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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诅咒似乎感受到了冒犯,发出一阵尖锐的类似海豚的高频尖叫声,张着两个脑袋那个大的深不见底的幽深大嘴,就要朝虎杖的脑袋咬过来。

“哇啊,好大的嘴!”

虎杖一边喊着,一边看准诅咒那硕大一张嘴后稍细的部位一把抓住,手里一用劲,像扯爬山虎似的把用‘头发丝’把自己紧紧巴在天花板上的诅咒给扯了下来。

诅咒被扯下来后并未坐以待毙,掉落下来的漫天‘头发丝’交织成一张宽敞的网,朝着两人兜头罩下。

歘欻欻几声,还没等网完全落下,黑云压城般的网就被浑锋利的爪子切割得粉碎,在两人的脚边掉成一片黑色的海。

诅咒如云如雾般的‘满头乌发’被割成狗咬似的参差不齐的短发后,它终于老实了下来,被虎杖拎在手里不客气地左右摇晃了一顿也没反应,软绵绵的一条。

虎杖盯着手里没了大半‘头发’后,看起来只有猫仔大小的诅咒,仔细研究了半天,换了只手,指着被自己抓住的地方,问道:“这是它的脖子吧?”

“应该是吧。”伏黑附和着,上前解下绑在虎杖右拳上的灰布条,用它把诅咒捆了个结实。

地上,被割下来的‘头发’如积雪般快速消融,没一会功夫就全化成透明的水,在地上积了好大一滩。

‘头发’似乎是这只诅咒的力量来源,自打被‘断发’后,它就一动不动地瘫在那,像被吸干了精气,彻底放弃了挣扎。

通过它的一系列反应,伏黑判断出,这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年体诅咒,手里还没沾染一丝鲜血。这也是日向能够安然无恙逃离的原因。

按照出门前五条悟的嘱咐,两人打算把诅咒带回高专交给硝子,最近她在收集诅咒用于研究。

伏黑把捆成粽子的诅咒交给虎杖,“你先把它带回车上交给新田前辈吧,她那有笼子。我收完帐再把这稍微打扫一下。”

他指的是那扇被虎杖拆下来的门。

临走前至少把门修好,否则第二天等几所学校的学生醒来上厕所,看到这扇破了个大洞还被拆下来扔到一边的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

“没问题!”虎杖拎过诅咒,一转眼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伏黑刚把地上的水扫干净,蹲下来*观察地上是否还残留着其他不明物质,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阵压低的说话声。

寂静的夜晚,站在空旷的走廊上说话甚至能听见嗡嗡的轻微回声。

伏黑本不打算理会,但他听了一会发现,声音里似乎有虎杖的声音。

他走出去一看,黑夜里,三道人影正挤在十几米外的墙边,正叽叽咕咕地说着话,不是虎杖、日向和研磨三个还能是谁。

两分钟前,虎杖把诅咒拎回去在后备箱仔细关好后,就发现有个工具盒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旁边。

他也想到了那扇被自己弄坏的门,就找新田借了工具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然后就在乌野的房间门口遇上了拽着研磨瑟瑟发抖又按耐不住好奇的日向。

“虎杖怎么样,里面是……”日向的小眼神还在往厕所那边飘,声音里止不住地颤抖。

有了零点前的相信科学理性解读的先例在,虎杖已经想好了怎么忽悠……啊不,是怎么理性解读,让日向相信科学。

“厕所里的奇怪声音,是独角仙和猫的声音哦。”虎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安静充当壁花站在旁边的研磨忍不住看着虎杖,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呆了。

又是独角仙?

“独……独角仙和……猫?”日向的脑子已经烧掉了。

他强忍着恐惧努力回忆了下昨晚听到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那声音与独角仙和毛茸茸又可爱的猫联系到一起。

虎杖把手往腰上一插,一本正经地说道:“独角仙是一种夜晚活动的昆虫,靠近厕所最后一个隔间的窗外,正好是片茂密的树林,我和伏黑仔细探查过了,那里住着许多独角仙呢。”

“当它们争夺食物或者配偶的时候,为了恐吓对手示威,它们会收缩腹部发出声音,再加上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就像呜咽声一样。”

“至于哭声吗,就是我们发现的那只猫搞的鬼的。”

“如果你们仔细听过就会发现,猫的叫声不全是喵喵叫的。有的叫起来像吵架,有的像婴儿哭,有的则像昨晚你听到的女人哭。”

“本来我还想把猫抓来让你瞧瞧罪魁祸首的,可刚刚我一开窗,它就被吓跑了,这会儿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它。”

研磨低着头揪着手,安静的当做自己不在这。

日向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从浆糊里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滴答的水滴声?”

“哦,确实有个水箱漏水了,不过已经被我修好了!”

“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推不开……”

“那是门锁坏了,这会儿伏黑还在修呢。”

“哦哦……这样啊,那谢谢你们了……”

“没事,不麻烦!”虎杖依旧笑得灿烂。

他掰着日向的肩膀帮他调转了方向,催促道:“你们明天不是还要早起练习吗?赶紧去睡吧。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练习该没精神了。我和伏黑把门锁修好就走,你们快去睡吧,快去快去。”

研磨看了虎杖一眼,帮着他把日向带了回去。

听见了后半段虎杖整个忽悠过程的伏黑:……

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骗人呢?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某个白发教师笑嘻嘻格外欠揍的身影。

肯定又是他!虎杖最敬重的人就是他了!

懊恼于又一个好好的学生被教坏了,又想到曾经和乙骨一样很靠谱的熊猫和狗卷,就是跟着某个家伙学得太多才变成如今这样子,伏黑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等伏黑和虎杖忙完了终于回到学校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

因为晚上出任务的缘故,五条悟贴心地免除了两人上午的训练,于是他们关掉闹钟一头栽倒在床上,进入沉沉的梦乡。

再次睁眼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这个点大家都在食堂吃饭呢。

等虎杖和伏黑结伴来到食堂时,还没走近就听见女生堆里爆发出一阵惊喜的欢呼声,野蔷薇更是蹭地跳上了椅子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干掉谁的狠辣模样。

“钉崎,你们这是怎么了?”虎杖拿了瓶酸奶一屁股在顺平特地留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津美纪皱着眉心疼地打了碗汤轻轻放在伏黑的面前,“昨晚忙到很晚吗?有没有受伤?”

伏黑打了个哈切,没什么精神地用勺子搅拌着汤,“没有,很轻松就解决了。”

理子双手欢快的在桌子上敲击一阵节奏,高兴道:“后天,我们要出去参加合宿了!”

“合宿?”虎杖叼着吸管愣了会,很快惊喜地问道:“和谁?”

“绯椿!”

“!”

“绯椿?”伏黑难以置信。

津美纪笑道:“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震惊,不过,这的确是真的,是绯椿的教练亲自打电话来邀请我们的。”

虎杖挠了挠头,还是有些费解,“枭谷前段时间也邀请我们参加合宿了。你们说这些强校是怎么回事呀?明明我们是同赛区的竞争对手,为什么还要……”

“悠仁,这你就不懂了。”五条悟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众人回头一看,他和夏油杰两个就像T台上的男模似的,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挑了张空桌子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五条悟:“竞技体育和战斗不一样,能遇上几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有意思呢,否则一直孤独地站在顶端,岂不是很无趣?”

伏黑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种孤独求败的行为很不理解。他站起来准备去打饭,才发现五条悟刚刚一直盯着自己笑。

“惠。”五条悟笑着喊了他一声,“格斗术并不会因为你能打遍幼儿园无敌手就有所精进,只有和旗鼓相当或者比自己更强的对手交手,你才会有所收获。”

第137章 来自敌人的观察

“Brother,你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半天都没看到你人。”

东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虎杖的对面,幽怨的小眼神直挺挺地落到虎杖身上。

最近,虎杖的时间被平整地划成了两部分。白天陪着伏黑练习投球和各种守备联动练习,晚上则和东堂一起磨炼自己的投球。

冷汗从虎杖的额头滴了下来。

糟糕,昨晚出门前忘了通知东堂了!

他赶忙补救道:“东堂!昨晚我和伏黑接了任务出去调查了!”

东堂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和伏黑出去做任务了……”

虎杖发现东堂像僵住似的一动不动,他大着胆子伸手在东堂面前晃了晃,依旧没有反应。

“东堂,你怎么了?”

顺平悄悄拉过虎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虎杖,你忘了吗?学校有规定,被推荐者只能和推荐者以外的术师同行做任务,你当初升任一级术师的时候,是东堂推荐你的。所以除非紧急情况,你们两个没可能一起出任务。这件事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虎杖的小心脏猛地一跳。

啊,对,还有这件事!

“蔚蓝的未来。”一行泪从东堂的眼眶里唰地流了下来。

看着那清澈的热泪,虎杖下意识地抱着顺平,瑟瑟发抖。

东堂流着泪一把抓住虎杖的手,仰天悲痛道:“我所设想过无数次的蔚蓝未来,就这么再也无法实现了。Brother,你相信宿命吗?”

虎杖想抽出手来摇头,但东堂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宿命让我们相识相知,像苹果终将坠落地面,牢牢地吸引着。虎杖,让我们反抗这不合理的规则,像制霸初中那样制霸整个咒术界吧!”

虎杖害怕地使劲抽手,“东、东堂!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初中和你不是同一所学校!放过我吧——”

其他人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又来了。”真依叹了口气不想再看。

野蔷薇一副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样子,“你们……在演苦情剧吗?”

五条悟撑着下巴看热闹看得很开心,只有刚刚及时制止了他开口想要凑热闹的夏油杰身心俱疲,麻木地切着牛排。

咒术高专已经没救了,赶紧毁灭吧。

女生们欢天喜地的出门合宿去了。

出门前,野蔷薇又收拾出好几个大包裹。知道的是她出去合宿训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出去旅游呢。

听说,和高专一起参加绯椿组织的这次合宿的,还有来自其他地区的好几支队伍,每一支都是当地名列前茅的强队。

能和这么多强队一同参加封闭合宿,夏油杰自然是要跟去的,这样一来,男生这边就只有五条悟了。

“那个四棒擅长打内角球还是外角球来着?杰,你快翻翻你的笔记本看看。”

东东京四回战,咒术高专对战明诚的赛场上,选手休息室里又一次响起五条悟的声音。

最近一直担任记录员的绮罗罗没好气道:“五条老师,第三次了。都说了,夏油老师带领女生们去绯椿参加合宿去了,最近一周都不在。”

坐在第一排椅子上的五条悟后仰着脑袋,在上下颠倒的视野里看着绮罗罗诧异道:“第三次?什么第三次?我找过他很多次吗?”

绮罗罗敢怒不敢言。

顺平默默捏紧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汗,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就成了那个被牺牲的可怜炮灰。

最终还是绮罗罗先屈服。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封皮十分眼熟的笔记本,哗啦啦地翻到用书签做好标记的那一页,手指划拉着在密密麻麻的笔记中找到关于明诚四棒的信息。

“四棒,野井合一,重炮型强打,最擅长打内角球。”

“内角球啊。”五条悟坐好摸了摸下巴,然后双手翻飞着朝场上的虎杖打出一连串的暗号。

打完暗号的五条悟一把把笔记本给抢了过去,“我说,你有杰的笔记本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绮罗罗见他像只抢到鱼的猫,津津有味地抱着鱼一下下舔着,一阵无语。

“是夏油老师吩咐我别这么着急拿出来的,他说想考验一下五条老师你当监督的实力。才这么几个选手而已,他们的信息想必监督你一定全都记在心里,用不着他的笔记本。”

说到这,绮罗罗挑眉笑道:“毕竟,五条老师你可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天才呀,这么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的,对吧?”

五条悟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送了他一记脑瓜崩,“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这夹带私货。最后那句话肯定是你胡编的。”

“唉!五条老师你是怎么听出来的?”绮罗罗诧异道。

五条悟抱着胳膊笑得很开心,“秘密~”

顺平:所以……五条老师到底记没记住明诚的选手信息?好像……被他打岔躲过去了吧?

场上,虎杖和伏黑按照五条悟的指令,以外角球为核心,让四棒打者打出很好接的中外野高飞球被接杀出局。

三出局换场,轮到高专进攻了。

与此同时的看台上,一群壮实得像格斗摔跤手的男高中生们分坐在靠近一垒侧的看台上。

“和打击比起来,他们的投手不太够看。”其中一名肌肉壮汉说道。

“唉,真可惜。像他们这样强悍的打击,就该匹配一个厉害的投手嘛。防守半局守不住,打击再厉害也得输。”

“瞧你这话说的,山下,你该庆幸他们没有厉害的投手,否则下一局他们和我们对上的时候,岂不是会很难解决?”

“哈哈哈!我还挺想亲自试试他们的打击有多厉害呢。”

听着前辈们说笑,其中一个没有眉毛的壮实程度和旁人不相上下的后辈说道:“他们能一路走到现在,只是因为还没遇到我们成孔。后天的比赛,只要有我站在投手丘上,我就能压制得他们上不了垒包。”

身边的队员们一听,纷纷哈哈大笑。

“很好!阿常你这话我喜欢!”

“后天就看你的了小川,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投球!”

“好什么好!”

一个比这群大猩猩矮了一大截的男生从看台出入口那走了过来,等听清自己这群自大的队友们在说什么后,他气愤地抬脚对着罪魁祸首小川常松的屁股就是一顿猛踹。

“说了多少次,你稍微给我谦虚一点呀!太过傲慢的话,是很容易翻车的!”

他冲着小川的屁股踹了半天,奈何对方皮糙肉厚,一丁点伤害都没受到。他把眼一横,转向周围刚才跟着叫好的队友们。

“还有你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别以为咒术高专很好对付,你们没看资料吗?除了这个叫伏黑的ACE外,他们的捕手虎杖也能投球的,还是个球质很重,球速150km/h的高速球投手!”

“春季大会能和青道打成那样的队伍,能差到哪去?你们忘了去年秋季大会的时候,我们和青道打到延长局的那场比赛了?”

一群肌肉鼓胀壮实得跟金刚一样的队员,听着矮了自己一大截的男生的教训,就像群被掐着脖子的大公鸡,彻底熄了气焰,没一个敢冒头的。

“……伸一郎,我们也就是说说罢了。”

“对对对,说说而已,别当真!”

听着队友们主动认错的语气,队长枡伸一郎难看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些。

“但我还是觉得,后天一定是我们赢。”在大伙纷纷偃旗息鼓,准备坐下安静看比赛的时候,只有小川还一脸平静地如此说道。

其他人精神一振,欲言又止,一副雀跃着想要附和却又怕挨自家队长踹的样子。

枡伸一郎杀气腾腾的眼神直瞪向小川,就在大家随时准备冲上去把小川解救下来时,枡伸一郎对着小岛粗壮的胳膊轻轻拍了一下,“赢肯定是要赢的。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得先赢下一会的比赛,才有资格和咒术高专竞争八强呀!”

众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额……看高专的比赛看得太认真了,他们差点就忘了,等这场比赛结束后,马上就是他们上场了。

“大会广播,咒术高专跟换场上守备位置……”

突然响起的广播让看台上吵闹的‘大猩猩’们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广播播报。

在上一局,高专梆梆梆几支长打再下两分后,高专7:2手握巨大优势,这会儿又把虎杖换上投手丘磨炼来了。

虎杖在运动方面的天赋本就不错,比赛开始前的大半个月时间里,他又没日没夜的刻苦练习,如今,他的控球又有了不小的进步。

但,实战和练习是不一样的。只有在实战中把平日里的练习成果顺利用出来,这才算是真正掌握了。

“哦?那个火球手上场投球了!”

成孔的队员们立马来了精神,纷纷坐好等着看虎杖的表现。

整个东京区球速最快的降谷晓的投球,去年秋天他们已经领教过了,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咒术高专的投手,投得又怎样呢?

第138章 赛前的火花

场上,虎杖闭上双眼有节奏地捏着松香粉包不放手。这是他最近想到的一个调节心态的好方法。

此时是第六局,高专领先5分,如果七局结束能够领先明诚7分,就能提前结束了。

虎杖很信任队友们的安打得分能力,那么现在压力就来到他这个投手身上了。他能不能守住不掉分,是比分能否提前结束的关键。

“虎杖!”本垒区,东堂在蹲下来后笑着张开双臂,朝虎杖摆出一个张开双臂拥抱的姿态。

“Mybestbrother,投球的时候你要是太紧张投不好的话,我会叫暂停走上投手丘,用我温暖的怀抱好好地安抚你的!”

想起换投时东堂看着自己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虎杖嘴角抽搐地打了个冷颤。

大庭广众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东堂得逞!虎杖下定决心。

这轮的打序是从九棒开始的。

虎杖沉心定气看好东堂的手套,合掌准备投球。

打者是明诚的二垒手,他看过虎杖投球的录像,因此并未对他这个由捕手换上投手丘的替补投手有任何懈怠。

至少站在打击区的时候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被一颗时速150km左右的球砸到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啪的一声,白色的小球呼啸着擦着打者的脸颊旋了进来,打者似乎能感受到劲风刮过脸颊的轻微痛感。

这……好快!

打者呆愣愣地看向远处正中间硕大的计分板,上面146的三位数字清清楚楚。

这么快的球速,竟然还没达到150km/h吗?

队友们的加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忙晃了晃脑袋恢复清醒,再次举着球棒紧盯着虎杖。

东堂眼神如电,看着虎杖耸了耸肩膀,双手翻转往下压。

虎杖,球路太高了!

在东堂的示意下,虎杖点点头,下一球特地压低了球路,把球控制在打者胸部到双膝之间的位置,打者挥棒打击,挥了个空。

又是三球后,九棒打者挥棒三振出局。

一棒在场边看了半天,充分感受到了虎杖的球威,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才出手挥棒,可当他真正感受到球落在球棒上的反弹力后,他才知道这球到底有多难接。

“游击!”

狗卷举手示意,身体像只灵巧的燕子飞了出去,把滚过去的白色小球抓了起来,侧身传给防守一垒的伏黑。

看台上,成孔学园的四棒长田在观察了虎杖三个出局数后,得出了以下的结论。

“他的控球虽然差了点,但球速和球质挺不错的,有点当初降谷晓的味道了。”

“一个投球质量中规中矩的ACE,一个和当初的降谷晓比起来稍差点的火球手,看来,后天的比赛我们赢定了。”

成孔众人摩拳擦掌,双眼亮如星火。

“是呀,那场失败后,我们可是深刻地反省过了呢。”

和明诚的这场比赛,最终由高专9:2领先七分七局提前结束比赛。

在第七局中,虎杖先是送出一个四坏球送明诚的三棒打者上垒,然后东堂出手如电的快速牵制抓到盗垒的跑者,将跑者触杀在二垒垒包前,拿到一个出局数。

紧接着,加上‘不想夏天结束’增益buff的明诚发起疯狂反扑,从虎杖手里接连打出两支安打。

一出局跑者在一三垒的情况下,明诚摆出触击的姿势,打明牌想要抢分触击。

东堂在示意内野驱前守备后,强硬地告诉虎杖,接下来他只会给出直球的手势,要求虎杖用直球和六棒打者正面对决。

在挚友的‘鼓励’下,虎杖用直球冷静地和打者展开了6球的正面对决,最终在满球数后让打者挥空,以一个三振收尾结束了这场比赛。

因为知道成孔的比赛就排在自己后面,高专收拾完东西做完放松操后,就拐道来到看台,想要看看种子队伍的实力,然后……

砰——

一声响彻云霄的打击声后,白色的小球划破碧蓝的天际,直击左外野的围墙。

这是一支漂亮的两分本垒打,由三棒的投手小岛打出。

还没等高专惊讶于完他们的ACE也这么能打,只听见场上又是一声响亮的打击声,紧接着上场的四棒打者长田也打出了一支直击计分板的阳春炮,为队伍再加一分。

听着耳边梆梆梆的打击声,看着计分板上属于成孔的那一栏分数不断跳动增加,高专众人正襟危坐,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尤其是好斗的东堂和秤金次两个。

自打他们开始打棒球以来,大多数情况都是他们梆梆梆开烟花似的把对手打得惨不忍睹,头越垂越低。如今看到另一支和自己很相似的队伍,他们怎能不激动。

“好厉害的长打能力……”虎杖激动地搓着手,恨不得马上和成孔交手。

东堂和秤金次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靠谱的乙骨队长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成孔每名打者的安打情况,和伏黑低声交流着应对这支强打队伍的办法。

没讨论出结果后,两人视线一转,看向身后翘着二郎腿悠哉坐着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老师,你觉得对付成孔这样的重炮强打队伍,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五条悟指了指自己。

乙骨和伏黑乖兔子似的齐齐点头。

他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两人等待着。

他又低头认真地看了看场上呈碾压之势的惨案,两人焦急而忐忑地等待着。

他把双手一交叉,手肘撑在大腿上,用手背拖着下巴看向空中的某一处。

伏黑终于等得不耐烦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空荡荡的某个位置,脸沉了下来。

“老师,你想好了吗?”

五条悟这才故作惊诧道:“唉?问我吗?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呢。”

乙骨无奈苦笑道:“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

他们擅长用球棒让别人再也不愿回忆起这惨不忍睹的一天,却没有应对和自己同类型的对手的经验。

五条悟笑道:“我不是在你们第一场正式比赛前就告诉过你们吗,棒球不是投手一个人的游戏,是场上九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至于伏黑你要怎么投球,我同样也把答案告诉过你了。”

鉴于他对自己说过的废话太多,真正有用的东西都得在这堆废话里淘选一番才能找到,所以伏黑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没能立刻答上来。

五条悟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对着伏黑的脑门弹了个脑瓜崩,“是不怕打者挥棒呀!想要压制住打者,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被他盖过去。”

其他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五条悟环顾众人,说道:“你们作为和青道、稻实、市大三高这类的强队交手也没落下层的黑马,你们可以打得更自信些,嚣张些。别忘了,你们可是要竞争去甲子园的队伍。”

伏黑捂着自己被弹的地方,小声吐槽道:“我们现在会这样,还不是被你的失误集锦给吓得。”

五条悟眉头一挑:“啊?”

那天回去后,伏黑和虎杖这对难兄难弟受到了爱岗敬业的五条老师突如其来的‘关爱’。

包括但不限于监督亲自拿着球棒站上打击区,用一支支长打将两位可怜的投手打击得怀疑人生;

让速度最快的狗卷站在一垒,和长打实力同样很恐怖的东堂配合,不断用盗垒和打带跑战术刺激两位投手本就紧张的神经,让他们疑神疑鬼、惶惶不安。

那一天的夕阳,在伏黑和虎杖的记忆里是鲜红如血的,就像他们那颗被惨无人道的训练打击得遍体鳞伤的心,拔凉拔凉的。

虽然投手们的心灵受了点小小的伤害,但成果却是喜人的。

最明显的效果就是,伏黑和虎杖面对五条悟这样恐怖的打者一点也不害怕了,甚至在一次次被打倒又重新站起来的过程中,他们练就出了一颗无坚不摧的钢铁之心,面对着五条悟竟然还能笑出来。

就是乙骨看着他们俩嘴角那抹细微的微笑,总感觉那道弧度里透着冬日冷风的刺骨,看得他后背凉飕飕的,总担心他俩下一秒就要暴起冲向打击区,抱住五条悟狠狠地咬块肉下来。

嘶,应该不会的,伏黑和虎杖可是贴心有礼貌的好后辈。

在两位投手痛并‘快乐’着的魔鬼训练中,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东东京夏季大会五回战,他们和成孔争夺八强名额的那天。

比赛当天,现场热闹非凡。除了一些不务正业(追帅哥、追熊猫)的观众外,专心看比赛的大叔老爷爷们的数量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到底是八强诞生的焦点一战,还是两支公认的强打队伍的对决,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精彩的时刻,更想知道最后是谁夺下东东京最强打线的桂冠。

中午13:30分,烈日当空。

被太阳灼烤得滚烫的球场上,两队身着白色队伍的少年分列两队面对面而立。目光交汇间,火光迸射。

两个多小时后,只有一支队伍能继续留在球场上。各自背负着心中期望的少年,谁也不想自己的夏天就此结束。

“东东京夏季大会八分之一决赛第二场,咒术高专对战成孔学园的比赛现在开始!”

第139章 狼烟

列队行完礼后,体型庞大的成孔队员们留在了场上,高专则下场准备去了。

乙骨在赛前的猜拳环节中输给了对面,这场比赛由高专先攻。

五条悟拉着狗卷做赛前最后的叮嘱,“先发的是他们的ACE小岛龙平,他的球质和一般投手比起来会比较重,你拿出打虎杖的球时的感觉来就没错了。最后小心突然出现的变化球。”

狗卷认真地点头,“鲑鱼。”

顺平是跟着狗卷一起上场的。

不同的是,狗卷是拿着球棒走上打击区的,而顺平则是两手空空地来到了三垒外的一个很大的方框内站好。他担任的是三垒跑垒指导员。

跑垒指导员本应该在一垒侧和三垒侧各设置一人的,但因为高专的队员人数不足,所以只得先紧着更靠近本垒得分圈的三垒。

在熟悉的代表着比赛开始的警报声中,白色的小球自十八米开外的投手丘急速飞来。

狗卷第一球就打,咚的一声,球撞上球棒巨大的反弹力震得他手掌轻微地发麻,球也被带到了三垒侧的界外。

他轻微皱了下眉,握棒的手略微调整了一下,往上挪了一指宽的距离。

砰!外角的直球被球棒重重地往下砍去。

“游击!”

这是一颗高弹跳球,成孔游击手对球的落点判断稍微偏了一点,导致球在他的身体前发生高弹跳,没能拿住球,生生让球从他的面前漏了过去。

等游击手急冲冲地转身追到球时,狗卷早已平安上垒。

“哇啊!打得好呀狗卷!”

“狗卷!狗卷!你最棒!开路先锋你这样!”

狗卷的安打上垒点燃了高专全体的热情,看台上的熊猫也立马又喊又跳地喊着给狗卷准备好的安打庆祝喊话,引得一群为他而来的不务正业的观众们发出了一连串的说“可爱”的夹子音。

为了应对成孔的投手那沉重的球质,今天,狗卷的挥棒也做了一番调整。

他的力量不像虎杖、东堂他们那么大,在队里属于最末等的那几名。

针对他这种情况,早在比赛开始前的半个月里,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有先见之明的让他练了握短球棒把球往地下用力砍的打法。

遇上球质很重的投手,软弱无力的地滚球很难逃脱内野防线安全上垒,与其这样,不如制造高弹跳球,利用球在内野不规则的弹跳来避开内野手,争取上垒的机会。

狗卷今天的运气不错,第一个打席就达成目的,成功打出一颗游击手身前的高弹跳球上垒了。

二棒的机械丸上来后,直接摆出了触击的姿势。

成孔的捕手见状,用手势示意队友们警惕打带跑战术,盯紧一垒跑者的动作。

背对着一垒的投手,突然转身朝一垒扔了颗牵制球。狗卷离垒不远,迅速折返踩住垒包。

成孔的一垒手把球接住后,狼似的凶狠目光斜瞥着狗卷。两人的身型相差巨大,一个健硕如山,一个娇小灵巧,两相比较,画面十分喜感。

狗卷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依旧嚣张地往外走,不断试探成孔投捕的底线。

一颗外角的直球偏得有些大,捕手一把抓住球后立刻跳了起来,抓着球抬手作势要朝二垒扔牵制球,但狗卷并没有选择盗垒,而是慢悠悠地转身又踩住了一垒垒包。

下一球……

砰的一声,摆出触击姿势的机械丸在投手挥臂把球投出前,突然把球棒举了起来,看准球用力打了出去。

“打中了!咒术高专的二棒与幸吉看清了投手的球路,把直球给打了出去。一垒跑者起跑冲向二垒。”

“这是颗二垒方向的地滚球,二垒手离得位置稍微有点远……哇!扑到了!二垒手的纵身飞跃成功把球给截住,他迅速爬起来跪地传球,一垒手伸长手臂去够球,打者冲垒……out!还是成孔的传球更快些,赶在打者上垒前将其封杀出局!”

“二垒手的美技守备阻止了高专的连续安打。现在一出局二垒,下一棒是打率很不错的强棒东堂葵。”

投手心有余悸地朝二垒手竖了个大拇指,等再次转身看向本垒时,他又面容严肃,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小心。

“没关系,你打得很不错!”上场准备的虎杖和往回走的机械丸击了下掌。

机械丸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提醒道:“小心他们的二游间,尽量把球从他们头顶带过去。”

二游间?

虎杖看了眼场上,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今天,东堂挥棒特别积极,接连两球都出手打了出去,可惜球都落到了界外,反倒自己早早被两好球追逼,失去退路。

东堂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没有退路,明明已经两好球了,他却仍旧像没事的人一样,稳扎稳打,甚至看向投手时嘴角还微微上扬挂着抹微笑,看得投手后背发凉。

砰!又是一颗界外球。这一球飞得很远,直直地擦着左外野标志杆飞了出去。

看台喧哗了起来,响起了一片“哇”声。

“这颗球要是再往右偏一点就是本垒打了!”

“哈哈!又是东堂,他的打出本垒打我一点也不意外。”

“这两支队伍都很能打本垒打呢,不知道今天谁先打出第一支本垒打呢?”

“别说得本垒打是路边的大白菜一样嘛,能不能打出来还不一定呢。”

“我有预感,今天一定有本垒打,而且还不止一支!”

短暂的喧哗后,看台重新恢复了平静,但观众们的兴致却彻底被钓了起来。

成孔投手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这支差点本垒打的界外球,吓得他心脏一顿狂跳,冷汗都把后背打湿了。

“龙平,球质挺不错的,*下一球保持好!”捕手兼队长的枡伸一郎忙站起来大喊,努力安抚搭档。

早有预感今天这是场对投手不太友好的比赛,小岛龙平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后,这会儿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

可冷静并不意味着脱离了危险。

下一球,东堂准确地抓住了他的球路,全力把球扛了出去。

白色的闪电划过澄澈的天空,越过向后追逐的中外野手抬手的手套,落到了他的身后。

来了!

三垒外站着的顺平,心脏猛地被提到最高处。

他一边转轮似的快速挥舞着手臂,让狗卷一路狂奔,一边分出心神看向远处已经把球捡起来的中外野手。

这个距离,有东堂在一垒做牵制,应该没问题的吧?

顺平又想了想狗卷的速度,最终,在狗卷还差几步冲到三垒的时候,他一咬牙,没有打出停下的手势,而是继续轮转着胳膊放行了!

“哦?三垒的跑者没有停下,而是选择大胆的继续向本垒冲!”

“球从中外野传到了二垒手的手中。成功上到一垒的打者和队友的配合很好,他站到了一二垒间对成孔进行干扰,拿到球的二垒手对他发出警告后立刻把球传向本垒。”

“捕手上前一步接球,跑者急冲滑垒过来,捕手接到球转身触杀……没杀到!跑者的速度更快些,在他摸到本垒板后,捕手的触杀手套才碰到他!高专拿到了第一分!”

掌声和欢呼声在看台上响起。

“啊啊啊!狗卷!你就是闪电!你就是飞人!”

“东堂君,完美的打击~”

虎杖握着球棒在本垒处等着,在狗卷安全回垒拿下一分后,他立刻兴奋地冲上去:“狗卷前辈,你的速度太快了!”

“金枪鱼!”狗卷眼底满满的笑意,朝三垒外独自激动拉弓的顺平看了一眼。

虎杖意会,笑道:“没错,这里面还有顺平的一份功劳,多亏了他的大胆放行!”

“悠仁!加油啊!”一声嘹亮的加油声从三垒侧看台传来。

虎杖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猛地循声看去,许久未见的大哥胀相就站在熊猫身边。注意到虎杖看到自己后,他高兴地挥舞着手里的摇花,摇出了一片深蓝色的海浪。

前段时间胀相接了个棘手的任务出国出差去了,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导致前段时间的夏季大会开幕式他都没能赶回来。

得知自己错过了弟弟最重要的IH最后一战以及虎杖在夏季大会中首场表现,胀相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答应去做那个任务。这不,他刚下飞机就打出租车一路狂奔飞了过来,连行李箱都没放下呢。

看到许久未见的大哥,虎杖也十分激动,站在场边挥了好久的手,直到被裁判提醒。

“抱歉!”他忙鞠躬道了声歉,整理好脸上的表情,严肃地甩了甩球棒举起来,死死地盯着早就准备好了的投手。

球飞了过来,虎杖第一球就出手挥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兄长buff加持,这颗角度刁钻的内角球竟然被他精准地咬中球心给打了出去。

球从三垒手的头顶划过,像颗急速下坠的流星,朝着左外野飞了过去。

“这一球打得很远呀,球还在飞,还在飞,看这个高度,难道……”

“啊!球撞上了左外野围墙最顶端的栏杆上,反弹着避开追上来的左外野手,又向后滚了一大段距离!”

“这颗球很可惜呀,都已经打在最顶端的栏杆上了,要是反射角度再调整一下,就能弹出去,那就是支两分的本垒打了!”

“很可惜,没有如果,棒球场上一切可能都存在!”

“从一垒出发的跑者快速绕过三垒继续朝本垒冲了过来,打出这支长打的打者虎杖悠仁他没有停在二垒,而是急速朝着三垒冲了过去!左外野手把球捡起传向三垒,虎杖扑垒……safe!三垒打!”

“虽然虎杖同学差一点很可惜没能打出本垒打,但他成功为队伍再夺一分,同时自己也上到了三垒得分圈!一出局三垒,高专燃起的狼烟还未熄灭!”

第140章 心眼与重击

这场比赛会很激烈,这是赛前大家公认的事实。

但比赛才开始没多久,高专就一支支安打入账,豪敛两分,甚至还差点打出一支本垒打,这就让大家被吊高的胃口变得越发大了,更加期待比赛后续的发展。

“悠仁!”胀相看到弟弟如此帅气的表现,激动得在虎杖停在三垒时大喊了一声。虎杖笑容灿烂地冲他微笑,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竖起大拇指许久没放下。

被接连打了好几支安打,还掉了两分,但成孔的投手看起来似乎还能坚持,在捕手的安慰下迅速调整好心态。

乙骨和投手缠了三球,没有被投手的变化球给骗到,冷静地看准下一颗球,把直球又一次敲了出去。

球飞往的方向是中外野,有了前面东堂和虎杖的接连长打做案例,这次中外野手守得比较深,向后跑了一段距离,后仰着身体双手把球拢在手套里。

三垒处,背对着外野的虎杖一只脚踩着三垒垒包,在球被接住的瞬间,顺平一声大吼轮转着胳膊催促虎杖加速往本垒冲。

接到球的中外野手迅速把球传给游击手,游击手拿到球后看了眼距离本垒仅两步之遥的虎杖,无奈地放下了传球的手臂。

借助着乙骨的牺牲高飞球,三垒的虎杖也顺利跑回本垒,为队伍再得一分3:0!

秤金次肩扛着球棒大摇大摆地往场上走,还早早放下豪言,要打一分回来。

东堂看着场上空空如也的三个垒包,笑着喊道:“已经两出局了,你想打一分的话,只能本垒打了。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他说的这句话单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可语气就算傻子来了都能听出是嘲讽。秤金次当场黑了脸,目光森寒地盯着他磨牙,恨不得吮出几口血来。

五条悟微笑着看了东堂一眼,“你们的对手在场上,不在队伍里。”

伏黑小声道:“那他说的也没错,秤前辈现在也在场上。”

五条悟:……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爱了!

秤金次的挥棒效果挺不错的,但他的运气就不太好了。

砰的一声后,三垒手条件反射地跳高,斜向左上方伸长手套,把他打向三游间的强袭球一把抓在手套里。

突如其来的接杀结束了高专的这轮攻势。

秤金次看着被三垒手接住的那颗球,脑子里忽然想起刚才东堂的贱兮兮的嘲讽。他回头看向选手席,果不其然看到东堂噙着笑意勾起的嘴角。

……天杀的!

三出局换场,轮到成孔进攻了。

被打掉三分,队员们一个个都斗志昂扬地准备打回来呢。

大家带上帽子拿上手套都上场去了,休息室里除了五条悟外,只有绮罗罗蹲在地上帮虎杖穿护具。

换场后,担任垒指的顺平暂时不用上场,能在休息室里好好凉快会了。他见状立刻走了上来,拿起另一边的护腿:“虎杖,我帮你穿护具吧。”

“哦,谢谢!”虎杖将上半身的护甲绑好,低头笑道:“顺平,你的跑垒指导帮了大忙了!”

顺平羞涩地摇摇头,“就算我那一球不放狗卷前辈回来,等你的三垒安打打出来后,他们还是能顺利返回的。”

“不不不,得了一分后的打击和没得分的打击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虎杖摇头道,“就是因为有一分在手,大家又这么让人安心,我才能放轻松全力把球打出去呀!顺平,接下来还要继续靠你了!”

顺平笑着站起来,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嗯!快上场吧!”

场上,加茂站在本垒,临时帮伏黑接球热身。虎杖一路小跑着过来,“加茂前辈,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陪着伏黑热身的时候,虎杖一直能感受到从成孔那边传来的灼热的目光。

“小心点,他们肯定很深入地研究过你。”开始前,虎杖跑上投手丘对伏黑说道。

伏黑平静道:“现代棒球,信息战也是其中的关键,被研究针对很正常。”

“五条老师说过,他们的一棒是球队的关键和灵魂,他上垒的那一局,得分率通常会被拉得特别高。”

“这样一来,这局的目标不是很明确了吗。”

“嗯?”

伏黑抬起帽檐,看向已经站上打击区的一棒打者枡伸一郎,“把这个开路先锋、他们的灵魂,干净利落地干掉。”

虎杖跑回本垒,和打者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着低了自己一个头的打者,不由地心想:对面一个个牛高马大壮实得像金刚似的,没想到他们的捕手个头这个娇小。

蹲下后,他又忍不住瞄了眼打者紧握球棒时手臂上结实得肌肉。

嗯,虽然看着娇小,但敦实程度倒是一样的,不愧是一支队伍练出来的人。

第一球投出,打者没有出手,冷静地站着看了一球。

“Strike!”

虎杖打量着他的眼神和动作,试图从中分析出些什么。

第二球,内角的直球。

“Ball!”

连续两颗直球打者不为所动,虎杖悄悄的对伏黑打了个暗号,把手套挪到了外角的位置。

第三球,没任何反应的打者突然出手,但球突然的下坠让他没能将球打到,堪堪削到一点点球皮。咚的一声闷响,球擦棒弹到了本垒后方,球数两好一坏。

是快速指叉球,打者轻轻挑了下眉,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投手控球倒是挺不错的,几球基本都落在好球带内,得小心他投到边角这些模棱两可位置的球。

枡伸一郎在心里给了伏黑一个还不错的评价。

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对手,在被两好球追逼后,他依然冷静地和伏黑缠了两球,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感觉。

伏黑一看这样不行,于是在虎杖打出内角直球的暗号后摇了摇头,直到虎杖打出自己想要的那个手势这才作罢。

前面已经提到过了,现代棒球,信息的收集至关重要,任何一点信息差都有可能影响比赛的结果。

而高专就在赛前特地隐瞒了一点小小的信息。

来了,直球!

看着朝内角飞来的白色小球,渐渐找到手感的打者抓准时机挥棒了。

成孔的打击有一个特点,他们会尽量等球进来后再快速挥棒,而且挥棒的幅度和他们健硕的体型形成鲜明的反差,幅度比较小,并不是常见的重炮拉打的方式。

这也是得益于他们在比其他学校更频繁的重训下练就出来的肌肉。

更快的反应速度和更强的力量,留给他们更多看清球路的时间,即使没能准确咬中球心,也能凭借一身蛮力把球带出去形成安打。

不少队伍都倒在了他们这种打击和使不完的蛮力之下。伏黑也差点就要被打者抓住了,但因为他多出来的那个心眼,意外发生了。

枡伸一郎是左打,他眼睁睁地看着直直地沿着内角钻进来的球,在即将接触到球棒的瞬间,忽然猛地朝自己的胸口位置扫了过来。

糟了!是变化球!

来不及反应,球一头撞上了球棒靠后偏细的位置,咕噜噜地挣脱他的控制,朝着二垒手的位置滚了过去。

机械丸上前几步弯腰把球捞起,慢悠悠地传给一垒的东堂,完成封杀。

脑海中回想着球路,枡伸一郎紧握着右手懊悔地转身。

是卡特球。那个投手还藏了一颗他们不知道的变化球。

卡特球,一种向右打者外角位置逃离的横向变化的变化球,投到内角位置用来对付左打者,效果也很出色。

这颗球是伏黑前段时间和西东京的几所强校打完练习赛后自己一点点练出来的,夏季大会开始后,前面几场比赛对手实力都不太强,在队里那几个怪力大猩猩的狂轰滥炸下,他的变化球都没什么出场的机会,于是这颗球一直都没能有机会在正式比赛中露面,成孔自然也无从得知。

成功地用卡特球将最麻烦的打者解决掉后,二棒和三棒打者也在守备的协助下接连出局,快速结束了这一局。

第二局上半,伏黑被封杀出局后,八棒的加茂将球打穿二游间上垒。随后,九棒的新田假触真打选到直球,意外地打出落点在游击手身后、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间交叉地带的安打。

一出局一二垒,狗卷打出游击手方向的地滚球,强迫进二垒的新田被封杀出局,成孔双杀失败,狗卷凭借速度成功上到一垒。

两出局一三垒,机械丸打出右外野的高飞球,被接杀出局。高专本局没能得分,比分依旧3:0。

换场后,成孔的进攻半局从四棒的长田翔平开始。

他一站上打击区,虎杖就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危险的气息,和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东堂时的感觉差不多。

事实上,他的预感没有错,因为在一分钟后……

砰!

“长田打中了!球从二游间的头顶越过后继续朝着中外野飞去。中外野手追着球向后跑,飞出去了!球飞出去了!”

“本垒打!来自成孔四棒长田翔平的反击,他用一支阳春本垒打撕开了一道口子,为队伍点亮了反击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