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太模糊了。
他只记得Ivy跪趴在他身前，很爽，接吻也很爽，他缠着Ivy的脚踝舔了一次又一次，再多的……他喝懵了，完全想不起来。
盛寒：“O.O”
尤筠溪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啊：“叫你别喝酒别喝酒了吧！多大点事就喝酒喝酒，什么酒量自己不知道吗！！”
韩墨痛心疾首：“这不是浪费机会了么？”
盛寒：“……”
他现在实在不想应付这两位祖宗，早晨Ivy先走了，退了房一回学校又被尤筠溪和韩墨两人缠上，盛寒根本还没来得及问Ivy的情况。
他点开对话框，思考片刻，敲字，发送。
【盛寒：昨天有没有弄疼你啊？】
收到消息的林染青：“？”
得到满足的方式很多，他们昨晚根本没有到最后一步。
他回想起昨晚的盛寒。
蒙着眼睛，喘着气，红着脸在他面前抖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大概是喝醉的盛寒已经记不清昨晚的详细经过了。
林染青（Ivy小号）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盛寒：对了，昨晚套、套、套……我转你……】
盛寒敲字时耳根也是红的。
他没有过，也没有直白的面对过此类问题，但他得问清楚。
总不能让女孩子买计生用品吧。
很快，手机震动，Ivy的消息跳了出来。
【Ivy：昨晚没用哦。】
盛寒：！！！！！！！
看到那一行字，盛寒简直要炸了，额头猛地往桌上一撞，惊得尤筠溪和韩墨立即回头，看到盛寒红到要爆炸的脸。
尤筠溪诧异：“你又想起什么了？”
韩墨秒懂：“聊天聊成这样？限制级啊？你可别告诉我。”
尤筠溪和韩墨左一言右一语，盛寒只觉大脑烧得滚烫，像是一团火将他浑身上下烧了个遍，连血都沸腾了。
他猛地站起来，郑重的、认真的：“我要告白！！我我我我要对她负责！！！”
尤筠溪和韩墨被盛寒突如其来的热血沸腾搞得有些懵，但他们可是不扫兴的好兄弟。
“那你打算挑哪个良辰吉日？”尤筠溪问。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昨天还聊到了呢，A市不是要办烟火大会了么！就那天吧！！”韩墨将刷到的宣传视频发给盛寒，“昨晚我们酒吧里聊过，你有听到么？”
盛寒昨晚只一味喝酒，什么都记不起来，接过韩墨的视频认真看了看。
A市要在两周后举办群星live，同一天有无人机表演和烟火晚会，据说规模极大，A市早已经开始招商工作，最近来A市的人也肉眼可见增多，到时候必然非常热闹。
“在那天表白的话会非常浪漫吧！”韩墨向往，“哇，整座城市的烟火都在为你们绚烂。”
“好是好，不过你是不是要知道Ivy喜欢什么样的方式？”尤筠溪建议道，“告白这件事吧，不是你觉得浪漫就是浪漫，还是要问一下对方想法的。”
在盛寒满腔热忱决定要告白时，林染青正在导师办公室中。
先前的画斩获国赛金奖，导师打算趁热打铁让他去参加下一场比赛。
初赛题目是人体。
实际上，林染青已经为这次初赛画了好几张作品，但导师不大满意。
“技巧对，也很写实，但不够美，不够突出。”
人体实在是一个太常规的题材，哪怕平时训练，他们也会用这一题目，要想在成千上万张相同题材的绘画作品中突出，决不能是平常训练时的水平，更不能大众。
可是要如何在毫无新意的题目中吸引眼球？
导师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道：“这样吧，我给你找个模特，你明天再到画室来。”
林染青走后，导师给好友发去消息：“你们学院是不是有个经常上表白墙的新生？”
高数课结束，盛寒突然被老师留下。
“有个兼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咱们美院同学要参加比赛，要画人体，实在找不到合适模特，你老上表白墙，被人家老师盯上了，点名要让你做模特。”
盛寒：“？？？”
第二天，盛寒一脸茫然的来到了学校的画室。
学校画室占地面积极大，四周是玻璃落地窗，画室正中是一个方形台子，估计就是人体模特待的地方，台子四周和顶端都有灯，可以模仿出各个角度的光照。
盛寒推开画室的门时，猝不及防和里面正在整理绘画工具的林染青对上眼神。
盛寒：“？”
林染青看到盛寒，也同样有些意外。
没想到导师说的找个模特来，找的竟是盛寒？
不过想到盛寒的身材，林染青又觉得导师这个想法十分合理。
盛寒的身材极好，是那种近乎建模感的完美身材，的确非常适合做这一次参赛画作的人体模特。
盛寒不大自然的走进画室，林染青给他丢了一块布。
盛寒：“？”
林染青：“衣服脱了，关键部位盖住。”
盛寒：“？？？”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林染青在报仇。
报他亲了他又不敢理他还总下意识躲他的仇。
林染青看出了盛寒的想法，随手翻开一本人体教材，将上方示例图展示给盛寒看：“喏，没针对你，都这样。”
盛寒踌躇片刻，还是进去脱了衣服，将关键部位挡得严严实实，坐上模特台。
林染青已经架好画板，找好位置，将窗帘拉上一半——他需要有部分自然光，这样的作品会更加写实一些。
“你没有必要把我们两个之间的尴尬代入到现在的相处中。”林染青走向盛寒，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我只是为了画画，你只是兼职的模特。”
盛寒深呼吸，刚想要放松下来，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肩膀，顺着锁骨，抚上他的喉结，然后是脊柱，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腰窝的位置。
盛寒的后背瞬间紧绷，肩胛骨带领后背结实的肌肉向下延伸，在腰窝处收窄，清晰刻画出一块完美的倒三角。
“不用紧张。”林染青的手指在肌肉线条中游走，细细描摹，“今天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坐在这里。”
——当然，如果是其他人，他就不会去摸了。
盛寒的皮肤质感极好，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也漂亮，线条明显，却不会过分膨胀，腹肌连接人鱼线处能隐隐看到青筋。
盛寒或许有些怕痒，却在拼命忍着，身体颤个不停。
他感受着林染青的手沿着他后背抚摸至腹肌，又顺着胯部往下，仔细描摹他的腿部肌肉，很轻，表情也是公事公办仔细研究线条的状态，可盛寒却觉得热得不行。
明明浑身上下只剩一块挡住关键部位的布了，在被手指触碰的地方却像是被火焰撩了似得，又烫又痒，尤其是小腹处，盛寒觉得大事不好，拼命按捺住自己。
好不容易忍到林染青的手指离开他的皮肤，一道黑影垂下来，是林染青，他俯下身，忽然捏住他的下颌。
那个他躲了好些日子，不敢提不敢想的话题，就这么在林染青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被提了起来。
“你还想再和我试试么？接吻。”
盛寒一愣，没捂住，下一秒，布翘了起来，盛寒吓了一跳，身体后仰，直接从台子上摔了下去，盛寒手忙脚乱的捂住自己。
“不不不不好意思，等等等等一下。”就这么慌慌张张马不停蹄的往厕所跑去了。
与此同时，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林安双将画室中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来找林染青，他太久没见到林染青，他想他想到发疯。
他没有告知林染青，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学校门口。
他知道，他亲爱的弟弟不喜欢那样显眼的方式。
所以他悄悄来到画室，他知道林染青正在准备下一次比赛的作品，他一定会在这里见到林染青。
他确实见到了。
可他也见到了盛寒。
那个在聚会中让他丢脸，在校门口搂着林染青，同林染青亲密的那个该死的家伙。
今天也一样。
林染青忘情的看着盛寒，几乎眷恋的抚摸他的身体，抚摸他的肌肉线条，他那样认真的观察他，那样仔细的将他的样子画在画纸上，他们暧昧至极，但林安双真的要疯了。
阿染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
他嫉妒得发疯，掌心紧紧握拳-
虽然盛寒在林染青面前不大自然，但他是个合格的模特。
林染青顺利完成作画，收起工具：“谢谢合作，到时候参赛的画上会注明模特是你。”
他伸出手表示感谢。
盛寒在林染青指尖上握了握，不敢去看林染青的眼睛，甩下一句“不客气”就匆匆离去。
林染青一笑，也关好灯，关上门，打算回宿舍收拾收拾，今晚酒吧还有排班，可不好迟到。
就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人影忽然出现，拦住了林染青的去路。
是林安双，他指着盛寒离去的方向，扯住林染青的手臂，用质问语气道：“难怪你总是不回我，难怪你总是不回家！就是因为他么？”
林染青淡淡瞥了一眼林安双。
他的头发很乱，指节通红，手心、手背都是被指甲用力摁下留下的痕迹。
很显然，林安双早就来了，他在画室外面咬牙切齿了很久。
那又怎样？
“放开。”林染青说。
林安双不肯放开，捏住林染青的手愈发用力，用力到手指都在颤抖，他用一双生气得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染青：“阿染，和我回家。”
林染青懒得再和他废话，手臂一甩，林安双扯着他的衣袖不放，就这么一甩，一扯，林染青领口被拽了下来，歪歪斜斜的搭在肩上，被藏在领口下的、密密麻麻的吻痕就这么大喇喇的露了出来。
那晚在酒店，盛寒抱着他啃了一晚上。
看到脖颈上的红痕，林安双整个人都怔住了，他的眼睛红如滴血，像个骤然膨胀的气球，难以置信：“你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们现在是这种关系？？你们做到哪一步了？哪一步？告诉我！！”
林染青甩开林安双的手，调整好领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回答林安双的问题，他只是眼眸微弯，笑意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你会祝福我们的，对么，哥哥？”
第29章 第 29 章 “现在呢？你还要和我谈……
第二十九章
“嗯？你问我Ivy姐喜欢什么？我不太清楚哎, 不过她每天都穿不同裙子过来，一定很喜欢小裙子吧？”
“花吧？哪有女生收到花不开心的？！”
“香水呢？Ivy姐姐每天身上都很香，一定是香水重度爱好者。”
“感觉Ivy姐姐不缺钱的，她肯定不喜欢那些物质上的东西。”
林染青抵达酒吧时, 盛寒正在和工作人员们聊天, 听得很认真, 甚至拿了个小本子, 认认真真在做笔记。
这会酒吧还没有正式开业, 门是半掩着，工作人员们都眼熟了盛寒这位总是跟在Ivy身后的小尾巴, 在盛寒来问的时候都十分热情的给分析。
“你在做什么？”林染青问。
“他啊，他问我们……”有位工作人员想解释，盛寒在他说出口前赶忙捂住他的嘴，“没什么没什么。”
林染青笑了，暂时没加入他们的聊天，进入休息室，他还需要更换一下一会工作的服装。
至于盛寒在做什么, 他当然知道。
他们天天睡在一间宿舍，盛寒要藏着掖着也藏不严实，他想做什么, 基本都是明牌了。
林染青没有戳穿盛寒, 等打开休息室的门, 就看到磨磨蹭蹭等在门口的盛寒。
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蹭到林染青身边，小心瞟周围有没有人路过。
林染青将他摁在吧台不远处桌上，自己则是进入吧台，为盛寒调制一杯饮料。
“怎么了？”林染青问。
“那个……就是……”盛寒确定周围没人了, 才起身，又凑到林染青耳畔，压低声音，“你这个月……那个……按时吗？”
上次酒店里没有用避.孕.套让盛寒担心了很多天。
“……”林染青故作惊讶，“糟糕，还没来，哎呀，晚了好几天。”
盛寒肉眼可见的慌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这反应属实有些可爱，林染青笑了。
看到林染青的表情，盛寒知道他在逗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会才肯老老实实坐下。
林染青将调制好的饮料放到盛寒面前，在他对面坐下：“今晚学校有事？”
“是啊，你怎么知道？”盛寒捧着那杯Ivy亲自调制的饮料，表情十分遗憾，“喝完这杯我就得走了。”
盛寒微微仰头，饮料中林染青只加了一点酒，但酒量不好的人对酒精——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十分敏感，他仔细品味着那点酒精，喉结上下滚动。
林染青坐在他的对面。
他想起画室中的盛寒，当时他在喉结处花了不少时间。
布料翘起来了，盛寒花了一些时间才重新捂好走出洗手间。
那点尴尬的小插曲盛寒在画室中不敢同林染青对视，在回宿舍后也不敢看他，只是很没底气的挽尊：“你你你你千万别误会啊，我直，是正常的反应，没反应才不正常……所以我不不不喜欢被人碰……”
盛寒注意到Ivy在看他。
和在宿舍里逃避林染青眼神时的状态不同，此刻的盛寒大大方方的同Ivy对视，毫无掩饰眼神中的欣赏和喜欢，对他露出大大的笑：“看什……”
看什么呢？
盛寒想问这句话。
但他并没有说完整，因为Ivy的打断了他的话。
桌面下，Ivy的腿勾住了盛寒，光滑的皮肤同他的小腿相贴，一下又一下蹭着他，桌面上，Ivy托着下颌，微仰起头，眼尾下弯，笑眯眯的看着盛寒：“你会讨厌被人碰么？”
小腿上的触感向上蔓延，撞到天灵盖又往下冲，盛寒觉得自己简直要爆炸了。
盛寒保持着被撩爆炸的情绪，笑着回了学校，继续准备和Ivy的告白，有时候盛寒也会去问林染青的意见，毕竟学画画的对氛围啊、场景啊会有一些独特见解，林染青会十分认真的回答他。
接下来几天，A市来的人越来越多，道路上人流量肉眼可见增多了，时不时会看到无人机在进行训练，关于群星Live和烟火晚会的宣传铺天盖地。
“今晚就是烟火大会啊。”
“好挤好挤，我今天坐公交都堵车！”
“我也想去看！啊啊啊啊！老板放我走吧！！”
“Ivy姐，你今天没排班吧？一会去看烟火大会？和男大？”
“是。”林染青没有否认。
他今天没有排班，有物件落在酒吧休息室，过来取了一趟。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少，动作便稍微磨蹭了一些，正是这一会磨蹭，听到了几人对话。
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多正经的人，三个人，头发有五六种颜色，这几人点了最便宜的酒，已经做了一整个下午，说话声音极大极吵，想不听见都难。
“今晚咱哥几个可都铆足劲了，给我狠狠揍他。”
“要揍人怎么挑今晚啊？多挤啊？”
“就是要挤啊，拖走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注意力都在烟火大会上，谁会管他？叫破喉咙都听不到。”
“直接把他拽上车，头套一戴就揍一顿。”
“没想到现在还能接到这种单，那富哥给的多啊，出手阔绰，最爱这种老板！”
林染青坐到他们身旁，问道：“你们要揍谁？”
那几人看到Ivy，一个个眼睛放光：“哟，美女啊，怎么？对哥哥们的生意有兴趣？”
林染青颔首：“说说。”
几人哪里抵挡得住，林染青微抬起下巴，什么都往外讲。
“一个富哥托我们揍人，调查清楚他的动向，今晚趁他路过，直接抓上面包车，拖到小巷里去痛扁一顿。”
“叫盛……盛……算了不记得叫什么了，长得挺高挺帅吧，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富哥了，算他倒霉咯。”
林染青听笑了。
一听就是林安双的手笔，林安双不聪明，找的打手也不灵光。
他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近乎嘲讽的：“蠢货。”
几人：“？”
“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我也很想看看呢。”林染青撑着下颔，“哥哥们带我去长长见识？”-
盛寒早早等在约定地点。
即将要到约定时间时，盛寒却忽然收到了Ivy的消息。
【Ivy：有点事，晚点到。】
Ivy没说具体晚多久，发了消息也不再回复，不接电话，盛寒又等了一会，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人行道渐渐挤满了人，今晚是烟火晚会，会有一场震撼整座城市的烟火表演，此刻不少人来占了最佳观看位置。
半小时后，盛寒仍没等到Ivy，他拨通了酒吧工作人员的电话。
“Ivy姐没去找你么？”
“她已经出去挺久了，啊对了，她是和一群混混模样的人一起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找你？我靠，不会出事了吧？”
盛寒心脏一咯噔，整颗心都沉下去了。
Ivy和一群混混模样的人走了？
为什么？
她要去做什么？
电话忙音，消息未读，现代即时通讯发达至极，可失去一个人的联系却同样容易。
盛寒内心一阵没由来的慌张，烟火晚会即将开始，人群愈发密集，盛寒逆着人流往回走。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离酒吧不算远，现在人流都集中在马路外围，监控发达，酒吧附近有几条小巷子，监控不一定会覆盖到，如果要做什么事，那里才是最合适的地方。
无人机矩阵飞来头顶，“嗡嗡”声共振，砸入耳畔，紧接着，无人机灯光亮了，在空中拼凑出数字形状。
距离烟火表演，倒计时一分钟。
人群沸腾了，数字在后退，人群跟着数字，大声呼喊——
“60，59，58……”
没人。
盛寒排除了酒吧左手边的巷子。
“45，44，43……”
不是，也不是这里。
“32，31，29……”
依旧空空如也，巷子中只回荡着盛寒急促的脚步和粗重的呼吸声。
“18，17，16……”
在又走进一条巷子时，盛寒步伐一顿。
他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带着哭腔，像是在求饶？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10，9，8……”
他看到了昏暗的路灯，好几道影子被路灯拉长，顺着狭窄的巷子被拉得很长。
他冲过拐角。
“是林安双！我想起来了！他叫林安双！”
“是他叫我们来揍盛寒！还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说真的！我就是拿钱办事！我重复一下啊，是林安双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揍盛寒！不是我们想的！美女美女我们和他无冤无仇！！是是是都是我们的错我再也不接这种单子了！！”
男人满是恐惧的求饶撞进盛寒耳畔。
盛寒的脚步彻底怔住了。
他看到了Ivy。
Ivy今天依旧漂亮，头发束起高马尾，脖颈带着choker恋，她的衣服上沾了点污泥，应该是和这几个男人起了冲突，可此刻趴在地上求饶的却是那几个混混男，Ivy抓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将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录了下来。
林染青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头，他看到盛寒。
他这才注意到时间，似乎迟到得有些久了，他松开男人的领子：“啊，不好意思，我……”
“3——”
头顶上无人机灯光矩阵闪烁。
“2——”
盛寒来到Ivy面前。
“1——”
烟火绽放，天空瞬间被点燃，万千星火流星般坠落，荧荧鎏金刹那点亮整片天际。
原本漆黑昏暗的小巷被照亮，盛寒用力搂住Ivy。
他在亲吻他。
人群尖叫，烟火响彻天际，混混疼得呜哇乱叫。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接吻的地点，也并不是一个适合接吻的时间，可是只有接吻，才能够让盛寒产生一点点安心。
盛寒吻了很久，吻到Ivy站不稳要扶着他的肩，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迷离，这才舍得结束这个吻。
他抱着Ivy，将脑袋埋进他的脖颈，心跳一直没有平复。
这些混混……似乎是冲他来的？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惹了谁，但很显然，Ivy失去联系这段时间，是为了帮他。
“对不起，我今天是想来告白的。”
盛寒吻着他的锁骨：“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你一定要和我说，你不要独自一人解决，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好我自己，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
林染青没有让盛寒继续说下去。
“你想要告白么？”他问。
“是。”突然被这么问一句，盛寒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准备好了，算了，说什么准备不准备的，计划都乱套了。我就是……我就是……”
盛寒深吸一口气：“我就是很想和你谈恋爱。”
他小心翼翼的：“你可以答应我么？”
“稍等。”林染青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松开了手，主动撤开和盛寒的拥抱。
他转过身，那几个混混浑身一僵，还不等他开口，立马求饶似的主动道：“我我我我去自首，我现在就去警局，把林安双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还有他转的钱都上交！！”
林染青很欣赏他们能屈能伸，微微点头：“去吧。”
几个混混狼狈的逃出小巷，小巷中再度安静下来。
盛寒看着Ivy，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先问这几个混混的事，还是问林安双和他的仇怨，还是刚才关于告白的话题。
计划全乱了。
盛寒的告白乱了，林染青的计划也都乱了。
原本今晚应该要是一场浪漫的告白，他们会一起欣赏这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在烟火下接吻，然后手牵手跟着人流一起走，一起进入酒店，他们依旧可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当然，盛寒今晚并不需要将眼睛挡住。
他会告诉盛寒一切。
他不想欺骗盛寒的感情。
他想和盛寒谈恋爱。
他也很愿意和盛寒谈恋爱。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盛寒知道Ivy和林染青是同一个人，而不是被他蒙在鼓里，谈一场虚假的恋爱。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他们在昏暗的小巷里，衣服上沾了灰，那几个小混混带着慌张逃跑的脚步声还近在耳畔，他们看不到烟火表演，也看不到无人机表演，现在，此时此刻，实在是很没氛围，很没情调的场景。
林染青深深呼吸一口气，牵起盛寒的手，带他往酒吧的方向走。
留守酒吧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觉得十分疑惑：“你们怎么回来了？烟火表演不是还没结束么？”
林染青没回答，盛寒也没有回答。
他就这样被林染青带进休息室。
休息室的构造比较简单，有一张小床，一张带化妆镜的桌子。
林染青将门反锁，把盛寒摁坐在小床上，然后，背对盛寒，取出卸妆湿巾。
盛寒实在不知道Ivy想干什么，似乎在卸妆？盛寒不知道为什么，但Ivy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盛寒没有问，他坐在小床上安静的等。
卸完妆，盛寒又听到淅淅索索的声音，一抬头，Ivy竟是在脱衣服。
他今晚原本穿着贴身背心，外搭一件黑色皮衣外套，现在，他背对盛寒，当着盛寒的面脱去了外套，然后是背心，最后是内/衣，露出一片白皙光洁的后背。
盛寒：“！”
盛寒脸红了，某些画面在脑海中止不住蹦出，舌头都捋不直：“这这这样不好吧？直接在这里么？随随随随时会有人进——”
盛寒后半句话被堵在喉咙中，幻想中的画面也戛然而止。
他怔住了，像是被抽走魂魄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
他的面前，Ivy转过了身，朝他走来，在怔住的盛寒面前缓缓蹲下。
林染青在笑，眼眸下弯，温柔又明亮。
明明只是卸了妆容，一个人的五官却会有那样大的改变，可林染青依旧有一张对于男人而言漂亮得过分的脸。
“现在呢？”林染青看向盛寒，“你还要和我谈恋爱么？”
第30章 第 30 章 “可以摸哦。”
第三十章
盛寒已经完全傻了。
Ivy——不, 是林染青，他的身上留着Ivy的香味，锁骨、肩膀全是痕迹，红痕比起一开始消退不少, 但并没有完全褪去, 还留下十分显眼的青红色, 轻而易举的展现出当时的情况有多激烈。
林染青也不继续往下说话, 也没有要将外套穿上的意思, 就这么大喇喇敞着上半身这一堆痕迹，笑眯眯的看着盛寒。
盛寒冷汗直流, 咽下津液，喉结滚动，心如死灰，却还是抱着一丝丝微小的希望：“这是……”
林染青：“嗯，你吸的。”
我我我我吸吸吸吸吸吸……？
盛寒心碎了，内心世界疯狂撞墙。
林染青一直在观察盛寒的表情。
震惊状态下的表情是不会说谎的，盛寒表现出来的, 更多是茫然和不知所措，哦，还有一点生无可恋, 内心世界估计已经崩了一大半。
盛寒碎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瓷人, 从高处狠狠落下, 摔得浑身稀碎。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像毕生所学所有语言系统都失效了，梗着舌头，目着脸，双眼空洞, 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盛小瓷人忽然感受到林染青的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抚了抚：“你先回宿舍吧，我今晚会晚点回去。”
盛寒浑身茫然的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没课，盛寒关了闹钟，昏昏沉沉睡到大中午。
实际上他昨晚并没有睡着，睁着眼醒到大半夜，直到他睡着，林染青都没有回来。
醒来时，盛寒听到宿舍有动静，声音不大，很轻。
他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
果然，睡眠是修复心情的一大利器，一觉睡醒，破碎的内心世界都好了许多。
盛寒又发了会呆才起身，然后，拉开床帘爬下床时，再一次怔住了。
宿舍里有个女人。
上半身一字肩短衬衫，身着黑色百褶裙，裙子很短，几乎只到大腿根，一双大长腿毫无遮挡，又细又直。
“卧槽？”盛寒手一滑，直接从床铺楼梯上摔下去，满脸惊恐的往宿舍外跑。
完蛋了不会是走错宿舍睡错床走去女生宿舍了吧？！
盛寒慌慌张张拉开们，看到他的宿舍号，和门上贴的照片与名字，再一次感到茫然。
没走错。
就是他和林染青的名字，是他的宿舍没错。
那宿舍里为什么会有女生？！
盛寒又在门口呆呆站了一会，才恍然回过神。
哦对对对，没错没错。
他的舍友，林染青，是女装大佬。
盛寒：“：）”
盛寒：“……”
对个鬼啊？？？？
哪对了？？？
盛寒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反应需要这么大么？”林染青转过头，他正在带耳环，流苏在耳垂晃荡，“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你你你你要要……”盛寒试图调整他的表情，可在控制表情时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又努力捋直自己的舌头，表情却变得惊疑又扭曲，“现在在在在在宿舍穿女装？？？”
“是啊，一开始宿舍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比较自由。后来你来了，我会刻意避开你。”林染青已经戴好耳环，在对着镜子调整，“现在你知道了，我还需要特意再避开么？那很麻烦。”
盛寒：“……”
有那么一瞬间盛寒竟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一丝道理。
不过很快，盛寒重新将逻辑调整回来。
现在的重点是林染青在宿舍穿裙子吗？！
昨晚得知真相时过于震惊了，盛寒将所有精神、所有细胞都用来消化震惊情绪，现在休息了一晚上，头脑清醒许多，那点被压在诧异惊愕和惶然之下的愤怒情绪后知后觉的涌了出来。
盛寒现在有些生气。
他那么喜欢Ivy，他们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可是……
盛寒神情复杂：“你怎么能骗我？”
林染青转过身，用那样一张漂亮的脸看向盛寒：“我骗你什么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男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看我追着你跑？你在玩我？”盛寒眉心紧锁。
“所以？我喜欢女装，你喜欢我，我就要告诉你？”林染青语气不急不缓，“有很多人喜欢我，我都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是个男的么？”
“……”盛寒，“那你也不能欺骗我的感情啊！！”
林染青一笑，指尖一点，一段录音从手机扬声器放了出来。
[我建议你不要理我太近，你追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想欺瞒你，但我有个秘密，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短时间内也不会告诉你，你会承受不住。]
[现在是你最好的抽身机会。]
盛寒：“……”
盛寒：“那你也不能和我接吻啊，你还和我去酒店，你明明知道我……”
录音继续。
[我是盛寒，现在是X年X月X日，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哪怕有一天知道了Ivy姐姐的秘密，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喜欢她！！我发誓！]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随意承诺的，我真的说到做到。]
[你别用这个理由推开我了……]
盛寒：“……”
盛寒：“…………”
林染青见盛寒终于平静下来了，语气依旧平缓：“如果我想欺骗你的感情，昨天我就不会告诉你真相，我会答应和你谈恋爱，就在昨晚，我们会在酒店做.爱，反正你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你也很喜欢被蒙住眼睛捆住双手，我可以瞒你很久。”
林染青走近盛寒，将衬衫往下拉，露出锁骨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痕迹：“酒店？身份证是你给我的，反应是你自己有的，这里，这里都是你亲的，我能强迫你做什么？”
见盛寒怔愣，林染青继续道：“我一遍遍推开你，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会后悔，你会承受不住，我给过你很多次抽身的机会。是你信誓旦旦，是你豪言壮语，是你用尽方法要靠近我。”
他每说一句，便朝盛寒靠近一分，盛寒不停后退，最终避无可避，被林染青堵在凳子和床的夹缝处，一屁股坐了下来。
“是你和我接吻你和我去酒店是你舔我的腿是你向我告白，现在我告诉你真相，你反而怪我骗你？”
林染青语速不快，每个字眼咬字清晰，重锤似的敲在盛寒脑子上，一句句一字字将他往地里砸，动弹不得。
他像是被林染青的情绪带进去了，也绕到了林染青的逻辑里，他感受到了林染青的难过、委屈、无奈，他居然觉得是自己错了。
盛寒：“QAQ”
林染青靠得很近，流苏耳坠在眼前晃荡个不停，他的身上带着香，今天的林染青又换香水了，是十分淡雅的水果香气，他画好了妆，那样漂亮又那样耀眼的看着他，头发随着身体的靠近，小幅度在他手指上轻轻摩挲，很痒。
盛寒指尖微蜷，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好香啊。
或许是还没睡醒吧，他有些分不清在他面前的究竟是林染青还是Ivy，所以他轻轻勾住那垂落指尖的发丝，凑近林染青。
他的肤色如净瓷一样白净，领口微敞，满是吻痕的锁骨也好漂亮，有种激烈过后令人垂涎欲滴的凌乱美。
林染青瞧见了盛寒的反应，嘴角微微勾起。
他抬起腿，毫不客气的踩在盛寒腿间。
盛寒：“！！！！！！”
林染青似笑非笑：“是我让你有反应的么？”
盛寒怔怔低下头，后知后觉看着鼓起来的裤子。
他、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染青看着盛寒脸颊、耳根、脖颈瞬间变得绯红，颇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双腿并拢，但没用，于是他又死死捂住，然后惊慌失措的抬起头：“你别多想，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正常反应，我知道。”林染青说。
“是，就是正常反应！！”盛寒刚顺着林染青的台阶往下走，猛地发现不对劲，这台阶底下是坑啊，“不是，我的意思不是看见你有反应，是每天起来都会有反应！！”
林染青笑了，眉眼舒展出漂亮的弧度。
他没有和盛寒继续是不是正常反应这个话题，而是将放在一旁的黑色过膝袜递给他：“帮我穿。”
盛寒：“？”
盛寒：“！”
林染青递得太快，话题变化得太突然，盛寒竟是没法从中找到一丝丝逻辑关系，呆呆愣愣的接过袜子，然后抬起头。
林染青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盛寒感觉胸腔涨涨的，小腹也涨涨的，林染青理所当然的姿态让他感到自我怀疑，好像他就应该像听话的小狗一样照着林染青的意思做。
于是他握住了林染青的脚踝，过膝袜没过他的脚趾，又一点点往上滑，没过脚腕，遮挡住那颗他曾经舔吮亲吻过的痣，包裹上修长匀称的小腿。
而那只腿——踩在他身上的腿，脚趾似是无意的蜷缩又舒展，顺着他的动作，像是猫咪踩奶一样，一下又一下轻碾着他。
巨大的、强烈的刺激下，盛寒的逻辑短暂上线了那么一瞬间。
不对啊？
他好像被林染青绕进去了？
是他的错么？他为什么要听林染青的？
所以林染青现在是在干嘛？
林染青现在是、是、是在色/诱他？？想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盛寒陡然回过神，顶着本能，毅然决然再次握住林染青的脚踝，眼神坚毅：“你——”
他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下一刻，林染青忽然靠近他，唇畔贴着他耳侧，温热呼吸擦过。
他的脚趾再次蜷缩，盛寒后背绷直之际，林染青握住他的手，带领他在小腿上缓慢滑动。
然后，几乎是咬着盛寒的耳垂，小声的、轻柔的、用属于Ivy的声线对盛寒道。
“可以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