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港城冬夜 应时春 3477 字 19天前

但近日听说两人在闹离婚,关于宋云栀利用季庭川帮宋家获得项目方案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当事人也没出来解释,像是默认了这一则新闻。

全世界都知道宋云栀在利用季庭川,只有他不知道。

又或者说,他在装不知道。

苏梨月唇角一扯,勾出一抹笑,“我可没打算跟傅砚辞结婚。”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结束了关于傅砚辞的话题,“约我过来,你俩不比一场是不是说不过去?”

严斯从烟盒里甩出一根烟衔在嘴边,声音含混道,“有比看我俩比赛更有趣的事。”

“什么?”

苏梨月问。

严斯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齿轮咔擦划动,一道火焰从他的虎口窜起,点燃了他嘴边的烟,随着一团白烟吐出,严斯磁沉的声线也响起来。

“傅砚辞在隔壁观赛室。”

……

傅砚辞所在的观赛室是贵宾专属,场地很大,吧台酒水应有尽有,不但有一面宽敞的落地窗供大家看马球,还有一台显示屏实时播报马场比赛的情况。

在字正腔圆的播报声下,贵宾观赛室的门被侍应生推开,一抹颀长伟岸的身影先从外进来,宽肩窄腰后跟着一位精致优雅的女人,黑色披肩斗篷短款大衣穿在身上,和季庭川的长款黑色大衣相辅相成,贵气感拉满,两人的骨相十分优越,气质漠冷,像裹挟了屋外的寒风,让方才还热闹的观赛室须臾跌入冰窟。

大家对他去哪儿都带着宋云栀已经司空见惯,见他来了身为俱乐部老板的林灏先打趣,“季老板,今儿个怎么迟到了,是不是宋妹妹又闹脾气啦?”

季庭川牵着宋云栀落座傅砚辞身旁的位置,才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半眯的眸透着浓烈危险的气息,恶狠狠地掷下一句警告,“想死?”

林灏习惯了他这副凶狠模样,不再讨无趣,看向傅砚辞时,欠欠儿的声音回荡在观赛室。

“傅憬言知道你回国特意在苏城设宴款待你,结果你去砸人场子还教训了他的人,老三,你怎么能这样呢。”

字字都透着责怪,但语气却轻慢,说到最后尾音上扬,笑出声来。

傅砚辞三指捏着燃烧的雪茄,尾指的金徽章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像一团火球,他听见声音,懒怠的掀起眼皮,语焉不详地道了一句,“跟季总学的。”

季庭川靠坐在圈椅,微抬了下手,说得一口地道的京腔,“我做事可没您这么狠,傅憬言听说自己人被你教训后都快气死了,我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刺儿头事。”

“是干不成。”傅砚辞睇他,“你不留活口。”

傅砚辞说的一点也没错。

南有傅家北有季家,两个都是不好对付的角。

大家把傅砚辞和季庭川名字放一块时,傅砚辞都显得没那么可怖。

他待人温和礼貌,所以极少人知道他内里的真实性子,被称为笑面虎。

而季庭川是装都不装一下,把狠字写脸上。

当然,他也有少数温柔的时候。

比如面对身旁端坐的姑娘时,眉眼低垂地提醒她少喝点酒。

林灏每回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都忍不住调侃,“小宋妹妹不愧是我们圈内出了名的乖乖女,把老季这暴戾的性子都给调成啥样了。”

话落的同时,一个玻璃杯朝着林灏扔去。

林灏机敏躲过后骂了句,“我靠你真狠啊。”

季庭川冷眼觑他,唇角无声勾起清冷的笑,看了身旁姑娘一眼,缄口不语。

她宋云栀要能称得上乖乖女,那这个世界的女生都死绝了。

她就是一只装乖的黑天鹅,只不过披了层白毛装纯洁罢了。

旁人不知,季庭川清楚得很。

就像现在,她双眸清滢地看着他,扯着他袖子的动作不大却正好能被所有人看见,然后轻眨了下眼,递了杯高浓度的酒到他嘴边。

“老公,不要生气…”

“……”

要不是昨晚宋云栀拿刀指着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季庭川都差点被她这副乖柔的嘴脸迷惑。

“三爷,我听说你看上了沙坝村。”裴沧端了杯威士忌站在窗前,直到一场比赛结束,他才转身加入了话题,“金子默和傅憬言可都盯着呢。”

林灏没再去招惹季庭川,拎了几瓶酒到桌上调配,“你那位不让人省心的弟弟昨晚约李德佑吃饭了。”

傅砚辞半倚半靠,看似慵懒的坐姿脊背却挺直,他夹着雪茄的手拎着一只玻璃杯,杯中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起来,他也不急着喝,看着即将溢出又被摔回酒杯的液体,他玩味地勾了勾唇,“那又怎样。”

箫胜看准时机附和道,“也是,只要有眼光的都会选华盛,选了他们不就相当于和三爷作对么,全京城谁不知道三爷和傅憬言的竞争关系。”

林灏把调好的酒递给箫胜,哼笑了声,骂了句脏的,“妈的,他就像条疯狗似得,这些年老三参与什么合作他都来掺和一脚,每回都被老三教训,还没长记性呢。”

裴沧问,“三爷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傅砚辞漫不经心应声,“不确定。”

裴沧犹豫了几秒,还是试探出声,“你从苏城带回一姑娘满城都知道了,说不定金子默和傅憬言也都关注着呢。”

傅砚辞轻掀眼皮,透过镜片望向站在窗前的裴沧,眉梢挑起,浑身满是高位者压迫的气场,“你很关心我的私生活?”

即使室内暖气开的足,此时此刻也让在座的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尤其是裴沧,不敢再逾越了,“没有,没有……”

沉静下来的观赛室里播报赛事的声音变得尤为清晰,播报员声音略微激昂,大概是一名女生打马球赢了俱乐部的球队。

季庭川走到傅砚辞身旁,手搭在他肩上,低声感叹,“这不是你带回来的小姑娘么,追到这儿来了。”

箫胜直接鼓起掌来,“林灏你的球队还需要多练练啊,居然被一姑娘赢了。”

“她是这儿的会员,常来。”林灏笑说,“这样,去让人把她请过来认识一下,这么厉害的姑娘少见。”

他的一语双关别人听不懂,季庭川和傅砚辞门儿清。

傅砚辞抬眼望过去时,窗外马场上的姑娘正穿着一身黑白马术服骑在马身上,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像夏日的太阳,烈焰又热情。

不多时,俱乐部管家出现在马场,不知和苏梨月说了什么,姑娘便被带走了。

几分钟后,和苏梨月一起到观赛室的,还有身后跟来的金子默。

“嗐原来是你们啊,我还寻思着请这位姑娘到我那坐坐呢,马球打这么厉害的女生我少见。”

金子默自来熟走进观赛室,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林灏扯了抹礼貌又不失厌恶的笑,“金少也在啊,怎么不去陪你的朋友来我们这串门。”

金子默指了指苏梨月,“我说了,我是来请这位姑娘的。”

说完,他把目光落在傅砚辞身上,“我说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三爷,好像你从苏城带回来的小姑娘啊。”

苏梨月刚进来就悄然环视一圈,里面都是叫得上名字且活跃在圈内话题的人物,尤其是那位带了妻子出席的季庭川。

苏梨月只敢看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他光是坐在那,气场凌厉的让人窒息,不像傅砚辞那般会隐藏,是直接把冷戾都摆在了脸上。

要说傅砚辞是上位者的压迫,那季庭川就是会走下高位,然后亲手掐死你的恶魔。

而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传闻沪城宋家的乖乖女,但苏梨月从她眼里看出了无尽的野心。

她的视线停在宋云栀身上不过三秒,就感觉季庭川的目光凝了过来,苏梨月立马挪眼,看向一旁的傅砚辞,适时出声,“三叔。”

傅砚辞压下杯口,将威士忌饮尽,然后把雪茄横放在烟灰缸上,没应声。

被忽视的金子默气得扯了下唇角,“小妹妹,傅砚辞他都不想搭理你,我们就不扰各位雅兴了,你跟我过去,我跟你交流交流马术。”

说着,他直接伸出手想去抓苏梨月手腕。

苏梨月侧身躲过了他的手,“谢金少抬举,您的俱乐部名号响亮,是我运气好罢了,”

屡次遭到姑娘的拒绝,金子默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要不是他想旁敲侧击看看这女的在傅砚辞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他都已经直接让人绑了去。

“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睁大眼看看这儿的位置你能坐哪,你配坐哪,我让你去我那都算给你面子的。”

在场的裴沧和箫胜都不敢出声,他们拿捏不准三爷的态度也不好出面,毕竟金家和傅家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苏梨月站在那没动,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主位的男人身上。

可他低着头处理手机的工作,从她进来到现在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仿佛她的事不关他事,那次在南山府会真的只是看在爷爷薄面帮她,没有下次。

“三爷既然不表态,那人我就带走了。”

苏梨月隐忍地咬着唇,一双祈求的眸还留存希望凝在傅砚辞身上,可他孤傲淡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任凭苏梨月的视线要把他看穿,他也依然不为所动。

旁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苏梨月生的冷艳高贵,鸦羽下的一双浅瞳透着不容侵犯的傲骨,她有点儿不高兴了,刚才的那股委屈娇弱彻底消失,唇线微抿,说话时语气平淡却极具攻击性。

“虽说金家在京城名列前茅,但我是被林总请过来的,这间休息室里傅家,季家,林家都在场,金少强行将我带走,难不成是不给各位面子?”

好一句不给面子。

好一招明哲保身。

她都搬出不给三大家族面子的话了,金子默现在再敢对她动手,就是拂座上宾的面子。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金子默转瞬变得跋前疐后,前一步会踩到三大家族,后一步又会碰着自己,怎么走都是问题。

于是他择了迂回的方式,“三小姐,你这话可就言重了,我只不过是看你马球打的好请你过去探讨一下,更何况你瞧瞧,这儿哪还有你的位置呢。”

话音刚落,主位一直作壁上观的男人开口了。

“过来,坐三叔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