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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伏黑的美技

“计划?真希姐,你是说那个总是一副懒散没正行,看起来完全不像个靠谱监督的五条老师,他今天突然大发慈悲动脑想办法了?”

野蔷薇满脸不信的表情。

在被五条悟这位麻辣教师亲自教导的短暂时光里,她已经清楚地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

如果要在高专众位老师中弄一个排名,那么歌姬老师毫无疑问荣登最受欢迎教师榜首。至于五条悟嘛,最不靠谱又臭不要脸的称号就焊死在他头上吧!

正是如此,刚刚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虎杖他们这些选手身上,一个眼神都没往两位老师身上瞟。

“五条老师还是很好的……”曾经的小迷妹三轮霞小声地替自己的偶像辩解,她想着五条悟低头给自己签名的那温柔一幕,脸颊不由地泛起一层浅浅的粉色。

好帅!

津美纪想了想,“这么说来,今天大家看选手席的次数确实很频繁呢。以前他们看起来都是自由发挥的。”

“还有那个大块头东堂!”野蔷薇也想起了刚才让她吃惊的一幕,“东堂那个特立独行的家伙,他竟然会在第一个打席牺牲触击?这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

真希:“想来,是我们提供的资料帮上了忙,让五条他们能通过大数据摸清对面的配球,这才在第一局成功抓住了得分的机会。可惜,对面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原因并换人来配球。”

“想不到那家伙张了张满脸不耐烦的脸,比赛的时候,每一球的处理都意外地细腻。”野蔷薇嘟囔道。

她也是参与了巨摩大的信息收集的,本乡的投球看了不知道多少场,即便是满心想着男生们能赢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对手很棘手,男生们想要赢没那么容易。

理子嘀咕道:“我怎么感觉这家伙的球比上一局更厉害了呀?嘶……这啪啪的声音好吓人!”

三轮霞点头,“感觉就像是在燃烧怒气来投球似的。”

“燃烧怒气……”真希看了看右下角不断在150上下浮动的实时球速,又看着屏幕上三振拿下第三个出局数后本乡那张肉眼可见饱含怒气的脸若有所思。

回到甲子园的比赛现场,第三局上半,虎杖在投出四坏球将二棒巨摩大的队长送上一垒后,三棒错把快速指叉球当成了直球,打出内野滚地球被封杀出局,一垒跑者接机推进到二垒。

四棒打者的第二个打席,他仔细看了两球熟悉虎杖的投球后这才出手,精准地打中虎杖的内角直球,将球从三游间穿过上垒。

两出局跑者在一三垒,虎杖在被打者连续打出两颗差点就要落到左外野看台的界外球后依旧保持住了冷静,并用一颗远离打者视线的外角低的直球,让四棒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飞球被接杀出局,惊险地守住了这一局,没让巨摩大再次得分。

换场后,再次走上投手丘的本乡依旧是那张怒气冲冲的不耐烦脸,看向高专男生们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仇人,恨不得手里的不是球而是一发发导弹,把对手全都炸了才算满意。

在他这种看死人似的眼神中,新田不出意料地被三振出局,就连狗卷和第一局打出了安打的机械丸也接连打出内野滚地球被封杀出局,三上三下光速结束了这一局的进攻。

这一场比赛,两位球速上150km/h的火球手对轰,让在场的观众看得十分过瘾,一个个目不转睛都舍不得眨眼,这让虎杖在上场后收获了部分观众的加油声。

虎杖很喜欢这种氛围,让他感觉自己被很多人信任着喜欢着,他在准备的时候还不忘朝观众们挥手打招呼回应呢。

这一幕落在准备上场打击的本乡眼中,自然又加深了他对虎杖不务正业白白浪费好天赋的印象,因此脸色更阴沉了,走上打击区时那恶狠狠瞪着虎杖的眼神,看得虎杖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什么动作冒犯到了这位世代最强投手。

本乡能在巨摩大这支春夏连霸的冠军队伍中排到六棒的位置,打击实力自然不必多说。这轮打席他第一球就打,那清脆响亮的打击声非常唬人,要不是角度偏了点球飞进了三垒看台,这球绝对能飞得很远。

虎杖严肃着表情认真和他对决,但他会的本乡刚好也会,虎杖的快速指叉球没能骗到本乡,反倒送了他一颗坏球数。

又是一颗外角的直球投偏后,坏球数积累到三颗,好球数却只有一颗。

东堂打着手势让虎杖别紧张,同时给出了外角球的暗号。虎杖点点头,依言照办。

砰的一声,本乡再次出手,不过这次他的球棒位置略微靠下,打出了一颗一垒界外的高飞球。

本乡看了眼球飞去的方向,没怎么在意,专心准备下一球的打击。但在一垒守着的伏黑他眯着双眼打量了会球飞行的方向,冲出去的他没有减速,反倒加速朝着球跑了过去。

“唉?伏黑他是打算去接那个界外球吗?”一直紧张关注着场上情况的泽村忽然指着一垒方向惊讶地喊道。

“看球的落点,应该会掉进媒体席吧?”

现场导播是全场反应最快的,直播镜头几乎是在伏黑加速冲出去的瞬间就切到了他的身上,观众们也很快注意到了伏黑不放弃的努力。

“你们快看,直冲媒体席的界外接杀!”有观众欣喜喊道。

为了让现场的直播镜头更丰富,在甲子园的一三垒侧均设有一处媒体席,里面长枪短炮的都是各色高清摄像机。

在甲子园这片青春的热土上,几乎每年都会出现一两个为了帮投手抢出局数,选手冲进媒体席接球的高燃画面,这操作通常由距离最近的一垒手或者三垒手完成,结果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都给观众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次,做出这一激动人心操作的人,换成了伏黑。

在全场的注视下,伏黑一路向前冲到了媒体席前,他侧着身子把媒体席的栏杆当成支点,脚侧着用脚边紧紧挨着栏杆边线靠着,然后身体侧倾伸长了胳膊去够球。

周围的摄像、记者们看见他冲过来,早就面带激动地让出一个小圈给他腾位置,同时还不忘利用自己的绝佳位置咔咔咔地对着伏黑一通狂拍。

伏黑没理会周围人的反应,一心一意地盯着逐渐下落的那颗球,然后勾手使劲把它抓在手中。

周围的媒体人看见眼前这孩子竟然成功地把球接住了,他们面上刚要露出喜色,就看见伏黑一个踉跄就要朝里头栽进来,众人大惊,在心底发出了长啸:孩子,抓住呀!就算摔下来也一定要把球抓住举高!要是球掉下来了,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众人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只见伏黑身形踉跄了一下,上半身晃了晃,竟然稳住了身形站住了。

那一刻,现场的观众就像看见自家孩子挺过难关的老母亲老父亲,纷纷激动地红了脸,高兴地鼓掌叫起好来。

“冲进媒体席的接杀!”

“我就知道每年绝对少不了这个画面。”

“为了投手为了出局数不顾一切的奔跑,这才是高野的精神呀!”

虎杖早在伏黑冲向媒体席的那一刻就瞪圆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这边,在看到伏黑彻底站稳脚往回走把球往他扔时,虎杖一把将球接住,觉得此刻的伏黑帅得一塌糊涂。

“伏黑,niceplay!”他激动地朝伏黑喊道,还双手合拢比了个大大的心。

伏黑嫌弃地瞥着他,竖起食指说道:“一出局。”

“站在上面就别着急,一球一球慢慢投。就算球被打出来,你后面还有我们呢。”

听着如此让人安心的话,虎杖眼里的伏黑身上都闪起小星星了。

伏黑总感觉他脑子里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摆摆手又回到了一垒。

当了好一会背景板的本乡眉心挤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带着满肚子的没发泄出来的怒气回到了休息室里。

円城见他写满了“别来惹我”的脸,拿起放在旁边的冰敷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本乡没好气地啧了一声侧身躲开。

円城:“好了,赶紧降降火吧,天气这么热,别一会中暑了。”说着就把冰敷袋放在了他的头顶,这次,本乡没再躲开了。

场上,伏黑刚帮虎杖争取到一个出局数,但危机并没有接触,而且才刚刚开始。

七棒打者见自家骄傲的投手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出局了,心中顿生出一阵心疼来,说什么也不想看到后辈那失望的眼神。

在好前辈buff的加持下,本就打击不错的七棒打者在失手挥空一次后,终于精准地抓住了出棒的时机,把虎杖的球从一垒和二垒之间打穿了过去。

在七棒上垒后,八棒打者一上来就摆出触击的姿势,还频频用向前送棒子的动作干扰虎杖的投球。

真真假假中,再加上一垒跑者的助力,倒是让打者成功选到四坏球上垒了。

一出局一二垒,九棒打者毫不犹豫地牺牲触击,将队友送入二三垒得分圈。

至此,高专迎来了本场比赛最危急的时刻。

第202章 三振

“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忘记了。”

遥远的乌野高中,即便是暑假训练也没间断的乌野排球部里,中场休息时日向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坐在旁边的影山认真想了想,“春高预选赛第一轮都赢了,下一场在下个月,合宿训练也没这么快,没什么重要的事啊?”

月岛见他们蹙眉沉思的模样,讥笑道:“我看你是忘记带脑子出门了吧?”

他在报复刚才扣球训练的时候,日向接连两次把球砸到他身上的事。

“月岛你……”日向翻身跳起来,手指着月岛那张“你能奈我何”的脸,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可恶,要是能有个人来治治月岛这张嘴就好了!

菅原听见他们的嘀咕想了想,“最近我们的确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他看向日向,笑道:“今天好像是甲子园的准决赛呢,日向你昨天不是还念叨着高专他们今天有比赛,你要给虎杖加油吗?”

“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这件事!”日向欣喜地跺着脚朝门口跑去,要去换衣间里把手机翻出来,“谢谢菅原前辈!”

月岛看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无语道:“还真是单细胞生物。”

“甲子园……”影山想到之前前辈们跟他科普过的甲子园四强约等于春高四强的地位,心生向往。

准决赛呀……要是他们春高也能打进准决赛甚至走到更远的地方就好了。

日向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他就拿着自己的手机又跑回来了。

刚刚大家已经听说了今天高专要打准决赛的事,反正这会儿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心心念念多年要打进全国大赛的乌野众人怀着对高专的一丝淡淡的羡慕,也加入到了观赛大军。

“快点快点,休息时间还有五分钟。”

“别急嘛,马上就好了。”

众人围成密密麻麻的一圈,激动又期待地看着日向手机里那个转了几圈后终于打开的直播画面。

“喔!高专他们的对手竟然是巨摩大藤卷!”

“唉?这支队伍很厉害吗?”

“去年夏天选手权大会和今年春天选拔赛连续两次甲子园的优胜队伍……额这两次比赛你就类比于春高和IH就行了,简单来说,他们连续拿到了春高和IH的优胜,实力类似于现在井闼山,你说呢?”

“哇啊!这么厉害!”

“嘶……棒球这么可怕吗?准决赛就打大魔王了,那决赛岂不是会更激烈?”

“决赛呀,虽然另一场准决赛还没开打,但我更看好青道,估计他们能夺下其中一个决赛名额。”

“青道?”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就看见屏幕上镜头一切,给到了左外野看台因为过于活泼打眼,让直播摄像忍不住频频把镜头对准他然后被现场导播憋着笑切到大屏幕上的泽村。

刚刚提到青道的成田看清镜头特写里那个眼熟的棕发少年,立刻笑道:“呐,画面里这个就是青道现在的ACE泽村荣纯,他呀,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和日向很像呢。”

“名校ACE和这个单细胞生物很像?”月岛唇畔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还是别拉低别人的档次了。”

“为什么别人和我像就是被拉低了档次呀!”日向不服气地嚷嚷了起来,被菅原三言两语劝下,又高高兴兴地去看自己和名校ACE到底是在相像了。

只见屏幕上的棕发少年一双丹凤眼睁得大大的,双手还有节奏地一下下向前挥着大声喊着口号,看起来就非常开朗有活力的样子,倒是和日向一样都是太阳般让人温暖的性子,只不过他喊出来的口号……

“加油加油虎大将军,用你的导弹投球轰碎面前的一切阻碍吧!”

“对面的打者可要小心了,别看虎杖这家伙长着一张萌虎般老实无辜的脸,但他扔出来的铅球可是杀伤力超大的,小心别被砸伤了脚!啊哈哈哈哈哈!”

听完镜头里那位很有希望冲进决赛的ACE如此爽朗的笑声后,乌野众人默契地陷入了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这就是和日向很像的ACE吗?

月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糟糕的形容词和不顾场合的大吵大笑,倒是和日向这个单细胞生物很像呢。”

日向心虚又慌张地替自己辩解道:“我哪有!”

“鬼的眼中也会有狼牙棒,能说出这样的答案,你的语言水平跟视频里那个也差不多。”影山悠悠地在日向的心口插上了最后一刀。

日向怒道:“影山,你别嘲笑我,你也差不多!你那英语水平也太烂了吧!我可比你要……要好一些!”

影山眉头一蹙,恼怒道:“日本人学不好英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月岛想起前不久自己那段惨痛的补课经历脸色一黑。

现在已经变成学不好英文是理所当然了吗?看来症状又加深了呀,没救了。下次再答应帮那两个单细胞生物补课,我就是猪!

大地听着几句话功夫又吵起来的几人无奈叹气道:“你们就安静点别吵了。日向,高专他们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哦。”

“什么!”日向着急低头去看,只见画面里打者牺牲触击完成推进工作,高专被逼到了两出局二三垒随时掉分的危险境地。

他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紧张地捏着拳头给特别画面里的虎杖加油道:“虎杖,别放弃呀,加油解决掉他!”

虎杖的球路似乎渐渐被对面摸清楚了呢,东堂蹲在本垒心想。

他警告的目光先是看了看三垒目的完全不加掩饰的跑者,又想起本乡的打席时伏黑那颗精彩的差点栽进媒体席的界外球接杀,心中打定了注意。

没关系,放心大胆地投吧。他们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可是还有七位伙伴和他们并肩作战呢。

东堂用挚友间的不存在的记忆将自己的想法同步给了虎杖,安抚下虎杖不自觉紧张起来的心,然后给出了内角直球的暗号。

来吧,brother,相信自己相信我也相信队友们,我们一起把眼前的打者解决掉!

虎杖闭上双眼沉心定气,再次睁眼里眼底一片清明。

我的面前有东堂,身后有伏黑、狗卷、乙骨前辈他们,场外还有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甚至看台上、学校里还有熊猫前辈和钉崎她们在默默地支撑着我们,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打者隐约感觉面前的投手变了,就像一只潜伏在阴影里,若是他敢轻举妄动就一爪子拍出来的猛兽般充满了危险性。

“阿久,加油啊!”

休息室里队友们的加油声将打者的注意力及时拽了回来,他甩了甩头,将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那一丝浅浅的避让想法甩走,重新举起了进攻的球棒。

来吧,这一分我一定会紧紧地攥在手里的!

第一球,是一颗主动进攻的内角直球,球贴着打者的胸口削进来,打者后撤一步看准球出棒,却只削到了球皮,把球挤到了界外。

“很好,一好球!”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顺平猛地一拍手下的栏杆,拍得掌心通红疼的他直抽气。

第二球,来了。

打者看着急速旋转着飞过来,只来得及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的白球,眼中骤然升起了惊讶。

他的球是不是……旋转得更快了?

“Strike!”

很好,两好球了!

一垒处,看似云淡风轻完全不紧张的伏黑,默默在心里替虎杖叫了声好,如雷般的心跳也渐渐安定了不少。

就是这样投,没错,继续下去,虎杖!

“右下角的黄灯和红灯是什么意思啊?虽然看不懂棒球,但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着虎杖投球的样子,莫名感觉一阵紧张呢!”缘下拍着普通直跳的胸口,目光没舍得从日向的手机屏幕上挪开。

山口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棒球比赛以进攻方和防守方轮流调换位置分为上下九个半局,每个半局进攻方的打者轮流上场击球,直到防守方拿到三个出局数这个半局才会结束。”

“而每个打者的打席根据投手的投球情况会有好球和坏球的区别,投进好球带或者被打者打出界外的记一颗好球数,投到好球带外的记一颗坏球数。好球数达到三颗,则打者出局,坏球满四颗,则打者选到四坏球上一垒,如果打者把球打出去落地了,就是安打。”

“右下角的黄灯代表着好球数,没亮的那一排是绿灯,代表着坏球数,而亮着两盏的红灯,则是进攻方的出局数。”

山口的解释听得缘下头大,“棒球的规则好复杂呀,还是排球的简单,球落地了就代表得分。”

影山在旁边颇为认同地连连点头。他的动作被月岛看见后,月岛捂着嘴笑道:“如果让影山和日向去打棒球的话,他们俩估计连规则都搞不懂,跑垒都会跑反。”

本来在紧张地为好友加油的日向立马反驳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笨蛋吗!”

至于影山,他的脑子还一团乱麻似的陷在棒球复杂的规则里没转过来,没听见月岛对自己的嘲讽。

“不知道是谁刚入队的时候,连一传都接不好呢?”月岛一击必杀,日向张着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找不到狡辩的插入点。

大地头疼地捂脸,这都多久了,怎么感觉几个一年级的比起队友,相处的氛围看起来还是更像对手、死敌呢?

甲子园准决赛的赛场上,虎杖连续两颗直球拿到好球后,被逼到失去退路的打者收到监督依旧不变的盯着直球来打的指令,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前面两球算都是内角直球,下一球他是继续投内角球还是换成外角呢?还有那颗快速指叉球,前面有好几次他都是在两好球后用快速指叉球骗挥空抢出局数,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打者脑海中思绪万千,虎杖的球却很快又来了,根本不给打者太多思考的时间。

连续两颗紧贴着打者身体压迫性极强的内角球后,陡然换成外角的球看起来是那么的远,就像脱离了好球带。

是……坏球吧?

打者只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就错过了最佳的挥棒时机。

啪!

从外角低旋进来的球蹭着好球带的边角钻进了东堂伸出的手套,精准无误!

“Strike!目送三振,打者出局!三出局换场!”

主裁判握拳高声的宣判点燃了观众们的热情,大家激动地回忆着虎杖三球三振的精彩表情鼓起了掌。

“厉害!好厉害!两出局二三垒,那小子竟然用三颗直球将打者给三振了!”

“三球三振,我还以为那小子撑不下去呢哈哈!”

“他还只是一年*级呀,前途无量!我已经开始期待二年级甚至是三年级的他会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三颗直球将打者三振的虎杖,感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心口窜了上来,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指尖和胸口都是那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怒吼着冲下投手丘,和笑着向他伸出双手的东堂抱在了一起。

“投得漂亮,虎杖!”

小跑着回来的伏黑对上虎杖看向自己那等着被夸的眼神,眼底带着丝笑意夸道:“投得不错,看起来像个ACE了。”

“哎呀,隐形的ACE大人辛苦了。”众人回到休息室后,就听见站在门口的五条悟笑着看向虎杖说道,“虎杖,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的另一位ACE吧。”

“好呀!”虎杖笑着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沉浸在三振打者没有丢分的喜悦当中。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的球路已经渐渐被对面看清了,这时候是换投的最佳时刻。

虎杖看向伏黑朝他伸出了右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伏黑,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伏黑抬手迎了上去,啪的击掌反手握住,“嗯,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会守住的。”

第203章 心机boy

换场后下半局的进攻,高专轮到的棒次顺位很好,是从三棒东堂开始的中心打线。

在看到这个顺位的瞬间,看台上部分之前看过高专比赛的观众顿时兴奋了起来。

“中心打线的最强进攻轮,高专进攻的好机会呀!”

有观众不解道:“虽然中心棒次的轮次进攻性确实强,但对面的投手可是本乡耶,你倒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哎呀,你没看过高专之前的比赛不知道,高专从中心棒次开始的轮次得分能力超强,还出现过三连安的情况呢!”

“三连安!那看来的确值得期待一下了。”

同样针对高专做过功课的巨摩大自然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在本局开始前,円城还特地跑上投手丘叮嘱本乡道:“正宗,小心了,这轮对面的进攻会非常凶猛。有前两局的干扰,对面现在应该对我们的配球很迷糊,接下来我会一点点慢慢接回配球权。”

本乡还记得上半局自己那颗被当成对面那个不声不响的ACE接杀当成炫耀资本的界外球,怒气非但没降反倒升了上来。

当即他冷哼了一声,不耐烦道:“知道了!”

円城从初中时就开始和本乡搭档,对他的性格摸得非常透彻,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暴躁易怒,但对投球却非常专注,不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些怒火反倒会成为他的助力,让他的球更具威胁性,因此,他只是又嘱咐了一句就下去了。

东堂抓着球棒快步走上来,看向本乡的目光跃跃欲试。

第一轮打席他听从五条悟的指令被迫牺牲触击,还没机会好好感受一下眼前这位世代最强投手的厉害呢。

东堂战斗的时候,最喜欢和强者一对一正面对决了,换成棒球亦然。

他觉得棒球的规则设计太棒了,一次只让一名打者上场,能让他毫无顾忌地一心一意只盯着眼前的投手,这项运动简直就是为他而生的!

暗下决定要成为本届大会的打击王,然后拿着这份荣耀和优胜奖牌向小高田求婚的东堂,此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最强打者和最强投手的对决,矛与盾的较量,他相信最后一定是锋利的矛更胜一筹!

本乡觉得眼前这个打者的眼神讨厌极了,那自信满满的傲据模样,就像他已经打出安打一般。

他,最讨厌这种眼神了!

啪!白色的小球急速从投手丘冲过来,东堂挥出球棒朝外角扫去,却不慎挥了个空。

“喔!第一球就是快速指叉球呢,成功骗到打者挥棒了!”泽村看着顺利让东堂挥空了的本乡发出了惊呼。

仓持则看着那熟悉的急速下沉的变化球,想起了春天时他们在这个球场和本乡交手时,自己那几次狼狈的挥空。

“几个月不见,那家伙的球更厉害了。”他呢喃道,同时脑子里已经开始想想此刻如果是自己站在打击区会是个怎样的结果了。

御幸看向降谷,叮嘱道:“降谷,你和本乡是同类型的投手,直球越厉害,变化球的威力就越强,你要好好看看他的投球。”

降谷乖巧地点头,“是。”

东堂有些懊恼刚才的挥空,本乡的投球是围绕着直球展开的,有了不同于一般投手的超快球速,前期球路和直球几乎一模一样的快速指叉球和滑球留给打者的反应时间进一步压缩,大大增加了打者打击的难度。

只分辨出直球和变化球还不够,突然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和横向变化的滑球进垒时的变化轨迹还不一样,一旦判断错误又是挥空,让人防不胜防。

东堂想起了东东京地方大会上遇到过的对手成孔学院,这支沉迷重训和肌肉的力量型队伍,打击时用到的方法就是握短棒缩短挥棒的幅度,尽量等球进来后再打。

他们的这种特殊的打击方式对付位移球的效果很不错,虽然一般队伍不能轻易模仿,但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满power,又因为常年的咒术师战斗练就了出色的反应能力的东堂来说,复制起来完全没问题。

东堂静下心来冷静地看着本乡指尖的动作,同时握棒的手也往上挪动了一寸,想通过缩短挥空的幅度来提高挥击速度,为自己看清楚球路争取更多的时间。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着,终于,本乡再次抬起了手。

来了,这次是直球!

东堂手臂肌肉瞬间发力,将球全力带向外野。

“打中了!”

观众们兴奋地抬眼望去,欣喜地目送着球飞向中外野的位置,然后被早已等候多时的中外野手抓在手套里。

……

竟然是接杀,亏他们听见这么响亮的声音还以为会是支本垒打呢!

几乎快靠在中外野围墙上的中外野手拍着胸口长松了一口气。

呼,吓死他了,那个打者竟然能把本乡的球打得这么远!幸好这球差了点力道没飞出去,不然……

中外野手猛地打了个冷战,不敢去想自家ACE被打出本垒打后那张脸得有多黑。

场边,虎杖本来都抬起双手本来都打算鼓掌庆贺东堂安打上垒了,结果看见球被接住后,他嘴张得老大,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

虎杖的打席也没讨到什么好,三球后他打出了游击手方向的滚地球,步了挚友东堂的后尘。

乙骨倒是挺不错的,他打得不急不缓,两好球后他猜中了对手的配球,把外角陡然下沉的那颗变化球捞了起来带到了外野,成功安打上垒。

后续接力的六棒秤金次倒是想续上安打,最好能打出一支长打直接得分,可惜两好球后他猜错了配球,遗憾遭到三振,三出局换场。

第五局上半,大会广播响起,咒术高专进行场上守备位置更换。

“ACE终于要上场了。”

“唉,那个火球手的球路我才刚刚摸清抓住呢,怎么就突然换人了呢,继续让他投嘛。”

巨摩大的队员中,有好几个看着已经换上厚重捕手护具的虎杖颇为遗憾。

比赛中,每一次换投都意味着打者要重新熟悉陌生的球路,去年夏天,他们就是用这个办法硬生生磨掉了拥有绝对王牌的稻城实业,顺利拿下优胜的,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两名优秀投手的接力,对进攻方来说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ACE伏黑的球速不如虎杖快,但胜在控球更精准,能控制落在九宫格的任意一个位置。变化球他会快速指叉球、卡特球以及变速球,同时他还擅长利用投手板的位置变化为投球增加变化角度,和他对决的时候别急着挥棒,要耐心观察。”

上场前,听完新田监督的指导后,队长西英雄也不放心地多叮嘱了几句。

队员们笑道:“队长你就放心吧,我们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又不是愣头青。而且,这一局的第一个打席,可是你的呀。”

西英雄笑骂道:“我当然知道第一个上场的是我了,我就上去给你们打个样吧!”

“哈哈,看你的精彩表演了队长!”

和队友们打趣完上场的西英雄,在场边仔细看了几球伏黑的热身,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了。

这是一个很冷静有自己节奏的投手,控球也几乎做到了捕手的手套摆在哪他就能投到哪,赛场上,这样的投手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你的一切干扰手段都对他产生不了任何不良影响,只能从正面击败他。

果然,能战胜火球手当上ACE的人,能是什么善茬,只能解决掉他惹!

满头大汗地从投手丘上下来,换上一身严实闷热的捕手装备蹲在本垒板后的虎杖瞥了眼打者的眼神动作,没戴手套的手快速打出一个手势。

伏黑点点头,脚下挪动着站到了投手板的一侧。

紧靠在一垒侧投手板的那头站着?

打者注意到伏黑站位的变化,心里有了思量。

从这个位置投球过来,有几种可能。

一是从外角切向内角的对角线直球,从那个位置投球过来,球的进垒角度会更靠外,偏移变化不亚于滑球。

二是外角球,直球和变化球都有可能。把球从那个远离右打者视线最远的地方投过来,还没在打击区看过他的投球的打者,对球路没有判断,第一球很可能放过看看情况,这样一来他就能白赚一颗好球数了,真有心机!

打者眼里很有心机的伏黑淡淡地抬手把球投了出来,打者经过一番激烈的头脑风暴后还是决定不能落了下层让那个投手以为他们怕了,决心第一球就打出风采来让伏黑害怕,于是,打者在球飞进来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挥棒了。

呼,一点也不意外的挥空。

早就猜到这位责任感很强性子又跳脱的队长大概率会出手的伏黑,和虎杖一起利用站位悄悄设计了个陷阱,让打者自己胡思乱想自我攻陷决定出手,这才轻松地用颗外角的坏球骗到打者挥空,拿到第一颗好球。

打者有些懵,他不知道这一球到底是伏黑失投没能投进好球带,还是他们本来就配了颗坏球想骗他挥空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从结果来说他想的没错,这个投手果然是个心机boy!

第204章 危机

被心机的伏黑骗了一颗好球后,打者明显谨慎了很多,每一球都看得很仔细不再轻易出手了。

但他独自谨慎又有什么用呢,这是打者和投捕之间的对抗。

紧两球后,打者就被伏黑一球接一球的好球给逼到失去退路,不得不出手,然后……就打出中外野方向的界外球被接杀出局了。

“那家伙的控球太精准了,几乎是指哪打哪,偏偏那对投捕还喜欢投些落点模棱两可的球让你纠结到底要不要出手,太可恨了!”

西英雄气呼呼地跺脚冲回休息室后,就跟小伙伴们讲述了自己的糟糕经历。早在场下看着选球能力不错的队长都被对面那个小白脸ACE耍得团团转的众人,不由在心中对伏黑的实力又加了几分慎重的态度。

“游击和二垒的封杀……和虎杖的投球比起来,巨摩大的打者在对上伏黑的时候明显犹豫了很多。”仓持一眼看出了换投后场上的变化。

御幸道:“和虎杖比起来,伏黑的控球明显要好很多。而且他很擅长利用好球带边角来模糊打者的判断,再加上他不断调整投手板的站位制造同一种球进垒时的角度变化,能用上这种投法,看来他对自己的控球很自信呢。数月不见当刮目相看,和我们上次交手比起来,他又精进许多。”

泽村惊奇又带着点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好难得听御幸前辈你夸人,总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招!”

御幸尴尬,“喂!别把我想得这么坏嘛,而且,我不是经常夸你们俩吗?”他指的是泽村和降谷。

泽村茫然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夸过我?!”

“没有吗?”

“有吗?降谷,你说有吗!”

降谷仔细想了想,很果断地摇头把御幸卖掉了。

“你看,降谷都摇头了!”泽村理直气壮地看向御幸,那眼神就像在说“我看你还要怎么抵赖”。

大忙人御幸要顾及的事太多,哪还记得自己平时有没有夸过两个后辈这点小事,这会儿正挠着头怀疑人生呢。

其他人乐于看御幸吃瘪,纷纷抿着嘴角努力憋笑,没一个上来帮忙的。

换场的下半场,高专依旧没能从本乡的投球中讨到什么好,甚至发现他们的配球又变了之后,伏黑和新田均被三振出局,也就加茂稍微好点,是打出二垒方向的滚地球被封杀出局的。

第六局上半,这一局又轮到円城和本乡这对搭档的打席了。不过第一个上场的円城被伏黑用一颗变速球骗到,打出内野滚地球第一个被封杀出局。

紧接着上场的本乡一如既往地臭着张脸,和一脸平静任尔东西南北风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伏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出手很干脆,第一球就打。

“本乡打中了!”

观众们将手搭在额头挡住直射的刺目阳光,目送着在空中穿梭飞行的白色小球越飞越远。

“要飞出去了吗?”大家在紧张地期待着。

几万人的注视下,转身向后急速奔来的乙骨没有减速,他直直地冲了过去,在距离外野围墙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猛地蹬地跳起,然后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右脚踩着围墙用力一蹬借力,同时身体侧身扭过来,带着手套的手一把即将砸到围墙最上沿的小球紧紧抓在掌心。

“哇哦!”

见乙骨平安落地没受伤,悬着颗心的观众们捂着被吓得砰砰直跳的胸口总算把心放了下来,接着海浪般的掌声和夸赞声便朝乙骨涌了过去。

“好厉害!他好厉害!这么难接的球,他竟然接住了!”

“他是鹰吗?会飞吗?刚才那套动作也太流畅灵动了吧,怎么做到的?!”

“刚才那颗球如果没接住,绝对是支二垒……不,甚至有可能是三垒安打!”

“哎呀可惜了,本乡这一球打得这么好,偏偏高专的中外野有个这个厉害的野手在,不然……”

“我算是发现了,高专的野手都是埋头直冲不要命的,距离墙这么近他都敢不减速冲过去。”

“8号中外野手乙骨忧太,三分钟,我要知道这个人的所有信息!”

“队长乙骨……我记得地方大会的时候,他就有过好几次美技守备,咒术高专的中外野有他在太安心了。”

一时间,看台上基本都是讨论乙骨的声音,听得乙骨脸颊泛红,默默地把帽檐又往下按了几分。

观众们的赞许已经如此热情,更何况是队友们呢。

“乙骨前辈,好厉害!你就是我们的守护神!”这是虎杖和新田两个后辈。

秤金次听见守护神几个字皱了下眉,但还是拍着手向乙骨表示了肯定。相比之下,还是机械丸和加茂的赞许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

至于伏黑嘛,原本他最尊重的前辈就是乙骨了,至今不曾改,如今看到前辈如此奋不顾身又帅气地帮自己抓到一个出局数,他眼底也泛起一层温柔的笑意,看着乙骨远远地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打出这一球的本乡,他在球被乙骨接住的瞬间就转身下场了,不过脸色黑得有些可怕就是了。

“唉,又是三上三下。怎么感觉除了第一局,高专的强打线打不太动本乡呀?”

第七局下半,在高专又一次无功而返后,看台上有部分观众咂摸出味来了。

“咒术高专到目前为止才4支安打呢,这和他们一向放烟花似的强打风格不符合呀。”

“就连虎杖到目前为止都只有一支安打呢,的确不太正常。”

“本乡还是强啊,就连咒术高专的打线都打不动他,看来这场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也在问着男生们同一个问题。

“五局了,大家应该快要打出来了吧?再不快点努力,就要最后一局了。”

听到这个问题,男生们也有点尴尬。一向在赛场上如鱼得水挥棒豪迈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不得不说,巨摩大藤卷不愧是拿下春夏连霸还要继续争取两连冠的冠军预备役,无论是守备核心的本乡,还是场上的其他队员们,基础都非常扎实,没主动给出任何一个破绽。

东堂凝眸沉声道:“一定会打出来的。”

虎杖遥望着对面选手席里坐在后排的本乡,默默攥紧了双拳。

这是他和同伴们的另一场战斗,虽然对手很强,但他想赢,想和大家一起赢下来!

第八局上半,在首先上场的三棒打者打出右外野的高飞球被秤金次接杀后,四棒躲开伏黑的变速球后成功抓住了他的直球打向了右外野。

一出局一垒,狗卷在虎杖的手势暗示下提前准备跑位抓双杀,抢在跑者上到二垒前将其封杀在垒包前,然后迅速朝一垒传球。

一垒裁判紧盯着一垒垒包看了片刻,双臂迅速摊开高喊道:“Safe!”

高专双杀失败,只封杀掉了进二垒的跑者,而打者安全上垒。

“Don‘tmind,don’tmind,两出局!最后一个稳稳地拿下!”内敛的乙骨承担起自己作为队长的职责,主动站出来高声喊着提振士气。

本乡又一次站上了打击区。

他冷冷地瞪着伏黑,带着手套抓着球棒的双手紧得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的前三轮打席,只有第一轮痛快地打出来的,后面两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接杀出局,这让暗自下决心给对面点颜色瞧瞧的他非常不爽。

这应该是他的最后一个打席了,他决定把握机会,一定要打出去!

现场的解说也在祈祷着两人的对决,解说的语气中充满了看热闹的味道。

“本乡的上轮打席差点打出了一支直击中外野围墙的长打,但被咒术高专的中外野手用一个踩着围墙飞到空中的美技守备完成接杀,相信本乡本人也是非常不甘心的,不知道两位ACE的第二次正面对决结果会如何呢?”

“第一球,变速球!成功骗到本乡挥棒了!”

西英雄趴在休息室前的栏杆上喃喃道:“第一球就投变速球,心机boy!”完了又扯着嗓子大声地给本乡加油道:“正宗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旁边的队友默默挠头,一颗变速球而已,怎么就心机了?

本乡皱着眉收棒轻轻甩了两下把被带偏的手感重新找回来,这才再次进入准备状态。

虎杖瞥了他一眼,快速给伏黑打了个手势后,在伏黑抬起手准备投球的瞬间,迅速挪动脚步将手套拉到内角的位置准备接球。

砰!

球在进垒的瞬间迎上了本乡快速挥出的球棒,在他力道十足的挥击中,球从加茂的头顶飞过径直朝左外野飞去。

霎时间,场上几乎凝固的局势变动了起来。

“快点快点!円城再跑快点!好呀!”

在三垒垒指手舞舞蹈的大幅度动作指挥下,从一垒出发的円城一路疾冲一口气冲到三垒,距离本垒只差最后一段距离,而本乡而抓紧机会冲到了二垒。

第八局上半,两出局后ACE本乡的长打为巨摩大带来了一个很好的得分机会。而换投后一路顺风顺水投到现在伏黑,也遇到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难关。

第205章 第九局

“哎呀,两出局二三垒,这个七棒前面可是从虎杖手里打出过安打的,要是他……”

高专餐厅里,心里记挂着男生们紧张比赛的女生们,干脆翘掉了上午的训练,一心一意地等待着这场比赛的结果。

看到现在这个情况,理子当即就害怕地捂住眼睛不敢继续往下看。

野蔷薇猛地拍了下桌子,将桌上的几个空茶杯都震了起来,“没问题的!伏黑那小子的球我打过不少,狡猾得像狐狸,他一定可以守住的!”

理子:“唉?看钉崎你平时和他们两个一年级的相处方式,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相信伏黑。”

野蔷薇:“平时闹归闹,不代表别人可以随便欺负他们呀!”

真依皱眉道:“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他们俩好像你的跟班似的?”

在众人闹成一团时,津美纪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里伏黑的身影。

她双手合十,默默地为伏黑祈祷:“神呀,请保佑惠他能撑住,请保佑他们赢下这场比赛吧。”

甲子园的高专选手席里,五条悟没什么距离感的和顺平一起手撑着栏杆趴在上面盯着场上的比赛。

“惠,悠仁,他们第一球就会出手哦。”他喃喃道。

第一球先来快速指叉球骗他挥棒怎么样?

看到虎杖打出来的暗号,伏黑想到五条悟剪辑的那条恐吓性满满的视频里,不少投手都是在被安打后心态不稳,被下一棒打者抓住第一、第二颗球打出去,逐渐崩盘的,于是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结果和伏黑他想的一样,打者第一球就打了,而且挥棒的幅度特别豪迈,要是让他打中了,绝对是支飞向外野很深位置的长打。

虎杖感受着打者挥棒的劲风扑在脸上一阵后怕。

哇啊,好可怕!这要是被打中了,绝对要掉两分的!

比赛进行到最后的关键几局,双方都渐渐摸清了对手的投球,开始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了,这让虎杖和伏黑不得不更加谨慎。

巨摩大的应援声响彻云霄,几乎能把投手丘上的微尘震得飞起。

伏黑又一次调整了自己在投手丘上的站位,这次他站在了靠近一垒侧的那边。打者留心注意着他的移动,默默猜测他是不是又要投内角球了?

“第二球来了……是变化球!打者判断失误,用棒头勉强将球扫到二垒方向,二垒手捡球封杀,out!”

“很可惜呀,两出局二三垒的大好局面,七棒打者被投手的一颗远离外角的卡特球骗到,遗憾出局。”

守住了!

津美纪看着画面里满脸嫌弃地把笑着靠过来庆祝的虎杖推开的伏黑,忐忑了许久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注意她许久的真依说道:“你们姐弟俩的感情真好。”

津美纪笑道:“你和真希的感情也很好呀。”

真依一愣,恼羞成怒道:“谁跟她感情好了!”

隔着几张桌子坐在远处的真希听见她的怒喊看了过来,被真依恼怒地瞪了一眼,弄得真希很费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

津美纪看着嘴硬的真依,难得笑出了声,惹得理子连连惊呼道:“天呐,津美纪竟然也会不优雅地大笑!”

野蔷薇朝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为什么大笑就是不优雅呀,别擅自给优雅下定义!”

“你放声大笑的时候我又没说过你不优雅……”

“嗯?”

“二垒手方向的地滚球,球被捡起来传向一垒,out,三出局!”

“第八局下半,高专又是三上三下没有打者上垒呀,这样一来,双方将保持着1:1的平分进入到最关键的第九局!”

“这是两队的最后一次进攻,如果巨摩大能在上半局打破僵局,将会给后攻的高专带来很大的追分压力。反之,如果巨摩大上半局没能得分,而高专在下半局得分了,那么高专将直接杀死比赛赢得胜利!”

“最紧张激烈的一局比赛即将开始,观众们千万别离开,让我们一同期待!”

“又是三上三下,高专的打线怎么遇上本乡就哑火了呢?”

局间休息时,看台上的观众们又互相讨论了起来。

“七棒开始的下位打线,正常。”

“拜托,那可是本乡正宗耶!被评为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投手!你应该问有哪只队伍遇上本乡,打线不会哑火的。喏,春天选拔赛那会,青道在八进四淘汰赛的时候遇上本乡,不也被打了个2:0零封吗?整场比赛他们只打出了一支安打呢。”

“哎呀,那会儿不是才刚结束冬训期,新队伍成立后都没什么机会打练习赛嘛,也……也正常。”

“那咒术高专还是今年才突然杀出来的新队伍呢,估计练习赛都没打几场。”

“你这么说……也是,看着高专的队员们基本功都这么扎实,我总忘了他们是只新队伍的事。”

“哎呀,别担心了,高野不是有种说法,那就是真正的比赛第九局才开始吗?我看高专后面几局虽然也没机会上垒,但渐渐地他们被三振的概率都减少了,都是封杀或者接杀。和本乡正面对上,能摸到球就意味着还有机会!”

“你说的没错!说不定最后一局他们就轰了一发满贯炮了呢!”

“还满贯炮呢,这个局面发生的前提,是本乡接连放三名打者上垒。各位不好意思了,我是支持巨摩大的,就看谁的眼光更好了。”

“唉,原来你小子是站在对面的呀!”

大热天的,金丸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想不到高专竟然能和巨摩大平分打到第九局,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怎样。”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直面本乡的投球时那种被完全碾压的恐怖感觉。

泽村从他身后冒出了脑袋探过去,“还用说嘛,肯定是虎杖他们赢了!”

金丸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照着他的脑门把人按回去,“你完全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这么说的,完全没有参考双方的实力差距!”

“怎么没参考!高专要是不厉害的话,能紧咬着比分不让巨摩大反超?”泽村不服气地反驳,金丸一噎,这话说得还真没错。

仓持搓了搓看热闹的御幸,问道:“喂,你更看好谁?”

“我吗?”御幸拖长了尾音思考了会,然后在仓持眼神逐渐冰冷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吊着自己时,说出了答案。

“我当然是更看好巨摩大的。”御幸道,“我们都和巨摩大交手过,清楚他们的实力有多强。虽然高专的实力也很出众,但到底他们吃亏新队伍练习量不如巨摩大上,如果再给他们一年的时间练习,那结果还真不好说。”

“竞技体育天赋固然很重要,但日复一日的练习累计起来的经验也至关重要,毕竟已经拥有出色天赋的天才们也在日不停歇刻苦地练习着。”

仓持看着计分板上双方数量悬殊的安打数喃喃道:“我还挺想看下克上的。”

一分钟后,这场万众瞩目的准决赛最后一局开始了。

巨摩大的打线是从八、九棒下位打线开始的。

伏黑先用三颗在外角好球带边缘来回横跳的直球抢到了两好球的领先,然后才用卡特球让打者打出内野滚地球被封杀出局。

九棒打者前几轮打席都被伏黑用投球戏耍,又有八棒的前车之鉴在,反正是好球还是坏球他很难分清,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弃了选球,专心地盯着伏黑的球路,自打感觉自己能打到的球。

在经历了一次挥空一次界外球后,还真的让他抓住了伏黑的直球远远地打到了左外野。

新田的反应很快,他疾冲过去把球捡起来,没有垫步立刻将球传向二垒,逼停了还想往二垒冲的打者,让他不得不转身往一垒走。

巨摩大的应援团立刻亢奋地吹齐了小号,奏响了安打的庆祝曲。

紧跟着上场的一棒打者上来就摆出了触击的动作,五条悟思考片刻,他判断最后一局对面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地浪费一个打席来触击推进,于是没有下达驱前守备的指令,而是让队员们还站在各自的守备位置上,尝试抓双杀。

一棒是左打,想让他打出内野滚地球抓双杀的话,最好用的球种就是冲向左打胸口位置的卡特球了。

虎杖和伏黑先是用一颗外角低的直球对打者进行了一番试探,那打者横握着的球棒及时往回收了,完全没有迎上去的意图,感觉就像是故意摆出触击的姿势试图干扰投手投球的心态,抢坏球数的。

心里已经将答案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伏黑这才切成内角的卡特球。

谁知,那打者竟将伏黑和虎杖的心思猜得非常准,他猛地向后撤了一步,同时将横握的球棒举起。

砰!正中球心。

他早就猜到我会投卡特球!

伏黑一怔,下意识地弯腰想要去拦砸到自己脚边的球。

小小的白球非常灵活,它重重地砸在地上,不等伏黑伸过来的手触碰到自己,就已经像道闪电般跳走了,并从来不及赶过来的机械丸和狗卷正中间弹跳着滚到了中外野。

滚地球跳出二游间的防护屏障,打者安打上垒,一出局一二垒!

“悠仁!”

五条悟撑起身站起来快步走到休息室的门口,举着随手从地上抄起的一个深蓝色扩音筒大声喊了虎杖一声,然后手往回招了招,示意队员们驱前守备。

他想起女生们准备的资料里有写,二棒是巨摩大的队长,很擅长触击。而且现在是一出局一二垒,后面就是中心打线了,这么好的机会,对面极大概率会让触击很不错的二棒牺牲自己的打席,优先将两个跑者送到二三垒更容易重回本垒的得分圈!

虎杖立刻照办,让防守一三垒的东堂和加茂往前走了几步,随时捡触击球,同时机械丸和狗卷做好接应工作,争取看有没有机会双杀。

局势瞬间紧张了起来,八月明晃晃的大太阳晒得脚下的土地蒸笼般散发出阵阵热气,偌大的甲子园就差一颗火柴就能点燃。

等二棒打者西英雄站上打击区后,关键的火*柴也就位了,就看他能不能点燃引爆了。

第206章 落幕

九点开始的比赛,现在已经十一点多接近正午,正是一天中太阳正毒的时候。

被三十多度的大太阳晒着,难免会觉得心烦气躁,但观众们如今的心思都扑场中进行到最关键时刻的比赛上,一个个摇动着手里的扇子稳稳坐在位置上,倒是看台上卖啤酒冰块的小妹生意火爆,走走停停笑着应承顾客们招呼。

又和这个心机boy对上了,西英雄愤愤地想,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他下定了决心,不管伏黑怎么暗示误导,他一心只想着完成监督交给他的任务,专心做好自己应尽的职责。

观众们啤酒也不喝了,冰饮也放下了,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上的情形。

担心他第一球就出手,伏黑和虎杖先来了颗外角下沉的变化球。打者握棒的手犹豫了一下,隐约意识到不错迅速收了回去。

“ball!”

啧,竟然没骗到他。

虎杖换了下手套摆的位置,又叫了个直球。

“哇!145km/h!”

“比到最后一局,就连温吞的伏黑都爆发突破最快球速了!”

“甲子园嘛,最锻炼人的。”

“伏黑!”虎杖兴奋地指着计分板上的实时球速催着让他看。

伏黑依言无奈地看了眼计分板上刷新的数字,心底没太大的触动。

或许是十种影法术非常考验对咒力控制的缘故,即便是打球,他也更看重对球的控制,对球速的追求到没那么强烈的渴望。

虎杖对他平静的近乎冷淡的反应也是没脾气了,只要也收敛起表情,好像这是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事似的。

高专众人觉得投出145km/h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看台上有人已经有人磨起了牙。

“145!”泽村一边磨着后排的槽牙,一边死死地瞪着计分板上渐渐消失不见的数字,喉咙里发出了阵阵不高兴的呼噜声。

和他坐在一起的奥村看了他好几眼,好奇问道:“你这是干什么?”看个球而已,为什么他的表情和情绪能这么丰富?

御幸坏笑道:“估计是在嫉妒他新认识的两位好友如今球速也全都超过他了吧。”

泽村嘴硬狡辩道:“才不是呢!你这个坏心眼的眼镜狸猫,别随便猜测我的心意!”

御幸明显是不信的,拖长了尾音唉了一声。

奥村皱眉看着这位不靠谱的队长,说道:“御幸前辈,你不是告诉过我,捕手要照顾好投手的心情的吗?”怎么能在准决赛这么关键的比赛开始前,对投手说出这种话来?

然后他又顶着张冷淡的脸对着泽村说道:“泽村前辈,你是在嫉妒吗?”

“嫉……嫉妒?!”

不等泽村恼羞成怒地开吼,就听见奥村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前辈你在变化球方面的天赋也非常强,或者说,与众不同。”

泽村的眼睛亮了,表情也有原本的恼怒变成带着点得意的欣喜。

奥村:“每个投手擅长的方向都不太一样,降谷前辈球速很快,球威重,是以快制动的类型,那么泽村前辈你就是用千变万化的位移来迷惑打者的魔术师类型,换成高专的两位投手来投前辈你会的球种,他们还不一定投得来,所以你不用羡慕。”

仓持嫌弃地瞥着表情尴尬的御幸,东条凑到金丸耳边小声感叹道:“想不到奥村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金丸也有同样的感慨,“是吧,他看起来就不是会有大道理的类型。”

拓马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脸上的表情十足十的自家好大儿终于长大了的骄傲。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活泼开朗的泽村前辈的带动,最近光舟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呢,真好呀。

青道的监督片冈看了眼场上即将结束的比赛,站起来喊道:“御幸,带大家到外面热身准备吧。”

“是!”

场上,打者惊讶于伏黑突然变快的球速,但他咬了咬牙,强逼着自己紧张地飞快跳动的心脏冷静下来,然后在伏黑的下一球投过来的瞬间将球棒迎了上去。

“触出来了!这颗球触的位置非常好,沿着一垒线落到捕手和驱前的一垒手中间的位置。”

解说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提高了音量连珠炮似的把场上的一举一动仔细地说出来。

“一垒手上前来捡球,投手快速朝一垒跑去补位。一垒手转身后先是朝二垒看了一眼,显然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抓双杀的,但垒上的两个跑者都是在投手出手的瞬间就启动向前跑的,现在传二垒是来不及了,一垒手只能传一垒抓打者,一出局!”

“二棒不愧是巨摩大的队长,拥有全队最高的触击成功率,太稳了!这样一来就是两出局二三垒了,巨摩大又一次站在了得分的门外,就看接下来的三棒清垒打者能不能敲开这扇门了!”

春夏连霸的冠军队果然厉害。

五条悟咋舌,立刻下指令让驱前的东堂和加茂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同时三位外野手也各自寻找机会趁打者不注意调整站位,小心长打。

“三棒很擅长打内角球。他的最后一轮打席,还是别给他有机会打擅长的球吧。”夏油杰捧着平板提醒道。

五条悟:“嗯,我已经用暗号提醒过悠仁了。”

“两出局跑者在二三垒,打者是中心打线的三棒……”他笑道,“最后一局赶上这种局面,真刺激呀。”

“也就只有你能说出这种话来了。”夏油杰吐槽道。

和上一局一模一样的经历,这次有了第九局最后一轮的效果加持,给这次普通的对决加上了不一样的色彩,就连虎杖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守住了,对面就三出局不得分换场,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如果没守住……落后急需追分反超的局势将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最好还是把这个打者按死在打击区吧。

虎杖打量着打者的表情和动作,又看了看他居中开放式的站位,他挪动着脚步往内角位置靠,制造出轻微沙沙的脚踩沙地的声音,但手里朝伏黑打出的暗号却是朝外角偏的。

虽然球场整个球场都被巨摩大应援团的应援声所笼罩,但万一这家伙耳力惊人,听到了他故意制造出来的声响呢?这么关键的时候,能骗就骗,反正不吃亏。

“虎杖那家伙也学会骗人了。”野蔷薇咬着指甲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说道。

理子放在桌面上的胳膊感受到桌子传来的一颤一颤的动静,无奈道:“钉崎,你也太紧张了吧。”

“我才没紧张呢,又不是我的比赛!”钉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是否认。

理子把手放下靠坐在椅子上说道:“是是是,你没紧张。”

话音刚落,只听见电视机里砰的一声,伏黑投出的球骤然被打者重重地敲了出去。

野蔷薇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拍着并大喊道:“出界!那颗球赶紧给我出界!”

津美纪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直直地看着那颗朝着右外野飞去的白色小球,紧张地在心里祈祷:飞出去吧,求求你飞到界外去吧!

直播的镜头是从一垒侧的看台上拍过去的,球逐渐下落的过程中刚好被看台挡住了视线,不能第一时间看到球到底是落在了界内还是界外。

虽然看不到结果,但大家都听到了解说振奋的吼声:“界内!这是颗界内球!刚好落在右外野边线附近的车布边安打!”

位于二垒和三垒的跑者在球打出的瞬间就启动快速向前奔跑,从三垒出发的跑者回来了,从二垒出发的跑者绕过三垒后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本垒冲了过来!

“右外野手快速将球捡起传球,他没有选择把球先传给二垒手,再由二垒手中继转传,而是选择直传本垒!”

“好快的速度,好远的传球!右外野手的传球直直地飞到本垒附近才落地,捕手上前一步去接球,同时跑者也冲过来了!”

“捕手拿稳球转身触杀……safe!主裁判毫不犹豫地双手摊开表示跑者先一步回垒,巨摩大连砍两分!”

巨摩大选手席里的队员们疯了似的高兴地喊了起来,和身旁的队友们拥抱击掌庆祝,高兴来之不易的两分。就连本乡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握拳攥紧了手小幅度地挥动了一下。

可恶!已经很小心地避开打者擅长的内角球了,没想到外角的变速球竟然被他给抓到了。

跪在地上的虎杖懊恼地锤了下地面,但很快他就爬起来调整好表情,扯出一丝笑对着伏黑喊道:“两出局!伏黑,别放在心上,先专心把四棒解决掉,两分而已,下半局我们能追回来的!”

两分而已?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上场的四棒打者诧异地扫了眼虎杖,挑眉暗想道:这小子,口气还挺大的,真以为本乡的球很好打吗?

他看了眼被秤金次快速的守备逼停在一垒的队友。

哼,我们的进攻还没结束呢,就让我来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看不到尽头的半局和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吧!

伏黑垂下眼眸看着掌心被虎杖擦得干干净净才丢过来的棒球。

当初跟着五条悟学习变速球的时候,夏油杰就说过了,变速球虽然和直球搭配使用效果很不错,但如果被打者看穿的话,就会变成一颗很好打的球。这还是他投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人正中球心,结结实实地把变速球给打出这么远呢。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果然更广阔,厉害的对手也一个接一个的。

“伏黑!”

他抬头对上虎杖担忧的眼眸。

手指向内收力将棒球抓紧,伏黑朝虎杖递了个眼神让他别担心,这才按照虎杖给出的暗号合手调整拿球的手。

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悔已经发生的事也没用,还是着眼于当前,将面前的打者解决掉吧。

紧贴着打者手肘的内角直球,紧跟着是颗突然下坠的变化球,打者猝不及防将球挤了出去,机械丸向前跑动将球捡起再传球一垒,行云流水地将打者封杀出局。

“最后以一颗二垒封杀收尾,三出局换场,巨摩大带着两分的优势进入到第九局下半的防守。”

“而对于高专而言,这是他们最后一轮进攻,两分的分差,投手丘上站着的还是从第一局就投到现在状态依旧火热的本乡,虽然艰难,但他们没有退路。”

“最后一个半局了。”趁着狗卷穿护具的时间,五条悟将所有人都喊了过来,目光依次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有很多话之前忘了说,在这里我就一并跟大家说了吧。首先,我要恭喜并感谢大家。”

“唉?”

本以为他会说点战术安排再不济会说点提振士气的话来的众人,面面相觑全都傻眼了。

恭喜?恭喜什么?恭喜他们落后,这一局如果打不出去就要被巨摩大淘汰了吗?

伏黑黑了脸,心想那个眼罩男应该不至于这么心黑。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五条悟笑道:“别多想,我只是想恭喜你们打进了甲子园。”

众人闻言都觉得很无语。甲子园都打到准决赛最后一局了,你才说这话是不是太迟了?

五条悟没理会众人心里的嘀咕,继续道:“还记得我们刚建部时的目标吗?”

尊师重道好学生的虎杖立刻举手答道:“打进甲子园!”

五条老师:“虎杖同学回答正确!”

“没错,我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打进甲子园,你们早就完成了这个目标,并且我还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带我这位老师来一次甲子园。要知道,我学生时代有段时间也很想来次甲子园呢,可惜,我们学校的情况你们也知道。”

夏油杰挑眉,原来当初你还有这种想法?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难怪有段时间悟突然抓着七海他们逼着和他一起打球呢,原来是这样。

虎杖和新田几个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专一向生源稀少,同一届只有两三名学生的情况从五条悟他们那一届延续到了虎杖这一届,一直未曾改变。这么稀少的学生人数和,即便是把几个年级的全凑到一起,都组不齐棒球比赛最低的九人人数要求。

五条悟:“说实话,第一次参加比赛你们就能打进甲子园,我当时可是吃了一大惊呢。还有女生们第一次参赛就打进了IH全国大赛,还拿到了八强的好成绩。”

“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初你们没有进入高专,而是普通的高中生的话,你们会不会像运动番里的主角那样大杀四方声名远扬呢?”

“当然了,我现在跟你们说这些话,并不是要让大家喝心灵鸡汤,只要想让你们别忘了我们横幅上展现出来的精神。”

“横幅?”虎杖挠了挠头,想了一圈都没想明白五条悟说的到底是那个横幅。

乙骨:“是排球比赛时挂起来的那面横幅吗?”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赞许地指着乙骨夸道:“没错!还是乙骨同学记忆好呀!”

“去战,去享受。”伏黑喃喃地将几乎被大家忘记的横幅上的口号说出来。

“没错,可爱的学生们,尽情地在球场上战斗吧,享受每一球带来的血脉喷张兴奋刺激的感觉,好好享受这个差点错过的青春。”五条悟笑着,掩藏在墨镜后面的苍蓝色眼眸中浮现出几分难得的温情。

“这里不是和诅咒、咒术师搏杀你死我亡的战场,即便输了也没关系,你们只要好好享受迟来的普通的高中生活就好了。作为普通男高中生的你们,就算比赛输了哭鼻子什么的,老师我也会好好地安慰你们的。”

虎杖红着脸说道:“怎么可能哭鼻子!”

“是是是,我记住了,虎杖同学说他输了不会哭鼻子。”五条悟的手轻轻落在狗卷的肩上,往外推了一把,“现在,狗卷同学请上场吧,去完成你最后的亮相。”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抱着球棒望着五条悟郑重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压了压帽子,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场上走去。

虎杖握拳加油道:“狗卷前辈一定没问题的!”

本乡看着眼前小小一只的狗卷,不知怎的想起了他在二垒时听到的狗卷和队友们交流时使用的各种饭团名称。

昨天开赛前分析会的时候,他就听前辈们提到过这名打者在修闭口禅,只能用各种饭团名称跟其他人交流,当时他还以为这人沽名钓誉,故意用这种方法来吸引目光呢。

但这一整场比赛看下来,即便是情况最危急的时刻,这个叫狗卷的依旧说着各种饭团的馅料名,他也渐渐相信这人的确在修闭口禅,而且是长期养成的说话习惯,不是说说而已,并由此生出了几分对狗卷的欣赏。

他敬佩能将一件事坚持下来的人,像狗卷这种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即使面对再多不便和困难也不曾改变的人,值得他人的尊重。

本乡是个直性子,他认为欣赏一个人就该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和对手堂堂正正的对决,于是,他投出来的每一球都比上一局更有压迫感,狗卷被几乎扫到脸上的球风逼得连连后退,颇为狼狈。

队友们是最熟悉他的,西英雄很快就从本乡的投球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正宗他心情很不错?

西英雄露出一个见鬼了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本乡突然这样了?

狗卷心思细腻,他诡异地从本乡的投球中读懂了他对自己的欣赏,然后他就……沉默了。

好小众的表达欣赏的方式。

他看准球飞来的位置,咬牙把终于远离自己身体这侧的球用力扫了出去,球从一垒手身边穿了过去,落到了右外野,狗卷迅速扔下球棒安全上垒,打出一个好开头。

因为心中对狗卷的那一点欣赏,即便被打出安打,本乡的表情也没像前面那么臭了,而是专心地想着怎么和下一名打者对决,看得和他搭档的円城都惊讶得摸不着头脑。

最后一轮进攻还是在落后两分的情况下,每一个打席都至关重要,因此五条悟并没有给机械丸下达触击的指令,而是让他抓机会打出去。

打本乡的球,难点就在于如何从极快的球速中分辨出直球和变化球来。而且,这家伙不仅有着傲视群雄的球速,还有一手不逊色于伏黑的控球,捕手稍微引导一下突然来颗坏球,挥空的可能性极大。

机械丸感觉东堂握短棒缩短挥棒幅度的打法效果挺好的,他决定最后一个打席试试这种打法。

他学习能力本就强,运动天赋虽不像虎杖、东堂那么变态但也不差,前几局场间等待的时候,他一直在挥棒找感觉,这会儿虽然没练到烂熟于心,但他感觉还不错,应该可行。

本乡艺高人胆大,一垒有跑者他也敢投内角球,机械丸迅速出手挥棒,第一次尝试动作略有僵硬,让球从球棒下方逃走了。

五条悟说了,最后一局撂开手让大家自由发挥尽情享受比赛的乐趣,除了大方向的指挥外,打击、跑垒这些都没有给具体的指示,狗卷看着和机械丸缠球缠得难舍难分的本乡,心思动了起来。

等本乡眼神牵制完又一次扭过头去时,狗卷注意着捕手的视线方向,悄悄的一小步一小步往二垒靠近,然后在本乡身体动作的一瞬间拔腿就往二垒冲。

“盗垒!”

円城抓着球立刻朝二垒扔去,一只脚踩着二垒垒包身体向前靠去接球的游击手把球抓住立刻朝后伸出触杀手套。向前扑垒的狗卷压低身体的重心,让腰间避开游击手挥过来的手套,同时左脚利用扑过来的惯性,赶在游击手一击不中将手套挡在垒包前撞上了垒包,惊险地完成盗垒。

“盗垒成功!”

“跑者就像一尾灵活滑手的鱼,他灵活地摆尾避开内野手拍向腰间的触杀手套,嚣张地在巨摩大的投捕面前完成了这次惊险刺激的盗垒!观众么请记住他的名字,他就是咒术高专的游击**卷棘!”

“啊啊啊!狗卷前辈好帅!”饭堂里,野蔷薇激动地把桌子拍的砰砰响,但没有谁责怪她的吵闹,大家都沉浸在狗卷帅气盗垒的喜悦中。

真希笑道:“不愧是除了乙骨外二年级里最靠谱的男人。熊猫看见了,估计又要忧伤为什么熊猫不能参加人类的比赛了吧。”

她的猜测一点也没错,在听到周围的观众齐齐呼唤着狗卷名字的那一刻,刚从观众们喜欢回应援的他的喜悦中抽身的熊猫就忧伤地把自己缩成硕大的一团毛球,忧伤地戳着手指。

胀相见他这样子,疑惑道:“你怎么了?”

熊猫继续戳着手指,声音听着格外的委屈,“虽然在应援席也能出一份力,但大家在赛场上的样子好帅呀!为什么熊猫不能参加……呜!呜呜!”

一听到他逐渐响亮声音,莫名感觉到危险的胀相就及时地扑上前捂住了熊猫的嘴,把他没说完的话都淹没在掌心。

胀相朝歌姬递了个眼神,歌姬了然,立刻转身跟身后听见声音看过来的自来水应援团成员说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别这么大声地喊,小心被大家发现了!”他小声地提醒着熊猫。

一只熊猫参加人类的比赛?你听听这像话吗?你也不怕自己前脚才报名,下一秒就被检查的工作人员发现你这毛绒绒下面其实没藏人,被大家当成妖怪抓起来解刨了。

在胀相的努力和歌姬温柔的安抚下,熊猫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带领着应援团热情地为男生们加起油来。

悠仁……

闲下来的胀相目光搜寻到正站在选手席外一下下挥棒练习的虎杖,双眸溢满柔情。

加油啊悠仁,大哥会好好给你加油的。

机械丸在和本乡接连缠了6球后,他最终还是倒在了本乡的滑球上,打出了内野的滚地球被封杀出局。不过他的牺牲也换来了狗卷的推进,狗卷这会儿已经冲到三垒了。

“喔!跑者已经上到三垒了,三棒会不会抢分触击呀?”

有观众想起第一局时东堂那突然的触击推进,又互相讨论了起来。

“应该不会吧,咒术高专可是落后两分,三棒的打击能力挺不错的,牺牲一个强棒拿一分,感觉有点亏。”

“的确,场上只有三垒这一个跑者,抢分触击完垒上空荡荡的,即便后续四棒打出安打,后面的打者万一没续上安打比赛就结束了,太危险了。”

“这么看来,还是让三棒打出来比较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打中本乡的球。”

白浪细沙的海滩上,身穿一身清爽浅蓝色泳衣的高田坐在立着把硕大遮阳伞下的躺椅上,一边吃着冒着冷气的雪糕一边看着东堂笑道:“本乡正宗,鬼神般的17岁,本世代最强投手,这家伙可是很有名哦。”

东堂那不存在的记忆又出现了。

他珍宝似的小口啃着手里高田递过来的雪糕,自信道:“如果我高一就开始打棒球了,那么如今整个高野最响亮的名字就是东堂葵。”

“哇,好自信的宣言。”高田咯咯地笑着,“那么,你和他的最后一次对决,第一球你觉得他会投什么球?”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快速指叉球!”

本乡看着眼前突然露出迷之微笑还突然打了个响指的东堂,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翻涌的白浪和阳光下泛着耀眼光芒的沙滩全都不见了,东堂又回到了被局势焦灼的甲子园球场。

他先是捧起球棒动作轻柔地亲了一口,这才缓缓将球棒举起。

高田酱,你就乖乖地等着我赢下比赛后向你求婚吧!

砰——

一声震碎甲子园上方碧蓝天际的安打声后,白色的小球破空飞行,落在了中外野左外野之间的草地上。

“打出去了!飞向外野的长打!三垒跑者小跑着回到本垒追回一分!”

站在三垒外的顺平看了看巨摩大的中外野手的站位,他又回忆了一下前几局这名选手传球时的臂力,感觉冒险冲二垒的危险性很大,他赶忙朝东堂做动作并大声喊道:“停下!回去,快回去!”

这时候东堂还没跑垒过半,如果及时停下转头,裁判会判定他目标是一垒上垒成功,不会用盗二垒的标准来评判的。

可惜,东堂全部注意力都在远处的垒包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着急挥动的手臂。即便是看到了,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依东堂的性格他也会冒险试一试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

“中外野手把球捡起朝二垒传去,他的传球很准,几乎刚好飞进了站在二垒的游击手手套里!跑者滑垒冲过来了,游击手转身触杀!”

滚滚烟尘弥漫的二垒,被数万双眼睛盯着的裁判毫不犹豫地奋力向下挥拳,“Out!”

原本以为这是高专奋起直追的好机会的观众,看到着峰回路转的一幕也纷纷遗憾地直摇头。

“啊!真可惜,打者东堂冲二垒的速度慢了一点,还是巨摩大的守备技高一筹,拿下了这个关键的出局数!这样就是两出局垒上无人,比分3:2,咒术高专还差一分才能将比分追平!”

“哎呀,打者在干什么呀,他又不像一棒速度那么快,干嘛冒险冲二垒呀!”

“刚刚三垒垒指都给他打手势停下了,可惜他没看,还是自信地冲二垒,看吧,白白浪费一个出局数。”

“其实我觉得他的决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你们看,最后不就差一点点吗?要是外野手传球稍微偏了点,他就上垒了!只能说,高专的运气差了点吧。”

“这么一说也是,我们这些人都是看着结果放马后炮,要是换做我,都比分落后最后一局了,说不定也会冒险试一试。”

“唉……高专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

得分有功的同时,也因为自己的冒险冲二垒失去一个打席,东堂在出局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抱歉。”回到选手席的第一时间,他就朝大家道歉了,这让习惯了他那麻烦难搞性格的众人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抱歉?眼前这人真的是东堂吗?该不会是谁假扮的吧?东堂会道歉?

五条悟扶额无奈笑道:“没关系,葵。那种情况下,你不冒险试一试,我才觉得不正常呢。”

“不过,你刚才完全没往顺平的方向看一眼吧?他一直在朝你打手势让你停下呢,这会儿他估计正难过于自己的判断没得到同伴的信任吧,比赛结束后,记得找他聊聊。”

东堂点头,“是,我会的。”

除了意外伤害到的顺平,如今东堂最觉得最不起的就是已经站上打击区的虎杖了。

如果刚才他老老实实在一垒停下来了,那么这会儿就是一出局一垒,就不会让虎杖在两出局后背负着全队的希望打击了。

他握着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默默地在心里为虎杖加油道:Brother,以你的实力,你一定没问题的!来吧,让整座球场的人都来看看你是多么闪耀的吧!

虎杖像是听到了东堂的心声,回头看着他笑了笑,两排大白牙在日渐加深的肤色映衬下显得更白了。

悠仁,加油!

胀相交叠握紧的双手湿漉漉的,全是他紧张出的汗。

给队友们递完放心的笑容后,虎杖又扭头看向应援席,找到人群中的胀相和熊猫他们,送来了同款灿烂的笑容。

熊猫冲到应援席的最前排,双手抓着栏杆身体前倾,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喊道:“虎杖加油冲呀!你没问题的!”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熊猫前辈你快回去吧,好危险!”虎杖笑道。

劝回了熊猫,虎杖这才整理好表情认真地看着距离自己18.88米远表情冷漠的投手。

最后一次打击了,如果不能安打的话,比赛就结束了。

“虎杖,加油!”乙骨蹲在场外给他加油。

最后一个出局数还没出现,比赛就没有结束,一定要打出来,后面可是乙骨前辈,以他的实力,绝对没问题的!他心想。

本乡的第一球投来,是攻向打者内角时速150km的直球,虎杖仔细地看了看位置,举着球棒没有动。

“Ball!”

“哇啊!第一球就投内角球,本乡还是这么充满压迫感。”

“不过,从第一局全力投到现在,他的控球精准度也开始下滑了。”

“哎呀,天气热嘛。说实话,他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一直投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简直就像去年的成宫鸣一样,怪物呀。”

本乡注意到了虎杖不为所动丝毫不怕自己球威的动作。

这是个棘手的打者,他判断到。

滑向外角的滑球没有骗到虎杖,球数落后的本乡用直球将好球数拉回两颗,这才和円城商量了一番,换成了快速指叉球。

我看的很清楚!

虎杖看着越来越近的白球,快速挥棒将那颗即将变化的球重重地击了出去。

“打中了!”

“球朝着游击手的方向跳了过去,游击手向右纵身飞扑……哦天哪!他把球拦了下来!他得赶紧起身朝一垒……不,游击手没有起身,他坐在地上仅靠腰腹发力振臂朝一垒传球!”

“球在地上弹了一下,一垒手把自己的身体拉成一张弓,尽可能地朝球靠近,打者也朝一垒冲了过来!”

“哦!我的天呐!接住了!一垒手把球接住了!裁判判定一垒手先把球接住,打者上垒失败,比赛结束!”

第207章 -

上一秒还想着不愧是四棒,最后关头还是顽强打出来的观众们,就突然看到巨摩大的游击手用一颗美技守备杀死了比赛。

以至于他们在看到一垒手拿着球和二垒手一起兴奋地冲向投手丘,和臭着脸的本乡紧紧抱在一起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赛结束后,巨摩大藤卷战胜咒术高专挺进决赛。

“好厉害的守备!最后一局巨摩大也是拼了呀!”

“我就知道还是巨摩大更胜一筹!本乡加油啊,来个夏夏连霸吧!”

“那个游击手他是怎么做到的?那种情况下发力可不容易呀!”

“唉,游击手?他怎么一扭一扭的被队友扶着呀?受伤了吗?”

激动的观众们很快就注意到投手丘上激动庆祝的巨摩大人群外,游击手爬起来时一样的动作以及他被后面赶上来的左外野手搀扶着的动作。一时间大家的心情也平静了几分,紧张地注视着游击手的方向。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巨摩大队员们也注意到队友的异样,纷纷紧张地小跑了过去,“谷中,你怎么了?”

游击手谷中表情扭曲地龇着牙,捂着抽疼的腰强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扭到腰了。”

扭到腰?

众人回想了一下他最后传球的动作,顿时了然。

看来,谷中为了能尽快拿下最后一个出局数也是拼了,不知道他最后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腰给扭了呢?

“下场后赶紧冰敷找医生看一下吧,可别耽误了后天的决赛。”

“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我有点害怕了……”

虎杖自从球被一垒手稳稳地抓到手中后,他就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停在一垒外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地喘着气。

一垒裁判隔着老远看完巨摩大游击手的情况后,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个小伙子。

这孩子……唉,太可惜了。要是后面两棒都打出来上垒了,结果还真不好说呢。不过,第一次在甲子园出场就能获得四强的好成绩,他们也不简单呀。

思及此处,裁判不由地走上前去,放柔声音问道:“同学,你没事吧*?要去列队了。”

“好厉害……”弯着腰深深垂着头的虎杖轻声说着。

观众们和巨摩大应援团的庆祝声太大,裁判一时间没听清,“什么?”

虎杖终于站直了身体。他回忆着巨摩大最后的两次精彩守备,望向他们的眼眸灿若星辰,满是惊艳与赞叹。

“他们好厉害,不愧是春夏连霸的准冠军队伍!好想和他们再打一场!”

嗯?

裁判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位同学好奇怪!

别人输了比赛不说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吧,至少表情都是梦想破灭后的呆滞和痛苦。他倒好,不仅夸着对手希望能再打一场,甚至仔细看他的表情,他还笑出来了!

嘶……这个叫咒术高专的学校好奇怪,他们的学生画风怎么都这么清奇呀?

“悠仁!”五条悟摘了墨镜,站在选手席前朝他大喊了一声。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地方,虎杖的队友们已经站成一排在等着他了。

虎杖咧嘴笑着把摔在地上的头盔捡起来,“来了!”

乐岩寺校长精心创作并由歌姬倾情演唱的高专校歌,最终还是没能一路奏响至决赛的舞台。

播放巨摩大校歌等待的时间,大脑放空的乙骨看着远处飘着几朵白云的碧蓝天空不知道怎么就响起了东堂比赛时候的宣言。

这样一来,东堂就没机会去找高田酱求婚了,这算不算是件幸事?

沮丧的顺平一直低着头难过着,忽然就听见耳边有个声音说道:“抱歉。”

这声音……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东堂正视着前方继续说道:“当时我一心想着如果冲到二垒,后面虎杖打出来的话,我就更有机会得分扳平了,结果没注意到你的指令。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不过,会造成如今这个结果,的确是我的错。”

顺平想抬头看看到底是天上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然东堂他怎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可是东堂,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情,就算是各位老师和校长都不见得有几个人能驱使他违背心意的东堂呀!

东堂道歉的姿势极其不熟练,别捏说出来的话语气生硬至极,听起来就像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说出来似的,一丁点真心都听不出来。

虽然已经被东堂意外的道歉给震惊得神情恍惚,但顺平还是呆滞地接受了他的道歉,并战战兢兢地担忧事后他会不会被后悔的东堂给偷偷干掉并毁尸灭迹。

新田显然也和他想的一样,校歌刚结束,他就紧张兮兮地白着张脸凑到顺平耳边小声尖叫道:“东堂他是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会对你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顺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没有。”他看了眼不远处含笑的五条悟,道:“东堂他……应该是真心道歉的,虽然,这也不值得他特地找我说这些话。”

新田揽着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两下,“哎呀,你不要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就算要划分责任,我们这些上场打击的人才是最大责任人吧。”

“新田。”

“嗯?”

“比赛输了,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新田惊讶道:“难过呀。但是,我们可是打进了甲子园四强,最后还是倒在了本届大会的冠军预备役巨摩大手里!试问,纵观49支队伍,有几支队伍能打过巨摩大呀?”

“再说了,我们才训练几个月时间,虽说我们因为没有文化课分散精力,这几个月的训练量是别的队伍的两倍,但怎么也比不过那些从一年级一直练习到三年级的队员们。人家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和努力,赢了我们还是很公平的。”

顺平无奈:“你倒是想得开。”

“那当然!”说着,新田把右手重重一攥,“不过,明年要是再遇上巨摩大,结果可就不好说了!多了一年的练习,到时候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顺平一愣,“明年?”

新田:“对呀!明天我们再来报仇!距离明年还有整整十二个月的时间,我就不信十二个月还不能把我的打击实力提上去!”

与此同时,五条悟挑眉看着面前的虎杖,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虎杖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尤其抬头看着五条悟问道:“五条老师,我还想再来一次甲子园!明年,我们还能参加吗?”

他的声音不小,一时间周围收拾东西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明年,再来到这个地方……大家都沉浸在想象中,不过很快伏黑就想到东堂和秤金次几个今年明显上已经三年级了,没机会参加明年的比赛了。

虽然因为当初回答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被东堂揍得头破血流,但伏黑一想到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和他们这些三年级的站在棒球场上,心情也不免有些惆怅。

五条悟没有回答虎杖的问题,反而在和夏油杰交换了个眼神后,笑着问道:“悠仁,你还想继续打?”

“是!”虎杖郑重且坚定地点了下头,“站在球场上的感觉……很新奇很有趣,尤其是和大家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感觉,很棒!每一球的结果都是未知的,每一球都充满了期待,我喜欢这种感觉,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打棒球了。”

虎杖……

听着这番真诚流露的动人话语,伏黑也想到了这段时间和大家相处的点点滴滴。

确实,无论是打棒球还是排球,和当咒术师的感觉都太不一样了。身为咒术师的他,出任务的时候时时刻刻都会面临着孤独死亡的危险,可在赛场上,他的身后永远有着一群队友们。

伏黑和其他人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柔情,这几个月的经历,一定会珍藏在他们内心的最深处的。

虎杖的目光毫无躲闪,直直地看着五条悟又一次问道:“老师,我还想继续打球,明年,我们还能来吗?”

不过,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坚定郑重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慌乱。

“啊!我忘了明年东堂他们几个三年级的前辈就毕业了,那我们岂不是凑不够参加比赛的九人最低人数要求!”

五条悟听了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弯下腰停不下来的那种。

虎杖看傻了眼,着急道:“老师,你笑什么呀!”

夏油杰捂着嘴角努力将笑意压下去,这才提醒道:“虎杖你忘了,当初我们提议建立棒球部的目的,就是打响名气吸引招生。”

“你们这一路走来,早就名声大噪为我们引来了不少关注,我听歌姬提到过,已经有不少学生家长联系学校询问招生的条件,想必明年你们应该不缺一年级的新同伴。”

虎杖这才拍着后脑勺尴尬道:“对啊,差点忘了这个……”

“喔!新同伴!”新田兴奋了起来,“到时候也有人叫我前辈了!”

伏黑提醒道:“作为前辈,那是不是得先把实力提上来?不然到时候进队的新人一个个都比你厉害,你岂不是很尴尬?”

“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虎杖期待地搓搓手,“很好!那就让我们从现在开始,为了明年的甲子园而努力吧!”

乙骨提醒道:“春高预选赛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该准备起来了。”

“对哦,还有春高!”

“哎呀,重要的比赛一场接一场,真忙呀。”

夏油杰盯着五条悟笑道:“明年还是五条监督?”

五条悟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也是啊,夏油教练。”

第208章 -

采访结束后虎杖才知道,最后用美技守备将他封杀出局的游击手,因为传球时用力过稳不慎闪着了腰,决赛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场了。

得知这个结果后,虎杖的感受颇为复杂,秤金次还在旁边啧啧道:“他这腰一闪,后天的决赛岂不是给了另一支晋级的队伍一个天大的机会?”

乙骨道:“他们队长只是说受伤需要修养,没说后天不能上场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任何一点轻微的不适都有可能影响到比赛的结果,而且这可是甲子园的决赛!”新田摇头晃脑道,“唉,当初我们要是抽到另一个半区就好了,这样一来捡这个便宜的就是我们了。”

闻言,乙骨有点尴尬,默默地低了头。

一直很安静的加茂幽幽道:“因果循环,说不定我们换到另一个半区的话,没有虎杖最后可能突破防线的一击,那名游击手不会为了传球抓出局数而拼命闪到腰呢?”

新田愣了会,尴尬道:“加茂前辈,我这不是说着玩嘛,你不用……”

“悠仁!”

从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饱含感情的响亮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胀相正满脸心疼地看着虎杖,那微皱的双眉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怕不是虎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立刻左脚踩着右脚上天摘下来。

不过,这几个月来大家对东堂+虎杖、胀相+虎杖这两个兄弟组合每天随机刷新的感人肺腑的兄弟情见怪不怪了,因此大家纷纷无视了好大一只的胀相,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胸前紧紧抱着的那只30厘米高毛茸茸的熊猫玩偶身上。

那玩偶做工十分精巧,无论是比例还是五官都制作得栩栩如生,再看那圆圆的双手上套着的蓝色装饰物,简直就像是把熊猫前辈等比例缩小了塞到胀相怀里似的,看得人萌新大发。

“啊!好可爱的玩偶,简直和熊猫前辈一模一样!”虎杖冲上去就把胀相怀里的黑白玩偶给接了过去,然后高高地捧起笑着和旁边的熊猫本人做对比。

于是,好大哥胀相伸出双手向弟弟发出的‘爱的抱抱’,就这么华丽丽地被虎杖给无视了。

伏黑看出胀相的失落,他问道:“歌姬老师呢?”

胀相收拾好表情平静道:“比赛结束后有很多粉丝找她合影签名,她还在看台上忙呢。”

五条悟在身后笑道:“前几天还嘴硬说不羡慕我被粉丝围观要签名,结果自己遇到了还不是忙得不亦乐乎。”

伏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歌姬老师都被围观了,那熊猫前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依照大家对熊猫疯狂的喜爱程度,没道理这么快就放他出来了。

熊猫哭丧着脸长叹了口气,“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件事呢,以后我不能再随便出现在应援席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刚刚,我正欢天喜地地玩着粉丝们送的玩偶呢,有好几个记者冲上来对我围追堵截,说要让我摘下头套好好采访我呢,要不是歌姬和胀相掩护着我逃了出来,感觉刚才就要被他们强行上手了!唉,我感觉继续装下去,很容易就要露馅掉马了。”

虎杖想起了看过的动漫里那些科学狂人,他抱紧了怀里的熊猫玩偶紧张道:“熊猫前辈,被发现的话你是不是会被他们抓起来关进小黑屋里秘密解剖研究啊?!”

新田也面露惊恐,“在普通人的视角里,熊猫前辈就是整个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还每场比赛都穿着闷热不透气的套偶在大太阳底下又唱又跳的,仔细想来嘶……还真的非常不科学呢!”

虎杖已经双手夹着脸颊惊慌地张圆了嘴,“那怎么办?熊猫前辈岂不是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因为曾经的经历自学成科技男的机械丸上下打量着熊猫,道:“何止是他,就连我们还有整个高专,都会被打上怀疑的烙印。”

“一只由棉花布料做成的熊猫玩偶,他竟然能像人一样灵活地动作,甚至还会像人一样说话、思考,这么骇人听闻的发现,想必到时候我们都会像中世纪的女巫那样被狩猎,被抓起来拷问吧。”

几个天真的一年级和二年级已经吓白了脸。

虎杖惊恐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五条悟从后面走过来,把手搭在虎杖肩膀上靠着,“让熊猫同学接受采访就行了。”

“熊猫前辈这样怎么接受采……”虎杖话还没说完,他注意到五条悟悠然自得的语气,又看到伏黑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老师,你的意思是不是……找个人假扮成熊猫前辈,然后去接受采访?”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Bingo!”

采访的事就安排在决赛结束的后一天,届时甲子园刚刚结束,观众们怅然若失,正是媒体们挖掘每支队伍背后故事的最后一波机会。

高专作为初出场的队伍,却在第一次征战甲子园的路上异常高调,各方面综合起来的热度一点也不低于其他几支夺冠热门队伍,一直都是媒体眼中维持点击率的香饽饽。

再加上开赛前对高专的集体采访中,记者们没能揭开画风独特的熊猫套偶下他的真实面容,记者和部分观众心有遗憾,这次的意愿格外强烈,五条悟思索继续遮掩下去说不定会引起怀疑,这才出此下策。

当然了,在决赛结束前,甲子园最大的话题永远都是那个即将诞生的冠军。

在高专遗憾出局后,紧跟着的第二场准决赛中,青道毫无疑问地站到了最后,5:3击败对手挺进决赛。

春天选拔赛八进四淘汰赛的老冤家在夏天决赛的舞台上再碰头,这个噱头非常吸引人,决赛名单确定的当天就引爆了网络,吸引来了大批观众前来现场观赛。

以至于本想让请辛苦了一夏天的小伙子们看场决赛放松一下的五条老师,他挥舞着兜里大把耳朵钞票,却苦于抢不到票……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当天晚上,男生们就打道回府回到了阔别多日的高专校园。

说来也有趣,男生们搭着新干线回到东东京的时候,车站里还有人认出了他们,大声地给他们加油鼓劲让大家明年再战呢。

这种情况男生们还是第一次遇见呢,伏黑和乙骨等几个脸皮薄的当场就红了脸,一直试图拉高衣领遮挡住自己的脸。

至于脸皮厚性子开朗点的虎杖和乙骨,早就挥舞着手臂和众人微笑致谢了。

“这不是我们的甲子园四强嘛?”众人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见女生们一群人站在门口正笑着看向他们。

虎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又愧疚地说:“抱歉,你们准备的资料……”

“唉,打住!”野蔷薇一眼横过去,虎杖不解地闭了嘴。

“输了就输了,别一副谁也对不起的样子。”野蔷薇没好气地说,“辛苦练习的是你们,上场比赛的也是你们,就算要说对不起,你们也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两位老师,我们只不过正巧有空帮你们准备了点资料罢了,别这么苦大仇深的。”

真依眉头一皱,“苦大仇深……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西宫桃坚定地摇头,“不是。”

虎杖一愣,这才想起他们还没向两位老师表示感谢和抱歉,忙转身又要给他们鞠躬,被五条悟笑着摆手制止了,“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们的心意我和杰已经知道了。”

说着,五条悟伸了个懒腰,转身往教师宿舍区走,“哎呀,累了快两个月,好累呀。明天要不干脆休息一天吧!杰,你的意思呢?”

夏油杰笑眯眯地跟上,“男生们我不知道,不过女生们明天肯定是正常训练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五条监督就像没听见夏油教练的话,自顾自地就做好了决定。

他回头说道:“男生们,反正IH上大家打进了16强,春高预选赛首轮你们不用上场,咱们明天先不着急训练放假一天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带你们出去玩玩~”

伏黑怀疑自己听错了,“出去玩玩?”

看着已经拐弯走远了的好友,夏油杰无奈地停下脚步转头说道:“趁着春高预选赛还没开打,伊地知已经帮忙联系好了合宿的对象,时间就定在这个周末。”

“这个周末……好快!”虎杖的眼睛亮了起来,“老师,合宿对象是谁呀?”

夏油杰露出一个和五条悟如初一则的表情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伏黑很无语,他心想:难怪能和眼罩男成为好友,他们还真是臭味相投,性格都是这么恶劣。

等两位老师都走了以后,一直抱着胳膊靠墙站着的真希笑着挨个扫过男生们,道:“这次的较量,是你们赢了。”

她指的是当初说好的互相比比谁走得更远的事。

野蔷薇抱着胳膊哼哼唧唧道:“我们只拿到了八强,你们却闯进了四强,虽然很不服气,但事实摆在眼前,我就勉强承认这次你们比我们厉害那么一点吧。”

伏黑斜眼看她,这么勉强就不用强迫自己承认了。

“当初答应的条件,明天我们会准备好给你们送过去的,不过……”真希抬眸,自信的目光直直地扫过每一名男生,“这次的春高,我们一定会走的比你们更远!”

乙骨被激起了斗志,他抬手拍上真希伸出的右手,“好,那到时候我们就赛场上见真章了!”

第209章 -

虽说两位老师已经放了大家一天假,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等伏黑习惯性地洗漱好来到操场时,就看见大伙陆续到了,虎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正被野蔷薇疯狂追杀呢。

在草地上热身的乙骨最先看见他,“伏黑,你也来了。”

伏黑走了过去,一起做着热身运动,“嗯,身体已经习惯了,到点就自然醒来了。”

乙骨:“我也是,不过来跑几圈今天总感觉少了什么。”

已经跑完了的真希走了过来,盯着乙骨和伏黑身上那黑白分明的肤色,啧啧道:“果然你们去了趟甲子园回来,每个人都变成斑马了,就连原本肤色挺白的狗卷和你们都是一样。”

提到这个,伏黑的表情明显地臭了下来。

之前一心想着比赛还没注意到,昨晚他终于回到熟悉的宿舍打算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等到脱了衣服看着身上那几条界限分明的线后,他立马傻了眼,脑子里浮现出当初大家讨论打棒球容易被晒成斑马的调侃来。

“所以当初我们没去打棒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正确的决定!”一路追着虎杖踹屁股的野蔷薇也跑完了圈,很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她盯着伏黑脖子上和两条胳膊上的分界线,捂嘴笑道:“噗噗~从细皮嫩肉还有张脸稍微能看的无聊男变成晒成斑马的无聊男了。怎么样,你现在想不想去辽阔的非洲大草原上来场自由的奔跑?”

伏黑非常不爽。

细皮嫩肉?还有张脸稍微能看?还有那个区非洲大草原奔跑是什么鬼比喻?

刚被野蔷薇追着踹了好几脚屁股的虎杖,小心翼翼地在他们身后和顺平小声吐槽道:“钉崎的嘴又变毒了,好可怕!”

顺平感觉一阵劲风朝他扫了过来,还没等他反应呢就已经被虎杖拉着向后跳了一大步,躲开了野蔷薇踹过来的一脚。

“啧,竟然躲过去了。”野蔷薇的表情和语气里都是可惜。

一滴冷汗从顺平的额头滑落,好可怕……

“不过,为什么东堂的肤色没什么变化?”野蔷薇看着跑完步后正拿着块毛巾优雅擦着裸露的上半身上的汗珠的东堂发出了疑问,“虽然他原来也不怎么白,但和你们这样子一比较,哥正常太多了。”

“这个我知道!”虎杖举起了手,“每次比赛前他都会涂防晒霜做好防晒的,甚至有两次他还拉着我出去购物,比较几种防晒霜的效果呢!”

野蔷薇和真希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真希想的是,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手拉着手去逛街?

而野蔷薇想的则是:“咦~~一个大男生,还是这种外表看着非常粗狂的肌肉男,他怎么比我这个女生还精致?”

虎杖听着野蔷薇的质问,腹诽道:难道不是你太自由随性,这才显得东堂格外精致的吗?

真依和西宫桃刚气喘吁吁地跑完今天的圈数,就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下意识地就往东堂那边瞄了一眼,然后就被东堂那几乎和棒球比赛开打前几乎没怎么变化的肤色给吸引了。

唉?好像真的没怎么变黑耶。到底用的什么牌子的防晒霜呀?要不,晚点悄悄去问问吧。

男生们本想跟着女生们一起正常训练的,可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月以来身体积攒的疲倦一股脑都爆发出来了,大家总感觉在排球场上怎么打也不顺手,就是找不准托球和扣球的感觉。

真希见状,直接把男生们从室内体育馆里赶了出来,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把身体反应从棒球状态切换成排球状态再来。

这一休息,就是两天。

第三天本该进入正常状态的,但男生们找遍了学校也没找到两位老师的踪迹。

他们后来一问伊地知才知道,因为高专男女队分别在棒球和排球上取得的惊艳成绩,大家对突然出现的高专倍感好奇,不少家里有即将初升高学生的家长也翘首以盼着能获取更多有关高专的消息。

于是,两位校长大手一挥,把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门面担当扔了过去,由歌姬带队去开升学指导会了。

一听这两麻烦家伙是由歌姬带走的,伏黑忍不住在心里爱怜了歌姬一会。

可怜的歌姬老师,好端端的又和他俩凑到一起了,希望指导会一切顺利吧。

不管是哪里的学生,没有老师看着都容易开小差摸鱼,高专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还是甲子园决赛这个重要的日子。

东堂和秤金次几个是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巨摩大,想看看他们在决赛的表现如何。

虎杖和伏黑则是单纯地想给小伙伴泽村加油,希望青道能够成功复仇,摘下桂冠。

决赛的现场气温比准决赛那天还要高上两度,可观众们依旧热情地坐满了看台上的每一个位置。

巨摩大那名用美技守备完成对虎杖的封杀,抢到最后一个出局数的游击手,他果然没有上场,先发的是15号替补选手。

后攻的青道采用的依旧是火球手降谷先发投球,ACE泽村压阵的接力方式。

至于巨摩大,本乡刚在前两天和高专的准决赛中投完全场,因此他们今天采用的也是替补投手绿川先发,本乡兜底的继投策略。

两支队伍都是实力一顶一的强队,双方一上来就针对对方的薄弱点试图突破得分,但都被彼此的守备阵线给顽强地拦截了下来。

此后,双方虽然偶有上垒,但随着局数的推进,比分却一直没有突破。

第五局下半,巨摩大的绿川先一步撑不住高专的进攻被换下场。本乡上场后,他用自己标志性的投球成功化解一出局一二垒的危机,守住这局没有掉分。

第六局上半,降谷也在巨摩大源源不断的进攻中被抓住机会放了两名跑者上垒。

相同的情况下,接力上场的泽村用他那千变万化的变化球戏耍打者,让打者接连挥空三振出局。然后,他用两球让打者打出游击手方向的内野滚地球被封杀出局,无安达无失分守住了这一局。

双方鏖战八局,依旧没有得分产生,两队的守备严密得如铁桶一般。

第九局上半,一出局后巨摩大的四棒打出左外野方向的安打上垒,紧接着五棒的円城也幸运地抓住了泽村的直球打了出局。

一出局一三垒的情况下,泽村先是和本乡一对一对决了五球,最后用颗变化球让本乡打出内野滚地球被封杀出局。

随后,七棒打者打出中外野的高飞球被接杀出局,巨摩大丧失最后的得分机会,将决定比赛的主动权拱手让给了青道。

下半局,打序重新轮回一棒的仓持一球安打上垒,二棒的小凑春市将球打到左外野,眼看球要落地时,巨摩大的左外野手一个纵身飞扑,竟然将球接到了。

已经快要跑到二垒的仓持立刻转身回到一垒,错失推进的机会。

一出局后,三棒的白州将球打向一二垒间的位置,二垒手向后飞扑将球拿住后立刻单膝跪地望向二垒,但仓持的速度太快,传二垒的风险太大,很可能一个也杀不掉。于是,他立刻转身传球一垒,将打者封杀出局。

两出局二垒,最后上场的是四棒队长御幸。

他在和本乡的上一轮对决中,差点打出了一支外野安打,再次交手,肩负全队希望,他更是打得格外谨慎。

本乡先抢到了两好球,现在球数两好一坏,对进攻方非常不利。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当本乡的下一球投过来时,猜测这可能是颗变化球的御幸还是大胆地放掉了没有出手。

这是颗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坏球数加一颗。

又是两颗界外球,紧张的气氛已经堆积到了极点,就在观众们就快要压抑不住如鼓般的心跳时,砰的一声,白色的小球划破碧蓝的天际,在空中画出一道幅度完美的抛物线后擦着中外野手的身体落在了外野的底线上。

二垒的仓持飞奔着重回本垒,青道的队员们吼叫着冲向了本垒振臂高呼的仓持,嘶吼着声音庆祝了起来。

几个月后的夏天,青道在决赛成功复仇当初在选拔赛将自己淘汰出局的巨摩大,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优胜。

好友成了甲子园优胜投手,虎杖当场就给泽村发去了消息祝贺,不过嘛,被忙着庆祝和喜极而泣的泽村给忽略了,直到两天后才收到回复。当然,这是后话了。

甲子园结束后的第二天,五条悟说的几名记者果然扛着长枪短炮过来采访了,大家也见到了假扮成脱了熊猫套偶的‘熊猫前辈’。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从哪找来的这个人,声音听起来竟然和熊猫前辈有七分相似,要不是大伙和熊猫朝夕相处,还真就相信那毛绒绒的黑白套偶下躲着的就是这个人了。

漫长又麻烦的采访结束后,等待着高专男生们的又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虎杖背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双肩包几步冲到门口,望着头顶的天空大喊道:“排球合宿,我们来了!”

第210章 影山的奇妙理解力

虽说高专和音驹都位于东京,但东京很大,尤其是高专校区还在一片偏远深山老林里(来自采访高专的记者的吐槽),单单出山就要花一番功夫,因此去到音驹也花了不少时间。

据五条悟说,他们去升学指导会拉人时,不少原本对高专很感兴趣的家长在得知高专校区所在的位置和环境后,纷纷面露难色心生退意。

但在英明神武的他一番倾情演说后,见识了高专雄厚教学资源和高质量的在校体验后,家长们激动坏了,都抢着要找他报名参加第一批入校观光体验团呢!

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学生们一致保留意见,持怀疑态度。

往事种种早就教会了他们一个道理,宁信诅咒回头是岸,不信五条悟私底下的一字一句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当大巴车一路走走停停开到目的地后,率先跳下车的虎杖看着眼前硕大的刻着校名的牌子,激动地喊道:“喔!到了到了!终于到音驹了!”

新田和顺平紧跟着跳了下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音驹的环境看上去挺不错的嘛!宽敞明亮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和我们那完全不一样呢,最重要的是不远处就是购物街,想吃想玩了随时都能过去!”

顺平小声嘟囔道:“高专的建筑的确更古朴,但这种环境才更贵吧?”幸好他们都是免学费的,不然他肯定是交不起学费的那个。

其他人也陆续下了车,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音驹的环境,也就东堂和秤金次两个对眼前的一切一点儿也不好奇,一个单肩挎着个包抱臂站着扮演酷哥,感觉下一秒就能从包里掏出一把机关枪把眼前这堆人给突突了。另一个手里拎着个运动包,将高专的外套甩在肩上用手指勾着,怎么看都像是过来收保护费的不良头子。

乙骨看着他俩一个赛一个的可怕,身上没一点男高中生的气质,他怕一会进去后吓到音驹的队员们,忙提醒道:“东堂,秤,你们的表情还是……稍微温和一点,我们是来合宿打练习赛的,不是……不是来找场子的。”

东堂和秤金次吓人却不自知,齐齐露出“我的表情有这么可怕”的表情来。

其他人一阵无语,默契地点头回应了他们的疑惑。

一行人被五条悟带着往里走,穿行在周六的音驹校园中,在经过棒球场时虎杖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终于在逐渐靠近室内体育馆,听见里面乒里乓啷的扣球声和球弹地的声音后,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好成绩是离不开刻苦练习的,即便是暑假大家也都非常努力地练习,时刻不敢松懈。”

走在他前面的伏黑停下了脚步,虎杖一时不察撞了上去,鼻子疼得直抽气,“哎呦!伏黑,你好端端的干嘛突然停下来呀!”

伏黑回头诡异地看着他,道:“暑假已经结束了,现在都开学有一周时间了。”

“唉?已经开学了吗?”虎杖顿时如遭雷击,他尴尬道:“好久没像正常高中那样上过课考过试了,都快忘记寒暑假开学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