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伦深吸一口气,“非常感谢您,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不能表现的太青涩稚嫩,最好拥有一锤定音的诊断本事。
……纸上谈兵真能做到么?
林维伦很怀疑,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向前。
临走时他问了面包房老板的名字,之后站到了117号的队伍最后。
前面几人察觉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在扫过他破旧的衣服和手提箱后立刻变得不屑。
林维伦根本无所谓,拼命回忆着林格特的大学知识。
很快,伴随着垂头丧气走出来的人,队伍迅速缩短至屋内。
一位约莫40多岁、面容和善的女人给他递了一杯红茶,确认了他的身份后松了口气说,“今天你是最后一位了。”然后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站在长长的甬道里,林维伦先注意到了左手边的诊室。
上半边透明的玻璃门清楚显现出诊室内部的情况,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暗黄色的工作服,正在给一条查理士王小猎犬检查臀部。
诊疗床旁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年轻人。
就算隔着一道门,也能看见那只狗的屁股毛都被剃光了,整棵菊花肿的宛如熟透的毛桃,红的白的挤在一起。
第一眼还差点以为小公狗的雄□□官长到后面来了。
不过林维伦的脑子比反应更快,仿佛触发了自动抢答机制,一串名词不受控制蹦了出来——狗□□腺增生,需先将□□腺液挤干净,后涂抹抗生素粉防止感染发炎。
“噗呲。”
就像在印证他的答题,诊室内,老费里也用手挤出了□□腺液。
就是增生太大,干的稀的到处乱喷,活像个气门阀。
小猎犬嗓子都喊劈了。
年轻人连忙递上一个白色玻璃瓶,却被老兽医狠狠瞪了一眼。
“看来皇家兽医学院4年都没有教清楚止痛药和消炎药的区别么?麻烦你出去吧,这不适合你。”
“可怜的达芬奇。”那女人怜悯地说了一句,转身进去招呼等待的客户。
诊室内的年轻人也狼狈退了出来,撞了林维伦肩膀一下,打开门落荒而逃。
一时间,林维伦不知道达芬奇是狗的名字,还是那位应聘失败者的名字。
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下一个轮到他了。
“请来这边洗手,换上工作服。”女人走过来引导他,公事公办地说,“然后进去,费里先生会对你进行面试。”
“谢谢您,阿尔玛太太。”林维伦将手提箱和粗尼外套放在门边的地板上,转头对上管家疑惑的目光。
“你认识我?”
“不,我认识对面面包房的玛姬女士,听说我要来面试。玛姬女士特意告诉了我您的名字,她说您是个非常温和善良的太太。”
林维伦眨眨眼,故意用了模棱两可的叙述,似是随口一提,却瞬间拉近了关系。
当然,认错人了也没有关系,反正这里总有一位叫“阿尔玛”的管家。
果然,阿尔玛脸部线条瞬间放松下来,“玛姬都没有和我提过,你这孩子还真是…..快点进来,”她声音放低,“我刚刚烤了黄梨烤饼。前面的达芬奇还没有结束,你可以悄悄吃一块。”
原来是狗的名字。
“真是太感谢您了。”林维伦跟上管家,穿过长而窄的甬道,来到后面的客厅。
看来这家诊所是直接开在住房里的家庭诊所,上下共有三层,生活区和诊疗区就以刚刚那条走廊为分割。
房子里到处充满着古典的英伦气息,色调厚重却繁复。透过大开的窗户,还能看见外面茂盛绚烂的小菜园。
他看见阳光下茁壮生长的芜菁、蚕豆、牛皮菜、大黄还有西葫芦,再远一些还立着小凉亭般的葡萄架,架下是一颗颗饱满的羽衣甘蓝。
有蝴蝶落在甜菜叶上,再飞走时翅膀掠过笔直的韭葱。
“快来,坐下吧。”阿尔玛端上一盘酥皮烤饼,用的应该是熟透的大黄梨,酥皮脆脆的,还浇了糖浆,样子做的特别好看。
林维伦咬了一口——救命,齁甜,嗓子要黏在一起了——“这真是太好吃了!”他欣喜开口,“我从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烤饼,您完全可以靠这个去伦敦开店。”
“那么好吃吗?”阿尔玛被哄的眉开眼笑,热情建议,“那你多吃两块,锅里还有很多呢!”
“虽然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他恋恋不舍放下,“但我想我应该先去洗手换衣服,您知道的,这次面试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的确是这样,”阿尔玛拍了下手,引着他来到窗户旁的洗手池,“好孩子,那我先去和费里说过一声,你洗好了直接过来诊疗室就可以。”
这时,窗外飞进来一只苍蝇恰巧落到林维伦手背上。
事情就是在这时脱离掌控的。
在年轻人的视野里,那只普普通通的苍蝇头顶,突然出现一行小字——
【一只后腿骨折的苍蝇】
身形瞬间顿住,林维伦缓缓:?
眼瞧着苍蝇晃晃悠悠飞走,他第一反应是看向离他最近的管家。
太太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噔噔噔”转身离开。
所以…..只有他能看见?
林伟伦头皮发麻,心脏如擂鼓般极速跳了起来。
作为掌控一家高级餐厅的总厨,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感官。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任何疾病了,眼花这种事是不可能出现的。
那是出了什么状况?穿越福利大礼包?抑或是林格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精神错乱?
这时,走廊上响起阿尔玛太太的声音。
“快来,林格特!到你了!”
他压下满腹疑虑,换好工作服后走进了诊疗室,和一只拖把一样的波斯猫对上眼。
这只猫的主人至少三个月没给它洗过澡,灰色的长毛打结在一起,闭上眼睛就能扮演流浪汉用的抹布。
“维伦·林格特?”老兽医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你来看看这只猫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