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猫病好了还加辈了, 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呀！】
【哈哈哈，思仪看起来要哭了。】
【三只小母猫，怪不得累成这样。】
周思仪眼角有滴泪水要掉不掉——这是刚才担心布偶猫身体急哭的。
可现在，她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 真是给自己气笑了, “你小子, 你行啊。”
周思仪话说的咬牙切齿，指尖戳在它脑门上, “师傅，不用去市里了。往回开吧。”
司机师傅闻言先将车速降下来，“不去了？那这车费……”
“没事, 按照打表走就行。”周思仪转头把注意力放回‘喵喵’直叫的布偶猫身上，“我以为你死了，结果你只是累了在睡觉, 我叫了你那么半天, 但凡你给我点反应呢。”
“喵呜呜、”布偶猫在她手里被抖出了颤音。
‘吵到喵睡觉了。’
‘喵懒得理。’
温柚柠：“它觉得你吵, 懒得理你。”
“喵！！！”布偶猫一双冰蓝色透亮的兽瞳睁圆了，呲着牙扑过去。
‘跟你拼了喵！’
‘咣当’
镜头画面翻转, 短暂的出现光亮后骤然黑屏。
直播连麦也自动挂断, 周思仪那边的粉丝一脸懵逼。
【这……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啊？这故事编的有点太离谱了吧。】
【看馒头的状态，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还真能直播读心啊。我凑、不像是假的, 我再看看。】
……
温柚柠本来打算今天专心解决疣鼻天鹅的事，见是急诊担心出什么事才接的连麦，好在不是真的生病, 只是一个乌龙。
“温老师，监控设备我拿过来了。”女生在外面敲了下门，小心打开个缝隙, 见疣鼻天鹅趴在温柚柠身上，才松了口气，把箱子放在地上。
女生说：“都是自粘款，直接撕了后面的胶条选好位置按上去就行。”
毕竟不是专业的安装人员，打孔牵线那种安装起来太麻烦，换成这种，还是太阳能的，安装也方便。
“好。”温柚柠拍拍点点的羽毛，“帮我把箱子拿过来。”
“呜！”点点抖抖羽毛，转身跑向门口。
箱子没什么重量，它叼着颠颠跑过来。
“谢谢。”温柚柠低头在它额间亲了一口，“好乖。”
“呜？”念念‘唰’的抬起头。
温柚柠没有厚此薄彼，同样也亲了念念，“你们俩玩，我把监控安上。”
她打开箱子，里面还有一本纸制的说明书，安装过程写得很详细，监控摄像头拿在手里差不多比掌心小一圈，挺轻便的还防水，可以自清洁。
“这个不可以再啄掉了，这东西很有用的。”温柚柠在小花园里抬头四个角都装上监控，“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最起码能在发生什么事以后，通过查找监控视频看出问题。
疣鼻天鹅对这东西很熟悉，它们合力都不知道啄下来多少个。
温柚柠踩着造景的水上假山，举着监控黏到最高处，两只疣鼻天鹅一左一右，在假山上找位置站，动作整齐划一的仰着头，半点发起攻击的意思都没有。
在温柚柠下来时，它们还往旁边挪了挪，中间留出一个足够温柚柠落脚的位置。
“行。”温柚柠拍了拍手上的灰，环顾一圈监控看着也不算太突兀，不会破坏观赏的意境。
在外面出差这么久，眼见着快到了给德牧针灸的时间，温柚柠原本装着监控的箱子盖上，说：“我该回家了。明天来找你们，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蛋送出来。”
钱诺那边还没有消息，警方抓捕的具体情况也不能随便向外界透露。
温柚柠私聊把自己手机号发了过去，想必要是有结果了，钱诺会给她打电话。
一个晚上，时间应该足够把剩下的蛋找全，明天大概就能出结果。
“呜！”
‘舍不得你走。’
‘不要走。’
‘睡这里……’
点点翅膀抬了抬，非常大度的把自己的巢让出来给温柚柠。
温柚柠好意心领了，她笑着rua了一把疣鼻天鹅脑袋上翘起的羽毛，“明天就过来啦。今晚你们也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准备孵蛋。”
“呜……！”
‘嗯！’
‘明天……一定要来哦。’——
太阳还没落山，暖黄色的阳光倾泻而下。
温柚柠出来时正是最热的时候，往家走时外面已经起了风，吹散了少许晌午绵延下的燥热。
刚坐上车，周思仪弹出连麦申请。
“温老师。”周思仪刚才话还没说清楚呢，直播间意外断连，这会背后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室外，“我找到了那三只小母猫了。”
镜头一转，玳瑁三花和虎斑挤作一团，布偶猫围着三只小母猫这边蹭蹭，那边舔舔。
周思仪一巴掌呼过去，“去去去，别挡我镜头。”
“嗯。”温柚柠理了理带回去的吃的，“现在还没显怀，条件允许的话，你可以把它们带回去照顾。”
“喵？”布偶猫听到熟悉的声音，显然还对刚才的事怀恨在心。
‘坏人还敢来！’
周思仪有过一次被挂断的经历，这回把手机护的很紧，“去去去，一边去。不许再打了啊。”
把布偶猫按下去，周思仪说：“我也是想带回去照顾的，但是它们不太搭理我，所以我想让你帮忙交涉一下。”
带回去养，环境好，吃的喝的也干净，万一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去找兽医，会更有保障。
温柚柠问道：“你们愿意跟她回家吗？她可以照顾你们和还没出世的小猫。”
三花舔爪子的动作顿了顿，“喵？”
虎斑和玳瑁也纷纷抬头看来。
‘人？说话喵听懂了。’
‘喵也是。’
‘好奇怪哦。’
“不奇怪。”温柚柠看着它们身下趴着的草垛，“跟她回去，有好吃的猫条猫罐头，还有温暖的猫窝。”
“对对对，都有都有。”周思仪不差钱，打算把小母猫带回去就去先去这边市里的房子，怀孕的猫坐飞机不太安全，继续待在乡下离宠物医院又远，干脆折中在市里房子先住着，等小猫生崽以后再安排接下来的事。
温柚柠说：“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进猫包里。就是你们面前的那个笼子。”
‘真的吗？’三花仰起头，‘人会骗喵。’
“不会的，她要是骗你们，我就去把你们接来我家。”温柚柠看了周思仪的主页，粉丝数过百万，算是挺大一个网红，直播小猫相关的事，日后即使不主动提，粉丝肯定也会关注的。
猫咪回去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最起码肯定要比流浪的时候强。
三只猫咪挤在一起，‘喵喵呜呜’的在说些什么，最后，三花第一个走进猫包。
玳瑁和虎斑跟在后面。
“哦……”看到它们肯进来，周思仪眼睛都亮了。
周思仪用做猫包的是加大加厚版的航空箱。
布偶猫在里面都能转身，放三只猫进去也绰绰有余。
只是在关门的时候，布偶猫试图把自己挤进去。
周思仪抬手就是一扒拉，“你跟着在外面跑。”
这里离家很近，也就是她平时在家直播都不出门，不然早就把这只渣猫当场逮捕了。
【该！渣猫被制裁了吧！】
【生完这窝记得做绝育呀，公猫母猫都是。】
周思仪原本都是单手拎着航空箱走路，这会小心翼翼两手抱在里，“放心吧，等下崽出了月子以后就做绝育。”
还有那只渣猫也是！
走进家里的院子，周思仪把三只猫咪先安置在布偶猫的猫房里面，家里都是平房，空房子很多，其中一间是直接给布偶住的。
三只猫咪来了也能直接住进来。
只是……
周思仪看着走进来累的晃晃悠悠的布偶猫，嫌弃的点点它脑袋，“你看看你，我真不知道人家怎么看上你的。”
【流浪猫找对象无非就是，擅长捕猎，身体强壮，长得好看。】
【我倒是觉得赛级布偶的颜值确实很能打，猫怎么看就不知道了。】
【破案了，就是擅长捕猎再加上看起来比较强壮。猫不会分辨是胖还是壮。毕竟实心的布偶嘛。】
“捕猎？我家馒头哪会……”周思仪双手环胸，话音戛然而止，陡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打开放着猫零食的柜子。
她颤抖的把第一盒猫条拿开，后面空空如也，“我满柜子的猫条呢？！”
怎么就剩一盒了！
还是最前面一盒！
如果不是她突然打开，只扫一眼，就会觉得猫条还好好地待在柜子里。
一整箱，七十多盒啊，你拿猫条当饭吃呢。
温柚柠挑了挑眉，“原来是这么个擅长捕猎。”
猫条=被抓到的猎物。
周思仪：“……”
每次都能带很多吃的出去，可不是‘擅长捕猎’吗。
那些不好开的猫罐头一个没拿，猫条拿的就剩一个。
算了。
给小母猫吃的。
应该的，应该的。
都怪这个逆子。
“好啦，事情解决了我就先……”手机先温柚柠一步关机，看着屏幕上最后闪现的‘电量不足’提醒，她‘嘶’了一声。
完了。
“到了。”司机师傅递过来一个二维码：“扫这里。”
温柚柠：“……师傅，您这有充电宝吗？”
“啊？”
……
借司机师傅的充电器充点到能开机，扫了车费以后才下车。
手机离开充电器就还能坚持第一会。后台提醒她直播还在继续是否打开。
温柚柠点了开，看着满屏的问号，解释说：“手机直播一天没电了。”
说着打开门，“小狸花我回来啦。”温柚柠手上拐弯在动物园旁边自动售货机上买的海鱼制成的鱼干，“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小狸花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听到开锁的声音耳朵抖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下来，眼睛还眯着，脑袋还没完全清醒，猫就已经蹲在门口了。
看见开门的人，它嗲嗲叫着迎上来，“喵、喵……哈——！”
不对！
撒娇喵喵叫到一半，小狸花哈气耳朵向后背去。
它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到她怀里，而是猝然停下脚步。
站在不远处嗅着温柚柠身上杂乱的，属于多种陌生动物的气味，小狸花身上的毛毛缓缓炸开。
“喵——！”
‘什么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你到底去哪了？！’
‘喵喵喵——！’
温柚柠被小狸花凶了一脸，呲牙的小猫气踩在地上的毛绒爪子都分瓣了。
【哈哈哈气死猫了，气死猫了。】
【你身上有它、它、它……的香水味，是喵鼻子犯的罪~】
【姐妹有毒，我跟着唱出来了。】
【小猫咪的占有欲呀，见面非得打一架不可。】
……
小动物对气味最为敏感。
温柚柠想着自己今天接触到的小动物，伸手想顺毛哄猫，但转念又一想，把天鹅黑熊金丝猴鳄鱼的气味带到小狸花身上，小猫可能更会炸毛。
她弯了弯眼睛，半蹲下来给小猫解释：“我今天去动物园出诊了。气味的话……”
温柚柠自己是什么都闻不出来的，“我先去洗个澡吧。”
“喵呜！”
快去弄掉！
“好好好，不气不气，来吃鱼干。”温柚柠看了一眼水和粮，都还有。
鱼干她没掰开，因为不确定手上有没有天鹅的气味，大概是有的……因为小狸花嗅一下鱼干包装的塑料袋都会呲牙。
完整的鱼干，小狸花自己也可以撕开。
温柚柠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也有些累了，“手机拿去充电，先下播了明天见。”
给手机充上电，她走进浴室，把浴缸的出水口打开丢颗沐浴球进去，简单用淋浴冲了一下，浴缸里的水差不多也足够她泡澡。
她躺进温度适宜的浴缸，背靠着防滑垫，轻轻舒了口气。
浑身紧绷的肌肉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温柚柠抓着飘在水面绵密的泡沫，有些后悔的想没拿本书带进来，不然还可以看会书打发时间。
现在只能躺着，舒服是舒服，可越舒服越容易睡着，在浴缸里睡觉危险性太高。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模模糊糊一层却能透出黑色的影子。
温柚柠侧头就能看见小狸花蹲坐在浴室门口的影子。
影子颜色很深，也就是说，小狸花几乎是趴在门上的。
小狸花尾巴自身后环一圈搭在爪子上，尾尖时不时晃一下，耳朵抖抖，“呜……”
没有声音。
小狸花歪了歪脑袋，爪子扒拉着底下门缝。
奇怪。
刚才还有水声呢，现在怎么没有声音啦？
人？
“喵呜……”小狸花有些担心的挠门。
温柚柠听到身影，“怎么了？”
隔着门，声音听着不太清晰。
小狸花站起来，爪子‘刷刷’挠门。
玻璃门没锁，被推的一晃一晃的，小狸花瞅准时机往前一扑，玻璃门顿时被推开一点缝隙。
小猫咪仗着身量小，轻松一转身就钻了进来。
地上还有温柚柠刚才淋浴时落在上面没完全干透的水。
猫科动物除了老虎，基本上对水都没什么好感。
小狸花爪子上沾了点水，它忙不迭抬起爪子甩甩。
“小狸花？”温柚柠趴在浴缸边缘，看着跑进来的小猫咪，“怎么啦？”
小狸花见她躺在水里，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细的竖线，“喵！”
‘危险危险！’
看到水的小狸花心里警铃大作，顿时也顾不上地上的水，直直的朝着浴缸跑来。
“危险？不危险，我在泡澡。”温柚柠解释道：“没事的。”
“喵！”
‘喵来救你！’
眨眼间小狸花已经冲到了浴缸边上，爪子上的毛毛被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它毫无反应，抬起爪子扒拉温柚柠手腕，试图把她从满是可怕水的浴缸里捞出来。
伸爪子了却没有伸爪勾，肉垫在温柚柠手臂上踩来踩去，很难抓人。
温柚柠反手握住小猫爪子，拇指捏捏肉垫，“我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在泡澡，热水泡澡解乏的。”
小猫咪听不懂这种解释。
它只认为水很可怕，现在人被水包围了！
‘救人救人’
小狸花心里碎碎念，见爪子扒拉不动，试图张嘴咬，咬也不能用力，张了几次嘴，只在温柚柠手臂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给小狸花急的都要跳起来了。
“真的没事。”温柚柠无脑摸摸脑袋顺着到后背上拍拍，“好啦好啦，我不泡了，你去外面等我。我把身上泡沫冲一下。”
“呜！”小狸花抓抓不住，咬咬不紧的，干脆跳上浴缸，尝试着去叼温柚柠头发。
浴缸沾了水沐浴球又滑，小狸花一跳上来，登时一滑，直挺挺的朝着浴缸里扎进去。
“喵——！”
温柚柠抄手一抬，带着泡沫的掌心勉强托住小猫。
身上一沾水，小狸花顿时老实了。
它趴在温柚柠掌心，下巴垫着泡沫，“喵、喵呜……”
尾巴可怜巴巴地垂下来，无辜的兽瞳和温柚柠对上视线。
温柚柠算了下打完疫苗到现在的时间，“正好。”
“喵？”
“你到家还没洗过澡呢。”
“喵！！！”
‘不——’
……
小狸花对此表示强烈抗议。
温柚柠把小狸花放到盆里，飘在浴缸水上。
小狸花看着四周的水，稍一挪动盆就要翻，努力伸爪子也够不到浴缸边缘，“喵！”
‘太过分了喵！’
眼瞅着上面跑不出去，小狸花索性趴在塑料盆里，爪子一下下挠着，就很气！
浴室里雾气蒸腾，温柚柠从浴缸里起身，淋浴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裹上浴袍，“来吧，到你了。”
“喵——！”
‘喵不洗澡！’
“要洗澡。洗澡就可以在卧室睡了。”温柚柠连盆带小猫一起抱出来。
“喵呜！”
我喜欢在沙发上睡！
小猫咪一直表示强烈抗议，但——抗议无效。
流浪猫带回家要先适应环境，温柚柠原本也打算这几天给小狸花洗一下。
这样它再想上床就不用拦着了。
正好今天身上沾了不少泡沫和水，顺道就给小狸花洗了。
温柚柠换了一个更浅一些的盆，又往里面垫了一层叠好的毛巾。
踩着毛巾不容易打滑，一个稳定安全的环境，能降低小猫咪对洗澡的恐惧。
温柚柠抱着小狸花，缓缓放到水里。
“喵！”
小狸花扯着嗓子叫，又气又急却没有伸爪子。
可能因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洗过澡，泡在水里的时候非常紧张，一直抱着温柚柠的手臂。
“乖啦，你看，这不就泡到水里了吗。”温柚柠柔声安抚道，“很快就好了。”
‘哼！’
小狸花气极了，一口咬在温柚柠的浴袍袖子上。
厚实的布料塞了小猫咪满口，‘喵今天就和你决一死战！’
“好好好，你赢啦。你是最厉害的小猫。”
温柚柠往它背上倒水，打湿背上的毛毛，小狸花更是喵喵直叫，“喵嗷——”
“好啦。”温柚柠点点它湿漉漉的小鼻子，“嗓子都要喊哑了，不累吗，歇一歇。”
“喵！”
喵救你。
喵救了你！
温柚柠猜小狸花想说‘恩将仇报’或者‘好心没好报’。
救人结果反被抓住洗澡，小狸花生闷气。
一直到打完沐浴液的泡沫，揉搓的时候，小狸花瘦瘦弱一小只，板着脸蹲坐在水盆里。
看着被挤压的气泡在眼前飘过，小狸花眼睛一眯，干脆利落的一爪子甩过去，“喵嗷！”
‘喵干死你！’
泡沫在亮爪勾的小猫咪爪下没有活过一秒。
下一刻，摊开的毛巾连着爪子一起，把小狸花包成了粽子。
小狸花：“……”
换了两张干毛巾，搓一遍以后，毛就没有再滴水，只是看着还是湿漉漉的。
温柚柠拿出吹风机：“来吧，吹毛毛。”
小狸花是看过温柚柠用这个的，当即抗议：“喵！”
‘喵不要吹！’
——‘呜呜’
吹风机的声音几乎和小狸花的心声同时响起。
“乖啦，很快就好。”
“……”小狸花重重的叹了口气。
‘人类真不听话喵。’
在小狸花一脸沉重的表情下，温柚柠吹干了它身上的毛毛。
比起给德牧吹毛，给这么小一只猫吹干要容易得多。
温柚柠回屋把身上的浴袍换下来，换好衣服出来时，小狸花还蹲在吹毛的桌子上。
她走过去，“小狸花？”
小狸花视线缓缓上移，面无表情。
生闷气喵。
“哈哈。这么可爱呢。”温柚柠笑着在它面前蹲下来，两手食指分别抵在小狸花嘴角向上推去，“笑一笑，笑一笑嘛，你现在香香的。”
宠物专用沐浴露，香味其实很淡，哄小猫咪。
小狸花舔舔鼻子，“喵呜、”
别闹、生气呢，严肃点。
“乖。”温柚柠给小猫梳毛，“我先去给将军做针灸。”
“喵！”
‘喵也要去！’
“嗯？一起去吗？”温柚柠想了想，把小狸花带回来以后，它没怎么出去过，一起去在小区散散风透透气也行。
温柚柠拿起提前装好的背包说：“好。那就一起去。”
小狸花动作灵巧的一跃而起，跳到她肩上，翘起的尾巴跃跃欲试。
‘出去玩出去玩喵！’——
时锦辰家里没人。
这个时间他还在局里忙工作。
好在门口留了钥匙。
“将军，我来了。”
“汪汪！”
将军趴在地上，前爪中间抱着一颗玩具球，咬的正开心。
“来吧，开始今天的针灸。”温柚柠进来，两手一拍，朝着将军摊开手。
将军推开玩具球，努力往温柚柠怀里靠去。
它跟小狸花也很熟悉，被抱起来的时候，仰起头去嗅刚洗过澡的小猫，气味变得很奇怪，“呜……”
小狸花纹丝不动，一爪子挥过去。
‘蠢狗。’
将军被打了还乐呵，凑上去舔了一口。
“喵呜！”
‘傻狗！’
温柚柠打开灯，把德牧放到台子上。
小狸花也从温柚柠肩上跳下来，落到台子边缘，在一角蹲着看将军。
拿出泡好的针，温柚柠轻声说：“开始喽。”
“呜！”德牧低低应了一声，甩动的尾巴也停了下来。
小狸花看到针瞳孔收缩，可能是想起了自己被扎的记忆，默默僵住。
针一根根下，小狸花瞳孔是变了又变。
……
‘嗡嗡’
‘嗡嗡’
针灸完，温柚柠正在擦拭桌子上沾到的血，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温柚柠：“喂？”
对面传来钱诺的声音，“温老师，呜呜、”
听见她在哭，温柚柠指尖顿了顿，“怎么了？别哭。又找回来了几个蛋？”
钱诺哽咽着说：“没有找到。我们都没有找到人。”
温柚柠蹙眉，“没有？怎么会没有。”
“不知道，警方和我们飞鸟园的工作人员一起找的，监控也查了，就是没看到人。”钱诺啜泣道：“猴山的负责人还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说什么我们信口开河浪费警力，没有证据瞎报警。”
原本钱诺是想找出那个偷蛋贼，然后狠狠打猴山负责人的脸的，可谁能想到，这么多人都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当时我就怀疑有内部的人故意藏人，尤其是那个负责人。但是警方说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钱诺回想整件事，除了找到的那颗鹅蛋以外，好像真的没有任何证据。
警方肯来都已经不错了。
“回来我跟警方说，晚上让他们偷偷过来，说不定能抓一个现行。但是说这样可能涉及到非法入侵，定性会比较麻烦。否了我这个想法。”钱诺都要气死了。
温柚柠说有人在，那肯定就有人在！
要是猴山的内部人员帮忙藏人，他们还真不好找。
温柚柠问道：“有内部人员帮忙，没有小路什么的，供小偷逃跑？”
“没有的。那个负责人其实不怎么来园区，他今天是收到消息临时赶过来的，原本还在假期呢。所以我说，人肯定还在猴山。”
“我打算今天晚上去跟踪那个负责人，他们要是接头我就再报警。”钱诺恨恨的说。
“你自己去吗？太危险了。”温柚柠摩挲着桌垫，若有所思道：“你打算几点去。我跟你一起。”
“真的吗？”钱诺哭声顿了顿，“我想一两点的时候去，我查了猴山工作人员在门口的打卡，经常有人十二点多打卡，一两点的时候应该就只有夜班的工作人员在，到时候人少，方便成事。”
‘咔哒’
说话间，时锦辰下班到家，张口刚要打招呼，注意到温柚柠在打电话，于是默默闭上了嘴，只点头示意。
温柚柠看了他一眼，继续打电话，“行，跟园长提前说一声，让园长知道你要做什么，别真被定个非法入侵。”
即使不是非法入侵住宅罪，辩驳起来也很麻烦。
钱诺说：“嗯！”
动物园都是园长的，园长同意，她就可以去任何地方。
温柚柠挂断电话。
时锦辰刚开了瓶水，一口喝掉大半瓶问：“什么事啊，怎么还扯上非法入侵了？”
温柚柠言简意赅道：“动物园丢了鹅蛋，小偷藏在猴山报警没找到人，那边饲养员想自己晚上偷偷去找。”
“就你们两个人吗？太危险了吧。”时锦辰听着感觉不太行。
温柚柠说：“找到人先报警，不会直面小偷的。”
时锦辰想了想， “几点啊？我现在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
温柚柠一愣，“一两点左右，可你不是……”
时锦辰给了她个‘你懂得’的眼神，“放心，我有分寸。”
他说：“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不然我不放心也是会跟过去的。倒不如一开始就一起。真抓到人也是功劳一件呢。”
“行。那晚上联系。”
时锦辰比了个‘OK’的手势，“妥了。”——
入夜。
动物园路灯亮度开到最低，幽深偏园林的人工造景，一阵微风吹过，感觉有些冷岑岑的。
得到园长的首肯，她们不用刻意躲着监控，躲着点猴山里的人就行。
钱诺看着温柚柠带来的人。
“时锦辰，来帮忙的。”温柚柠低声说：“就是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位。”
钱诺忙道：“你好你好，我叫钱诺。”
“时锦辰。”
时间紧任务重，温柚柠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找人。”
“等一下，我给你们点东西。”钱诺手握园长给的钥匙，外面的警戒线随着警方的离开已经撤掉，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装修图纸，“这个是猴山宿舍，仓库，装修时候的图纸，我们可以根据这个绕开有人的地方。”
钱诺这还是特意找园长要的，原版图纸放太久，纸张都已经很脆了，特意弄了三张复印件，“这两张给你们一人一张，我们分开找。我去宿舍那边，园区所有员工宿舍都差不多，我记得路。”
温柚柠只看了一眼，便叠起来放进口袋，拿着看很不方便，她说：“我去仓库就在前面，离开金丝猴室内观赏区比较近。”
她去不用担心金丝猴被吓到发出声音。
时锦辰指着最后那一条路，“我去这。”
定好位置，在门口三人就分散开。
温柚柠拢了拢外套，从猴山走过去，这里离仓库最近，金丝猴都在室内休息，猴山空旷安静。
‘咔、咔’
‘咔’
“呜、”
‘好吃好吃。’
‘这个甜。’
‘香蕉香蕉呜……坏掉了。’
‘好可惜。’
这是……金丝猴的心声？
不对啊，这个时间，金丝猴不应该在室内园区吗，温柚柠看了一眼上面的门牌，是仓库没错。
温柚柠打开门，手机手电筒的光亮，照到好几只金丝猴。
“呜！”
她还没等看清楚，先被小金丝猴撞了个满怀。
“慢慢？”
“呜……”
‘你是来找我的嘛。’
小金丝猴嘴角还有苹果碎屑。
温柚柠抱起小金丝猴，擦掉它嘴角的痕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温度低，不冷吗？”
仓库为了保鲜，温度都开的很低。
放金丝猴食物的仓库，显然不是养金丝猴的地方。
“呜？”
小金丝猴歪了歪脑袋，‘有人来开门，我们跑出来。’
它跑出去拿了颗新的苹果回来，‘吃苹果。好吃。’
“你吃吧。”温柚柠把苹果推回给它，“你们有看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金丝猴眨巴着大眼睛，心声此起彼伏。
‘没有看到。’
‘没有人类。’
……
慢慢见递过去的水果她不喜欢，于是从温柚柠怀里跳出来，把苹果放到箱子上，去翻找别的水果。
一旁的金丝猴把吃完的香蕉皮卷了卷放下，伸手去够苹果，不小心把苹果碰掉。
苹果咕噜滚落，砸在了后排的箱子上。
‘咚’的一下。
这个声音听起来……？
温柚柠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空箱子。
再碰碰旁边的，也是空的。
“只有前面那一排是有水果的，后面的全是空的。”温柚柠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那个负责人不让查呢，合着是贪园区给金丝猴买食物的钱呢，不让查是怕被发现吧。
那她大概能猜到关着金丝猴的门是谁开的锁了。
温柚柠看着无辜吃水果的金丝猴，笑道：“你们呐，这是在帮忙平账呢。”
这负责人也是神人，明天被发现以后就说门没关好，金丝猴跑出来把仓库十几吨水果都给吃了，边吃边扔，实际上吃多少，扔多少也没个准数。
到时候，谁又知道其实很多原本就是空箱子呢。
猴山负责人中饱私囊都不知道赚了多少。
锅全让金丝猴背了。
温柚柠发了报警短信，小偷还没找到，负责人这么干，属实是可以进警局喝一杯茶，有合适理由，先让警察来现场。
“呜！”
‘谁呀！’
‘臭人……’
温柚柠听到声音，看向角落里的金丝猴，悄悄放下怀里的慢慢，“乖。”
她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防狼喷雾，放下背包，蹑手蹑脚的靠近那边。
“来小家伙，到姐姐这来。”温柚柠一路走过去，一路抱小金丝猴，把它们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在即将走到有问题的箱子前，温柚柠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箱子的瞬间手里的防狼喷雾已经‘呲’了出去。
“啊！”
被不明气体糊住了眼睛，男人惨叫一声，向后仰倒，带倒大片空箱。
“快，先出去。”
听到温柚柠的话，金丝猴都很乖的照做，即使不知道原因，也毫不犹豫的放下手里的水果，紧着往外跑。
时锦辰找完自己负责的那片地方来找温柚柠会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跑的金丝猴。
“？？？”
金丝猴是散养没错，可这也太散了吧。
温柚柠蹲在门边，把最后一只小金丝猴送出去。
钱诺看到这情形也是傻了眼，瞥见温柚柠的身影，进去想问问怎么回事，然后就看见角落里发出惨叫声的身影骤然踢开脚下箱子，朝着温柚柠扑了过来。
这一瞬间，她几乎吓破了声：“温老师小心！”
时锦辰推开她冲过去。
温柚柠面不改色转身，在男人扑上来时一勾拳打向他的腹部。
“呕啊——！”
在男人因为疼痛躬身的瞬间，她反手又是一拳打在脸上。
‘砰！’
男人踉跄两步，跟喝醉了似的栽栽微微摔倒。
‘哒、哒……’
含着血脱落的牙齿掉在地上。
冲上来救人的时锦辰哽着喉结上下微动。
不是、诶。
也没说你有这身手啊。
温柚柠拍了拍手上的灰，瞥了地上口水横流昏迷不醒的人一眼，挨了防狼喷雾就老实趴着啊，不想打人呢。
她说：“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贼了。”
钱诺愣愣点头，“嗯……我刚才在外面看到警察了，是温老师报的警吗？”
温柚柠说：“对。那个猴山的负责人贪污金丝猴口粮款，里面很多都是空箱子。”
“什么？！”钱诺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她急吼吼的进去翻看箱子，“我要给园长打电话！”
这种事，园长必须到场！
时锦辰犹豫着要不要把地上那人捆起来，感觉好像不太用得着他出手，他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柔弱的动物医生呢。没想到这么牛。”
温柚柠不置可否。
她要是手无缚鸡之力，那在动物园跟老虎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时候，就已经归西。
大猫喜欢扑人，这是表达喜欢，想跟她玩。
身手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现在这种情况，就相当于平时跟泰森练习打拳，然后参加了幼儿园小班拳击大赛。
温柚柠把扎在小偷身上的针拔下来，真的很难打输啊。
“但是……打掉了两颗牙，算轻伤二级。”时锦辰看着那里面好像还有断牙，具体掉了几颗牙还不好说。
温柚柠淡定自若道：“没事，没有监控。”
时锦辰：“你怎么知道？”
温柚柠耸了耸肩，“负责人要金丝猴偷吃来平账，这边监控肯定得提前破坏啊，不然金丝猴扒出那么多空箱子，不是自己给自己留罪证呢吗。”
时锦辰看着仓库内头顶正常安装监控摄像头的角落，现在就只剩电线。
这也行？！
……
警方不久后也到了现场。
只是……警察环顾一圈，入目只看见一群金丝猴，他停下了脚步，“有人吗？谁报的警？”
“我。”温柚柠在金丝猴的包裹下举起手，“这个人偷了疣鼻天鹅的蛋，麻烦严查。”
“今天下午是不是就是这个公园报的警？”警察低声跟同伴说道。
同行的警察点点头，“是。”
警察问道：“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偷的吗，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好抓人。”
温柚柠：“……”
我说是我听金丝猴说的，他们能信不。
时锦辰把人拖出来，免得在里面待久了冻出了个好歹，结果拖出来一看这张脸，“我靠……？！”
安静的走廊骤然出现的声音让人心里一突。
温柚柠：“怎么了？”
“应一水，我负责那个金店抢劫案抓的就是他。”时锦辰调出手机里的通缉悬赏，官方出了以后他就截图下来当手机屏保了，“看！一模一样。绝对是他！”
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样。
在潜逃的路上没时间换衣服。看起来邋遢的紧。
温柚柠抿了抿唇，“那这样算是有抓捕的理由了吗？”
“我来说。”时锦辰上前敬了个礼，拿出证件，去跟警方交涉。
温柚柠走近了看这人的脸，“钱诺，你们动物园喂动物的那些吃的都是在哪进货？”
“啊？”钱诺背靠着墙，“C市那边吧，那边有一个大型农贸市场，有合作的农户，我们需要的货比较多嘛，就让那边供货。”
温柚柠点点头，“那怪不得。”
“啥呀？”
温柚柠说：“这人在C市抢劫金店，应该是躲在送菜车里逃出C市，沿途有警方设卡他不敢下车，一路到了你们动物园。”
动物园监控多，他更不敢到处活动。
左边鳄鱼右边黑熊，天鹅蛋丢了以后也变的狂躁，相比之下，猴山是最安全的。
“偷蛋的事等警察问吧。”温柚柠说：“箱子那边我没看到有鹅蛋。他身上也没有。”
钱诺轻声：“嗯。”
“那他是不是跟猴山的负责人认识啊？”
温柚柠估摸着是不知道的，“猴山负责人妨碍你们应该是不想自己吃回扣的事被发现，可能他都不知道这藏了个人，应该是纯属巧合。”
钱诺：“……”
事都凑一起了。
但全员恶人，没一个好的！被抓了也活该。
时锦辰跟警察聊完，回来说：“走吧，咱们先去警局录个笔录。没事的话就可以回去了。”
温柚柠拿起背包，“好。”——
录完笔录。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快早上六点了。
动物园园长和猴山负责人差不多跟他们前后脚到警局，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时锦辰作为案件负责人，抓到了人要审，也走不了。
钱诺打了个哈切，“嗷……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辛苦你了温老师。”
她感觉自己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等她到现场的时候，温柚柠已经把事情处理完了。
坐到车上的时候，钱诺已经要睡着了，强撑着自己不能睡。
温柚柠见钱诺困得直点头，说：“喝点水吧，缓缓。”
“好，谢谢温老师。”
温柚柠打开背包，原本装进背包里的杂物和矿泉水全都消失不见，一颗金色的毛绒脑袋先探了出来。
“？！！”
她猛的合上背包，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温柚柠脑子里那点困倦霎时间消失，整个人清醒的可怕。
我就说背包拿起来的时候感觉比刚带来时好像沉了些，还以为是熬夜太累产生的幻觉。
“温老师？”钱诺察觉到温柚柠状态不对，狐疑道：“怎么了？”
“有一个问题。”温柚柠没把背包关太严，留了点缝隙。
“你说。”
温柚柠说：“就是……如果游客不小心把背包落在地上，然后金丝猴跑了进去且拉上了拉链，游客没发现把金丝猴带出了园区……”
钱诺勾了勾嘴角，“什么呀，怎么可能，金丝猴又不是猫，喜欢往封闭的地方钻，背包里怎么会有金丝猴……”
随着她的话音，温柚柠重新打开了背包。
金丝猴慢慢在里面缓缓探出头来，“呜！”
‘抱抱！’
钱诺：“？！！”
“啊啊啊——？”她没说完的话彻底变了调，“你的背包里怎么有金丝猴！”
第22章
“吱——！”
司机一个急刹车, 温柚柠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金丝猴，钱诺系着安全带也被带着往前扑了一瞬，安全带卡住脖子呛的她直咳嗽。
“咳咳……师傅、怎么了？”钱诺呛的眼睛都红了，说话声音发哑。
司机打开了车内的顶灯, 回头看着后排两人, 最终视线定格在懵懂的小金丝猴上。
他冷笑一声, “哼！”
手下方向盘一转，一脚油门就要折返回刚才接人的公安局门口。
得亏这条路比较偏, 再加上这个时间外面车少，不然这一脚急刹都可能被连环追尾。
温柚柠见他掉头，也猜到司机师傅是想做什么了, “误会，这是误会师傅。”
“对对对，误会。”钱诺揉了揉脖子, 刚出公安局她可不想大晚上再进去一次, “我是动物园的工作人员, 您看我的工作证，金丝猴是要送回动物园去的。”
司机师傅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证件, “那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钱诺说：“同事之间瞎聊天, 再说了，我们上车的时候就在公安局门口, 要是真的涉嫌偷盗金丝猴，你觉得我们还能出来吗？”
司机这样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不好意思啊。着急了。”司机把车开到路口又再次掉头。
温柚柠无奈看着还没搞懂状况的小金丝猴, “先不去小区了，去野生动物园吧。”
“行。”
“我的水还有那些喷雾，绳子, 你都弄哪里去了？”温柚柠晚上抓人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嘴上说着不打算自己上，可该有的防身东西还是要带的。
为了装的下这些东西，她还特意选了个比较大的背包，再加上慢慢不是成年金丝猴，比起成年金丝猴体型略小。
背包里的东西一清，它钻进来藏的严实，不发出声音，不打开看的话谁也发现不了。
慢慢在背包里蹲下，手在里面摸索，抱出一瓶矿泉水，“呜……”
‘喝水’
“只有一瓶吗？”钱诺逗它说：“姐姐也想喝怎么办？”
小金丝猴爪子握着瓶盖扭啊扭，漂亮眼睛眨眨，在背包里小心挪动脚步，把自己转了个身，背对着钱诺。
‘听、听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
小金丝猴把开了一些的矿泉水举起来，“呜！”
‘姐姐喝水。’
温柚柠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上扬的嘴角被努力压下，“嗯，谢谢……”话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有了点带笑的颤音。
钱诺：“？？？”
靠！
针对我是不是！
奈何对上小金丝猴圆圆的毛绒绒金色后脑勺，她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唉，算啦。
小金丝猴那么可爱，谁会忍心跟它生气呢。
温柚柠把水递给钱诺，单手抱着金丝猴把它从背包里带出来。
小金丝猴抱着她的手臂，被抱出来时尾巴挂在背包带上，它回头把尾巴抓起来。
温柚柠顺手带起尾巴送到慢慢怀里，“在里面趴着你不闷吗？”
背包不是透气材料，能透气的地方应该只有下面给排水预留的小孔，和上方拉链了吧。
“呜！”
‘不会！’
‘睡着啦。’
小金丝猴的眼睛像是墨色的宝石，在车窗外快速闪过的画面下映出光亮。
睡醒以后得小金丝猴精气神十足。
温柚柠握着小金丝猴尾巴在指尖卷起把玩，“没有不舒服就好。这样太危险了，下次不许啦。”
“呜……”它趴进温柚柠怀里蹭蹭。
钱诺在一旁看着眼热，她工作的地方离猴山并不远，但是工作时间不能乱走动，下班路过猴山，也是靠食物诱惑才能引得金丝猴过来，却从没有像温柚柠这样把金丝猴抱在怀里rua。
“温老师，给我抱抱呗。”钱诺摩挲着指尖，碰了碰金丝猴，柔软像丝绸一样软绵绵的触感，指尖都酥了。
就很想抱到怀里狠狠rua，然后埋头进金丝猴肚子吸。
深谙吸猫技巧的钱诺，试图在金丝猴身上实验一下。
温柚柠没有直接把慢慢递过去，而是先征求小金丝猴的意见，“这位姐姐想抱抱你，可以吗？”
慢慢小口喝着水，听懂了温柚柠的话后看向旁边的钱诺，它把矿泉水放下，站了起来。
钱诺以为小金丝猴这样做是同意了的意思，惊喜的长大了嘴巴，已经展开双臂准备迎接慢慢入怀了。
但是下一刻，小金丝猴把坐着的背包拿起来，水放进背包。
然后，连背包带水一起，递给了钱诺。
钱诺：“……”
她看着怀里的东西不敢置信，“它是让我抱包，喝水的意思吗？”
温柚柠抿唇不动声色的看向窗外，呼吸却紧了紧，肩膀也颤抖个不停，更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温老师，想笑就直接笑出来吧。”钱诺双手环胸，我将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一秒。
“哈哈……”温柚柠开口帮不懂人情世故的小金丝猴找补，“慢慢可能就是还跟你不太熟，熟悉了就好了。”
钱诺赞同的点点头，可能确实是这个原因。而后顿住，不对啊……温老师才跟金丝猴认识不到一天吧？她以前偶尔还去猴山喂金丝猴，算下来，她认识的时间反倒比较长诶。
嘶——
不能想，越想越心痛——
凌晨时分的动物园。
大部分动物还处在睡梦中，昼伏夜出的动物和动物园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忙碌了起来。
这会反倒比凌晨一两点那会更热闹。
温柚柠把小金丝猴放进背包，背包挂在身前，没有拉上拉链，小金丝猴脑袋露在外面四处张望。
可能是第一次在这种视角下，小金丝猴显得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
走过熊岭，里面小黑熊和棕熊挤作一团。
黑熊占据树下最好的位置，摊开肚皮朝上，爪子搭在身上呼呼大睡。
小金丝猴仰起头嗅了嗅，“呜……”
一样的。
似乎是嗅到了温柚柠之前身上有的气味，和黑熊的气味是一样的。
“嗯。”温柚柠想，去猴山之前她先抱过黑熊嘛。
走入拐角小道，黑熊翻了个身，眯缝着眼似乎瞧见了什么，枕着石头注意到背包里的金丝猴，低低‘呜’了一声。
‘你下来。’
‘让熊进去。’
声音极轻，温柚柠听到心声下意识回头，就见黑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她勾了勾嘴角想：黑熊这是做了什么梦，睡梦中还争抢起来了。
“我去——这什么情况？”走进猴山后仓库的钱诺发出惊呼，“怎么比咱们走的时候还乱？”
“嗯？”温柚柠托着身前的背包快走两步，只见地上随处可见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和剥开皮却没有吃的香蕉，混着泡沫箱和纸壳箱的碎屑扫成一堆。
而里面的工作人员显然无暇顾及地上的情况。
金丝猴晚上从室内跑出来，他们是要担责的。
晚上睡得正香，被电话叫起来忽闻噩耗，跑来收拾烂摊子。
里面的工作人员嘴里发出‘喽喽噜噜’的声音，吸引着金丝猴往身边来，挨个抱着送回猴山。
知道怎么回事的工作人员抱住一只金丝猴，嘴里就得骂一句负责人。
缺德带冒烟的，平账坑金丝猴还坑他们。
他们拿那点死工资还得被牵连，真是遭老罪了。
“不好意思晚上……”忙昏头的工作人员看见有人进来，下意识一套场面话赶人，在看见她身前背包里的金丝猴时顿了顿，然后发出尖锐爆鸣：“快来人！有人趁乱偷金丝猴！”
温柚柠：“……”
我不是、我没有。
温柚柠把慢慢抱出来，本想把它送去里面，既然被发现了，她应该也是进不去员工内部，“我是报警人，慢慢它趁我不注意跑进背包的，我是回来送它的。”
工作人员看看金丝猴再看看温柚柠，“你看我像傻子不？”
你咋不说是背包成精了把金丝猴套住的呢。
“我能证明！真的是金丝猴自己跑进背包里去的。”钱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来证明自己和他为同事的关系。
工作人员拿着工作证，“嗯，记得跟警察也这么说。”
接连报警，警察一天来三遍真的不算浪费警力呢。
温柚柠还想解释，就听仓库里工作人员突然喊了一声：“啊——别玩那个，那是什么？怎么闻起来这么辣？”
温柚柠眉心一跳，这东西听起来格外熟悉。
她取下碍事的背包放桌上，抱出小金丝猴说：“慢慢乖，自己回去。我一会再跟你解释。”
话毕，她便急切的走进仓库。
“诶诶诶——不许走。”工作人员放下手里的金丝猴，跟着温柚柠进去。
仓库里空箱子都已经被收拾出去，坏果烂果也从货架上取了下来，只剩下可怜的两箱子，看起来是还能保存的水果。
金丝猴抱着防狼喷雾，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工作人员手捂着嘴揉个不停。
看样子是中招了。
温柚柠说：“小心，有水吗，用水冲一下。”
她没看到那些杂物和防狼喷雾，应该是慢慢把这些东西从背包里拿出来以后，被其他金丝猴看到，好奇拿走了。
金丝猴是很聪明的动物，见过温柚柠用过，它们自己摸索着也找到了门道。
可能是碍于身高问题，只喷到了嘴，还好没喷到眼睛。
温柚柠走过去，“小家伙，把喷雾给我好吗？这个一点也不好玩。”
金丝猴晃了晃手里的防狼喷雾，捏着瓶子有些依依不舍的给她。
“好乖。”温柚柠转头又去找其他金丝猴要东西。
好在金丝猴都比较好说话，温柚柠数着一个不差，这才抱出了仓库。
钱诺正在跟打算报警的工作人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解释，试图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温柚柠抱着水平和防狼喷雾出来，透过这俩人看到地上的背包，她挑了挑眉，轻声清清嗓子：“嗯、”
钱诺不明所以的望过来，工作人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温柚柠抬了抬下颚，两人顺着温柚柠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的小金丝猴爬上桌面，轻松拉开上面的拉链，头朝下钻了进去。
半身进去以后，在背包里一顿捣鼓给自己转了个圈，换成脑袋朝上。
而后，小金丝猴伸出爪子，摸索着两边的拉链一齐用力。
拉链拉到最中间，金丝猴头顶的毛毛透出来了不少。
小金丝猴一爪捂住自己脑袋，一爪把剩下的那一点点距离给拉严实。
拉链严丝合缝，一点金色的毛毛都没有露出来。
‘这样就好啦。’
慢慢的心声透着愉悦的心满意足。
钱诺虽然没有怀疑过温柚柠话的真实性，但是现在亲眼看见也不免呆住。
看了全程金丝猴把自己装进背包的工作人员则是彻底愣住：“？？？”
这、这像话吗？
下面吃香蕉的金丝猴显然觉得慢慢这样不像话，于是它也爬上桌子，拉开拉链，试图挤进去，和慢慢争夺背包内部的一席之地。
“别打架！”温柚柠忙上前，放下怀里的瓶瓶罐罐，把慢慢抱了出来。
慢慢先前成功跟温柚柠离开，第二次本来都成功了一半了，结果被迫暴露了。
‘生气了。’
‘慢慢生气了。’
小金丝猴气鼓鼓，像是一颗圆滚滚炸的金黄胖乎乎的糯米团子。
“不生气。”温柚柠掐掐它的脸颊，“你不能跟姐姐回家。”
“呜……”
‘慢慢可以。’
小金丝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真的不行呀。”温柚柠也喜欢小金丝猴，但要是带回去，那可真就太刑了。
即使动物园不追究她带走金丝猴，那法律也不允许饲养金丝猴啊。
温柚柠说：“你在这里也很好呀，想我了我就来看你。”
“呜？”
‘真的吗？’
“当然。”温柚柠手半握拳，留出小拇指，“来，我们拉钩。”
小金丝猴看看自己的爪子，握了握，只能全握住或者全伸出来，不能只伸出来一根。
温柚柠直接勾住它的小指，“好！”
“呜……”小金丝猴另一只爪子覆上来，试图包住温柚柠的手。
哄好了慢慢，温柚柠抱起两只金丝猴说：“我把它们送回去吧。”
钱诺说：“我也来帮忙。”
工作人员看看这看看那，“我、我刚才是大脑短路了？”
这人怎么好像跟金丝猴聊的有来有回的。
处处透露着奇怪，偏偏演的好像真的一样。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一晚上在轰轰烈烈的忙碌中度过。
直到天际泛白。
把最后一只金丝猴送回去，关上门，温柚柠困的都有些站不稳。
钱诺手攥拳锤了锤自己后背，“这一晚上，过的也是太充实了。”
迎面撞上警察押着人过来，温柚柠感觉被警察押在中间戴着手铐的男人好像瞪了自己一眼。
温柚柠：“？”
结过仇？
温柚柠对这个人毫无印象，“那是谁？”
“丘然青。猴山负责人啊，温老师你在警局没看到吗？”
温柚柠没太注意，不过，如果是这个身份的话，那好像确实有仇。
“这次涉嫌职务侵占，我听园长说百万以上了，判下来就是十年以上或者直接无期徒刑。”钱诺双手垫在脑后，左右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这人都快气死了。活该。”
温柚柠不打算干涉动物园园区内部的事，相比之下她更在乎另一件事，“鹅蛋有消息跟我说一声。”
“放心吧温老师。警方审出来，我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钱诺打包票，“忙一晚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麻烦你了。”
温柚柠打着哈切，“走了。”
“温老师再见。”
温柚柠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坐上提前打好的车。
这个时间，路边早点摊都开了。
温柚柠强撑着没有在车上睡着，浑浑噩噩回到家，往沙发上一躺，随意扯了张薄毯搭在身上。
“喵呜……”小狸花在卧室床上睡，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时候，温柚柠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狸花扬起的尾巴一顿，尾尖晃动的幅度变小，它跳上沙发，嗅到了其它动物的气味，还是之前沾到过的！
“喵？”小狸花炸毛，“喵！”
‘又有怪味道。’
‘喵不喜欢！’
小狸花背对着温柚柠蹲在沙发上，生气，眼睛却忍不住往后瞄。
第一次回头。
第二次、
第三……
但温柚柠实在太累，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人类来哄的小猫咪顿时更气了。
小狸花尾巴不耐烦的甩甩，转身在温柚柠手臂上踩奶，“喵……”
蹭掉，都蹭掉。
都是喵的！
全部都是！
小狸花舔舔她的脸颊，“喵呜！”
‘人出去捕猎被奇怪东西欺负了。’
‘换喵出去捕猎！’
小狸花叼着她身上的毯子想，‘喵捕猎给你吃。’
……
熬了整个大夜。
温柚柠本来的作息还是很健康的，早起早睡。
今天忙活一晚上，直接把生物钟打乱。
一觉睡过去。
睡觉前天色灰蒙蒙的，睡醒以后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
温柚柠看着晃动的窗帘，迷糊间还以为自己没睡着，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唔……”温柚柠埋首在靠垫里长舒一口气，怪不得感觉胃里空空的。
原来是睡了一天。
温柚柠裹着毯子坐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身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渣。
她蹙眉定睛一看，是小狸花的猫粮。
不是她做的那种，是没吃完的袋装猫粮。
“喵呜……”
‘人你醒啦。’
温柚柠抱起小猫亲了亲，“怕我饿着，给我准备的食物吗？”
“喵！”小狸花爪子一拍，放心吃，喵还有很多。
“你吃吧。”温柚柠把猫粮拢了拢放到桌上，掰了块面包垫垫。
刚睡醒没什么精神，没有做饭的心思，她索性点了个外卖。
“三十多分钟……”外卖来还要一会，温柚柠洗了把脸清醒清醒，换了睡衣窝在客厅沙发里，抱着小狸花玩手机。
好在给将军针灸前两次后不用太频繁，改成隔日一次，不然这一觉睡得可就耽误事了。
但……
点开微博，热搜第一赫然是：【惊！主播宠物医生温柚柠失踪近二十小时没有开播！】
温柚柠：“……”
我失踪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微博话题里面讨论的人很多。
温柚柠点进去才发现，昨天她在动物园和小动物们互动的画面被截成了动图。
不少人都在好奇事件中的主人公，顺藤摸瓜找到温柚柠的直播账号以后却发现没有开播。
于是这个话题讨论的人就更多了。
【不是说上午直播吗，外面天都黑了。】
【抱黑熊是真的还是合成的假视频啊？好奇。】
【全网寻找温老师踪迹。】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下饭播，你不开播我怎么吃饭啊啊啊！】
……
温柚柠想了想，打开直播平台，后台私信已经炸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炸，卡的根本点不进去，进度条一直原地不动，加载提示也不停打转。
回不了私信，温柚柠点了开播。
她抱着小狸花挡住脸，握着小猫咪的爪子挥挥，“大家下午好。”
【你还知道开播！】
【自己偷偷跑哪里开心去啦。居然不带我们！】
温柚柠眉眼含笑：“去行侠仗义了。”
弹幕：【啥？？？】
温柚柠向后靠去，陷进沙发里， “今天起晚了，简单播一会，有急诊可以插队，没有急诊就按顺序连了。”
“大家可以在弹幕上简单描述一下症状。”
小狸花舔舔爪子，瞳孔收缩似乎看见了什么，从温柚柠腿上跳下来，肉垫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它尾巴压低，身子也矮了下去，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窗户，陡然加速冲了过去。
‘好吃的！’
“不要在窗户上玩，那里很危险。”温柚柠没找到急诊，正要连麦时发现小狸花飞扑向了窗户。
虽然家里有做封窗，但一下下往上撞还是挺疼的。
“啾——！”
一声短促的惊呼，鸟类挣扎着拍打翅膀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翅膀撞在玻璃上拍打，‘咚咚’越发沉闷。
随之而来的是树叶‘扑簌簌’摆动的声响。
窗外树影跳跃。
小狸花站在窗台上，外面是向外延伸的防盗窗，防盗窗上铺了一层木板摆花盆，它这一爪子，直接透过封窗的那层铁网，勾住外面鸟的翅膀。
“小狸花？”温柚柠吓了一跳，她现在人在市区，鸟类就那几种，最常见的就是麻雀，“你不会抓了只麻雀吧。那可不能吃！”
【好家伙，国家二类保护动物。虽然不属于国家一级二级保护动物，但出售捕猎收购都是违法的。】
【嘶——猫抓要怎么算呀？】
【小狸花：人类！喵给你找了个长期饭票。】
【哈哈哈，就是失去了自由是吧，可铐，真是太可拷了。】
……
温柚柠想把猫摘下来。
“喵呜！”小狸花神采奕奕，好大一只！
‘喵真厉害。’
“是是是，你最厉害。那最厉害的小猫可不可以放这只麻雀一条生路……嘶、不对。”温柚柠在看清楚那只鸟的真面目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灰色从这只鸟的头顶一直延伸到颈后，带有细黑色羽干纹。
前额眉眼则是棕白色，棕红色的翅膀带有黑褐色点纵纹。
模样标志非常正的一只——“红隼？！”
弹幕：【？？？】
【好消息，不是国家二类保护动物。坏消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歪？110嘛。】
【温老师也太有担当了吧，证据都自己直播录。】
红隼随意找了个落脚地暂时休息，莫名被猫抓了一爪子，还勾住了翅膀，飞都飞不走。
它身上的羽毛蓬蓬炸开，努力把能动的那一层翅膀展开，喉咙中不断发出高亢尖锐又紧促的声音，发出警告。
‘走开臭猫！’
温柚柠上前说：“那个……”
红隼瞪她一眼，‘你也走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温柚柠握住小猫爪子，往里带的时候感觉到一股阻力。
——爪子卡在铁网里了。
温柚柠想把铁网打开，但她一伸手红隼就伸长了脖子凑过来要啄她。
家里也没有准备厚实能撑住不被啄穿的手套，温柚柠索性跑去浴室拿了条毛巾裹在手上。
红隼见她再次靠过来，展露出了攻击的态度。
‘走开！’
‘不要靠近隼！’
“哈——！”小狸花隔着铁网朝它哈气。
红隼爪子动了动，‘臭猫。’
“先别吵，我把你们救出来以后再吵。”温柚柠手再伸出去，红隼毫不犹豫啄下来，一下下‘咚咚’闷响。
打开铁网，温柚柠松开了调整铁网网格的螺母。
原本是因为家里猫太小，网格宽了小猫容易钻出去才特意弄小的。
谁能想到，小狸花猫是没出去，却是会隔着铁网抓红隼去。
铁网网格宽松了，小狸花爪子可以收回来，但是它却没有收，反而更进一步，想把脑袋塞进去，自己跑出去和这只鸟大战三百回合。
“不许动。”温柚柠一手按住小狸花，一手从铁网边缘处探出去，捏着小狸花的爪子带起向上，将红隼从猫的爪子下面解救出来。
“喵呜！”
‘喵的猎物！’
“家里有很多吃的呀。”温柚柠把小狸花抱起来，看它爪勾上都带血。
红隼重新获得自由，抖了抖翅膀，展开的却只有一面。
另一半翅膀看起来颤的厉害，无法抵抗的疼痛，让翅膀无法展开。
红隼试图跳起，但只有一面翅膀让它无法飞行也无法维持平衡。
温柚柠想帮它看看翅膀伤的怎么样，可她一伸手，红隼立刻警觉的看过来。
她放轻了声音，避免惊吓到处于紧张状态的红隼，轻声细语的和它打着商量，“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野生红隼十分警惕，缩在防盗窗角落，即使飞不了，也绝不给人类靠近自己的机会。
它拢着翅膀，棕黄色的翅膀上有伤，红色印在上面格外显眼。
“好像不是猫爪挠的。”温柚柠拿手电筒快速扫了一下，猫爪挠的再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
温柚柠解开毛巾，手背上一片红，有些地方还有已经泛起了青紫。
红隼啄一下力气还是挺大的。
温柚柠仰起头看了看窗外四周的天空，交错的树枝半遮，“你是不是撞树上了？”
已经安静下来的红隼霎时又叫了起来，“咕咕咕、”
胡说八道！
我怎么可能做这么蠢的事！
心里想的却是：‘该死的树’
温柚柠点点头，猜的八九不离十，翅膀应该是被碎木扎进去了。
听不懂鸟语，叫声传来的瞬间小狸花警惕抬头。
‘这鸟是不是偷偷骂喵了。’
温柚柠按住跃跃越试的小狸花，“我帮你治疗翅膀好吗？你这样应该很疼吧。”
“我只帮你清理伤口，再上点药，其他的绝对什么都不做。”温柚柠一脸正色的跟红隼说，就差举手发誓了。
“伤口里面有树枝不好痊愈，还可能会再也飞不起来，你想被送去动物园吗？”
或者当地的动物保护协会。
无法飞行的红隼，是没有野外生存捕猎的能力的。
只能找专业机构接手。
温柚柠还不忘给弹幕提个醒，“大家捡到受伤的小动物，尽量打110或者联系当地的动物保护协会，不要学我。”
至于为什么她没有给动物保护协会打电话——有动物保护协会赶来的功夫，她已经给红隼包扎好了。
红隼听了以后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人类说话的可行性。
‘我不相信你，人类！’
“那你可以不把我当人。”温柚柠两手一摊，“我可以听懂你说话，我们是同类。”
红隼：“？”
弹幕：【？？合理。】
【不er，这像话吗。】
【哈哈哈你们看红隼的眼神，cpu都干烧了。】
【干嘛鸭干嘛鸭，本来撞树摔下来脑袋就晕，现在还给人家出这么绕的难题。太欺负鸟了。】
【那温老师能听懂红隼说话，我能听懂温老师说话=我能听懂红隼说话=我和红隼是同类！】
【这个时候，就别做数学题了啊。】
……
红隼没绕过来，一时呆愣。
温柚柠趁此机会一把将红隼包在毛巾里，抓进了屋内。
“啾——”红隼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回过神来疯狂啄温柚柠的手。
“唔、”温柚柠眯了下眼睛，却还是抓着没有松手，“好啦好啦，很快的，我保证，上了药就把你送回去。”
红隼可能也啄累了，脑袋一下一下的，震的头晕。
‘卑鄙的人类！’
‘趁隼之危！’
‘我要跟你拼了！’
“还懂成语呢？”温柚柠笑着打趣，“很聪明呀。”
红隼心里骂骂咧咧，听人类这么说，心声顿时卡壳，‘你你你……’
“嗯，我都听到了。”
红隼低下头。
‘可恶啊……’
小狸花看到鸟总是想扑一下。
猫咪可不管鸟的品种，抓到了那就是食物。
但现在红隼在温柚柠手里，小狸花歪着脑袋想，它捕猎给人类吃。
人类拿着鸟，是正确的！
红隼被毛巾裹着，可能也是有些累了放弃挣扎。
温柚柠拨开受伤翅膀那一面的毛巾，她打开灯照着，拿消过毒的镊子小心挑出卡在里面的树枝。
都是小碎渣，一动会扎进肉里，疼的红隼不敢展开翅膀。
“撞的有点严重呀。”
这样看来，小狸花只起到了一个爪子卡在铁网里的作用。
红隼完全是自己掉下来的。
温柚柠尝试夹出陷入里面的碎渣，“疼吗？”
红隼看着她，别扭的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你管隼疼不疼。’
“那我轻一点。”温柚柠温柔的弯起眼眸，“要是疼了记得说。”
红隼低低‘呜’了声，‘吵死了。’
有灯照着，温柚柠拨开羽毛，仔细检查两遍，确认把所有断枝都清理干净。
旁边的小碟子里的树枝已经摞了起来，上面沾满了血，看起来有些渗人。
“好了，稍等我一下，我去拿药。”温柚柠习惯性在家里备一些药，很多人用的药都可以给小动物用，只是用的时候要控制好用量，不能多，有些霸道的药一次用量太多，受伤的小动物非但不会好转，反而还可能因此丧命。
涂抹的药要注意，口服的药更要注意成分和用量，有些成分吃了就是致命的。
温柚柠分药用了些时间。
红隼这个时候已经挣脱了毛巾的束缚。
它低头叼起毛巾，随意一甩，十分潇洒的站了起来。
‘隼不会向人类低头！’
红隼气势汹汹的展开翅膀，但只有健康的那边翅膀。
它纵身一跃，‘哒’爪子落在前进一步的桌面上。
“……”
‘隼绝不会——’
翅膀毫无反应。
‘绝不——’
伤口甚至泛起了疼。
‘绝、’
红隼一路连跳，跳到了桌边只差一步就跳下去硬是没有飞起来。
爪子几次踮起，最后一下也没有跳出去。
红隼一动不动的蹲在桌沿。
‘要上药还不快点。’
“哈哈，来了来了。”温柚柠笑声一出，红隼一个眼刀就甩了过来。
【从努力到放弃。】
【红隼永不屈服！除非飞不起来。哈哈。】
【笑死我了，也没人告诉我红隼这么好玩啊。】
【哇。我简直不敢想这么别扭的红隼，亲一口它得气成什么样。】
【你要是敢亲，红隼：头不要了！】
……
温柚柠用生理盐水先帮它冲洗伤口，拨开湿漉漉的羽毛粘到两边，露出里面的伤口。
医用棉签蘸上药膏，温柚柠说：“这个药会有一点疼，但效果很好，稍微忍一忍。”
红隼毫不在意，‘隼会怕这些？’
温柚柠轻轻‘嗯’了一声，“你最厉害。”
红隼骄傲的扬起下脑袋，但下一刻，药水蘸上伤口那一刻它羽毛一抖，张嘴就要叫，轻柔带有凉意的风吹到它羽毛上。
鸟喙张开的红隼顿了顿，想看但梗着脖子不看，眼睛不受控制的瞄过去。
温柚柠一边上药，一边帮它吹，“这样会好一点吗？”
见她看过来，红隼迅速移开视线，“咕！”
毫无作用！
‘好很多。’
‘不疼了。’
‘不对，这个人类能听到隼在想什么。’
‘隼想的是一点也不好，很疼！’
……
“你好别扭呀。”温柚柠点点它的脑袋。
“！！！”红隼羽毛炸开。
‘人类！’
‘谁允许你碰隼的！’
“好啦。”温柚柠放开它的翅膀，把垃圾收到一起，“纱布就不给你包了，休息一会就能飞起来了。”
出血量看着严重，伤口清理完再看也都是皮肉伤，只是伤口里卡了树枝，疼的不敢飞。
红隼不喜欢跟人类亲近，温柚柠就往台子上放个垫子，“这个借给你。可以躺会。”
‘才不要。’
‘隼怎么会躺这种东西。’
‘莫名其妙的人类。’
红隼高贵冷傲的别过脸去，那个软乎乎的垫子更是一点余光都不想给。
温柚柠放了水和一小盘肉，给足了红隼自己的空间。
她想了想，又把窗户打开，红隼如果想离开随时可以走。
但在窗户关闭之前——
温柚柠抱起小狸花，“你要跟我待在一起。”
避免小家伙趁她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玩。
“喵呜！”
‘好的喵！’
红隼抬起一只爪子在软垫上抓了抓，视线却一直跟着温柚柠，见人类似乎真的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它眼睛动了动。
‘喂，人类！’
温柚柠已经坐回了沙发上，开启连麦。
红隼抻着脖子，这边看不清楚，它想了想，从台子上跑过去，跳上沙发。
‘隼倒要看看你在做什么。’
沙发一头一尾，红隼隔着温柚柠有段距离。
见温柚柠没有反应，好像没有注意到它似的，红隼又往那边挪了挪……再挪一些。
【哈哈哈，这横着走悄悄摸摸的还挺可爱。】
【真好玩，我也想养一只。】
【你是真敢想。没被发现是你养它，被发现了就是监狱养你。】
……
温柚柠看似注意力都专注在手机上，实则余光一直关注着红隼。
见它晃晃悠悠的横着挪过来。
心声还在碎碎念：‘隼只是好奇人类在看什么。’
‘隼是好学。’
‘才不是想靠近你。’
温柚柠确信，自己这个时候一个抬手的动作都能把红隼吓跑。
她便没有做什么，任由红隼自己玩。
“咳。来连麦吧。”温柚柠点了排队连麦第一位。
画面接通，里面拍的就是一只小奶狗，差不多两个月大的土松。
“主播你好。”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家狗不吃东西咋办啊。邻居昨天送我的，说是断奶了好养，但它不吃饭还一直叫唤。”
温柚柠问：“不吃东西？呕吐吗？”
“不吐。”
“精神头看起来还行，昨天送给你，你邻居没说它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扒拉着小狗，“没有啊，给我挑的一窝里最肥的。可壮实了。”
“狗粮太硬，泡水试试。”温柚柠说：“要是还不吃，就去宠物医院做个基础检查。”
“不吃狗粮啊，我不喂狗粮。”男人把镜头对准狗碗，“我赵姐说、就是送我狗的邻居说，我吃啥它就吃啥。我今天吃的八宝咸菜和粥，给它盛了大半碗就不吃。”
温柚柠看着两碗清汤寡水的饭，沉默了。
【这顿饭都没有我点的男模的情话油。狗会吃才怪了。】
【你不给放双筷子它怎么吃。】
“啊？还得放筷子吗？”男人说着话，也注意到了飘屏的弹幕，真拿了双筷子摆上，“是有什么说法吗？不是看病的吗，怎么搞上玄学了？”
温柚柠：“……”
她哭笑不得的说：“弹幕开玩笑的。小狗没有生病，买点幼犬粮用羊奶泡着给它吃，羊奶没有用羊奶粉冲开了泡也行。狗不吃咸菜。”
【狗：你非要我用无比失望的眼神看着你吗？】
【实在不行你给狗碗里搁十块钱，孩子爱吃啥让狗自己上小卖店买点吧。】
第23章
男人掂量着小狗, “这么麻烦啊，赵姐还说不用吃狗粮，好养呢。让我抱回来看门。”琢磨着感觉养着麻烦，说：“那我给她送回去。”
“也可以。”温柚柠倒是觉得送回去这只小狗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毕竟是有养狗经验的, 总比在他这吃米汤咸菜的好。
【这么小的狗看门？哈哈哈——小偷进门都看不见这小东西。】
【狗：我不是人, 你真是狗。】
男人抓着小狗崽起身，拿着手机调转摄像头, “我还给搭了个狗窝呢。白忙活一天。”
说话间，他背后的公鸡挺着脖子，探头探脑。
公鸡的喙上还带着没啄完的饲料, 头上的鸡冠随着脑袋晃动而轻摆，‘咯咯’鸡爪子交叉在地上换了个方向，往男人身边靠近。
院子里鸡鸭都是散养的, 公鸡状似无意地在上啄两下, 一双眼睛转来转去。
‘我打！’
温柚柠rua猫的手一顿, “小心身后。”
“什么——诶我靠！”男人话没说完，一跃而起的公鸡扑棱着翅膀踹在了他脑袋上, 光头没头发遮挡硬生生被划了几道, 隐约还感觉被啄了一口。
公鸡劲不小，疼的男人龇牙咧嘴。
一击即中, 打完人的公鸡潇洒落地，喊着‘咯咯咯咯’抖着翅膀跑远了。
贱兮兮的。边跑还边回头看。
见男人抱着脑袋，公鸡还展开翅膀学着包自己的头。
【啊啊它好贱！】
【哈哈哈很难想象我居然从一只公鸡脸上看出小人得志。】
【公鸡：一想到一会我要飞起来踹他就想笑。】
男人显然也看到了, 他放下小狗抄起棍子，“回去之前先请你吃顿鸡肉。”
【公鸡：完辣！】
小狗崽晃晃尾巴，“汪汪！”
‘吃吃吃！’
……
男人气吼吼的挂断了直播去跟公鸡干仗。
红隼脑袋已经横到了手机前面, 看着那公鸡眯起眼睛，“呜、”
‘速度真慢。’
‘隼一个打一群！’
红隼有着自然界鸟类已知最快的飞行速度和俯冲速度。
水平飞行速度轻松140千米每小时。
俯冲时速更是超过了300千米每小时，公鸡这点攻击速度，红隼根本看不上。
更不理解人类问什么要在这么一个小方框里看鸡。
看隼不好吗？
隼比鸡快多了。
呵。古怪的人类。
“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呢？”温柚柠点点红隼的后脑勺。
‘别碰隼！’红隼扭头上去就是一口，温柚柠没躲，红隼的鸟喙停在她指尖前，鸟喙微微张开，小眼睛往上瞟。
见人类还是一动不动，红隼低头啄了啄翅膀，假模假样的整理自己。
‘蠢人不知道躲。’
红隼跳到离温柚柠远一点的地方。
‘好蠢好蠢。’
红隼的背影都透露着嫌弃。
被人类发现它靠过来以后，红隼转过身往回走，走路左右摇晃，好像年过半百的老大爷，双手背在身后遛弯。
脑海里浮现这个画面，温柚柠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
红隼敏锐的停下动作，眼睛往后斜。
‘她不会在笑隼吧？’
对上红隼探究的目光，温柚柠笑得更大声了，“哈哈！”
红隼：‘！！！’
‘她就是在笑隼！’
“没有在笑你，你去吃点东西吧。”温柚柠眼瞅着红隼快炸毛了，连忙开口顺毛，“肉都是刚买的，趁新鲜吃。”
上次去菜市场囤了不少肉，温柚柠又不能天天往菜市场跑，所以一次买全，保存方式合适的话，存个小半年都没问题。
除了做成宠物粮的那些，家里的肉还有不少。
不知道红隼的口味，就给红隼弄了牛羊肉和猪肉三种肉的拼盘，让它自己挑着吃。
红隼听了温柚柠的话，将信将疑，再迈步都显得有些迟疑了。
它跳到桌子上，看着盘子里颜色深浅不一的肉条，随意啄了一口。
肉的品质好，化开的肉带着点血水看着就很新鲜。
红隼：“咕呜、”
很一般。
心声却是：‘好吃。’
温柚柠一手握拳低在唇边挡住浅浅笑意。
看似认真吃饭，实则敏锐观察的红隼‘唰’的抬眼，动了动身子，转过来，背对着温柚柠。
小狸花看红隼背过身去有些蠢蠢欲动，“让它先吃饭吧。”温柚柠按住意图扑鸟的小猫，接通下一个连麦。
红隼应该也是饿了，温柚柠刚才抓红隼的时候就感觉它肚子空空，只是刚开始给食物出于警惕不肯吃。
温柚柠往肉里面也拌了些药，量少红隼应该尝不出来。
“温老师！终于连上你啦，嘿嘿，我可太喜欢看你直播了。”连麦视频接通，女生笑着面对镜头打招呼，“这是我的猫叫阿汀。一只五岁的波斯猫。看我们的脸多肉乎乎，可好摸了。”
小狸花看着波斯猫倒是不太感兴趣，相比之下它更喜欢那边的红隼——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喵。
温柚柠往小狸花怀里塞了块鱼干，试图带偏小狸花的注意力，“你好。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波斯猫看起来精神萎靡，有些有气无力，听到声音它耳朵抖了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镜头。
“咳咳、就是……它、”女生压低了声音，捂住了波斯猫的耳朵，似乎是怕它听到一样，“有点脚臭，这个可以治吗？”
温柚柠：“脚臭？是不是踩到了什么有异味东西？”
一般引起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像是在潮湿的地面走路导致细菌滋生产生异味，发炎或者真菌感染也会有，溢脂性皮炎或者猫砂问题。
波斯猫在窗台上，女生在它背后，伸手环住，握起一只前爪说：“没有诶，这种情况出现有一段时间了。我经常给它洗爪子，应该不是踩到东西。”
“我妈上次来我家也发现了，还说了这个事情。从那以后阿汀的状态就日渐萎靡。”
女生心疼的看着自家小猫，“网上搜说小猫听得懂人话，我怀疑她可能是因为听到我妈说它……所以难过，我就诶再它面前再提过，但我用了不少香氛，还有杀菌消毒的沐浴露什么的，都是收效甚微。可能会好很短的时间，然后继续。”
温柚柠观察着猫爪，里面没有卡住什么异物，“气味太重的沐浴露不要给小动物用，你认为很香的气味对于小动物来讲太刺激了。”
“好的好的。”女生叹气，就这个事都快成疑难杂症了，“我也是有点着急想处理。”
温柚柠：“口炎查了吗？”
“查了，医生说不是。”女生从手机里找出当天病例，“看。当时也怀疑是口炎口臭然后它舔爪子造成的。所以去宠物医院检查了一下。”
只是查出来的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疼吗？”温柚柠放大波斯猫，“张开嘴给姐姐看看好吗？”
“喵、”波斯猫低低叫了一声。
‘难受喵。’
‘好疼’
“嗯，知道你难受，让姐姐看一看，治好了就不难受了。”温柚柠哄着波斯猫张嘴，两指在画面上不断放大，看清楚以后把画面还原，“好啦可以了。”
温柚柠说：“拿点它平时喜欢吃的奖励一下。”
“好。”女生放下手机跑出画面，拿了什么东西回来，放在波斯猫嘴边，它自己就舔了起来，“温老师，阿汀是什么问题呀？不是脚臭吗？”
温柚柠轻轻摇头，“不是，是口腔肿瘤。”
“啊？！什么？”女生吓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罐头，听到肿瘤这两个字立马就不淡定了，连带着说话的语速都变得急切，“怎么可能，我去医院检查……”
“位置比较偏，可能当时没注意。”温柚柠翻找购物平台，翻看药效，“现在肿瘤不算太大，还没有口腔内出血，这几天喂食记得均衡清淡点，不要吃过冷过热的食物。”
“保持口腔卫生，定时漱口。我私信给你两盒药的图片，吃法看文字。”
温柚柠打字把用量和用法写清楚，“一个是消肿化瘤的抑制肿瘤生长扩散，一个是增强免疫力，预防复发转移，吃一周应该就差不多了，后续不放心可以去拍个片子。”
顿了顿，她说：“换一个大一点的宠物医院拍。”
之前的那家就别去了。
“好的好的。”女生捧着手机疯狂截图，转到购物软件拍图搜索直接下单，私信商家发最快的快递。
‘喵喵、’
‘喉咙、喵。’
‘难受、难受……’
‘咔！’
……
温柚柠正要挂断直播的手停在半空中，从狭窄的摄像角度看进去，窗帘处隐隐有东西在晃动，恍恍惚惚一个影子，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你后面那是猫吗？”
“啊？”女生回过头，“对！”
她侧过身，把镜头朝向后面的白猫，“这只叫阿丸，是狮子猫，纯种的狮子猫巨好看。”
纯白色的长毛狮子猫，眼睛是冰蓝色的，深色的刻印像是横断的冰川，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只是注意到狮子猫的动作，女生‘啧’了一声，“又在扒拉窗帘了，我法式窗帘都被你抓成流苏了。”
埋怨归埋怨，惯着也是真惯着，女生没有去把阿丸抓下来，看着小猫站着，爪子勾在窗帘上跟着窗帘晃。
女生笑着说：“是不是很可爱，它平时没事就喜欢挠窗帘，然后爪子卡在里面下不来又向我求助，才不管它，小坏家伙晃悠去吧。”
【好美。这猫完全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宝宝你就是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糖。】
【好像在跳芭蕾，好看！】
【优雅，真的是太优雅了。】
纯种的狮子猫比较少见，现在多数都是和别的品种猫配出来的，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别的品种猫的特征。
这只看起来脸型明显偏正统。
女生非常骄傲道：“现存于世的纯种狮子猫可是非常少的。”
温柚柠‘嗯’了一声说：“你要是再跟我聊，世界上纯种的狮子猫还得少一只。”
“哈？”
“窗帘挂脖子上了。”
“我去？！”女生匆忙起身，紧着跑过去把狮子猫从窗帘里摘出来。
“喵呜——”重获自由的狮子猫终于叫出了声音。
‘差点死掉了喵！’
【噗——哈哈哈哈我真笑死。】
【这就是钝感力吗？狮子猫都上吊快要被吊死了，主人还以为是在玩荡秋千呢。】
【卧龙猫咪和凤雏主人。主人有你是她的福气。】
【狮子猫：有你我真是服气。】
【一次直播救了两只猫，姐你赚翻啦！】
……
‘叮咚’
“您好，外卖！”
“来了。”温柚柠放下小狸花起身，匆匆说了声：“我去拿外卖。”
“好的好的，温老师您忙，我先挂了。”女生回到手机前刷了几个礼物这才挂断。
温柚柠刚睡醒那会胃里空空，饿的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翻找外卖软件的时候自然也是看见什么就想吃什么。
最后选了个种类多的便利店，炸串麻辣烫各种好吃的，最后还有一盒果切。
摆在桌上看着种类很多，但有些盒子几乎就是一口的量。
温柚柠打开炸串桶，上面的盖子戳了几个孔，再加上送来的时间很快，炸串还没有完全软掉，口感虽然不如刚出锅那么脆，但吃着倒也还行。
“吃晚饭，今天就连到这吧。”温柚柠咬了口炸丸子，暖呼呼的冒着热气，“下播啦。”
【什么？！！】
【这个话我不喜欢听，你撤回！】
【你才直播多久啊啊啊？！我举报你消极怠工了！】
【我刚点进来！】
“那直播吃饭？临时再当回吃播。”温柚柠琢磨着时间，“给你们看小狸花吧。”
“喵？”被点到名字的小猫咪舔舔只受了皮外伤的大块鱼干。
“没事，你吃吧。”温柚柠rua着小猫耳朵，“也该给小狸花取个名字了。”一直‘小狸花’‘小狸花’的叫，时间久了，小猫会以为小狸花就是它的名字了。
“唔……喜欢吃小鱼干，那就叫鱼干吧。”
“嗷？”小狸花脑袋一歪。
‘鱼干？’
“是的，以后你就叫鱼干啦。”温柚柠把小鱼干拿到一边，抱小狸花到腿上，摊开掌心在它面前，“来，鱼干握手。”
“喵呜！”小狸花毫不犹豫的伸爪子拍在她手心。
‘好！’
“嗯，小狸花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温柚柠捏捏肉垫，看着小狸花爪子张开，“好了，去玩吧。”
吃完饭的红隼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自己的羽毛，受伤的翅膀已经可以缓慢展开，只是它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远远看着温柚柠那边。
‘幼稚的破名字。’
温柚柠说：“累了可以趴在垫子里睡一会。”
吃完药会困是正常现象，但计量不大，眯个十几二十分钟自己就缓过来了。
直接飞出去，硬着冷风一吹，更是不用睡就能清醒。
红隼理都不理她，抖了抖翅膀，叫了一声。
“什么？”
温柚柠没听清楚，没有含义的叫声，或许可以理解为发出动静的提醒。
红隼转身朝着窗外飞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乎是红隼飞出去的瞬间便融入了夜色。
【啊？怎么走啦！】
【我以为红隼会留下来呢。】
【不是姐妹，快别以为了，它留下来，温老师就得进去，救助和家养是两个概念啊啊。】
……
红隼走了。
温柚柠到窗边探身出去看了看，确认它是顺利起飞，没有再次被头顶的树给卡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小狸花紧跟着跳上窗沿就要往下跳。
温柚柠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嗯？往哪跑。”
没有一只小猫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跑出去玩！
“喵呜！”
‘喵去把它抓回来！’
猫给人类抓的食物跑掉了。
这怎么可以！
猫不允许！
小狸花爪子胡乱扒拉，‘等抓到了那只食物，喵要把它这样这样这样……’最后嘴巴一张，咬住！
‘吃掉！’
温柚柠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小狸花对捕猎的执着，“家里有很多食物。我们不捕猎。家里的肉已经够我们吃很久了。”
主要是……市区的鸟，随便一抓最低都是三保级别的，再往上的就更不用说了。
偶尔救助一只还行，要是一天来一只，温柚柠感觉自己直播间迟早要被举报。
她哄着小猫关上了铁网，锁好了以后再锁上窗户。
养猫封窗是很重要的。
即使猫没有探索外面的想法，偶尔窗便落下一只鸟，也可能会勾的猫想过去扑。
要是低楼层扑穿了一层纱窗落到草地上还有救，可要是高层去扑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狸花猫生性好动好斗，猫界能跟狸花猫抢一席之地的大概只有黑白相间奶牛猫。
是以，温柚柠封窗做的特别仔细。
窗户关上，小狸花依旧在窗沿上徘徊。
温柚柠吃着麻辣烫，说：“回头给你买个小吊床挂在上面。”
喜欢外面的风景，这样躺在吊床上也能看到外面。
小狸花尾巴用力甩甩，似乎带了点小情绪。
不让猫出去抓鸟，猫不开心了。
温柚柠翻找着购物软件，想着买些可以打发时间的小玩具，家里多备一些。
玩累了的话，小狸花应该就不会有更多精神扑鸟了。
‘咔哒’
窗户那边传来声音，温柚柠眼底划过一抹诧异，抬头时，小狸花已经把上了锁的窗户打开了。
【牛哇！这窗户开的比我都利落。】
【看来这种上下卡扣的锁真的防不住小猫诶。】
【小爪子还怪有劲的。】
温柚柠丝毫不慌，“封窗的锁是挂的锁头。”从根本上杜绝了小猫咪跳窗的可能性。
弹幕：【……6】
除非小狸花能用猫爪抱着钥匙对准锁孔，再旋转开锁。
而且，在这之前，还得从温柚柠那一大串钥匙里面找出开锁的那把。
“喵呜——！”
小狸花抗议。
“抗议无效。”温柚柠不动如山，安稳吃饭，任由小狸花跟那层网较劲。
“呜……”小狸花顺着窗户玻璃滑下来。
钱诺：【温老师！那个小偷招了！】
手机上方弹出消息框，钱诺的消息紧跟着发来。
【看到你在直播怕打扰到你我就不打电话了。】
【哼，还说没偷蛋，对比鹅蛋和他的指纹，直接就拆穿了他的谎言。他偷蛋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吃！他躲在园区里一直吃猴山那边的水果，摸索出口的时候发现天鹅下蛋，就给偷走了。】
【结果偷出来天鹅一直攻击他，他怕动静太大招来管理员就跑了，到熊岭被黑熊盯上，蛋掉了包争执中不知道丢哪去了。我们在熊岭假山夹缝里找到了背包，蛋还在里面。】
【其中一颗有磕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伤，但蛋膜没破，现在送回孵化科等结果呢。】
【蛋都找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给你发消息打字我都想哭呜呜。】
温柚柠：【找回来就好。】
蛋只要破损处小，蛋膜没破，用胶带粘一下破损处就还可以继续孵化。
有专业的孵化机构帮忙，孵化的概率会更高。
蛋找回来，疣鼻天鹅的病也会恢复的更快，治病治根，它们就是因为蛋被偷了才会这样，蛋回来，病其实也解决了大半。
事情圆满解决，温柚柠也松了一口气，阴差阳错还抓到了害将军受伤的犯罪嫌疑人，也是意外之喜。
钱诺：【园长还说要联系你呢，我说你明天会过来看疣鼻天鹅，他明天可能会找你说就职的事情诶。】
温柚柠：【好，我知道了。】——
直播到后半夜。
温柚柠虽然还不困，但明天要早起，现在这个时间必须得睡了。
看着手机上给她算今天的直播时间和以前的直播时间对比。
温柚柠思忖道：“我把直播转到电脑上，给你们直播鱼干怎么样？”
还在跟窗户较劲的小狸花‘喵’了一声，然后继续咬铁网。
“主播不在家，猫咪主播上线代播。”温柚柠看着满屏的感叹号和问号，嗯，没有人拒绝，那就是都同意。
手机得充上电，直播太费电了。
电脑插好电摆在桌子上，小狸花一直在窗户这，那就对着窗户拍。
“好啦，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了。”温柚柠调整好角度，退出了直播间，“大家晚安。”
【小狸花在猫的年纪里是不是未成年？】
【举报主播雇佣童工！】
【哈哈哈哈看到这条举报的审核：不er？有病吧。】
温柚柠刚回卧室，直播间还在乐呵的调侃。
不能连麦，直播间的热度也自然而然的降了下去，但在线人数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波动。
猫主播尽职尽责，播的非常认真。
直到屋内陷入安静，小狸花咬了两下铁网，听着‘咔咔’的声音，它竖起耳朵，“喵呜？”
‘人类呢？’
啃得太专注，后知后觉的发现温柚柠不见了。
小狸花毫不犹豫的跳下窗沿。
刚一落地，小狸花就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又跳了上去。
直播间观众还以为小狸花要走，控诉的话都打到一半了，就看见小狸花又回来了。
【看！小狸花舍不得我们！】
【感动，退一万步讲，小狸花就不能是我的猫吗？】
折返回来的小狸花扒拉着窗户关上，爪子撑在窗玻璃上站起来，按下把手锁后，转身跳下窗沿，这回是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卧室。
“喵、喵喵！”
‘人！喵来啦！’
弹幕：【……】
看着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小动物的黑夜。
【所以、现在改成播景了对吗？】——
天边泛起光亮。
时钟的指针‘滴滴答答’，时针指向凌晨五点，窗外蛐蛐叫声渐弱。
安静的直播间内，只零星刷过几条弹幕。
更多的人挂在直播间，账号还在，人早已经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打破直播间的宁静。
一团黑色的东西被丢过来，直挺挺的砸在窗外层的铁网上，‘啪嗒’掉落。
【！！！】
【啊啊啊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零星几个还没睡的被这突然的一声响给吓了个半死。
因着光线不好，大家甚至看不清丢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红隼飘飘然落到了防盗窗里。
‘人！’
红隼在外面叫，爪子抓着自己捕回来的猎物用鸟喙去敲铁网。
温柚柠毫无反应，卧室内的小狸花听到熟悉的声音，却猛的窜了出去。
在对上铁网外的红隼时，小狸花瞬间炸毛：“哈——！”
跑掉的猎物还敢回来，这是对猫的挑衅！
猫受不了这个委屈！
小狸花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红隼对上小狸花的视线毫不畏惧，‘傻猫。’
它用喙一点点啄铁网。
开窗的小狸花注意到红隼的动作，在看见‘嘣’一声后断开的细铁丝后，瞳孔更是猛然收缩。
一时间，小狸花都不急着抓红隼了。
【好好好，你俩还合作起来了是吧。】
【一个开外面，一个开里面。】
【温老师百密一疏。】
红隼啄了半天，差不多破开了一个小角落，它抬爪扣住，然后往后退。
铁网被扯的变了形，硬生生把小角落扩大，一直到掀起大半窗户以后才停下。
看着大小足够的出入口，红隼心满意足，骄矜的叼起食物飞了进去。
一只老鼠。
一只已经死掉的大老鼠。
红隼径直落在桌子上，给它喂肉的空盘还没收起来，这只大老鼠自然也要放在盘子里。
它扒拉着老鼠给小狸花看，不吃，纯展示。
小狸花看懂了红隼的意思，它低低‘呜’了声，转头跳出了窗户。
‘喵能抓到更好的！’
【温老师明天一觉醒来天塌了。】
【提问，保护动物损坏铁网要跟哪个部门索赔？】
红隼也没有在屋内久待。
放下老鼠以后也跟着飞了出去。
不一会，小狸花回来，同样叼了一只老鼠，只是狸花毕竟还是小猫，叼回来的老鼠咬比红隼叼的那只小一些，但几乎跟小狸花差不多大。
红隼落后半步，叼着鸽子进门，挺起胸脯，路过小狸花的时候似乎不屑的哼了一声。
“喵呜！”炸毛的小狸花丢老鼠继续往外跑。
红隼也不甘示弱。
两只毛绒绒一前一后。
大晚上忙得不可开交。
直播间的热度也逐渐攀升。
——狸花猫和红隼争着捕猎！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场面，直接把直播间冲上了热度第一。
【我的妈，再抓下去温老师家不会成动物园吧。】
【不会，动物种类单一，而且好多已经死了。】
【快算算有没有国家保护级别的动物！这要是有，温老师可咋整。】
【没有没有，都是老鼠鸽子，诶、那鸽子是不是还活着？】
这场没有打斗的比拼，一直到天边大亮才停止。
小狸花气喘吁吁的叼回最后一只猎物，趴在窗沿正大口喘气，忽然觉得头顶有道阴影遮下。
它顿了顿，抬头看向睡眼惺忪的人类，“喵、喵呜……”——
“所以……”清早，温柚柠坐在椅子上指着铁网上的大洞，“这个到底是你俩谁干的？”
“喵呜！”
‘臭鸟！’
“啾咕——！”
傻猫干的！
‘隼只是咬了咬。’
温柚柠指尖指向红隼，梗着脖子的红隼对上她的视线，喉间发出细碎的人听不懂的叫声，‘是隼干的怎样！’
“嗯哼？”温柚柠双手环胸。
红隼莫名有些慌，连哽着的脖子都不那么理直气壮。
它往回缩了缩。
‘隼做的，隼就道歉，隼知道错了！’
这心声听起来，不像是认错，倒像是：下次还敢！
“得亏只是一小块，还能修复。”温柚柠曲起指尖敲了敲它空空脑壳，“要是再坏大一点，我就得整个拆下来重新安装了。”
‘隼是给你送食物来的！’
‘坏人类！’
“那些老鼠吗？”温柚柠光是看着就已经开始头痛了。
摆了三排，摆了三排啊！
你们俩大半夜出去剿灭鼠窝了吗。
一觉睡醒看见这些，谁头不痛。
还好是放在了客厅，但凡是放在她床上，那画面，那一睁眼看到的是什么，温柚柠简直想都不敢想。
“呜、”小狸花知道温柚柠在训臭鸟，高高兴兴的甩尾巴。
‘活该喵。’
‘被骂了吧。’
“还有你。”温柚柠也敲小狸花一下，“说了不可以跑出去，趁我睡觉拆窗户跑？”
“喵嗷……”小狸花抬头蹭了蹭她的手，奶里奶气的撒着娇。
“不许撒娇，给你们讲道理呢。”温柚柠努力板起脸，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红隼不屑的别开眼。
哼。
‘谄媚的臭猫。’
红隼嫌弃！红隼不屑！
“老鼠我没收了，你们都不许吃。”温柚柠不知道它们是从哪抓来的老鼠，安全起见，还是统一消毒拿出去烧了。
【温老师啊，这我就得批评你几句了。红隼和鱼干辛苦一晚上诶，小动物的心意怎么可以浪费呢。】
【就是就是，不能让毛绒绒失望啊！】
直播间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凑过来劝温柚柠留下老鼠。
温柚柠拿起系好的塑料袋说：“那这样，大家谁想要，把地址私信给我，我每人一只，包邮。”
【？？？】
【啊、啊？这这这，太客气了。】
【不用不用，心领了，老鼠你留下吧。】
【其实我觉得让小动物失望一下也没什么事，别让我们粉丝失望就行。】
……
老鼠处理了。
温柚柠又拿起那只鸽子，打算把鸽子单独装一个袋子里，再把手套也一起扔进去。
鸽子身上的病毒非常多，它们被称之为会飞的老鼠。
粪便中的隐球菌还可能导致人们患上脑膜炎和肺炎，非常危险。
抓过鸽子和老鼠的手套，即使洗干净也肯定是不能要的。
塑料手套很薄，温柚柠还特意套了两层。
鸽子躺在死老鼠旁边一动不动，但当温柚柠拿起来时才发现，这只鸽子还活着，而且，翅膀上还打了记号。
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的，钻石款式的像是项链一样的东西。
温柚柠：“？！！”
你们这是把谁家的鸽子给抓来了？！
还带着钻石项链，不知道钻石是真是假，但从主人还会给鸽子买大小合适的项链来戴的情况来看，主人肯定很在意这只鸽子。
温柚柠口罩下的嘴已经抿成一条线了，你可不能死啊……
她紧忙给鸽子做急救，检查它身上的伤口。
在鸽子腹部看到了红隼爪子戳进去的伤，应该是抓回来的。
红隼捕猎会以极快的速度俯冲，撞击力道之大，是可以直接给野鸭子一击致命。
要是同样的捕猎方式放在鸽子身上，这只鸽子脖子早都断了。
可能脑袋和脖子也分了家。
幸亏是用的爪子。
还有救。
打针的时候鸽子感觉到了疼，半睁着眼睛，“咕咕咕……”
‘好疼好疼。’
“乖，很快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没有麻醉，温柚柠用化水的止疼药喂给鸽子，等鸽子不再因为疼痛颤抖的时候，扯过打光灯，开始清理伤口。
但凡她没有囤货的习惯，面对这鸽子的状态都得两眼一抹黑。
【这鸽子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啊？】
【眼熟+1】
【这不是@怪闻沙家的那个公主鸽吗？那个项链多有辨识度啊。】
【昨天闻哥直播，丹诺鸽就是被红隼抓走的！难不成是这只？】
【不对不对，这只身上的纹理是点，那只纹理是条，这都分不出来吗？】
……
温柚柠给鸽子清理完伤口，本就意识不清的鸽子早已经睡了过去。
她给鸽子挪到软垫里，让它能舒服的好好休息。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养伤，三分治七分养。
鸽子脱离生命危险以后，温柚柠才有空去看弹幕。
此刻已经刷起了@怪闻沙。
温柚柠向上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看完全部弹幕以后，她沉默下来，果然是抓了别人的家养鸽子。
温柚柠看向罪魁祸首：“你这只鸽子是在哪里抓的？”
红隼看见鸽子躺在自己躺过的垫子里，不满的哼哼。
‘不是抓的。’
‘是隼抢的！’
‘蠢东西还想跟隼抢东西，做梦！’
‘隼是所有所有隼中最强的！’
……
“不是你抓的？”温柚柠没想到这事还有转折，“是你从别的红隼爪下抢来的？”
“啾……”
没有！不是抢！隼最讲道理了！
‘是丑鸟打不过隼，主动让给隼的。’
破案了。
真是抢来的。
“那你也算是救鸽一命了。”温柚柠想，落到别的红隼手里肯定要被吃，落到她手里还能救一救。
现在就脱离生命危险了不是吗。
直播间里满屏的@，怪闻沙本人毫无反应。
晚上鸽子被抓，这个时间丢了鸽子的怪闻沙大概率应该是在沿途寻找鸽子的踪迹。
红隼显然不能在飞行途中就把鸽子吃掉，要是在红隼落地开饭之前找到鸽子，那就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现在怪闻沙显然没时间看手机。
温柚柠先给怪闻沙发了私信，还付带了鸽子的图片，希望怪闻沙看到能联系她。
搜索时除了会搜到本人账号，还会搜到跳出的相关视频。
底下相关的最新一条视频就是怪闻沙昨晚的直播录屏。
温柚柠也好奇当时是什么情况，便点了进去。
视频中，怪闻沙本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人迹罕至的公园。
他手上站着的就是一只脖子上带着钻石项链的鸽子。
“训练了丹诺这么久，今天就是给大家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怪闻沙看起来还挺紧张的，“我还是第一次脱手，不知道丹诺会不会飞回来。丹诺你一定要飞回来啊，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你一只小鸽子活不好的。”
临了还得跟丹诺谈两句真心话。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视频中的怪闻沙解开了鸽子爪子上的小锁扣。
解开以后，鸽子并没有立即飞走。
怪闻沙紧张的神情稍有放松，“诶嘿。成了嘿。”
“丹诺来，来飞一圈给爸爸看看。”怪闻沙抬手往上掂了掂，“就这样飞，飞起来。”
鸽子在他手上展开翅膀，顺着怪闻沙举起的时候纵身向上跃起，同时展开翅膀。
“呜、哇——！看我家丹诺飞的多美。”
鸽子在头顶飞了一圈落下，怪闻沙适时的再把手递过去，安稳着陆。
“啊啊啊！看到了吗兄弟们！？训鸽行动大成功啊！”怪闻沙对着镜头比起了大拇指，仍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的说：“丹诺再来一次！”
手一扬，鸽子脱手起飞，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自然下垂，在夜色中像是闪烁的星星。
怪闻沙大声喊着感谢礼物。
直播录屏中出现了短暂的花屏。
温柚柠拖动进度条，等花屏消失才松手。
这个时候视频里的鸽子已经又飞回到了怪闻沙手里。
怪闻沙乐呵的给鸽子顺毛，“真好啊，丹诺你太棒了，再飞一圈给兄弟们看看。”
在天上飞一圈就下来，这点运动量对于鸽子来说不值一提，别说会累，都抵不上热身呢。
怪闻沙这次玩了个高难度的，“丹诺这次咱飞高点啊。”
他把鸽子拿在手里，用力往天上一抛，“走你！”
视频镜头随着鸽子的上升跟随，只见鸽子飞上去刚展开翅膀，一道影子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嗖’的一下迅速逼近。
还没等看清是什么，就已经抓着白色的鸽子成一个抛物线，消失在了镜头画面中。
怪闻沙：“？？？”
“丹诺啊啊啊啊——！”
……
视频弹幕飘屏：【《走你》】
【还回来吗鸽子？真的不回来了吗？没有你主播要怎么办啊鸽子！】
视频中主播的惨叫声震痛耳膜。
温柚柠在家里毛绒绒炸毛之前，把手机外放音量降到最低。
她侧眸，正对上红隼偷瞄过来的小眼神。
红隼偷瞄被抓住，当即理直气壮起来。
‘看什么看？’
‘隼比视频里的那只丑鸟帅多了。’
第24章
“是, 你最帅。”温柚柠指尖抵着它头顶竖起来的毛毛戳到后面，“所以，被你抢了食物的那只红隼怎么样了？”
红隼后跳避开温柚柠的手，‘隼管它。’
爱怎么样怎么样。
不熟。
纯抢劫时的一面之缘。
“好吧。希望它没有受伤。”毕竟受伤的野生动物在野外生存实在是太困难了。
温柚柠叮嘱道：“要是它受伤了, 你记得跟我说。”
“咕、”
‘不会！’
‘隼很有分寸。’
温柚柠失笑, 希望如此吧, 她起身说：“都来吃早饭。”
暂时还不能出门，得等博主联系她, 把鸽子送回去才行。
伤口虽然深，但其实伤的不是很严重，博主可以带回去照顾。
给小狸花的自制宠物粮里拌了一些猫粮, 红隼的则是一盘解冻好的鲜切肉。
忙活一晚上，捕猎来的食物都在屋里了，这两只毛绒绒想必什么都没吃。
【所以, 闻哥到底去哪了？怎么一直没消息啊。】
【不知道, 有知道联系方式的大哥吗？发个微信说一声鸽子找到了。】
【坏隼！人家玩的好好地正给兄弟们展示训练成果呢, 你嗖的一下过来就给抓走，太坏了！】
……
“不是它抓的鸽子。”温柚柠倒了两盘水, 见弹幕开始讨伐红隼, 便解释说：“是它从别的红隼口中抢来的，准确来说, 是它救了鸽子一命。”
“红隼雄鸟和雌鸟从外表上看是有区别的，雄鸟的颜色更加鲜艳，你们放大直播录屏片段, 跟这只对比一下，明显不是同一只。”
温柚柠把镜头拉近，凑到埋头吃饭的红隼旁边。
红隼的喙正叼着肉, 注意到人类靠过来抬起爪子扣到了手机镜头上。
一条腿站着吃饭也很稳。
“别挡呀，我是在为你证明呢。”温柚柠往红隼身上扫过，还特意用两指捏着翅膀边缘，小心牵扯打开，“看，花纹都不一样。”
她旋转角度一百八十度的拍，除了腹部，其他各个地方都拍了个清楚。
红隼从一开始的拒绝抵抗，到后来的无所谓放弃——反正不妨碍它吃饭，人类愿意拍就拍呗。
【好像真不一样诶。】
【所以——闻哥追着那只红隼去是追哪去了？】
【该不会是闻哥没发现鸽子被另一只红隼叼走了，追的还是最开始那只吧？】
弹幕循着下播前的蛛丝马迹纷纷开始抽丝剥茧分析起来。
温柚柠家里这只红隼后颈和颈后都是蓝灰色，视频里抓鸽子那只红隼上体是棕红色，只是以天刚亮的天空作为背景，看着不太清楚。
现在温柚柠近距离一拍，再把两个截图并排，有什么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喵！”
‘滚开！’
温柚柠还在跟弹幕聊天，打字的手一僵，抬头就见原本一左一右两边自己吃自己的毛绒绒，这会离的极近快要打起来了。
“别打架。”在发生事故之前，温柚柠先一步把手伸到两只毛绒绒中间。
小狸花当即往左一歪，探头呲牙，“哈——！”
红隼也不甘示弱，同样往左歪脑袋，“咕——！”
两只毛绒绒面对面，都往左，露头的方向不一样，压根没对上视线。
瞪了个空，两只都双双呆住。
“噗……哈哈、”温柚柠看着它俩头顶宛若凝实两个大大的问号，结果她一笑，两只毛绒绒齐刷刷的抬头。
“好啦。”温柚柠顺毛两边哄，“都自己吃自己的去。”
温柚柠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剩下的食材，想着早饭自己做点什么吃。
“喵嗷！”
“啾咕！”
一回头的功夫，两只又打起来了。
温柚柠：“你们……”
‘喵的！是喵的！’‘全都是喵的！’
‘隼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动隼的肉！’
温柚柠疑惑，“红隼吃熟肉吗？”
看起来红隼好像很喜欢小狸花吃的宠物粮。
她平时倒是会给小狸花准备一些肉干，但不会是一顿都吃肉干，都是和其他食物混在一起。
难不成是看红隼吃，小狸花也想吃肉干了？
不管是换了口味还是什么原因，温柚柠又多准备了一份食物，分别放到它们俩面前。
“来，吃吧。”
打架的两只毛绒绒停下动作，看一眼餐盘然后不约而同的扭头继续打。
温柚柠：“……”
好吧。
看来不是因为想吃。
纯粹是因为想打架。
不过……看它们俩打了半天也没受什么伤，红隼啄了半天一点毛毛都没有，小狸花也是用爪子扒拉没勾掉羽毛。
比起打架，更像是嬉戏打闹。
温柚柠任它们打闹，只提醒道：“不要把我的盘子给打碎了。不然扣你们口粮。”
家里的盘子除了一套留着自用，剩下的差不多都拿出来。
打碎这几个盘子，下次喂食就得再去新买一套。
温柚柠走进厨房做了个简单的三明治，两片面包夹片生菜一片火腿就完事，搭配牛奶就是一顿早饭。
小狸花和红隼在桌上打了半天，累了以后短暂休息才继续吃饭。
温柚柠捏瘪空了的牛奶盒，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滴、滴、’
是怪闻沙的消息。
温柚柠怕私信太多会错过怪闻沙的回复，专门把怪闻沙的账号给设置成了特殊提醒。
怪闻沙：【主播你好，我知道我这样很冒昧，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现在在红隼这，遇到了点问题。你看方不方便过来一趟？顺便把丹诺帮我带过来。诊费我出双倍，三倍也行，或者你开价，我绝不还价。】
红隼？
怪闻沙追的那只红隼，不就是被她家里这只打了以后，还抢走鸽子的那只倒霉蛋吗。
从怪闻沙的消息中怎么感觉那只红隼的情况不太好呢？
温柚柠：【地址。】
怪闻沙：【麻烦了（附地图定位）】
……
鸽子体型不大，直接就能揣进口袋。
“在家乖一点等我回来。”温柚柠说完，又不放心拽了一下修复好的封窗网，“不许再往外跑了哦。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喵呜……”小狸花跳上来蹭她的手腕。
‘早点回来喵。’
“嗯。”温柚柠挠了挠小狸花下颚，确认窗户锁好后转身，就见刚才还在桌子上吃肉的红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门前。
大有一种：隼就在这，还不快过来给隼开门的感觉。
红隼毕竟不是家养鸟类，可能是吃饱了饭想出去。
温柚柠过去开门说：“还有你，不许再啄我的铁网了，真的完全坏掉的话，拆卸重装起来很贵的。”
红隼脑袋一撇。
‘我是隼。’
‘隼听不懂人类在讲什么。’
简直把‘叛逆’两个字写脸上了。
【哈哈哈，不要为难红隼，多少钱我给它出！】
【孩子就喜欢用铁网磨鸟喙怎么啦？不把鸟喙磨锋利一点，拿什么给你抓老鼠？】
“你听得懂。”温柚柠点点它后脑勺。
红隼不理她，门一打开就直接飞了出去，经过一个晚上，昨天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把羽毛分开往里看，可能都注意不到翅膀上有伤。
红隼很快顺着楼道里开着的透气口离开。
温柚柠出门看着手机上的地址，离的不算远，但节约时间还是选择了打车。
定位显示是在三化公园，温柚柠估摸着就是怪闻沙给鸽子做飞行训练的那个公园。
工作日的早上，七八点左右公园的人还是很多。
跳舞的大爷大妈各自占据一方，互不干涉。
就是音响里播放着不同的歌会有些乱。
温柚柠顺着地图导航找进小路，人越来越少，音响的喧嚣也在她背后逐渐远去。
隔着老远，没看到红隼，但看见几个男的蹲在地上，其中一个正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
唯一一个站着的正在拿手机打电话，“对对对，是……诶呦，不是我们打的，找到的时候就这样了。真不是啊。啥？这也要判？别搞我啊兄弟……真没开玩笑。”
【这是在咨询刑期吗？】
【呃……怪闻沙不会是一时生气把红隼给做掉了吧……？】
【那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他没学历还没脑子吗？】
蹲在最中间的身着西装的男人听到动静，看见温柚柠时立马起身，“温老师你来了。”
“嗯。”
“我刚看了好几遍你直播，正聊呢说你什么时候能到，没想到这么快哈。”怪闻沙把地上的鸟巢捡起来，连带着里面昏迷不醒的鸟一起带到温柚柠面前。
怪闻沙自己心里怪没底的，手指忍不住捻着鸟巢一根突起的树枝摩挲：“那个、它这样了还有救吗？”
温柚柠错愕道：“你……？”
“不是不是我！”话没说完，怪闻沙已经能清楚读懂她话里的意思，连忙否认，“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我们追过来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
要不是手上托着鸟巢腾不开手，他必须三指并拢举过头顶发誓，“早上出事的时候天还灰蒙蒙的，我们从地上追好几次差点跟丢，这边的树都是挨棵找的，发现这个鸟巢的时候，它就已经晕过去了。”
天地良心。
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鸽子而已。
谁知道现在遇上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碰瓷，这不欺负人吗！
他甚至都没赶上红隼清醒的时候。
温柚柠把怀里的鸽子递给他，戴上手套着手检查起来，“给它喂了点止疼的，这会还在睡，不放心可以带去宠物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
“丹诺！”老父亲看见失而复得的鸽子差点没热泪盈眶，“给我吓死了你都。”
说话间，头顶又是一道熟悉的影子。
怪闻沙下意识把手里的鸽子拢到怀里，直接拿手死死扣住。
但此刻落下来的鸟却没有要抓鸽子的意思，而是顺势飘飘然降落到温柚柠的肩膀上。
怪闻沙守着这只昏迷不醒好像死了的红隼时，就已经知道了昨晚鸽子被抓走以后发生的事，本来是想报警查监控的，没想到被一大堆人@。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自然也知道，要不是这只红隼横插一脚把鸽子抢走，只怕他的心肝早都被吃的羽毛都不剩了。
毕竟抓了鸽子的是红隼。
还是在公园这么一个布满监控的地方，即使当时第一时间就追了上来，救援鸽子的时候也会畏手畏脚，万一不小心伤到了红隼，那性质可就立马都不一样了。
幸好被抢走了，也幸好是被这只红隼抢去给温柚柠。
怪闻沙仔细一想，他家鸽子还真是命大，这一环接着一环，但凡有一环断了它都得死。
“谢谢你啊。我给你买点肉怎么样？红隼是吃肉的吧？”怪闻沙想给点什么作为奖励，当然红隼肯定什么都不缺，可怎么也是他一番心意。
红隼看都不看他，在温柚柠肩上不断调整位置，选了个舒服的地方就地蹲下，“咕……”
‘死了。’
“没死。”温柚柠放下红隼说：“只是昏过去了。没有明显外伤，过会自己就会醒。”
怪闻沙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温老师，我们一路追过来爬上树，本来想救丹诺，结果定睛一看除了一只昏迷不醒的红隼以外啥都没有，当时我们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跳下树以后才发现这附近有监控。”
怪闻沙拍了下手摊开，“我当时就说完了，这下说不清了。”
“要不是报警之前看到你的视频，我都差点报警让他们去调监控，我去自首了。”
捡到野生动物找警方或者找动物保护协会，但、捡到生死不明的红隼，再加上监控拍到他们爬树，那可真是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真是万幸。
【哈哈，代入一下，魂已吓飞。】
【任谁追一路看好像死掉的保护动物都得心跳加速。】
【牢底坐穿鸟。】
在温柚柠的抢救下，昏迷的红隼缓缓睁眼，刚开始还有些迷茫，看到周围有人类离的这么近顿时吓的羽毛都炸开了，努力扑腾翅膀之际，瞥见温柚柠肩上的同类。
红隼不顾自己还虚弱的身体，张嘴就骂，“啾、#&*…咕咕，啾&啊！”
骂的太快温柚柠有些没听清，但从她肩上的红隼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骂的挺脏。
红隼扑过去就要揍它，温柚柠赶忙抬手扣住，把它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肩膀上，“乖，它是病隼，我们不跟它一般见识。你心胸多宽广啊对吧，不搭理它。”
‘隼不宽！隼跟你拼了丑鸟！’红隼是一点也受不了这个气，啄是啄不到了，仗着温柚柠半蹲距离足够，它硬是把翅膀从温柚柠的指缝中伸出来，用翅膀去扇同族的脑袋。
——‘我打！打！打！’
努力打架的红隼，连爪子都在使劲。
温柚柠顺毛哄：“好了好了，宽的宽的，你昨天不还抢了它一只鸽子吗，扯平了。”
红隼愤怒的表示：扯平不了一点！
那是隼凭本事抢的！
怪闻沙看她俩交流自如，犹犹豫豫的问道：“这只红隼是你养的吗？”
红隼不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吗，什么时候可以家养了？
“不是。”温柚柠还没有想进去吃官家饭的想法，“只是救助。”
这种事情上一定要仔细斟酌措辞。
温柚柠起身，分开两只红隼，鸟巢里那只被吓到炸毛已经恢复过来了，准确来说，对同类的愤怒之情已经超过了对人类的恐惧，张嘴叫个不停。
“好啦，今天出来的匆忙，下次遇到补给你肉好吗？”温柚柠不想红隼气出个好歹。
“咕！”
‘要很多的肉！’
“好。”温柚柠毫不犹疑：“你能吃多少我都给。”
鸟巢里的红隼叫声一滞，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头顶的呆毛在风中摇晃，鸟巢里窝着的红隼‘唰’的抬眼。
‘你能听到隼心里在想什么？’
温柚柠煞有其事的冲着鸟巢里的红隼点点头，“是的。所以放心吧，肉肯定不会缺你的。”
‘哼’
‘大惊小怪。’
温柚柠肩上的红隼高昂着下巴表示，懒得理会这只没见过世面的丑鸟。
【麻烦问一下，两只红隼看样子好像吵的很凶，可以上调节栏目吗？】
【哈哈哈战况一度非常焦灼。】
【看得出来，鸟巢里这只不想打架，只想骂鸟，温老师肩上那只只想打架，不想动嘴皮子。】
【话说回来，这红隼昏迷这么久没醒，是不是早上被打晕的，所以醒不过来啊。】
……
怪闻沙搁旁边都看呆了。
不是，大妹子这还是国内吗？
给两只吵起来的红隼劝架当调节人，放在哪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存在。
“那个，给红隼的肉我出都别客气。”怪闻沙犹豫了一下没有掺和进去，他注意到温柚柠在开直播，想着可能是在做直播效果。
只是不管真假，他肯定不能让温柚柠出这份肉。
说到底，这份肉相当于抵的他的丹诺，他得自己给。
温柚柠说：“把鸟巢送回树上吧。”
以红隼自己的能力，恐怕没办法把已经成型了的鸟巢送回树上，只能是再叼树枝回来搭建一个新的。
“好。”怪闻沙亲自拿起鸟巢，他一伸手，里面的红隼立时飞了起来。
放好鸟巢，怪闻沙掉下来拍拍手，“温老师，麻烦问一下，丹诺大概什么时间能醒啊？”
“已经醒了。”温柚柠听到了鸽子的心声。
‘好可怕啊咕。’
‘两只，居然有两只！救命！’
‘走吧走吧，快走开啊啊啊……’
鸽子也是经历过被两只红隼围剿的大场面鸽了，恐惧刻在骨子里，真是跑不敢跑动不敢动。
怪闻沙：“啊？装睡啊？”
“咕！”
‘才没有呢！’
‘眼睛累了不想睁眼而已！’
鸽子发出声音，瞬间吸引了温柚柠肩上红隼的注意。
可能是感受到不善的视线，鸽子顿时安静了不少。
“它是因为有红隼在这，害怕才不敢睁眼。”温柚柠试着放开按着肩上红隼的手，“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给鸽子一个敢睁眼醒来的空间。
“麻烦了。”怪闻沙摸了摸鼻子，感觉让人家白跑一趟，不过红隼没事总也是好事一桩。
他握着鸽子的指尖松了松，“丹诺，可以睁眼了。”
“咕……”
‘才不嘞。’
‘当鸽傻呀？’——
公园空气清新，早上时间空闲来这边跑几圈锻炼身体也不错。
温柚柠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公园。
从小路走回大路时，温柚柠抖了抖肩膀说：“该下来了。”
‘不要！’
任性的红隼非但不下来，爪子反而还勾的更紧了些。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养啊。】
【看红隼和温老师互动我真的好喜欢，唉，一想到她们迟早要分开我就难受。】
【希望红隼能经常来玩。】
温柚柠rua了一把红隼肚子，眼见着红隼瞪圆了眼睛炸毛，她淡定道：“站在我肩上，就要给我rua。不然不给站。”
红隼气鼓鼓，但爪子始终没有挪动一分一毫。
温柚柠故意逗它，气炸毛以后手感好像更好了。
“一会我要去动物园，你也跟我一起去吗？”温柚柠在红隼身上一戳一个洞，红隼自己这里啄啄那边蹭蹭，把自己的毛给顺平整。
‘去！’
“你就不怕把你抓起来，直接养在动物园了。”
红隼不屑冷哼，高傲的抬起头，‘谁也关不住隼。’
想跑随时都能跑。
想留在哪里全看隼愿不愿意。
“那你厉害。”温柚柠很走心的哄了一句。
“家人们——直播被狗追啊！觉得刺激的双击公屏扣6！”男人一阵风似的从温柚柠身旁跑过，高举着手机支架大声喊。
风带起温柚柠耳边垂下的发丝，紧接着就是一串狗叫声。
“汪汪！”
站住别跑！
人类受死！
黑白相间的田园犬呲牙追赶，几次试图张嘴咬男人的小腿，都被男人加速躲掉了。
【哇哦……马威凡？梦幻联动了。】
【我记得马威凡是宠物救助主播啊，怎么突然被狗追？】
【不会是打着救助的旗号做一些伤害狗狗的事情，被狗发现了追着咬吧。】
……
马威凡一路喊一路跑，每次回头那狗都好像离自己的小腿近在咫尺。
“这怎么还追啊！”一开始觉得有意思，现在被追的气喘吁吁，马威凡开始觉得不好玩了。
完了，这狗好像盯上他了。
“大哥还是大姐，我没得罪过你吧，我身上也没吃的啊，咱别追了呗。”
马威凡眼见跑不过，好声好气跟狗商量。
“汪汪！”
咬死你！
‘把孩子还我！’
‘你个偷孩子的贼！’
马威凡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抖着领口喘气，“你这么叫我也听不懂啊。”
“你偷狗？”温柚柠走上卵石路，看着两边对峙的一人一狗。
马威凡被狗追本来就烦，现在就更烦了，“谁偷狗啊！说话这么难听。”
“它说的。”温柚柠朝着汪汪叫的狗示意，“它让你把孩子还给它。”
马威凡：“……”
是不是有病？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他扣住自己的手机，别被平台审核听到，以为在搞玄学把他给封喽。
“我没有偷狗，我是专业的动物救助员，我负责的院子里狗多得是，没事跑外面偷什么狗啊。”
马威凡摆了摆手，不想跟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过多解释什么。
“汪汪！”狗妈妈没有再朝着马威凡叫嚷，而是把视线转向了温柚柠，“汪呜……汪！”
感觉有很多话想说，都快要急死了。
温柚柠蹲下来摸了摸它，“别急慢慢来。你是说这个人偷走了你所有狗崽？”
“汪！”
对！
‘就在坏房子那里。’
“坏房子？拆了重修的那边？”温柚柠想着那边好像叫‘槐花园’，“你有没有在槐花园那边捡到狗崽？”
“什么捡狗崽，莫名其妙……”反驳的话脱口而出，马威凡顿了顿，回忆起自己之前好像……
弹幕此刻也在提醒。
【上周那群小土狗不就是在槐花园捡的吗？】
【马威凡啥脑子啊，你当时还吐槽说槐花园里没槐树呢，这么快就给忘了。】
马威凡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诶呦，我最近太忙了给忙忘了，我捡的那些狗崽是它的？”
温柚柠点点头，“它蹲你好久了。”
马威凡：“……我、”
他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咳，我当时看没有大狗在，那小狗一个个都还没睁眼，就以为是狗妈妈不要了的，我才抱回去想着养到断奶以后找领养呢。”
主要是当时那种情况，周围乱七八糟还有碎石杂草，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安全正经的狗窝啊。
马威凡也是怕危墙倒下来会砸到小狗，这才给抱走的。
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乌龙。
【狗妈妈：我说我不养了吗？！】
【哈哈哈，出门找食物回来的狗妈妈天都塌了。】
【不知道狗妈妈蹲守了多久，才逮到马威凡再来这边，该咬！】
【全拿走了？一个没留啊，就该你被追呢。】
“汪汪！”狗妈妈气急。
‘还给汪！’
‘快还回来！’
马威凡被狗吼了一脸，做错事自觉理亏，特别理解狗妈妈会生气，“别气别气我错了。真的是误会。我也是想救那些狗崽。”
毕竟太小了，留在外面没母狗照顾肯定活不下去。
他还在旁边等了快一个小时，眼瞅着中午了也没有狗妈妈出现，这才把狗崽带走的。
马威凡双手合十，特别愧疚，紧忙想补救办法，“你跟我走怎么样？我带你去见狗崽，我保证把你们照顾的妥妥的。”
狗妈妈是想去看狗崽的，但是跟陌生人类走，狗妈妈明显是在犹豫。
它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温柚柠，在场人中，能跟它交流的人类显然更值得它信任。
温柚柠想了想，没有贸然做决定，而是在手机上点开马威凡的账号检查。
他是一个团队不是个人，主页关于一窝小狗也单独拍了视频，并且热度不低。
她斟酌了一下说：“你可以跟他回去。”
这个粉丝量，他对小狗不好的话，粉丝肯定不会放过他，小狗的安全有保障。
继续待在外面只能当流浪狗。
温柚柠说：“先到那看看情况呢，不想在他那待着，也可以再让他送你回来。”
要尊重小狗意愿。
温柚柠倒是感觉那边环境不错，也适合狗妈妈住进去。
“汪……”
‘真的吗。’
“你在干什么？”马威凡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那，看着温柚柠和狗妈妈你一言我一语的，茫然开口：“你是在，跟狗讲话吗？”
“汪汪！”狗妈妈一改面对温柚柠时温柔模样，对于突然出声打断她们交流的马威凡毫不犹豫呲牙。
‘闭上你的嘴！偷狗贼！’
马威凡缩了缩脖子，他清晰明确的感觉到狗妈妈不喜欢他，从刚才被追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okok，我不说话了，你们聊，你们聊。”
温柚柠揉揉小狗脑袋，“你想跟他走吗？”
“呜……”
“跟我走呗。喜欢热闹的话，我那有好几个院子，救助的小狗小猫都特别多。不喜欢热闹的话，我还可以单独给你们分出一个小院，给你照顾狗崽，不好吗？”
马威凡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还有很多很专业的医生和营养师，保证把你和你的狗崽养的白白胖胖的。”
狗妈妈安静的听了半天。
‘他在叭叭什么？’
‘好烦汪。’
‘汪不想听他废话。’
马威凡眼睛亮亮的看向温柚柠：“它是听进去了对吗？”
“呃……”温柚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翻译，干脆道：“那不重要。”
“汪汪！”狗妈妈考虑过后，还是决定跟过去。
‘汪去看看。’
温柚柠充当翻译说：“狗妈妈想先去看看，如果它不想在那待的话，你不能强留。”
“放心。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我还能把狗崽给它一起带上。我再给它们打包点狗粮罐头，亲自送出来。”马威凡相信，他那宠物乐园，狗妈妈进去绝对不想再出来。
“可以去。”温柚柠轻轻覆在它耳边，“要是有哪里不喜欢，就对着他手机叫，我听到就去找你。”
马威凡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直播的，只是出镜的人有休息时间，账号是不下的。
官方宣传是让大家时刻关注动物情况，让粉丝观众一起监督。
这样也方便她和狗妈妈联系。
“汪！”狗妈妈欢快应声，尾巴也摇晃了起来。
温柚柠起身说：“狗妈妈同意跟你回去。”
“真的吗，太好了。”马威凡面上一喜，转而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狗妈妈说的。”
马威凡：“？？？”
说啥呢？
马威凡试着往前走两步，见狗妈妈确实跟了上来，也不像刚才那样呲着牙想要咬他。
诶嘿嘿，真神奇嗷。
马威凡抬头看向温柚柠还想说些什么，视线在看见她肩上的红隼那一刻定格，“那个……你肩上的那只鸟是怎么看起来这么像红隼啊？”
“不是，是鸽子。”温柚柠朝着狗妈妈挥挥手，“走啦。”
马威凡面无表情：这不扯淡呢吗。
感觉自己被当傻子糊弄。
哪有这种色的鸽子啊？？？
马威凡一头问号，温柚柠走远了他都没注意。
“汪汪汪！”狗妈妈急吼吼的催促声唤回了他的理智，“哦哦，来了来了，走走走，带你回去看幼崽。”
他忙不迭的在前面带路，以免狗妈妈情急之下再给他来上几口。
虽然打了狂犬疫苗，但是夏天穿单薄衣服挨一口还是挺疼的——
回去时不赶时间，温柚柠就没有打车，自己跑回去的。
红隼在头顶盘旋，转个圈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它似乎也不喜欢闹市，看到人多的时候都会飞上天自己去玩。
温柚柠到家，时间还早。
小狸花看见跟她出去的红隼一起进门，顿时委屈的不行，“喵！”
为什么臭鸟可以跟着，喵不可以！
喵也要出去玩！
“外面太危险了。”温柚柠洗了把手，拿消毒湿巾擦了两遍才抱起小狸花。
小猫一到怀里，立刻就伸着爪子去够红隼。
‘下来臭鸟！’
红隼也同样抬起一只爪子迎敌。
这俩见面就打。
不动真格的，打着玩，温柚柠就任由它们去闹了。
“一会我去动物园，把你送去将军那好不好？让将军陪你玩。”温柚柠哄猫说到。将军自己待在家，送小狸花过去，它们也能做个伴打发时间。
外面对于流浪猫的威胁太多，小猫自己跑出去太危险。
至于为什么红隼可以出去……那红隼想出去，温柚柠阻止的话，不就属于圈养红隼了吗！
违法的事可不能做呀。
相比于自己待在家里，小狸花显然更喜欢去跟将军玩。
温柚柠亲亲小猫脑袋，“乖，先自己去玩，我收拾好东西带你过去。”
“喵呜……”小狸花爪子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下，像是扒拉着凑上来蹭。
红隼在肩膀上看的一清二楚，爪子里面挪，再挪一步。
温柚柠把小狸花放下，再没下一步，直接把背包拿起来，进厨房装吃的。
“咕、”红隼抖了抖翅膀，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试图吸引温柚柠的注意。
‘人！’
但见温柚柠按部就班的忙自己的事，红隼有些急了，“呜、咕啾！”
温柚柠弯了弯眼睛，感受到红隼蹭到自己下颚，低头亲了一下小毛脑袋，“要这样？”
被亲的红隼浑身都僵住了，站在她肩上摇摇欲坠，翅膀缩起来，连脖子也努力往里塞。
【要亲的是它，被亲了以后躲起来的也是它。真是一只小别扭。】
【哈哈哈，给亲害羞了。】
【要亲亲的是你，害羞的还是你，温老师我要是你我现在立刻马上把它抓到手里亲到掉毛。】
【哇啊啊好可爱啊啊，亲秃，亲秃！】
【rua的它哇哇乱叫。】
……
红隼蜷在她肩膀上搓翅膀，暗戳戳的偷瞄。
温柚柠站在冰箱前面，把能够带走的都挑拣出来，从里面选合适的。
上次答应好的给黑熊带肉，必不能食言。
只是动物园什么肉都不缺，可能还有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专供动物园黑熊的特殊肉类。
她冰箱里的肉都有些太过普通，就有点不够看了。
温柚柠挑一些黑熊没吃过的，也就是——制成的熟肉，放一半给黑熊尝个新鲜，剩下一半才装的肉干。
肉干要切成短条，方便装进盒子里面。
给黑熊吃的肉不用切的太小，不然都不够黑熊塞牙缝的，补充的那点能量在咀嚼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干净了。
肉干切成两指粗均匀长短的肉条，切割下来的边角料就到了小狸花和红隼的嘴里。
红隼在她的左肩，小狸花就跳到她右肩上站着。
喂肉是按顺序来，狸花一口红隼一口。
“喵呜！”
‘该是喵的啦！’
“咕！”
‘是隼的！’
温柚柠拿着最后一块边角料，看着对视已经开始生出火药味来的两只，避免它俩打起来，就这个位置，打起来最先遭殃的绝对是她的头发。
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温柚柠一刀下去，直接把最后一块边角料切成两半。
各自一半。
温柚柠：“好啦。没有了。”
边角料本就不多，喂食的盘子里还有吃的，它们都不去吃，明显就是不饿，可能是抢来的食物比较香吧。
肉包着冰袋放在最下面。
针灸要用到的消毒器皿和酒精都放在最上面。
“再过两天将军应该就能站起来了。”温柚柠估摸着现在应该就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是不能久站，回头跟时锦辰商量一下复健的事。
“喵呜？”
‘站起来？’
“对呀。”温柚柠拿起背包，“走，去看将军。”
“喵！”
……
【感觉将军状态越来越好了。】
【第一次见的时候毛毛黯淡无光还打结，现在真的肉眼可见的顺滑。】
【毕竟是有温老师爸爸爱着的小狗嘛。】
【被爱就会疯狂长出血肉。】
针灸结束后，将军没有像是以前那样躺着，而是前腿撑着站起来，一侧后腿打着颤试着弯曲站立，最后是左后腿，全部站起来以后，一动不动。
还没习惯往前迈步。
“汪！”将军对于自己常能重新站起来这件事高兴的不行。
‘看！’
“嗯，我看到了。”温柚柠给将军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工作中的时锦辰。
犯罪嫌疑人落网，这段时间时锦辰会比较忙，只能用碎片时间回来看将军。
现在将军还不能久站，更不能跑跳。
温柚柠把将军抱下来，“你们玩，我把针收了。”
每次都得卷起尖头再扔，以免扎到翻垃圾桶的人。
红隼看了会针尖，转头飞到塑料栅栏上。
“汪……”将军叼着自己心爱的玩具球，愣愣的看着这只陌生的动物。
即便是以前的生活中，德牧也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红隼的。
“咕、”
‘傻狗。’
将军歪了下头，吐掉嘴里的玩具球。
红隼眯起眼睛。
……
‘嘎嘣’
最后一根针掰卷，温柚柠用纸巾包起来，“搞定。我们……”她侧头想跟红隼说去动物园的事。
毕竟以红隼的身份，被带进动物园会有很多未知，安全起见还是把它留在这里。
可一回头，肩膀上空空荡荡。
“嗯？红隼跑哪去了？”温柚柠手抓了个空，环顾四周，窗户上的纱窗都是关着的，也没有破损。
将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腮帮子鼓鼓囊囊，“呜……”
‘跑汪嘴里……’
温柚柠：“！！！”
口下留隼！
“咕！”
‘决一死战吧！’
第25章
“将军快吐掉！”温柚柠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塑料栅栏, 在将军把红隼咽下去之前先给逮出来。
“呜……”将军张着嘴巴仰头，茫然的眨眼，好像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温柚柠手上抓着湿漉漉的红隼，“啾——！”
‘放开！’
‘隼要跟它决一死战！’
红隼显然不服, 都是蠢狗偷袭,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对决, 隼必不会输！
【哈哈哈哈阎王：这红隼怎么在门口一闪一闪的。】
【我作证，将军没吃！只是打哈切的时候正好赶上红隼出击撞过来的。】
【差点一步到胃。】
“你主动往狗嘴里送啊你？”温柚柠拿纸巾给它擦了擦。
‘才不是！’
‘是陷阱！’
温柚柠刚才忙着掰针, 手机就随意摆在桌上直播小动物玩闹，听红隼心声听的云里雾里，她点开直播回放自己找。
视频画面中, 小狸花趴在塑料栅栏边舔爪子。
将军吐掉自己心爱的玩具球，爪子还扒拉了一下，似乎是想分享给新朋友。
红隼相比之下要警惕的多, 在动物与动物间友好的动作也是不统一的, 就像红隼会认为这样盯着看是挑衅, 德牧确实好奇的观察，还很友好的甩尾巴。
在认知上有了偏差。
红隼鼓足了气突然煽动翅膀俯冲, 就借着栅栏的这一点高度快速逼近。
恰逢此时, 将军打了个哈切。
红隼冲的太快距离太短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进去。
“呜？”嘴里突然有东西, 德牧下意识的把嘴巴合上，红隼一只爪子还耷拉在外面。
【哇——外卖。】
【再飞快点就一步到胃了。】
【那数一数二俯冲的速度是这么用的吗！？】
红隼也把视频看的一清二楚，“咕——！”
‘是陷阱！’
“它只是刚好困了打哈切。”温柚柠被这小家伙义愤填膺的样子给逗笑了, “它也不知道你会突然冲过来呀。”
“将军在跟你交朋友呢。”温柚柠捡起将军推过来的玩具球，上次来看见将军叼着的就是这个，上面有不少牙印, 看起来还有点褪色，明显不是新的，旧的心爱的玩具，对于小狗来讲，分量很高的。
‘是挑衅！’
红隼还在炸毛，德牧磨磨蹭蹭挪过来，就着温柚柠的手舔了一大口，‘吸溜’
“！！！”
红隼气膨胀了，将军只靠前腿站着，吐着舌头笑弯了一双眼睛，“汪汪！”
‘喜欢。’
‘可爱。’
“别气别气，这是个意外。它还在夸你可爱呢。”温柚柠刚擦干点的毛毛这一下子又白搭，“我帮你洗个澡怎么样？我还会给隼按摩，我的按摩技术超好。”
红隼气的朝着将军就是一顿啄，奈何温柚柠刚才在德牧舔到红隼以后就忙不迭的起身拉开距离，红隼直接来了一段无实物表演，临时cos上了啄木鸟。
温柚柠怕它扭到脖子，“走，我们先洗个澡。”
在那之前，她先给时锦辰发了个消息，借用一下浴室。
时锦辰：【？将军尿到你身上了吗？真是抱歉。】
将军现在控制不了大小便，时锦辰见温柚柠要借浴室，以为是抱将军的时候碰到了。
正琢磨着转账过来多少给她赔衣服钱的时候，温柚柠又发了一条：【不是我。是将军意外尝了点野味。】
时锦辰：【？？？】
温柚柠把脑袋毛湿漉漉的红隼发给他看：【刚从狗嘴里挖出来，九九成新。】
时锦辰：【！！！】
啊啊啊？！不要啊——！
我家狗趁我不在家吃上红隼了？！
温柚柠：【开个玩笑，借浴室给红隼洗洗。】
给小鸟洗澡最好是放一碗水在阳光下，水晒温乎的，小鸟会自己跑进去玩，玩的时候顺便就把自己洗出来了。
“非专业人士不要模仿，捡到小鸟不管是什么鸟，都不要贸然带去洗澡。”温柚柠特意在直播间说了一句，以免有人好心办了坏事。
红隼被放到水里的时候还在愤愤不平，‘居然敢偷袭！’
反思自己刚才打架没打好。
温柚柠见它一副认真思考复盘的模样，沾了点水打湿它脑袋，“下次不许打架……”顿了顿，她改口说：“打闹可以，但不许再往将军嘴里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击毙命的绝技呢。
绝技是绝技，只是一击毙命的很可能是隼。
德牧甚至不会被撑到。
红隼展开翅膀拍打水面，‘隼大意了。’
温柚柠顺带往它翅膀上也撩了点水，另一侧受伤的翅膀搭在洗手池上，没有沾到水。
洗干净以后，温柚柠把红隼从水里捞出来，摊开放在掌心，“甩一下。”
红隼抖了抖羽毛，水滴飞溅，大部分的水都被甩了出来。
温柚柠把洗脸巾盖在它身上，这边揉揉那边搓搓，连小爪子都没落下，全都顾及到了。
从红隼的反应来看，它应该是非常满意的。
吹风机用最小风，慢慢吹。
红隼也没在水里泡很久，没有完全湿透，小风吹一会也就干的差不多了。
“咕……”
‘热的风。’
“喜欢？”温柚柠指尖搓搓红隼肚子，“我该走啦，你是留在这还是自己出去玩？”
“啾？”红隼摇晃着脑袋。
‘出去偷偷跟上人类！’
“不可以。”温柚柠戳穿它的想法，“动物园很危险！”
红隼哼哼着躺倒，舒服的窝在温柚柠掌心，‘那隼出去玩。’
“行，晚上记得来找我上药。”温柚柠瞧着伤口的状态，再上一次药更好。
“啾！”——
上午十点，野生动物园。
温柚柠跟园长约的时间是十点半，她提前半个小时过来，上午的野生动物园人很多，正是入圆的时间，门口摆着不少卖气球和泡泡机的小贩。
钱诺等在员工通道，正跟门口的保安聊天，余光瞥见温柚柠的身影，忙起身：“温老师！这！”
她算是他们整个动物园跟温柚柠最熟的人，园长特意派她在这等着。
钱诺上前打招呼说：“来这么早啊温老师。”
温柚柠：“嗯。怕排队人多耽误时间。”不管是来做什么事，规定好的时间迟到总归是不好的。
“诶呀，有我在，怎么可能还让你排队。”钱诺领着人进来，“园长今天下午的飞机，原本是上午，处理了猴山的事就准备走了，因着你才留下来的。放心，我已经给你铺垫好了，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你尽管提条件就行。”
读心这种事是真是假说不好，但园长的意思是，不论读心真假，给动物看病，敢和猛兽接触，能迅速和陌生的猛兽建立友好关系，这一点总是真的，是大家亲眼所见的。那她就是不可多得的，他们动物园需要的人才。
钱诺说：“疣鼻天鹅的状态也好了很多，没有像之前那样攻击游客，只是还会瞪人。”
温柚柠‘嗯’了一声，“那几颗蛋还不能送回去吗？”
“那两颗完好的可以，破损的不行。”即使破损的已经做了修复，但也只能在孵化室孵化，一来，怕疣鼻天鹅觉得修复的地方碍眼给扒拉下来，二来是怕小天鹅破壳的时候啄到他们修复的蛋壳部位。
人工修复的那部分蛋壳肯定要比正常蛋壳要厚，因为本身就是取了一块相似的蛋壳覆盖在缺口在上面，小天鹅的喙啄烂了也撬不开。
到时候还得是人工帮忙破壳。
斟酌考虑之下，只能送回去两颗。
边说着话边往里走，熊岭热热闹闹，看台上围满了游客，下面的熊倒是都没什么精神，躺着抠爪子玩。
树荫下的黑熊鼻子动了动，丢掉吃了一半的苹果走出来，“呜？”
“早上好。”温柚柠笑着朝它挥手。
“呜！”
‘人类早！’
“我有点事，一会回来给你好吃的。”温柚柠拍拍自己的背包，这里面鼓鼓囊囊全都是给黑熊的肉。
“嗷呜！”
食物不能乱喂，从外面带进来的，得先给园区工作人员检查一下，确认没问题可以喂她才能给黑熊，所以，现在想喂也喂不了。
【黑熊是不是闻到了温老师的气味才出来的！它刚才还躲着睡觉呢。】
【好像你出门以后回家守在门口的小狗啊。狗狗熊？】
【天杀的，每天上班要面对这些萌物，让我住别墅开豪车我也愿意。】
【？这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呢？】
……
‘咚咚’
“园长，温老师来了。”钱诺打开门，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温柚柠把背包给她，“这里面的肉麻烦检查一下。”
“嗨，不麻烦，应该的。温老师你忙，我一会再来找你。”钱诺摸鱼看直播，说白了，这些肉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准备的，没啥可检查的，完全就是走个过场。
温柚柠把直播间声音和画面双屏蔽以后，才进了办公室，“园长您好。”
园长看起来五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和蔼可亲的模样没有什么攻击性，“来了，请坐。我这在高铁上就听钱诺跟我咋咋呼呼的说你的事，我还不相信，心说哪有这么神奇，结果看了半天你的直播，我想，嚯，还真有这么牛。”
园长说：“我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来园区应聘兽医的想法。”
动物园的饲养员和兽医是长期对外开放招聘的，只是应聘要求非常苛刻，有不少来应聘的，没几个最后能留下的。
他们园区的动物医疗太依赖学院，动物生病还要向上申请，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小型的野生动物园，没有那么多资源倾斜。
园长一直想培养园区自己的兽医团队呢。
“我听钱诺说，你是有执业兽医资格证书的对吧。”
温柚柠点点头，“对。线上可以查到电子版。”得找个时间把证书拿回来。
“好。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工资可以谈，你的想法呢？”园长给她倒了杯热茶。
温柚柠以前做的就是这份工作，同样也知道这份工作会带来的限制，她想了想说：“我能挂职吗？不固定工作时间，有需要就联系我。我现在直播是主业，工作期间可能会直播。这样可以吗？”
“当然。”园长在这方面看的很开，一些小的基础病园区的其他医生就能处理，他们园区是正规的野生动物保护园区，动物也不是那么容易生病的好吧。
招医生，只是招个保障。
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那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温柚柠也没想到园长答应的这么利落，她的顾虑也就只有这些。
“行，回头我让法务部拟好合同发给你。你看看具体内容，有问题我们再商量。”园长这是有基础版的员工合同，但温柚柠的情况显然不符合这些，一切都要重新拟。
园长还要赶下午的飞机，时间都卡的很紧。
温柚柠起身告辞，一开门，堵在门口的钱诺身形踉跄，差点没扑到温柚柠怀里。
好在最后关头堪堪稳住，里面园长注意到这边，埋怨的瞪了她一眼，钱诺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温老师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牛。”
园长摆摆手，钱诺嘿嘿一笑，“那大姨我们走啦。”
温柚柠拿起装肉的背包，“你们是亲戚？”
“对啊。”钱诺关上门，走在温柚柠身侧，“猴山那个负责人的事还是大姨跟我说的，后台还压了我大姨一头，要不是这样，他早就被我大姨给开了。”
“算啦算啦不说这些，你现在要去喂黑熊吗？我能跟你一块去吗？”上次温柚柠逗黑熊，钱诺是快到尾声的时候才赶过来的，没看到温柚柠是怎么跟黑熊聊的，回去看直播感觉都差点什么。
看现场版不比看直播爽！
温柚柠见她好像很闲的样子，“你不用看着飞鸟园？”
“我今天休假。”钱诺叹气，“因为疣鼻天鹅的事，我这段时间早起晚归的快累死了，李姐给我批了两天假让我休息，说是怕我猝死。”
正好赶上知道温柚柠今天过来，她直接来兼职引路员了。
温柚柠打开直播，看着钱诺眼睛下那明显的黑眼圈，说：“你看起来确实应该休息。”
“我睡不着嘛，回去肯定也是看你直播，让我有点参与感呗。”她多方疏通，好不容易把温柚柠带进动物园，“走吧走吧，黑熊还等着你呢。”
走出游客服务体验中心，外面路上的游客几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去。
“快走快走，去晚了看不到了。”
“真的假的，鳄鱼还能打起来？”
“手机上都有视频，怎么可能是假的。”
……
钱诺呆住：“鳄鱼打起来了？”
还有这节目呢？
温柚柠说：“去看看。”
鳄鱼池就在旁边。
不少游客都是看到网上视频慕名而来。
鳄鱼不动的时候趴在池子里跟死了一样，所以大多数游客都会在前面看鳄鱼表演，很少会来鳄鱼池，看成群的鳄鱼。
钱诺拉着温柚柠走员工通道，站在围栏前，外面已经围满了游客，她们来晚了挤不进去。
这里看鳄鱼离的还是有点近了。
两只身形相差无几的鳄鱼纠缠在一起，饲养员不断更换着手里的家伙，试图把它们俩分开。
“诶？那个白肚皮的是不是松柏啊？”钱诺眯起眼睛，在她看来鳄鱼只有大小区别，外形上还是很难分辨，只是松柏胖的比较显眼。
温柚柠：“是。”
那只心声说话都很慢的鳄鱼，打起架来倒是一点也不慢。
“诶呦我的祖宗诶，马上开始表演了，你俩打成这样。”赵泽面对别的饲养员的鳄鱼不敢上前，怕不熟悉给他也来一口。
“松柏。”温柚柠看得出来是松柏占据上风，“放开它。你先撤。”
赵泽踩着雨靴蹚水，水很浅刚过脚踝，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回头，乐了，“温老师。你来了啊。”
“松柏它……”赵泽拿棍指了指，定睛一看，只有挨揍的那只鳄鱼趴在原地，松柏不知所踪。
“？？？”
一路顺着看去，停在了温柚柠面前。
赵泽‘啧’了一声，人家一叫就走，我嗓子都喊破了！
‘它、要、咬……人。’
温柚柠蹲下来，在围栏里跟松柏对视，“谁？那只鳄鱼吗？”
松柏眨了下眼睛，‘对。’
“你是在阻止它咬人吗？”温柚柠看着松柏身上被咬伤的地方，“一会给你配点药。”
这点皮外伤对于硬抗一铁锹的鳄鱼不算什么。
挨揍的鳄鱼看起来没受什么伤，趴在地上，它的饲养员这个时候也终于敢上前，棍子戳着它说：“看你，打又打不过，又菜又爱玩。准备准备吧，该咱们上场了”
鳄鱼张了下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别叫，一会就咬死你。’
‘伸脑袋进来的时候我就咬住。’
‘咬死。’
温柚柠看向那只陌生鳄鱼。
饲养员没有任何察觉，蹲在鳄鱼身边随意用手摸了两下，“张什么嘴，饿了？一会表演完下来给你吃鱼怎么样？”
‘烦死了。’
‘一会就咬死你。’
“那条鳄鱼要咬人。”
钱诺蹲在一边，暗戳戳的也想去摸鳄鱼，闻言下意识的回应：“嗯。嗯？？”
温柚柠问：“你们这鳄鱼要是咬了人，会怎么处理？”
“啊？”赵泽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咬人吗？那鳄鱼就不能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咬人都属于严重事故。”
温柚柠指向那条被松柏揍了的鳄鱼说：“你去跟那个饲养员说一声，鳄鱼想咬他。”
赵泽：“什么——？！”
这池子里一共就两条鳄鱼，温柚柠说话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话那位饲养员显然也是听到了的。
“是在说我吗？”饲养员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刚大学毕业。
温柚柠没有否认，只说：“它表演注意安全，最好换条鳄鱼。”
饲养员闻言有些不太高兴，但顾及到是赵泽认识的人，他并没有当面发脾气，“鳄鱼表演都有被咬的危险，不懂别乱说。我跟阿逗关系可好了，它不可能会咬我。”
饲养员对于自己和鳄鱼的关系还是很有信心的。
赵泽斟酌了一下也跟着劝说：“温老师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要不把表演压后，让小利先……”
“不是，赵哥你俩说啥呢，净说这莫名奇妙的话。”饲养员转身招呼着工作人员帮忙把鳄鱼送上表演台。
温柚柠：“那条鳄鱼心里想的就是在你伸脑袋进来的时候咬住，你下一个表演是探头进鳄鱼脑袋里？”
“心里想的？”饲养员嗤笑一声，摆摆手说：“别逗乐了，诶，你就是赵哥说的那个主播是吧？别到我这搞节目效果，我不信这些，再说了，那表演栏里，我的表演是什么不都写清楚了吗。”
“你别不信，温老师真的会读心。”钱诺听他这么说有些着急，“温老师说鳄鱼想咬你，那肯定会咬你的。”
饲养员：“……”
他混不在意道：“信她会读心不如信我会飞。”
【感觉那鳄鱼凶巴巴的，把松柏都给咬了。】
【能表演的鳄鱼都是经过训练的，会咬人的概率其实微乎其微。】
【温老师既然说听到了，那我觉得还是信一手吧，总归没坏处。】
赵泽站在中间，给他整的也不自信了，情感上来讲他是相信同事的，那鳄鱼来园区的时间比他都长，熬走了前一任饲养员都没出过事故，新饲养员也来了两年，感情早都建立起来了。
可想到温柚柠和松柏的沟通，赵泽纠结的挠头，他也觉得温柚柠说的是真的。
赵泽跑到同事身边，低声说：“要不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饲养员翻了个白眼，直接蹲下掰开鳄鱼的嘴，把手伸到里面，拿出来，“看！咬我了吗？别什么都信，小心老了被业务员骗买保险。”
赵泽看了看同事，又看向温柚柠。
“松柏打那条鳄鱼，就是因为听它说要咬人才打的。”温柚柠拍拍松柏，“对吗？对就点头。”
松柏上下幅度很小的动了动脑袋，‘对！’
饲养员冲她礼貌笑笑，转头跟工作人员道：“哥咱快点，上面还有观众等着呢。”
鳄鱼表演的观众席几乎都坐满了，在下面耽搁这么长时间，耽误了表演引起观众不满，这个结果谁来负责？
还不是他这个表演的当事人。
饲养员才不打算背这个黑锅。
“诶——你、”温柚柠话带到了，可要说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鳄鱼预备要咬人——这上哪找证据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送他一程吧。】
【不er，这直播间都被洗脑了是吗？人家在工作，这么多观众等着排的时间紧任务重，老搭档了，谁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又上热门了？进来这么多新人，不懂建议多看，还是那句话，不要拿你浅显的认知去抹杀别人的能力。】
【完了我不敢看了。】
……
赵泽被推搡着赶回来，“温老师，咱有没有可能听错呀？”
“没可能。”温柚柠定定看着他，“得想办法把那条鳄鱼换下来。你们没有替补吗？先换别的鳄鱼上。”
赵泽也很为难，摇头表示确实没有，“我们这一直没出过事故。”
“要不进去看看？”钱诺试探道：“万一鳄鱼只是口嗨，就像我们工作很累的时候说不行了要累死了那种，不是真的累死，只是夸张发泄情绪？”
“但愿吧。”温柚柠不了解那只鳄鱼的性格，但从心声那恶狠狠的样子来看，咬人的概率百分十九十九，百分之一的概率咬不到。
赵泽不太想怀疑温柚柠，却也不能强硬的，无凭无据，毫无道理的把人家准备好的节目给按下，那他成什么人了。
现在似乎是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万一呢是吧，万一没出事，不就万事大吉。
赵泽说：“走吧，先进去。是与不是的，咱们看了再说呗。”
上面游客散的七七八八，离得远底下人在说什么上面听不见，眼看着鳄鱼大战持续没多久就结束了，便纷纷离开去看其他园区。
有些游客想着来都来了，正好赶上鳄鱼表演，顺便就看完再回去。
这样一来，观众席上，连带着过道都站了人。
赵泽带着她们在内圈，一排塑料椅子，是给救援人员和同事准备的。
多加两张椅子，也算是最佳观看席位。
钱诺对温柚柠的话是再信任不过的，这会看着台上的鳄鱼和饲养员不免有点慌张，努力往温柚柠身边靠。
饲养员站在台上高举双手和观众打招呼，听着阵阵欢呼声，不着痕迹的往温柚柠那边瞥了一眼。
鳄鱼张大了嘴巴。
这场表演中，鳄鱼一动不用动，只需要饲养员伸手进去再拿出来，探头进去再撤出来，动作缓慢营造出恐怖紧张的氛围。
每场的表演时间不长，所以才会排了那么多场。
在饲养员又一次把手从鳄鱼口中拿出来，高举着给大家看的时候，观众席又是一阵掌声。
“两次伸手以后，就是伸脑袋了。”钱诺小声嘀咕，“温老师，你现在听得到鳄鱼的心声吗？”
温柚柠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声音。往好处想，万一鳄鱼真的是在发泄情绪呢。”
钱诺捏紧了指尖。
饲养员单膝跪地，这个表演他两年演了上百场次，偶尔还会和鳄鱼同事出差，可以说默契是早已经培养出来了。
可这次，做了那么多次的动作，再做起来却有些迟疑。
面对着观众紧张的目光，和鳄鱼僵直的眼神，饲养员喉结上下滚动，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或许是被刚才温柚柠的话影响到。
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心里还是埋了点不舒服的情绪。
饲养员久久没动，台上的观众屏息凝神，不少人已经小声开始询问，“结束了吗？怎么没动静了。”
“应该是在做准备吧。”
饲养员有些不耐烦自己的挣扎，烦躁的‘啧’了一声，但表演继续，还是没有直接按照原计划那样伸脑袋，而是再次把手伸了进去。
鳄鱼大张的嘴却在这一刻突然合上。
饲养员本就心烦意乱的想着温柚柠的话，紧绷的神经让他关注着鳄鱼每一寸的变化，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抽回。
‘啪’
鳄鱼合着嘴巴，和面色惨白的饲养员面面相觑。
【啊啊啊？真的咬了！】
【卧槽啊，手再收慢一秒就没！】
【温老师又说中了！我就站在这，看谁敢质疑读心是假的！】
【这世界真颠了啊。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
【动物园新的节目效果吧？印度那边早就有了，假装咬，实际上吓观众。】
……
“我——！”钱诺差点叫出声，奈何还在表演，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温老师又说中了！！！
赵泽也是脸色惨白，表演流程几乎都一样，前两次手，最后一次探头，次数多了，脑子再笨的鳄鱼也能猜到。
所以，台上那只鳄鱼是专门等着前两次伸手结束，只等最后一次探头的时候咬呢。
没想到松一铭临了突然改了表演方式，要不然，头伸进去，那是整个身体倾斜，没有只伸手抽手来得快。
换言之，是根本躲不了。
嘶——
赵泽感觉自己脖子发凉。
松一铭在鳄鱼合上嘴以后笑着起身鞠躬，故作淡定的把刚才的变故归于节目效果。
转身下了台，顾不上跟自己的搭档告别，松一铭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赵泽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赵哥，是、是、是真的……”松一铭吓的舌头都在打结。
他扑到温柚柠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上下摇晃，几次张嘴想说话，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眼睛里都憋出眼泪来了。
——任谁经历了这种事，眼眶都得红。
吓得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飞。
松一铭眼泪流的唰唰的，除了闷声的鼻音以外什么都发不出来。
“没事了。”赵泽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柚柠建议道：“鳄鱼表演停一停吧。继续表演有些危险。”
鳄鱼不针对人，就很单纯的想咬人而已。
谁上都有危险。
主持人不动声色上台疏散游客。
松一铭含泪点头，现在温柚柠说话他哪敢不答应，都快把他给吓死了。
明明之前跟鳄鱼关系还挺好，躺在它身边都不攻击，谁能想到，表面看起来淡定自若，实际上已经想好怎么把他给咬死了。
鳄鱼的情绪在脸上很难看出来。
钱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知道我温姐的含金量了吧？”
松一铭继续猛点头，太知道了！
记忆深刻。
【哈哈哈，孩子给忽悠瘸了。】
【但是真的很吓人啊！我先看直播知道鳄鱼可能会咬人，我都被吓了一跳。】
【临时改表演方案不伸头了，是不是也是因为被温老师之前说的话吓到了？】
松一铭有点被吓傻了还没缓过劲来，鳄鱼一旦咬住顺势接一个死亡翻滚，不管是哪个部位，只要是在鳄鱼嘴里的，全都得跟身体分离。
松一铭被吓成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温柚柠想了个解决方式，“实在不行可以把松柏安排在它隔壁，让松柏开导开导这只鳄鱼，多给松柏点奖励，今天它也是为了你受伤的。”
是松柏和那条鳄鱼打架把她们吸引过来的，继上次照顾金丝猴，这次又立功了。
可以说，松柏真是除了心声说话慢以外，没有缺点。
表演没出大事故，接下来的表演还得继续。
温柚柠摸着背包里的肉，降温的冰袋已经有些化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趁着新鲜去给黑熊喂饭。
“好。”赵泽想跟着送送，结果一松手松一铭原地倒，他只能先撑着人。
钱诺看都不敢看那些鳄鱼一眼，紧跟着温柚柠走。
直到走出鳄鱼池，她才敢松口气。
看温柚柠跟鳄鱼聊天，她还以为所有鳄鱼都很好说话呢。
原来还有脾气阴晴不定的藏在里面。
可怕——
熊岭的人比早上路过时少了许多。
毕竟就光看，也不能投喂，熊又不站起来互动，拍点照片也就去下一个园区了。
温柚柠走上台，低头看去，黑熊正在把苹果往棕熊嘴里塞。
【哇哦！兄友弟恭。】
【黑熊还是很照顾朋友的嘛，还知道分享。】
【还会喂到嘴里，太贴心了小熊啊！】
【之前还抢鱼来着，这回怎么这么大方？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
黑熊喂的认真，“呜……”
‘多吃点。’
‘都给你吃。’
棕熊嘴里好像还用东西没咽下，又被塞了个苹果，吃的‘呜呜’的。
‘吃不下了。’
‘好饱。’
黑熊看着剩下半颗苹果，又找了头熊塞。
‘那你吃。’
“呜、呜！”
一颗苹果，喂了两头熊才终于吃完。
黑熊心满意足，“嗷？”
‘都吃饱了吗？’
熊懒懒的靠在石头上，看样子饱的都要吐了，水都喝不下。
肉眼可见的熊肚子鼓了起来。
陈风啃了口苹果，“来看日月啊？刚才有人跟我说你来了，我出来还没碰着。”
温柚柠问道：“日月怎么了？”
“啊？”陈风顿了顿说：“不知道啊，我刚才也纳闷呢，送进去的食物日月一口不吃，每头熊都有定量的，平时日月吃完自己的还要抢别的熊，这会全都给分了，它好像连片苹果皮都没咬。”
陈风好奇问道：“你听它心声，有听出什么没？”
“没有。”一切正常。
日月听到动静，四肢着地几步跑了过来，圆滚滚的黑熊这样跑身上的毛毛都一颤一颤的。
“嗷呜！”
“来了。”温柚柠拍拍背包，“吃的都在这里面，你们分着吃。”
她把里面的冰袋拿出来，剩下包裹用的油纸，熊是可以分辨的，吃的时候撕下来就行。
一口一口丢太费劲，温柚柠直接把背包丢进了熊岭。
黑熊日月美滋滋的捡起温柚柠的背包，扒拉着里面的肉吃。
园区里其他的熊面面相觑。
棕熊第一个走过来，它是最能挨揍的，硬抗黑熊两掌，照样从黑熊嘴里抢吃的。
战力第一全点防御了。
黑熊一口肉干一口熟肉，吃的不亦乐乎，尤其是第一次吃到混合熟肉，味道和口感都深的它喜欢，熟肉吃的时候掉到胸前的渣子它顿一下都会捡起来吃，一点也不浪费。
棕熊闻了闻，被肉香味吸引过来，想吃，但……刚才吃的苹果已经快堵到嗓子眼了。
它啪叽一下原地坐下，摸摸肚子，黑黝黝的眼里写满了茫然。
‘不对劲。’
温柚柠：“……”
【我靠！是我想的那样吗？】
【我也……温老师早上来的时候说带了吃的，日月特意不吃，还把自己的分给其他熊！】
【哈哈哈哈、都吃饱了，剩下温老师带来的食物只有它自己享用！】
【黑熊的聪明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心机小熊！让姨姨亲亲！】
……
而且，其他熊都吃饱了以后，黑熊可以慢慢享用，不用急着把所有食物都快速塞进肚子，还不用担心会有其他熊来抢。
嗯……
舒服。
黑熊找了棵树，有遮阳，还有美食。
舒服的熊都想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