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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宝顿时来劲了,指责道:“你来的正好,你告诉我哥,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他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要打算一下,我跟你哥早就和离了,各自可以婚姻嫁娶都说不上是背叛。”池宴许这话一落,谢淮岸如刀般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还有,我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别人,至于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没有。”

池宴许瞥了一眼谢淮岸愕然的模样,不由的埋怨道:“哪里来的孩子?你找的大夫是个绝世大庸医,胡说八道,那天晚上我分明是饿得胃疼……”

“我不信,你分明就是……你是个哥儿,这几年你发热期是怎么度过的?”谢淮宝质问道。

池宴许一听这话,顿时恼了,问道:“这种私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要空口套春宫吗?”

谢淮宝顿时脸上青红不定。

“我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我,这些年带孩子都带的累死了,哪有时间找男人,而且那些歪瓜裂枣我也看不上,从始至终,我就看上他了。”池宴许扬了一下下巴,冲着谢淮岸那边眨了一下眼睛。

谢淮宝更加难以接受,怒道:“我不信,你根本配不上他。”

“行了,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且不说你们一直是名义上的兄弟,你一直诋毁我,说我放荡,那自己必然是洁身自好,十分守男德的咯?”池宴许笑眯眯问道,“那你也是哥儿,情热期是如何度过的?”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封建余孽,凭什么拿贞操观念来绑架我,我跟你不一样。”谢淮宝咬牙切齿的说道。

池宴许点点头,道:“确实不一样,宽以待己,严已律人。”

谢淮宝被气的脸色涨红,没想到自己竟然吵不过一个古代人,一时哑口无言。

谢淮岸在一旁听着,原本阴云密布的心情,此时豁然开朗,看池宴许气哼哼吵架的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他一如记忆中的那般鲜活有趣,好似这些年从来没有分开过一般。

“哼哼,无话可说了吧?”池宴许得意的问道。

谢淮宝正欲开口,谢淮岸一声令下,道:“来人,把谢掌柜请出去。”

“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可是亲兄弟。”谢淮宝不甘心的喊道,却架不住两个侍卫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真有趣,当不了你的正君又想起你们是亲兄弟了,这人好奇怪。”池宴许似在跟谢淮岸说话,又似自言自语,池宴许忽然抬头问他,“你这个亲兄弟,以前就这样的吗?”

谢淮岸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所以,你发热期是怎么度过的?”

“……”池宴许表情有些许空白。

谢淮岸走近他,低垂着眼眸,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有些无措的脸,他又凑近问他:“晚上跟我说,可以吗?”

“……云驰了,云驰是不是跑来这里了?”池宴许赶紧转移话题。

谢淮岸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情看上去很不错,道:“云驰被你养的很好。”

“是啊是啊。”池宴许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找到谢淮岸的。

听到谢淮岸说他不小心摔到自己马车前面,晕过去了被他抱上车后,就拽着他喊爹,池宴许表情有些麻木。

小鬼头,可真机灵!

池宴许立即道:“我都饿死了,我要吃饭。”

他被谢淮岸拉住了,道:“先去换一身衣服。”

“好好好。”池宴许现在身上还湿哒哒的,天气不算暖和,风吹过的时候还有些冷,“可以让你的那些侍卫离开吗?”

谢淮岸顿了一下,道:“我陪你去。”

“……你想看我换衣服,我知道了。”池宴许皮了一下。

谢淮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那眼神,看上去有些微妙啊。

池宴许觉得自己不该说这句话的,怎么搞得有点局促不安,他又提醒了一句:“我真的饿死了,快点换好衣服吃饭。”

“嗯。”谢淮岸语气中染上一丝笑意。

好在,一切安然无恙。

池宴许终于跟云驰父子团聚了,小孩作得很,偏要谢淮岸抱着他吃饭,要他喂饭,那自来熟的小模样,看得池宴许差一点吃菜吃到鼻子里去了。

搞得好像他们真的是亲生父子一般。

谢淮岸显然也真的把他当成儿子了,虽然一直是那副死人脸,却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模样,予取予求的俨然慈父。

“云驰,让爹爹抱你吧,你谢爹自己也要吃饭。”池宴许道。

云驰奶声奶气的说道:“那我喂爹爹吃饭。”

“别了吧。”池宴许冲着谢淮岸眨眼睛。

谢淮岸根本不看,俨然已经沉浸在父子相认父慈子孝的戏码中,声音都温柔了起来:“好,谢谢云驰。”

“……”池宴许眼睁睁的看着云驰喂他吃饭,把饭撒在了他身上,喂他吃红红的辣椒,还有带着鱼骨头的鱼肉。

谢淮岸竟然都面无表情的都吃完了。

池宴许赶紧端了一杯水给谢淮岸,道:“你喝点水吧,那个辣椒,太辣了。”

“还好。”谢淮岸面不改色,喝了一口水。

池宴许拿着手帕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油腻,然后一把把云驰抱走,道:“你别捣乱了,去洗洗睡了。”

“不要不要,我要跟爹爹在一起。”云驰开始吵闹,抱着谢淮岸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走。

池宴许扶额,这小子眼珠子一转就是个坏主意。

以前有下人私下里非议池宴许,这小子就开始耍少爷威风了,要骑大马,让下人跪在地上骑了他一天。

池宴许很怕他成为一个恶人,生气的打了他的屁股,说他不把人当人,小孩子哭着说:“可是他说爹爹坏话。”

后来池宴许多多观察了一番,才发现,这小子护短的很。

他这么多日子没有见池宴许了,兴许听到二哥他们说过谢淮岸的坏话,所以专门找出来帮忙报仇的。

小子长着一张人见人爱的神仙童子模样,心里鬼主意多了去了。

吃完饭不算,他还要谢淮岸抱着哄睡。

第76章 第 76 章 找个夫子教育一下小祖宗……

我的崽啊, 你有些放肆了啊!

还有谢淮岸,你对这崽子是不是有点太好了?这不符合你啊。

池宴许很快想明白了,谢淮岸肯定以为这崽子是他的儿子, 他很快又沉默了,该如何告诉谢淮岸这不是他的孩子?

才解决了这个被人设计的怀孕的事情, 现在又告诉谢淮岸其实云驰并不是你的孩子, 搞不好这货会疯。

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也太快了点。

池宴许也有自己的考虑, 比如……他可能是男的,根本不可能生孩子,以前那些什么浓情蜜意, 发热期其实都是错觉。

人都是有私心的,池宴许以前的私心是反正要死, 那我也要得到他。

现在的私心是我们既然在一起了,那就不要离开。

但是这个事情总是隔在两人之间, 若是不解决总有一天会爆发。

池宴许久这么一思考, 就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机会了。

云驰晚上睡觉倒是不缠着谢淮岸了, 而是要跟池宴许一道睡, 池宴许给他洗干净,在肉嘟嘟的小脸上擦了擦琼脂,云驰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道:“爹爹,他是不是欺负你,我不许他欺负你。”

池宴许没有回答, 沉默了片刻。

云驰又扑到池宴许的怀里,撒娇打滚道:“云驰跟爹你最好了。”

“爹也跟你最好了。”池宴许将他举起来,他思忖了片刻,“他没有欺负我,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你还小不会明白的,爹爹很感谢云驰惦记爹爹,以后不可以这样对他了。”

云驰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道:“都听爹爹的。”

“这才是乖宝宝。”池宴许满意道。

云驰精神上虽然很兴奋,身体却折腾不了这么久,很快就抱着小枕头睡觉了,睡之前还问池宴许道:“他也是我爹吗?”

“……”池宴许还没有回答,小家伙便合上了眼睛。

晚来风急,屋外下起了雨,在这个季节到了晚上便是冷的,淅沥沥的雨声听着正是好眠。

池宴许去关窗户的时候,忽然发现远远地谢淮岸正站外小院的门口,目光正朝着他这边看来,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池宴许合上窗户,披上风衣,出门的时候,发现谢淮岸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来谢府上住了有一段时日了,对这里却不熟悉,看管他的侍卫已经撤了,他在院子里绕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人。

“池少爷,这边。”管家笑呵呵的过来跟他打招呼。

池宴许问道:“谢大人去哪里了?刚刚还在这里。”

“谢大人病了,正在偏院休息,池少爷你……要不去看看他?”管家不确定的问道,也不知道两个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却知道谢大人很喜欢池少爷的。

池宴许道:“该不会不愿意吃药,你于心不忍,所以来找我去劝劝他吧?”

“额……”管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确实是这样的,但是被池宴许指出来后,怎么有种谢大人故意的感觉。

池宴许挠了挠脸,震惊道:“被我说准了吗?我可真是个乌鸦嘴,我去看看他吧,谁让我宠他了。”

“多谢池少爷了,其实谢大人真的很喜欢你,不舍得伤害你,只能伤害自己了,哎……”管家幽幽的叹气道。

池宴许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开心,道:“赶紧带路,我肯定让他好好吃药。”

到了他住的小偏院子,这里本是书房,只布置了一个软榻,供他休憩片刻的,屋子不大,根本没有池宴许现在“霸占”的主院一半。

此时谢淮岸正脸色苍白的合目躺在榻上,看上去十分脆弱。

池宴许前面还有心思跟管家插科打诨,此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管家将要递给他,示意他上前。

池宴许挪着脚步过去,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喝点药吧,云驰小孩子不懂事,我已经教育过他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谢淮岸躺在床上,幽幽的睁开眼睛,哑声道:“与他无关。”

“你别给他找理由了,这小子坏得很,眼珠子一转就一个坏主意。”池宴许真是愁的不得了,感觉孩子被自己带坏了。

果然啊,他就是个恶毒男配,带出来的孩子未来可能也是……个恶毒男配吧。

池宴许唉声叹气的,谢淮岸被他逗乐了,他顿时有些恼了,道:“你还笑,你这么惯着他以后更无法无天了,做错了事情还给他找理由。”

“先喝药吧。”谢淮岸不想跟他争论这些。

谢淮岸有胃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早年在谢家的时候也是食不果腹,那时候便落下了病根子,后来当了官,每日处理公务到深夜,经常忘了吃饭。

他今日胃疼也不是云驰偏要他喝辣汤的缘故,他最近情绪不佳,刚刚又在外面站了太久了,有些受凉,胃疼来势汹汹的,差一点晕过去。

池宴许喂他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药,又塞了个蜜饯给他,道:“甜甜嘴。”

谢淮岸盯着他看着,以前他喝药的时候,好像也是要甜甜嘴,吃了蜜饯也不行,还要……

“其实说真的,那个……云驰啊。”池宴许忽然开口,目光到处瞥。

谢淮岸回过神,目光落在他身上,等他继续说下去。

池宴许目光对上了谢淮岸的眼睛,一时有些语塞,他这是什么意思?在等着他说什么吗?

“真该给他找个夫子,好好教育一番。”池宴许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了个弯。

谢淮岸笑道:“那我教他吧。”

“这不好吧,最好把他送到国子监去,你可以送他去吗?”池宴许说到,“你这么宠他,有问题也不会罚他,要我的话,就揍他屁股。”

谢淮岸听他愤愤的模样,不由莞尔,道:“难怪他怕你揍他,孩子还小……”

“孩子还小,再不打以后就打不过了。”池宴许赞同的点点头。

谢淮岸却没有接下去,他看着他,依旧如自己记忆般的模样,乐观豁达,一副什么困难都无法将他打倒的样子。

手忽然被他握住,池宴许愣了一下,垂眸看他。

谢淮岸问道:“这些年,你很辛苦吧。”

池宴许思考了一下,他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带孩子很辛苦吗?

其实也没有,云驰就是家里的小祖宗,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所以池宴许根本不需要亲自带崽。

此时对上谢淮岸那双眼睛,他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我很想你。”

“对不起。”谢淮岸将他拉向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池宴许有些晕飘飘的,躺在他怀里,低声道了句:“行,我原谅你了。”

如此静谧祥和的气氛保持了好一会,池宴许道:“不如,你回屋子睡吧,这里都不能翻身,睡着怪委屈你的。”

“不用了,你回去陪云驰吧。”谢淮岸话是这么说的,手却没有松开他。

池宴许撑着下巴看他,发现他也正好垂眸看他,池宴许问了句:“胃好一点没?”

“嗯,好多了。”谢淮岸低声道。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似乎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凝结着,盯着池宴许的脸,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问道:“你看什么?”

“没。”谢淮岸缓缓闭上眼睛,含着嘴里的蜜饯,直到它没了甜味,还是没有睡着。

池宴许悄悄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不料谢淮岸却睁开了眼。

“你没睡啊?”池宴许有些尴尬的挠头,“是不是胃还疼?”

“好多了。”谢淮岸哑声道,将嘴里的蜜饯吐了出来。

池宴许解释:“我要回主屋了,不然云驰会闹的。”

谢淮岸微微点点头,一副虚弱的没什么力气的模样,看上去实在太脆弱易碎了,他双眸半眠,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欲睡不睡的。

这人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怎么几年不见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了?

之前邀请他一起回屋子里休息,他不愿,但是这个样子,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夜里若是没有人照看着可怎么办?

“你还是跟我回屋子里休息吧,云驰睡相很好的,不会踹你。”池宴许再一次道。

谢淮岸眼皮子抬了一下,池宴许又道:“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如果你实在想留在这,我就让……”

“好。”谢淮岸打断他的话。

额……池宴许话未说话,话锋在嘴里转了一下,道:“那好啊,我扶你起来。”

只是胃疼,并不需要他扶着。

一家三口躺在大床上,并不拥挤。

睡相很好的云驰一巴掌拍在池宴许的脸上,一只脚横在谢淮岸的脖子上,睡得那叫一个横行霸道。

池宴许却无知无觉,可能白天实在太累了。

谢淮岸微微起身,将云驰摆好,替他盖好被子。

小家伙睡梦中还在跟人打架,对着空气出拳:“不许欺负我爹,打你打你。”

“呵……”谢淮岸忍不住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颊,真是可爱的孩子。

尉迟家也被洗清嫌疑了,谢淮岸已经派遣密探拿到了大召国和顾连城来往密切的证据,他们意图在皇上六十大寿上起事。

皇上后继无人,唯一可能还活着的小孙子,也不知道流落何方,当年南边战乱,顾连城秉承着宁可杀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将南边十三省一岁以下的男孩全都杀尽。

国师预言过,小皇孙尚在人间,天命已变,国运未尽。

而这一切的变数就在谢淮岸的身上,那时候谢淮岸尚未中科举,国师因泄露天机每几日便坐化仙去了。

顾连城最近有些等不及了,他的党羽在近几年全都被一一拔除,若是再不动手,只怕大势已去。

潜龙卫这几日也查到了小皇孙的消息,潜龙卫本是独属于帝王才能策使的密探,如今早已听令于谢淮岸。

密探来时,已是深夜。

谢淮岸看完上面的字,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果然如此。”

第77章 第 77 章 池宴许算是赖在谢家了,……

池宴许算是赖在谢家了, 反正二哥给他来了几次请柬,他也不看。

在尉迟府上,是纯纯的禁足, 想要出个门都要藏着掖着,在谢府上, 之前是囚禁, 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还经常带着云驰跑出去玩。

池宴许和云驰两人都觉得这里更好,所以尉迟宴礼送来信他都只回已阅。

尉迟宴礼终于忍无可忍,登门来要人。

他要的不是池宴许, 而是云驰。

尉迟宴礼恨铁不成钢的打量着池宴许,道:“你要留在这里可以, 但是云驰必须跟我回家。”

“二哥,你竟然要去父留子。”池宴许抱着云驰不撒手。

云驰也紧紧搂着池宴许的脖子, 嚷嚷道:“救命呀, 救命呀, 有人抢小孩了。”

尉迟宴礼开始无语, 他只是把手伸出来,都没有碰到云驰,他便开始叫唤起来了:“云驰都被你教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今天必须带他走。”

池宴许和云驰那个冤啊,想要跟自己的儿子(爹爹)在一起有错吗?怎么能叫教坏了呢?

尉迟宴礼正要上手抢, 谢淮岸便走来了,问道:“尉迟将军登门拜访,谢某有失远迎。”

“找舍弟有些家务事,不必客气。”尉迟宴礼看他不爽的很, 又补了句,“现在才来客气,不觉得晚了点吗?”

谢淮岸倒也不恼,道:“既然来了,不如用过午膳再走。”

“不必,我是来带云驰……和小弟回去的。”尉迟宴礼目的很明确,丝毫不为谢淮岸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谢淮岸下意识的看向池宴许,云驰立即冲着他张开手臂,道:“我要跟爹爹在一起。”

他像是一只猫一样,从这个爹的肩头到了另一个爹的肩头,云驰紧紧的搂住谢淮岸,并不是他更喜欢谢淮岸了,在他看来,谢淮岸更加高大,二舅舅肯定抢不过的。

尉迟宴礼见状气的眼睛都冒火,道:“那许儿跟我回去,云驰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好了。”

云驰听到这话,有些犹豫的看向池宴许,似乎在看他要不要回去。

谢淮岸将云驰抱得更紧了一点,池宴许赶忙道:“哎呀,我说了不回去了,哥,你真是的……我上次回去,你又把我赶出来。”

“你真是……颠倒是非了吧。”尉迟宴礼觉得就不该把云驰给池宴许养,跟他学了十成十的坏毛病。

气氛有些僵持不下,谢淮岸忽然问了句:“尉迟将军,若是你带了军队来抢人或许可以,单枪匹马来我府上,只怕不成。”

“你……”尉迟宴礼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吗?

谢淮岸又说:“尉迟将军,借一步说话。”

“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尉迟宴礼还是不喜他,不过脚步却跟上了谢淮岸。

池宴许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搞不好是要一起谋反,小说里写了,尉迟家就是谋反罪名被顾连城抄家的,谢淮岸则是推举了一个旁支小孩上皇位,说是皇孙,之后便挟天子令诸侯。

池宴许顿时觉得危机感爆棚,现在两个人一起合谋了?池宴许盯着云驰看着。

该不会这一次要推举云驰去当皇帝吧。

小说里写的也是有云驰这个孩子的,只是在抄家的时候也被杀了,没有活到这个时候。

虽然池宴许心中对云驰的身份是有猜测的,但是只要没有坐实那天,没有当今皇上金口玉言亲自下诏承认,总是那般名不正言不顺。

若太早将云驰带到人前,那不是成了活靶子?

危险危险危险!

“云驰,爹带你去睡觉吧。”池宴许赶紧要把小孩子接过来。

云驰揉了揉眼睛,看着大亮的天色,他不是才醒吗?

不过他很懂局势,后爹(后来认的爹!)要跟二舅聊天,那就不会有人把他抢走,所以他就要跟池宴许一起走。

他又很快到了池宴许的怀里,对着二舅做了个鬼脸,小表情看上去十分嘚瑟。

尉迟宴礼气的牙痒痒,这小子没几天就学坏了。

他就不该将云驰交给池宴许教养,当年若不是他一直昏迷不醒,金玉楼刚刚显怀,养孩子的事情确实轮不到池宴许来做。

“二哥,这边请吧。”谢淮岸带着他去书房。

尉迟宴礼听到这个称呼,表情有片刻的龟裂:“谁是你二哥?”

池宴许带着云驰离开,随后又绕了一大圈跑到了书房的后面。

“爹,你这是干嘛?”云驰好奇的问道。

池宴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小声点,神神叨叨的说道:“我怕你二舅跟你大爹吵起来,我来听听他们吵什么。”

“我也要听。”云驰眼睛亮晶晶的。

池宴许原本自己翻墙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带上云驰,好一顿折腾才进来,一进院子便听到了尉迟宴礼怒喝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谁同意你们的婚事的?我不同意!”

“我和许儿天作之合,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反对了?”谢淮岸声音不疾不徐,缓缓而谈。

尉迟宴礼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云驰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哦?那他也不是池宴许的孩子?”谢淮岸淡定的挑眉。

“当然!”尉迟宴礼心中百念千回,总不能说出云驰的真实身份,又改口道:“当然是,他是我家……不对,是我弟弟亡夫……反正小许不可能和你成婚的,他心有所属!”

尉迟宴礼被气的已经胡言乱语了。

“那真是有趣,五年前,我跟池宴许在平洲成亲的时候,琴瑟和鸣,次年我来京城,所以他的亡夫是谁?难道是我?”谢淮岸继续问道。

“你们成婚可以,云驰我们要带走。”尉迟宴礼气道。

屋内安静下来,一时没有再说话了。

此时,站在书房外的父子两在风中凌乱,池宴许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想着两人若是吵架,便上去劝和一番。

没成想竟然从成亲聊到要带走云驰?这话可不能让云驰听见。

池宴许当即便捂住云驰的耳朵,云驰粉嘟嘟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瑕疵,阳光落在他皮肤上宛如白玉瓷白细腻,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如宝石璀璨明亮,不过此时他眼中却透着茫然。

小小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思考池宴许为什么会突然捂住他的耳朵便是好的,若是想到其他,便是不妥的。

“爹爹。”云驰叫了他一声。

池宴许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宝宝,别听,是恶评。”

云驰还是茫然的表情,愣了一会才问:“爹爹,为什么捂着我耳朵?他们在说什么呀?”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许是有些大了,未等池宴许回答,墙边的窗户便被打开。

谢淮岸的脸出现在窗户后,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一下,池宴许一心只想带着云驰离开这里,他就不该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小孩乖巧的不像话,池宴许尴尬的脚趾扣地,脸上露出尴尬的假笑。

尉迟宴礼疾步走来,脸上的烦躁在看到这对活宝的时候,变得不知如何应对了。

“我们……只是路过,你们继续?”池宴许打算带着云驰灰溜溜的跑了。

谢淮岸眼中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如云开月明透出无数的光,他道:“既然来了,便留下。”

“跟我有什么关系了??”池宴许硬着头皮说。

谢淮岸道:“成亲自然跟你有关。”

“成成成,你们商量就好,我跟云驰只是路过,呵呵呵……”池宴许抱起地上的云驰赶紧溜走。

云驰乖乖待在他的怀里,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花生酥糖,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乖巧懂事的可怕。

小孩这个年纪,说是懵懂吧,又懂了很多,他看池宴许看他,还伸手将酥糖递到他嘴边,道:“爹爹吃。”

“爹爹不吃,宝宝吃。”池宴许温柔的笑着。

从书房出来后,云驰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捂住他耳朵,也没有问舅舅和后爹在聊什么。

好似这个事情对小孩子来说,都没有院子里的蝴蝶有意思,转眼便抛之脑后了。

不过池宴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日子一日一日暖起来。

当今皇上的身体也一日好过一日,甚至可以亲自上朝了,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宫中设宴邀请朝臣家眷进宫,池宴许的名字也在其中。

他是跟着尉迟宴礼一道进宫的,云驰本不该一起去的,但是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都走了,好像被落下一般,可怜的很。

池宴许于心不忍,带上云驰上了进宫的马车。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今日他不带云驰入宫,也会有人带他进去,让云驰出现在当今皇上的眼前。

第78章 第 78 章 进宫的时候,会查验……

进宫的时候, 会查验来者的身份,池宴许拿着请柬,他还在思考要如何解释云驰的身份的时候, 侍卫便让他们进去了。

池宴许还以为是谢淮岸的缘故,于是便镇定自若的走着, 池宴许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就算过去这么多年, 此人依旧还是那么好看,走在宫墙重,穿着艳色的官府, 比起周围那些朝臣家眷们都要出类拔萃。

这个人长得确实十分板正,他也过得不错, 没有跟小说里写的那般成为大反派,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池宴许看着看着, 便笑了起来。

谢淮岸听到他的笑声, 不由偏头看他, 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相视一笑,云驰还没有意识到两个大人已经停下了,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见他们两个不理会自己,顿时黑着小脸。

“我走不动啦, 要背着。”云驰为了寻求自己的存在感,拉着池宴许的手。

池宴许正要去背他,云驰却不要,他要谢淮岸背。

谢淮岸没有意见, 池宴许便拿起小孩让他趴在谢淮岸的身上。

云驰一上谢淮岸的身,便开始使坏,弄脏弄皱他新的衣服,拿着他肩头的长发开始编小辫,他的编发技术一般,比起隔壁穿书来的小孩会编麻花辫,他只会将谢淮岸的辫子打成一团团的结,小范围制作了一个鸟窝。

池宴许一直观察着他的小动作,云驰做完了一个鸟窝,还得意的拿起来跟池宴许炫耀,小声蛐蛐道:“好不好看?”

“好看。”池宴许应声。

谢淮岸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任由小祖宗在他头顶作乱,进了宴会厅,已经有不少大臣携带家眷来了,此时正在左右寒暄着,见着谢淮岸来了,不少人便聚了过来。

池宴许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顾连城,他领着家眷正在跟一个虎背熊腰十分威风之人在说话,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顾连城看见池宴许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随后脸色黑了下来,他身旁的女子问了句:“夫君,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到了个熟人。”顾连城平静的收回目光。

女子也朝着池宴许的方向看来,见他容貌昳丽,不由眸色沉了沉,池宴许倒是大为吃惊,赶紧拉了拉谢淮岸的衣摆,问道:“那不是顾连城吗?”

谢淮岸看了一眼顾连城,不禁蹙眉,状似无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身边是他的夫人吗?”池宴许赶紧问道,表情压抑的有些兴奋,这状态压抑着兴奋,说话的声音都很激动。

谢淮岸眉头皱的更深了,沉声道:“他曾经确实是京城第一美男,现在已经不是了。”

池宴许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倒是云驰发现了华点,问:“那现在谁才是京城第一美男啊?是爹爹吗?”

“没错,是我。”谢淮岸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云驰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道:“我说的爹爹是池爹爹,不是你。”

谢淮岸愣了一下,池宴许才不管谁才是京城第一美男,继续八卦道:“你弟弟怎么没有嫁给顾连城,他怎么娶了个女的?”

谢淮岸还反应了一下谁是他弟弟,意识到他说的是谢淮宝,反问道:“顾连城为什么要娶谢淮宝?”

“当然是因为……”池宴许想说谢淮宝和顾连城可是小说里的主角啊,他们本来就会在一起的,可是谁又规定他们必须在一起了?

池宴许自己在小说里不过是个恶毒反派,专门折磨谢淮岸来着,原本的结局也会被谢淮岸报复杀掉,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么?

他甚至还逼他哥哥们,要成亲。

池宴许沉思了片刻,抬眸便对上谢淮岸认真的眼睛,似乎在等他解释什么,池宴许尴尬一笑道:“人定胜天。”

“没错,人定胜天。”谢淮岸也没有继续追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寒暄告一段落,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众人便齐齐跪下行礼,高呼“吾皇万岁”。

池宴许跪在人群里,想要抬头看看那位帝王,不过这样干显然是不合礼数的,高位之上的年迈帝王,被太监总管搀扶着坐上了龙椅,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谢淮岸身边的小儿身上。

云驰平日里每个约束,一直让他跪着不起来是不行的,他虽然知道今日是来见皇上需要行礼,但是半响没有让他起来,他就好奇的抬起头来,看那高位智商的帝王。

皇帝已过六旬,虽一直传言身体不好,此时却精神矍铄,目光正盯着从人群中直起身子的云驰,太监总管见状,立即呵斥道:“谁家小儿,竟敢蔑视天威?”

皇帝摆摆手,道:“罢了,小儿兴许觉得跪在地上累着了,大家都起来入座吧。”

众人起身,不由好奇刚刚是谁家的小孩闹出了事情,方才大家都跪伏在地上,并未看见。

此时皇帝却忽然唤了一声,道:“云城威侯家的孙儿倒是生的玉雪可爱,到朕跟前来。”

云威侯不太想将孙儿送上去,可这是皇宫,由不得他放肆,于是便只能将孙儿交给下来领孩子的太监。

云威侯的孙儿不过才四五岁的模样,一看便是娇养长大的小孩,他离了云威侯便哭了,到了皇帝跟前依旧嗷嗷大哭,朝臣们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将小孩给杀了。

出人意料的是,皇上非但没有生气,还耐着性子哄着云威侯家的小世子,小世子不哭了,皇上乐的哈哈大笑。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也有些盘算。

早有传闻,隐居的太子死于战乱,留下一个儿子,那是皇室唯一的血脉,将来可要继承大统的,可这位皇孙一直没有音讯,有传言是在某位诸侯的家中,莫不是就是云威侯。

池宴许此时抱着云驰,喂他吃饭,小孩一口他一口,谢淮岸见状脸色不由变了变,提醒道:“圣上跟前,莫要失仪。”

同时他也知道了,为什么云驰看上去脾气挺坏的,因为是跟着池宴许一起长大的,他自己就是个小孩脾气的人,哪能教得好孩子?

“好吧,那云驰要自己坐着,自己吃饭。”池宴许倒是很识趣。

尉迟宴礼坐在远处,冷冷的关注着这一家三口,冷哼一声,心里对谢淮岸是不喜的,工于心计野心勃勃之人,小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绝对会被吃的死死的,不过现在确实需要他来运筹帷幄,否则这王朝便要改天换日了。

顾连城看着皇帝逗弄这小儿的模样,不由沉眸,手中握着的酒杯稳了稳,他身旁的夫人则是看了他好几眼,见他没有动作,还轻咳着提醒。

“夫人,是否身子不适?”顾连城问道。

李晚卿柔声道:“呛到了。”

谢淮岸发现池宴许吃吃喝喝,目光却到处乱飘,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顾连城身上,那表情十分丰富,时而笑,时而摇头垂首,好像对那边的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谢淮岸脸色沉了沉,招来了两个侍卫,耳语了几句,吩咐道:“好好查查诸位大人随行的人。”

侍卫一听此话,顿时警惕起来,谢大人一直以来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宫中内外全部听从他的调令,现在下达了命令调查顾连城,手下人自然不敢含糊,立即调集护卫队开始盘查顾连城的随侍。

池宴许看得并不是顾连城,而是对面的金玉楼,两个小家伙正在隔空做鬼脸,将他逗得咯咯笑。

池宴许吃饱喝足了,拿着帕子给云驰擦了擦嘴,此时却有一群护卫进来,直接制住了顾连城身边的李晚卿。

变化徒生,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高台之上的皇帝在之前得到了太监总管的密报,说是谢大人突然要求查顾连城带来的下人,虽没有查出问题,可郡主李晚卿却密谋行刺,刺客便藏在舞姬之中。

尚未来得及行刺,便被拿下了。

此事引众人哗然,顾连城称并不知此事,想要撇清干系,皇上却下令将两个人禁足在侯府,至于行刺一事全权交给谢淮岸查处。

一场宴会就这么散了,池宴许还在感慨呐,原来皇室宴会真的容易有刺客,不过好在谢淮岸聪明,竟然防患于未然,直接将人抓了起来。

池宴许还是有些不解的,为什么皇帝还单独给他一个请柬,还以为他想要看云驰了,结果一晚上也没有跟他们说话,只是抱着云威侯的孙子逗弄了一晚上。

看来云驰只能跟他这个恶毒男配相依为命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当纨绔子吧。

池宴许牵着吃饱喝足,跳着踩翘起地砖的云驰准备离开皇宫,谢淮岸被皇帝留在书房里商议大事了。

“皇宫里的饭不好吃。”云驰走远了才点评道。

池宴许道:“那你还吃这么多?刚刚我都摸到,你肚子都鼓起来了。”

云驰冷哼一声,十分傲慢的说道:“那是因为上来的品太多了,我每个都尝一口,但是又不能吐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池宴许觉得他倒是心思挺灵敏的。

云驰张开双臂,要他抱着,池宴许一把将他抱起来,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低语道:“本来我可以悄悄吐的,但是皇帝和他身边那个人一直看我,万一被抓住了,把我们抓起来怎么办?”

池宴许倒是没发现,问道:“真的吗?”

“爹,你也太不注意了,我救了你一命知道吗?”云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真该让谢淮岸好好教你一点心术。”

“这你都知道?”池宴许惊讶道。

云驰哼了一声,没有解释。

“尉迟少爷,且慢。”太监总管小跑着赶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云驰悄声道:“就是他一直盯着我。”

池宴许问道:“于大人,怎么了?”

于东海赔着笑脸道:“谢大人怕尉迟少爷和小少爷累着,特地给你们准备了豪华车撵,请随我来。”

池宴许一脸莫名,不知该不该去,云驰却道:“去吧,刚刚二伯父好像也在。”

“是的是的。”于东海笑的更加灿烂了。

池宴许跟着他进了内宫。

原是谢淮岸想要跟他一道走,再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了。

小孩子是熬不了夜的,出门的时候已经趴在池宴许身上睡得天昏地暗了,身上盖着大氅。

马车里,池宴许靠近谢淮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顾连城他们联通刺客的?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谢淮岸睁眼,冷然的看着池宴许那张天真无辜的嘴脸,漆黑的眸子闪着光,真的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

“顾连城与吴将军来往密切,云威侯也一直有不臣之心,原本今晚便收到消息,他们会在宴会上行刺陛下,所以一查便知。”谢淮岸淡漠的回道。

池宴许一听这话,便更来兴趣了,又道:“难怪陛下会一直抱着云威侯的孙子,若真有人行刺,那便会伤到他的孙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国家有你这样的能人贤臣,真是国家之幸。”

“是皇上礼贤下士,善于用人,我只是做了分类的事情。”他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微微勾起,在黑暗中的眸子,也带着笑意,很享受他的夸赞。

池宴许想说什么来着,却发现马车忽然震荡了一下,像是压在了石头上,所以颠簸了一下,车里的人也东倒西歪。

谢淮岸第一时间拉住他,将他扯到怀里,马车徐徐停了下来,此时车内安静的可怕。

池宴许心中正暗自窃喜,便听到谢淮岸沉声道:“情况不太对劲。”

“怎么了?”池宴许愣了一下。

谢淮岸将车帘掀起一角,看着买车外面的情形,这不是回去的路,他们被带到了偏僻的小道上,黑暗中藏匿着无数的杀手,他们是专门来等着谢淮岸的。

池宴许压低了声音,小心询问:“他们是来杀你的吗?”

“未必。”谢淮岸应。

池宴许:“啊,难道是来杀我的?不可能吧,我才来京城没多久,我还没来得及跟人结仇了,除了你……”

谢淮岸垂眸看他,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或许是认真的,或许是开玩笑,可这都不重要,他反问:“我们结仇?”

“难不成是谢淮宝,他一直看我不顺眼,或者是顾连城,可是不对啊,他该不会跟我这种小角色置气吧。”池宴许暗自推测。

“都不是。”谢淮岸道。

池宴许赶紧抱住谢淮岸,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就算死了,我们也要一起死。”

“不会死的。”谢淮岸淡声道。

好不容易搞定了尉迟家的人,皇上马上就要圣旨赐婚了,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掉?

当然,这些事情,池宴许尚不知晓。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谢淮岸运筹帷幄的本事,他早早就安排好了埋伏的人,在刺客冲过来的时候,护卫便跟黑衣人打了起来。

局势混乱成一团,就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一个重伤的刺客像是发了疯一般,直接跑上了马车,一刀子扎在马屁股上,驾着马车朝着城外跑去。

郊外的路难走,剧烈的颠簸让池宴许东倒西歪,直到稳稳抱住谢淮岸稍微能稳一些。

“你不是说,这些人不是来杀你的吗?”池宴许问道。

谢淮岸皱眉,尚未开口,外面的人便出声,声音低哑阴狠道:“我是来杀你儿子的。”

“我孩子才几岁,就能跟你结仇?”池宴许骂骂咧咧,就算云驰再怎么调皮,也不至于在京城结仇吧。

池宴许又说:“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老子有的是银子。”

“闭嘴。”黑衣人直接扯掉脸上的蒙面,怒斥聒噪的池宴许。

池宴许顿时认出了他的声音,道:“是你,你不是顾连城吗?”

顾连城嗤笑道:“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你儿子是你生的吗?他是皇孙。”

“啊,原来我是太子?”池宴许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恍然大悟道,“难怪了,皇上要专门给我发一个请柬,原来我竟然是流落在民间的太子。”

顾连城怒火中烧,道:“你闭嘴,我说的是顾云驰是皇孙,不是说你是太子。”

池宴许却道:“我是他爹,他是皇孙,那我就是太子,你竟然敢行刺本太子,诛你九族。”

谢淮岸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逗乐了,轻笑出声。

顾连城听到他的笑声,暴怒道:“都怪你们坏了我的好事……”

顾连城忙着跟他吵架,驾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池宴许趁机扶着窗栏站起身来,一脚踹上去,怒道:“滚蛋吧你。”

“你……”顾连城被疾驰的马车甩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五脏六腑都痛得移位了。

池宴许乐的哈哈大笑,谢淮岸已经坐到了车夫的位置,可是情况却不容乐观,马儿受了伤,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停下来,前面便是悬崖。

“我们要跳车了。”谢淮岸声音很沉很冷。

池宴许这才收敛了笑意,忙问道:“我们会摔死吗?”

“不会的。”谢淮岸无比笃定的说道。

两个人主动跳车,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马车便直接冲向了悬崖。

京中出了大事,顾连城联合云威侯意图谋反篡位,云威侯的士兵在城中大肆烧杀,逼宫之时,被尉迟宴礼驻守的士兵杀的片甲不留。

之后好久一段时间,皇城都几倍森严,进出百姓全都严查,搞得人心惶惶。

顾连城躲在破落的院子里,现在有家回不得,也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只有眼前这个蠢哥儿对他十分殷勤,还是那个谢淮岸的弟弟,虽然愚蠢,但也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谢淮宝全副武装来给他送吃食,一来便带来了新打探的消息:“谢淮岸消失不见了,还有那个池宴许,一直未归。”

“哼,他们当然回不来,因为他们一家坠崖死了。”顾连城冷笑一声。

谢淮宝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侯爷,你打算怎么做,我回帮你。”

顾连城挑剔的看着他,随即露出一抹笑道:“好,若是本王大业有成,你功不可没。”

“嗯。”谢淮宝眼珠子转了转,原本他还是更倾向于谢淮岸的,可是他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说十分冷淡,现在他已经死了,而顾连城落难,他是侯爷,也是个潜力股,若是能辅佐他成为皇帝,那他就能成为第一个男皇后。

谢淮宝顿时又做起了春秋大梦,不是都说皇帝后继无人,还病入膏肓了吗?

那皇位必然会落在皇室宗亲的身上,他觉得顾连城十分有潜力,属于他的主角剧情,现在应该开展起来。

“首先,你要帮我找到云威侯家的小世子……”顾连城开始使唤谢淮宝。

谢淮宝凑过去听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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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许和谢淮岸确实不在京中,他们摔下马车的时候受了伤,于是便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个农户家住下了。

次日便被家中的海东青找到了,手下也随之而来,告知他们京中情况,但是谢淮岸并不打算回京,藏在暗处的余孽并未铲除,需要更多一些时间。

于是两个人便打算在村里多住一段时间,引蛇出洞。

池宴许却不想住在乡下,他还是惦记着云驰的,当夜离宫的时候,他被于东海喊回去,出来时候,云驰便不在身边了,他抱在怀里的不过是个巨大的棉花枕头而已。

“明天就回去。”池宴许在村里修养了三日后,便有待不住了,他心情十分毛躁,坐立难安,完全待不住。

谢淮岸抬眸看他一眼,道:“好。”

池宴许稍稍开心了一下,浮躁的情绪稍稍下去了一些,他又跑去帮农户家的余哥儿烧火去了,余哥儿道:“池公子,这事情哪能让你做,你进去歇着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池宴许道。

“对了,听说你们孩子已经好几岁了,你们成亲很早吧?”余哥儿发育的很晚,情热期来的也晚,所以一直被娘家人扣在家里干活。

听他说自己第一次情热期的时候,那叫一个难受,简直快死了一样,之后他又跟池宴许说起生孩子的事情,池宴许听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便梦见自己生孩子了,浑身每一个关节宛如被敲断了一般疼的难受,身上一直出冷汗。

“许儿,你怎么了?”谢淮岸从外面回来,便看到池宴许烧的不省人事了,急忙跑到床边。

池宴许抓住谢淮岸的手,牙齿都在打颤,道:“我……我好难受,我……要生了。”

“你……生什么?”谢淮岸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看到床单被都沁湿了,脑袋空了一下。

池宴许睁开眼眸,眼底全是雾气,气若游丝道:“我……不知道。”

“许儿,你这是情热期吧?”谢淮岸喉结滚动了一下。

池宴许脑袋空了一下,问道:“是吗?可……”之前的情热期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