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远敲了敲门,端着个碗大步走进:“长官,这是炊事班兄弟做的醒酒汤,您先喝一下。”
“您请过来的空军教官,已经到营区了。”
王奉晃了晃脑袋,将醒酒汤一饮而尽,方才确是喝了不少,但酒量好,还没到酩酊大嘴的程度。
“快把人请进来。”
王奉站起身,理了理军服。
赵方远转身,向门外喊了一声:“卫兵!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
从门外走进来一名青年军官。
“长官!原东北空军司令部,飞行教官袁博涛前来报到!”
看向眼前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的军官,王奉微笑点头示意。
“来,赵方远,搬个凳子过来!”
袁博涛侧目,瞅见屋内圆桌上的残羹:“长官,这是”
王奉:“刚才来了几个朋友,怎么了?”
袁博涛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王奉皱眉:“想说什么话,但说无妨!”
袁博涛犹豫再三后,支支吾吾:“长官,这.在军营里喝酒”
王奉并未发怒。
这句话说的在理,自古以来,军中饮酒都是兵家大忌。
但特事特办,有些事只能在酒桌上解决。
王奉讪讪一笑:“咱们部队军纪严明,饮酒确实不对。”
“这样,我以身作则,自罚一个月军饷,算作今夜的惩罚!”
一个月的军饷.
说实话,自打从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他一直没留意过自己的军饷有多少。
和祖上留下的家产相比,这点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见王奉如此,袁博涛眼神中燃起希望,又敬了个礼:“多谢长官!”
“久闻您麾下军纪严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同时在心中默念:“有这样的长官,或许真的能搞好空军.”
王奉坐下,靠在椅子上。
赵方远搬过来个凳子,示意袁博涛也跟着坐下。
王奉好奇问:“你之前在东北空军里面,干的怎么样?”
虽然教官大致信息是自己编成的,但对方永远都是个活生生的人。
但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怎么可能用几行字就概括出来。
袁博涛苦笑,摇了摇头:“东北空军.不过就是一支旧军阀队伍罢了”
“长官,我想提一个建议。”
王奉:“你说。”
袁博涛想了想:“空军和陆军不一样,军纪必须要严,否则的话.唉.”
王奉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样子袁博涛对军风军纪如此敏感,是有原因的。
估计是在东北空军中,和同僚格格不入,饱受排挤,已经心灰意冷了。
王奉抿了一口热茶:“你继续说。”
袁博涛一咬牙:“之前的东北空军,缺乏良好的组织性和管理性,士兵有时近于匪徒,各类事故频频发生。”
“记得在民国十四年时,张大帅心血来潮,想要看空军飞行表演。”
“结果由于管理疏忽,在编队飞行时,两架飞机相撞,飞行员一死一伤。”
王奉听后咋舌。
飞机也不便宜,飞行员更是宝贝。
就这么毁了,着实可惜。
袁博涛继续说:“还有在民国十五年,当时好像是在郑州,一些飞行员将手册上的要求抛之脑后,随意低飞,一架飞机撞上树干,机组人员全部阵亡,还有一架飞机,飞行员竟然被地面步枪射杀。”
“还有,飞行教练在训练学员时,竟然允许家属乘坐,结果由于操作不当,也全部唉.”
“这些飞机,都是用东北百姓的血汗钱换来的啊!谁曾想,还没等上了战场,就毁在了自己人手里。”
王奉心中连连吃惊。
家属还能上飞机?
这军风军纪,得松弛成什么样?
同样是组织管理不当,空军的造成的损失,可要比陆军还严重。
造一架飞机的成本,比步枪,火炮高出太多了。
袁博涛:“后勤人员上班画到,不干实事,打麻将成为日常工作,吸食鸦片成风,关键飞行员待遇丰厚,钱多了,就娶小老婆,逛窑子,花天酒地,甚至不少人都染上花柳病”
“您说这”
“我在军中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多次向上峰反应,非但没有得到反馈,还.”
说到这,袁博涛不愿再继续往下说了。
若以后任职的军队还是如此,他宁愿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安稳日子。
王奉彻底弄明白了,扭头看向赵方远:“谢尔盖的内务部队,扩编的怎么样了?”
“还在训练,和制定完备的军纪规章。”赵方远答复,“半个小时前还来问过,长官您对这方面有什么要求?”
王奉想了想:“不许抽大烟,这是底线,打麻将这种娱乐活动也要控制,还有逛窑子,一律不准!”
“至于贪污腐败,一旦发现,立刻羁押!”
“剩下的一些细则,你让谢尔盖制定好后,拿给我审批。”
赵方远应了一声。
王奉转头看向袁博涛:“我打算成立一个航空兵学院,任命你为总教官,兼政治处主任!”
“怎么样?”
袁博涛“蹭”地一下起身,敬了个礼:“多谢长官栽培!”
王奉笑着说:“好,具体的组织管理框架,你来负责制定,到时候送过来就好。”
袁博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
对他来说,担任政治处主任,严抓学院纪律,是一个施展胸中抱负的绝佳机会。
那参与制定组织管理框架,就相当于给他的理想插上对翅膀。
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袁博涛神情肃穆:“请长官放心!,我袁某,必将不负长官所托!”
王奉挥了挥手,示意其坐下:“好了,我从欧洲购买了一架教练机,估摸要过段时间才能到。”
“你尽快把工作落实了,我要你在一年之内,建设出一支足以夺取局部战场制空权的力量!”
“有没有信心?”
袁博涛点了点头:“一年时间,没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