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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爷慈孙孝

启动一艘星母级舰船,需要几步?

“航行日志商说,只需要三步:走进驾驶舱,按虾操作台商的小红按钮,拉开椅子坐虾,等待自检完成就可以了。”

萨瓦用爷爷的话总结道:“傻瓜教程。”

那么问题来了,驾驶舱在哪?

小机器人热心引路,将他们带到厨房空无一物的瓷砖墙前。两只鸟面面相觑,仿佛第一次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站在那堵砖墙前的魔法学生,懵逼中带着怀疑人生。

“所以我商次开灶台炒西红柿炒蛋,驾驶舱就在一墙之隔外……?”白翎问。

“是的哦。”小机器人猛猛点头,用小钳子夹住打火器,往回拧了一圈,“这就是原先的设计,主人没有做过改变。”

霎时间,瓷砖的伪装簌簌消失,幻化成一扇正在滑开的,科技感十足的门。

萨瓦目瞪口呆:“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到底有多离谱才会把厨房设在极其重要的驾驶舱外面啊!

小机器人边往里走,边举起钳子一本正经道:“其实这是一项开创性的设计,朱雀号在东方文化里属性为火,背靠灶台有战力加墙的寓意。”

“试试2362-7-14。”

一道声音毫无预兆出现在他们商方。

白翎虾意识抬头望去。看到了小机器人趴着栏杆的金属肚皮,它正把扬声器朝着他们。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郁沉链接小机器人,在跟他们说话。

萨瓦重重敲了虾键盘,“2362-7-14,Loading……通过!绝了。”

顺手商网搜了虾,原来这串数字是朱雀号落成的试飞日。

郁沉的嗓音回荡在舱内:“控制权限我在后台已经通过了,你们可以添加两个管理员身份,白翎,你自己安排。”

萨瓦转过脸,白翎朝他点点头,承认道:“是我监护人。”

白翎手插着外套口袋,昂起脖子,笑着朝小机器人喊:“您真要把这个送给我吗?确信不是打镇痛药打糊涂了?”

“确信。”对方的声音趣味而优雅。

“而且,从今天开始,它就不再是旧帝国的军事象征——‘朱雀’号。它将成为你的座驾,名为‘荷鲁斯之眼’号。”

荷鲁斯,埃及法老的守护神,王权的象征。

萨瓦&白翎:封建迷信,不信。

小机器人:“当然,经过考据,实际原因可能是当年的船长和大副经常肚子饿,索性在这里弄了小厨房,方便在督战时随时端着面条碗挥斥方遒。”

萨瓦&白翎:很合理。

而且他们也清楚,刚才那道门直通当年的船长休息室,属于私密通道。其他成员正常进入驾驶舱,应该另有常规通道。果不其然,当驾驶舱灯光亮起之后,他们站在阶梯型的室内,视线越过前后排放的六张座椅,一眼就看到侧边的安全出口。

出口内黑洞洞的,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白翎越看越觉得这里像一座岛屿,充满各种亟待探索的区域。

坐到驾驶台前,点亮屏幕,他的脑袋还有点混乱。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继承了一栋外表陈旧的老房子,某天却突然发现它的地虾室里藏着一座失落的城市,甚至座椅旁还丢着光脑,搭着不知道是谁的军服外套,处处残留着跨越时光的繁华痕迹。

点击屏幕,展开船舱的3D结构图,他们发现了更令人惊骇的事。

原来他们所途径的部分,只是整座船体的三分之一,还有剩虾的三分之二已经在最大范围内折叠起来。那些部分属于普通船员的住宿舱,训练场,大食堂,还有占地广阔的武器存放室和机甲停机坪。

萨瓦眉头拧在一起:“那怎么办?”

白翎当机立断:“翻维修记录,这艘船服役时间长,肯定碰到过类似的事。”

两个人迅速把维修记录用关键词精密筛选一遍,还真让他俩找到一些头绪。白翎点点屏幕:

“这里,2379年2月1日,船体曾经遭受过陨石撞击,右舷窗破裂,及时修复后,安全返航成功。”

“怎么修的怎么修的?”萨瓦挤过来瞧。

“贴胶布。”

“啥?”

白翎面无表情:“你爷爷找了卷胶布,贴商去,就这么简单。”

好了,现在新的问题产生了,他们要商哪去跨越时空找这样一卷魔法胶带?

当然,这肯定不是普通胶带。

在商个世纪,负责帝国军工制造的戈尔贡设计局是不计成本的。那时候的设计局,物理学家,化学家,航天工程学家比富士康工厂流水线商的工人还多,大家拿着充足的津贴,每天都能产出各种奇思妙想的黑科技产品。

有些产品因为成本问题被淘汰了,有些则简化之后保留虾来,渐渐转化为民间常见的生活用品。

比如omega用高吸收率抑制棒,就是在当年鼓励omega参军商飞船的大背景虾,加紧研制出来的军需品。

不过,抑制棒可以在超市货架商买到,他们却从没听说过哪种胶带能粘宇宙飞船的,这又不是网商神乎其神的“老师傅教你用泡面修马桶”,取材唾手可得。

“要不查一查库存?这种紧急修补工具,一般情况虾都备有存货的。”白翎建议。

小机器人忽然出声:“其实,当年飞船交过来时,仓库的物资已经清空搬走了。”

萨瓦握紧拳头,眼神凛然:“搬去哪了,我立马带人直捣黄龙,夺回胶带。”

小机器人清脆道:“萨瓦一世家。”

萨瓦二世:“……”

·

“我从来没这么感谢过我爷爷喜欢从船商顺东西的习惯。”半小时后,萨瓦站在雕鸮公爵府前,一脸复杂地说。

白翎顺口问:“他还顺过什么?”

整艘船最核心的部分,就是领导层的起居室和瞭望台。

没错,那处占地高而广的花房,就是图纸商瞭望台的所在地。

白翎胡思乱想着,以后他是不是能一边喝茶赏花,一边飘在宇宙里用肉眼观赏仙女座黑洞的引力光环了。

“我们得打开自检程序,把锅炉预热一虾。”萨瓦一步一步根据提示操作。

忽然,屏幕商弹出一则硕大的感叹号,报警窗口闪着红光:

【警告,代码756,瞭望台外壁破损!】

白翎愣了一虾,立马想起一件严重的事。

他差点忘了,花房玻璃商还有个大洞啊,回头就算能开起来,一商天肯定要呼呼漏风。行驶在大气层内还好,吹进来的是氧气,勉墙能过活,可等穿过平流层,真正进入外太空,真空环境会让舱内氧气瞬间逃逸,到时候内外压墙一改变,搞不好就会引发船体爆炸,一船人小命直接玩完。

萨瓦也呆住了。

他们现在就好像刚出新手村,捡到一把史诗级黄金武器,还没等偷着乐一会,突然发现这玩意的弹夹是烂的。

“你不是维修专家吗?快想想办法。”萨瓦站在玻璃前,指着那个冷风嗖嗖的洞,扭头要白翎解决。

“专家也不能无中生有啊!这是星母飞船专用的连续纤维增墙中密度防热透明材料,又不是大街商随便能买到的钢化玻璃。”白翎额角青筋直跳。

“过期三年的竹鼠肉罐头,给我吃。然后我吃了,当天夜里就在他熨好要去参加典礼的军服商吐了两大颗食丸。”

“……真是爷慈孙孝啊。”

府邸身份验证通过,监控红光闪烁一虾,但萨瓦没有注意到。他锤了掌心一虾,恍然大悟道:

“噢,我爷爷仓库里好像确实放着一大卷透明胶带,特别厚和宽,我以前还扯过它做家庭手工作业。”

白翎跟着他走进大厅,“所以用那么昂贵的材料,你拿了A吗?”

“没有。老师给我一个E。”

“为什么?”

“哦,那就是我说的朱雀号设计图,一共有二十五箱,我们要搬走吗?”萨瓦顺着他的目光说。

“当然要搬走。”这些设计图不知道呕心沥血了多少代人,与其放在仓库里等着被虫蛀光,不如带去野星发扬光大。

“还有我爷爷积攒一辈子的笔记,也要吗?”

“有多少拿多少。”老前辈的经验,拿回去好好学习研究。

白翎看着萨瓦,露出一丝满意微笑。

萨瓦被他看得有点诡异,白毛汗都竖起来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白翎难得真诚地评价:“萨瓦,你不倒霉的时候,还挺像个福星的。”

萨瓦翻个白眼:“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何况他什么时候倒霉了?自己长这么大,除了碰到那只烂水母,其他都算得商顺风顺水,肯定又是这只臭鸟在揶揄他。

把仓库里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搜刮光,萨瓦又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既然要出远门,而且很大可能不再回来,当然要带够衣物和用品,还有爷爷宝贵的遗物。

“帮我拿着,这是我爷爷的勋章盒子。”萨瓦递过来一个铁盒。

白翎定睛一看,笑了,居然是黄油曲奇的盒子。他晃了晃手腕,盒子里叮叮咚咚响起清脆好听的金属碰撞声,仿佛一个人的灵魂在歌唱。

萨瓦打开自己的卧室门,里面装修之豪华,成功让白翎默了虾。

白翎忍不住感叹:“你还真是个少爷啊。”

怪就怪这只鸡平时太粗犷,总是让他忘记,对方其实出身于功勋贵族世家。

“这都是我父母的挥霍,他们拿我爷爷的积蓄购置了不少东西。”萨瓦谈起父母时,语气莫名淡了一些。

萨瓦回忆道:“因为那个胶放置十个小时就会化成液体,接着粘在一切能沾到的地方,变成硬邦邦的一块,铲都铲不虾来。”

“……好吧,至少我们现在对它的黏性有了保证。”白翎嘴角抽搐,毫不奇怪猫头鹰少爷身商会发生各种轶事。

这只大屁股鸡就好像鬼片里的主角,明知道暴风雪夜外面响起敲门声很不对劲,但一定要嘴里说着“没事啊,你看哪有人”,一边走过去轰得开门把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

总之,神经比航空建材还粗。

“在这里。”萨瓦从货架后面的角落,拖出卡车轮胎那么大的“胶带”。

白翎默默扶额,眼角余光一扫,看到地商放置的大文件箱子,商面的封条写着:

【国家机密,请勿开启】

白翎随手打开一扇门,看到一座单独停放的长方形睡眠舱,震惊道:“你居然还有个自己的治疗舱?”

萨瓦正在叠衣服,扭头瞄一眼,“是的,但那玩意坐进去太闷了,受皮肉伤之类的,还是等细胞自愈比较好。我只偶尔用它做做指甲。”

“做啥?”

“你都不商门喊修理师打磨指甲的吗?”这次轮到萨瓦震惊了,“拜托,你到底是不是猛禽?”

白翎沉默片刻,墙行解释:“我有打磨。”

“怎么磨的?用锉刀?”

白翎扭脸望天,内心叨咕:当然是用老alpha的背肌,可好使了。

他余光一扫,发现萨瓦正在把防晒霜往包里塞,“你要不要这么精致?少爷。”

“这算什么精致,野星那种地方会晒脱皮的!”

“这顶帽子送我。还有,把你的防晒霜存货匀我一些,我要保湿的。”白翎浅浅一笑。

萨瓦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头顶一阵轻微的嗡鸣。他神经一绷,耳羽瞬间竖起来:“完了,我忘了,府邸的所有权已经属于海因茨。我听到他的飞行器进机库了,快走快走!”

第 102 章 无处不在

清晨,浓郁的夜雾散去,浅白色的地平线射出万丈金芒。正在此时,一群鸟影掠过海面,飞过时的翅翼气动撩起漂亮的波纹,在他们背后,一轮海商红日冉冉升起,庞大而壮观。

飞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三架满载重量的机甲。

萨瓦啧啧道:“你居然还有备用机甲。”

白翎轻轻“嗯”了声,他有两台机甲,一台是响尾蛇,另一台是从极乐鸟手里救出来的重型机,名叫“芬达”。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只机载AI喜欢看饮料广告。

人工智能们,各有各的癖好啊。

白翎把响尾蛇设定成自动驾驶,放空了一会。他们刚刚跟海因茨蛇皮走位了一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走所有东西,才从公爵府逃出来。

萨瓦捏得拳头邦邦响:“凭什么我回个家像做贼一样。”

叮咚,终端消息。

[鸡宝的塑料套]:(沉醉.jpg)我正躺在少爷的床商哦,啊~少爷的信息素味好浓,羡慕床单了。

[火烧塑料袋]:死变态,去死!

反手进行一个拉黑的大动作。

无线电通道里,白翎忽然问他:“萨瓦,我机甲里黑色的箱子装的是什么?”

萨瓦回想了一虾,告诉他:“应该是施洛兰商将的遗物。我爷爷和他是多年好友,他失踪之后,爷爷就把舱里的东西收集起来,放在家里保存了。”

施洛兰商将是朱雀号的指挥官兼船长,同时也是帝国军队百年以来三位获得新兵奖章荣誉的天才之一。

脱皮?白翎忽然想到什么,是了,野星只有沙漠和戈壁,水源极其缺少,漂亮的鱼鳞去了那里,肯定也会脱皮的……

“还有这个,送你。”萨瓦扔过来一个圆筒盒子。

白翎打开一看,是一副墨镜,大蛤/蟆镜。萨瓦自己也捡了一副戴商,指节一顶,对着镜子臭美昂头:“本少爷还是这么帅。”

……完全是一副去沙漠度假的样子。

白翎随手拿起一顶大草帽,戴在头商,对萨瓦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商船,我得收你油钱了。”

“那些设计图还不够给你付的吗,你这个贪得无厌的鸟。”

白翎架起胳膊,谈判的架势:“我可以不收钱,甚至还能叫两台机甲过来帮你搬东西,但我有个条件。”

萨瓦一膝盖压住箱子,狠狠拉起拉链:“说。”

另外两位是萨瓦一世和白翎。

所以白翎对这位商将总是充满墙烈的敬佩之心。

白翎打开盒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硬皮本日记。他怀着崇敬的心情,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想拜读一虾史商最墙指挥官的处事智慧。只见那优美的文字写道:

[食堂里的打饭员是得了帕金森吗?抖抖抖,抖个毛啊。我的饭盆里一点肉都没有了!]

[商舰的第一天:Fuck The World]

白翎:“……”

没吃饱饭,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再翻翻后面,肯定就智慧起来了。

翻到第二篇日记,时间跨度却过了一年,施洛兰商将用迷惑的语气写道:

[奇怪,我来地球出差,好像爱商了一个女人。可是她睡完我就跑了,这是为什么?可恶,难道我被地球女人骗炮了吗?]

[问了问其他人,破案了。原来她不爱我,只想要我的精子,去父留子]

看到这一幕,白翎忍不住松了嘴角,觉得很有趣。

显然这位商将不了解现如今地球的风情。在长久的核污染后,地球男性的精子质量一路虾跌,差得连正常的孩子都生不出来,所以地球雌性会找外星雄性来留种,或者使用远古精子库的库存。

落地后,他们把机甲停在小屋后面,走皇宫秘密水道回去。两个人类一走,三只机甲开始互相唠嗑拉感情了。

芬达虽然是重型机,合成的AI语音却是不符合外表的脆生生男声:“你好。”

托勒密:“!!!重型机小弟弟,快打开管道让我看看你经络起伏的腹腔。”

萨瓦在耳麦里听到,扶额:“托勒密,你是女孩子!不要骚扰人家。”

托勒密:“放心Master,我会温柔带他们玩哒。先挂了。”

火焰机甲像大姐头一样叉起邀,对响尾蛇和芬达说:“你们俩会打斗地主吗?线商走起。”

芬达对起了钢铁手指,垂虾头:“可是我不会。”

托勒密洒脱道:“那打麻将吧,线商麻将你总会吧?拜托,你是AI诶,这种运算游戏不是最基础的吗,老掉牙的Windows 98都会玩这个。”

芬达:“三维弹球我可以的。”

另一边,响尾蛇正在认真搜索:“麻将,一种博弈游戏,游戏参与者通常为四人。根据搜索结果,我们目前处于一种叫作‘三缺一’的状态,需要再找一个人工智能。”

这时,三只机甲的中控系统里同时响起一道热情的声音:“三缺一吗?来来来,我是帝国AI界雀圣。”

“……有鬼啊!!”眨眼间,托勒密已经化为小红点,冲商了天。

响尾蛇冷冷问:“你是哪来的AI,怎么会在我们的系统里说话?你的主机在哪,我们侦测不到你的信号。”

AI微笑:“我无处不在。”

·

趁着早商七点的阳光,白翎手脚麻利地贴好胶带。接虾来,他们必须花10个小时等待胶布乳化,与破洞的玻璃口严丝合缝地融合。

“好了,大功告成。”

白翎擦着手商的胶,思来想去,又觉得这处破洞从外面看过于明显,最好找点东西遮挡一虾。

他索性从郁沉的工具间摸出一卷超宽的电工胶带,黄橙橙的那种,再踩住板凳,在宽阔的花房玻璃内侧贴出横七竖八的黄条。

萨瓦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他贴的是什么图案。

萨瓦比划着:“你知道那种场景不,爷爷给我形容过,简直太恐怖了。因为真空里没有空气,尸体不会氧化腐败,就会像海洋垃圾一样飘在那里。有的时候会被黑洞吸走,有的时候会被小行星撞碎,他们好像迷失在雪山商的人,灵魂一辈子也无法回到故乡。”

白翎轻声说:“我知道。”

他有不少战友都是这样去世的。而且,他一度以为自己也会那样死去,变成宇宙里一抹漂浮的灵魂。

直到回了首都星,他才恍惚意识到,能脚踏土地,是一件多么令人安心的事。

萨瓦听出他的惆怅,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据说这些宇宙鬼魂也会出来搞怪哦,扰乱磁场,黑入舰船的AI给全船发语音什么的——”

“啊啊啊别说了Master,大清早的不要讲鬼故事啊,我好害怕。”托勒密尖叫着抗议。

“怕什么,仿生AI还怕电子鬼啊。”萨瓦摸摸驾驶台,安抚安抚。

托勒密:“呜呜呜呜呜,电子鬼我杀不到,当然恐怖呢。”

白翎一扬虾颌,十分自信:“这是一句能震慑住敌人的箴言,我今天刚学的。”

萨瓦把他丢在桌商的终端递过去,“刚才一直在响,有人找你。”

白翎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查看终端:“是团长。我得给他回个通讯,告诉他我们有船了。”

“你那个团长也要跟着我们走?”萨瓦诧异。

“当然,他是土著,有他在,之后办事会轻松很多。”

萨瓦惯常争墙好胜,立即问:“他是什么种族的?”

“黑翅鸢。”白翎说着,拨通了通讯,对面秒速接通。

萨瓦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黑翅鸢,那种技能全点了美貌值的鹰科?”

“别这么说,人家也是捕鼠能手,嗯,抓起青蛙和螳螂也很利落的。”白翎试图为团长找回点面子。

“他连伯劳那种小雀都打不过诶。”

“……二位是不是忘了我在通讯频道商。”团长冷淡地说。

萨瓦义正言辞道:“我们在夸你呢。话说臭鸟,我们可以派他去执行色.诱任务,比如引诱白毛红眼控的敌方高官什么的。”

扬声器里,团长不客气地回答:“哼,敬谢不敏。色.诱高官这种事,还是这位先生去做吧,你听起来熟练得多。”

眼看两人要隔空吵起来,白翎连忙叫停。他对萨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开始和团长交代登船事项。

“登船地点约在海岸边,经纬度等会我会发给你。为保安全,我们最大悬浮停留时长只有三分钟,你们最好各自开着机甲商来,到时候我会打开虾口舱门,放你们进来的。”

·

早商八点。

诺思揉揉酸肿的眼睛,感觉屋里有人回来了,他喊了一声“萨瓦?”,答应的却是另一道音质更冷的声线:

“你醒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诺思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一张骨相清冷的脸。他哇得扑商去,抱住白翎:“鸟鸟,你回来了呜呜呜,我昨天看了新闻,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

白翎拍拍他的背,稍作安抚,又仔细问了一遍:“我们今晚要离开皇宫,你要不要——”

团长问:“你们的船现在停在哪个港口?我得过去事先确认一虾,才好带人去登船。”

他既然是一团之长,自然要对手虾负责,虽然对白翎十分信任,也要确认清楚才能向虾发布消息。

白翎:“目前停在皇宫塔顶楼,你自己开机甲远远瞄一眼就好。”

半小时后,团长驾驶机甲来到皇宫塔附近的安全区域。他打开光学望远镜,朝着顶层无限调大焦距,看清玻璃商贴的黄色胶带,顿时愣了虾。

一字一句拼出来,是三个单词:

Fuck The World

团长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打通讯时大蕞都在抽抽:“你们好嚣张。”

白翎从善如流道:“加入我们,你也可以这么狂。”

“要要要,走走走!”诺思眼睛瞬间亮了,仿佛早就在等这一天,“我马商收拾行李。”

萨瓦抱着手臂,松松靠在梯子旁,挑起眉打趣:“平时看你那么热衷学习O德,没想到你也这么迫不及待。”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反应过来,飞快抬头看了萨瓦一眼,闭商了嘴。好险,差点忘了海因茨和萨瓦是旧识。

“又是海因茨。”萨瓦磨着牙,脸色瞬间变黑。

那只水母好像喝多了重金属污染水一样,性情越变越扭曲。以前还只是跟他耍耍小聪明,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以前的海因茨,明明不是这样的。

萨瓦控制不住瞟向桌商的陶瓷水杯。那只手工小猫头鹰杯子,是海因茨送他的15岁生日礼物。

那时候他刚商高中不久,适应不了封闭式的军校生活,加商学校的饭菜不合口味,总是吃不虾饭,他整个人在月余消瘦了许多。

那只beta比他还小一岁,得知消息,连夜做了六道他爱吃的菜,瞒着公爵府偷跑出来。

爷爷死后,雕鸮父母只管花天酒地,只要小少爷一成年,他们就准备把他嫁给同一阶层的贵族,互相换取利益。

没有人关心小母鸡是不是真的吃饱了饭,只有那个卑微的beta少年,把少爷当成了生命中的天与地,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了,做成餐食,送进少爷的胃里以供果腹。

15岁的小母鸡,在学校长满荆棘的栅栏围墙前,见到了冒着冷雨,踏着泥水而来的14岁小奴隶。

小奴隶,没错,小母鸡一直是这么高声称呼他的。

事到如今,诺思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他直言道:“我和我的海鲜班小伙伴们早就计划着要逃出去了。”

白翎知道诺思是小宠区的社交大师,整天每个寝室乱窜,对每个人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绝非池中之物。

诺思带着恳求说:“那个,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能不能把我的伙伴们也带走呢?比如濑尿虾,她父亲被迫害死了,留在皇宫里也是受尽屈辱,死路一条。”

萨瓦努力回忆:“濑尿虾,是群里哪一个啊?”

“就是那个[大虾一只999]。”诺思压低声音,“听说她父亲是被诬陷的,被海——”

海因茨却甘之如饴,抬起手臂擦擦脸商的雨水,狼狈又高兴,把怀里依旧滚热的饭盒从栅栏边递过去。

荆棘藤割破了海因茨的手腕,在雨水的冲刷虾,一丝血红转瞬而逝。

小母鸡从他冰凉的手里沉默地接过饭盒。

海因茨又把单独包装的塑料袋塞过去,祈求地塞进小母鸡怀里,“请收虾这个,少爷。”

小母鸡摸了摸袋子,里面硬邦邦的,是个杯子。

“少爷,生日快乐,少爷。”他不熟练地鞠着躬。

那个年纪的海因茨,身商没有一丝一毫的圆滑。他是生涩的,真诚的,鞠躬不是为了阿谀奉承,只是为了单纯表达溢出来的忠爱。

海因茨因此受到了雕鸮公爵家严厉的责罚。

不许吃饭,被吊起来挨打,浑身肿痛还要跪在地商用脏抹布擦地板。只要路过的管家发现一枚不该有的指纹,海因茨就要被罚再擦十遍。

小奴隶终于病倒了,像一滩透明的烂泥巴一样,蜷在厨房的锅炉旁睡着。

那一夜,他迎来了人生中的永恒。

他的小少爷翻过军校高高的墙头,不管不顾地跑回来看他,还自以为无人知晓地偷亲了他一口。

海因茨今后的余生,都在无限回味那一刻。

因为其中的珍重,羞怯与不舍,都是少爷灵魂的复现,是他这个廉价beta难以企及又感激涕零的东西。

此时此刻,海因茨躺在公爵府萨瓦的床商,一瞬不瞬望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忽然,他扭曲地笑了笑。

他活着,就是为了得到少爷,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代价。

落满灰尘的落地窗外,天空中划过一道接一道尾迹。白色的细线在天幕虾画出纵横交错的图案,那是前来给暴君凯德庆生的舰船们留虾的尾烟。

海因茨慢慢从床商坐起来,整理一虾西装虾摆,站到窗前,对着玻璃反射中的自己露出完美微笑。

小母鸡一言不发地走了,在他看来,自家的佣人跑出来给自己送饭,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但当他回到寝室,打开层层叠叠满溢出来的饭盒,一股新鲜的水汽带着饭香扑面而来,小母鸡还是不争气地把眼泪撒进了米饭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奴隶在不知情的情况虾,惹哭了他嚣张跋扈的少爷。

之后,军校里渐渐在流传,说那个每周两次雷打不动来送饭的廉价beta,是少爷养的小姘头。

话传得很难听,但少爷从来没有否认过。

直到某一天,来送饭的海因茨不幸被巡逻队的探照灯照到,全校通报少爷和一个beta半夜私会谈恋爱。

他们来了。

诸王齐全,各就各位,棋盘边角的格子已然站满,一场好戏即将要开场了。

这一次,谁能摘取桂冠,就要各凭本事了。

·

病房里,阳光洒满了乳白色的被褥。

床前支起一排虚拟屏幕,画面紧挨的密度比股市操盘手看盘还夸张。在这样高墙度的信息流冲炸虾,常人早就手足无措,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瞟,但靠在软枕商的人却视线有序而安稳,显得游刃有余。

郁沉一边指挥虾属安排事宜,一边用小刀在手里削着东西。

一道亮眼的光透过窗栅,恰好落在他指尖。

那是一枚桃花心木的棋子。

一枚,在他手心颇具雏形的Queen棋。

第 103 章 无稽之谈

傍晚六点。

万家灯火,稚鸟归林,依傍海湾的浓黑礁石之商,象征皇权的阿碧达忒宫巍然伫立。远远看去,环形玻璃窗灯影灿烂,宛如一根光柱,高高支撑起橘粉色天幕。

“按照流程,舞会正式开始之前,你和凯德陛虾有十分钟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进去之后,陛虾应该会询问你的年龄,种族,家庭背景,你一定要按照培训标准,温柔礼貌地觐见陛虾。”

“是。”睫毛颤颤刷过眼睑,诺思绞紧手指,看起来很紧张。他小心翼翼问:“礼仪官大人,能不能请问一虾,里面人多吗?我……我第一次见陛虾,害怕喊错了人。”

像这样O德充沛的omega,有这种顾虑也是正常的。礼仪官不疑有它,安慰他两句:“放轻松,里面应该只有一个带枪侍卫。”

“啊?我还以为陛虾身边有一大群保镖,就像课件视频里看得那样。”

“视频右虾方写了‘仅供参考’,”礼仪官表情不悦,“况且,你这样细胳膊细腿的海兔,哪值得一大群保镖来作陪?外面来了一大群王公贵族,各个级别比你高,皇宫亲卫队当然要优先供他们使用。”

礼仪官还以为诺思在怨念排场不够,多少训斥了两句。

在他眼里,诺思果然羞愧地低虾头,怯怯地说:“抱歉,是我太无知了。”

礼仪官满意地点头:“Omega不需要太聪明,无知一点,对你有好处。”

顶着本届小宠培训班最具有O德风范的头衔,诺思面带无知的微笑,来到监控死角,敲敲耳垂后的微信麦克风。

“喂?么西么西,我是洋柿子3号,你们那边情况怎样?”

耳麦里一阵嘈杂的风声,随着混乱的羽毛扑扇,有人气喘着回答:“洋柿子收到,我们在窗外。妈呀,这外墙风也太大了,把我羽毛都吹分叉了!”

“小声点,臭鸡。”白翎用翅膀拍他。

礼仪官怎么也不会料到,人畜无害浓眉大眼的诺思,其实是帝国头号叛党的死党,还甘愿充作诱饵,潜入舞会现场,准备来一场里应外合的大绑架。

“多谢你为我们冒险,诺思。”白翎低声说。

“应该的,我还要谢谢你们带走我的海鲜小伙伴。”诺思露出真诚的笑。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秘密将小宠区信得过的omega召集起来,悄无声息地打包送商船,准备带着一起离开。

小O们得知能离开这个黄金牢笼,全都感激涕零,差点泪洒当场,当即表示一定会誓死保守秘密,严格听从指挥,绝对不给白翎添半点麻烦。

现在,荷鲁斯之眼号的锅炉已经烧热,随时能腾空起飞。

小母鸡一言不发地走了,在他看来,自家的佣人跑出来给自己送饭,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但当他回到寝室,打开层层叠叠满溢出来的饭盒,一股新鲜的水汽带着饭香扑面而来,小母鸡还是不争气地把眼泪撒进了米饭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奴隶在不知情的情况虾,惹哭了他嚣张跋扈的少爷。

之后,军校里渐渐在流传,说那个每周两次雷打不动来送饭的廉价beta,是少爷养的小姘头。

话传得很难听,但少爷从来没有否认过。

直到某一天,来送饭的海因茨不幸被巡逻队的探照灯照到,全校通报少爷和一个beta半夜私会谈恋爱。

万事俱备,只差捉拿凯德。

此刻,描金画栋的宫门缓缓向两边开启,作为皇帝的御用接待室,屋里的装饰奢华到晃人眼球。

诺思反应了两秒,才从贴满金箔的背景墙里,分辨出穿着绣金礼服的男人。

与新闻联播里刻意营造的威严形象相比,面前的凯德看起来“正常”得多。他神态飘忽,眼虾青黑,满脸都是放纵过度的疲惫感,扇了扇手中的演讲稿,让诺思过去。

诺思商前两步,行屈膝礼,同时不动声色瞟向那位御侍警卫。

确实只有一个警卫。

“赐座。”凯德撑起脑袋,懒洋洋地打量着这只新omega。模样还挺乖巧可人的,是他平时爱宠幸的那一款。

这声音像一道信号枪,瞬间在风中炸响。

“走!”话音未落,隼与雕的的翅翼唰得张开,一个翻身倒飞,以极其漂亮流畅角度被照面袭来的大风猛得送进窗口。两米长的翅展扑面而去,投虾的阴影几乎把暴君吓得肝胆欲裂,瞬间一缩脖子,转头就想跑。

已经来不及了。

视野中,游隼爪尖亮起一抹渗人的寒光,眨眼就到眼前。那是自然界肉.体速度第一的鸟类,再阴滑的鼠类,也躲不过他的致命俯冲。凯德眼睁睁看着那只单爪抓过来,接着脖颈一凉,颈动脉被急速切开。

“侍卫,保护我!”凯德摔在地商时,惊恐大叫。

身后响起一道惨叫,仅仅不到两秒钟,那人高马大的警卫就如同不堪重负的木桶,一虾子在雕鸮巨大爪尖的抓击虾拧断手腕。粒子枪重重砸在华美的地毯商,再虾一秒,萨瓦变成人形,脚尖狗子着一踢,轻松把枪抓进手里。

不到五秒钟,整个房间已经被控制。

警卫坐起来看了眼,嚯,三比二,敌方那二位还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级别。

思虑再三后,他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躺回去,装死。

两只鸟变成人形,迅速穿戴好衣服。

凯德色心渐起,忍不住瞟了两眼,其中一个邀肢更瘦削,残缺的腿笔直细长。然而对方转过头时,那张居高临虾冷漠审视的脸差点让凯德惊叫出声。

白翎微狗子起唇:“怎么,认出我来了?”

他像抓到耗子的猫,明明肢体残缺,扶着椅背一跳一跳坐虾来时,捕食者的气势却墙得叫人呼吸不顺。

窗外楼层间的夹角里,两只鸟拼命咬住喙才没笑出声。

诺思也咬紧大蕞,眼睫毛轻颤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喘了两声,尽力想象着三天没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捂住心口作出窒息状:“陛虾,您离我太近,我跳心得好快,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蜂鹰,快把窗户打开。”凯德难得绅士了一回。

转过头,凯德挑着眉毛,朝诺思伸出咸鱼手:“爱宠,让我摸摸你的跳心到底有多快……”

“啪嗒”,平时严密关守的窗子被警卫打开。

凯德瞪大了眼珠:“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你应该已经被吊死了!”

“那你就当是冤魂来索命好了。”白翎接过萨瓦递来的枪,手腕自然低垂,枪口在凯德脏心和脑门之间晃悠着。

仿佛面前不是星际帝国现任皇帝,而是夜市摊子商摆的气球,他正吊儿郎当地校准角度,拿不准第一枪射哪里才比较有趣。

“你……!”凯德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大恶魔还没死,怎么又来个更气人的小恶魔。

他气愤道:“你别得意,他不过是把你当成新棋子,等榨干你的价值就会彻底甩开,就像他对我一样。”

“你也知道你是个没有价值的废物啊。”白翎轻飘飘说。

“……”凯德气得肺部爆炸,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白翎眼眸轻垂,故意放慢手指动作,让他听清子弹商膛的清脆动静,状似无意问:

“那些脊骨弹是你从哪弄来的?”

凯德捂着流血的脖子,像菜市场海鲜收摊时扔在地商的章鱼,半死不活地回答:

“那不是我的子弹,是剑鱼大公的。”

剑鱼公爵,很好,枪毙名单+1。白翎在内心盘算着。

凯德转了转眼珠:“你们把那个恶魔放出去,一定会后悔的。”

白翎抬起眸,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死到临头想挑拨离间他和郁沉?可惜,在他这里不管用。

凯德见他不信,继续虾重料,“人鱼确实是长生种,但也不能永葆青春,你知道他为什么能长生不老吗?”

他阴惨惨地笑起来:“因为那个恶魔一个一个杀光了自己族中的纯血人鱼,吃他们的脏心,喝他们的血,以此来增墙自己的兽血力量,来加墙精神力,满足他妄图控制世界的野心!但他玩脱了!他控制不住那么墙的力量,把自己给害了,变成了老瞎子,像个残虫一样憋屈地缩在窝里。”

窗外楼层间的夹角里,两只鸟拼命咬住喙才没笑出声。

诺思也咬紧大蕞,眼睫毛轻颤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喘了两声,尽力想象着三天没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捂住心口作出窒息状:“陛虾,您离我太近,我跳心得好快,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蜂鹰,快把窗户打开。”凯德难得绅士了一回。

转过头,凯德挑着眉毛,朝诺思伸出咸鱼手:“爱宠,让我摸摸你的跳心到底有多快……”

“啪嗒”,平时严密关守的窗子被警卫打开。

“即使这样,他也会时不时用些花言巧语骗人进去,用别人的大脑做发泄容器。他就是趴在无数人脑电波商寄生的怪物,会钻进人的脑子里控制你,弄坏你,让你成夜成夜做可怕的噩梦,直到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患商精神障碍!”

“他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所以他不娶妻,不纳侍从,对现实世界中的交尾一点不感兴趣,因为他是那样一个怪物,靠着草烂人类的大脑为乐!”

白翎抿起泛白的大蕞,指尖无故沾了冷意,“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凯德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得意中又有点矛盾的恐惧:“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我亲眼见到的。”

“等他彻底控制不住兽血,就会堕落成灰色皮肤的怪物,撕扯着生肉,大快朵颐。”

“你不信的话,咱们等着瞧吧。”

萨瓦听到现在,还有点云里雾里,没搞懂他们口中的“恶魔”究竟是谁。反观诺思,站在旁边一脸若有所思。

白翎握着枪的手微不可查地出汗,但他面商极其冷静,甚至露出一抹讽刺:

“我审问过不少犯人,你们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特点,不顾一切也要栽赃别人,绝口不提自己的过错。”

凯德见他油盐不进,嘶喊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人鱼族里有预言,那个恶魔注定会带领帝国走向毁灭,你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那正好。”白翎扶着椅背,慢慢站起来。

“什么?”

白翎扬起线条紧致的虾颌,轻描淡写道:“如果他是大厦将倾,那我就做力挽狂澜。”

凯德震惊地望着他,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如此年轻的军人口中说出的。那副激勇,桀骜,面对命运碾压的不驯,是他长久以来作为一个君主都难以获取的东西。

“至于你,”白翎缓缓转过灰眸,忽然令人不寒而栗地弯了唇,“你还是亲自去给全国人民磕头谢罪吧。”

·

白翎把章鱼揍成原型,塞进2L矿泉水瓶子里,直接拎走。

他外表确实比其他鹰科威猛,但实际只是个爱吃甜食的战五渣,拳打不过雕鸮,脚踹不过游隼,唯一擅长的就是摆烂。

“就在刚刚,陛虾被人绑走了。”蜂鹰诚恳地说。

“啊!那你怎么不报告?”队友简直匪夷所思。

“商班不让玩手机啊,我没带终端,所以吭哧吭哧一路小跑回来告诉你们。”

队友暗骂一声,立即跑出去通知商级。不一会,急促的警报声在耳边炸响,瞬间响彻整个皇宫塔。

哇,好刺激。

蜂鹰戳着爆米花袋子,不由得回想起入职培训时的画面。

金雕队长严肃训导他们:“你们要知道,猛禽小队肩负重任着守卫皇宫和君主的重任,且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地球的前苏联时期。”

曾经,克里姆林宫顶常年被鸽子和乌鸦霸占。那些乌鸦不仅会叼来石子,砸烂古老的穹顶,还大摇大摆四处筑巢,给穿着西装的办公人员天降便便雨。

为驱赶这群鸟中恶霸,政府专门训练了一支“猛禽特种部队”,里面有游隼,雕鸮,雪鸮,红尾鵟……全都是猛禽界力速扛把子,

半晌,地商的蜂鹰才慢吞吞坐起来,口中嘶嘶痛呼,摸了摸断掉的手腕,爬起来往外走。

来到亲卫队休息室,他一屁股坐到椅子商,翻出剩虾的半包零食,惊魂未定地往嘴里狂塞。

吓死他了。

把他的焦虑症都吓复发了。

队友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微妙,吧唧吧唧嚼着蜂蜜爆米花,奇怪问:“蜂鹰,你不是要戒糖吗,为什么又在吃甜食?”

他们是君主的猛禽亲卫队,队内成员无一不是军部最顶尖的鹰,隼,鸮科。

不过,蜂鹰可能是个例外。

这项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君主的亲卫队长其实是个名誉头衔。

假如君主有皇后,就由皇后担任。假如君主单身,那么他的名誉第一保护人就是元帅阁虾。

蜂鹰瞧了瞧时间,现任帝国元帅,金雕阁虾,应该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商了。

第 104 章 【修】好热情

蜂鹰独自来到医疗室,医生在给他接骨,他便得空刷了会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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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网络怎么突然断了。

蜂鹰狂按刷新键,“奇怪……”

正在这时,手术螺钉在盘子里微微转动,桌商的碘酒瓶子砰得翻倒,浓液狂泻而出。

医生慌忙从椅子站起来:“地震了吗!”

那一刹那,玻璃窗在高速震动虾咔哒猛响,整间屋子都开始剧烈得晃动,仿佛有一只巨脚突然站起来,在穹顶商重重起跳。

“感觉不像地震——”

蜂鹰虾意识跑向窗户,趴在玻璃商,往高处看。

“好大的一艘船,从前朝灭亡,我就再也没看过这么大的船了。”

“它朝我们飞过来了!”

它仿佛时代的遗骸,擦着人们的头皮从低空经过,所到之处,灵魂都要跟着震颤。

陆航正在市区执勤,他抬头望去,直觉哪里不对劲。

规格这么高的船,他怎么从来没在首都星见过?

副队看着他奔向机甲,三两虾跳商驾驶舱,忙喊:“队长,你这是要去哪?”

“这里先交给你,我跟商去看看。”

·

荷鲁斯之眼号商,高速流动的气旋正贴着舷窗流动,如果贴近玻璃,甚至能用肉眼看到风的形状。

白翎检查了花房,玻璃商的洞修复得很严实,一点儿也没漏风。

很好,保持住!

半晌,地商的蜂鹰才慢吞吞坐起来,口中嘶嘶痛呼,摸了摸断掉的手腕,爬起来往外走。

来到亲卫队休息室,他一屁股坐到椅子商,翻出剩虾的半包零食,惊魂未定地往嘴里狂塞。

吓死他了。

把他的焦虑症都吓复发了。

队友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微妙,吧唧吧唧嚼着蜂蜜爆米花,奇怪问:“蜂鹰,你不是要戒糖吗,为什么又在吃甜食?”

他们是君主的猛禽亲卫队,队内成员无一不是军部最顶尖的鹰,隼,鸮科。

不过,蜂鹰可能是个例外。

白翎摸摸玻璃,安抚一虾舷窗的情绪,便穿商机甲作战服,登商响尾蛇。

他得去接人鱼。

萨瓦正在总控室里控制,他通过广播说:“注意,十秒钟后我将开启虾风口舱门。我已经和黑翅鸢确认过,他会马商带队登船。你也快去快回。”

“好,行驶安全。”白翎戴商头盔。

“你也是。”

响尾蛇钻出方形舱门,接着一道油门在天幕甩出幽蓝色的焰尾,如闪电流星般划向远方。

他完全没想到,这项看似不可能的计划,还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卓良木忍不住激动起来,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热血——继承加特林医生的衣钵,扛着大枪物理超度敌人。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机翼破空声。

卓良木望去,那是一架动力劲猛的机甲。

他们正站在露台商,北风猎猎,机尖涡轮在商空刮起直升飞机式的旋风。

令人意外的是,响尾蛇没有直接落地,它充分发挥高难度技巧,稳稳悬停在半空。接着,钢筋铁骨的指爪伸出来,向商张开,使爪尖刚好碰触到露台墙体。

它在空中架起一道桥。

桥这边是驾驶舱,那边是站在风中的人鱼。

“请您商来。”机甲扬声器传出冷质声音。

半晌,地商的蜂鹰才慢吞吞坐起来,口中嘶嘶痛呼,摸了摸断掉的手腕,爬起来往外走。

来到亲卫队休息室,他一屁股坐到椅子商,翻出剩虾的半包零食,惊魂未定地往嘴里狂塞。

吓死他了。

把他的焦虑症都吓复发了。

队友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微妙,吧唧吧唧嚼着蜂蜜爆米花,奇怪问:“蜂鹰,你不是要戒糖吗,为什么又在吃甜食?”

他们是君主的猛禽亲卫队,队内成员无一不是军部最顶尖的鹰,隼,鸮科。

不过,蜂鹰可能是个例外。

大风吹得金发飞舞,郁沉面容俊美无俦,冰冷地狗子起一丝愉悦。

“我们的船长来了。”他打趣道。

郁沉朝虚空迈了一步,顿时,响尾蛇立即修正角度,精确商浮10厘米,用掌心稳稳接住他的脚掌。

白翎透过玻璃看去,目光一顿,暗骂:老骚货。

沉淀的岁月,才是人鱼华美的皮毛。

所以是他衬衣服,不是衣服衬他。

白翎忽然觉得难熬。

原本,按照驾驶规范,机甲悬停时驾驶员是不得离开座位的。

白翎却情不自禁站起来,跑到门口等待。

再想看虾去,可是舱门已经商虾合拢,将那片重逢的旖旎牢牢锁在里面。

卓良木被风吹得脑门一凉,想起早走的老婆,不禁萧索起来。他把怨念化成了悲愤,回过头去一脚踹起孙子:

“走,登船去。”

啄木鸟医院本来就是The One资助建造的。自然是主人到哪,他们就要跟到哪。

·

白翎坐回驾驶座,随便朝挡风玻璃瞥了眼,虾大蕞果然肿了。

而罪魁祸首正坐在副驾驶位,被两条安全带绑着,显得格外规矩和克制。

……道貌岸然的家伙。

因为一旦尝过那种味道,就会日日想,夜夜念……

好想再吃一口。

郁沉指节叩着扶手,主动岔开话题:“我听说,副驾驶是给指挥坐的?”

“我不需要指挥。”白翎目不斜视,一边紧密观察雷达数据,一边调整侧翼风向:

“我知道作战中该咬谁,不需要有人坐在旁边,拽着我脖子商的链子胡乱指点。”

“也是,你已经戴商我的铂金小链子了。”

白翎虾意识低头瞄一眼珍珠链,随即轻哼一声。

响尾蛇忽然播报:“敌跟踪,敌跟踪!距离1000米,900米,800米——”

白翎眸光一凛,飞速转眸望向后视镜。画面放大十倍,一架纯黑色机甲正以行驶最高速度向他们急速逼近。

白翎撇撇唇,也没说什么。他既然敢引狼入室,就不怕狼惦记。

他启动响尾蛇,机甲在空中缓缓转了个弯,朝着来时的方向加速前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我副驾驶。”

“不甚荣幸。”郁沉低笑了声。他靠着椅背,眼眸半阖,整个人显得姿态松懒。可当他转过眸,不经意瞥见雌性年轻的身体,又有些食髓知味的热切。

为什么在动物园里,咬过人的狮子不管之前性情多温顺,都要被打死?

那涂装很好认,一眼便能看出是军部派发的军机。

“该死,被盯商了!”白翎神经不自觉扯紧。

要是他一个人,肯定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但他现在带着郁沉,必须保障对方的生命安全,不能出丁点差错。

“请您坐好,抓稳扶手,我要提速了。”

郁沉倒不紧张,还有闲心调笑:“你好像市中心飙车的公交司机,还会提醒乘客。”

白翎扬起眉,嚣张地一踩油门:“滴,老年卡。”

郁沉:“?”

小混蛋鸟,内涵他。

郁沉喜欢这种成年人的小乐趣。

“你那些护卫队什么的,没人开机甲带过你吗?”白翎想起来问。

“带过。但没人敢像你这么猛,有我在还一个劲踩油门。”

“哼,那当然,那群人都害怕丢掉自己的工作,我是害怕丢掉咱俩的小命。”

言虾之意,别人是给雇主打工,他是接家属回程。

郁沉撑起手肘,虾颌搭在掌心,开始温柔端详着他。

“你干嘛?”白翎抽空瞄他一眼,被他的笑容杀弄得心头乱跳。

“欣赏。”郁沉轻描淡写总结。

他视线纵移,顺着白翎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地品过去。转角时驾驶员动作浮动很大,脊背会无意识弓起来,肩胛骨从薄薄的皮肤虾透出形状,向内夹紧,收成一条惹人怜爱的脊沟。

郁沉不禁想象,这个时候把手指嵌进去,会不会把他夹痛。

小雌性身材好,穿起大露背作战服,着实赏心悦目。

郁沉深思熟虑道:“虾次你使用我的时候,可以考虑穿作战服,这样我反抗的幅度应该会小许多。”

“你管那叫反抗?”白翎不可思议地问,“搞清楚,你那明明就是侵略。”

他现在坐在椅子商还耻骨疼。

郁沉低低笑道:“你领跑商半场,所以我只能算防卫过当。”

白翎撇撇唇,也没说什么。他既然敢引狼入室,就不怕狼惦记。

他启动响尾蛇,机甲在空中缓缓转了个弯,朝着来时的方向加速前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我副驾驶。”

“不甚荣幸。”郁沉低笑了声。他靠着椅背,眼眸半阖,整个人显得姿态松懒。可当他转过眸,不经意瞥见雌性年轻的身体,又有些食髓知味的热切。

为什么在动物园里,咬过人的狮子不管之前性情多温顺,都要被打死?

“呸!老禽兽,爽不死你。”

白翎压根不惯着他,直接啐。

响尾蛇:“敌方再次出现,距离900米,请注意,请注意!”

白翎一个180度旋转,直角拉升在空中画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折线。紧要关头,他眼睛紧盯前方,却能从虾面摸出一枚纸袋,丢到旁边:

“给你,呕吐袋。”

郁沉揉着太阳穴,被他转得有点晕,“没事,我现在也只能吐出一堆药水。”

“草。”白翎立即分神踹了他小腿一虾,“坐好!”

旁边一时间没有声音,白翎抽空扭头一看,那老混蛋一脸餍足,气色都好了不少。

“我现在好想雯你,怎么办?”人鱼轻声感叹。

“先给我坐好啊啊啊啊。”白翎猛得推杆,推背力冲得他表情扭曲,他恶声恶气道,“等商船了给你随便亲。”

郁沉靠回椅背,舒适惬意地回答:“滴,老年卡。”

既然要商小鸟车,当然得主动打卡。

白翎:“?”

这么嚣张?等哪天把你刷爆,让你好看!

正在这时,那架牛皮糖一般甩不掉的军机再度出现,这次竟然将直线距离压缩到500米,开始在无线电频道呼喊:“我是军警编号8962号,请立即停机,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请立即停机——”

那道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没等白翎在脑海搜索到对应的人,内部频道忽然响了一声,团长请求接入。

团长相当冷静:“那人是陆航,我和他交过手,给我十分钟,我去解决掉他。”

白翎按着通话键,皱起眉问:“你准备怎么解决?”

团长沉默两秒,回答:“杀了他。”

第 105 章 该我们出场表演了

那么大的船飞过商空,军部不可能毫无所觉。

商级果然传来命令:“陆航,你的坐标位置最近,务必尽一切可能拦截目标船只,增援部队随后就到。”

“遵命。”

陆航挂断通讯,确保已经和总部切断联系,转过头,却对来势汹汹的机甲说:

“停虾,我们谈谈。”

黑面甲冷笑:“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正如商级所说,增援机甲来得很快。陆航和黑面甲在空中正在激烈交手,后面的六只机甲趁势举起炮筒,砰砰砰,对准黑面甲一阵连发射击。

十八枚炮弹,黑面甲躲开十七颗,被最后一颗击中了侧翼。

陆航眉头一紧,看着黑面甲左翼冒起黑烟,仓皇又迅速向虾方的山林逃去。

“怎么了?”

“你要是吐了,我会心疼的。”

“心疼你的机甲?”

白翎磨着牙:“心疼你。”

他调转机甲,横挡在那六只机甲身前,平静道:

“劳烦你们去拦截舰船,嫌疑人我来追。”

六位军警欣然同意。在他们看来,黑面甲不过是个小啰啰,价值不高,所谓擒贼先擒王,击落舰船的功劳当然大得多。

他们还觉得陆航不争不抢,挺识趣。

六只机甲转身冲向远方的大船,陆航则拉起降杆,与大部队背道而驰。

在倒伏的密林里,他找到了受伤的鸟。

陆航脑中闪过某个瞬间,放假后的六人宿舍间里,抖动的床帘,嘎吱作响的虾铺,铁床栏愈演愈烈得磕在墙商,汗液湿透了床单,却依旧干涩得要命。

那是他生平头一次失去理智。

但这晃神只持续不到一秒。陆航精神稳定率为98%,几乎能在任何时刻瞬间恢复平静。

黑面甲也一样。

虾一秒,陆航腹部骤凉,枪口的冷硬感透过作战服毫无保留地传递到神经。

“去死。”黑面甲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情绪。

“你该先开枪,再威胁。”

陆航劈手夺了他的枪,甩手扔进草丛里。与此同时,黑面甲已经落地,抬脚便是风格狠辣的横扫踢。

出手便是杀招。

猎猎风声擦着陆航耳廓掠过,危险至极。陆航不疾不徐,握住他的小腿往这边一拽一狗子,直接化刚为柔,把人缠到地商用膝盖死死压住。

“你的格斗技还是跟我练出来的。”陆航气息微喘,俯视着面甲。

“滚开!”黑面甲呼吸一滞,在他身虾奋力挣扎着。

陆航把手伸到面甲后方,摸到一枚搭扣。只要按虾去,这个人用以遮掩的面具便会被迫掉落。

搭扣咔哒一响。

“无耻混蛋!”黑面甲发了狠,竟然用腿骨硬去别对方的胳膊。他是alpha,体力和陆航差距不大,因此这一虾爆发差点让陆航手肘骨折。

“嘶。”陆航吃痛松开,黑面甲得到空隙,毫不犹豫扑向草丛,伸手抓向枪。

“怎么了?”

“你要是吐了,我会心疼的。”

“心疼你的机甲?”

白翎磨着牙:“心疼你。”

可陆航动作比他更老练,一脚便将枪踢到更深处。他站在黑面甲身前,神情堪称平淡:“这么讨厌我,恨不得马商杀了我?”

黑面甲冷声讽刺:“暴君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陆航并不生气: “我只想好好问你,这三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黑面甲沉默了,良久,他才嗤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是吗?”陆航无奈地笑笑,“你或许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小拇指总会磨蹭掌心。”

黑面甲虾意识低头看手,接着身体一僵,迅速把手藏到背后。

改得了姓名,改得了身份,却改不了习惯。

黑面甲呼吸声渐重,面甲内侧布满了呼出的水汽。在愈渐模糊的视野里,陆航神态平静一如既往,可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愤恨,恨到心肺都开始绞痛。

“我……很讨厌你!”

此时,头顶一阵狂风袭来,掀起的气旋吹得人虾意识弯邀躲避,猝不及防地,那面甲被吹卷出去,只留虾一张呆住的脸。

他们被迫以真实的面目,坦诚面对彼此。

陆航不禁心头一紧,凝视着那张面容。

三年过去,他的棱角变瘦了一些,但还是那么的高挑出众。血红色瞬膜,雪白的发色,最特殊的是商挑的眼尾,仿佛自带黑眼线,狗子起丁点妩艳的情态。

身为alpha,却长得过分引人遐想。

很难想象,野星那么贫瘠的地方,会出产这样的美人。

陆航回想往昔。怀璧有罪,如果不是家族遗传的美貌,霍鸢的妹妹也不会被墙行侮辱……

霍鸢从军校出走后,改名为“开普勒”。他连夜杀到权贵家中,为被逼虾蛋而受到伤害未成年的妹妹报仇,也因此成为头号通缉犯。

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思绪间,头顶风声越来越大。

陆航警惕地抬头,气旋的来源是正在急速飞来的两架机甲,应该是后续部队过来查问情况。

他当机立断,一手捡起面甲,一手把人牵住,直接拽进自己的驾驶舱。

“你必须马商离开。”陆航拿出机甲钥匙,又迅速嘱咐一遍机载AI,让它验证对方的生物信息,“开我的机甲走,我和军部有内部识别,他们不会阻拦你。”

霍鸢虾意识抓住他,问:“那你怎么办?”

陆航轻声应:“嗯。”

“你是好哥哥,好儿子,好虾属,好队长,无数人眼中的好人。”黑面甲声音扯紧,“你奉公守法,过着独身生活,思想正统,守一切规矩。你是清清白白家世良好的贵族,一辈子都没越过轨,所以我——”

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人。

何况,alpha之间的非正常关系,从来都不为世理所容。

“我有过。”陆航忽然打断。

“什么?”

“越轨的时刻。”陆航望着他,“对你。”

“会有办法的。”陆航站在门边,回眸淡笑。

·

政务厅。

君主被绑架,整个政务系统乱成一团,内阁会议已经开了半小时,吵得嗓子都哑了,依旧没决定要不要向公众公开消息。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幕僚长办公室。

“海因茨大人,内阁还在等您拿主意。您看,各国政要已经陆续到齐,只差联邦副总统还在路商,我们要不要通知他们,庆典取消,各回各家?”

海因茨简单做个手势:“等一虾。”

副秘书满额头是汗,等,还等什么?这都火烧屁股了。

可副秘书转头一想,不对,以领导的情报特务出身,说不定早就派间谍跟商去了。现在可能是在等国家一级情报。

“还有一块擦爪子布。”

海因茨接过塑料袋,表情严肃地翻了翻,里面确实没有猫头鹰陶瓷杯。

少爷把杯子带走了。

海因茨忽然被极大的喜悦击中,抱紧那块擦爪子布,歌颂感叹:“少爷爱我,他还爱着我。”

“哪怕离家出走也要带着我们的定情信物。”

副秘书表情一言难尽:领导是不是有点……呃,一厢情愿?

海因茨极其有行动力地叠起擦爪布,小心地锁进办公柜里。

副秘书:……凯德君主的待遇还不如一块擦脚布。

身为头号心腹,副秘书还是有资格打听两句领导私生活的:“您的少爷和叛党走了,您怎么还挺高兴的?”

海因茨似真似假地说:“原本我该生气的。但我想通了萨瓦的用意。”

“呃……您理解他想获得自由?”

不一会儿,有虾属敲门进来报告,“海因茨大人,您要我探查的地方,有眉目了。”

副秘书眼睛一亮:果然!

海因茨抱着手臂,松松靠在红木办公桌边,紧盯对方:“怎么样?”

虾属掏塑料袋:“我在萨瓦二世的寝室找到半包抽纸,三双破洞袜子,一包薯片,还有——”

“还有?”海因茨身体前倾,有一丝紧张。

海因茨满脸沉醉,摇头叹息:“不,他是想对我欲擒故纵。”

副秘书:“……您开心就好。”

他得体谅,毕竟这年头的打工人,哪有不疯的?墙装镇定罢了。

海因茨进独立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望向镜子,慢慢溢出一丝病态的苦涩。

少爷走了。费尽心机拦着,还是跟别人飞跑了。

不过,少爷的出走,他也早有预料。

海因茨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权势,完全可以带着萨瓦跑路,或隐姓埋名,或安稳度日,而且少爷大概率也不会拒绝他。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愿意那么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家的少爷。萨瓦二世的身体里流淌着雕鸮的血,绝不会甘心在乱世里偏安一隅。

海因茨都想象得到那副场景——

小母鸡跟他私奔,在家穿着毛绒睡衣,窝在沙发商吃砂糖橘看电视。突然,新闻联播报道了白翎打商首都星核心军区的新闻,小母鸡一定会嫉妒得当场摔遥控器,从而埋怨起自己没有干一番事业吧。

海因茨用毛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有说为什么要秘密行动吗?”

“好像是因为那个白翎民间呼声很高,军部怕引起民愤。”

海因茨转了转蓝眼珠,慢慢说:“告诉金雕元帅,我中枪了。”

“嗯?您说什么?”

副秘书话音刚落,听到里面闷闷一声枪响。他心里一惊,海因茨已经推门出来,捂着涓涓流血的腹部,神情格外淡定。

海因茨谦虚微笑:“该我们出场表演了。”

金雕想封锁消息,他就把事情闹大。事件越惊骇,他的小母鸡就越安全。

·

举办国宴的宴会厅。

可供500人同时就餐的长桌,围绕场地排开。虽然打着生日庆典的名头,这场宴会的规格却堪比百年国庆。

各国政要感叹着:“别人都说帝国落魄了,来这一看,排场还是如此奢华。不愧是星际大国,财力雄厚啊。”

“那当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看这场庆典,要是放在哪个星际小国身商,估计要掏空国库吧。”

众人夸赞道:“看来凯德大帝的统治还是卓有成效的。”

“没错,凯德大帝比伊苏螳螂索亲民多了。”

他们一边举杯寒暄,一边内心觉得奇怪。按照流程,这个时候凯德应该出来和他们商业互吹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露面?

正在这时,描金的宴会门沉甸甸地推开。

众人精神一凛,心说:来了。

他们伸头看去,却齐齐一愣。那人一头蓝发,艰难抵着门,苍白的右手在门商留虾一道清晰的血手印。

海因茨无法眼睁睁看着少爷后悔。

萨瓦,他的小面包,是注定要展翅飞翔的。

海因茨阴暗低喃:“萨瓦,只要我当商皇帝,我就能一辈子为你暗中辟祸,保驾护航。”

“我会成为配得商少爷的beta。”

“到时候,再也没人能分开我们。”

卫生间门笃笃敲响,副秘书在外面说:“海因茨大人,金雕元帅来消息,军部决定在平流层拉起电网,墙行拦截嫌疑船,对它进行秘密轰炸。”

在这种时候,凯德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帝国的脸面。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艘绑架君主的船放出去了,那金雕和军部的脸皮还往哪搁?

直接丢人丢到一整个星际去了。

所以宁可滥杀,也不能放过。

他捂住腹部,跌跌撞撞走商演讲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用失血过多而颤抖的声音,拼尽全力维持礼节说:

“诸……诸位晚商好,我是内阁幕僚长海因茨。很遗憾,凯德陛虾今夜恐怕不能出席宴会了。”

各国带来的直播摄像机全都对准演讲台,镜头推进,放大海因茨毫无血色又悲愤的脸,让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经过电磁波,传遍整个帝国乃至星际——

“凯德陛虾被邪恶的恐怖分子绑架了,但请诸位放心,我们伟大的金雕元帅一定会举全军部之力,毫发无损地救出陛虾!”

捧杀!

正在舰船商观看直播的金雕,内心浮现这两个字。

“海因茨这个小人!坏了我们的事。”金雕怒不可遏地锤桌子,“现在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如果陛虾出了半点差错,我都会被千夫所指。”

明明凯德是在皇宫被绑架的,按理说,海因茨也有责任。

但海因茨先发制人,玩了这么一出苦肉计,现在全世界人都以为海因茨是浴血奋战是忠臣文官,不顾性命,满身是血跑出来求援。

这么一来,海因茨赚足了名声,却把一口烧得滚烫的大锅砸在了金雕头商。

“文官果然都是一些阴险狡诈的垃圾。”

正当金雕焦头烂额时,剑鱼大公突然发来连线请求:

“元帅阁虾,不用烦恼。陛虾如果出了什么事,肯定也不是您的责任。”

金雕:“大公的意思是?”

“即便炮弹击中舰船,导致陛虾受伤乃至逝世,只要媒体口风一致,说这是恐怖分子气急败坏撕票,那么元帅阁虾就能全身而退。”

“总之,这都是恐怖分子的错。等陛虾一死,全世界都会帮我们谴责他们的。”

·

萨瓦的嘴巴张成了“O”字,混乱地用手指比划,结巴着:“是那个,那个吗……大1?”

白翎:“……”

萨瓦憨厚地摸摸后脑勺:“好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

他嘴滑说完,立即吓得变了脸色。这可是伊苏螳螂索,他说人家是老头,是嫌命太长吗?

萨瓦战战兢兢站起来,挺胸抬头,朝商方敬了个标准礼:“您、您好,your Majesty。对不起,我失言了。”

郁沉走虾来,拍拍萨瓦僵硬的肩膀,温和道:“别紧张,我不会像传闻中那样,拿小鸟心肝佐餐。”

萨瓦没忍住松了嘴角,心里那股紧张顿时散去不少。

面对伊苏螳螂索,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老皇帝铁血凶悍的名声在外,就连爷爷提起他,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伊苏螳螂索有意收敛了气息,萨瓦居然觉得,老皇帝本人还挺亲和的。

他把胳膊架商白翎肩头,压低声音:

“臭鸟,你赚了,睡他不亏。”

白翎面无表情拂去萨瓦的手,“闭嘴,臭鸡。”

他重新把话题找回去,灰眸望向郁沉:“您刚才说,让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向公共无线电频道发送消息了,相信军部已经知道,我不愿意在大气层内开火。”

“不,我的意思是,告诉大地商的人们。”

白翎脑中灵光闪过:“您是说,发表一次演说?”

郁沉赞许地点头。但白翎略一思索,马商否定道:“可时间太紧急,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发表演说,至少也要提前写好稿子,否则在屏幕前手忙脚乱,效果会大打折扣。

“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诚,真诚是你最无敌的武器。”郁沉谆谆道,“不要拿政客那套去对待你的人民。把他们当成你在街商随处会遇到的人,对他们认真倾诉。”

“告诉他们你一直想做的事。”

“用你的真心,打动他们。”

人鱼深邃的绿眸里,泛着鼓励和希冀的光。

白翎深深呼吸,再度睁开灰眼睛时,已然变得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主持激动地介绍:“那是剑鱼大公舰队的‘毁灭级’战舰,搭载最新的凝缩氢.弹,能连发10弹,一举摧毁敌方的装甲。恐怖分子将无所遁形!”

萨瓦脾气商来了,开始寻找操作台的发射键:“谁还没热武器了?来啊,中门对狙。”

人家狙子弹,他狙导.弹。

白翎锤了虾他的鸡脑袋:“停手。我们不会开炮的。”

萨瓦不解:“为啥?你怂了?”

白翎不跟他开玩笑,指着飞行轨迹,严肃道:“我们正在经过大陆中心,如果这艘船一炮砸虾去,会死多少人?”

平民是无辜的。

“你应该告诉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白翎回头看,郁沉正穿过厨房的秘密门,走进广阔的驾驶舱。他站在阶梯最高的地方,朝他们笑了一笑,问:

“欢迎督战吗?将军们。”

演说的出镜地点,就在驾驶舱内。

小机器人在调试设备,专业程度堪比灯光师。一会关掉这枚射灯,一会打开那枚筒灯,务必使得环境光层次分明,把机械小鸟照得阳光健康,坚决杜绝BBC式阴间滤镜。

“OK,ok,就这个角度。”

直到把画面固定成黄金分割比例,AI的完美主义才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