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处理地窖[VIP]
秦笙随意瞄了眼, 锁头不在……
呵,这么谨慎,你也知道被关在地窖里的滋味不好受啊?
见缝插针准备置人于死地, 却落了空,真让人遗憾, 秦笙悻悻磨牙,抱着手上的竹球走了回去。
脚步声顿起,下面的凌宴似有所感, 回身向上看了看,也没在意。
完全不知自己和死亡擦肩而过, 她还在遭心这令人窒息的地窖, 先前凌家地多, 为了存粮存菜挖的地窖不小,拱形结构,大概十来米见方,高度近两米,她站在里面不会碰到头,只是担心虫子掉到头发里一直猫着腰。
想了会, 将火把插进墙壁挂灯的地方,端起地上的破木架和那脏兮兮的棉絮, 硬着头皮拖了出去。
这些东西都有虫,废物利用大致是不成了,更不能放在家里, 凌宴一路小跑忙不迭丢到门外烧炭的地方,来回几趟, 把里面的杂物全部丢了出去。
包括但不限于,藏了一窝虫卵腐烂成干看不出什么的食物, 蜷缩在角落里的虫巢,一起说不清是什么虫子的壳……
这么比起来,人类幼崽粪便好像容易接受多了。
凌宴的下限无时不刻不在刷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浑身如触电,不时抖上一抖,忽然怀念起了她的氧气管,很想插上原地吸两口。
她不怕蛇,但膈应虫子,尤其爬的快的虫子,超级担心虫子爬到脚上钻进衣服里,光是想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会嗷嗷尖叫的程度。
可她不收拾没人收拾,总不可能让秦笙来,凌宴整张头皮绷紧,难受的不行,苦恼求助系统,“虫子太多了,这怎么弄啊。”
心理阴影过于严重,凌宴甚至起了放弃这个地窖,重新挖一个的念头。
【杀虫剂诚惠20积分。】系统回道。
这么贵?凌宴可不想辛辛苦苦存的菜便宜了虫子!咬了咬牙决定买了。
“缝隙之类的地方杀虫剂能杀绝吗?”地窖墙壁是砖砌的,缝隙混了泥巴粘合,看不出有没有裂开,这也是最令凌宴崩溃的地方,谁知道虫子会不会钻进去扎窝啊!
【当然可以,不过地窖阴暗,昆虫活动在所难免。】感觉阿宴相当在意这件事,系统给指了明路,【驱虫包可99.99%隔绝虫子的存在,积分2333。】
“什么玩意?”凌宴怀疑虫子飞进了耳朵里,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价格,她尽可能的保持自己语调平稳,“多少积分你再说一遍?”
系统将购买界面推送到位,口正腔圆地重复:【两千三百三十三。】
凌宴目瞪口呆,肥料只要一个积分堪比白菜,同样是生活所需的驱虫包就要2333?这是什么奇怪的物价?!
好像在刻意嘲笑她的贫穷……
“手滑多打了三个3?”凌宴觉得这东西就值2积分,不能再多了!
【商城定价不可能出错。】系统道。
就这个任务来说,驱虫包可是低配版的通犀地龙丸的存在,专门用来预防秦笙手段的道具,价值必然不菲。
听了这话凌宴愈加奇怪,她眉头深皱,仔细查看了购买页面,驱虫包外表和香囊差不多,有效期三年要2333?差不多能开三幕剧情,还有她的小幺鹅滚筒,能买35个!
如此对标,科技含量完全不匹配!猫腻摆在明面上,可她愣是拿不准具体古怪在哪……
这个系统从头到脚充斥着违和,嘴巴又严,问它也不会说的,凌宴想了又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地窖,其他的之后再议。
异样重重搁置在心底,她斥巨资买下杀虫剂,捂住口鼻,从上到下各个墙壁地面角落,仔仔细细喷了个遍,等一瓶杀虫剂见底,凌宴马不停蹄退了出去,盖子一关,打算把虫子都熏死在里面。
从头到脚仔细抖了抖衣裳,顺便休息放松下心情,凌宴从头到脚擦了遍,换了身干净外衫,趁杀虫剂工作的时间准备午饭。
虫子搅得她浑身难受,没了做好吃的心情,用磨完豆浆剩的豆渣活了点面,切两个土豆成丝混到里面,加入胡椒粉,摊成小饼,待一面熟透,食材中央挖个小坑,打入鸡蛋,混入奇怪豆渣的超简陋版土豆丝饼就做好了。
出锅的时候凌宴掰下一块尝了尝,口感有点奇怪,不过味道还不错。
为了冲淡她糟糕的情绪,凌宴决定给自己也加两个鸡蛋,奢侈一下!
油声滋啦滋啦,正烙着饼,飘远的香味勾引来一只萌萌的人类幼崽,小凌芷趴在门框上往里好奇张望,却没走进来,没了前两天那股亲密劲儿,凌宴也不气馁,对她招了招手,“饿了吗,想看就进来看看呢。”
大眼睛眨了眨,小短腿趿拉不合脚的鞋子走了进来,乖乖站在一边,伸着脑袋往灶台上瞅,给凌宴逗笑了,回身舀了瓢水,“过来洗手。”
小崽乖乖照做,凌宴给她擦干净水,揪了小半张饼塞到小手里,“尝尝?”
在厨房偷吃——半路母女俩心照不宣的秘密!
小孩子脑子里装不下多事,有了吃哪还记得别的,小凌芷瞬间眉开眼笑,稳稳抓着饼大大咬了一口,嘴巴嚼得可快,“好吃!”
凌宴给她放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慢慢吃,别呛到了。”
“嗯!”
余光中那小小的身影再度和记忆中的小人重合,凌宴笑了笑,筷子伸到锅里,给饼翻面。
十来个掌心般大的小饼,约莫够吃了,凌宴正要停下就听大门被人敲响,“来了。”
开门一看,竟然是沈青岚,对方张口便道,“痞子你做什么呢咋这么香?”
看来香味不止引来小崽,还勾来一只狐狸。
凌宴笑道,“烙两个饼而已,你吃了没呢。”
“没呢。”专门过来蹭饭的沈青岚爽朗一笑,手里的包袱递给凌宴,“我上山捡了点野鸭蛋回来,给你!”
野鸭蛋?凌宴一愣,她记得鸭蛋可不便宜,“给我干什么,你拿去卖了呀。”
“啧,这不看你太穷让你吃点好的。”沈青岚斜眼睥睨。
十来个鸭蛋得五六十文了,虽说她对沈青岚的算盘一清二楚,不过凌宴也没打算收,“你把这些卖了能买一筐鸡蛋回来,能吃好久。”
嘶,好像的确如此,沈青岚收回包袱,“那我等会去给它卖了。”
将人迎进来,凌宴随意发出邀请,“我随便糊弄了顿,不嫌弃你就跟着吃点。”
“嘿嘿,不嫌弃不嫌弃。”沈青岚麻溜进院,规规矩矩地跟对屋门口的秦笙点了点头,而后一头钻进厨房,见了盘子里的饼直接伸爪,然后被凌宴打了回去。
“不许偷吃!”
沈青岚:……你闺女嘴角还挂着油花呢,跟我说不许偷吃?
人家的规矩不好多说什么,沈青岚扁了扁嘴,着手帮忙干活,刚添了两根柴就被凌宴撵了出去,“你坐外面等会。”
无奈,再次被嫌弃的沈青岚拎起斧子,扛了些柴到外面劈。
秦笙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热闹厨房,手中粗针扎透鞋垫,恨意悄无声息。
沈青岚一个人吃不够,还有个她妹妹,凌宴把剩得那些豆渣都做了,又削了几个土豆,如此一来家里的存菜也吃光了,得去买些才是。
凌宴扶额,家务事果真琐碎,很难想象自古以来的女人们,以及这篇书中的坤泽都是怎么过来的,真的太累人了,堪称平凡但伟大!
一餐饭罢,各个都吃得心满意足,除了凌宴,她蹲在院子里洗碗,总感觉后背发痒,时不时地挠上那么一下。
沈青岚正帮忙把稻种归置整齐,见她挠来挠去的有点奇怪,“你长虱子了?”
提到虫子更是不得了,凌宴当场打了个激灵,手里的碗没拿住,掉到盆里噗通一声,给那边吃饱喝足晒洋洋的小崽吓了一跳,她摆了摆手安抚小孩,“没事。”
转头严肃控诉沈青岚,“你才长虱子了!”
见不是虱子作祟,沈青岚想了想,焦急关心道,“别是跟李顺接触,脏病传染给你了吧?”
“病”和“传染”两个字眼让母女俩看了过来,凌宴额角直跳,赶忙澄清,“不是,没有,别听她瞎说,我就是出汗了没换衣裳,有点痒而已,真没病!”
母女俩偏离视线,各自休息,秦笙若有所思,重新低头安静缝制。
“哦。”沈青岚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分析,“那你是该洗澡了。”
凌宴:……虽然没有木桶,但是她每天都有擦身的好不好!
感觉头更疼了。
原因不好当着母女俩的面说,怕她们记起不好的回忆,凌宴憋了口气,把沈青岚抓到地窖边,指着下面道,“你下去一趟就知道我为什么后背发痒了。”说着,递上火把让她下去。
经过伪装,杀虫剂无色无味,并不担心会被发觉异常。
然而一无所知的沈青岚满心疑惑地窖怎么能让人发痒,似是不信这怪事,她接过火把开盖跳下,不到两秒钟,那高大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眉头倒竖满脸扭曲,拍打衣裳疯狂抖落,“你你你,痞子你特娘的坑我!”
凌宴面带微笑,端是一个温婉贤良人畜无害,“我记得你说你不怕虫的。”
沈青岚:……
“怕就怕嘛,这有什么的,谁也不是三头六臂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宴小声嘀咕道,然而这貌似贴心的宽慰落在沈青岚耳中是怎么听怎么刻意。
她还没想出哪里不对,就见凌宴拿起锄头和铁锹,毫不犹豫地往下走,“你怕就别来帮忙了哈,我忙着收拾,不招待你了。”
沈青岚来了脾气,梗着脖子道,“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
夺过工具一马当先跳了下去。
竟然收获了意外之喜,凌宴心底疯狂忍笑。
作者有话说:
秦笙歪头:阿宴姐姐你好坏呀~~~~~我就喜欢你这么坏~~~
凌宴低头,小声嘀咕:我就试上一试,哪里想到她真下去了。
景之:你俩这不是欺负我家青岚没脑子?
青岚:呜呜呜呜,秀才帮我!
呜额~今天作者没有话要说。(改作话错字)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62章虫痕谜团[VIP]
趁沈青岚还在上头没有反应过来, 凌宴赶忙跳下去一起做事,赶紧给地窖清理出来才对。
“我的天老爷啊。”沈青岚毛腰捏鼻,两只脚尖垫着生怕虫子死而复生跳到她脚上的模样, 满脸痛苦面具,“这么大味, 你在地窖里拉屎了?”
凌宴:……你就当是我拉的。
村里的事沈青岚不知道,这个当口还是不要提原身做的那些垃圾事,默默替小崽把这口锅背上算了。
满地虫尸, 杀虫剂效果非常不错,她心里好受了一份, 拿来扫把将虫尸划拉到角落。
“你撒药啦?”沈青岚不觉有甚, 单纯问了一嘴。
“嗯。”凌宴指了指梯子下方那块颜色颇深的地面, 一锄头刨了下去,“我建议你把嘴闭上,免得都吸到嘴巴里,这块得铲了,不对,整个地面都不能要了。”
尿渍沁到土里, 味道很大不铲不行,其他位置也是, 看不出来小崽弄到哪了,不如花力气一并铲了,免得闹心, 系统说铲一层地面不会破坏应力结构,只要不铲太多碰到下面的称重土块, 再把地面的土填回去就没问题。
“啊?”沈青岚惊呆,这也太离谱了, 她呆愣愣地铲了两下,锹把怼在墙壁上,当啷一声,“这点地方活动不开啊,太费劲了。”
“不铲有味啊,往后存的菜都臭了。”凌宴也很崩溃,“不然你说说看,该怎么弄。”
沈青岚皱眉深思,“要不一把火烧了?烧了应该就没味了。”
“会不会烧塌了?不对焦了也有焦味啊,那味道更难放。”凌宴一脸痴呆,“而且这地底也烧不起来,最后不还是要铲?”
火把烧久了她都担心氧气耗干窒息,干活又不得手,实在闹心。
地窖家家户户都有,可沈青岚从没遇见这么惨不忍睹的脏,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要不咱问问景之?”
“秀才懂怎么收拾地窖吗?”凌宴感觉这个问题让秀才一个读书人参谋琐事属实强人所难。
“问问不就知道了,而且还有婆婆在呢,她老人家吃过的盐比咱吃过的米都多,肯定有法子!”越说越觉得自个有道理,不等凌宴回话,沈青岚锹往旁边一搁,“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三两步跳上梯/子,跑了。
凌宴:……一时间竟分不清你是怕虫跑路还是想趁机见秀才一面。
或许二者皆有,不过她的确说的有理。
自个古代生活常识为零,沈青岚也不清楚,不如请教旁人了。
幸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了帮手凌宴也不强求,认命自个干活,地窖阴冷又不通风,火把照明使得内里很快热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爬上去透透气,免得缺氧晕厥。
干了没一会,沈青岚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带来秀才的锦囊妙计,“景之说可以把整个地窖都挖开,从拱顶往下拆砖头,墙缝里的虫都能弄出来了,地面脏土刨出来换上新的压实,然后再把砖搭回去,活点泥就是了,痞子你看这样如何?”
刚见过心上人,还是靠正当理由去见的,沈青岚满脸喜悦,边说边比划,结果就是肉眼可见的工程量砸下来,凌宴眼前一黑,“婆婆也这么说吗?”
“嗯,婆婆说地窖生虫不可避免,潮湿就容易有,要定期撒石灰保持干爽,不然下毒饵、烟熏也是办法,可你家虫子闹得厉害,现在要么撒石灰看情况,要么拆了重新布置,再不然只能新建一个了,反正秋天还早着,我觉得不用着急弄。”
话没什么毛病,但凌宴一想到家里有那么多虫子随时跳脚,哪里忍得下去。
说到重建,她被虫子影响到发麻成一团的脑子渐渐恢复了正常,凌宴发现自个还是粗心了,原本打算清理干净将就用一年往后再说,可现下转念一想,日子还长,小凌芷在这个家里一天天长大,往后见到这个地窖难免回忆起儿时的惨痛记忆,肯定害怕,对孩子身心都不利。
对,还有秦笙之前睡的那张木匣搭得破床也不能要了,得把她们的惨痛记忆全都丢出去才行。
这般想着,凌宴萌生了新建一个大地窖的念头,她种了蛮多的菜,弄个大的好好布置一番,多存些粮菜也不错。
然而颠了颠兜里的钱,三百四十来文,陶土砖八文钱一块,凌宴一整个陷入沉默。
见她半天没声,喜滋滋的沈青岚有些奇怪,催促道,“嘶,想怎么弄你给个动静啊。”
凌宴底气不足,发出了贫穷的声音,“我想填了这个,弄个大的。”
沈青岚不大理解要大地窖干嘛,却也没嘲笑她异想天开,反而认真帮凌宴思考章程。
“那现在咱俩给下面的砖都扒出来?放太阳底下多晒几天就没虫了,之后再挖个新的,不够的砖买好,体力活我们自己干,师傅只垒墙砌拱顶要不了多少钱,费点功夫而已,就砖贵了些,秋天之前肯定能攒出来,你说怎么样?”
条理很清晰,可行!跟她想得差不多,凌宴点了点头,“就照你说的干!”
说干就干,沈青岚回地窖捡了工具和火把上来,撸起袖子麻利开工。
地窖上方是专门晾衣服的空地,凌宴把架子都搬走,跟沈青岚一道哼哧哼哧猛猛铲地。
不到一米的土层,在两个天乾的努力下很快见到拱顶的陶土砖,二人动作放轻避免破坏砖头,扫帚清理土块,忽然地面动了一下。
凌宴看去,一团黑了吧唧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扫帚刚伸过去扫起来,黑团竟然在土块间到处乱窜,定睛细看,除了身子到处是大长腿,竟然是只尾指长的大蚰蜒!为了躲避扫帚,正嗖嗖往她俩脚边爬。
猝不及防,凌宴猛地向后跳去,凄厉叫喊,“啊啊啊!”
手上扫把叭叭叭一通猛拍,虫子可算不动了,她刚松了口气,就见身旁的沈青岚不知去向,目光检索,只在墙头捕捉到一个刚翻过去的衣角。
凌宴抖掉鸡皮疙瘩和战栗,抹了把头上冷汗,试探性地对墙外道,“沈青岚?”
“哎呦我肚子疼,得去方便一下。”
不等她出言挽留,就听脚步急速远离。
凌宴:……
院里玩耍的小崽听到动静,伸头看来,小脸写满瑟缩和畏惧,这是声大了又吓到孩子了,凌宴摆了摆手,撑着一脸僵笑解释说:“没事,不小心砸了脚,你玩你的。”
小凌芷“哦”了声,踢球跑了。
又剩凌宴自己一个人。
开弓没有回头箭,沈青岚已经帮她把最厚那层土挖开了,剩下的她自己处理也问题不大,嗯,应该不大吧。
凌宴专心致志的清扫,渐渐的,她发现事情偏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那只蚰蜒的出现并不是意外,砖头和土地缝隙间生了虫!
不过大部分被杀虫剂闷的慢死不活,活蹦乱跳的不多,打起来不那么令人窒息,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幸好有顾家祖孙和沈青岚的帮忙,自己没选择将就,不然太糟糕了,凌宴心想,硬着头皮定了定神,紧握扫把毫不手软,与时不时窜出的虫子勇猛对抗,猛烈的击打溅得土灰飞扬,扫把掉穗残缺。
很快,功夫不负有心人,连带着缝隙中的虫子一道,整个地窖的拱顶砖结构映入眼底,来回清扫的凌宴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入口这边半个虫影都没有,反而远离出口那边虫子茫茫多,一个个黑点到处都是,几乎把缝隙全部堵住了,就好像那边更适合栖息一样。
就算入口时常有人经过会惊动虫子,也很难解释如此之大的数量差异,而要说因为环境的话,也不像,小凌芷睡在入口右边,梯/子正对着的位置,后方是排泄的角落,理应也是入口处更潮湿、更容易招惹蝇虫多一点?
以及……虽然很不想这样说,可那半大的孩子手脚带着化脓的疮口,应该属于某些虫子的进食范畴之一,尤其是蛆,而很明显,小凌芷只是感染化脓了,伤口并未有蛆虫滋生,可以称得上最好的情况。
客观条件与事实完全与之相悖,不管怎么说都太奇怪了。
凌宴叉腰想了半天,仍旧一头雾水,眼前此景莫名给她一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保护地窖艰难生存的小凌芷的那种即视感……
什么都不能说的系统无声应和着凌宴的心声——是啊,凌芷可是秦笙的女儿,任何动物,包括昆虫都无法伤害她们母女俩,更别提近身了,这就是大巫的能力和气势。
只可惜,秦笙再强大,也防不住心肠歹毒之人。
是原身,也是季鸣弦。
作者有话说:
秦笙:真想把你关到地窖里去。
凌宴:别,别,别(我怕虫啊喂!)
秦笙:怎么?你不想只属于我吗?
又是一道送命题,以她对秦笙的了解感觉答与不答都会艾草……不如说点好听的,凌宴屈服于夫人淫威,艰难点头,然后……
翌日早。
一夜不曾合眼的凌宴瘫在床上:……是我天真了。
感谢以下老板支持↓
第63章受宠若惊[VIP]
谁在保护小凌芷呢?凌宴第一直觉是秦笙……可她也自身难保, 又怎么保护孩子,不然是方钰?然而对方在县里当差,明显不是常来的模样, 无法时刻护着。
又一个疑团,凌宴脑子又乱成一团浆糊, 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面对这一片错落有致的虫尸,她只知道她一个现代人、成年人,清楚虫子无法伤害自己都膈应的不行, 很难想象小凌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拖着手脚的疮口被关在这里, 面对满地爬虫有多么害怕和无助……
原身那个家伙被琐碎喂狗真的半点不冤枉!
凌宴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满腔郁气梗在那,心疼又难受。
重建地窖的决定是对的!往后自己要多加注意才对,绝不能再马虎了,她必须亲手让母女俩与过去的惨痛一刀两断!为了她们,也为了自己那丝微弱的生机。
手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凌宴重重叹了口气, 扫帚铁锹配合,将缝隙清理干净, 先把地窖入口的盖子卸下丢到屋外,这东西小凌芷爬上爬下的也不能留。
拱顶顶端中央,砖头的缝隙间插了些形状各异的小木块, 大抵是楔子,锁紧砖头, 起到加固支撑的作用,要卸砖, 就得先把木片抽出来。
忍着害怕蹲下/身子,指尖抠住木块一点点往外拽,整个过程连敲带拽,弄凌宴是满头大汗,几次坐了屁股蹲,越到另一头越要注意会不会有虫子钻出来,属实给她难受够呛。
好在天乾的力气还是有的,虽然难受,但如今的自己很强壮,这个活她能干!
不能也得干!
凌宴牟足了劲,靠着这身蛮力抽出木片,敲掉泥巴,一块块薅出砖头,简单扫一扫放到筐里,等满了然后扁担挑到外面,放到阳光下暴晒。
汗珠顺着脸颊往下落,滴到地上,她毫无察觉,认真仔细地勤恳做事,直到拱顶全部拆完,阴暗的地窖重现天日,内里……凌宴半晌无言,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累了,她坐在一旁休息,突然问起一直以来被她忽视的问题,“原身去哪了?”
系统的回答简洁明了,【原身灵魂被禁锢在系统空间,她有她的罪要受,你可以理解为死了。】
凌宴眉头微蹙,“如果我,我不在这里了,那她还会回来吗?”
【不会。】系统斩钉截铁。
凌宴安心了,那个烂人不会再来虐待母女俩就好,话说到这里,她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假如我任务失败,阿笙和小凌芷会怎么样?”
宿主失败世界重启并无未来可言,系统沉默一瞬,【假设性内容不予作答。】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凌宴稍微幻想了下,秦笙是美强惨耶,她那么厉害,往后应该和真命天A过的很好吧。
转念一想,不对……书中是小凌芷惨死,两个无牵无挂的单身人士喜结连理,现下小凌芷躲过厄运,那秦笙,离异带娃?她还会和真命天A在一起吗。
都是真命天A了,应该不会介意秦笙有娃这件事,可能她心底那点天乾的占有欲作祟,凌宴总觉得重组家庭,尤其秦笙往后和真命天A有别的宝宝,会让小凌芷处境尴尬。
莫名的,她萌生了希望小凌芷能够留下的念头。可现在的情况,就算放到现代打离婚官司争抚养权,孩子都不可能归虐待狂那方,秦笙也不会同意小凌芷留下。
她根本没有立场留下孩子,这个想法属实自私,且不要脸!
心底那杆秤对自个的胡思乱想疯狂鞭打,觉得自己真是不该,凌宴化懊恼为动力,继续拆砖丢到院子外面。
系统无声注视着一切,有些百感交集,这个凌宴是所有宿主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肯花力气、不怕麻烦拆卸地窖的人……
凌宴一趟趟来回,声响不小,院子里的母女俩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心有戚戚不时偷偷打量,小凌芷没了玩球的心思,只抱着怀里,忐忑不安,她搬来小板凳,依偎在秦笙身边,小脑袋埋在娘亲腿上,低低唤了声,“娘。”
秦笙放下鞋垫,伸手将孩子护在跟前,语气平稳温柔而坚定,“不怕,娘在,她不敢动手。”
她真的不介意现在就送渣滓去死,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实属下下策,现在太慢了,必须加快进度,那条蜈蚣毒性不够,她要出门到外面寻找,春耕就是最好的时机。
还有,渣滓一身味都飘到院子里来了,她实在坐不住了,秦笙心一横,将小崽抱回屋里,来到后院,曾经最无法直视也是最令她悲愤的地方。
可眼前,一个大土坑?渣滓把地窖拆了?秦笙一愣,她满心痛恨那囚禁芷儿的地方。
拆的好!
正要开口,就见蹲那干活的渣滓回过头来,见了自己,也是一愣,她浅浅一笑,语气恍然,“啊,今天好像忘记给你们拿糖了,且等我一下。”
说完,她从土坑边跳了上来,掸净身上灰土往院里走去,水声阵阵。很快,秦笙眼前出现了两根糖棒,“喏。”
秦笙:……我真不是来吃糖的。
但有糖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渣滓指尖捏着竹棒末端,可轻而易举的避免接触,这让被迫与她接触的秦笙心里好受不少,接过糖棒送回屋里,她又出现在对方面前。
凌宴不懂她要干嘛,歪了歪头,疑惑道,“你是找我有事吗?直说无妨。”
除非为了让你死,不然绝不会找你,秦笙舔舔牙尖,痴痴指着砖头道,“帮。”
“帮我?”凌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笙点头,“嗯”
凌宴简直受宠若惊,顿时愣住,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场景,秦笙光是站在这就有种唐突佳人了的感觉,怎么会让这么漂亮的妹妹上手在土堆里摸爬,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连忙摆手拒绝了,“不用,你缝鞋垫就好,怎么,鞋子做好了吗?”
秦笙摇头,“眼睛痛。”
委委屈屈的,凌宴心底怜爱突生,她缝过那鞋垫,知道长时间盯着一处是痛,不想秦笙伤了眼睛,指着山上大树,建议道,“往远处看一看,小凌芷呢,你们玩玩休息一下?”
“她睡了。”秦笙仍旧摇头,忍着渣滓溢出信香的不适感蹲下/身子,上手帮忙归置砖头,露出对地窖恰到其处的不适和拆掉的欢喜,一本正经地装傻道,“快。”
两个人干活的确比一个人快,但这有虫啊,凌宴不想吓到秦笙节外生枝,正要阻拦,就见美强惨浑不在意,抖了抖砖头,黑虫掉下来爬走逃窜,让她一脚踩中,啪嗒一声,脚尖还捻了捻。
凌宴:……
秦笙那么淡定,显得刚才嗷嗷大叫拍扫帚打虫的自己,以及那翻墙跑路的沈青岚好像两个弱鸡。
沈青岚她不予评价,但自己的话……不是好像,她就是。
不过弱不弱的,凌宴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她会那样劝沈青岚不是话术激将坑骗,而是她的的确确就是这般想的。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物,害怕、畏惧在所难免,有的人能战胜内心的恐惧固然出众,但没人规定世人必须无所畏惧,不论男女不论强弱。
凌宴相当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恐惧,因为这就是她的一部分,而秦笙,不知是不是无知者无畏,那种气定神闲踩虫的行为,让人好似依稀见到对方美强惨三字中,“强”的影子。
心志坚定,委实厉害,反正在凌宴看来不怕虫就很厉害!
她还在想七想八,秦笙已经把砖都收到筐里,没别的砖头了,傻傻催促,“啊!”
心底的不耐已是突破天际,你倒是干活啊,我帮忙可不是来让你望天的!
凌宴闻声回神,赶忙弯腰继续拆砖,虽说对方不怕,不过在递给秦笙前,她还是仔细扫了遍。
土坑边,她们相互配合干活,与世间所有相互扶持、努力生活的妻妻一样,平淡自然。
然而此时坑底弯腰拆砖的凌宴怎么也不会想到,上面的人正对她虎视眈眈,满心算计。
日头渐落,没多久,沈青岚又回来了,凌宴见了她脑子一空,这才想起来午饭的事,“你给你妹妹送饭了吗?”
“送了送了。”沈青岚一脸无事发生,大咧咧地道,“刚才我回来一趟,鸭蛋都卖完了。”
她又来过,凌宴看向秦笙,秦笙点头确认,看来是她忙着拍虫子没听见,正想问沈青岚回来干嘛,就见对方捂鼻扇味,“你那信香收一收,怪熏得慌的。”
“啊?我漏味了?”凌宴还真没注意,又问秦笙,“你能闻到嘛。”
秦笙乖顺应道,“能。”她就是被这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弄得心烦意乱,鞋垫都缝不下去了。
“抱歉,我没注意。”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目前只适应了天乾的力量,委实不曾注意信香的细节,凌宴学着记忆中原身的控制办法试了试,“现在好了没。”
沈青岚皱眉道,“还行吧,散散就好了。”
“那就好,你回来干啥?”又来蹭饭?
沈青岚义正言辞,“我来帮你挖地窖啊,让坤泽帮忙像什么话。”
“你肚子不痛了?”凌宴斜眼看她,沈青岚清了清嗓子,“我还能总肚子疼啦,你哪那么多废话,我来弄,你做饭去。”
言罢,跳下坑底跟凌宴一起敲砖,“对了,我买了点土豆,给你放厨房门口了。”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对吧,凌宴默了默,慢吞吞爬出土坑叫上秦笙,“蹲半天了,来,过来喝点水休息下,等会吃饭了。”
见今日的戏份演够了,也不想再干,秦笙顺势应下,乖乖跟在渣滓身后。
两个都走?沈青岚傻眼,对离开的二人喊道,“嘿,就让我一个人干啊?”
凌宴头也不回挥了挥手,“我弄一下午了,累了,对了,虫子清理的差不多了,但靠土那边没扫,自己注意着点。”
沈青岚重重“嘶”了声,头皮发麻。
打水,带秦笙一起洗去灰土,小崽醒了,秦笙带她坐在院里吸溜吃糖,收拾干净的凌宴一头扎进厨房,忙的脚不沾地。
中午揉的面发好了,依旧蒸馒头,想着秦笙好像挺爱吃花卷,凌宴又把剩下的油渣拌里,弄了几个花卷,送礼留下的两条鳝鱼干切好装盘摆在笼屉中间,一锅蒸出,省事。
再挖两勺猪肉,葱花爆香,倒入泡好的豆芽,和剩下的油渣一起炒香,倒点酱油胡椒粉调味,干炒黄豆粒她也是头一回做,凌宴自个尝了尝,味道不错,很下饭。
两个宝宝都很满意,勺子疯狂飞动,沈青岚也是赞不绝口,几次被馒头噎到,凌宴疲惫笑笑,她浑身酸痛,几个腚墩弄得屁股怪痛,坐着不舒服,说话也没了力气。
鳝鱼吃得差不多了,得去地笼看看了,饭罢送走沈青岚,凌宴又去了河边收获。
一天过去,忙忙碌碌,凌宴累的连衣服都不想洗,反正地窖没弄完明天还要干脏活,忍忍算了,干完一起洗,她这样想着,发觉或许人的清洁度就是这样不断突破下限的……希望自己以后不会变成邋遢鬼。
自嘲笑了笑,躺在床上,凌宴累的睡不着,又想起了她心心念念的小幺鹅洗衣机,以及那古怪的定价。
危险感知功能强大要价8888,贵也说得过去,可一个平平无奇的驱虫包,只是驱虫连防蛇的功能都没有东西为什么这么贵?
简直意味不明,让人没法理解。
结合系统不顾它死活的行为,冥冥中凌宴有种预感,她感觉防蛇的商品也不会便宜到哪去,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在商城打出“防蛇”二字精准搜索。
脑海中浮现的一个个道具价格让凌宴咋舌,最便宜的消耗性防蛇喷雾,1111积分,只能用六次,合200买个平安?
防蛇包同样2333,保质期三年,防护率99.88%。
比防虫包低了0.11%,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合着还挺严谨?
属实槽多无口。
可能保命的东西都贵?顺着这条思路凌宴继续搜索,跳出来的东西到处是0,数都数不清,让她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天价。
这也太离谱了吧?
格外不想死星人掐指一算,暂不定义未知支线,人物志所有人物解锁,光靠日常任务,她要打工一千年才买得起最便宜的保命道具。
凌宴:……这个指不如不掐,麻了,笑着活下去。
任务是弥补过错,为了求生、防止秦笙与真命天A事后清算,保命道具贵些是合理的,可为什么防虫防蛇包也这么贵啊?
谁也不会天天被毒蛇毒虫追着咬吧,简直到处都是槽点,凌宴格外无语地猛猛吐槽,吐着吐着,疲惫渐渐占领了活跃的大脑,意识拉闸坠入梦乡。
系统惊出一身冷汗。
与真相擦肩而过,差点让她从定价发现异常,好险!
作者有话说:
结婚后:
凌宴:这个时候你竟然天天算计我!!!想要我的命!!!哇!!!好气呀!!!
秦笙:嗯,我现在也天天算计你,想要你的命。
凌宴大惊失色险些当场离家出走,被秦笙拽到船上:想把你拐上船,这个算计不可以吗?
凌宴扁嘴不吭声。
秦笙:那……想在船上要你的命……
凌宴伸手捂嘴:你不要天天开黄腔满脑子瑟瑟啊喂!
今天没有二更!
累啦!申请休息。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64章差点露馅[VIP]
别人不会被毒蛇毒虫追着咬, 但系统很确定,阿宴绝对会,这是每个“凌宴”都要面临的险境。
为了避免商城定价的破绽引起宿主怀疑, 使得自己被判擦边违规,系统如实上报了这个格外特殊的穿书者任务中遇见的问题, 静待主脑的判决。
好好睡了一觉,凌宴感觉身体体力的相当不错,刨坑用力过猛, 有些拉伤的酸痛无伤大雅,不过, 有个问题就很难以启齿, 屁股还是痛, 感觉好像摔青了。
刚醒,趁着自个独处的功夫她偷偷扭头瞅了瞅,看不到身后!顺手揉了两把,这才感觉好受了些,一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干点活摔了好几个腚墩, 也没个镜子,不知道摔成什么样。
凌宴无语又尴尬, 满脸通红,实在太羞耻了。
别摔裂了尾骨就好。
真想买个冰袋来着,可5个积分过于昂贵了, 她的每个积分都要化在刀刃上,这点痛还是忍忍, 守财奴如是想到。
天蒙蒙亮,凌宴抻了个懒腰, 看了眼搭在旁边的脏衣服,默默换了身干净外衫准备早饭。
原本家里就很少剩菜,多个沈青岚,那挖掘机似得家伙更是连盘底的油都不放过,只有剩下的馒头让她能稍微偷偷懒。
馒头白粥和蛋羹,外加一碟咸菜拼盘,早餐比最初时分还要寡淡,连水煮白萝卜片都没了。
蛋羹端到母女二人面前,凌宴和咸菜盘最后出场落座,小凌芷眨巴眨巴眼睛,秦笙也眨,好像在等习以为常的第二道菜。
看出她们的渴求和失落,凌宴抱歉笑笑,“有点累了,没怎么缓过来,我们晚上再做好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们母女靠人家养活,比起先前饿着肚子,现在已经很好了,吃人嘴短,绕是万分憎恨渣滓的秦笙都无法心安理得的指责与她,毕竟……她们之间只是死敌,并非爱侣,即便是爱侣,也没有饭来张口还要求人家的资格。
秦笙默默扒粥。
倒是小凌芷定定看了凌宴两眼,犹豫片刻,低声说道,“母亲歇歇。”说完,小脸埋在碗里,不敢再看她。
小猫崽似得奶声奶气的,别扭的关心令秦笙微微侧目。
凌宴也听到了,不由一愣……心底一股暖流划过,霎时间好似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虽然她可能在pua自己,但是,人总是需要给自己一个目标、一个动力。
归根究底,她的目的是活着,没有比跟母女二人打好关系更重要的事。
没想跟她们卖惨,牢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凌宴只柔声嘱咐道,“最近后院挖坑了,别去那边玩耍,免得摔到你,啊。”
不挖坑她也不会去的,小凌芷心里这般想着,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一家三口安静吃饭。
继昨天之后,秦笙再次主动收拾碗筷清洗,凌宴感激笑笑,“有劳了。”
渣滓怎么这般懂礼了,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因为怕死,所以整个人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几天下来感觉对方哪里怪怪的,秦笙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把戏那么多,不还是要死?秦笙心底不屑。
我还是喜欢你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我时的样子,等我让你那颗不可一世的脑袋分家,踩在脚下,光是想想都格外畅快!
水花无声,秦笙刷碗的动作愈发麻利。
有人帮忙分担家务,凌宴心底轻松不少,认命换上那件脏脏的外衫,继续干活。
没了秦笙紧盯胸口的窘迫,消食的功夫,凌宴把昨天没处理完的土豆种子切块归置好,而后再次到地窖那头扒砖。
一共四面墙壁,两长两短,沈青岚刚好弄了一半,剩下的两个多小时就能都拆下来,不得不说,那个家伙也很厉害,怕虫还能弄这么多,真帮了好大的忙,等她再来蹭饭多给她加个鸡蛋。
这么想着,她搓了搓手,再次跳了下去。
日头攀升,凌宴狭长的影子渐渐变得矮胖,院里响起竹球落在地上的哒哒声,偶尔也能听到棉线穿过厚厚鞋垫发出的刺啦声。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凌宴抬头,又是秦笙,对方已然蹲下/身来,如昨天那般将自觉砖头放入筐中。
凌宴咧嘴一乐。
说实在的,这活没什么难度,只能帮她剩点时间而已,不多,可她就是开心,很开心。
或许一直被家人宠着,很少担事,猝不及防的穿到书中万事全靠自己,未来生死未卜,劳累孤独,还有贫穷的猛烈压迫敲弯了她的腰。
与上次一样,秦笙的出现让她再次有了依靠的感觉,即便很小很小的忙,在凌宴眼中都是对她这些天来辛苦回报和认可。
开心了,干活就有劲了,情绪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凌宴唇角弯弯。
秦笙:……
她心中惊疑万分古怪,好端端的这渣滓笑什么?不会真的以为给点好处自己就贴上来了吧。
天乾这种自大的家伙,最是麻烦,秦笙对她们的想法一清二楚,不会晚上,咦,恶心死了,往后得把房门关好!
满心厌恶,秦笙不停的告诫自己,只是为了杀她而已,再忍一忍,决计不能自乱阵脚!
在秦笙的帮助下,整个地窖拆的干干净净,只剩一个大土坑,凌宴拿了些柴火丢到下面,一把火,很快,坑内火舌窜动噼里啪啦,烟雾四起。
凌宴默默看着火光,希望这火能烧光虫卵,也能涤净发生在此处的罪恶,还受尽苦难的母女俩一个幸福完美的结局。
而沉默的秦笙,或许浓烟呛眼,让她不禁红了眼眶,她的芷儿啊……那么小的孩子怎可受尽那百般虐待不得善终,每每想起她都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恨不得亲手将那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秦笙望着身前轻易将后背暴露给自己的天乾,真想给她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她竭力抑制将她一脚踢下火坑的杀意,决绝转身快步远离。
听到脚步,凌宴回头望向离开的背影,思绪万千。
系统:……
或许有一天阿宴会发觉她自以为是的回报和认可只是迫不得已下的重重杀机,不知到时会如何收场,亦或许,她在不知不觉间死于秦笙手下,活不到发现真相的那天……
凌宴留在原地,等木柴烧尽,而后一锹锹往回填土,正弄着,焦急的声音自院外响起。
“痞子,你家走水了?”又是沈青岚,急促的敲门声紧随其后,“是不是走水了,你们人呐?”
“来了。”凌宴跑去开门,却看沈青岚大包小裹,背上手里地面都是东西,一张西域风情的俏脸写满焦急,“你家怎么了,我闻着好像啥东西烧了。”
“没走水,我刚把那坑给烧了,怕有虫。”
提到虫子,沈青岚沉默一瞬,“不是走水就好,不然可了不得。”说着把东西往凌宴怀里一塞,让她往厨房搬。
凌宴:“什么东西?”
“我和我妹最近的粮,都交给你了,你帮我做饭,我帮你砍柴烧火?”不仅她馋痞子家的饭,妹妹也觉得可口,多吃好多,她觉得能吃就是好事,所以就又来蹭饭了,沈青岚挠了挠头,现在又没到春耕帮忙的时候不好白吃人家东西,有些局促地道,“你比我还穷,赶紧收着吧。”
痞子吃饼都舍不得放鸡蛋,给她也只一个,抠抠搜搜的,刚她去顾家买鸡蛋,婆婆告诉她在人家吃饭,一天还吃两顿说不过去,沈青岚想想也是,就翻箱倒柜把粮油送来一部分,不能让痞子亏了。
那一筐鸡蛋再次让凌宴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她也不是天天让人白吃白拿乐善好施的圣母,大方把东西收到厨房。
归置东西的时候又发现了那袋没吃完的蚕蛹,又有些要孵化了,凌宴让沈青岚望风,自个偷摸挑拣出来,一会放到养蚕用的筐里,等它们产卵。
“别让我闺女发现这是虫子,她该害怕了。”本来吃的挺欢,正好补充营养,可别拉闸了,凌宴又叮嘱了遍。
见她小心翼翼的顾忌着孩子,和婆婆无意间透露出把孩子锁在地窖的渣滓完全不像一个人,沈青岚表情复杂极为,“嗯,我知道。”
收拾粮食分门别类的放好,凌宴发现了一团油脂,“这是什么油?”
“杂油。”
有的动物油水少,混在一起炼出来的。
凌宴想了想,“有狗油吗?”
“嘶,好像有点。”那阵子她打了只狗来着,可太瘦了油少,又找不到其他狗,就跟别的油混在一起了。
凌宴直接给她送了回去,“我家不吃狗油,你拿回去吧。”
“啊?你家还有这讲究?”穷的叮当乱响还有不吃的东西?沈青岚格外讶异。
凌宴随口答道,“嗯,阿笙不吃。”她记得的。
沈青岚更觉奇怪,“我看她话都说不利索,你怎么知道她不吃,再说了,你给人吃过吗就说人家不吃?”
闻言,凌宴惊出一身冷汗,顿时望向屋外,秦笙还在缝鞋,不知刚才的对话她有没有听到。
秦笙不喜吃狗是系统告诉她的,而自打被掳来,秦笙就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原身肯定不知道她不吃狗,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一个傻子爱吃什么。
毫无根据的关心好像太刻意,她露馅了。
若是被秦笙听到……凌宴不敢深想,顾不得沈青岚,她急忙询问系统,“被秦笙发现异常,也就是你的存在我会怎样,会死吗?”
会!你只会死的更惨!
毫不夸张。
邡族人将狗视为最友好的伙伴,每个族人在六岁那年都将收到一条刚出生小狗作为启蒙礼,悉心照料加以训练,打猎、采药、预知危险,每个人的成长都有狗的影子,直到人们长大,狗寿命将至,让族人知晓生命的可贵,以及学会珍惜,不负时光。
日夜相伴的伙伴又哪里会有人忍心吃下,最终尸体焚烧殆尽随风飘散,只留下一块小小的木牌,记录着它们和主人的姓名,一起带进坟墓。
邡族人从不吃狗肉,也不吃狗油,这是他们延续了千年来的传统,可这一习惯在狗肉作为寻常肉食选择、且油脂珍贵的当下显得格外异类,很容易被有心之人联想到秦笙邡族在逃大巫的身份。
只不过普通人不清楚隐情罢了。
若是被追捕的秦笙听到,她们之间就不只是死敌关系,还有审问幕后主使及灭口的一系列必要流程要走,buff叠得满满的。
归根究底,这件事根源在它,原本秦笙不吃狗肉一事在剧情第一幕就有阐述,无伤大雅的小细节,它便随口透露给了阿宴,当时还被警告了涉嫌违规,结果果真引火烧身,被罚不冤。
系统也很是头疼。
作者有话说:
凌宴捏了捏某人的脚:你想把我一jio提到火坑里?会毁容的!
秦笙贴上去:人家错了嘛,看你坐了腚墩,给你揉揉(打码)好不好?(趁机伸手)
凌宴躲了躲:你好像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秦笙一本正经:我怕你痛,真的为你好。(品如语气)
在?给阿宴众筹一个小幺鹅洗衣机?(杂牌不保修)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虽然但是,洗衣机是个伏笔啦。
二更有,但晚,别等。
感谢以下各位老板的支持↓(嗷嗷嗷,评论也好,请给三轮车夫一点小小的震撼!)
第65章相互糊弄[VIP]
阿宴并非合格人选, 是被它看中硬拉来的,上面明文规定它不得透露剧情开小灶!
诸多内幕,它一个字都不能说!
问题实在很难回答, 系统小心注意着秦笙的反应,尽量斟酌用词避免违规提示, 毫无感情地道,【你们几年朝夕相处,发现不吃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有借口可找,不会牵扯到系统身上。
况且商城道具皆有外观伪装, 宗旨便是鼓励宿主购买使用, 你送给顾景之抑制剂, 做饭时的调味品皆是如此,就算外人有所怀疑也不会对你进行判罚。
至于你担心的生死问题,主动暴露系统存在的一切行为,说、写都会被禁声抹去,手段严重则失去意识,除非放弃任务, 不存在就地抹杀一说,你不要太紧张。】
在秦笙手下苟活已经很难了, 故而系统限制早被削弱到最低。
凌宴听它的意思,好像在说她被小说荼毒的厉害,做贼心虚又怕死, 想太多了。
但看秦笙在与小崽玩耍,她们在厨房说话声音不大, 应当听不太清楚……听到了哪个五岁孩童又会把那句话放在心上,就算不是五岁, 也可以找个合理由头糊弄过去!
对!凌宴脑筋飞转快速回忆,在那些不堪入目的回忆中发现了些细枝末节:偶尔那些送来的饭菜,秦笙宁可饿着也一口不动,有迹可循就不算破绽!
她只是浪子回头关心媳妇口味而已,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
沈青岚伸手,不耐烦地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哎哎哎,回魂了,问你话呢咋突然傻了,知道你媳妇漂亮,不至于这么点时间都移不开眼吧。”
凌宴硬着头皮大大方方回应沈青岚,“我是想起之前有的饭菜她死活不吃,就奇怪,我猜可能是油的问题。”刻意避开提及狗这个字。
没想到沈青岚阴阳怪气地“呵”了声,“这样啊,你还挺细心,狗油都能察觉出来。”说着,把那包杂油捡了出去。
你非要提!凌宴脸都僵了,心绪不宁的赶忙转移话题,“哎,你帮我把内什么拿来。”
沈青岚不疑有他,照做帮忙。
凌宴余光瞥向小院,暗自想到,应该问题不大吧。
她以为自己露馅,一通蛇形脑回路吓得够呛,殊不知更怕露馅的秦笙差点被她吓得半死,跟离了十万八千里的空气一番猛猛搏斗。
屋外,竹球微动女儿咿呀,秦笙专心致志地缝制鞋垫,芷儿在身侧,原本她心情大好,不想也压根不在意两个天乾聊什么,直到沈青岚口中“你媳妇漂亮”、“移不开眼”这样的字眼落入耳中,怕那渣滓夜行不轨之事,她便竖起耳朵多听两句。
然后就让她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渣滓知道她不吃狗油了?
霎时间,秦笙慌乱不安惊疑万分,可御兽、勿食狗是她们邡族人最明显的两个特征,前者容易隐藏,可后者就太容易察觉了,那姓季的捉来可疑人选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狗油做试探……极为无耻!
不吃狗是族人刻在骨子的本能,纵使脑筋不清时她也是记得的,她不吃,渣滓强逼塞饭,她吃了又吐弄得满地狼藉,落得好顿毒打,几次三番。
精准发觉根源,渣滓不像有这般聪明。
秦笙长长吸气悄无声息,咬紧牙关仔细思考,这炊家子只是个乡下人,并无深厚背景,即使重生也没有机会接触有关邡族的秘史奇闻,世人不食之物五花八门,单凭她挑食这点,不可能察觉出她的真实身份。
而姓季的此时在西面搜寻,北地尚无她的爪牙,暂时不必担心暴露。
可她忽然想起,弄死渣滓的时候季鸣弦上前耳语说了些什么……
一个个要命的念头止不住上涌,思绪一团乱麻,秦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论如何,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必须加快节奏,余光瞥了瞥厨房的两道身影,她眉头深拧。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秦笙舔舔牙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松如旧。
一阵微风,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沈青岚抓了抓没当回事,跟凌宴一道忙上忙下,整理完东西便去了后院,把原先的地窖填土。
焦糊味刺鼻,两个天乾又点了艾草除味,一番折腾,留下个一人高的土坑。
“这么深的坑掉进去可够呛,得拦着点,要么尽早填了得好。”填平用挖新地窖的土正好,沈青岚问道,“你打算在哪挖啊?”
别的不说,凌家不愧是曾经村里最富的人家,地方很大,晒稻子的空场足够痞子折腾的。
凌宴指向后院另一头堆满杂物的空地,“就那,先挡下再说,挖地窖不急,下午我得去把地翻了。”
沈青岚无语,前院一大堆,后院还有更大一堆,怪不得藏蛇,上次来她就想说了,实在憋不住吐槽道,“你也太邋遢了。”
若非秦笙摔坏脑子被痞子捡来,她这种人能娶到媳妇?沈青岚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后院杂物多是农用工具,从秦笙先前住的仓房里搬出来的,舂米用的石臼、织布用的纺车、腌菜的坛子等等,还有就是渣爹的东西,卖不出去的原身就给扔那了,物件风吹日晒木头开裂,瞧着破破烂烂的属实糟糕。
约莫赵婶说的祛棉籽的赶车也在里头。
不光原身造得孽,就连她偷得那些懒都扣到了她身上,凌宴无奈叹气,懒得澄清,嗯嗯啊啊敷衍应下,认命动手把东西搬到坑边挡住,防止母女俩失足跌落。
那些都是大件,凌宴打算擦拭修补出来继续使用,她好穷的,买不起新的。
叮叮当当收拾杂物,两个天乾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脏兮兮的,凌宴褪去脏衣午饭煮面,如先前心中承诺那般,给沈青岚多加一个鸡蛋,俘获母女二人的家常面同样赢得了沈青岚的青睐,“这个好吃,你这炊家子没白当!”
凌宴勉强勾勾唇角,看了眼卖力跟面条“搏斗”的秦笙,专心给小凌芷喂面条。
面条给她切短了的,勺子应当好用了。
饭罢,沈青岚去给妹妹送饭,约好等下去翻地,她们两个一下午就能做完,凌宴难得坐在一旁歇息消食,抬头,见日头晒人,拿来仓房挂着的草帽洗去灰尘。
草帽原来是有三顶的,凌家三口一人一个,渣爹那个让原身烧了,剩下两个她跟沈青岚刚好都有得用。
没了虫子的后顾之忧,凌宴后背不痒了,心情也畅快不少,摸了会鱼等沈青岚回来,二人扛着锄头正要出门,就听秦笙“啊”了一声,叫住凌宴,“我去。”
“我们去翻地。”凌宴愣了愣,怕她不懂,还用锄头做刨地状,“种地。”
“也去。”看她那那两下好像痴呆,不知道谁才是真傻的那个,秦笙正经点头,“帮你。”
阿这……虽然很是感动,可重体力活怎么好让秦笙帮忙,看她格外坚定,凌宴犯了难,看向那头的小凌芷委婉拒绝,“这个累,把她一个人放家里不行啊,你……”要不就在家好好歇着。
话音未落,秦笙跑去抱来小崽,目光灼灼地望着凌宴,“一起。”
小凌芷眨巴眼睛,不懂要去做什么,但收到娘亲暗示,鼓起勇气附和,“一起。”
一起?
这是她们头一次对她提除了吃食外的要求,母女俩目光过于认真,两双如出一辙的眸子十分清澈,好似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和自由,凌宴实在不忍让她们失望,略作思考,“水渠那边很危险,答应我,你们保证不乱跑,我就带你们一起出去,这样好不好?”
见有戏,秦笙赶忙点头答应,“好。”
达成所愿,秦笙展露出的笑颜格外纯真,凌宴实在抵不住漂亮妹妹的美颜攻势,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两个宝宝一起出行,渴了累了冷了都是问题,嗯,得多准备些东西,凌宴拿来背篓,竹筒装水,加里面两个小板凳,又找了两件自己的干净外衫,怕她们无聊,再带上常玩的花绳,背上背篓万事俱备。
“那边路不好走,我来抱她。”
“哦。”
凌宴小心翼翼地从她怀里接过小凌芷,顺手把手中草帽扣在秦笙头上,仔细给她调整好绳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