一时间大家紧绷着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站位转换,北岛发了颗靠近边线的快球。野蔷薇一传接得不太顺利,球在原地旋转了几下就要落下,旁边的理子赶忙过来帮忙接球。前头的真依看着球飞了过来,她一个飞身跃起,右手就猛地对准球扣下,咚!球避开见势不对匆忙跳起拦网的副攻手落在了后面的空地上。

我没看错吧?对面的二传手扣球了!

真依的扣球得分,震惊了红棉一众人。不是二传手常用的骗过拦网的二次进攻,而是真真正正的扣球。这年头二传手的要求这么多吗,都要像攻手那样扣球参与进攻了!

理子注意到红棉队员们几乎刻在脸上的震惊,她捂嘴笑道:“对面这会肯定在想,为什么真依你扣球的动作这么顺手。”

真依的眼底多了几分得意,但并未表露出来。

“理子,刚刚那球给得还不错,继续保持。”她矜持地夸道。

“没问题~”

这段时间练出花活的不仅是高专的男生们,女生们亦是收获颇丰。理子跟着真依学习了许久的二传,如今也能在真依顾及不到的时候顶上托球了。

场下,跟着大家练习了全套流程的枷场姐妹如今的心情有些迫切。敬爱的夏油大人就坐在身边,场上局势焦灼,她们真的好想上场,用自己的力量为赢得这场比赛贡献出一份力量。

夏油杰感受到了她们的焦急,温声道:“这场比赛我们的进攻点已经充足了,现在需要的是稳。虽然理子的得分能力不如菜菜子你,但她的防守更细心周密,和队友们的配合默契度也更高。”

“虽然不想承认,但红棉的防守确实厉害,我们短时间内没办法抢回熟悉的进攻节奏,只能和她们打消耗,消耗战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防守团队。大家是一个团队,你们要相信她们。”

枷场姐妹抿唇点头,“是。”

场上,高专变换着进攻的快慢节奏,由津美纪突然的中路快攻拿下一分。

紧接着在真希的发球局,在北岛和水谷的前后两次进攻都被高专防起后,两队又纠缠了起来,你攻我防打得难舍难分。

不管是野蔷薇的锤式扣球还是真希的后排突进,红棉都能及时将球救起再次展开进攻。一次次的拉扯下,当野蔷薇再次面对红棉的双人拦网时,她急于避开拦网拿下这一球就打了一记小斜线,想要压边线,但她距离似乎估算错了,扣出的球落在了界外,扣球出界,红棉得分。

“你又着急了。”真依皱眉道。

第一局的时候,野蔷薇就因为这个多次扣球出界,送了对面好几分。

面对指出自己失误的真依,野蔷薇难得没呛回去,“抱歉,我会注意的。”

这的确是她的失误。红棉的防守阵容太能缠了,一球又一球被救起,一次次的双人拦网,她着急上头一下子就没注意控制手里头的力道。

真希:“别陷进对手的节奏里,注意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在网口找机会。”

“是!”

野蔷薇冷静下来,两个回合后终于让她在边线找到一处小夹角,成功制造拦网出界得分。

几次三番的拦网出界,让精于防守的红棉立刻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趁着站位轮换的短暂时间,木村匆匆叮嘱队友们道:“拦网时别靠边线太近,小心对面故意制造拦网出界。如果没把握的话,你们让出直线球路,我和后排的轮流盯着,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敢不敢拼着扣球出界的风险强行打直线,反正机会我们已经给她们了。”

二传手阳子道:“对面直线球打的比较好的,应该就是队长真希了吧?如果是她的话倒要小心点了。”

木村:“没关系,让她尽管扣过来。”

高专很快就发现了红棉防守的调整。被逼着打直线扣球出界送掉一分后,高专迅速转换思路,让野蔷薇从后排进攻,抓*住了红棉中线防守出现短暂空档的机会得分。

接下来,趁着真希在前排威慑力十足,让红棉的拦网不敢松懈的机会,野蔷薇又一次从后排突破。不过这次,真依和她配合的节奏很快,速度快得几乎像快攻,仅有正对着的主攻手铃音最先反应过来拦网,可惜没能拦到。

被高专接了好几轮扣球后,红棉也琢磨出新的调整办法,那就是二传手给开网球,让球离球网稍远点,给攻手更多的球路选择,能更好地避开拦网,打长路线。

主攻手铃音的扣球越过禅院姐妹的拦网,落在了后排理子和钉崎中间的中线位置。

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一直都保持在两分上下。同时,随着高专一系列进攻变化,红棉也被动地做出了新调整,两项加持下,被红棉密不透风的防守死死拖住的局势,隐隐有了改变。

接起发球后,三轮霞中路助跑起跳要打快攻,红棉一边预备着拦截三轮霞可能的快攻,一边还注意着四号位附近似有动作的真希。

精神一分散,就会有漏洞,真依就是抓住红棉的注意力都被三轮霞和真希吸引走的机会,骤然打出许久未用的二次进攻,毫无阻力地将这球拿下。

似乎是为了回敬真依送上来的惊喜,红棉立刻用中路快攻回敬,14:13,将分差追至一分。

在红棉没注意到的时候,比赛的节奏渐渐快了起来。

悄悄关注着这场比赛的绯椿,她们一想到合宿时每每遇上高专时自己的种种表现,众人纷纷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高专终于要从红棉这个沼泽里挣脱出来了。”新山的话里带着欣喜。

石井斜瞥了她一眼,吐槽道:“沼泽……别把红棉形容成什么不讨人喜欢的东西。”

新山:“虽然话有点难听,但红棉的拦网真的像身陷沼泽一样讨厌,感觉沉下去就挣脱不了了。幸好高专头脑清醒,即便占据领先也没和红棉对拼防守,而是想新点子,变换节奏来破局。”

“这一点确实如此。多少和红棉打的队伍,都是被她们极致的防守一点点消磨掉自己的耐心与节奏,高专能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红棉的监督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刻意保持的节奏被对手破坏掉了,他赶忙出言提醒。

不过,随着一记后三进攻再次将分差追到一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追平比分甚至实现反超,一直落后的比分一旦追上,这对队员们的信心加成很大,甚至会影响到大家下半场的表现。

想到这里,红棉的监督毫不犹豫地换人发球,将改变局势的希望寄托在发球员身上。

“换人发球了!”

因为今天刚经历了换上顺平发球后连得数分的经历,虎杖对红棉换人发球的决定十分警惕,生怕这又是一个像顺平一样棘手的发球员。

顺平看了好笑,“赛前野蔷薇她们讨论对手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红棉队伍里应该没有能力特别突出的发球员。”

“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虎杖的腰杆又直了起来。

伏黑冷冷看着他,道:“这种时候,不需要能力很突出的发球手,只要能改变场上的氛围,红棉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了。”

狗卷眨巴着眼睛看了过来,“海带?”

这下子就连虎杖都读懂了狗卷的意思,“怎么说?”

伏黑解释道:“红棉擅长的是防守,此前她们一直都用拉扯打防守反击战,虽然每一球看着很惊险,但这是她们的舒适区,如果一直保持这个节奏下去,她们总会找到机会逆转。”

“但现在,她们从开局保持的舒适节奏被真希姐她们一点点打破,对手是不是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招数没使出来?她们会什么时候突然变换节奏,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们再怎么身经百战,也难免会情绪波动,这时候如果能空出一段时间让她们喘口气,她们很快就能再次调整好状态了。”

虎杖:“换人发球就是这个时机。”

“没错。没什么比自己也出新牌炸对手一下更让人充满期待了。而且,有这么一种心理,就是当你看到有人比你更紧张的时候,你的紧张和忐忑就会神奇地消失,就算新换上来的发球员没能实现预期目标也没关系,只要她能成功消除掉队友们的不安心情,对于红棉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虎杖眼睛一亮:“这种心情我听日向说过!他说就像把口味糟糕的馅饼传递出去一样,很神奇!”

伏黑:什么单细胞描述?

第263章 又一场胜利

红棉换上来的发球员是经常被换上场临时发球的,经验老到。她尝试追发前排的理子,未果,理子比较稳妥地将一传传到位。

高专本想三轮霞打快攻以速度突破的,但少了一个木村美奈,红棉的防守阵容依旧牢固,被针对的副攻手佳乃一看就是回去勤练了接球。

等到了反攻机会的红棉立刻在四号位发起进攻,野蔷薇和理子飞身拦网,因为站位距离边线比较近,推己及人,她担心对面会复刻前几轮她们用过的故意制造打手出界的法子,于是拦网时想要一把将球按死,哪曾想自己倒是用力过猛没收住触网犯规了,白送了对面一分。

伏黑所猜想的红棉的目的达成了,任谁都能看出场上红棉的队员们眉间的愁容尽扫,反倒是触网犯规的高专多了几分懊恼于不甘。

真希厉声道:“别着急,慢慢来!”

“是!”

换人发球得分的喜悦,在场上的每名红棉队员之间弥漫,但高专可不会让她们高兴太久。

接起第二颗发球后,野蔷薇就用快攻的速度迅速在真依附近抢占先机起跳,到位速度更快的近网球是她最拿手的锤石扣杀,她避开第一个反应过来跟随起跳的北岛,转腕将球扣在了三米线内。

咚!一声干脆利落的球落地声震碎了红棉连续发球的梦想,野蔷薇落地后振臂发出一声畅快的怒吼,跑上来想要和她拥抱庆祝的理子被吓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拥抱的力度比之刚刚更大了。

红棉换人发球逆转比分的梦想破灭,但她们却将分差缩小到了一分这个随时都能翻转局势的微妙距离。

也许是作为被追赶者的压力,总是比追赶者更大的,又或许是红棉的基本功太牢固,不能轻易撼动队员们的心神,两球后,借着双方磨了好几回合,高专严防死守红棉在网口找机会的间隙,红棉突然变速打快攻,打了高专一个措手不及,终于将比分追平。

可仅仅是追平比分还远远不够。

在红棉二传手阳子的发球轮次,两队你来我往好几次进攻都没能将球口气,双方就这么在网口僵持着。

高专有了上一球的失误,这次不仅要提防对面在网口搞小动作,还要严防死守她们可能会变节奏打快攻。

但这次,红棉这两个都没选,而是让理子和津美纪误以为她们要扣球后忽地改成轻拍球,抓住高专前排拦网,后排准备接扣球的机会打了个距离差,让高专吃了个闷亏终于实现比分上的逆转。

逆转比分的畅快没有被辜负,红棉全体再接再厉,将高专的扣球防起后她们先是背传甩开拦网,接着主攻手铃音在二号位打出斜线强攻,真依接球失误,球飞回网口被副攻手佳乃迅速按下。

至此,17:19,红棉一口气连得三分,实现逆转,并将分差拉到了两分。

急转直下的情况让夏油杰立刻叫了暂停。

“你们考虑到红棉的防守情况做了进攻调整这一点没什么问题,但你们太过在意对手打防守反攻,在网口和她们纠缠过多,反而给了她们机会。”夏油杰一针见血指出了女生们的错误。

“放开手脚来打进攻,长短距离进攻交叉掩护,扰乱对面的防守站位,让她们疲于奔命。你们的优势不是盯防,别被对手代跑了思路。你们是场上自由飞翔的硬,耐心等待猎物露出脆弱的脖颈,然后抓准时机一口咬断才是你们该做的,别被兔子猛蹬了几下腿就被吓到了。”

夏油杰话说得很温柔,但语气却严肃冰冷得吓人,就连野蔷薇和真依等几个特立独行的,这会儿也不敢惹他不快,老老实实应了下来。

30秒暂停结束,比赛继续。女生们被夏油杰“骂”了一通后,这会儿头脑都清醒了过来,大家凑在一起简单几句就商量好了计划。

红棉的球发出,野蔷薇小心将球接起送到位,理子在四号位制造动静分散红棉拦网的注意,等津美纪在真依身后就位后,真依背传,同时一直藏在她身后的真希突然斜着杀出冲到二号位网前接球扣杀。

红棉的双人拦网匆匆到位,真希抓住拦网的两人中间有道缝隙的机会让球从其中突破,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指改变飞行方向,后排等着补救的阳子傻眼地看着球弹到界外落地。

打手出界,高专得分,18:19!

真依放松下紧绷的神经悄悄吐了口气。

要说如鹰一般势不可挡的进攻气势,队里还有谁比得过真希呢?这时候当然需要她站出来了。

下一球,又是双方的纠缠战,谁都不能将球扣死在对方的场地上。

津美纪仔细观察了很久,忽然在某个瞬间福至心灵,抓住了北岛的进攻路线。

这一球,无论是拦网的时机还是位置都完美无缺,可独独没有算到……北岛扣球低了点,一球砸到了网带上,球被弹性十足的网带改变了飞行方向,斜着朝侧边野蔷薇的方向飞了过去,野蔷薇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球在自己几步外的位置落地。

这……众人无语凝噎,只能安慰津美纪不关她的事,要怪就怪她们的监督手太黑、运气太差,尤其是人品,啧,没眼看了。

“阿嚏——”看台上正优哉游哉看比赛的五条悟忽然打了个喷嚏。

尊师重道的乖学生虎杖立刻递上纸巾,关心道:“五条老师,你感冒了吗?”

用纸巾搓了搓鼻子,五条悟怀疑地四周,尤其盯着夏油杰看了好一会,直盯得对方疑惑地回望过来,这才收回视线笑道:“没事,应该是有人背后说我坏话吧~”

场上,在三轮霞背飞打轻拍球抢回发球权后,夏油杰突然申请换人。

场边,夏油杰将手搭在菜菜子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鼓励道:“去吧,好好表现。”

菜菜子紧张地呼吸了一下,和跑过来的理子击掌做了交换。

理子:“发个好球。”

菜菜子双手握拳重重点头,“嗯!”

美美子静静地看着夏油杰,夏油杰虽然没回头,但像是感受到她不解的目光般,解释道:“虽然我说过,这局防守更好的理子比你们更合适,但我也没说不会找机会让你们上场发球啊。发球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至于是什么好机会,很快就会揭晓了。

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19:20,临近终局,双方还是咬得这么死,自然是需要各自出招,尽快拉开差距,才好抢先拿到局点,率先对另一方施加压力。

高专的换人发球,就被红棉理解成了率先动手的标志。

红棉不敢大意,尤其是这轮她们还是前排两点攻的轮次。在接起发球后,红棉尝试从后排打开局面,由五号位的铃音打后三进攻,但球被西宫桃准确猜到落点接了起来。

野蔷薇在三轮霞的掩护下飞奔如电,眨眼功夫就疾冲到了二号位网前,真依背传,红棉双人起跳拦网。谁知,气势汹汹的野蔷薇只是个幌子,从她背后反向插出的菜菜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野蔷薇交叉助跑起跳,在半空中将球击向红棉的场地。

一声重扣,球落地,高专将落后的比分追平。

红棉的队员们脸色难看地互相安慰鼓励着。

“被骗了。”

“还以为那家伙上场是新练了一手发球,没想到竟然是打着进攻得分的算盘来的。”

木村无奈叹气道:“想想也是了,高专是支在进攻上特别疯狂的队伍,当初我们不就是这么被她们给打败了吗?今天光顾着惊讶她们防守进步如此之快,和她们打消耗战,倒忘了她们几乎全员都是进攻的疯子。”

水谷安慰似的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没关系木村前辈,下一球我们仔细守好,绝不会再给她们可乘之机的。”

菜菜子兴奋得脸颊红扑扑的,上场即得分让她有种很强的参与感,感觉自己是和大家并肩战斗的。

她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再次抱着球走到发球区,这次红棉接起发球后选择打快攻突破,而且选择的突破口就是菜菜子这个新人。

菜菜子虽然在大家的帮助下突击训练了好久的接发球,接球的基本功和刚开始相比也进步极大,但和场上的其他人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

球撞到她手中后远远地弹开,野蔷薇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抢在即将撞到外圈的围板之前将球救了回来。这下次没了进攻的好时机,西宫桃不得不把球抛回红棉的半场。

红棉又得了进攻的机会怎会放过,主攻手北岛在边线找角度尝试打小斜线,三轮霞也不知道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伸出去的手使劲够了狗,指尖竟然触碰到了球,并用力将球拨过了球网。

红棉的副攻手赶紧伸手过去救,但球撞到球网上反弹了几下多次改变轨迹,红棉陷入混乱,无可奈何地看着球滚落在地。

“好样的,三轮!”野蔷薇激动地抱着三轮霞拍了拍,力气大到三轮霞怀疑她是不是借机在殴打自己。真依看不顺眼将她拽开,嫌弃道:“别对谁都手里每个分寸,粗手粗脚的真不像个淑女。”

“你……”

“别吵架!别吵架!”

三轮霞条件反射地挡在两人中间说出了那句非常熟悉的话,话音刚落,三人就愣在了当场,倒是其他人听着这句像是挡灾咒语一样的劝慰,噗嗤笑了起来。

被高专连追三分后,红棉也紧急叫了暂停回去调整。也不知道她们的监督说了什么,等比赛继续后,红棉众人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菜菜子的第三次发球没能再这么幸运了,面对北岛的背传进攻,高专双人拦网出界,比分再次持平21:21。

理子和菜菜子交换,再次回到了场上。

轮到红棉的发球局,双方在拉扯多个来回后,真希接住副攻手的快攻球倒地。

当时,她摔得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而高专的进攻在即,红棉估摸着她应该赶不上参与这轮进攻了,就略微放松了对她的盯防,谁知道,就是这片刻的放松让高专找到了机会。

你说过,不管什么球都能打到的。所以……这次你也要给我争点气!

真依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将球朝四号位送了过去。而真希倒地后就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到球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后,也顾不上助跑,两个大跨步向前,然后猛地蹬地起跳扣杀。

红棉的前排想不到真依竟然这么大胆,在真希倒地可能来不及的情况下,也要抱着极大概率会适配失败的风险将球送给真希,因此来不及赶到拦网,让真希在紧急情况下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半空网机会,将这一分拿下。

虎杖本来就是真希的半个迷弟,这下子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拍打着手里的两根助威棒,跟着随他们一起过来加入应援团的熊猫的节奏大声喊了起来。

落地后,真希扭了扭自己差点崴着的脚踝,笑道:“真是的,给球别这么突然嘛,要是没赶上怎么办。”

真依耸耸肩,“是你自己说过的,不管什么球你都能打到。”

真希笑着没说话,倒是野蔷薇奇怪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真希姐了?你不是一直耍小性子吗?”

三轮霞和津美纪齐齐扶额,恨不得把野蔷薇的嘴给堵上。

真依表情不自然地一僵,接着拉下脸来冷笑道:“相信她?呵。还有,别自己脾气差就随便给别人扣帽子,真粗俗。”

最后半句话还故意拉长了声调,带着挑衅的意味,生怕野蔷薇不生气似的。

众人对这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笑了笑就散开了。

下一球是三轮霞发球。

在自由人西宫桃下场后,红棉选择后排进攻,尝试打远角抓高专后排的空挡,早有心理准备的后排三人迅速找好位置将球接起。

理子回忆着等待接发球时真依给出的暗号,她前切托球,因为理子前面也偶尔托过球,且理子刚才的站位距离一传也比较近,因此红棉并没有太过关注,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排的真希和津美纪。

在两人牢牢地将红棉的注意力都抓住后,真依悄无声息地从后排界外的位置往前冲,然后迅速抢占高点将从真希手边掠过的球重重扣下。

“该死,忘记她偶尔也会扣球了!”没能接住球的水谷非常懊恼,队友们赶紧上前安慰。

23:21,真依看着逐渐逼近终点的比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比赛都快结束了,没怎么用过的招式自然不必藏着掖着了。

看上去似乎是领先两分的高专占尽优势,但红棉的韧性很强,很快她们就通过多回合的防守和高专拉扯,一点点逼得高专在扣球时格外花心思,最后逼得高专扣球出界拿下一分。

接着,他们又利用了高专在防守上不如自己娴熟的这点,熟练地用一次次长线进攻让高专的后排后退接球,接着再突然用一记吊球打在前后排的空地上,23:23再次将比分追平。

局间休息的时候,女生们已经从虎杖七嘴八舌的讲述里,知道了他们连续两局鏖战至25分以后,才终于凭借着强劲的韧性逆转井闼山的事。

但她们可不想像男生们一样和红棉拖下去。

红棉才不怕拖,怕的是她们自己。

必须速战速决。众人下定决心。

站位转换,真希转到了前排二号位。再有一次站位变化,她就要转到后排去了。

虽然她在后排也能参与进攻,可到底是她在前排时的得分成功率更高,这种时候也只能希望大家都能争口气,别让红棉把局面拖下去了。

球发出了,真依在前排到位后毫不犹豫背传将球给到边线的真希,真希看着将斜线球路挡得严严实实的三名拦网员,她一咬牙,不顾直线球路上还有人在防守,全力扣杀。

一声闷响,紧挨着边线接球的北岛感觉自己接了颗铅球,偏偏这颗铅球的弹性还格外惊人,没等她反应就朝着界外弹开了。

24:23,高专率先拿到局点!

好!杀死比赛的机会来了!

伏黑激动地握紧了拳头,不过他这细微的举动在身旁就差手舞足蹈庆贺的虎杖和狗卷等人的对比下,就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了。

其他观众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不少人都前倾着身子伸长了脖子去看,生怕错过了场上选手们即将做出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被这么多人关注着,真希发球的手依旧很稳。她追发的是下撤到后排接发球的北岛,拖住对方第一时间参与进攻的脚步。

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北岛没来得及赶上第一波进攻,水谷在二号位接到背传扣球,真依接起了一传,理子接任托球,但和野蔷薇的配合上出了点问题,野蔷薇差点没能扣到球,原本的强攻也变成了轻拍,勉强过网。

虽然效果和预期不太一样,但结果还是挺不错的,红棉没预料到球会掉在离球网这么近的位置,急急忙忙地一通抢救,花光了三次触球机会,总算把球送回到高专的半场。

高专拿到机会打快攻找空位,水谷及时转身弥补了这处缺口将球救起。副攻手佳乃和二传手配合打快攻,却在野蔷薇起跳拦网其他人也找好位置准备接球后改成吊球,想要抓野蔷薇身后的空位,西宫桃几乎是整个人扑倒地上,赶在最后一刻用手背将球垫起来的,甚至落地的野蔷薇后退时还差点踩到了她的手,惊出了大家的一身冷汗。

一番忙乱后,高专也只是勉强将球救起,送回了红棉的半场。

水谷拿球再次强攻,真依接球后倒地,球还朝后飞了出去,理子几乎是疯了般飞快地迈腿朝后追了出去。

看着在空中高高飞行着下坠的排球,除了西宫桃和理子,场上包括真依在内的所有人同时有了动作。

“是同时间多位置差进攻!”

“就连二传手也参与到进攻里来了?!”

“哈哈,毕竟她前面也打过两次进攻,还都得分了呢。”

几百双眼睛一同盯着小小的排球场上,属于高专女生们的一场不能回头的冲锋。

理子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决定非常重要,甚至可能决定着这场比赛的结果。

她紧抿着双唇做好了决定。

只当天内理子的日子很快活,和大家一起打球的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我想继续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黄蓝相间的排球歘地朝着野蔷薇的方向飞了过去,野蔷薇看着朝自己飞来的排球,咧嘴笑了,“很不错的决定!”

这样就足够了。

大家最后将希望交给我,我怎么会让你们失望呢。

我呀,才不管什么热爱、姐妹情的,我就是喜欢赢了之后对准我的镜头,我就是享受大家对我的追捧与关注。春高,我钉崎野蔷薇去定了!

咚!

蓄满力量的一球重重地撞上了水谷和佳乃拦网的双手,在她们身后,原本欣慰于水谷拦网选择很正确的木村双眸一颤,惊慌中带着急迫地飞奔着朝边线冲了过来。

暴戾的一球狠狠撞在她拦网的右手上,她控制不住身形歪了一下,拦网的手也被球带着朝右微微侧了一下,就是着细微的变化,球顺着她的手掌飞向了广阔无遮挡的界外。

不——

木村在半道上飞身朝着球扑了过去,她努力伸长的指尖距离球只有一寸的距离,但也就是这么一寸,有时候却是咫尺天涯。

咚!咚咚……球落地。胜败已定。

第264章 前进,少年们

他们咒术高专去春高的第二张门票也拿到了!

场上的女生们自是欣喜万分,但比赛的哨声一响起,她们的身体就像接收到了信号,瞬间酸软无比,再也无法支撑地跪倒在地上。

和红棉的比赛真不是一般人能打的,这支防守做到极致的队伍,几乎每一球都能和你拉扯上好几回合,一整场比赛打下来,她们倒是像打满五局比赛似的,累得动都不想动了。

女生们没力气庆祝,可台上休息好了恢复体力的男生们有啊。几个一年级笑嚷着,和熊猫高兴地抱在一起的模样,恨不得下一秒就从看台上跳下来,冲到女生们面前一起庆祝才好。幸亏他们还记得这里不是随便展示自己特殊性也没关系的高专,这才一个个老实地呆着。

部分观众看到高专那恨不得普天同庆的模样,他们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高专男排也拿到去高专的代表资格,又回忆起自己未曾实现过梦想的高中岁月,这会儿心里也冒着咕噜噜的酸水儿,羡慕不已。

“咒术高专这支今年才冒头的新队伍,何德何能男排和女排能同时去春高呀?”

旁边有人笑道:“嘻嘻,因为人家厉害呀。”

“哼!什么厉害,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那声音继续道:“那他们的运气好的不止一点。除了排球第一年男女队都打进春高外,人家打棒球也是第一年就去了甲子园,还拿到四强了咧!”

质疑的声音一噎,复而气愤道:“我说你怎么回事?一直堵我的话,你该不会是他们的粉丝吧?”

那人像是找到了关窍所在,接下来就是些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有敬畏心”、“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看脸”、“高排竞技水平大退步”等诸多难懂的话。

那一直挑衅反驳的声音一滞,接着便和身旁的同伴挺了挺胸膛,声寒如铁道:“我是高专的助教,赢了井闼山的男排里有我的弟弟,现在场上的女生们,是我弟弟的同学、生死伙伴,我不支持他们支持谁?”

叽叽歪歪的那名观众后脖子一寒,万万没想到自己撞到队员家属身上了,他眼珠子不安地转了几圈,沉默着飞快遁走,不敢再留。

灰原气极了,“经验少,后冒头就一定很差吗?哼!这么多人都看不起咱们的孩子,觉得他们赢不了,可偏偏就是他们赢了!”

七海冷笑一声,“竞技场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迹了,这些人怎么不懂呢?”

今天他和灰原、胀相一起出任务,预计是要忙到下午的,但有胀相这个弟控在,他心心念念着自家弟弟今天有场重要比赛,说什么都想来看看,于是加班加点地赶在中午结束了任务。

灰原喜欢热闹,他知道胀相的计划后便硬拖着七海一起过来了,可惜他们三人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男生们的比赛,就连女生们的比赛也只赶上了一个尾巴。这会儿比赛结束了,七海不想一会被五条悟那麻烦的家伙看见,平白生出事来,和灰原打了声招呼抬脚就往外走。

“唉!七海,你不去和孩子们打声招呼吗?”灰原急道。

七海:“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野蔷薇收拾完东西后,就挎着单肩包站在靠边的角落里,一直盯着对面哭泣不止的红棉队员们看,脸上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一丝方才的喜色。

转头见到这一幕,真希道:“怎么,替她们难过?”

“胜败已分,自然有人高兴就有人难受,我又不是难受的那一方,为什么要替她们难过?”野蔷薇的表情很冷,说出来的话也很冷。

真希奇道:“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野蔷薇:“只是觉得自己挺有当反派的潜力的。”

她继续道:“当初我们一年级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有对兄弟情深的好兄弟被我和虎杖联手宰了,现在又有一对和前辈情深义重的好搭档,被我们接连两次断送梦想,放在漫画里,我这种高低都得是个遭万人唾弃的反派小BOSS。”

“好兄弟……哦,咒胎九相图啊。”当初三名一年级联手祓除特级咒灵的事震惊四座,真希自然清楚,她顺着野蔷薇的话想了会,笑道:“好像是有点反派恶人的味道。”

“我记得,木村好像被选入参加今年的国青队集训了吧?”她又问道。

野蔷薇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前几天,绯椿的新山突然跟她们分享了队里有名后辈被选入国青队参加集训的好消息,高专众人也是由此才知晓,高排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天才们,会早早获得一个见识更广阔天空的机会。

事后虎杖又找日向、木兔等几位好友了解了一圈才发现,影山、佐久早、古森等人中龙凤也在名单之上,井闼山更是创造了唯一一个同时有两名队员参加国青集训的神话。

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好好感叹了一番,但羡慕完别人后,拥有数名自信心爆棚队员的高专队员们,忍不住又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他们高专,无论男女,都没有一个人被选上?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天众人并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怀才不遇,国青队的教练眼神太差了等等。倒是今天男女队两场比赛打下来,野蔷薇好像找到了答案。

“都怪选人选得太早了!”她笃定道,“国青队的选拔教练要是看了我们今天的两场比赛,还能选不上我们?!”

真希自然知晓野蔷薇对成名的渴望,也对入选国青队名声大噪充满了期待,但……

“到底是国青队,选人是有身高要求的。”她微笑着插上了深深一刀。

野蔷薇眉梢高高挑起,不忿道:“那红棉的木村她就……”

她陡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想起来木村是自由人,对身高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苛。再说了,木村身高173cm,也比她高。

“唉,算了。我们抢走了她们去春高的机会,就让她们有个去国青队集训的好消息高兴高兴吧。”她叹气道,说着看木村和水谷相拥而泣的样子又忍不住皱眉,“她们哭多久了?哭得这么伤心……”

“那你要过去和她们亲切握手,忏悔自己不该赢了她们吗?”真依在后面冷笑问道。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野蔷薇疑惑道,“我还是要脸的,这种事情已经做了,还要到受害者面前立牌坊的行为,恶不恶心?而且,此时此刻我们是最没资格到她们面前说话的。多大仇呀,生怕人家不够伤心似的,还要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咦,你好恶毒。”

真依翻了个白眼,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不与傻子论长短,然后喝道:“那你还在这伤春悲秋?赶紧过来拿东西,别在那杵着!”

此时红棉那头,队员们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退场,但水谷的泪水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掉眼泪,趴在木村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木村前辈已经三年级了,前辈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却再也没机会去全国大会了。

木村看着身旁抱着自己的胳膊涕泗横流的水谷,也颇为无奈。

她是看着眼前的后辈长大的,还亲手教会她怎么打排球,亲自将她引入了排球的这方天地,又看着她是怎样一步步追随着自己的脚步,成为能和自己并肩战斗的队友。可自今天起,往后的日子,自己*就没办法再陪伴着她惹……

“好了,别哭了。”她强忍着悲伤替水谷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学着曾经前辈们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温柔道:“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不愧是我教过的好妹妹。以后,红棉就要交给你和大家了。”

水谷正难受着呢,哪听得了这话,当即就泪如泉涌,哭得更伤心了。

青春呀,就是伴随着笑与眼泪,和一个个故人挥手告别后一去不回头。

虽然今天两场胜利赢得了两张前往春高的门票,但高专的男女生们回去后并没有大肆庆祝,而是像往常那样好好放松休息,继续准备着第二天的决赛。

男排这边,音驹和井闼山的季军争夺战当天下午就开始了。

这场比赛将确定春高的第三张门票的归属,只有胜者才能获得最后一个名额,和已经晋级的枭谷、高专一同前往一月份的春高。

赛前,大部分观众自然是更看好经验和实力都更丰富的井闼山的。可有了上午高专爆冷干掉夺冠大热门的井闼山后,众人对于这场比赛的结果,就有些难以估摸了。

即便是常胜的冠军队伍,士气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如今,井闼山上午才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狠狠摔了个大跟头,队长兼进攻的灵魂人物二传手饭纲掌才伤了脚,一个月不能剧烈运动,诸事不顺的井闼山这时候对上已有抬头趋势的音驹,真的能赢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观赛的观众们,很快发现音驹打的十分有章法,表现竟不输井闼山。

音驹众人都不是笨蛋(研磨:列夫除外),上午在观看了井闼山对战高专的那场比赛后,他们摸清了井闼山在陷入不同危险后会做出的反应。同时,老朋友高专也给了他们灵感,让他们结合自身的优势总结出一套切实有效的打法。

音驹在充分发挥出自己的防守优势,绊住井闼山强攻得分的脚步的同时,还不忘在网口寻找机会,由黑尾带头,一年级新人灰羽列夫助力,剩余的主攻手像猫一样在边线时不时伸爪子挠对面一下,打起了防守反击战,用小球取胜。

井闼山在失去了进攻的最佳粘合剂饭纲掌后,替补的二传手并不能百分百发挥出每名攻手的实力,这让他们不能快速有效地攻破音驹密不透风水网般的防守。

不如往日锋利的剪刀就这么被布缠住了刃口,张不开进攻的双剪。

绊住了井闼山进攻的势头后,音驹的小球打法初见成效。

先是黑尾带头的前排拦网成功率逐渐提高,接着几名攻手和个子高挑的列夫各种找机会轻拍、吊球、扣球,频繁利用长短线进攻抓井闼山的防守漏洞,任凭井闼山的队员们防守多强,十几次下来总会有几次失误出错的。就这么一分分偷下来,倒是让音驹咬住了井闼山的分数。

最后的结果让人惊讶,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缺少了饭纲掌这根顶梁柱的井闼山,虽然还有佐久早等一众优秀队员顶在前面,可面对看过上午比赛,把他们的优劣势看得一清二楚,实力恢复得有几分鼎盛时期模样的音驹,他们还是差了几分运气。

两队在打入决胜局后,双方紧咬着一分的分差决战到30分,最终佐久早在四号位的一记强扣被不顾一切赶到的黑尾堪堪拦下,落地的球惊险地压着佐久早身后的边线,以音驹幸运的拦网得分结束了比赛。

王者就这么彻底走下了王座,颓丧地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而胜利者音驹喜极而泣,期待着未来能在春高这片橙色赛场上,等到久违的垃圾场之战。

结束比赛后,研磨是被黑尾和列夫一左一右架着挪下去的。

这场比赛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与脑细胞,第三局的后半程,井闼山看出了他这个体力条见底的二传手兼队伍大脑是音驹的突破口,频频将球扣到他所在的方位,让音驹连丢数分。

向来爱偷懒的研磨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和好友日向一起相会春高,还是被井闼山的针对打出了脾气,起了玩游戏频频Gameover后一定要通关boss的决心。

他咬紧牙关,从全身的细胞中硬生生榨取出最后一丝力气,竟然抗住了最关键的几球攻击,等来了队友的援助,和队友们一起笑到了最后。

不过,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疲劳感来得比以往都迅猛,以至于最后他想拒绝自己像条软绵绵的猫一样,被黑尾和列夫两个大高个丢脸地架下去也不行,只能苦着张脸闭上眼,假装自己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胜利的喜悦如此美妙,眼前这点丢脸的小事,就暂且忽略吧。

第265章 齐聚春高

今年的春高,似乎从各地区的选拔赛开始,就透露出了不一样的新气象。

先是在宫城县无往不利的白鸟泽,意外地在决赛中,被复活的新王掀翻在王座之下。

接着是今天的咒术高专和音驹先后战胜夺冠大热门井闼山,彻底将其排除在三个代表名额外,惊掉了一大群人的下巴。

其他地区,还有好几支常年征战春高的豪强意外折戟,让陌生的面孔顶替了上来。

谁能想到,春高还没开打,全国三大王牌已经有两位被淘汰出局。

今年的春高注定不一般。今年,或许是新老交替的一年,是属于奇迹的一年。

第二天,男女队的两场决赛打完,高专接连吃了两场败仗。

没办法,昨天他们在场上拼命的时候,对手就在看台上仔细看着,将他们的各种新招数看了个清清楚楚,又分别有前车之鉴在眼前,不敢对高专放下戒备,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决赛打的火光四溅。

最终,枭谷充分利用了自己在合宿期间对高专技能的熟悉,第二局打到28:26就彻底将高专按死,没给他们第三局翻盘的机会。

女生这边,绯椿在合宿期间当老师的面容有多和煦,决赛的时候暴打高专下手就有多狠。

新山似乎对“管教”徒弟特别有兴趣,专门盯着野蔷薇来拦网、扣球,气得野蔷薇当场和她上演全武行。

最后,女队也是0:2输给了绯椿,和男生们一样,以东京第二代表的资格出战今年的春高。

高专男女排全都打进春高的消息,就像一声冬雷,在整个高中界炸开,引起了巨大的关注和讨论。

一部分人惊讶于这支新队伍实力如此豪横,一出手就是男女排齐头并进打入春高。还有一部分人从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开始,就在咬牙切齿了。

咒术高专……又是这所学校!又是这群家伙!又是他们!

从棒球到排球,后来火遍全网,这群人就像显眼包似的,哪哪都有他们!

鉴于高专的所有比赛都无可指摘,名额是实打实靠实力杀出来的,羡慕嫉妒恨的那群人视线一转,落到了高专官网上那被一群老师们齐心协力胡编乱造出的教派上去了。

是了,咒术高专可是一所宗教学校呀,没准就是他们信奉的神灵暗中保佑了他们呢?没看他们的队员一个个神神叨叨(指狗卷和加茂)、奇奇怪怪的(指大部分高专学生),说不定真灵呢?!嗯,回头打听清楚了也悄悄拜拜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等负责官网维护的三轮和歌姬发现,自家论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互联网烧香敬拜区时,这一奇葩小天地已经发展得颇具规模和人气了,吓得两人连夜出了官方公告做解释劝诫,生怕酿成大祸。

当然,这都是后话。

高专又一次一炮而红,收到的关注比之当初获得甲子园四强时更甚,不少媒体都主动上门联系采访,野蔷薇也终于如愿以偿,让自己的名字随着大大小小的采访和报道,名扬全国。

夙愿达成的野蔷薇别提多高兴,最近心情好到不得了,就连经常遭到她无故殴打的虎杖都有些不习惯,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不太对劲,然后如愿以偿惹来野蔷薇的一通暴打。

惹人注目的除了高专男男女女的学生们外,每每在场外指挥破局的两位老师也成了媒体追捧的对象。

不过,在伏黑看来,那俩家伙的脸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作用。没看到过来采访两人的记者里以女性为主,采访时还一个个含羞带挈、面红如桃花吗?

看脸也就罢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令伏黑没想到的是,五条悟竟然能这么无耻,竟然厚颜无耻地将高专男女两队同时打入春高的功劳拦在了自己身上。

天杀的,上次接受《棒球王国》杂志采访的时候,那家伙也是这么干的!

看着夏油杰咬牙微笑强忍怒气的样子,伏黑第一次怜爱他了。

学生们尤其是以枷场姐妹为首的女生们,不是对五条悟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没有微词,可谁让人家找到了借口呢?

想当初枷场姐妹带着不爽的理子、虎杖等几人找到五条悟时,那厮竟然睁大一双水汪汪湛蓝色的大眼睛,矫揉造作地捂着嘴做出一副震惊、受伤、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的无辜样子,振振有词地说什么:

夏油杰如今戴罪立功之身,在执行完刑罚之前,他的所作所为皆由他这个监管人负责。其造成损失的责任由五条悟承担,相应的,其如果做出了什么贡献,自然也有五条悟享受。

伏黑至今仍记得,当时夏油杰听完他那番恬不知耻的发言后那如同调色盘般难看的表情。他相信,如果当时能动手的话,夏油杰的那些杀招绝对全朝着五条悟那张帅脸上猛猛招呼。

无耻呀,无耻!这种没皮没脸的家伙是怎么当上老师的?夜蛾校长当初就不该走关系,帮助那厮搞定教师资格证!

红虽然是红了,但至今还没有星探来联系野蔷薇的苗头。她也不急,现在每天依旧忙着和大家练习,强化自己的杀招,争取能在春高这个更大的舞台上再上一层楼,收获更多的关注,好争取更多被星探看中的机会。

早在第一天大家商量着要成立棒球部起,真依就觉得野蔷薇打错了算盘,她的梦想没可能会实现。

能被星探看中选入娱乐圈的,都是容貌出众之辈。就算星探想扩大选人圈子,把目光投向高中生人群,也是优先从舞蹈、芭蕾、音乐等几个社团中挑选,就算硬是扩大到体育圈,也只会略略看看体操这种和艺术有瓜葛的社团,怎么会关注排球、棒球这些会把人练得五大三粗的正经体育社团呢?

虽然看透了问题的本质,不过,真依并不着急告知野蔷薇真相,她巴不得早点跳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她好走到那粗鲁的笨女人面前好好嘲笑她一通呢。

关注你的除了好朋友,还有死对头。今天的高专师生们依旧相亲相爱呢~

搭乘着高专同时出战两支春高代表队伍的春风,名气再次暴涨的机会,在歌姬和冥冥两位带头人的协助下,高专围绕着男女两支排球队精心策划,拍摄了一条又帅又酷的宣传视频,即作为大家出征春高的宣誓片,又一石二鸟成了高专雄厚师资实力的成果展示,狠狠地在

家长圈里刷了一大波存在感。

如今,高专在东京诸高校排名中,也算是当红炸子鸡了。

又折腾了一个多月后,期待许久的春高,终于开始了。

1月5日,东京体育馆,春季高中排球开幕式现场。

从各县厮杀出来的代表队们齐聚一堂,将在接下来的五天内展开一系列残酷的单败制淘汰赛,直至决出最后登顶的冠军队伍。

因为高专是东京的本土队伍,并不像来自其他地区的队伍那样住在附近的酒店,因此等他们到达现场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将近入场,于是虎杖他们便没来得及木兔还有日向打他们打招呼。

虽然有过一次甲子园那样隆重的开幕式经历,可随着举着高专校旗的乙骨一步步踏入这片橙红色的赛场时,男生们还是激动得心脏剧烈跳动着。

女生们更不必说了。像这么正式、隆重的比赛,她们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感觉和IH那次完全不一样,胸口和指尖涌动的是滚烫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热血。

站在举着校旗的真希背后等待入场的时候,女生们见到了新山女子的人。她们列着整齐的队伍从女生们面前经过,目不斜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

野蔷薇的手从见到她们的那一刻起,就紧紧地攥着,从未有过的用力,身体紧绷得就连站在她背后的菜菜子也看出了异样。

菜菜子探头看出去,直来得及看到一个身着新山女子队服的背影。

让夏油大人光明灿烂的执教之路遭受挫败的那群家伙。她眯起了眼睛。

她抱着胳膊冷哼道:“急什么,后面我们肯定有机会找她们复仇的。”

野蔷薇唇角向下抿着,终于松了手,“那是当然。”

让学生们热血沸腾的入场即宣誓后,又是一大段冗长的老头讲话。这个代表讲完,这个部长讲,千篇一律的中年或老年男人拿着差不多的稿子念着学生们不感兴趣的空话。

“HEY!HEY!HEY!好久不见呀!”

开幕式一结束,旁边和高专众人挤眉弄眼了半天的枭谷队头位置,就传来了木兔欢快的声音。

同时,不远处还传来了日向高兴得喊声:“木兔前辈!研磨!虎杖!”

列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高兴地和飞奔过来的日向打招呼:“Hi,日向!你果然也来了!”

伏黑把耳朵捂住,直叹气:“四倍份的吵闹又来了。”

一个木兔,一个日向,一个列夫,再加上虎杖,每次这三人凑到一起,声音都能把天花板给掀翻了,合宿期间他就不堪其扰,没想到这几个家伙这么快又再续前缘了。

在日向忙着和木兔、虎杖寒暄的时候,影山竟然还没丢下狗卷语这门高深的外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畅快地聊了起来。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月岛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仍旧露出和上次一样的震惊表情。

他至今都无法接受,影山这个单细胞生物竟然能心思细腻地读懂狗卷奇奇怪怪的饭团语。

黑尾认真打量了几眼精神气与初次见面时截然不同的乌野众人,然后同大地说道:“这次,猫和乌鸦终于再次齐聚春高赛场上了。”

想起两校曾经的纠葛,大地笑道:“重现垃圾场之战……我们也是期待许久呢。”

木兔看了看高兴地打量着周围的日向,又看了看乐出一口大白牙的虎杖,满意道:“嗯,很好!我的一号徒弟和二号徒弟都来了!看来我收徒的眼光很不错嘛!这就叫严师出高徒!”

身后的枭谷众人露出了一言难尽的嫌弃表情。

高徒确实是高徒,但严师,就你?拜托你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吧!

很显然,“严师”本人是完全没有这个自觉的,甚至两位高徒也格外尊重他,一通通彩虹屁吹着木兔人都快飘起来了,还是赤苇看不下去,果断过来阻止了这场将木兔牌牛皮吹上天的行动。

远处传来几声哨声,是即将开始的第一场比赛的裁判在吹哨赶人,赶着尽快清理出场地好让队员们入场练习热身。

哨声后,刚才还相谈甚欢的师徒几人表情变了。

木兔一挑眉,笑道:“春高终于要开始了,那就……赛场上见真章吧。如果不巧遇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虎杖和日向对视一眼,认真道:“放马过来吧!”

第266章 第一战对手

春高第一天,要进行的事第一和第二场淘汰赛,除去轮空的四支种子队外,其他队伍全部都得上场。

高专、枭谷、音驹和乌野也是一样。

说到四支种子队伍的名额,往年都是留给上一年春高的冠亚季军的(季军两名,占两个名额),若是冠亚季军在地方大会上便惨遭淘汰,剩下的名额则由抽签选出这个幸运儿。

往年没什么疑问的四个种子名额,今年却有些特殊,因为本该拿着名额轮空第一天比赛的四支队伍有两支倒在了地方大会。

白鸟泽和井闼山皆被地区新秀爆冷打败,倒在了距离春高一步之遥的决赛上。

狢坂、稻荷崎、井闼山、白鸟泽,去年的王者F4,今年只到位两支。

没有谁能永远站在山巅,今天的两场淘汰赛之后,还会有40支队伍消失在春高的舞台。这,是一片残酷的狩猎场。

离开的时候,日向对着研磨那张平静的脸放了好一通狠话,乌野的其他人也开玩笑地和音驹的队员们打嘴炮,伏黑知道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如果两支队伍成果了今天又赢了明天上午的第一场比赛,他们就会在第三轮相遇。

乌野和音驹,乌鸦与猫……

和两支队伍合宿练习了这么久,高专众人也对乌野和音驹之间的渊源了如指掌,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场时隔多年未能如愿的垃圾场之战未能实现。

以往,不是乌野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没能等来撩爪子的猫,就是猫在橙红色战场上苦苦等不来啄毛的乌鸦。

今年,是乌野与猫距离最近的一次。他们只要各自挺过前面的几道关卡,彼此的战场就能交汇融合了。

伏黑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如愿。

正式比赛的场地和选手们练习热身的场地之间隔了一段距离,等高专众人在夏油杰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目的地时,场馆里已经热闹非凡,每个角落都是积极热身的学生们了。

野蔷薇环视一圈,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别的队伍离场后空出来的场地,她刚把东西放下,想问问自家不靠谱的监督后面的安排,就发现某个白头发的家伙不见了。

她想起以往那位带他们一年级的三个出任务时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心里顿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夏油老师,那个白……白头发的家伙呢?”她朝兢兢业业的夏油杰问道。

夏油杰正推着一筐排球走到网下,忙着给大家抛球练习扣球,头也没抬道:“他说附近有家喜久福很好吃,他去买给大家吃了。”

“买给我们吃?”野蔷薇惊讶地喊出来,声音和表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信。

天真的傻孩子虎杖惊喜地跳起来,“不愧是五条老师,太贴心了!还提前给我们准备好吃的!”

“贴心你个头呀!”野蔷薇没好气地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跑出去偷懒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吃,还说什么帮我们买……呸!”

虎杖捂着发疼的后脑勺讪笑道:“别把老师想的这么坏嘛……”

伏黑黑了脸。他想起当初他与虎杖初见,自己正遭受宿傩附身的虎杖惨无人道的殴打的时候,那家伙正悠闲地在街道上买喜久福准备手信。

一年多过去了,那家伙恶劣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

站在夏油杰身边帮忙递球的枷场姐妹碎碎念地骂着五条悟,夏油杰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时候到了,他也就回来了。”

众人沉默。

听听这话,多像一个苦等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渣男回家的大度妻子呀。

真希:“别理那个混蛋了,抓紧时间练习吧。”

事实证明,某五条姓渣男比大家想象得更可恶,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赶往比赛场馆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急得虎杖掏出手机就准备给他打电话,但最后还是让似乎知道些什么的夏油杰给拦了下来。

等大家心不在焉地来到比赛场馆时,才惊讶地发现某个失踪了好几个小时的白发监督,正悠闲地坐在他们即将使用的比赛场地旁边,旁边凳子上还堆满了一个个印着软糯喜久福图片的袋子。

“五条老师!”

“嗨~”五条悟笑眯眯地冲大家挥了挥手,然后拿起几个袋子朝绮罗罗递了过去,“绮罗罗,这些你帮忙送到女生那边吧。”

“使命必达。”绮罗罗嬉笑着敬了个礼,将袋子接过走了。

伏黑的眼皮疯狂地跳动,还真买了喜久福……

高专第一天比赛的对手,是前桥中央,一支口号是“不动如山”,擅长以不动制动的稳妥打发的队伍。用五条悟的话来说,这支队伍稳得吓人,赛场上的默契深得就像一个人似的。

前桥中央在十多年前也是声名赫赫的强队了,实力放在全国排名中也能名列前十。

但他就像乌野一样,因为中间有过一两年的人才断代,再加上原本带队的老教练年迈退休,换上来的新教练经验不足,诸多原因交织,一时的沉寂就变成了十年未能打入全国大赛的悲愿。

前几年,沉寂许久的前桥中央再次跟换了监督后,终于改头换面再次复活了。

在那位出身乡野并没多大名气的白马监督的带领下,曾经以天才选手为发动机带动全队的打法在前桥中央消失不见,替换的打法是一群天赋不够亮眼甚至有点普通的选手们,他们通过辛苦的练习将基础锤炼得如火纯青,再通过其他队伍所没有的心理训练加深队员们彼此的了解,深化大家的观察与默契,一点一滴打造出一支默契度足以媲美同血脉兄弟的队伍。

他们这种场上所有人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一起闭上眼睛深呼吸的调整状态的办法,高专众人早就通过视频了解了。

夏油杰看的杂书比较多,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种效果不错的心理学方法。

这种方法就类似于军人日常会做叠被子、整理着装、打扫卫生等琐事一样,平常看着麻烦,没什么用处,可换成情况危急的陌生环境下,以前被视为麻烦的叠被、打扫卫生等琐事,就会成为将一颗颗焦躁不安的心串联起来的丝线,把骤然被打散的团队重新捆绑凝聚起来。

在这种把所有人凝聚成一团的打法,终于让前桥中央抖落了沉寂十几年来落在身上的尘埃,亮出一柄新剑的寒芒。

前年,他们时隔十四年终于再次打入春高,虽然在第一轮就遭到了淘汰,但这并没有打击队员们的自信心,他们重整旗鼓再来,去年杀入到第二轮。

今年,复活后连续第三次杀入春高的前桥中央并不贪心,他们的目标是打入第三轮,一步步稳扎稳打的再次朝曾经自己所站立过的最高山峰攀登。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这位白马监督还挺好奇的。能锲而不舍地用这个方法一点点将队伍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同时还能让队员们保持住这份沉稳,这位监督手里有点本事。

“这就是传说中的咒术高专吗?就是他们打败了井闼山?”

在高专观察前桥中央的时候,对面也在悄悄观察着他们。

“身高条件倒是不多,平均身高在180cm,甚至王牌还是个190cm的,打点足够高,想要拦住得费点心思。”

“最厉害的,还是他们队员之间能随心所欲变化各自位置职能的实力吧。他们就是靠着这招打赢的井闼山。”

“不止,还有速度!我就没见过那支队伍能提速打一局半的,和跑马拉松从半程就开始加速冲刺一样可怕。他们的体力怎么这么变态?”

一个额头上绑着代表前桥中央橙红色发带、头发微卷的队员,他右手扶着队友的肩膀用力撑着身体,双眼呆滞看不到一丁点神采。

“不行,我只要一想到对面是打败了井闼山的队伍,我就腿软……”

被他死死抓着肩膀的队友忙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道:“西川!你给我撑住,现场可是有直播摄像头,别给我丢脸了!”

他话说得很硬气,但说话时牙齿发颤,怎么听都和被他教训的队友没什么区别。

队长浅野不得不赶紧站出来,“好了好了,马上就要开赛了,你们想这些怎么行呢。”

他低头想了想,笑道:“不如大家转换思路这么想,如果不是咒术高专赢了井闼山的话,我们要对上的可就是他们了,难道你们更想和井闼山打?”

众人齐刷刷摇头,“嗯嗯,不想!”

看着大家脸上露出庆幸,没那么紧张了,浅野微笑着正准备深藏功与名,就听见刚才双腿打颤的西川用泛着清澈的愚蠢的声音说道:“可是……如果井闼山来了的话,他们是种子队,第一天轮空,明天才开始比赛,我们今天是绝对不可能遇上他们的。”

刚才给他加油打气的秋山双眼重重一闭,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他气极,抬手冲着西川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笨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着重新焦躁起来的一张张脸,浅野扶额无奈地叹了会气,很快脸上重新挂上了和煦的笑,冲着身旁的队友们伸出两只手,“好了好了,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两分钟的时候,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冥想调整吧。”

一双双手握在了一起,喧闹的开赛前夕,属于前桥中央的半场却一片安静,队员们手握着手围成一圈低着头闭上眼睛,安静得仿佛他们脚下所处的这方天地不是即将燃起战火的竞技场,而是学校后山那片宁静的草坪。

“伏黑快看,他们在冥想!”虎杖是第一个注意到前桥中央动静的人,马上拍着伏黑的肩膀让他看。

他下手没轻没重,伏黑疼得都想拽着他的胳膊把人甩出去了。

开赛前不抓紧时间热身,反而傻站着冥想的队伍,只此一支,五条悟却并没多少好奇,继续站在网前一颗颗球抛上去,协助大家热身。

“小伙子们,他们甘愿浪费开场前宝贵的练习时间都要冥想,这说明他们对我们的存在并不是毫无反应的。他们在害怕我们。”五条悟笑道,“你们明白有个这种心情开场的对手,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东堂双手紧紧抓住眼前的虚空,“意味着我们有机会拿到优势,影响第一局的节奏。”

“东堂同学答对了。”五条悟高兴地打了个响指,停下来手里的活。他拍了拍双手沾染的灰尘,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依次从每个人身上略过,“春高的第一战,是扬名还是一轮游,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第267章 超手

在场上的选手们各自准备着即将开始的春高第一战时,属于高专的一侧看台上,来了几个穿着奇怪的人。

正双手挥舞着摇花指挥着自来水应援团做动作的熊猫,在看到那几人后乐了,立马迎了上去,“校长,你们来了。”

来人正是穿着一身古板西装、带着墨镜,看着颇有黑|帮老大风范的夜蛾,以及穿着一丝不苟的纹付羽织袴,干瘦的手里还拎着个硕大木箱子的乐岩寺。

依旧穿着那身简便巫女服的歌姬和冥冥各自拎着个硕大的袋子从后面挤上前来,歌姬放下东西擦了把额头上大冬天冒出来的汗,这才看着场上已经开始有序登场的学生们欣慰道:“太好了,赶上了!总算没错过开场!”

说着,她就快手快脚底招呼熊猫和自来水应援团里的几个熟面孔一起帮忙,把她带来的新应援道具派发下去。

新年刚过,眼下又没有什么节日要庆祝,他们一行穿着如此正式又各有特色的人,自然就引起了等待比赛开始闲得发慌的观众们的注意。

“唉唉,他们是谁?看样子认识咒术高专的熊猫。”

有高强度冲浪的观众认出了只在看台上露面过一两次的乐岩寺,朝小伙伴科普道:“那个秃头的老爷爷好像是高专的校长,别看他一副老态龙钟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样子,人家可潮流了,还会弹电吉他呢!而且弹得可好了!”

“嚯!现在的老爷爷都这么帅吗?我都不会弹吉他呢。”

“那秃头老爷爷旁边那个戴墨镜的肌肉壮汉呢?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样子,他是老爷爷的保镖?到了室内还戴墨镜,他看得清路吗?”

“他呀……也许是吧。”

莫名其妙成为乐岩寺校长的保镖的夜蛾校长:“……”

秃头&眼看就要嗝屁的乐岩寺校长:“……”

如果耳力好的代价是这个,那么他们宁愿自己暂时聋个几分钟。

歌姬和冥冥对视一眼,默契地强忍笑意继续派发应援物,生怕自己成为被两位校长迁怒的牺牲品。

今天,高专的教师、领导们来的只有两位校长、歌姬还有被她拜托过来帮忙的冥冥。

虽然断绝了诅咒产生的源泉,但高专每天需要处理的工作依旧很多,每个人都高速运转着,并不能腾出太多时间休息。没见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位带队老师,也时不时的在训练间隙出出任务吗,简直是把一个人当成牛马来用,高专说得上是另类的血汗工厂了。幸好,报酬足够丰富。

本来,两位校长是没时间过来的,但考虑到春高在高中体育界的重要性,五条悟还是没皮没脸地找上了两位校长,拜托他们出席孩子们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在看台上为大家加油。

一会,他们给男生们演奏完“动人心神”的出征曲后,还要去隔壁的E场馆那,给女生们也演奏一曲。

这种殊荣,大人们还是很一视同仁的,并不会厚此薄彼。

胀相也很想来现场看弟弟的比赛,出任务前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得人直发愁。最后好说歹说,还是在夜蛾保证春高开赛的第三天一定让他来现场观赛,他这才勉强同意出去干活了。

至于高专能不能赢下前两天的几场比赛,留到魔鬼第三天这个最重要的问题*,谁也没提。

对弟弟/学生们盲目的自信,是高专的一贯准则。

虽然被人背后叫秃头的快要嗝屁的老爷爷,让乐岩寺本就皱巴的脸看上去脸色更不好了,但他看在争气的孩子们的面上,手里的动作却很快,坐下后一刻不停,立马把吉他掏了出来,然后在代表着高专的乙骨踏入场地的瞬间奏响了第一个音节。

霎那间,别说是看台上的观众们了,就连网对面分散站好的前桥中央的队员们也惊讶的看了过来。

“哇……高专的赛前应援这么厉害吗?”

“还别说,这曲子听起来真带劲!”

“我好像记得,那个弹吉他的老爷爷……是他们的校长来着……”

“嗯?!他们校长这么多才多艺吗?还亲自到现场演奏,给他们加油?别说了,我酸了。”

“不是说咒术高专是所宗教学校吗?我看过那些去高专校区参观的家长们放出来的图片,不管是高专那些古朴的木制教学楼,还是老师们的穿着,都非常古朴、庄重,怎么现在……画风这么奇怪?”

别管一个胡须斑白的老爷爷激情地弹电吉他的画面有多怪诞,还别说,这曲子还挺好听的,而且……听着就很带劲!恨不得亲自上场打上几球。

虎杖自从前两次亲身感受过乐岩寺校长的吉他曲后就惊为天人,这会儿听到,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节奏摆动了起来,像根海草左右摇摆着,看得早就黑了脸的伏黑眼皮直跳。

“你在干嘛?”他咬牙切齿地问。

虎杖兴奋地小幅度左右横跳着,“伏黑,你不觉得乐岩寺校长弹的这支曲子很有节奏感吗,让人很想跟着一起跃动呢!”说着还招呼伏黑跟着他一起跳。

然后……他就被臊到不行的伏黑揍了。

虽然正经的伏黑和乙骨没有跟着动,但好兄弟东堂以及爱凑闹的狗卷倒是跟着一起左右横跳了起来,并很快感受到了这哥幼稚行为的乐趣。

秤金次抱着胳膊在边上看热闹,机械丸木着一张脸,第一次产生了自己的队友们或许并不靠谱的想法。

在乐岩寺激昂的吉他声中,主裁判吹响发球的哨声。

站在发球区的乙骨深吸了口气,缓缓将球抛起。吉他声骤然暂停,容纳了上千人的体育馆内陡然一静,只听得见场上的击球声通过放置在场边的收音设备放大,送入每个人的耳中。

前桥中央显然是仔细研究过高专的比赛录像的,接起发球后,他们的二传手兼队长浅野就利用一个长背传稍稍拉开拦网,让在二号位等着的主攻手西川把球打到了高专防守站位的缝隙处。狗卷差了一步距离,没能摸到球。

对手先声夺人,用背传拿下第一分,高专也不甘示弱,立刻让虎杖用快攻来回击。

前面已经说过了,前桥中央是支基本功非常扎实、以稳出名的队伍,拦网自然也处理得非常稳妥。

在看到虎杖动作的瞬间,对位的另一名主攻手山内就立刻跟上拦网。

虎杖惊讶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交锋的刹那间,虎杖快速判断了球下落所需要的时间,然后在拦网员诧异的目光中没有击球,而是挺着腰腹努力让自己多停留在半空中,然后在开始下落的瞬间,轻轻将球从比自己下落更快的拦网员的头顶将球拨过球网。

观众们距离远,看不清楚双方在眨眼的有限时间内进行了怎样的交锋,可眼睁睁看着球落地的前桥中央队员们可太清楚了。

那家伙的滞空能力好强!这么强,他为什么不去打篮球?他去打篮球的话,各种拉杆上篮一定玩得很溜。

虽然赛前虎杖的滞空能力以及优越的平衡感,就受到了前桥中央白马监督的关注,但看录像和目标就站在眼前活生生地演示一遍的效果还是很不一样的。震惊之余,他们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对好苗子的羡慕。

要是他们也能来几个天赋强的队员就好了。有了天赋出众的队友并肩作战,他们何至于只敢把目标定在打进第三轮?

首次进攻就顺利得分,虎杖喜滋滋地单手抓着球走到了发球区。

这轮,对面是前排有接应、主攻及副攻三点攻的强轮。在接下发球后,他们先是尝试让主攻手从四号位打进攻,被拦回后,副攻手又用速度尝试破局,但被靠谱的乙骨把球接了起来。

乙骨第一个触球后,伏黑立刻接过了二传的任务,但高专的前排也因此失去了一个进攻点,前桥中央也因此专心把主要拦网精力放在机械丸和秤金次身上。

伏黑匆忙瞥了眼对手的拦网站位,给球的时候特地往后距离球网稍远一点的地方给球。

对面的拦网跟得很紧,秤金次的佯攻只骗到了一个人,剩下两个人挡在了机械丸的面前。

伏黑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他球给得有些冒险,一旦没和机械丸配合上,可能会空扣或者打出软绵无力的进攻给对面机会。

不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所培养的默契与信任,让他对机械丸怀有很大的期待。他有种淡淡的预感,机械丸能够做到。

机械丸起跳的位置是他扣球最舒服的距离,因此当他看到球的落点比往常更靠后时,头皮瞬间发麻,沉浸在惊讶中的大脑飞快转动着。

在他的大脑想出解决办法前,他的身体已经提前帮他做出了决定。

他的手臂摆动的幅度比以往更大,然后在一个比往常靠后的位置手掌接触到了排球。他以掌为面,带着球往前然后用力送出,击出的球点过网对面两名拦网队员的指尖,弹到了底线后的界外。

落地后,机械丸踉跄了一下,后背渗出了一层汗。

虽然见惯了大风大浪,但瞬息万变的竞技场上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他也是会生理紧张的。

“扣得不错。”伏黑朝他伸出了手掌。

机械丸苦笑着和他击掌,抱怨道:“给点好扣的球吧。”

“就是!刚刚我还以为要配不上了呢!”虎杖挤了上来。

乙骨安慰道:“没事伏黑,你的想法没错,机械丸也成功扣到了球,皆大欢喜。”

听着围成一圈的队友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伏黑低头,唇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虎杖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一球他就发球撞网送了对面一分。

看着他沮丧的表情,乙骨笑着利用自己在前排的机会,用二次进攻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接着,他又和东堂一起将对面的扣球拦下,一点点将分差扩大。

高专队员们一个个展现实力,前桥中央的队员们难免紧张,队长浅野赶紧让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圈,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三次,抢在裁判开口前迅速让大家调整状态。

注意到对面的动作,乙骨又回想了一下这两轮前桥中央转到前排的几名队员,悄悄拉着东堂耳语了几句,几秒钟后,东堂眼中迸发出异样的色彩。

调整好心态后,前桥中央立刻用后排梯次进攻抢回一分,队员们的状态看起来也好得不得了,似乎打算趁热打铁再来上几分。

见此情景,乙骨和东堂却并不着急。

轮到前桥中央同时有两名副攻手在场,其中一名副攻手奥村发球的轮次。

接起发球后,乙骨毫不犹豫的用和副攻手配合的速度把球送到东堂手边。对面立刻三人拦网集结在东堂面前,可东堂的打点太高了,三人竟然都没能够到球,直愣愣地看着球从他们头顶越过。

超手进攻。

前桥中央的队员们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汇。

诚然,单论基本功与队员们之间的默契的话,高专是比不上他们的,可高专有一点如果用好了,却是对面很难针对的,那就是身高190cm的东堂。

前桥中央因为十几年的沉寂,如今笼络不到什么好苗子,场上的正式队员里,只有两名180cm以上的队员,还是分散在前后两排的。

再加上这几轮里,经乙骨观察,对面并没有弹跳特别优秀的队员,于是他就建议身高比对面高出10cm的东堂打超手进攻,简单粗暴的利用身高差抢机会。

在技巧与配合还不够老道的高中生赛场上,身高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事实证明,乙骨的想法很对,超手进攻在这场比赛完全可行。

东堂满意地转了转胳膊,“没白费我使劲地往上够,这种把球从对手头顶打过去的感觉太爽了。”

他扣球的右手握紧,微抬着下巴闭上眼睛,沉醉在全场唯我独尊的美妙感觉中,唇边的微笑活像个变态boss。

受限于身高,估计没什么机会体验超手进攻感觉的虎杖,正围在挚友身边追问他感受。秤金次在场下不屑地撇嘴。

乙骨欣慰地微笑,“幸好那个高度东堂够得着,能打超手进攻了,接下来我们会轻松许多。”

可怜的前桥中央队员们都快要碎了。本就棘手的对手,临时又多出一个非常危险的技能需要他们防备,这比赛真是没法打了。

第268章 交战

在超手进攻得分后,下一球,东堂又用同样的方法再得一分。

眼见高专新招频出,自己这边队员们刚调整好的状态又被硬生生打蔫了,前桥中央的白马监督赶忙叫了个暂停。

东堂美极了。五条悟见他眉毛都快飞起来的模样,也没急着打击他,反正一会暂停结束,可爱的学生们就该见识到对手的厉害了。

不管怎么说,前桥中央都是从一县拼杀出来的霸主,他们可能暂时被高专打蒙找不到状态,但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暂停结束后,对面就用一个朴实无华的四号位平拉开,撑过了东堂在前排的最危险轮次。

他们的招式虽然不新,可不管是一传的准确率,还是二传与攻手的配合,亦或者是配合佯攻的副攻手的动作表情,都真实得无懈可击,几方综合下来,倒真让他们找到了机会扣球,让高专在边线拦网出界丢分。

看到这一幕,五条悟轻轻啧了一声,坐在原地没动。

刚得分的主攻手西川转到一号位发球,他的发球斜着切到东堂所防守的边线,那大拐角怎么看都像是要出界的架势。可他的运气偏偏就是这么好,司线员旗子下压,球的落点压在边线上,前桥中央发球得分。

下一球,高专的数次进攻都被对手救起,相应的,前桥中央的球也没那么容易落到高专的半场。

经历了来回多次的拉锯后,还是前桥中央的主攻手在边线找到机会,用一颗打手出界球结束了这场耗时接近30秒的拉锯战。

看着落到界外的球,五条悟挑眉,翘着交叠的腿换了一下,依旧坐着没动。

被对面连得三分将比分追平,属于高专的那根还有些放松的弦瞬间绷紧了。

开局太顺利了,让他们忘了,能打进春高的队伍,哪有泛泛之辈。不全力以赴的话,很容易翻车。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交叉,骗过对手拦网后找到一瞬间的空网将球打过球网,终于结束了前桥中央的发球局。

不高兴地抖了半天腿的五条监督,总算重露笑颜。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因为……

啪!

随着秤金次和机械丸在边线的拦网,又一次将球拦到界外,两队再次回到同分的状态。

五条监督终于忍无可忍把腿放了下来。

他抱着胳膊走到场边说道:“同学们,拜托你们比赛的时候专心一点,说过多少次了,边线拦网的手要往场内摆,别杵在那不动,更别稳不住朝外撒。后面你们要是还这样,我就要踹你们的屁股了。”

踹……屁股?

场上的高专同学们齐齐打了个冷战,不敢想象那“美妙”的画面。最糟糕的是,说这话的人还真拥有做这件事的能力,哪怕是最桀骜不驯的东堂也反抗不了……

抱着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那画面出现的坚决心情,场上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再大意。为此,虎杖甚至对自己痛下狠手,重重的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几下,直把脸皮拍得通红,这才精神抖擞地睁着一双浑圆的大眼睛瞪着前桥中央的队员。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系列行为的新田,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朝他问道:“虎杖,你……你为什么要揍……额,拍击自己的脸?”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虎杖这个站在场下待命的,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莫名其妙“自残”的行为。

顺平关心地从绮罗罗手里接过一瓶水拧开,塞到虎杖手里,“来,喝点水吧。春高比赛的压力这么大吗?”

感受到身旁队友们的关心,回过神的虎杖困惑地挠了挠头:“……啊?”

在前桥中央稳住局势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你一分我一分,双方紧咬着不放的状态。

期间,虎杖又一次尝试了快攻,被反应迅速的对手拦网,乙骨再次将球交给他,虎杖又用上了拉杆滞空扣球,想要复刻前面的成功,但让他意外的是,跟随着他起跳拦网的副攻手也变换了自己的拦网动作,指尖勉强够到了球,然后后排的队友迅速配合将球接起组织反击。

最后,这一球是由乙骨在二号位扣球,对面拦网出界拿下的。

前桥中央适应虎杖扣球的速度,让高专众人很惊讶。

在他们前面的比赛中,不乏有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天才几球就看穿虎杖的进攻成功拦网的,但前桥中央这支没有什么有名气选手的队伍竟然也能这么快适应……

这就是扎实的基础所带来的脱变。众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没有伞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天赋是属于少部分人的,绝大多数人所拥有的,只有经过汗水冲洗所融入身体每个细胞里的经验。

日落月升,寒来暑往,一球又一球练出来的力量骗不了人。

下一球,伏黑在乙骨的平拉开下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进攻角度,他快速将球扣出,一道人影却唰地出现在他面前,直直地将球拦下。

是来自对面副攻手秋山的单人拦网。

又是他。伏黑深深地看了几眼拦下自己进攻的那名副攻手。

他对这名选手有印象,前面有几次就是因为他的拦网站位很好,卡掉了伏黑的好几次进攻机会。这是一个在拦网上嗅觉挺不错的家伙。

在虎杖即将转到后排的最后一轮,他抓紧机会表现,用连续两次的快攻终于将球扣死得分。

接着,虎杖的发球局,面对高专的双人拦网,前桥中央的接应久保尝试吊球过网,但身高仅次于东堂的秤金次拦网点很高,将球反压了回去。

几乎垂直下坠的球,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了落地过程中无法躲开的久保身上,还先后在他胳膊和胸口上弹了两下,然后他就倒霉地被裁判判了连击。

“不对,第一下应该算拦网,第二下才算触球,怎么能是连击呢?”队内的主攻手西川在和久保击掌安慰后抓着他的手不放,一直不甘心地碎碎念着。

秋山见怪不怪地斜瞥了他一眼,嫌弃道:“还拦网呢,你要不要看看球接触到久保身体时所处的位置?”

西川仍旧不服气地念道:“为什么身体的其他部位接触到球也算触球呢,唉……”

勉强维持着微笑的浅野勾起的嘴角快要控制不住了。

如果防守时身体的其他部位不能接触到球的话,你让防守方怎么救球?像倒挂金钩用脚把球踢回来、网下耸肩膀把球顶起正好送到攻手手边等等,世界十大防守精彩回顾都会少了不少经典操作。

当然了,这些话是不能当着西川那家伙的面说出来的,毕竟他从头到脚都泛着清澈的愚蠢,当着他碎碎念的势头和他掰扯,只会自讨苦吃。

接下来,双方又进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的僵持阶段。

高专这边用灵活的二传手互换,让前排随时保持三点攻,再加上虎杖神出鬼没的进攻、东堂的超手等,一直保持着领先。

前桥中央那边,他们依旧稳扎稳打,没有因为高专花样频出的进攻招数而乱掉阵脚。

他们不急不缓地变换着进攻节奏,数次的长距离强攻后,陡然来一颗轻飘飘落在三米线附近的轻拍球,让高专的防守猝不及防。

又或者是几种进攻战术交叉使用,让高专无法锁定主攻目标,灵活地找角度把球塞过来。

他们的进攻看起来像呆呆笨笨任人欺负的绵羊,可实际上这却是一群经验老到又很有耐心的鬣狗,稍不注意就会被鬣狗群撕碎。

变化,发生在双方的比分来到17:15后虎杖的发球局。

在接起发球后,前桥中央利用背传拉开拦网,但接应久保的进攻力道少了几分没能将球扣死,给了高专反攻的机会。

乙骨毫不犹豫地把球给到蠢蠢欲动的秤金次,秤金次的强力快攻又快又重地砸到对面自由人身前的位置,反弹起来的球差点把他的鼻血都砸出来了。

18:15,第一局的下半程,分差扩大到了三分。

还是由虎杖发球。

高专抓了一个成功拦网后对手接球失误的机会,机械丸又快又准地把探头球按死,将分差拉到四分。

高专趁热打铁,想要敲掉对手更多的信心。

拦下对手拦网后,拿到球的伏黑想到边线制造打手出界,眼看球弹到对面身上都要落到界外了,队长浅野忽然从后面冲了出来,他躺倒在地,一个极限的侧身接球,竟然把马上就要落地的界外球给救起来了!

也许是队友靠谱的防守给了力量,前桥中央惊险地夺回反攻的机会,主攻手山内在四号位发起强攻,豪气地拿下这一球。

球落地的瞬间,队员们发出了阵阵兴奋的怒吼,大伙抱在一起高兴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刚才,浅野冲出去接球的时候,心里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如果这球他们没接住的话,他们很可能就大势已去了。

为了消除心中隐隐的不安,更是为了自己作为队长肩上所承担的责任,他这才拼命去尝试救球。幸好,他的运气不错,球被救回来了,他们抢回了一分。

下一球前桥中央的发球,他们的接应发出撞到网带弹过去后垂直下坠的幸运球,高专赶不及救球,分差再次缩小到两分。

转到前排的乙骨突然二次进攻,抓对面的拦网空挡,对手也立刻用快攻回敬了回来,局势似乎又回到了前半场僵持在两分的微妙范围。

下一球,前桥中央的副攻手奥村发球,他们的自由人暂时换到场下。

高专怎么会错过自由人不在场,对手防守强度下降的机会呢。

奥村发了颗拐到边线附近的球,有了前面的教训,伏黑可不敢赌球会出界,老老实实地去接,但没接好,让乙骨不得不跑过来接手,影响到了后续的进攻。

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高专的进攻没能打死,前桥中央的主攻手西川接球反击,被东堂和乙骨联手拦回。对面匆忙救球,球高高地弹回网口位置,乙骨马上跳起想要把球按死,可球被对面挡了一下,继续徘徊在网口。

虎杖果断地伸手紧跟着推了一下,球就这么在几双手的交叉中扭了一下,朝着前桥中央的半场落了下去。

21:18,距离高专拿到局点又更近了一步。

正当虎杖举起双手准备为自己庆祝的时候,一个格外响亮的声音抢先一步在一侧看台上炸开。

“东京的各位市民观众们,刚才得分的这位就是咒术高专拦网必不可少的顶梁柱,攻手虎杖悠仁!请大家记住这个名字!不久的将来,这个名字一定会名扬全国的!”

第269章 来自青道的应援

声音的主人虎杖一听便知,是打棒球时结识的好友泽村。

最近放新年假,假期持续到9号,青道棒球部还没开始训练,难得有空闲时间,又遇上虎杖他们打进了春高,泽村得知了这个大好消息后,说什么都要来现场亲自给虎杖加油。

虎杖自然知道今天泽村会来看他比赛,但他想不到泽村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场。

听着耳边那丝毫不逊色于现场扩音喇叭的大嗓门,虎杖这个被夸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丝羞耻来。

“泽村……”

他正准备跟看见他望过来后兴奋地挥舞着双手的泽村打招呼,就听见泽村咧着两排大白牙没心没肺继续道:“虎大将军加油,来一发轰天炮吧!用你凶残的猛虎咆哮威慑住对面!”

虎……大将军?凶、凶残的咆哮?

虎杖张了张嘴,总算明白曾经那些被泽村起外号并当众喊出来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就算他脸皮厚抗造,但这也太羞耻了!

一直用副很拽的站姿双手插兜安静站在泽村右手边的人,屈尊降贵地伸出一只手,对着泽村的后脑勺重重敲了一下,骂道:

“蠢村,闭嘴!回去上片冈监督的语文课时好好听讲,别又睡得直流口水!你但凡认真一点,就会知道凶残这个词该怎么用了!”

“仓持前辈,你怎么知道我上课睡觉?”泽村难以置信地瞪着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一秒钟后扭头看向自己左手边安静站着的瘦高个,愤愤道:“降谷,是不是你告密的!”

今年新年,存了赶超泽村目标的降谷没有回北海道,而是留在了东京的爷爷家过节。

本来,他计划着是这几天就提前回学校自己先悄悄练起来,到假期结束后惊艳泽村的,谁知泽村知道他留在东京后,昨天竟然不知道想什么发短信邀请他来看春高,还说他一并邀请了仓持,到时候几个人一起过来,就当是团建了。

本打算拒绝的降谷,在看到仓持和团建几个字后就改变了主意,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他斜眼瞥着泽村,本想说他上课睡觉这种事不是整个青道棒球部都知道吗,但转念想到自己也是上课睡得流口水的一员,自觉自己没有说这话的底气,只是摇了摇头。

仓持低声笑骂道:“笨蛋。”

他老家在千叶,前几天在家过新年的时候,听住在周围的孩子们说附近有栋废弃的大楼有些古怪,每到傍晚就会升起一阵浅浅的雾气,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会消散。

因为甲子园那阵亲眼见识了某些非人生物的威力,他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和虎杖说到的诅咒联系到一起,这次过来,他也是存了找虎杖和伏**忙的心思。

五条悟在底下将几人吵闹的全过程看在眼底,他微笑着冲几人挥了挥手,“你们来帮我们加油啊?”

“嗯!”泽村重重点头,笑道:“五条老师,你们一定要赢啊!疯狂得个上百分!”

五条悟失声笑道:“泽村,排球可不像棒球,只要局数没够就能一直得分一直打下去,排球是只要一方率先达到25分,且分差达到两分及以上,就拿下这一局了,所以一百分是不可能的。”

说着,他朝熊猫所在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呐,熊猫在那呢,你们可要和熊猫一起卖力地为我们加油哦~”

泽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用最大的声音为你们加油的!”

这句话不会有假,以你的嗓门,的确能做到。

在场的高专队员们齐齐腹诽道。

泽村和降谷两人刚走到熊猫身边,两人就激动地冲上去熊抱住了熊猫,高兴地把自己整个身体埋在熊猫柔软的身体里。

熊猫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两人如此对待了,甲子园那会,他还送了两人一人一只夜蛾亲手做的不含咒力的缩小版玩偶呢,那两玩偶至今还在泽村和降谷家里好好摆着,正好是初次见面时两人心心念念的柴犬和白熊。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高专的自来水应援团在泽村这个大嗓门加入后简直是如虎添翼,本就高亢的加油声直接压过了拼死抵抗的前桥中央应援团,气得对面应援团团长牙根痒痒。

听着泽村和熊猫配合默契交替喊着,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然、热情的加油声,虎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源源不断使不完的力气,果然带劲!

趁着这股子不错的手感,虎杖在对面得分抢回发球权后,毫不犹豫地和乙骨配合,打出了一记又快又准的快攻,对手连拦网都来不及。

他的再次得分,自然又收获了加入高专应援团的泽村的一连串彩虹屁。听着那些个不带重样的赞美词,虎杖在队友们调侃的眼神中羞得老脸通红。

22:19,落后三分,前桥中央并不是没有赶超的机会。

每一球结束后,无论是得分还是丢分,他们的队员们都会手拉着手围成一圈扯着嗓子喊一声,这个仪式很简单,可效果却挺不错的。乙骨发现,即便他们就差两分就要拿到局点热,对面依旧表现得格外冷静,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焦躁不安来,就像落后的一方不是他们。

就像现在,在接起虎杖的发球后,前桥中央打四号位的平拉开,面对伏黑和机械丸的双人拦网,主攻手在扣球的时候非常冷静地选择挑高把球往伏黑的指尖末梢扣,让球反弹落到界外。

强忍着从指尖传来的痛感,伏黑揉了揉手指紧抿着唇角。

他是记得五条悟强调过的,边线拦网时手要朝内摆,但对面狡猾的把球朝他的指尖砸,显然一开始就是奔着打手出界去的。

“已经丢掉的球不要放在心上,专心对付下一球。”五条悟的声音突然传来。

伏黑一愣,“是。”

虎杖在这一球后就和狗卷击掌交换,下场了。

脑子里都是棒球,第一次看排球比赛的泽村疑惑地看了看站在场外和替补队员一起大喊加油的虎杖,又看了看顶替他的位置站在场上的狗卷,问道:“虎杖打的这么好,五条老师为什么要把他换下?”说着,眼睛里已经替虎杖燃起了真心实意的不甘怒火。

在他的认知里,排球的换人和棒球一样,只要被换下去,这场比赛就没机会再上场了。想起自己曾经被换下场的经历,他迅速共情,真心替好友感到不值。

坐在第一排的仓持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他毫不犹豫地抬脚,朝站着的泽村的屁股踹去,“笨蛋,排球的换人规则和棒球不一样!”说着,言简意赅地把排球换人规则说了一遍,着重说明了自由人和副攻的轮换没有限制。

泽村的笨蛋脑瓜一时间还没理顺这些规则的弯弯绕绕,只是依着他最朴素的价值观,还是有个疑问横亘在心头。

“为什么偏偏是副攻手要和自由人交换呀,不换不行吗?厉害的选手当然是一直留在场上最好啦!”

仓持在脑子里把原因过了一遍,科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他的视线触及到降谷那和泽村如初一则的疑惑目光后,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出“清澈的愚蠢”这个形容词来。

这两家伙一年级刚入棒球部那会贫瘠的棒球知识还让仓持印象深刻,他们这些前辈教导两个笨蛋的痛苦经历更是历历在目,思及此处,仓持顿时没了科普的欲望。

反正说一遍这两个笨蛋也听不懂,何必浪费口水!

他迅速瞪了两人一眼,凶巴巴道:“你们又不打排球,知道这么多干嘛?练好你们的棒球就行了!”

迫于他的淫威,两位后辈敢怒不敢言。

发球权换到前桥中央那边后,乙骨转到前排,伏黑便插到前排担任二传,并把球给到在四号位起跳的乙骨。

经过将近一局的适应,前桥中央如今基本上用的都是后拦网,看清楚高专的托球方向再行动。

伏黑考虑到他们拦网的速度,和乙骨配合给了一颗开网球。开网攻的优点就是离球网较远,相应的离对手的拦网也更远,留给攻手更多的扣球调整空间。

乙骨在半空中迅速分析了一番,把球朝着内侧拦网员的身侧扣了过去,球从他的手边划过,落在了对角线的位置。

下一球,前桥中央像打快攻用速度破局,但球被灵活的狗卷给救起来了。

伏黑注意到东堂起跳的位置,非常懂事地用最短的路线把球送到他的手边。

咚的一声,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球就被东堂几乎用垂直的扣法砸到了三米线内,匆忙去拦网的浅野毫无办法。

东堂本就依靠着身高优势能打超手进攻,偏偏他还加上速度,配合用上了快攻,让他的球像高压炮似的又快又狠地从头顶砸下来,砸得前桥中央的队员们没了脾气。

超手进攻这情况是真的没办法呀……

“24:20,高专拿到局点了!”仓持一拍大腿,觉得这局稳了。

已经被熊猫科普过什么是局点的泽村和降谷直点头,手里的摇花摇得哗啦啦响,让熊猫颇为满意。

泽村:“冲吧,进击的高专雄师,轰隆隆地碾压过去吧!”

熊猫:“……”

就是能稍稍安静一点就好了。下次,还是别带嘴来了吧,反正加油声有他们自来水应援团就足够了,不需要另外吸引注意力了。

第270章 首胜

第一局自然是高专以五分之差轻松取胜。

局间休息的时候,泽村一句句让人听着就格外羞耻的夸赞,就像和现场的大喇叭比谁的声音更大似的,一声声传入现场观众们的耳中,引的隔壁几个球场的应援团都好奇地看过来。

在排球的领地上,认识去年甲子园优胜投手的人不多,大家见他站在熊猫身边,自然以为他是高专的学生。喜欢热闹的,听着他几乎不带重样的羞耻夸赞听得津津有味,不爱*热闹的则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嫌弃高专不知道从哪翻出了这号大喇叭。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产生了抗体,高专的男生们倒是挺喜欢他的超大嗓门的加油声的,尤其是和前桥中央僵持起来的时候,耳边有着他喊号子似的声音,大家不急不缓打得越来越有章法了。

感受到学生们细腻的变化,五条悟心中微动,立马盘算着怎样才能让泽村春高这几天都来了。

三分钟休息结束,第二局很快开始了。

第二局由前桥中央先发球,他们的站位也和第一局相同,由二传手浅野在一号位的站位开始。高专则错开一位,让参与发球的乙骨站在了二号位开局。

开局后,高专接连由乙骨扣球打手出界,和背飞东堂二号位进攻,前桥中央三人拦网出界连得两分。

不过,乙骨脸上却没多少喜色。

他拉住东堂商量道:“你的超手进攻,是需要充足的起跳高度才能完美实现的,刚才那球你不过是跳得略低了些,对面就摸到了球,看来,他们不会甘心放弃针对你的拦防。”

“无论是进攻还是拦网,我们都少不了你的力量,一直全力起跳打超手进攻虽然简单粗暴,但总体收效却不太划算。这样吧,后面你尝试加入轻拍球和吊球,几种进攻换着来打,别让对面抓住了你的进攻习惯。”

东堂略微一想就答应了。比赛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听几分乙骨这个队长的话的。

不得不说,前桥中央不愧是赛前被媒体评选为本届大会最冷静稳定的队伍,即便落后一局,他们依旧打得不骄不躁,频频利用自己扎实的接球基本功将高专的进攻防起,不断找机会打反击。

在他们接应的强攻被对角线位置的乙骨用个漂亮的鱼跃救起后,东堂突然的重扣也被抓住他扣球落点的自由人接了起来。

前桥中央四号位平拉开,不着急起跳的高专前排队员迅速聚集在右侧边线。面对高专的三人拦网,心思细腻的主攻手山内忽地手腕一转,将本打算朝斜线扣出去的球朝标志杆和最靠近边线的东堂的肩膀之间抹。

他的目标自然不是打直线球,他的实力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将这球结实扣出去,他想的是把球抹到东堂宽阔的肩膀上,人为制造打手出界。

结果也的确如他希望的那样,下坠的球落在东堂的肩膀上立刻弹飞出去,没给高专挽救的机会。

这种在网口利用各种小幅度动作找机会的打法,高专非常熟悉,音驹就擅长这个。

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高专也没急着拉开分差,抢占领先优势。

几球后,高专这边先是东堂用吊球拿下一分,接着东堂和虎杖这对挚友又默契地联手拦下对面主攻手的扣球,第一次将分差扩大到两分。

不过,前桥中央也追得很紧,他们马上就用二传托球甩开拦网和发球破坏高专阵容等方式,把比分又追了回来。

双方紧咬着一分分差互不相让,气氛逐渐焦灼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两队的副攻手接连发球失误互送一分,接着,前桥中央的主攻手山内也意外的发球出界,再次把发球权送到高专这边。

眼见爱将山内都失误了,白马监督果断地用了第一次暂停,让大家回来老方手拉着手,一边闭眼深呼吸,一边听他讲解教导。

前桥中央暂停调整的效果不错,再次回到场上后,他们先是用四号位平拉开的轻拍球将比分追平至11:11,接着,东堂的超手进攻被时刻准备着的后排队员极限救起。在前排三点攻的轮次,他们用后排进攻进行突破,终于实现比分逆转。

场上形式一转,拿着一分微弱领先的一分,成了前桥中央,这也让他们更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