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手指绕着他的金发,像在……
你说话的声音很微弱,而且又是贴在他耳边说的,你呼出的气息掠过他的耳尖,他沉默了一会才问:“我昏迷了多久?”
“也没有太久,大半个月吧。”说着你就要起身去叫精灵来查看他的情况,他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大概是他体内的毒素没有清除干净,你没忘记对他说,“图尔巩那里我已经和他说过那个泰勒瑞精灵的死只是个意外,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错,我们都是无辜的。”
“如果我们真的是无辜的,那么你又怎么会将我称之为你的共犯呢?”格洛芬德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你只能又耐着性子坐回到他的床边,手指绕着他的金发,就像是在对待一个精美的提线木偶,“因为这样能把我们捆绑在一起,你就算不想帮我,但是碍于共同利益还是不得不帮助我。”
格洛芬德尔像是第一次认识到真实的你,但他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厌恶的神色,毕竟诺多精灵是曾经经历过亲族残杀的精灵,所以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在乎的反而是你对他的不信任,实际上就算不是这个理由他也会帮助你的。
“不……哪怕没有这个原因我也愿意帮助你的。”格洛芬德尔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声音里透着几分虚弱,往常的格洛芬德尔总是神采奕奕的,充满生命力的,但不得不说,你更喜欢现在虚弱的他,仿佛任你摆弄,你隐秘的掌控欲得到了满足。
你挑起一边的眉,“哦?是吗?我是否可以将其视为誓言呢?又或者说——你是否有胆量承担违反誓言的恶果呢?”
格洛芬德尔的嘴唇动了动,就在他要回答的时候卧室的门被谁敲响,你猜应该是埃克塞理安,他察觉到了卧室里的动静知道自己的好友醒来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看看他的情况。
于是这个话题就不了了之了,你打开门,果不其然的是埃克塞理安,你对着他点了点头,埃克塞理安也向你点头示意,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越过你看向身后躺在床上的格洛芬德尔。
你对埃克塞理安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格洛芬德尔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门口,还是埃克塞理安的话语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唉,你不用再看了,我很肯定伊玟公主已经离开了,就算你盯着门口看再久她也不会回来的。”
“我现在感觉还好,就是有些虚弱,这大概是毒素残留的影响吧。”格洛芬德尔说。
埃克塞理安正打算再去叫其他精灵医师来好好检查格洛芬德尔的情况的,但是格洛芬德尔却忽然叫住他,“等等——你能和我说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吗?”
身为格洛芬德尔的好友,埃克塞理安一听就知道他问的是与你有关的事情,他说:“我猜你想知道的应该是伊玟公主的事情吧?”
“也不完全是。”格洛芬德尔垂下眼帘。
“什么叫做也不完全是啊?精灵重伤后醒来的第一时间询问的不都是自己心爱的人吗?而且你以为你的想法能够瞒得过我吗?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好友,我是了解你的。”
埃克塞理安说的话真叫格洛芬德尔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最后他只能叹息一声,“那么我的朋友,能别在我刚醒来的时候就一个劲地挖苦我吗?”
“好了,我不挖苦你总行了吧?”埃克塞理安从善如流地说起你这些天的情况,“伊玟公主带你回来的当天神色疲惫,只和伊缀尔殿下说了些什么就去休息了,接下来的每天都会来你的房间看望你,有时候她会捧着一本书坐在你的床边为你轻声念诗,一待就是一下午,几乎每天都是这样,一天都没有空缺过。”
听埃克塞理安那么说,格洛芬德尔抿抿唇,“一直都是这样吗?”
“何止呢,她还经常询问治疗你的精灵关于你的身体情况。”埃克塞理安还清楚地记得你询问那些精灵时眉头微微蹙起的样子,你在发自内心地担心你,害怕你就此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我不知道她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格洛芬德尔回忆起那天在森林里的画面,你亲手用弓箭射杀了埃欧尔,在此之前你未曾对精灵动过手,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使得你不得不杀死那位精灵的,而你还为此找了个借口,为的就是减轻他内心的负罪感。
明明这应该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突然的出现,又贸然和埃欧尔发生争端,你就不会杀死当初救下你的恩人。
格洛芬德尔垂下眼帘,这都是他的过错。
所以他才会对你刚才说的话感到不解,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这不仅仅是出于内心的愧疚,更是出于爱,因此这根本不需要什么共犯的利益捆绑。
“是啊,现在你总满意了吧?她很在乎你。”埃克塞理安说,说完这话他就起身,“我得去找医师过来了,让他们给你检查身体。”
埃克塞理安走后卧室内又陷入一片安静,格洛芬
德尔伸出手抚摸你刚才缠绕过的那一缕金发。
经过精灵医师的检查得出的结果就是格洛芬德尔只是有些虚弱而已,至于那些伤口都已经愈合,毒素也被清除干净,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修养身体。
真没想到格洛芬德尔有朝一日也会过上休养生息的日子,作为有十几年养病经验的你对此非常有心得,在格洛芬德尔养身体的那段日子里你也时常陪伴在他身边,在旁的精灵看来你似乎真的很关心格洛芬德尔,甚至于就连格洛芬德尔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想要看看他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多尔罗明那里又寄来了信?”某次你坐在花园里陪格洛芬德尔晒太阳的时候收到了从多尔罗明寄来的信,格洛芬德尔便这么问道。
你随手拆开信件,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肯定会提到为你挑选未婚夫候选人的事情。
不出你所料的,你摊开信纸才看了没几眼就扫到了未婚夫相关的字眼,不过当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信中写到的是你的弟弟格林与你的未婚夫候选人产生冲突,他动用私权擅自惩罚了对方。
看到这里你的表情也变了变,变得饶有兴致,真是有趣,你喜欢看到你的竞争对手格林露出破绽的样子,但你的窃喜很快又被理智压了下去,因为你深知多尔罗明其他人得知这件事没准会认为是你让他们未来的君主变得残暴不理智。
他们要是想要怪罪女人,就算没有罪责也能硬生生地扯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你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同样如此。
因此你看着看着表情就又发生了变化,你本来带着嘲弄笑容微微上扬的唇角也逐渐绷直。
如果可以你还真想马上把你这个碍眼又碍事的弟弟给解决了。
格洛芬德尔问道:“你还好吗?”
你收起信纸,似笑非笑地反问格洛芬德尔,“你觉得呢?”
“……信里提到了什么坏消息吗?”格洛芬德尔希望他能为你分忧,但你接下来说的话又是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他听见你说:“他们在为我挑选未婚夫了,实际上之前就已经提起过,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的。”格洛芬德尔轻声说道,而且他还是从你的弟弟格林口中得知的,说起你的弟弟,他当初一路护送他回多尔罗明,在路途中他就时常对他挖苦讽刺,尽管格洛芬德尔性格算得上是温和友善的,但是在对方这番尖锐态度对待下,他对格林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在你昏迷期间他们也送来过信,催促我返回多尔罗明,一来是为了我成人礼的事情,二来就是为了未婚夫的事情。”
在他昏迷期间……但是埃克塞理安对他说的你在他昏迷的时候都陪伴在他身边,甚至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这也就是说你为此还拒绝了你双亲的请求,想到这里,格洛芬德尔看向你的眼神变得复杂,他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原因是什么你不也很清楚吗?难道还要让我亲口说给你听吗?”你说,语气算不上太好。
格洛芬德尔低声对你说了句抱歉,你说:“你没必要对我道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本身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你现在是要回多尔罗明了吗?”格洛芬德尔忍不住追问道。
那是自然的啊,现在你已经拉拢了格洛芬德尔,你也是时候回多尔罗明了,否则他们就得要给你安排好未婚夫了,而且你也该去看看自己在多尔罗明发展的势力情况如何了。
“是啊,但看样子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发。”你说,然后顺手收起这封信件,“这次回多尔罗明图尔巩大人肯定会派精灵陪我一同前往的,但在我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选择。”
话语间你看向格洛芬德尔,他察觉到你的话外之音,但还不太能确定,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你心里的选择是我吗?”
你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选择其他精灵的。”
“不——怎么会、我是说,我很荣幸能陪你去多尔罗明,而且之前我就护送过你的弟弟回多尔罗明,所以我对于去往多尔罗明的道路也很熟悉。”格洛芬德尔有些急切地说,说着说着他就发现了自己似乎太着急了,就又顿时打住,用那双美丽的眼瞳望向你。
你说:“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去多尔罗明,哦对了,图尔巩大人那里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说明的。”
你把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妥当了,就等着格洛芬德尔养好伤然后你们就启程。
格洛芬德尔从你身上感受到了雀跃的心情,他也不知道那是你即将回到家乡的喜悦还是对未来的未婚夫的憧憬,如果是后者,那他的心情应该会变得更加苦涩的吧。
他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初格林来到这里,他们在马厩旁的对话,他明里暗里都在表示人类与精灵的恋情是不可能的。
“她会找到另外一个更加合适的丈夫,然后度过安稳的一生。”格林是那么说的,格洛芬德尔很清楚他说的这一番话更多的是为了激怒他,但事实证明他其实成功了一半,虽然他当时没有激怒格洛芬德尔,但是这番话还是在格洛芬德尔心里留下了印记。
的确,你的人生或许这样才是最稳妥的,但是你曾在他面前表露出不同寻常的真实一面,你不像是会听从安排的人,毕竟你都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身穿盔甲混入军队里上战场,你可以冒着生命危险仅仅就只是为了检验自己的实力,这就足以证明你不会被区区的婚姻束缚住。
想到这里,格洛芬德尔不由地开始好奇你又会怎么做呢?你会接受他们为你挑选的未婚夫吗?大概率是不会的,可你真正想要做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这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最后还是会给出答案的。
你和格洛芬德尔约定好了一同去往多尔罗明后没多久就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听闻你回来的消息后吉尔-加拉德也专门来到图尔巩的领地,见到他的精灵都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来见你的。
正在修养身体的格洛芬德尔听说吉尔-加拉德到来后便严阵以待,你将他那副严肃的神色收入眼底,但你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在心里觉得他这幅反应有些好笑而已。
别以为精灵是多圣洁的生物,精灵之间也是会争风吃醋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副典型的争风吃醋画面。
你在大厅见到吉尔-加拉德,他看到你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碍于现场还有图尔巩和其他精灵在,他只能收敛自己激动的心情,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收敛多少,因为从你的角度看去他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是那么一目了然。
图尔巩说:“如你所见,弥尔洛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奇迹。”
吉尔-加拉德也轻轻地说:“是的,这是一个奇迹……”
图尔巩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说什么吉尔-加拉德都很难听进去了,他只能说:“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还请不要错过晚餐。”
大概是因为你回来的时候那副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到图尔巩了,以至于他现在都非常重视你的一日三餐,几乎都要叮嘱你按时进餐,鉴于你现在还在他的领地上所以你选择听之任之。
看见吉尔-加拉德向你走来,你对着他点点头,“好久不见了。”
吉尔-加拉德的双眼里似乎有泪光闪过,他眨了眨眼睛,“是的……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上次你们分别的时候是在盛夏,如今再次见面已经是初夏,夏天再一次到来了。
“不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好聊天吧?”你说着,牵起他的手走向后山,去往你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彼时微风拂过在漫山遍野的草色里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你对身边的精灵少年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精灵的记忆力都很好,而且那还是不到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忘记呢?因此他说:“记得,我当然记得。”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树木依旧繁茂,微风依旧宜人。”你牵着他走到原先的位置,你站在高处微微垂眸俯视他,“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悲伤,不如将目光看向远方。”
吉尔-加拉德说:“至少你平安回来了,对吗?”
“是啊,而且比起一个劲地哀伤掉眼泪,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我那次冒险途中遇到的趣事吗?”在你的引导之下吉尔-加拉德一扫之前失落的神色,你们并排坐在大树下,你背靠着树干神态放松,你挑了些相对来说有趣的事情和他说,太沉重的事情你都闭口不谈,因为他看上去就不像是能接受的样子,对于精灵来说他还太过年轻了。
“在你说来这是一次冒险?”但是他先前来这里的时候图尔巩脸上的凝重神色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是说其实有一些故事你没有告诉我呢?因为你怕我会伤心吗?”
“是的,而且你太年轻了。”
吉尔-加拉德急着辩解,“我都已经上百岁了。”
“放在精灵里你难道还不年轻吗?”你反问,“还是说你要和人类作比较呢?那你现在的年龄是许多人类都无法活到的。”
“……我想说的是,你不用对我隐瞒那些事情。”吉尔-加拉德垂下眼帘,他不想再次和你见面就产生冲突,你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你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没办法,看到他刚才那副天真单纯的样子你就莫名地感到些许不悦,你想了想,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摘下他之前离别前送你的吊坠,那枚吊坠曾被埃欧尔扔进火炉里,虽然它材质特殊,但还是不免留下了一些痕迹,你把吊坠递到他手里。
吉尔-加拉德还以为你要把吊坠还给他,一时间他急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为什么……?你要把它还给我吗?”
“当然不是啊。”落在你手里的礼物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道理,“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刚才没说的故事吗?其中有一部分的故事就和你送我的吊坠有关。”
你把吊坠遭遇的事情,以及你和埃欧尔的相遇简单地和吉尔-加拉德说了一遍,他的关注点在于你当初从烈火中取出吊坠的时候是否有受伤,他着急而紧张地牵过你的双手,仔细查看你的手心和手背,以及手指和指腹。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你说,然后抽回手。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那么做的,为了一条项链冒险,一点也不值得。”吉尔-加拉德说,和你比起来那条吊坠根本算不上什么。
确实,你也不觉得这条吊坠和你自身比起来有多重要,你那么做无非就是为了现在对吉尔-加拉德说:“但那是你送给我的吊坠,而且这条吊坠对你意义非凡。”
就算不看好感度面板你也能猜到现在的吉尔-加拉德好感度肯定加了不少,这一点从他收拢的手指里就能看得出来,他说:“……我,不知道你居然那么重视它。”
“为什么不呢?我还记得你在离别前特意把它送给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它给弄丢了。”说着说着,你叹息一声,“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它还是被火焰烧灼出了几道痕迹。”
吉尔-加拉德的指腹摩挲那几道浅浅的痕迹,“没关系,我会修好的。”
当你和吉尔-加拉德聊到一半的时候你遥遥地望见了从远处正往这里走来的一道身影,从那头美丽的金色长发你能确定来者是格洛芬德尔。
格洛芬德尔和吉尔-加拉德有多不对付你在上次的夏日宴会就亲眼目睹过,所以你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掺和到他们的修罗场里面,于是你起身想着溜之大吉,只是你的动作还是比格洛芬德尔慢了一步,他先一步来到你们面前。
他先是对着你身边的吉尔-加拉德点点头,“欢迎您的到来,我听图尔巩殿下说您到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呢,毕竟距离上次的夏日宴会好像才过去没多久。”
看吧,果不其然地,他们开始争风吃醋了。
吉尔-加拉德怎么会没听出格洛芬德尔的话外之音呢,只是你还在他的身边,所以他对格洛芬德尔露出一个礼貌得体的笑容,“我在得到伊玟公主回来的消息以后就想来看看她的情况,哦对了,我也听说您似乎受了重伤,现在看起来想必您的情况一定好转了吧?”
“是啊,我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相信不久之后就能陪伴伊玟殿下回到多尔罗明了。”格洛芬德尔有意无意地提起他被选中护送你回多尔罗明的事情,而吉尔-加拉德也捕捉到了这其中的关键信息,他毕竟还只是个年轻的精灵,论心思又怎么能比得过格洛芬德尔呢,因此他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你。
他问:“你要回多尔罗明了?”
“是啊,我的双亲写了信过来,让我回多尔罗明参加成人宴。”你言简意赅地说道。
“原来是成人宴呀……”吉尔-加拉德轻飘飘地重复了一遍。
你实在是没兴趣围观他们扯头花一样的画面,这根本就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于是你就和上次夏日宴会那样找了个借口离开,只不过这次你不是去见莉迪亚,而是阿瑞蒂尔,她前些天为你打造了一套纯银盔甲,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
对于你偷跑去战场上这件事她的反应和图尔巩以及其他精灵截然不同,她先是询问你上战场杀敌的感觉如何,手握宝剑捍卫身后的和平是何种感觉,她仿佛真的将你当成一位士兵来对待,不会过多地说其他的例如你肯定吃了很多苦这种话语,当然,你也不讨厌后者,毕竟这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只是相较之下你还是更喜欢与阿瑞蒂尔的对话,她从没觉得你的举动是冒险,她是那么笃定,又是那么相信你。
所以比起和那两个争风吃醋的男精灵待在一块,你还不如去找阿瑞蒂尔呢,想着,你随意地找了个借口离开,吉尔-加拉德注视着你离去的背影,直到你的背影逐渐消失树木枝叶后他才收回目光,与此同时格洛芬德尔的话语也在他耳边响起,“她最近一直在为回多尔罗明的事情忙活着,想来这次迎接你也是专门挤出了时间的吧。”
闻言,吉尔-加拉德说:“是么,但她似乎没有和我说过。”
“是啊,毕竟她连回多尔罗明的事情也没有和你说过。”格洛芬德尔顺势说出这番话,然后不出所料地看见吉尔-加拉德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但你的身体还未痊愈,这样陪伴她去多尔罗明,恐怕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吧?我想图尔巩殿下还能为她再挑选一位合适的精灵的。”
格洛芬德尔笑了起来,“也许不能如你所愿了,这本身就是她的选择,是她选择了我。”
说了那么多,最后这半句话才是格洛芬德尔真正想要表达的。
吉尔-加拉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正在思索着如果到时候以纳国斯隆德使者的名义去参加你的成人礼又如何呢?他想你的双亲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那他就得要再提前准备礼物了。
想着想着,吉尔-加拉德的思绪就这样飘向远方。
而此刻的你也来到阿瑞蒂尔的房间,没等你敲门阿瑞蒂尔就先一步打开了门,她对你笑了下,“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好了快进来吧——”
说着,她主动又热情地牵过你的手腕把你往房间里一带,等你进
门以后才把门关上。
一进到房间里你的注意力就被房间中央的银色盔甲吸引,那是阿瑞蒂尔为你制作的盔甲,表面泛着美丽的银光,你被吸引了,不由自主地走到这幅盔甲面前,忍不住伸出手触碰,冰凉的触感,精致的做工,你绕着这副盔甲转了好几圈。
当你绕着盔甲转圈圈的时候阿瑞蒂尔就站在旁边用盈满笑意的双眼注视着你,等你的脚步停下来了,她才问道:“如何,伊玟阁下您对我打造的盔甲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你正要说感谢的话语,但是忽然之间你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把你的盔甲弄丢了。”
“不,你不必对我道歉,相反地我很高兴看到我的盔甲能够在战场上保护你。”话语间她取下盔甲的头盔双手呈上,“这是我的荣幸。”
你果然还是更喜欢和阿瑞蒂尔聊天,你接过头盔,那个头盔两边有着飞鸟羽翼的图案,你的手指摩挲那凸起的图案,阿瑞蒂尔说:“这是暗影海鸟的翅膀,那是时常在维林诺出现的飞鸟,它们的翅膀洁白而美丽,它们不畏海上的风浪,哪怕是惊涛骇浪时精灵也能在海面上捕捉到它们翱翔的身影。它们深知泛起惊涛的海面是危险的,可是它们仍然选择了冒险。”
阿瑞蒂尔整理你脸颊边的碎发,“它们是为冒险而生的飞鸟,就和你一样,它们向往自由与大海。”
你戴上这顶头盔,透过头盔的缝隙看向阿瑞蒂尔,后者带着笑意说:“唉,我都快看不见你明亮而美丽的眼睛了。”
你轻笑出声,“那这可不行。”你摘下头盔,头发变得有些凌乱,阿瑞蒂尔不厌其烦地为你整理头发,手掌覆上你的脸颊,“希望我送你的盔甲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我会如你所愿的。”你垂下眼帘。
阿瑞蒂尔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你此次回到多尔罗明以后的安排,她说:“我不认为你会听从他人的安排,这一点从我见到你主动提出学习剑术和箭术就能看得出来了。”
你把头盔重新放回盔甲上面,阿瑞蒂尔察觉到你不想聊这个话题,她就又换了一个,“对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
“嗯?真的差不多了吗?你确定不再带点这里的特产过去吗?”
“特产?”
你似乎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什么特产啊。
见你略带茫然地眨眨眼,阿瑞蒂尔才又递给你一把小巧的匕首,大小只有你巴掌那么大,拿在手里刚刚好,阿瑞蒂尔说:“这是我在打造完盔甲以后发现还剩下了一些材料,所以就又多了一个附加的小礼物,我想比起送一些首饰,你可能会更喜欢这个吧。”
“是的,阿瑞蒂尔你太了解我了。”你把那只小巧的匕首拿在手间仔细端详,虽然阿瑞蒂尔说是用边角料随意打造的,但是无论怎么看这做工都很精良,果然他们精灵说话都很谦虚。
后来阿瑞蒂尔又和你说了些有的没的,因为她送了你不少好东西,你和她聊天都非常有耐心,而当她提到你怎么没和吉尔-加拉德待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答案模棱两可,你说:“本来的确是待在一起的,但是后来格洛芬德尔来了,我想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先走了。”
阿瑞蒂尔怎么会不知道吉尔-加拉德和格洛芬德尔合不来呢,原因也很简单,他们都爱慕着你,而精灵也并非人类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尤其是爱情,爱情本就是具有排他性的。
“嗯……那我想他们应该确实有很多可以聊的吧。”阿瑞蒂尔说。
而在阿瑞蒂尔口中有很多可以聊的吉尔-加拉德和格洛芬德尔其实并没有聊多久,格洛芬德尔说到自己还得去找图尔巩商量之后关于边境派兵部署的事情,就这样他们两个分开了。
吉尔-加拉德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因为没过多久你就和养好身体的格洛芬德尔启程回多尔罗明,在你们临行前吉尔-加拉德将修复好的吊坠送到你手里就如同当初在夏日宴会结束后与你离别时那样他为你戴上吊坠,“我已经向你的父亲贡多殿下写了信申请参加你的成人宴。”
他怎么也要来凑热闹?你想了想回多尔罗明要处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要再加上来凑热闹的吉尔-加拉德,你已经能预见到时候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画面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呢?我是说……纳国斯隆德与多尔罗明之间距离遥远。”言外之意就是他能别来多尔罗明就别来。
只可惜刚才还能听懂格洛芬德尔弦外之音的吉尔-加拉德现在反倒是听不明白了,或许是爱情让他变得盲目吧。
他说:“并不算遥远。”
好吧,他是真没听懂你的意思啊,你在内心叹息一声,“那也不知道我父亲的回信会是什么。”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你还是会搬出自己的父亲贡多来当做挡箭牌的。
吉尔-加拉德的神色轻松,“嗯,那我会先等待他的回信的。”
一旁的格洛芬德尔似是无意地催促道:“公主殿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这时候你就得感谢格洛芬德尔,因为你也不想再继续和吉尔-加拉德聊天了,于是你顺着他的话头说:“那么……我们就下次再见了。”
吉尔-加拉德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依依不舍,直到你坐在马背上,你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停留在你身上,那股视线在你穿过宫殿周围的森林后才逐渐消失,格洛芬德尔像是不经意地说:“说起来从纳国斯隆德去多尔罗明确实不怎么方便。”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你反问道。
格洛芬德尔说:“我以为你会期待他参加你的成人宴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恍然大悟,他的眉眼间漫开若有若无的笑意,“所以说原来你并不希望他到场对吗?”
你不相信他是刚刚才明白的,他就是想要从听你亲口说不希望吉尔-加拉德出现,以此来满足他内心的胜负心,真是幼稚,你在心里这么评价这位诺多精灵。
“你都已经知道的事情我又为什么要再和你说一遍呢?”当你在格洛芬德尔面前亲手杀死埃欧尔以后,你对待他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一开始伪装出来的温和友善一点一点地被撕下,逐渐浮现出来的是你恶劣的本性。
既然看到了你的真实一角,那就要接受你原本的性格,这是他必须为此付出的代价。
而被你这样对待的精灵却还能带着笑意,“也是,是我说了多余的话。”
从图尔巩的领地回多尔罗明你们大约花了几天的路程,回到的多尔罗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见你的双亲,而是召见你的骑士玛丽,她比你离开的时候长高了不少,身材健硕,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沉稳的气质,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骑士。
你说:“我让你笼络的军官呢?”
玛丽当即说道:“我这就带他们来见您。”
但是你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说:“不,这样就太引人注目了,还是带我去见他们吧。”
说着,你又为自己披上一件精灵斗篷,这种斗篷具有一定的隐身效果,用来掩人耳目再合适不过了,你拉起斗篷的帽子,宽大的帽子将你脑袋和头发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玛丽走在前头,能再次见到你她开心极了,但是又因为知道你现在还有正事要忙,所以她正在努力地按捺住心里的喜悦。
穿过长廊,绕过训练场,最终你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小屋子里见到了玛丽当初笼络的军官,一位黑发黑眼,另外一位棕发蓝眼,他们见到你便立刻起身迎接你,对着你毕恭毕敬地俯身行礼,言行举止
里充满着对你的尊敬。
“伊玟殿下,欢迎您回到多尔罗明。”其中那个棕发蓝眼的军官说道,那嗓音虽然沙哑,但是你却能分辨出她的性别,那是一位女性,你饶有兴致地观察她,“你是小约翰?”
你当初在信件里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认为那是一位男性,但是现在看来这是你的失误。
“是的,我的父亲是老约翰,他大概是在我出生前就很笃定我是个儿子吧。”小约翰说,但她那股凌厉的气势甚至胜过了一旁的男军官。
第24章 第24章他分明在你眼底看到了算……
“那我可以保证你日后的成就肯定会超乎你双亲的想象的。”你说,接着你又把目光转移到另外一旁的黑发男人身上,后者垂眸介绍自己,“诺德,公主殿下,这是我的名字。”
玛丽替你搬来一张椅子,你坐在椅子上,“你们的情况已经听玛丽说过了,你们的勇敢与忠诚我都有所了解,而且据我所知你们虽然年轻却战功赫赫,足以见得你们有多优秀。”
在和他们聊严肃的事情之前你还不忘先夸奖他们一番,“我很欣赏你们的才略,同时也为你们因出身而处处受限感到惋惜,在我看来你们为多尔罗明付出了鲜血和忠诚,像你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埋没,不该只是个小小的军官……”说到这里,你的声音逐渐微弱,你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们的表情,在你的夸奖下他们的脸上也没有浮现出骄傲的神色,甚至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小约翰说:“您过奖了,这是我们的职责,保护我们的家园也是我们生来的义务。”
“是啊,这是你们的义务,但你们理应受到嘉奖。”说着,你单手托腮,手指轻轻地敲着座椅的扶手,“我希望多尔罗明能越来越好,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这是我身为王室后代的唯一希望,可是仅凭我一人难以实现这一梦想。”
“我希望每个孩童都能安然长大,而不是深受饥饿与疾病的困扰,孩童们能够接受教育,能够选择自己想要走的道路,而不是死在热病里,更不是死在饥饿中。”
话语间,你看见诺德平静的面容出现一丝丝的裂痕,根据玛丽写给你的信你知道他的家里原本有五个孩子的,他是排行第二的孩子,在他之后的弟弟妹妹不是饿死就是病死了,最小的弟弟更是被饥饿的豺狼分食而死。
“我还希望妇女不再囿于家庭,她们拥有更加广阔的天空,她们的生活不再是针线活和家务活,她们会走出家庭,真正进入社会,婚姻不不再是她们唯一的归宿。”听到这里小约翰的神色发生变化,她的母亲就是死于难产的,而她的父亲在母亲死后就开始算计剩下的孩子,卖掉自己的亲生孩子只为了换取一些买酒钱。
“我想了很多,我现在想的是……谁又会认同我的想法呢?谁又会站在我这边呢?毕竟我只是一位公主,按理来说我没有继承多尔罗明的资格,可是、可是——难道这就能否认我对多尔罗明的爱吗?”
诺德说:“您当真能做到所说的一切吗?”
你叹息一声,垂下眼帘,“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你说的是真话,毕竟如果要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占据王位,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你呢,所以这怎么不能说是愿意付出生命呢?
“你们都是杰出的人才……我也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改变的勇气。”
小约翰说:“我会站在您身边的。”
闻言,一旁的诺德也表态,“我也是,我愿意支持您的理想,哪怕这会献出我的生命。”
你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你的唇角这才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
就在这时玛丽看向窗外,原来是你母亲雅维身边的侍女在寻找你,估计是收到了你回来的消息但是没看见你的人影所以派人出来找你,你站起身,重新戴上斗篷兜帽,宽大的帽檐遮去你大部分的面容,你对着他们说:“那我们就之后再见吧。”
诺德和小约翰也纷纷起身送你到门口对着你离去的背影微微俯身行礼,你的脚步匆匆地穿过长廊,按照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你前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脚你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你原以为是母亲雅维,但是玛丽打开门一看,她回过头对你说:“是格林殿下。”
站在门口的格林隔着门询问你,“姐姐,我刚才在寻找你,但是没在宫殿门口见到您,您刚刚去哪了?”
他管得可真多,你腹诽一句,脸上的表情满是不耐烦,但声音却是一副装出来的疲惫状态,“格林,我有些累了,可以等一下再和你聊天吗?”
格林隔着一扇门看不清你的面容,光听声音他真的以为你因为赶路而疲惫不堪,于是他当即说道:“那您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看向门后的眼神却是那么依依不舍,他多想再和你多说几句话,多想牵起你的手让你像小时候那样抚摸他的头发,可是既然你都那么说了,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占据你的休息时间,因此他只是对站在门后的玛丽说:“请你好好照顾她。”
玛丽对着格林点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在他的背影消失后才轻轻地关上门,她转过头只见你已经褪下那一条精灵斗篷,玛丽走到你身边把斗篷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你坐在书桌旁,哪里有要休息的意思,你拿出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的都是多尔罗明众官员的信息,从姓名到家庭背景还有私下的关系,无比错综复杂,因此这本册子也很厚重。
你翻开第一页,一边浏览一边做笔记,偶尔还会问玛丽几句,玛丽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她说:“莱尔领主在他的领土上征收重税,腐。败严重,那里的居民苦不言堪,可就是因为他勾结其他官员所以没有人揭露他的罪行。”
你听玛丽说着,手指摩挲自己的下巴,这种家伙倒是很适合被你拿来第一个开刀,不过你倒是没有那么着急除掉他,毕竟还得找个法子把他贪下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而且这笔钱肯定不会出现在当地政府财务账面上,那就只能去其他地方了,比如说你的口袋里。
唉,想要夺权不光是要有人手,钱也是很重要的,要不然你上辈子所在的世界怎么会把选举时的游说搞得那么冠冕堂皇呢?说到底不还是想要钱吗?你现在也是,非常需要钱,虽说你从精灵那里得到不少宝物,但是一来这些宝物很难直接变现,二来这些宝物都是精灵专门为你打造的,一旦流出去那岂不是暴露你的意图了吗?
所以还不如直接送你金币呢,这样还来得直接一些,说起金币,你记得自己从埃欧尔那里薅了一对纯金手镯来着,分量很足,但是要把它融成金币还得费时费力,完全比不上你直接抓几个贪官爆金币来得实在。
看着看着你就开始觉得头疼了,唉,这么大一本册子一时之间你也看不完,只能先看一部分,你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然后在看到的那一页做了个记号这才将册子合起来。
玛丽又给你倒了一杯茶,你拿起茶杯但没有要喝茶的意思,只是轻轻地嗅闻着茶香味,你的目光落在放在床尾的礼服,那是你的母亲雅维为你准备的礼服,她希望你在成人礼当天穿上这条华美的裙子,就像是一件能够被炫耀展示的珍宝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很可惜,你已经过了得要被迫妥协的年纪了,这件事情是注定不能如她所愿的了。
你放下茶杯,对玛丽说:“我想休息一下了。”
闻言,玛丽应了一声,“好的。“旋即从你的房间离开,走的时候不忘带上门。
你把母亲雅维准备的礼服丢到一边,脱下外衫然后钻进被窝里,你的精神确实有些疲惫了,那是大脑思虑过度后常见的后遗症,你靠着枕头,在野外山洞睡过几天以后你就发现这里的床铺太软了,柔软得让你没有实质感,你就像是陷入一片云朵里,然后被轻柔地包围,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让你产生几分不悦。
但你实在是太疲惫了,你就这样带着不满睡着了,而离开你的房间的玛丽也遇到了前来寻找你的格洛芬德尔,他的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玛丽应该是你的骑士,他便问:“玛丽小姐,你知道伊玟殿下在哪里吗?”
玛丽如实回答:“殿下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见您。”
听到玛丽这么说,格洛芬德尔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格洛芬德尔想自己大概得要到晚宴时分才能见到你了,他刚刚从你的父亲贡多那里离开,他就和当初护送你的弟弟格林回到多尔罗明一样,到达目的地的第一时间就去贡多面前汇报这趟旅途的情况,他的汇报很细致,因此贡多听完以后也没有太多要问的,只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
而当时站在贡多身边的格林看向格洛芬德尔的眼神可不算多友善,甚至还瞪了格洛芬德尔一眼,如果不是碍于父亲贡多在场,估计他还会说一些更加咄咄逼人的话语,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他护送你会多尔罗明的,图尔巩难道就不能挑选其他的精灵吗?
相较之下格洛芬德尔的反应就平淡多了,他甚至还能对格林露出礼貌的笑容。
面对格洛芬德尔的笑容格林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果断收回目光,这就是格洛芬德尔在来寻找你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等他下次再见到你果然是在晚宴上,你将那头黑色长发编织成一股辫子,发梢用淡金色的发带扎起,发辫松松垮垮的,再配合你的神色,流露出几分慵懒的姿态,你换上一条浅蓝色的棉麻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暗色的腰带。
你来到宴会厅后便走到母亲雅维身边,多年不见你已经比你的母亲高出半个头,你拥抱她的时候还得微微俯身,她一见到你便笑了起来,那张温柔的脸上又多出几条细微的皱纹,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轻柔地拥抱着你,语调也是那么温柔,“伊玟,我的孩子,眨眼间你就已经长得那么高了,你以前缠着我讲故事的小小身影仿佛就在昨日。”
更正一点,你小时候并没有缠着母亲雅维讲故事,或者说你对那些人为编造的故事没什么兴趣,所以你的睡前故事都是各类科普书籍。
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记忆也发生了模糊,她很自然而然地将那些模糊的细节进行补充,所以在她的回忆里你就变成了那个要听幼稚的睡前故事的孩子了。
你的脑袋靠在她的肩头,那股幽幽的香味从她身上飘来,说实话,那和你上辈子的母亲带给你的气味记忆是差不多的,都是温和的,没有攻击性的。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相较于雅维的热泪盈眶,你的反应就显得平淡许多,甚至于就连说的话也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意味。
也不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误解了你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夺眶而出,“抱歉……这些年让你独自一人生活在外面,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了。”
要是真的想要弥补你的话倒不如直接把王位给你呢,这样你倒是会考虑一下对他们的态度亲近一些,不过你想了想,他们定然是不会轻易将王位交给你的,唉,还得你自己努力抢过来呢。
碍于现场还有其他侍女和精灵在场,你便抬起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轻声细语地说:“不,这不是您和父亲的错,而且我也在精灵的领地里受到了妥善的照顾,精灵都待我很好。”
你这话更多的是说给现场的精灵听的,没错就是格洛芬德尔,你知道他每次外出回到领地以后就会向图尔巩述职,所以你特意挑选有他在的场合说了这番话,毕竟如果是作秀,那也得要弄得众所周知才算是作秀啊。
精灵的听力都很好,而且你眼角的余光扫到格洛芬德尔正在朝你这边看过来,所以想必他也是听清了的,你收回手,又对着母亲身后的父亲贡多微微点头,如果说你对母亲还能有点耐心的话,那你对贡多就是一丁点的耐心都没有,你对他唯一的期待就是他能够暴毙而死。
“父亲大人。”你柔声道,对着他俯身行礼,贡多说道:“你不必对我行礼,看得出来图尔巩大人将您照顾得很好。”
唉,怎么照顾你的功劳就全都落在图尔巩身上了呢?如果要严格算起来,阿瑞蒂尔和伊缀尔对你的照顾才是最多的,结果到最后夸奖的时候却不假思索地认为图尔巩才是大恩人,男人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抢夺他人的功劳,这都已经成为他们骨子里的本能了。
你认真地纠正道:“不仅是图尔巩大人,阿瑞蒂尔大人以及伊缀尔公主殿下都对我照顾有加,她们对我的关心甚至远超过了图尔巩大人。”毕竟在图尔巩还担心你上战场会死去的时候,阿瑞蒂尔问你的却是冒险的滋味如何。
这两者的区别是何等的明显。
贡多从你的话语里感知到了你身上发生的变化,可这种变化是微妙的,难以捉摸的,那并非简单的年岁增长,而更像是什么东西在萌芽后恣意生长,他安静地听你说完这番话,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刚才是我说得太片面了,那两位公主肯定也帮助了你许多。”
在你和双亲寒暄完以后晚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你才入座,只见宴会厅门口的格林姗姗来迟,他步履匆匆地迈入厅内,站定后先是对着你们的双亲俯身行礼,接着就习惯性地看向你,他眉宇间的阴郁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一见到你他就下意识地笑了起来。
残留的阴郁和明媚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如同某种对比手法,愈发显得这位少年性格的阴晴不定。
“伊玟——”他是那么亲昵地呼唤你的名字,然后理所当然地占据你身边的空位,尽管那个位置本来是给格洛芬德尔准备的,而格林应该坐在你对面才对,可是他不在乎这些,这里是多尔罗明不是精灵的领地,他更不需要考虑精灵的感受。
“你休息好了吗?你看起来确实没有那么疲惫了,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而且还有首饰,都是特别的珍珠首饰……”
他一坐下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反正都是你不感兴趣的东西,衣服和首饰你已经有许多了,而且你接下来的日子注定是要到处奔波的,所以穿那些华丽的服饰反而会碍手碍脚的。
你半是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喝了一口果汁,格林已经开始尝试果酒了,他喝酒的姿态倒是和你的父亲贡多一样,都很让你厌恶。
“对了,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有试过吗?我就放在你的床尾。”既然格林提到了衣服的话题,你的母亲雅维也顺势提起她为你的成人礼定制的衣服。
你手握刀叉,调整右手中的餐刀,这就像是一把小型的宝剑,你在餐刀上看到了你的双眼的倒影,那眼神里是盖不住的嘲弄。
在你回来以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用珠宝首饰和华美服饰来打扮你,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务必要让珍宝大放异彩一样。
你不由地对此感到了厌烦。
“伊玟?”没有得到你的回复,雅维又呼唤了你一声,你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问道:“什么?啊……您是说床尾的礼服吗?嗯,我还没有试过,但是我不太喜欢领口的设计。”
不仅是领口的设计,就连其他的设计你也不喜欢,腰间的腰封太贴身,宽大的袖子也很碍事,穿上这套礼服只会让你束手束脚,那不是赠礼,那是束缚。
雅维认真地听你的建议,她说:“我会让裁缝再修改一遍的。”
这可不是修改一遍的事情,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穿这套礼服,所以无论她修改多少遍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这顿晚餐吃得你很郁闷,你只能听你的父亲贡多和弟弟格林聊起继承人课程的事情,贡多也顺势夸耀自己的儿子是何等的勇敢,他说:“他现在已经能够统领一支军队了,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统领一支军队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在心中冷笑一声,而母亲雅维还在旁边叮嘱格林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我知道你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孩子,而且你也将保护伊玟视为自己的使命,但是……不要累着自己好吗?”
唉,如果可以你真想翻个白眼,他们都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吗?保护你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使命,更像是他们强行捏造的借口,实际上你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当你的双亲和格林聊得其乐融融的时候,坐在你对面的格洛芬德尔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心情变化,他看了你不止一眼,他看你的动作太过频繁,惹得你都有些不耐烦了,你皱起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却还能对你笑得出来,甚至是笑容灿烂的。
奇怪的精灵,哪怕你对他的态度逐渐变得恶劣,他都能选择包容你,这反而激发了你的恶意,你更想看看他到底能包容你到何种程度,而他的底线又是什么。
格林发觉你和格洛芬德尔目光交流,他顿时停下和双亲的对话,碰了下你的手背,“伊玟,等下你要去看看的猫咪吗?”
“哦对了,还有那一窝小猫,那是格林在马厩发现的,应该是野猫生下来的,野性未退……在给你姐姐看之前最好做好防护措施。”雅维说,在她眼里你还是那个柔弱的,甚至会被野猫伤害的小女孩。
格林轻飘飘地说:“没关系我会把它们的爪子都磨钝的,只是牙齿有些麻烦。”他说的麻烦潜意思就是在犹豫是否要磨去它们的尖锐牙齿还是直接拔去牙齿,但是后者会有碍美观,所以他一下子还没有想好。
“不,你不用那么做,让它们保留本性就好。”你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磨去野猫的爪子就像是他们怎么对待你的。
“不行,可是这样它们就会伤害你的,那些野猫不懂得什么叫做礼仪,如果划伤了你的皮肤或者是眼睛呢?”格林说道,他似乎没有给你拒绝的余地。
而你的态度很强硬,你说:“我还没有废物到会被野猫抓伤的地步。”
你的言辞忽然变得那么激烈,母亲雅维安慰道:“格林也是为你考虑才这么说的,不过既然你觉得没必要,那就不那么做了。”她不希望你回来的第一天就闹得不欢而散,因此在尽力地维护现场的气氛。
你也看出她的良苦用心,所以你抿抿唇,“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这样的话那我就没必要说这些话了,还有格林——你虽然是我的亲人但不代表可以随意替我做决定,我之前教过你的,你难道忘了吗?”
这里说的就是当初你给他的那一巴掌,他自然也想起来了,垂下眼帘,“抱歉,这是我的错。”
贡多说:“既然都是亲人,那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晚餐结束以后你们就去看猫吧。”
一个两个的都在和稀泥,你因为对晚餐餐点满意的好心情都要被毁于一旦了,你皱着眉放下刀叉,“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去看看那一窝猫了,母亲,父亲,请恕我先行离开。”
说着,你起身离开餐厅,格林原本也想跟上你的脚步,但是被你一句话定在原地,你说:“你慢慢享用晚餐吧,不用着急。”
格林从你的话语里猜到了你并不想要他跟随在你身边,于是他只能作罢。
你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马厩找到那一窝小野猫,你半蹲在马厩旁边,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它们的长相,不像是普通的野猫,更像是豹猫的长相,这不由得让你更感兴趣了,猫科动物的双眼在黑夜里泛着荧光,你没有丝毫畏惧地对上大猫的双眼,“到我身边来,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只大猫盯着你看了许久,最后终于放松警惕朝你走来,你试探性地伸出手,掌心朝上,让它嗅闻你手上的气味,得到允许以后才轻柔地触碰它的脑袋,而它那一窝小猫也摇头晃脑地跟着走到母亲身边。
什么野性未退的野猫啊,在你面前不还是很乖巧的吗?
你的手掌覆盖在大猫的脑袋上,忽然之间一道被月光拖长的影子落在你身上,你转过头一看,果不其然的是格洛芬德尔,你头也没抬一下,“你怎么这么快就用完晚餐了?”
“我有些担心你。”格洛芬德尔说。
你嗤笑一声,“你也担心我被这些毫无攻击性的野猫抓伤?当初似乎还是我从泰勒瑞精灵手里救下了你吧?”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刚才的话语让你感到不悦了对吗?”格洛芬德尔又往前走了几步。
“那么你又会做些什么呢?只是在口头上安慰我吗?那你的担心实在是太过轻飘飘了吧。”你凉飕飕地说。
格洛芬德尔学着你的样子半跪下来,他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他微微低头的样子显得那样温驯,你收回抚摸野猫的手,转而看向他,“距离他们确定我的未婚夫还有大半年,我不想坐以待毙,在这期间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倒是的确可以帮到我一些。”
比如说培养你手下的军事力量,让他来训练你的士兵,又比如说让他提供盔甲和武器,总之他确实是个很好用的工具。
“从明天开始我会很忙碌,既然你这次来了多尔罗明,那总应该没那么快离开吧?”说着,你的唇角微微上扬,格洛芬德尔分明在你眼底看到了算计。
然而,然而……他却无法抗拒你,因为这样的你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这才是你想要听的答案,你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你不由地伸出手触碰他的侧脸,那动作就像是刚才抚摸野猫一样,你说:“谢谢你。”
格洛芬德尔垂下眼帘,“我都还没有为你做些什么呢。”
“不,仅仅只是你的存在就已经足以让我想要感谢了。”这简直像是在说变相诉说他对你的重要性,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的变化。
他当然不知道只要你想,你可以对任何一个有用的对象说出这样令人感动的话语,不信可以问问埃欧尔,他以前就经常听你说这样的话语,但是他的下场是什么呢?还不是死在你的手下了。
所以说可千万不要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目的说出口的,而看格洛芬德尔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落入你的陷阱。
“伊玟,我……”格洛芬德尔还想说些什么,但你却先一步开口,你说:“从明天开始就麻烦你帮忙训练一部分的士兵了。”你的情绪转变得很快,前脚还在说那样温情的话语,后脚就冷静地安排他之后的日程。
“嗯。”他说。
你收回手,而后起身,“你是打算一直半跪在这里吗?还是说这次也需要我拉你一把呢——格洛芬德尔大人?”
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你弯着腰,再次对他伸出手,一如你们初见时坐在马背上向他递来一只手,他记得那么清楚,记忆里的画面是那么清晰,他还记得你脸上的细微表情,更记得他那时心中的悸动。
这次也是,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你,过了一会才握住你的手掌,借着你的力站起身,你的声音在他耳边
响起,“那么晚安了,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你也是,祝你好梦。”
当天晚上格洛芬德尔有没有睡好你不确定,但你是肯定没有睡好的,你在睡梦中见到了死去的埃欧尔,那应该是他的灵魂,真奇怪,按理来说精灵死后灵魂理应回归曼督斯的殿堂,可他没有,非但没有去往曼督斯身边,反而长久地停留在你的梦里。
这是真的阴魂不散了,但你既然能在现实中杀死他一次,那你也能在梦里杀死他无数次。
梦里的埃欧尔问的最多一个问题就是:“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懒得搭理他,他就纠缠个不休,最后等来一句你冰冷的“没有”,埃欧尔看向你的眼神里满是幽怨,有怨恨,也有哀伤,可就当他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一道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你梦境里响了起来。
埃欧尔顿时都忘了怨恨你,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你的耳朵,“别听他说的话。”
“我早就听说过了的。”而你现在也能确定这道声音的真实身份了,那就是魔苟斯,你认为他应该是为了预言而来的,特意为了拉拢你。
“所以呢,你要被他蛊惑了?”埃欧尔说,他的胸口还残留着你的箭矢留下的伤口,“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而我居然死在你这种家伙的手下,这就是对我的侮辱。”
你冷笑一声,“你能够死在我手里才是你的荣幸,不然你为什么就算死了灵魂也不愿意离开我呢?我可没想留住你的灵魂。”
埃欧尔不说话了,你静静地听魔苟斯的声音,来来去去就是劝说你投奔他,听到最后,埃欧尔才说:“那个诺多精灵也会死在你手里么?你对他的偏爱也是装出来的吧?你这样的人类又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呢?”
“但我确实挺喜欢他的。”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换来埃欧尔歇斯底里的怒吼:“那我又算什么!?”
你砍下他的头颅这才消停了一会,你也总算是能拥有一个美梦了。
隔天早上醒来,你简单地洗漱过后换上一身轻便的套装,上半身是棉麻质地的衬衣,袖子宽大,带着几分典雅的风格,下搭一条黑色长裤,脚踩一双黑色皮靴,临出门前你又往身上披了一件精灵斗篷,玛丽早已等候在门口,一看到你出来了便说:“我已经通知莱尔领主在宫殿外的酒馆等候您的到来。”
你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那位领主实在是……”玛丽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说那个领主头脑简单,他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还得要感谢他的上一辈为他积累下来的政治资源,否则将就凭他的头脑是无法成为领主的,毕竟他听说你要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试图讨好你,至于他是怎么做的,那方法也很俗气,看得出来平常其他人也是那么讨好你的。
——他给你准备了几个男宠。
当然,他不会说得那么直白,而是经过修饰后的说辞:我想伊玟殿下应该需要几个漂亮可人的助手。
没错,这就是他的原话。
“实在是没头脑,庸俗低贱,我说的对吗?”你说。
玛丽发现你概括得很准确,没错,就是这样的,她连连点头,“是的,他不光长得肥头大耳,就连作风也令人恶心。”
玛丽小时候经常见到这样的男人,他们往往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然后流连于阴暗的小巷子里。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但这也是一件好事。”你脚步稳健而快速地穿过长廊,你们是从旁边的小路一直通向侧门离开的宫殿,“这意味着他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割开他的肚子能放不少油水出来。”
你的形容十分生动,玛丽都能想象出那副画面了,等你们走出宫殿,你又问道:“对了,我让你送去北方人类部落的信件你地送出去了吗?”
除了内部培养自己的势力,你也深知要借助外援,精灵的外援可能性不大,毕竟芬国昐肯定是站在你父亲贡多那边,那么这样一来他的那两个儿子芬巩和图尔巩以及他们的下属都不太可能来帮助你,毕竟这样一来帮助你就代表公然反对诺多至高王芬国昐的意志。
所以你这封信不是送给别人的,正是送给你先前救过的人类首领莉迪亚的,但愿她现在已经收复失土,得要感谢她之前向你立下的誓约,你有信心从她那里借到额外的兵力。
“已经寄出去了,但是恐怕没那么快有回信。”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内,毕竟这个世界的通信没有那么便利,要把一封信送到对方手上,少说也得要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你和玛丽避开宫殿里,其他侍女以及仆从的视线就这样绕着小路离开了宫殿,然后径直来到宫殿外的小酒馆里。
这个酒馆坐落在繁华的商业区,来来往往客人络绎不绝,因为生意实在是太好,所以老板也没有察觉到你和玛丽悄悄地混入了店内,并且踩着木制阶梯去往二楼的隔间,那位莱尔领袖就在这里面等候着你。
你们的脚步停留在隔间的门口,只见玛丽有规律地敲了敲门,屋内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玛丽为你打开门,你也可以看清隔间内的情况,你的目光首先是被坐在桌边的中间男人吸引,原因也很简单,单纯是因为它的体型过于庞大,说是肥头大耳都算是委婉的了。
“您就是伊玟殿下了吧?许久不见,您依旧美丽动人,不知今日殿下找我过来所谓何事呢?”
莱尔的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他一边那么说着,一边干搓着双手,“对了,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您需要什么,就为您准备了一些礼物就算是见面礼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示意那些蜷缩在隔间角落里的少年站起身来,“还不快让伊玟殿下看看你们的脸?要是不满意的话还能再换一批的。”
这些少年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漂亮可人的助手了吧,但你对此毫无兴趣,你的目光越过那些带着瑟缩恐惧以及紧张的面容直直地看向莱尔,“如果你真的要送我什么礼物的话,恐怕这些并不能让我满意。”
“那……您又需要什么呢?”莱尔一笑那满脸横肉就把他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
“我啊——听说您平日作风奢靡,这其实也没什么错,只不过我好像听说了一些对您不太有利的消息,唉真希望那些都是我听错了的。”说着,你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如果想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话,具体要做什么就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了吧?”
莱尔顿时意识到你是带着目的而来的,而且你的目的并非那么简单,你是想要从他手里挖走金钱。
而且还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钱。
第25章 第25章“我要将属于我的权力夺……
领主莱尔倒也算是上道,你才稍微点了一下就明白你的来意了,在之后几天他都非常有诚意地陆陆续续送来好几箱金币,每一个箱子都约有一米高,而且里面的金币装得满满当当的,一打开箱子那些金币就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哗啦啦地洒在你的脚边。
而且他还知道掩人耳目地送过来,也不算是完全没有脑子,也许他大部分的智慧都用来讨好上面的人了。
你弯腰捡起一枚金币,捻在指尖,你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送的这些金币能买多少装备,应该可以给你手下的军队武器全都更新一遍,想着,你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吩咐玛丽把这些金币都用在军备上面,后者点点头,钱的事情解决了你的心情也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你甚至还有闲工夫去格洛芬德尔那里转一转,当然你不是单纯去看他的,最主要还是为了观察他的教学进度。
你手下的士兵原先都是平民,大多是因为家庭变故或者是自己沦为孤儿了,走投无路之下才参的军,他们原先的基础就比不上从小精心培养
的军人,还好你在几年前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有意识地着重培养他们的军事素养和能力。
几年时间过去,他们与其他军人之间的差距也在不断地缩小,现如今又有格洛芬德尔担任指导,他们的进步更是神速。
当你抵达训练营的时候格洛芬德尔正在指导其中的士兵练习射箭,你悄无声息地混入围观的人群里观看格洛芬德尔的教学过程,他对待那些士兵也非常细心,有时候会低声细语地指出对方不太好的小习惯,当他发现这种习惯大部分人都有的时候他又会提高音量提醒其他人也留意这种坏习惯。
“当你瞄准目标的时候不要太紧绷,这样大概率会射偏,正确的做法时尝试着和自己手中的弓箭融为一体,你们要将弓箭看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它是你们身体感官的延伸。”
格洛芬德尔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周围的人群,当他看见混在人群里的你时他顿时打住声音,然后忍不住多看了你一眼,但他也知道你特意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因此他的目光只在你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移开。
等到教学结束以后人群纷纷散去各自进入练习状态,直到这时格洛芬德尔才走到你身边,他说:“你是在视察的吗?”
“是啊,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你是一位合格的老师,这一点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你丝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他们学得如何?”
“他们进步得很快,不过,倒不如说这是他们一开始的基础打得好,我听说了,你当初特意用自己的资金培养他们。”格洛芬德尔似乎还以为你这只是乐于助人而已,但你也不打算解释,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吧。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参军的,而且一开始也不能算是正规军。”毕竟多尔罗明对军人的准入门槛也很高的,所以他们充其量就是在军队里打杂的,是你向父亲贡多提议将他们收编再好好加以训练。
你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多尔罗明着想,就连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毕竟你在众人的印象里只是一个柔弱的公主而已,你又怎么会有除了善良以外的其他心思呢?
在你说话的时候格洛芬德尔始终用柔和的眼神注视着你的侧影,他难道不明白这样的眼神都要将他内心的喜爱都流露出来了吗?
“我想给他们多一条出路,所以就稍微帮助了他们一把。”你说得很谦虚。
“不,这已经不能说是‘稍微帮助’了,你帮了他们很多,他们也都十分感激你,甚至愿意为你付出性命。”
听到他最后半句话时你想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世间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你给予他们更美好的生活,他们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应该的,难不成你真的是闲着没事干大发善心吗?
有时候过多的善良反而会害了自己,你深谙此理。
“那我会很感谢他们的。”你轻飘飘地说。
格洛芬德尔又说起你的成人礼,明明主角是你,但好像周围的配角比你还要在意这件事,无论是你的双亲还是你的弟弟都隔三差五地提到这件事,这不由得让你有些厌烦了,现在又听见格洛芬德尔那么说,你的语气里都透露着几分不耐烦,你说:“我知道,这我当然不会忘记的,成人礼,代表我已经成年了,然后号召其他人来参加宴会。”
说是以你为中心的宴会,但其实就是一场大型的社交活动而已,每个宾客都带着不同的目的而来,在觥筹交错和推杯换盏间达成自己的目的。
哦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替你物色合适的未婚夫人选,说穿了成人宴的本质不就是这样吗?
“这些天我看到多尔罗明附近的贵族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格洛芬德尔有留意过这一点,那都是来赴宴的宾客。
你半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你真的认为他们是来庆祝我的生辰的吗?”
“至少我是的。”格洛芬德尔说得很认真,你知道他没有说谎,因为你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的都是温和的神色,精灵都是这样的,一旦爱上谁,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予对方,这样的眼神你也曾在吉尔-加拉德那里看到过。
说起来估计吉尔-加拉德也会参加这次的成人宴,因为你昨天还在父亲贡多的书桌上看到了来自纳国斯隆德的信件,而你的父亲特意叫你去书房也是为了给你介绍那几位在他看来十分合适的未婚夫人选。
那都是贵族少爷,无论是长相还有品行都过关,那时你一边听他说着这些废话,一边盯着书桌上的信封,思索着吉尔-加拉德大概还有几天到达多尔罗明,因此贡多说的话你大部分都没有听进去。
言归正传,你的成人宴将在几天后举行,要说最着急的应该就是你的母亲雅维了,她把你的礼裙改了又改,这些天她都没有睡好,光顾着忙活这件事了,等你从训练营离开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又送来一套新的礼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她说:“这条裙子也很适合你。”
你穿着新的礼裙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面无表情,“母亲大人,还几天就是宴会了,您这些天还是别太操劳了。”
这话看似是在关心你的母亲,实际上你是希望她能消停一会,别再那么热衷于给你换装了,而她能听到的也仅仅只是你的关心而已。
你用自己仅存不多的耐心与她聊了一会,终于送走了她,你换下那一身充满束缚感的礼裙,也就在这时玛丽敲了敲门,她站在门外说:“殿下?”
“进来吧。”你说。
她这才打开门走入房间内,你瞥见她手里还有一封信件,你突然就有一种预感,你说:“我希望这是个好消息。”
“应该是的,这是莉迪亚送来的信件。”说着,玛丽低头将信件双手呈上,你从她手里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拆开,你甚至都没用拆信小刀,而是直接用手扯开信封的封口,从中抽出信纸,然后展开,莉迪亚的信件就和她的为人一样干脆利落,信的开头没有什么多余而冗长的开场白,她只是简单地问候了你。
[尊敬的伊玟殿下,希望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在这句开场白之后就是开门见山地回答你先前的问题,她现在并未完全收复失土,但好消息是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收回来了,她的父亲还有兄长的尸体也都被妥善安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看着这信中的内容你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你的眉眼间弥漫着浅浅的笑意,太好了,你衷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莉迪亚在结尾处又说: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请尽管开口。
你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再过几个月她应该就能完全收复领土,届时你就再给她写一封信让她派兵增员这里,她的兵力再加上你的兵力,这样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胜算的,这可以说是你这些天收到最好的好消息了。
看完这封信你的心情肉眼可见地由阴转晴,你说:“这果然是个好消息。”
说着,你又把信件收起来,然后丢进火炉里销毁,你可不会留下这种证据给自己制造麻烦,你半跪在火炉旁边,火光漫上你的面容,你的笑容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这一次,你也一定要赢。
*
几天后,你的成人宴如约而至,宴会当天多尔罗明十分热闹,几乎是举国欢庆,就连你的祖父哈多还有大伯加尔多也来到这里赴宴,为你送上丰厚的生日礼物以及祝福。
当然,他们送上的祝福不出所料就是祝愿你找到一位好伴侣然后组建自己的家庭,
这种祝福在你看来就跟诅咒一样,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你只能对他们露出违心的笑容。
当他们说完这些,就又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移到你的弟弟格林身上,询问他现在的剑术水平如何,或许可以和他们切磋一番。
你听到他们的这些对话,非常自然而然地就将你排除出了谈话,你抿抿唇,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折返回自己的房间,所幸的是这场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你暂时的离开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脚步矫健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换下那一身长裙,套上自己平日里最经常穿的裤装,腰间佩戴着你的佩剑。
你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领,然后再次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去往宴会厅。
而在此期间宴会厅内的宾客也越来越多,这些宾客往往都是互相认识的,因此他们相谈甚欢,只是你的双亲发现你不见了以后便让侍女去寻找你,你的母亲雅维莫名地感到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脱离他们的控制。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因为在不久后你再次出现在宴会厅内,只不过身上的装扮从优雅美丽的长裙变成一身劲装,你的右手搭在佩剑的剑柄上,你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宴会厅内,你的出现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其他宾客的目光。
“那位是伊文殿下吗?她怎么会是这幅装扮呢?”
“这真的是来参加宴会的吗?更像是要去切磋的服装吧?”
你一路走来忽略耳边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途中你路过吉尔-加拉德的身边,这位精灵少年倒是没有其他宾客那么惊讶,他还能笑着夸赞一句,“这套衣服很衬你。”
你并未言语,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并对着他点点头,而后继续往前走,最终你的脚步停在你的双亲面前,距离一步之遥,你侧过头对祖父哈多还有大伯加尔多说:“如果你们要切磋的话,那就算上我吧。”
哈多原先以为你在开玩笑,他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小伊玟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你讨厌他这副放松的态度,你说:“这不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惊喜,只是我刚才一直听您们在与格林谈论切磋,真有趣,这本该是我的宴会,那么按理来说也应该是您们陪我切磋剑术吧?所以我这应该算是心血来潮,嗯……毕竟您们是客人,我可不能让您们扫兴呀。”
话语间你已经抽出腰间的宝剑,剑锋泛着锐利的寒光,可这丝毫不及你的眼神来得锐利,你说:“不如让我们切磋一番吧。”
这下子你的祖父哈多总算是明白你是认真的了,他点了点头,“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满足你的心愿。”
于是一场宴会转眼间就变成了切磋的场合,宴会厅显然不是个适合切磋的地方。
你们移步宴会厅外,来到露天的草地上,你们这番举动也引起了在场其他宾客的注意,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他们纷纷跟随你们的脚步来到宴会厅外。
吉尔-加拉德脚步匆匆地走在前头,他十分担心你会受伤,他穿过人群,挤到最前面,周边的宾客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精灵客人着急的样子,吉尔-加拉德来多尔罗明的次数不多,因此这里的宾客也没有多少认识他的,所以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陌生的精灵对这场切磋非常在意。
在吉尔-加拉德的映衬下格洛芬德尔就显得没有那么着急了,他姗姗来迟,但他并没有那么担心你,因为他当初见识过你如何从那个泰勒瑞精灵手里救下他的,你的实力绝对不俗。
格洛芬德尔没有挤到最前面,他站在人群外的山坡上,精灵的视力很好,因此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将你脸上的微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的面前站着的是祖父哈多,他虽然已经是做祖父的年纪了,但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普遍早婚早育,因此他岁数也不过五十几岁,是可以称得上宝刀未老的年纪。
他摘下披风让一旁的侍从拿着,然后唰地一声抽出宝剑,你也和他一样手中紧握着宝剑,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紧张此刻只占了一小部分,你的内心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你胸膛内的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了,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吐出气息。
站在远处的格洛芬德尔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紧张,他的嘴里轻轻地念叨着:“压低重心,预测对方攻击的方向……”
这些都是他以前教给你的技巧,而你此刻灵活地运用于实战中,你微微屈膝从而压低自己的重心,目光专注,不放过对手任何一丝的动作变化,下一秒,哈多主动对你发动攻击,他的攻击很直接,就像是在试探你的剑术水平,这样的攻击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但你知道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出于贴心的考虑,但在你看来这就像是一种挑衅,你强忍着不悦侧身躲过他的攻击,并且用剑身把他的宝剑挡下从而阻止他下一次的攻击接踵而至。
哈多没想到你会直接接下这一击,正当他略带惊讶的时候你以一个巧妙地角度卸下他的力道,并且完成了反击,尖锐的剑锋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密的划痕,周围的宾客见状也不由得愣住了,毕竟他们一开始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切磋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你的攻击一次比一次更加迅猛凌厉,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几乎要压得对手喘不过气来。
哈多到最后却能笑着说:“贡多,你的女儿有你当年的风采,她的性格很像你。”
这让赢了切磋的你心情更糟糕了,他们将你的切磋,你的胜利也只不过是当成一场儿戏而已,你的祖父哈多还能借由你的胜利夸赞自己的儿子,兜兜转转,你辛苦训练的结果反倒是变成了其他男人的功劳。
你冷着一张脸把宝剑收入鞘中,不过这场切磋也有个好处,至少能让那些企图成为你的未婚夫的家伙意识到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这场为你举办的成人宴你只出场了一小会,后面大部分时间你都在宴会厅外,吉尔-加拉德在宴会厅里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他只能去到外面寻找你,然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顺利地在湖边找到了你。
你正在给自己的宝剑做保养,你的动作细致而有条不紊,保养到一半你看见宝剑剑身上倒映出的衣角,你就知道是吉尔-加拉德找过来了,你没有急着抬起头,而是等他先开口,他站定脚步,犹豫了一会才出声,“刚才的切磋很精彩。”
“但我还是输了。”你轻飘飘地说,哪怕你真的赢了那场切磋,在他们眼里看来也不过是以一个倔强的公主身份赢下的,而不是以未来王位继承人的身份,这一点才是最让你恼火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呢?”吉尔-加拉德听出你声音里的失落,他关切地在你身边坐下,碍于礼仪他没有靠得很近,你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大约是他伸出手能触碰到你侧脸的距离,他那莹润的双眼注视着你。
你想,这时候流下眼泪再合适不过了,你需要这位精灵的同情以此来为你之后提出请求而做铺垫,因此心里满是怒火没有丝毫悲伤的你还是很熟练地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的哭泣是无声的,仿佛将所有的委屈都藏进心底。
“我……”你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无论我做得再怎么好,他们也始终认为我最终的归宿是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这真的是我最佳的选择吗?”
吉尔-加拉德急切地呼唤着你的精灵语名字,“弥尔洛斯……弥尔,请不要哭泣。”你的眼泪是刺向他的心的利刃,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伸出手擦拭缀在你脸颊上温热泪珠,年轻的精灵还未体会过爱情的甜蜜,最先触碰到的却是爱情带来的苦涩与哀伤,他触碰到了爱人的眼泪。
“这并不是你的错。”他无措地擦去你的眼泪,双手轻柔地托起你的脸,那些精灵长辈都没告诉过他倘若遇到爱人哭泣该如何是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
能,一种对所爱之人的怜惜。
“是么,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我,无望的爱情是那么折磨人的呢?”你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面前的精灵少年,原先你并不打算那么做的,但是一个新的计谋在你心中逐渐成形,你已经想到如何利用他了。
吉尔-加拉德的眼眶也逐渐湿润,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口中所说的“无望的爱情”指的是又是什么呢?是与谁的爱恋呢?
“你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吉尔-加拉德思索着你身边的人选,他不知道是谁有幸获得了你的喜爱。
“是的,他对我来说就如同星辰。”话语间你握住他的手腕,“我曾在与他初次见面时不慎弄伤了他,我为此愧疚不已,我……”说到这里你停顿了一下,你对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你想他应该能明白你的意思了吧?难道还要你继续明示吗?
他忽然明白了,莹润的双眼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了,“维拉在上,我真害怕刚才是我听错了。”
“如果你想要再听一遍的话——”你拍开他的手然后垂下眼帘,两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不明显的绯红。
唉,演这种恋爱戏真是不容易,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这都是为了你之后的目的,所以你只能勉强忍耐了。
“不,你无需再说一遍了,我刚才听得很清楚。”吉尔-加拉德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微的颤抖,“我起初还以为那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是何等的幸运啊,他倾慕的人同样也喜爱着他。
“我以为我可以将这份喜爱埋藏在心底,但我错了,我无法忽略它在我心中的分量,更重要的是,我无法与不爱的人结为伴侣。”说到这里,你认为自己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你这才抛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你摘下自己的尾戒,那是你的母亲雅维为你准备的,应该是有着什么重要的含义,但你丝毫不在意,只不过单纯因为你现在手头没什么可以给出去的东西。
而这个尾戒不光小巧而且还带着什么象征意义,这时候送给吉尔-加拉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轻轻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与我订婚的对象是你啊。”
吉尔-加拉德意识到这场对话即将演变为一场私自的,不被其他人祝福的订婚,他说:“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与我定下婚约,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言下之意就是还得要询问你的双亲,但你抓住他的手腕,“不,他们一时之间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婚约只涉及到我们,只要我们的心意相通,其他的并不重要。”
他似乎被你说动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年轻的精灵,还没有见识过太多,更没有见识过人心的险恶,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真爱,因此他答应了下来,他说:“但我日后还是会向你的双亲说明此事的。”
你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婚约上面了,你想的都是之后用什么理由把吉尔-加拉德还有他手下的士兵引来多尔罗明并且成为你的助力,嗯……这个理由还真是得要好好想一想呢。
“是么……”你过了一会才说。
你们谈论到一半,你的目光瞥见远处的身影,那正是格洛芬德尔,他矗立在远方静静地望向你们这里,在你发现他以后他也只是对着你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你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多少,但也无所谓了,你知道他不会告诉其他人或者是精灵的。
于是你装作没有看见他,收回目光,而他如果识相的话现在也应该尽快离开了。
格洛芬德尔是个懂得看形式的精灵,等你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