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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身死之后 月今安 18675 字 3个月前

第61章 第61章“知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寥褐城外的夜晚,静的有些过分。

待到篝火熄灭之后,各自都回了先前安排好的房间里头休息,仙门那三个剑修更是拍着胸脯叫他们先休息,守夜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三个。

但林姝意笑着点了头,却对着自家师兄刘河然使了个眼色。

他们两人曾在外面游历过几次,自然是知道要小心这些散修的,别看着面上极为恭敬,说不定背后不知道埋藏了什么祸心。

江芙也没有睡着,她静静打坐在房间内,一身玄色衣衫和黑夜融为一体,识海之内的那几抹信仰之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绕着灵气运作的经脉疯狂涤荡着。

待到运行完一个小周天,江芙便隐隐感觉到先前的烦躁消散了不少,却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感,只得静坐下来开始休息。

可外面响起的脚步声,让她眉眼狠狠一跳。

即便是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却仍旧安不下心中的浮躁,房门被敲响,江芙睁开双眸,却没有出声。

幸好有着先前的信仰之力,才勉强叫她恢复一些,这寥褐城之内到底有着什么隐藏着的秘密,竟然能够让她的心神都随着变动起来。

这个时候她不想见那个人。

像是知道她没有睡下,门外的那人等了一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半晌没有声音。

等到江芙以为那人不耐走了的时候,却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不算大,却像是在试探什么。

盯着房间里的门,江芙的目光显露出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来,她依旧没动,也没有出声。

忽而,窗台之上响起了几声,像是有人推开了那窗户,而后从外面伸出了一双手,推开了窗。

江芙心中一紧,睁开双眼,却看到窗户一开,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手撑着窗台,朝里面跳进来。

她愣住了,原以为这人要么离开,要么就直接推门进来了——没有什么门能够阻挡他一个渡劫期修士,却不料会看到这一幕。

“仙尊为什么不走正门。”江芙眉梢先前的烦躁消散了不少,带着点诧异,问询到。

裴云泽举起手中的一盏漂亮的竹制的灯笼:“外面的竹子,很适合做一盏灯。”

江芙盯着这人半晌,没有伸出手去接,反而打量起来他:“这是一盏凡人用的灯,仙尊倒是没有镌刻阵法。”

裴云泽抿了抿唇,长身玉立面向她,面色上带了些许异样,他垂眸从窗边走到江芙身畔:“我以为你会喜欢,先前听你讲过去的事情,可惜我总是回忆不起……”

江芙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你记起来。”

“可你好像一直很想念那个人……”裴云泽的手倔强的举着那盏完全不符合他修士身份的、属于凡人的一盏竹制灯笼,好像只要江芙接过,他便可以变回原来百年前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可他就是你。”江芙沉默地闭了闭眼睛,无视了那盏递过来的灯,“即便你想不起来,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始终是一个人。”

“可你更喜欢那个我不是吗。”裴云泽忽然笑了一声,印堂之上原本光洁的额头,在心神不宁的一瞬染上了些微的黑色,“是一个人又如何,我根本不记得,可你还记得。”

江芙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动作一顿,睁开双眼,却刚好看到那一抹古怪的黑色朝着眼前的裴云泽周身环绕上去,像是在试图寻找着突破口一般,迟迟不肯离去。

而后那抹黑色似乎寻到了什么,朝着面具之下裴云泽的脸上悠然笼罩上去。

她动作一僵硬,起身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朝着眼

前裴云泽面上的面具摘去。

但江芙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裴云泽一个渡劫期修士,修长的手指轻松拿捏住江芙的掌心。

“是想告诉我,摘下面具之后,和先前的那个我更像吗?”裴云泽另一个手依旧举着那盏竹制灯笼,抬眼看向起身的江芙,语气之中带了些许嘲讽。

这样的嘲讽和冷漠,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矛盾的叫江芙心中一惊。

她凝神朝着这人看去,连声解释道:“不,我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先前我好像也这样莫名被影响,你要不要摘下面具给我看一眼。”

面具遮挡住了裴云泽的上半张脸,却挡不住他受伤的眸光:“……你更喜欢哪个我?”

他根本不理会江芙的解释,像是陷入了某种心魔幻境之中,但即便如此,捏着江芙掌心的手指,却仍旧不曾太过用力。

好像即便是入了幻境,下意识里,裴云泽仍旧能够牢牢记得,不能够伤害到眼前的江芙。

江芙有些怒了,却又克制下来:“摘下来。”

她不能和一个不清醒的人讲道理,等到事情解决,看她不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听不懂她话的家伙。

“我不。”

裴云泽冷哼了一声,像是故意激怒眼前的人一般,继续问道:“你更喜欢哪个我?”

“……若是想要我摘下来,便告诉我。”

他真的很不对劲,江芙却反倒冷静了下来。

“想知道吗?”江芙慢条斯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活动了下肩膀,目光落在那盏精心制成的竹制灯笼上,接过以后放在了一旁。

裴云泽这个时候反倒觉得有些莫名的危险,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太想知道答案了,只得僵硬地站在那里。

一声凌冽的剑鸣声从江芙手中响起,她盯着这个人,唇角带了点冷冷的笑意:“仙尊是自己摘下来,还是要我自己来取。”

“你伤不了我。”裴云泽垂了垂眼眸,提醒道,“我们修为相差太多。”

即便是有着神剑在手中,江芙想要伤到他,此时的修为也是绝对不够的,除非——

“仙尊要是敢出手或是躲一下,日后就别想再见我了。”

——他心甘情愿。

这样的话好像独属于心爱之人的嗔怒撒娇,他听这素来坚强的江芙,说出这样的话,却忍不住有些莫名的开心。

好像这样就像是被她接纳了一样,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又变得亲密无间。

先前江芙偶尔露出那样追忆的神情,总是会让他莫名其妙的开始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情绪会将他缠的死死的,甚至于开始怀疑江芙对他说过的喜欢,到底是因为现在的他,还是先前的他。

可能是因为重逢之后,他一味的在试图对江芙好,虽然对方都接受了,却总是在两个人之间少了点什么。

等到江芙真的发了怒气出来,他才恍惚想到清楚,原来,她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什么想要的东西,裴云泽害怕失去,害怕她的不需要。

但现在江芙眼眸之中带着点怒火,生气地要求,都统统表明了一件事——她很在乎自己。

江芙不明白眼前的人怎么反倒是一下子变得平静了,听她说完威胁的话,甚至于唇角都不再紧紧抿着了:“仙尊不害怕吗?”

裴云泽非常的配合,甚至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展示着自己此刻的无威胁:“我更害怕的事情,你难道不清楚吗。”

性命和不能够再见到江芙,这两个孰轻孰重,他裴云泽还是能够想得清楚的。

江芙:“……”

怎么回事,那一点怒气突然就熄灭不见了。

她硬起心肠来,决定不会因为这一点好话就放过眼前莫名其妙就开始悲春伤秋的人。

手中的折花剑因为主人心绪的变化,隐隐发出了些许剑鸣,被那盏竹制灯笼映照上了一抹昏黄的暗色,江芙有些心不在焉:“很好,仙尊想得清楚就好。”

裴云泽仍旧乖乖举着双手,双腿不再是刚进来的时候紧紧地并起,反倒带了点放松。

伸出手轻轻一拽,那张面具便被江芙摘了下来,她目光下意识朝着这人的眼睛看去,还好,仍旧是先前的样子,不曾是沾染了幻境的痕迹。

但摘下的时候她的动作略带了点粗鲁,裴云泽素来束的整整齐齐的墨色长发散落了几缕,遮盖在他的额头之上,浅浅盖住了先前入侵的黑色。

竹制灯笼摇曳的灯火,为他本来过于清冷的眉目之上笼罩了一抹温暖,紧紧抿着的唇也似乎被染上了些荡漾的雾气。

江芙捏着那略带温热的面具的手垂下,只觉得眼前的人在灯下,好看的有些妖异,一时间叫她甚至于有些晃神。

裴云泽仍旧举着双手,眼眸却沾染了灯火的温度,灼灼地朝着江芙看过来:“想好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了几分别扭,却让江芙微微回过神来,她微微愣道:“什么?”

“你更喜欢哪个?”裴云泽乖顺地站在她面前,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波动的心绪,轻声给江芙解释道:“百年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哪个?”江芙手中的折花剑消失,她举着那张面具,用棱角处带着几分轻佻抬着裴云泽的下巴,如愿见到他眸光有些闪避,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说出来。

“想知道吗?”

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又带着浓烈的掌控,叫裴云泽面颊之上都泛出了些许绯色,他心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着,语气却又竭力平静下来。

他想知道答案。

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半晌,他用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看着江芙,盯着她的眼睛,沉思半晌,这才郑重回道。

“我想。”

“这么想?”江芙笑了一声,反手丢下面具,捏住他的下巴,朝着自己身前一扯,“知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样的距离,属于江芙的气息迎面扑来,裴云泽愣了下神,脖颈之处被轻柔地揽住,被她拉了下去。

第62章 第62章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原本裴云泽只是想着同她道歉,一盏费尽心思制成的竹制灯笼,还有思量了一整夜的话,都在进入这间房子之后,彻底乱成一团。

她的每一句话,说过的每一个字,都让如今的裴云泽乱了方寸,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就在那张带着怒气的唇贴过来的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好怪,他没有办法抗拒江芙的一切。

明明只需要轻轻一推开,裴云泽便可以脱离这种被掌控的状态,但他却根本没有生出半分这样的想法,甚至原本沾染了星星点点黑雾的眼眸,也在彼此交错的呼吸之中,重新焕发了璀璨。

但他还是没有动,倔强的停在原地,维持着为江芙微微俯下腰的姿态,带着一抹别扭,不去回应。

听着眼前这人说过的,偏执想要知道她究竟更喜欢哪个他,江芙心中的烦躁又开始翻涌起来,她嗅着鼻尖上这人传来的呼吸,感受着他不做回应的姿态,心中更加烦躁。

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从重逢以来,江芙一直觉得,两人之间即便是最亲密之时,仍旧隐隐隔开了一层看不见纱。

他眼眸之中的阴翳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江芙微微愣神回忆过去,抑或是偶尔提及凡人之时的时候,这人的不自然都被他很好的隐藏了。

以至于倘若没有此时莫名的争吵,江芙根本不知道,他的不安究竟来自何处。

原来,他所纠结的地方,仅仅在于,她更喜欢哪个他。

是先前曾经陪她走过千山万水,有着一切美好思念的夫君裴云泽,还是重逢之后,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甚至于身上最珍贵之物也赠与她的仙尊裴云泽。

可这也是江芙不开心的缘由。

他在质疑她的爱。

怀疑她的喜欢,所以才会不安。

面前这人仍旧是站着,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垂在他的面

颊之上,掩盖着他眼眸之中的神情——还是这样镇静的,像是江芙的这般行为,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怎么,是觉得,我不如他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江芙亲吻的停顿,误以为是她的迟疑,曾紧紧贴着的唇,口不由心地吐露出倔强的话语。

窗外好像起风了,微微刮起一些竹叶晃动的声音,就连门窗都能够听得到轻微的晃动。

苦涩在裴云泽的心口蔓延,他默默垂着眼眸,半晌没有听到江芙的回话,沉默地侧过了脸。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风带动屋内的灯火随之摇曳了起来,半明半暗的光笼罩着江芙的身影,她的影子落在地上,那样的黑暗曾经伴随着她太久,以至于如今再低头去看的时候,心中更是无奈。

而裴云泽这句要走了,更是彻底让江芙那一点属于冷静的心弦彻底崩断,她素来因为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你是真的想要比一比吗?”她挥出手,朝着不停吵闹着的门窗打出两道术法,好隔绝外面的声音。

在两人不曾觉察的时候,属于江芙的灵气,像是蔓延起来的黑雾的克星,原本想要趁乱而入的黑雾,在这一刻被击了个粉碎。

而后江芙伸出手用力捏住裴云泽的下巴,强迫着侧过脸想要离开的他对视,眼神之中怒火被点燃,语气更是毫不客气。

两人靠的很近,她的气息打在裴云泽的脸上,拇指带着森然的恶意,在他的唇上摩挲,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我的记忆素来是很好的。”

江芙的另一只手伸出,拉向了裴云泽腰间的衣带,而后朝后轻轻一靠坐在了床榻边上。

这样的动作,让根本不敢反抗的裴云泽被迫半跪在了她的身前,被揉搓着的唇,更是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

凑得太近,江芙身上的香气更是清晰,明明和他一样,都是冷然的味道,偏偏在她身上却诱人的可怕。

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明明是坐着,江芙的姿态反倒是更加高人一等一般,眉心之中的戾气盖住了朝着她蔓延而来的黑雾。

“很软,没有什么两样。”

她煞有介事地摩挲了下刚刚摸过裴云泽唇的手指,面上的情绪不明,这样比较的姿态却让对方慌了神。

裴云泽仰头,眉眼之中带了被轻视的委屈,长睫颤了颤,抬眸看向江芙,面上的神情却还是那副倔强的模样:“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江芙垂眸看着他,唇角带着笑,语气却是冷的:“不然呢,仙尊是你要问的。”

她坐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半跪着的人,歪了下头,好像真的在思索他的问题一般:“不好好比较一下,我怎么会知道,我自己更喜欢哪个呢?”

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裴云泽恼怒地闭上双眼,在心中压下愤怒,片刻之后却又睁开:“好,你还要比什么,一起说来听听,也好过日后再拿这样的事情来搓掖于我。”

“好。”江芙点了点头,朝着他靠近,手指放在他的衣袍之上,像个不耐烦的孩子一般胡乱扯了几下,又立刻失去了耐心一样,伏在他耳边,“仙尊的衣服,我可从来没有脱下来过。”

她的声音清甜,明明知道这一刻是为了故意叫他生气,可偏偏裴云泽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诱惑,他生硬地攥紧掌心,不曾伸出手来。

“那……那又如何。”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攥紧的手背,上面青筋暴起,明明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在这一刻,却因为眼前的江芙,甘愿让自己被禁锢在此刻。

就像是裴云泽自己一样,他不是不能反抗,也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他不想。

只需要轻轻伸手,就可以按住眼前的江芙,而后他就可以肆意拥抱,热烈的亲吻,像是他无数次在梦里想的那样。

“那就仙尊脱给我看,不然我怎么能够比较的出来呢?”她的声音带着笑,在安静深夜的房间内,似乎被缠绕上了什么,死死勾住了裴云泽想要离开的脚步。

裴云泽闭上了眼睛,平静的声音之中隐藏着压抑不住的欲望:“……好。”

他紧紧攥着的手松开,伸向自己的领口,整理好衣袍之后,将其从身上,拉开了第一件外袍。

而后接着便是内里的另一件,同样有着和江芙身上这件一样的花纹,镌刻的阵法也是一模一样的。

江芙就坐在床上,眼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面色泛白的他,垂着眼眸,一件又一件地解下属于他的衣裳。

直到属于裴云泽的那身泛着绯色的肌肤,从一切裹挟之中展露的那一刻,江芙咽了咽口水,反而有些慌了。

明明这个人如愿以偿的,按照她全部的命令,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甚至没有朝着她靠近一步,但她却莫名觉察到了一种危险朝着她逼近。

瞧着这人已经将上半身的衣袍尽除,江芙下意识挪开自己的眼睛,轻咳一声,按住心跳压低声音道:“不用再脱了,我不想再看了。”

半跪在地上的人却轻声笑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扶住想要退后离开的江芙,让她直视着自己。

他的手落在江芙的要上,另一只手撑在床榻边上,因为不舍得对她用力,撑着的那只上面浮现出些许暴起的青筋。

“可我想知道,”裴云泽忍耐着自己的心中的欲望,深深吸了一口气,急促的气息染上了热度,落在江芙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不给我的‘未婚妻’完全看完,你怎么能够选的出更喜欢哪个呢?”

隐隐意识到他的失控,江芙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启唇想要拒绝,却被对方伸出手覆盖住了她的唇。

她浅褐色的眸子之中带了些水润的光,眨动的瞬间,像是在裴云泽的心上重新燃了一把火,他的手盖在她的唇上,感受着那上面的柔软。

裴云泽微微低下头,他的唇就贴在江芙的脸上,不着寸缕的肩膀带着灼灼的温度,将她紧紧包围着:“怎么不看,还是要伸手摸,才能够分辨的出来哪个更好吗?”

他修长的手指松开,拉着江芙的手,特意贴在心口之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闻言,江芙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她别扭地将视线放在他光滑的心口上,掌心感受着下面的剧烈跳动,下意识侧过头,不太想直接面对这一切。

即便是曾经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也不曾在灯火通明的时候,这般——

面上同样被染上绯色,她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抓起一旁的白色中衣给裴云泽盖在身上,语气带了点慌乱:“你先出去。”

色厉内苒的人总是很轻易被发现弱点,裴云泽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拉了拉身上柔软轻薄的中衣:“你是喜欢这样的吗?”

衣裳半掉不掉,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腰上,微微盖住一些清隽的肌理,在若隐若现之中,更显得原本他身上的清冷出尘被毁坏的一塌糊涂。

他就这样穿着这身衣裳,在江芙面前直起身子,双手撑在了床榻边缘之上,声音却还是那副冷冷清清:“原来,我的‘未婚妻’是喜欢这样的吗?”

江芙浅褐色的眼眸之中染上了慌乱,她佯装镇定:“你先穿好衣裳,先前是我不对。”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般行径,明明之前有些不对的人分明是他,这样失控的场面反倒叫江芙自己有些不敢再激怒对方。

这可是危机四伏的散修营地之中,甚至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她的同门师兄妹,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

“我不觉得你哪里不对。”裴云泽顿了下,声音带着轻笑,慢吞吞地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毕竟,确实是需要比较的。”

感受着对方灼热的气息,江芙心中一片沉寂,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第63章 第63章“怎么,仙尊现在是,不…

避无可避,裴云泽靠近之后两人几乎是面对这面,再多靠近一点点距离就能够触及到彼此的唇角,就连他眼眸之中颤动的情意也毫不掩藏。

江芙原本想要推开,掌心之中的灵力一闪而过,却在抬头的时候撞上他眼底细碎的光——威逼之下掩盖着的受伤,在此刻和他过分强势的动作太过割裂。

先前的时候她毫无知觉,等到此刻对方贴近自己的时候,江芙才深深觉察到贯彻到底的不对劲,也对此刻裴云泽的失控恍然大悟。

他光裸着的腰腹之下,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这样近距离的时候给予江芙全然的压迫力。

两个人仍旧是这样的姿势,江芙被他半压在身下,裴云泽的眸光却越来越晦暗,即便是不着寸缕,但他身上清冷矜贵的气息却反倒更加鲜明,莫名让处于身下的江芙觉得头晕目眩。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在这样狭窄的近距离之中,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原本不发一言的裴云泽,因着她的挣扎,如同被术法定身一般停滞在那里,他已经足够隐忍,却仍旧在这一刻,从喉中发出几声不可名状的暧昧呢喃。

“……别乱动。”

江芙总算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只是入手的却是对方光滑滚烫的肌肤,而在下一刻又被攥到了他的手心之中。

他的话和他身上的温度一样,烫的吓人,江芙想要抽回手,对方却并没有随了她的愿。

“松开……”

但下一刻她的话却又因为裴云泽的动作缩了回去,江芙灼热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被他的手紧紧攥着,感受着从心口之下向着不可言说的位置挪去。

光滑、紧致又流畅,带着入手温润的热度,好像在抚摸一块上等的玉石。

平日里裴云泽穿着和她同样的衣服之时,只能感觉得到身姿挺拔清隽,隐隐的力量感也被他通身的威压所掩盖,让人一时间忘了他也是个剑修。

剑修听闻素来腰腹之间都是格外有力的……江芙心乱了,脑中却想到了先前听这那些散修们聚在一起,说过的不成样子的话。

但现在入手的触感,却不得不让江芙承认,剑修的腰腹之间,绝对是格外有力的。

热度好像被从裴云泽的掌心,朝着江芙的身上蔓延,现在她的手分明已经比他身上更烫了。

不能再往下了,江芙已经触碰到了他腰间的衣带,再朝下,便是——

江芙慌慌张张地抽回手,动作太大,用力太多,一下子将自己朝着后面摔了下去。但是裴云泽的反应比她更快,单手一撑,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而后裴云泽松开手,不慌不忙地起身,唇角还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不想碰吗?”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之上,盯着江芙带着绯色的面颊,修长的手指非常有耐心的开始解自己最后剩下的衣裳。

轻薄的布料,却是最名贵上乘的衣料,在这一刻,却没有放在上面的手指更吸引江芙的视线,她瞪大了眼睛,声音干涩:“你别……”

竹制的灯笼摇曳了一下,那火光好像烫到了她的眼眸,叫她浑身都开始发烫起来。

仅剩的腰带也被扯了下去,最后能够遮挡对方的,就余下一条半挂不挂的裈|裤,江芙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却又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在两人之间狭窄的距离之中响起,索性把自己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哪个我,你更喜欢?”裴云泽目光微深,紧盯着她,“还是比不出来吗?”

虽然没有说话,但她手臂已经垂下作放松的姿态,眼眸之中浮现出羞怯的流光,白皙的脸庞流淌着的绯色蔓延到了脖颈,反而比说了什么更加诱人。

算了,是他逼迫太紧。

窗户外面还是静悄悄的,已经到了三更时分,浅浅的神力涌动探查,反倒叫裴云泽清醒了一下,怕她太累,索性起身想要去扶她躺下,耐心哄道:“既然比不出来,那便日后再说。”

他感觉今日这样的行径,已经超脱出自己素日的座位,明明人是清醒的,偏偏心底之中最浓烈最深处的渴望和念想,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在清醒之中沉沦的一塌糊涂。

裴云泽的语气和缓下来,弯下腰,抿着唇想要拥着江芙开始休息,他的唇形饱满完美,此时在她面前轻轻抿起,反倒比他哄人说话的语气更加诱人。

眨了眨眼睛,江芙感受着他身体的僵硬,还有对方因为自己慌乱而软下的口吻,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失望。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付出从来不曾求过回报,对她的爱更是纯粹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没有记忆,不是心中有着过去的她。

是她太过沉浸于过去,反倒忘掉了,要同等的对待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也是需要她去好好喜欢的。

明明她以为对方不通情爱,索性露出清冷不近人情的姿态,却不曾想,这个人偏偏比她喜欢的更早、也更深刻。

裴云泽看着她的眼睫轻颤,望向她的神情即便愠怒,也带着不能遮盖的爱意。

“先休息。”他喉结微微一动,轻声叹道。

像是被卷入缱绻的梦一般,江芙垂下的手臂环住了他,靠近拥抱的姿势,亲吻了上去。

觉察到他这一刻的僵硬,江芙缓缓抱紧了回去,他已经教会了她什么是坚定的喜欢,那为了此时的他,再勇敢一次又如何?

她总是瞻前顾后,却忘了,最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勇敢。

幸好,现在还不晚。

裴云泽一时间不敢相信,他额角的发丝微乱,眼眸却澄澈明亮,期待而又渴望的呆愣在那里,迟疑地手臂微微颤抖,硬着头皮不作回应。

但对方这次不肯放过他,交融在一起的气息,重叠的姿态,还有纠缠在一起的臂膀,她像是在探索他褪下衣裳的身体,不依不饶地等到他无可忍耐。

待到裴云泽的唇被撬/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对方好像得偿所愿,湿润的唇在彼此的呼吸之中,染上了对方的味道。

这样的她,裴云泽根本无力抵抗,索性任由江芙这样折腾自己,身体却总归是诚实,甚至他还完全无法克制地随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朝着她贴了上去。

灼热叫他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但又倔强的说着干干巴巴拒绝的话:“你,这种地方,还是别……”

他硬着头皮去取刚刚被自己丢在地上的衣服,想要试图掩盖自己难以抗拒之下,烫到快要炸开的苗头。

但下一刻,他仅剩的衣料被拉开,刚从地上捡起的衣袍也只勉强盖在肩上,下一刻江芙带着灼热的指腹便探寻到了他的极力掩盖。

灯火摇曳,更叫裴云泽心中惊惶失措,他想要说什么,开口的声音却是舒服的喟叹。

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在江芙的拨弄之下,笼罩上一层红雾,不知什么时候,她脖子以上的位置也压盖在了他的身上,和裴云泽身上一样的衣料,轻微地有些硌人,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更让他沉沦。

他现在不着寸缕,偏偏对方身上却衣冠整洁,唯一能够觉察到和他相同的,就是江芙眼眸之中滚烫的情爱。

“想不想碰,仙尊现在知道了吗”

她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轻喘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不曾空闲,将裴云泽披散的发丝撩到而后,看着他清冷俊美的五官,因为她的动作而沾染上情/欲,原本清澈的黑眸也沁满了水雾。

“为什么不说话呢?”江芙有些厚颜无耻,忘记了自己先前的慌乱和瞻前顾后,手上稍稍用

了点力,满意的听到了不肯回应某人的闷哼。

裴云泽的声音带着沙哑和抗拒,似乎想要阻止:“是我不对,但现在,真的……”

他想要说不行,想要开口拒绝江芙,但如今自己的身躯好像根本不再受他自己控制,贪恋地朝着江芙的手上不堪地炫耀着,甚至于根本没有办法用大脑去思考。

江芙指责道:“现在我是真的想比一比,仙尊,请你一定要,坚持得久一些。”

“是吗……”裴云泽闭上眼,声音小到只能两人勉强听到,好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一般,贪恋着不肯离开她的掌心。

好一会,江芙好像若有所思一般,低头看了一眼,理直气壮地给了他先前问题的答案:“好像没什么差别。”

什么?

裴云泽抬头猛地睁开眼眸,他眸光闪烁着水色,语气却强硬了起来:“这才刚开始,接下来,你再好好比较一下呢?”

这句话落在他收敛了笑意的脸上,却根本没有对江芙造成任何的威胁,因为那张脸上水雾弥漫,即便是说着恼怒的话,却更像是对着她撒娇。

“要怎么比较?”江芙毫不留情的拆穿他,语气更是不曾给裴云泽留下一点回旋的余地,“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的吗?”

“就剩这个了,你真的想要比较吗?”

裴云泽有些不能接受,他微微启唇,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在这里吗?”

他的目光静静地盯着江芙,危险而又深晦,像是在琢磨接下来要如何享用自己的珍馐。

江芙手掌收了下力道,歪了下头,语气带了几分不屑:“怎么,仙尊现在是,不行了吗?”

不行?

裴云泽闷哼一声,仔仔细细地盯着江芙的面颊,总算明白了她此刻的意图。

“行。”他反倒笑了,唇角带上笑意,不再抗拒地任由她施为。

清醒克制抛在脑后,裴云泽回握住她的手。

“记住你的话。”

他好像笑了下。

“别求饶。”

第64章 第64章此事果然太过蹊跷。……

天色刚亮,仙门弟子们勤勉的多些,遥遥就能听得到外头练剑之声,还有体修绕着整个散修营地一圈又一圈跑动的声音。

这样的动静,江芙却也只是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侧目一看,被角倒是都掩好了,衣裳也替她整理的干净,甚至于体内经脉的灵气都被用心梳理过。

修士的身体和凡人自是不同,即便是江芙昨夜……她恼怒的回想了下那死活不肯松开自己手的人,咬了咬自己的唇,起身下床。

只是双脚刚一落地,江芙便感觉到自己腿心上被精心覆盖了一层药膏,冰冰冷冷地驱赶了肌肤之上的火热。只是想到那人给自己上药的姿态,还有那盏一直摇曳着不曾熄灭的竹灯,江芙的脸上又晕满了绯色。

默念了遍清心诀,江芙决定还是先出去看看。

刚踏出房门,就见到裴云泽正冷着脸在一张摆好的桌子上放着各色吃食,一旁的李酒翁长老笑着指指点点,似乎在挑剔着什么。

像是注意到了江芙来了,放下手中的一盘灵果,裴云泽转过身朝着她露出了一抹笑意:“都是你喜欢吃的,只是这边的厨房稍微有些简陋。

他的目光柔和,早早起来为她做饭,又小心地掩盖好昨夜两人相见的痕迹,就连替她准备饭菜也只记得起她的喜好。

至于他自己,早就是已经辟谷许久,这些东西只是因为她需要、还有她喜欢。

原本想要冷着脸的江芙,此刻也没有办法再维持不近人情的姿态,就连语气也和缓了不少。

“嗯。”

她声音有一点点听得出来的哑,又叫裴云泽心中懊恼了起来。明明已经替她上过灵药,又梳理了经脉,却还是叫她这般劳累。

“剑宗一脉广有清晨练剑顺便收集晨露的习惯。”裴云泽眸光微闪,他好像思量起来了什么,转过头看着一直在抱怨饭桌上没有酒的李酒翁长老,“不知道李长老可还留着一些?”

他动作麻利地替江芙放好椅子,又盛好灵米,将她喜欢吃的都放在面前,这才等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李酒翁长老的回答。

刚刚向自家掌门讨要点酒水都麻烦得要命,没想到自家江芙师侄一来,这人殷勤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李酒翁长老愤怒的咳嗦了几声,想要提醒对方,却根本没有得到回应。

“老夫年纪大了,什么晨露,记不得了。”

他才不愿意和这个不尊师重道的家伙多说一句话!

“我记得,储物玉镯之中,还有几坛灵酒。”裴云泽慢条斯理地替江芙削着灵果的皮,语气平淡的说着叫李酒翁长老两眼迅速冒光的话来,“应当是五百年之前,最擅长酿酒的那位昆仑山的掌门所赠。”

昆仑灵酒,口感凌冽,灵气更是霸道,最适合的就是有着雄厚修为的修士,可以用自身灵力来化解其中蕴含着的酒劲。

刚想讪讪开口的李长老踟躇了一下,果断为了灵酒放弃掉自己先前的什么狗屁尊师重道之类的话:“老夫这芥子袋中,还有上不少的晨露,若是顾师侄想要些,便都拿去好了。”

江芙:“……”

自家刚认下的师叔,就为了几坛子灵酒就甘愿把自己的老脸丢到地上吗?她感受到了自家夫君难以言说的威逼利诱,看着他殷勤递过来吃食,一时间有些难以下咽。

这家伙,她可真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片刻之后,得到晨露的裴云泽又起身,从桌子上的灵果取了几枚,朝着体修刘河然的方向走去。

两人好像说了几句话,体修刘河然面漏欣喜,从怀中摸出了什么同他手中的灵果做了交换,而后裴云泽又重新朝着江芙这边走来。

手里拿着刚换到的昆仑灵酒,李酒翁长老小心地抿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又放回了腰间。他眯着眼睛回味着酒香,手在桌子上摸了个灵果,朝着江芙开口说道:“和好了?”

他不是不想喝这美酒,只是如果他没看错,自家掌门身上还带着伤,此地的危险远远超出最初的预计。

能尝尝味就行,李酒翁长老抽了抽鼻子,嗅着空气中残留着的酒香。

江芙欲言又止,没曾想两人之间的矛盾都被自家师叔看出来了,只觉得面颊上有些发热。但这种被长辈关心的感觉,在她人生之中还是罕见的,忍不住点了点,老老实实回答道:“认定是他了。”

不是没有吵架,也不是闹了脾气之后的和好,而是一开始她认定的人就是他。

李酒翁长老吃着灵果的动作微微一顿:“你倒是通透。”

他目光之中带了些许怀念,像是在追忆过去的故人,又好像透过江芙看到了她师父:“能够想得明白,果然是你们心剑一脉最合适的弟子。”

洞察人心,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能够知自心。

春日清晨的风微凉,将江芙束好的发丝拂动,她的声音很低,却格外坚定:“多谢师叔夸奖。”

眼神瞥过一旁自家掌门走来的身影,李酒翁长老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叹息咽下,起身道:“哎呀,老了老了,就不耽误你们这些年轻人在这里吃饭了,我四处去看看,要是有线索再用玄天镜告诉你。”

他可不是一个讨人嫌的老头子,自家师侄有了道侣,可不能再在这里瞎掺和。

一旁的裴云泽走过来的脚步不曾停下,他静静看着用完早饭的江芙,从怀中取出刚刚从李酒翁长老那边讨要来的晨露,还有散发着香甜气味一个瓷瓶,扭开之后掺在了一起。

江芙放下手中的东西,余光朝着他看去,只见他举着一瓶刚刚做好的东西,握在掌心之中,敛目对着她轻声道:“晨露搭配从祈莲山谷出产的蜂蜜,对于嗓

子的沙哑,有着极好的效果。”

又是为了自己吗?江芙的手垂在身侧,下意识地攥紧了掌心,浅褐色的瞳仁之中带了些清浅的笑意。

“我可是筑基期修士,这样的伤,不过用灵力便可以修复,最多不过是稍稍有些沙哑。”

裴云泽举着做好的蜂蜜晨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却格外认真:“即便是这样的沙哑,也都是我的错,所以我要尽力弥补。”

“呵。”江芙感觉到这人的表里不一,顺手拿过,用目光瞥了他一眼,“那我先前叫你停下……”

“那不一样。”裴云泽更加认真,眉眼之间甚至带上了几分固执,“那你现在知道哪个我更……”

他得寸进尺,江芙感受到自己的面上开始冒起热气,扭头看到散修营地之中其他的房子中,陆续有人朝着这边看来,她好像被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一般,慌乱地想要阻止眼前这人再乱说话。

“更喜欢你。”她顺手接过那蜂蜜晨露,一饮而尽,感受着嗓子之中轻微的不适瞬间消失,瞧着裴云泽在自己面前再也不加掩饰翘起的唇角,忍不住同样笑了起来。

反正哪个他,都是他,江芙这也不算说谎。既然这家伙这么在意,哄一哄他又如何呢。

“我就知道。”裴云泽笑意不曾掩藏,看着江芙神色恢复了自然,心中跟着也柔软了起来,垂眸说道:“这边应该确实有息壤出现的痕迹。”

“今晨我起身之后见绛紫霞光隐隐出现,就在此地,说明息壤应该距离这里不算远。”

“你什么时候起身的?”江芙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戳破眼前这家伙昨晚根本不曾睡过的事实,“明明你就……”

裴云泽被揭露真相,回想起今早偷偷摸摸出门,结果却不慎被小心谨慎的某位李酒翁长老发现的事情,他难堪地轻咳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但我确实听了你的话……”

江芙瞬间眯起了眼睛,质疑道:“你听了哪句?”

她的让这家伙停下来松开她手的话,几乎是说了整个下半夜,怎么也不曾见他听了一句。

“你说就让我一回,然后就离开的话……”

“……我可是信守承诺了。”

“……”

这话叫江芙闭上了眼睛,由于他的无耻,忍不住想要揍他一拳,却又碍于人多眼杂,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话,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听到这些,只觉得心跳加速赶紧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而且她是叫他一回,可没想到,这家伙……

她是不懂修士和凡人的差别,却不曾想到,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你最好别再提!”

“哦。”裴云泽面色窘迫,扭过头不敢再争辩,但心中还是隐隐的不服气,明明他更好一些的吧……

但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没有经验,若是以后再碰到先前修欢喜禅的佛修朋友,倒是可以好好问上一问了。

打定主意想要去找经验的裴云泽,和总算让他停止这个话题的江芙,都在心中有了自己的主意。

“哎呀江芙,你用过早膳了吗?”一旁同自家刘师兄手中接过灵果的林姝意,笑眯眯地朝着江芙这边走了过来,她大方地举起灵果递了过来。

“刚刚刘师兄新得的,你也吃几个吧,对经脉有好处。”

江芙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偷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裴云泽,见他不再乱说话,这才开口:“我吃过了,你若是缺了,可以再找我要些。”

一旁的裴云泽眼睛看着的还是她,眸光之中带着点眷恋的温柔,两人对视的瞬间,彼此唇角都是翘起的。

林姝意将这两个道侣之间的动作尽收眼底,捂着嘴笑了起来:“先不了,我也先出去悄悄这边有没有什么可以收服的灵兽去,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这话中调侃意味十足,叫江芙忍不住瞪了一眼身旁没事人似得裴云泽,却在下一刻,听到了自家剑修师兄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不好了!有大批魔族突然出现又消失了!”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存在着可以传送的阵法,但魔族是不能用灵气传送的。

此事果然太过蹊跷。

第65章 第65章“别担心,我陪你。”……

附近魔族这么大的动静,刚刚出去的李酒翁长老不可能发现不了。

江芙心中一紧,起身的瞬间,手中还攥着不曾有动静的玄天镜:“你刚刚在哪里发现的。”

一旁的裴云泽没有开口,站在她身后,偏头看了眼江芙神情中慌乱,轻拉了一下她垂在衣袖之中掌心,而后开始探查周围的灵力波动。

“就在南面的森林之中,那边灵气颇为浓郁,我们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灵物。”

开口说话的剑修是个木系灵根,对于木系灵气感知比较敏锐,时常都是他带着方向去寻一些灵草灵果。

毕竟木系灵气,就连草木也格外浓密些。片刻之后,裴云泽抬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此时正南的方向,冷静开口:“李长老可能被困在秘境之中了。”

息壤现世不同于其他五行属性的宝物,它本身就是各色空间构建的最佳宝物,甚至能够独自构建出一个小世界来。

照此来看,李长老和那些魔族极有可能同时被息壤所构建的秘境吸引,而后被困所其中。

江芙看了眼慌里慌张的同门,见裴云泽神色还是镇静的倒是一时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她开口劝慰道:“李长老暂时不在,各位师兄师姐们先不要着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她顿了下,给周围的同门提了个醒:“李长老的修为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化神期修士,即便是出了什么岔子,也绝对不是他们这群区区筑基期修士能够有法子的,慌乱才是他们这群人的大忌。

这次出门带队的便是李酒翁长老,因着魔族的突然出现又消失,再加上他的不见人影,一时间这些鲜少出门历练的仙门弟子便有些慌乱,江芙的话倒是将他们的神志又拉了回来。

“嗯,江芙师妹说得对,我们这个时候先别乱了,说不定李长老一会就回来了。”热心肠的其中一位药修师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围散修营地,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虽说是他们没有什么游历磨炼的经验,但也不是全然无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家长老的消失,还有魔族的出现,此地的散修绝对不可能是一无所知的。

那么浓郁的灵气,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

见自家师兄师姐们的眼神起了变化,江芙也明白她们定然是想通了,一旁的林姝意也走过来说道:“江芙师姐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们更是要先冷静下来,我先同家中族人问询一下,可曾有过这般魔族出现又消失的先例。”

林家算是最早的驭兽世家,其中有不少古籍记载,此时林姝意开口去问,倒是也算个方法。

可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散修们其中几个心智稍稍有些不坚定的,倒像是慌乱了起来似得:“这倒是别急,我们先前也曾遇到过这种事。”

又有个散修站出来说道:“兴许你们的那位长老可能是在林中迷了路,以前有个金丹期的修士也走失过,后来都回来的,不必去打搅家中长辈的。”

他们想的倒是不错,金丹期的长老带着这些筑基期弟子出门历练,到时候魔族出手先把那修为高深些的引走,这些弟子们再借助那个地方……到时候这些乳臭未干的年轻修士们,还不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甚至之前被药修弟子救助过的那几名散修,还在用垂涎欲滴的目光隐秘地打量着仙门的几个女弟子,神情之中带上了势在必得的觊觎。

不过他们想的只是一般宗门,却不曾想过,仙门弟子竟然也历练到了此地。而那位被同他们合作的魔族们引走的长老,也不是什么金丹期修士,而是妥妥的一位化神期修士,甚至还是化神期剑修。

在全盛时期,化神期的剑修可以说得上渡劫期之下无人能挡。

毕竟有人曾经给世人见证过,那就是当初的仙门掌门裴云泽,以自身化神期修为,一人一剑便破了魔族积蓄多年准备好的谋划。

“就是就是,你们先别急,我们这就帮你们出去找找。”见仙门弟子们面露疑惑,领头的那位年纪大的散修此时也赶了过来,咳嗽一

声,开始指挥着那些人出去寻人。

见他们如此热情,仙门众人一时间有些放松,却又下意识朝着江芙看去,已经隐隐有了以她为首的势头。

那领头的散修眼珠子转了一圈,见江芙还站在那里,不由得跃跃欲试地想要过来,只不过他刚朝这边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冷的发毛,打了个寒噤停在稍远的位置。

“这位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先跟我们去那宝地一趟,到时候取了那宝物,说不定你们的长老就已经回来了呢。”

他话语中无不带着蛊惑,毕竟要是长老在的话,要是取了宝物定然就应该归属宗门了,而且机缘这种东西,总归是越早见到越好。

江芙感受到一股视线,抬头看去,发现是裴云泽站在那里认真看着自己,神情之中带着些关切,忍不住唇角勾了勾安抚地看了回去。

这人倒是知道的,她定然不会放着李长老不管,而且这个时候把其他人留在这里,也不安全,不如一起行动。

“宝地距离此处多远?”

她没有去看那个领头的散修,眼中带了几分冷意,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还不待这人回答,就听到最初开口引他们一行人过来的那个机灵的散修抢着说道:“不远的不远的,一盏茶就过去了。”

那人目光带了几抹恶心的窥探,朝着江芙身上穿的衣袍看去,像是在估量着这东西的价格,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碗里的一道菜。

自然江芙感觉到了,她不去看那人生怕泄露了自己目光中的杀意,转身伸出手拉住了裴云泽的手:“那就劳烦这位替我们带路了。”

原本险些想要出手杀了这人的裴云泽,在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便冷静了下来,他低着头压下心中的怒火,感受到掌心微微的触摸,愣了一下。

是江芙在他掌心之中写字。

冷静。

她的手指带着清晨的微凉,还有些许握剑的薄茧,在裴云泽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勾勒着,叫他心中都被连带着,有了些许的痒。

我相信你。

裴云泽的唇紧紧抿着,手中原本积蓄足以叫那散修魂飞魄散的灵力也慢慢散去,他轻握住江芙伸过来的手,神情又冷静了下来。

能够牵动他情绪的,也只有江芙一人而已。

“嗯,我听你的。”裴云泽的声音很淡。

但这话却硬生生叫周围听到了的仙门女修们听得有些牙酸,尤其是林姝意,过了这股子紧张劲反倒是掩着嘴朝着这边笑了起来。

一旁的体修刘河然宠溺地替她将吃剩下的灵果,放到储物袋中,又摸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上吃剩的果汁。

“我也听江芙的!”

她叽叽喳喳地笑着说道,刘河然自然是憨厚地点了点头,余下的仙门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也都同意了。

几乎没有停顿,话音刚落那散修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一行人,朝着他口中说过的宝地走去。

江芙冷静地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太阳,确认了下这人带着他们走的方向,却是和李长老失踪的相反位置——北方。

她皱了皱眉,对未知的危险有了些许的担忧,直到身后那人走过来,重新在衣袖的掩饰下牵了牵她的手,江芙这才回过神来。

是裴云泽。

“别担心,我陪你。”他的声音清冷却带着温度,是江芙这一路艰难险阻行来的时候,最渴望想要听到的声音。

她只觉得原本的艰辛在此刻竟化解了不少,唇角微微上扬,轻声回道。

“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终会再相见。

我也知道,你会永远陪着我。

……

这里是一片看上去有些稀疏的树林,被群山环抱着,呈现出杂草丛生的景象。

春日的绿意好像绕过了这里,依旧是灰蒙蒙的样子,不像是有宝物的样子,反倒更像是荒乱灵气匮乏之地。

像是知道了仙门弟子们眼中露出的怀疑,那带着他们过来的散修们先开了口:“哎呀,也就是因为这里不像是有宝物的样子,才瞒过了那些前来寻宝人的眼睛啊。”

确实,一般修士看到这样灵气匮乏之地,只恨不得绕道走,怎么会怀疑这里有宝物。

话音刚落下,那人就热情的指着其中一座山脚下隐隐能够看到洞口的地方说道:“就是这里,里头有着几个妖兽,宝物就藏在里头。”

他一面说着,一面给一同前来的几个散修使了个眼色,掌心中好像攥着什么,在互相估量着时辰。

“你们且等着,我记得这里有个传送入口。”

狐狸尾巴要漏出来了吗?

见这人唇角带上了阴沉的冷笑,都尽数展示在了一直观察的江芙的眼底,她在此时没有出声打断这人,和裴云泽对视一眼,皆在等待着他们出手的时候。

这倒也是江芙来此的目的,她总归要看看这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时微光一闪,还不待那几个散修攥在手中的东西使出来,便被裴云泽瞬间给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