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烈酒(1 / 2)

江酌霜记得谢敛,那个每一场都在前排,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摄影师。

一开始江酌霜也没多注意这个人。

只是他的衣着打扮太过特殊,出现的次数多了,很难让人不在意。

说实话,他第一次注意到谢敛,其实是因为怀疑这人是恐.怖分子。

哪怕知道自己的伪装并不算妥当,但被江酌霜这么直白地拆穿,还是让谢敛感到难堪。

他喉结滚了滚,无数种情绪一并打翻在心口,最后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发觉对方身体僵硬,江酌霜蹲下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

“放轻松啦,我又没打算说你什么,我也不会觉得你是变态。”

谢敛眼神中溢出一点点希冀。

对方微凉的掌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湿纸巾上柠檬的香气残留在了小少爷的指尖。

江酌霜的动作随意,在旁人看来甚至称得上侮辱。

“比起别人,你已经算得上很乖啦。”

心里的甜只泛起一瞬。

谢敛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别人……是怎么做的呢?

会发乱七八糟的照片和短信吗?

会故意找借口凑在小少爷的身边吗?

最重要的是——小少爷也会像对待他这样,这么亲密地触碰那人吗?

江酌霜不知道谢敛在想什么。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乎。

全世界这么多人喜欢他,难道他要为每一个人守身如玉吗?

在德国治病的那段时间,他听过更多或直白或冒犯的告白。

有些是同学,也有医院的医生和男护士。

最初江酌霜会将那些人都赶走,但收效甚微……或者说起了反作用。

简而言之就是。

那些人好像更兴奋了。

有时候江酌霜气急了抽他们一巴掌,他们不仅不生气,还会握着他的手自己贴上来。

哇,简直变态。

后来江酌霜发现,只要给那些人一点好脸色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消失。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他对追求者越亲密,那人消失的速度就越快。

就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江酌霜有时候会故意靠近那些人,看他们为自己神魂颠倒,而他在数着日子等他们什么时候消失。

这可太坏了。

但住院的日子太无聊了。

数不清的手术和消毒水气味。

为了打发无聊的生活,江酌霜也动过谈恋爱的念头,人选他都挑好了。

是在校园乐团认识的小提琴师,微卷的金发像变种金毛犬。

蓝色的眼睛里盛着赤.裸裸的爱欲与狂热,笑起来有两颗桀骜的虎牙。

江酌霜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和这个金毛在一起,生活应该都不会无聊了。

不过后来金毛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江邬,两个人打了一架,闹得很难看。

江酌霜心里的天秤当然是偏向江邬的,自那以后就不常与金毛见面了。

还挺遗憾的,因为金毛长得确实很合他胃口,小提琴拉得也很好。

江酌霜想不出江邬不喜欢金毛的理由。

当时也只能猜测,江邬怕他不愿意回国。

其实江酌霜很不理解。

玩玩而已,应该没人会当真吧?

回国以后,那些像影子一样跟着他的追求者没办法漂洋过海来国内。

江酌霜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大学生活会不会很无聊,现在发现,国内这样的变态也不少。

与谢敛面对面时,江酌霜忽然发现什么,在对方的衣领处捏起一片彩色的亮片。

它在阳光下发出闪闪的光亮,和昨天他音乐会上喷洒的彩带一模一样。

古典音乐会和喷洒亮片搭配在一起很突兀,但江酌霜就是喜欢洒亮片,所以场场不落。

“还说不认识我?”江酌霜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亮片,“这总不会是你捡来的纪念品吧?”

谢敛此刻耳根已经红透了,除了镜头里,他很少能与江酌霜靠得如此近。

江酌霜随手将手上捏着的亮片丢掉。

在亮片落到地上之前,谢敛伸出手接住了它。

江酌霜挑起眉梢:“捡它干嘛?你不会真的把它当成纪念品了吧?”

“不只有这个。”谢敛用力握紧了手中的亮片,“我还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看吗?”

江酌霜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的镜头下是什么样子的:“可以啊。”

谢敛重新举起相机,调出里面的照片。

因为屏幕很小,两个人不得不挨得很近。

谢敛在江酌霜身上闻到了淡淡的中药气味。

心神一晃,手上的相机差点从手上掉下去,被江酌霜及时接住。

江酌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谢敛。

“你叫我看照片,不会是为了讹我吧?”

谢敛仓促地摇头,紧张地展示着照片。

拍得很好。

只是有一张很奇怪。

江酌霜:“你拍我手干嘛?”

谢敛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心虚说:“当时应该手抖了。”

江酌霜不信:“手抖拍这么清晰?”

谢敛没理但嘴硬:“相机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