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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帮他涂药

等夏声从衣帽间出来,周庭朔已经不在,大概去锻炼了。

夏声拿着电脑,在客厅沙发坐下,下午面试她还要准备,于是跟秦莫在电脑上讨论,定下要问的问题。

两人都没什么经验,一时没有头绪。

一个小时后,运动完的周庭朔,就看到客厅愁眉不展的夏声,他洗过澡自顾坐在沙发另一端,也不打扰她,手里拿着Pad翻看。

没多久,福宝似乎觉得沙发人气旺,跑到那开始蹭夏声。

她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忙得很,视线盯着屏幕,哄它走。

“乖,妈妈忙着呢,你一边自己玩去。”

没得关注的福宝,转到沙发另一侧,抬头看了眼面前冷淡的男人,喵呜叫两声,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周庭朔微微扬眉,看那胖猫竟在他脚边趴下,绒呼呼的皮毛贴在他的脚踝,像是不准备走了。

“她也不是只不理你。”他瞥了眼旁边正忙的夏声。

这话有种同病相怜的意味,但夏声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发生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记录问题的文档保存,她跟秦莫约好下午见,才合上电脑。

再转头,发现沙发另一侧,福宝靠着某人正呼呼大睡。

周庭朔身体似乎抗拒,但终究没把猫赶跑,勉强端坐在那,凝神看文件,偶尔抬手摸了摸颈侧,好像哪不舒服,微微蹙眉。

等他手放下,夏声才发现,他脖子上起了星星点点的红。

“等下,你是不是过敏了?”

周庭朔掀开袖子,才发现身上也起些疹子,微红略痒,倒不算太严重。

夏声起身把福宝从他身边移开,仔细观察他身上的红疹。

福宝不满地摇摇尾巴,走到另一边团成一团。

它与男主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去医院吧,我不知道你猫毛过敏。”

“养猫的时候你也没说。”

他将袖子放下,并不在意。

“我的过敏原里没有猫毛这一项,应该是免疫力低导致的阶段性

过敏。”

但不管他怎么说,过敏这事可大可小,不能随便含糊。

夏声把福宝送回卧室,就拉着周庭朔往医院赶。

医生诊断,确实是因为免疫力低导致的短暂性过敏,于是又给他开些抗过敏药。

一来一回,时间就差不多到下午,夏声准备将周庭朔送回去,再去公司。

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她不自觉看着前方出神,直到身后的车鸣笛。

周庭朔提醒她:“变灯了。”

一路上她明显注意力不太集中,在掩唇打过第三个哈欠时,两人终于到家。

夏声停车等他下车,周庭朔却看着她没有动作。

“你昨晚睡了几小时?”

他突然发问,夏声眼珠转了转:“可能一两个小时?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迷迷糊糊睡不踏实,干脆凌晨就起来了。”

夏声眼见他叹口气,从副驾下来绕到她这边。

车门拉开:“下车,我送你去公司。”

“啊,我自己能开车啊,你今天就是休息的,不用送我。”

他站定在那,盯着她看了会,直接俯身上前,探进驾驶室。

夏声下巴向后,整个人退到椅背上,驾驶室空间本就不大,他探身进来更是没有任何挪动空间。

硬挺的侧脸就在她唇畔不远处,夏声压下视线,看见他将自己的安全带打开。

只一瞬,他又退出去,夏声还想说什么,被他抓着手腕带出来。

“我不想明天看到有人疲劳驾驶出车祸的新闻。”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夏声退而求其次,想个折中的办法。

“要不我打车吧,这样总安全了。”

刚坐进车里的周庭朔支起眼皮瞧她:“我的车技很差?你就这么不想坐。”

算了,夏声闭上嘴,安静上车。

到公司的时候,秦莫还没来。

夏声拿出钥匙打开玻璃门上的锁,侧身对周庭朔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人已经送她到楼下,总没有不让人上来看看的道理。

室内刚装修好,一切都是全新的。

门口右手边是一块小的接待区,墙上艺术字体写着,云声文化发展公司。

往里是公共办公区域,半人高的透明隔断将空间划分为数个工位,地上铺着静音地毯,墙角还放着几盆高大的绿植。

中规中矩的装修风格。

公共区域再向里,有一条走廊,里面有两间独立办公室,一间会客室,一间会议室,还有一个后勤杂物间。

夏声指了指靠里那间办公室,磨砂玻璃门上,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

“这间是我的。”

办公室不算大,但该有的配置也都有,夏声走进去,绕过办公桌,坐进黑色的办公椅。

周庭朔站在她对面,粗略打量一番,表示认可。

“很不错。”

明箴三十二层,他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都比她这间屋子大。

但对夏声来说,她很满意。

面试定在下午两点,还差十五分钟时,秦莫匆匆赶来。

“走到一半发现我电脑忘带了。”她一抬头,才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是……周先生?”这是猜的。

跨年那张照片只能看到剪影,但与眼前人相对比,身型气质都符合,应该没错。

“你好,我是周庭朔。”他绅士地率先开口。

秦莫微笑点头:“你好,我是秦莫,声声的学姐。”

寒暄过后,周庭朔自觉退到一边,夏声两人要去会议室准备面试。

临走前,夏声问他:“你要不先回去吧,我这面试什么时间完也没有准。”

他将她办公室的窗打开,站在窗前回头看她。

“不用管我,去忙吧。”

秦莫坐在会议室,微微侧身跟夏声说悄悄话。

“你家周先生不用上班吗,还是特意抽时间送你来的,看起来还怪体贴的。”

夏声把几个求职人员简历分好,抬眼瞟下对面,她办公室的门没关,隐约能看到他挺阔的背影。

“他今天刚好休息。”

至于体贴,外人看好像是那么回事,但实际不过是他信不过自己,怕她开车路上睡着罢了。

面试一共七个人,分两个岗位,大概用时一个多小时。

最后一位应聘者结束面试时,已经下午三点半,他出门刚好听到对面办公室有人在通电话。

“第一阶段四千五百万的预算已经不低,转化率如何有目共睹,如果下一阶段还是这个效率,考虑预算减半。”

紧接着声音的主人走出来,男人五官英俊,气质矜贵,手上的电话刚挂断。

这位刚结束面试的应聘者,想都没想,立刻打招呼。

“领导好,我是今天来应聘的,我叫赵文宾。”

小伙子身上的白衬衫还带着崭新的折痕,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典型初入职场的学生模样。

目睹一切的秦莫和夏声默默掩笑,周庭朔停住脚步。

他略一偏头,示意会议室里:“我不是领导,如果你能应聘成功,那两位才是你领导。”

……

出门后的赵文宾懊恼地抓下头发,第一次面试就认错上司,搞不好这一次又要泡汤。

他是今年毕业的应届生,学校并不算好,如今就业形势这么差,每一次面试机会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下次再不敢多嘴了。

前面一位面试者还没走,看他出来特意来打听。

“你觉得这公司靠谱吗,我看这里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完全新公司,不会干着干着就跑路了吧?”

公司看着是不大,但赵文宾刚刚听到过那位“领导”打电话,几千万的项目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稀松平常,再看他穿着气度……

他是个实心眼,把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刚刚我看那里边办公室出来个人,一看就是有点身份的,手上的手表我在网上见人盘点过,说是市中心一套房的价。”

“他肯定跟这家公司有关,没准这是哪个富二代想创业,先办这么个小公司练手的,反正我觉得有工作就行,我不挑。”

被人称作“富二代”的夏声正在会议室里跟秦莫苦恼。

几个来应聘的,都各有长短,没有特别亮眼的,也不至于特别差,一时难以取舍。

周庭朔拿起桌上的简历,以及她刚做的记录,看了看。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仅供参考。”

她点头:“可以啊。”

因为她们是初创公司,规模小,也不知名,加上薪资待遇也是平均水平,很难收到特别亮眼的简历,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者仅有一两年的工作新人。

所以人的本质,比外在的标签和工作经历更重要。

“踏实,谨慎,内核稳定,拥有这几种品质的人,适合长线聘用的文职工作。”

“个性明显,善沟通,创作欲高,这类人适合更加灵活的对外业务。”

他并没过分关注简历,随口举个例子。

“像刚刚那位赵文宾,这两种倒也都不符合,但我猜他很需要这份工作。”

“通常这样的人,工作最积极认真,也不妨聘来一试。”

还有一些细节性的建议,他提得也都很有实用性。

一番话给了夏声新角度,她重新梳理下刚刚面试的过程,心里大概有了方向。

晚上,夏声一鼓作气,横向纵向比对下午的应聘人员,很快敲定录取人选。

长舒一口气,夏声看到学校寝室群又热闹起来。

原来是catti二笔成绩出来了。

【赵茹:果然二笔会给每一个裸考的人一记重创。】

【沈习诗:谢邀,已被创飞。】

【沈习诗:我两科加一起还没有人家一科分高,什么地狱笑话。】

【赵茹:声声怎么不说话,闷声干大事是吧?】

【赵茹:@夏声你怎么样,是不是过了?!】

最近忙,夏声把这事忘了,这会才匆忙登陆网站,成绩出来那刻,她抿着笑看了好一会。

【夏声:刚查完,算是过了吧,运气好。】

周庭朔恰好出来接水吃药,看到她对着电脑聊得开心,不由多绕两步过去。

“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考试过了呗,上次你还问我是不是考得不好。”夏声眉梢间有些小得意,“我考得超好。”

周庭朔余光看到成绩页面,两科都在七十分以上,确实是很好的分数。

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他微笑点头:“恭喜,很厉害。”

他脖子上的红点还在,说话间手指不自觉就会去碰。

夏声留意到,想起下午医生开的药:“那个外用止痒的药你用了吗?”

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没有,她关掉电脑起身。

“算了,我帮你涂吧。”

说这句话时,她只关注到他脖子上的疹子,忘了过敏可是全身性的。

要帮涂,自然要帮全身。

第32章 第32章燥动

药品说明摊开放在茶几上。

软管内的药是透明凝胶状,挤在手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夏声坐在周庭朔旁边,将药点在指尖,再对准一颗颗红疹均匀涂开。

脖子上的很快涂完,有一小片红在衣领下方,半遮半掩的夏声不好下手。

她指指那:“你要不把扣子解开点,涂不到。”

周庭朔依言解开一颗,但再往下还有红疹,索性他一口气将扣子全部解开。

夏声缓慢地咽一小下口水,告诉自己现在是做正经事,一定要淡定。

哪有红疹她涂哪就是了。

然而她不知道,手上的凝胶清凉,她的吐息却温热,忽远忽近地落在他身前各处,像是四处撩拨的猫爪,还不得任何章法。

周庭朔坐得挺直,略微抬着下巴,视线却低低垂下,自上而下看着她精致的鼻尖,以及时张时抿的唇瓣。

那猫爪越落越下,直到腰间,见她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周庭朔抓住她的手腕。

夏声动作一顿,这才反应过来。

脸瞬间红了一度,她赶紧坐直身体,手指指他背后。

“你转过去,我帮你涂后面,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弄。”

其实除了后背,别的地方他都能自己涂,只不过有人自告奋勇帮忙,周庭朔自愿配合。

背上的情况好一些,零星几处红点,很快涂完。

夏声结束,把药膏递给他:“可以了,剩下的你回房间涂吧。”

明明开始的时候做好心理建设,但忙活完,她手心还是有些濡湿。

周庭朔无声穿好衣服,脸不红气不喘,十分淡定地道谢,然后起身回房。

坐在沙发上,夏声按住胸口不安分的心。

深深吸了几口气,自我教育起来。

“人家一副堂堂正正的样子,倒是你,跳个什么劲。”

“而且他是个病人,不可以燥动,不可以胡思乱想!”

几秒后,身后响起另一个声音,语调平直正经,异常清晰。

“你要是想,没什么不行。”还非要补充一句,“这点症状,不影响。”

夏声脖子像上了锈的发条,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去而复返的周庭朔,笑都笑不出来。

怎么他这么会对号入座。

“我没想,不是,你快去擦药,我那是自说自话,跟你没关系。”

他缓慢转动瞳仁,问:“与我无关,那你是对其他人燥动?”

这人总有办法堵她退路,夏声干脆什么都不认。

“你听错了,我刚刚是说考得太好,自己有点激动,没其他意思。”

总算把人糊弄走,夏声收拾东西去客卫洗澡,今天她照例准备睡客卧。

因为周庭朔对福宝“暂时”过敏,今天一整天小家伙都待在卧室,可能有些不满。

客卧门刚一开,它顺着门缝就跑出来。

沙发窗台柜面,上窜下跳让它好一阵撒欢,夏声叉着腰站在一旁,等它放电结束再抓它归案。

大概是它动静太大,周庭朔从房间出来。

夏声回头冲他摆手:“快回去,一会我就抓它进去,你不用管,睡你的。”

几句话,他似乎品出什么。

“你还要自己睡?”

当晚,她的计划落空,客卧睡的只有福宝。

第二天清早,另一边床早早空了,周庭朔休假结束,作息立刻回归正常。

像调时精准的人工智能。

夏声今天要去接夏国理,周庭朔回国后就跟她一起商定,让爷爷来京市做手术,顺便在这边过年。

时间还来得及,她躺在床上,看到一个新的群提示。

是周仪娇拉的三人小群,取名三花聚顶。

【安真:好妹妹,咱这是什么赌王群吗?】

【周仪娇:呜,我实在想不出好名字,要不你改一个?】

【安真:挺好的,没准哪天我一举中一个亿,就不用工作了。】

【夏声:到时候分我一半,谢谢。】

她扔下手机去洗漱,吃饭的功夫,又扫了眼消息。

【安真:@周仪娇看见你嫂子没,贪得无厌,你哥没给她零花钱是怎么的?】

【周仪娇:那我得问问。】

夏声没再回,专心吃早饭。

徐姐煲得海鲜粥很香,她喝到第二碗,手机响起来,看了眼是周庭朔。

“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不是。”

他已经到公司,秘书刚好进来送咖啡。

“你下午接到爷爷,顺便去逛逛,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或者你自己想买什么,衣服包都行。”

没头没尾地让她买东西去,夏声奇怪:“我也没什么想买的啊。”

“没有就现去看,用我给你那张卡。”

他打开电脑查收邮件,顺便示意助理把文件放下。

为避免她又听过就算,还特意强调。

“那张卡再不动账,会被冻结,今天必须有消费记录,你就当帮忙。”

毕竟上次她买车,让她用他的卡,她也没用。

看着挂断的电话,夏声一头雾水,什么黑卡不消费会被冻结?

她突然想起群里的聊天记录。

【夏声:@周仪娇你真去问你哥了?】

【安真:看你这反应,多半是,怎么你家听说哥有啥反应?】

【夏声:大清早一睁眼就接到花钱任务,不像是真的,可能还在做梦。】

被秀了一脸的安真,发个鄙视的表情,决定中一亿坚决不分她一半。

两人贫半天,才发现另一位又不说话了。

这边,周仪娇看着备注为“惹不起人士”发来的消息,欲哭无泪。

【下午陪你嫂子去花钱,记住,花不到七位数,下个月你零花钱减半。】

她何苦多嘴问!

去接夏国理前,周仪娇已经赶到碧水华汀,还带着个小帮手。

刚结束冬令营的周灵熙许久没见夏声,听说她要来,一定要跟着。

出门接人的夏声,直接一带二。

老爷子一下飞机就见到两个周家人,周仪娇嘴甜,周灵熙听话,全会哄老人开心。

夏声本想让爷爷住家里,但他第二天一早就要入院,还要做很多术前检查。

首都总医离碧水华汀还是有些远,周庭朔找人将那附近一套房子收拾出来,让老爷子住。

“爷爷,今天我们先住医院附近,明天再去办住院,你也能歇一天。”

夏国理都由他们安排,坐在后座跟周灵熙说话。

“现在几年级,学习累不累?”

“不累。”周灵熙坐得端正,一看就是好学生模样。

当一辈子教师的夏国理就喜欢这样的孩子,生生夸了一路。

房子就在医院旁边,过个路口就到,三百多平上下两层的复式,收拾得干净整洁。

提前安排的阿姨是周家常用的老人,周仪娇都熟识。

她特意跟夏国理介绍:“孙姐人特别细心,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别怕麻烦。”

安顿好夏国理,周仪娇没忘自己的任务,拉着夏声准备出门。

正好周灵熙跟夏国理玩起来五子棋,一老一少还挺认真,谁也没空理她们。

京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场就在附近,周仪娇是常客,带着夏声直奔主题。

就找最贵的几家。

店里的SA认得面孔,把最新款都拿出来给周仪娇挑,凡是小件货一律被她pass掉。

奢侈品店的SA都是人精,一会就看出门道,很快把店里的高货全摆出来。

夏声对这些没概念,她自己的包大多网购的,百十块钱能背好几年。

不懂这些奢侈品溢价这么高,到底好在哪。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不值。”

进到这里的人,就算觉得贵,大多不会直接明说,像夏声这样的少有。

周仪娇拿起一只Birkin问SA:“稀有色现在有哪几种?”

一般这种都没有现货,SA拿起pad调出图片给她们看。

这样的,一只包连带配货就够目标价格了,省得再费心思买别的。

周仪娇问夏声:“你看这几只你喜欢哪个颜色,我们要一个经典色一个稀有色就差不多了。”

夏声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问:“一定要选?”

“选,以后你也是夏总呢,背点好包必要的。”

最后她选个清新的薄荷绿,和经典的大象灰,拿卡结账的时候,SA特意加了她的联系方式,留下地址,过后会送货上门。

晚上夏声留在这边陪夏国理,周仪娇带着周灵熙回去,路上就给她哥发去任务完成的信息。

本以为美滋滋交差,点开回信,傻眼。

【惹不起人士:以后每月你都陪她去逛逛,消费标准只高不低。】

【周仪娇:?】

【惹不起人士:花出去多少,你零花钱加多少。】

【周仪娇: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周庭朔傍晚得空,打来电话。

问候过夏国理,才跟夏声说上话。

“今晚我要忙得晚一点,就不过去,免得打扰爷爷休息。”

“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们一起去医院。”

其实就在门口,走过去不过几分钟,夏声推说不用,他坚持。

“爷爷入院,我不露面不合适。”

挂断电话前,夏声想起应该告诉他一声。

“你交代的事办完了,买了两只包,真是贵得我肉疼。”

对面语气平静:“卡里的钱不花也没有别的用处,买得多了就不觉得贵了。”

夏声:……

这话真是壕无人性。

晚上,夏声陪夏国理听新闻,老爷子这些年伏案工作,肩颈也不好,她正好给他捏肩松解。

“声声啊,爷爷给你包里放了张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

“万一这次手术,真有什么意外,也算爷爷留给你的一点私房钱。”

夏声听得皱眉,硬着嗓子回他。

“爷爷你说什么呢,能有什么意外,别瞎想。”

“我不要你的钱,我有钱。”

夏国理拍拍肩膀上的手,将她拉到身前。

“爷爷知道你不缺钱,林家有钱,周家也不会缺你的,但总归都不是爷爷给的。”

“这些年,爷爷始终觉得亏欠你,虽然你从来不说,但爷爷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委屈。”

“小时候放学,别人父母是开车去接,你只能坐在爷爷的自行车后座,你眼神羡慕的,爷爷都看在眼里。”

夏声鼻头发酸,用力眨眼睛。

“我不爱坐汽车,就喜欢自行车,还能兜风。”

老人抬手摸摸她的脸,眯着眼笑。

“傻孩子,爷爷当然知道,你不是羡慕别人坐汽车,你是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接。”

这些年夏声一直表现的乐天知足,可夏国理的话却像龙卷风过境,将她的所有粉饰摧毁地干干净净。

她终于忍不住,伏在老人膝上痛哭。

“爷爷,我谁也不羡慕,我谁也不要。”

“我只想你好好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第33章 第33章秘密

首都总医总是人满为患。

世人无论贫穷富有,总逃不过生老病死,在这里,也算另一种众生平等。

周庭朔将一切都安排好,夏国理入院就先见了于教授,隔天的手术也由他亲自操刀。

老教授人很和蔼:“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每天都要做十几台这类手术,预后良好几天就能出院。”

见面之后,夏声陪着夏国理去做检查,周庭朔独自跟于教授聊了会。

等他们回来时,他正好带着护工进来。

“这几天就让护工照顾您的起居,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她说。”

他还有工作要忙,夏国理也不留他。

“让你费心了,安排的这么周到。”

夏声送他出门,司机已经等在医院门口,她站在台阶上目送,周庭朔踏出两步又转身回来。

“别太担心,手术那天我来陪你,一切有我。”

她扯出笑:“嗯,不担心。”想起他还是带病工作,叮嘱一句,“嗓子刚好,记得多喝水,还有外涂的药你记得上。”

外面风大,她没穿外套,周庭朔点头,示意她放心。

“嗯,快回去吧。”

这几天夏声脱不开身,公司的事只能都交给秦莫。

好在她稳妥靠谱,样样做得有条不紊,还打来电话问候她爷爷情况,让她不必分心那边。

薛宁玉每天安排人来送餐,都是家里保姆做好的,荤素搭配还要适合病人。

本来她一早想来探望,但这两天周家老爷子哮喘犯了,也走不开人。

手术那天,周庭朔提前推掉所有工作,早早来陪着。

术前要告知注意事项,值床医生将手术风险说完,护士递来一摞需要签字的单子。

抢救同意书,风险告知书,紧急联系人确认书……

夏声握着笔,一笔一画地写,签到最后一张,过分用力的笔尖在纸面戳出一块浓黑的墨点。

护士将文件收走,她转头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

周庭朔一直陪着夏国理说话,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些,见得多也不害怕,还反过来跟夏声开玩笑。

“瞧瞧这孩子,当年高考都没见她这么紧张,皱着张脸。”

“我哪有。”夏声辩解,对上周庭朔沉着的目光,心稍稍落定。

手术安排在上午第一台,全程预计三小时,夏声一刻坐不下,在走廊里踱步。

每隔几分钟,就要抬头看看手术灯灭了没,焦虑不安全都写在脸上。

周庭朔靠站在一旁,只是静静陪着她,此时说什么宽解的话都没用,她担心是必然。

手术中途,于教授从里面出来,周庭朔先上前。

“手术很成功,助手正在缝合,一会病人就会推出来。”

他指下托盘里的组织:“这是切下来的肿瘤,等做完病理分析,就可以定后续方案,大概率是良性,放心。”

这下,夏声终于松口气,退下两步扶着墙边站定,没敢再看那托盘里的东西。

周庭朔站到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没事了。”

手术后,夏国理还没完全苏醒,照看护理有护工在,周庭朔将夏声安顿在沙发休息。

“等爷爷醒了你还要陪着,趁这会歇歇,你精神太紧绷,耗神。”

夏声歇不下,但也跟他道声谢谢。

“这次多亏你帮忙联系于教授。”

“你我之间,不必道谢。”说话间,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到医院,他自觉将电话调到静音,这会看了眼来电人,没理。

对方锲而不舍,又打来。

夏声劝他:“也许他有急事呢,你去接吧。”

周庭朔略一点头,转身去走廊接通。

电话那头,祁家骏正在开车,发动机的嗡鸣透过听筒都清晰可闻。

“周庭朔,出来陪我喝酒。”

医院走廊上的电子表显示,此刻是中午十二点二十。

“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好像路上有人按他喇叭,祁家骏在那边咒骂一句,又问,“你到底来不来?”

毫无耐性的语气,听得出心情不好。

身后病房里,护士正进去换药,周庭朔瞥一眼,收回视线。

“你先把车停路边,地址发我。”

祁家骏心情不好时有坏习惯,喜欢飙车,他自己组了个车队,玩票一样,被家里骂了几回硬是不散。

医院这边,周庭朔暂时还走不开。

挂断电话,他给任珩和卓冕分别发消息,让他们过去看看。

【看好他,别闹出事。】

夏国理半个多小时后醒来,老人状态很好,但暂时还不能进食。

夏声捏着棉签沾水,给他润唇。

“好了,这下身体里的定时炸弹摘了,我可得再多活十年。”

有力气说笑,神志也清楚,夏声终于放心,脸上表情也渐柔和。

见周庭朔一直静立在旁边,知道刚刚那通电话肯定有事。

“你去忙吧,这里我跟护工在,没什么事。”

护士正在给病人测体温,顺便纪录监测仪数据,夏国理眼神指指门外。

“真要有事这的大夫护士比你都急,你快忙你的去吧,在这还耽误我们爷孙俩说悄悄话。”

卓冕刚刚回信息,他今天早上出差,现在刚好不在京市。

任珩倒是去了,但他只怕劝不动祁家骏。

周庭朔权衡一番,决定去看看:“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今天来医院,本就是他自己开的车,顺着刚刚任珩发的新定位,一路开到会所。

进到包间,果然一桌都是酒瓶,七七八八各种酒都集齐了。

祁家骏手肘撑在膝上,抬头瞥他一眼,咧嘴拍拍身边的位置。

“算你有良心,快坐,陪我不醉不归。”

旁边的任珩递给周庭朔一个眼神,微微摇头,表示有人要发疯实在拉不住。

*

医院里,夏国理醒了一会,又睡过去,手术毕竟伤元气。

夏声靠坐在沙发上,点开手机信息。

知道她今天在医院陪护,安真特地问问手术情况,夏声告诉她一切顺利,对方就没再回。

实在反常,她平时可是个话痨。

两个小时后,夏声收到周庭朔的信息,说自己还要晚点过来。

顺便还问了她,安真的联系方式。

想了想,夏声打过去电话。

这边,祁家骏捏着一支烟,垂眉丧眼,周庭朔将包间里的酒全部撤出去,他暂时没得喝。

感情的事,是周庭朔的盲区,他不会劝只能拦。

至少保证人还清醒,其余只能交由本人自己解决。

桌上的手机亮起,是夏声的电话,他瞥了眼旁边,转身接起来。

几分钟后,夏声让他把电话给祁家骏。

包间里没有放音乐,显得尤为安静,夏声的声音从听筒里隐约传来。

祁家骏拿着手机,沉默听着,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才回一句话。

“好,我知道了,谢谢。”

“如果她联系你……算了。”

电话挂断,他将手机还给周庭朔,将烟掐灭扔掉,眼神撇撇门口。

“走吧,回了。”

任珩瞪着眼睛,用口型做了个“哇”的感叹。

他嘴皮子磨破,劝了几个小时,又加上周庭朔在这镇场子,都没说服这家伙。

夏声几句话,人就想通了。

因为喝了酒,周庭朔叫代驾送人回去。

车走后,任珩忍不住,凑到周庭朔旁边打听。

“朔哥,嫂子到底说什么了,这么管用。”

周庭朔抬手看眼腕表时间:“不清楚。”

其实他也有些想知道,于是晚上趁着夏国理休息,两人出来散步时随口问过她。

昏黄的路灯下,夏声背着手略有神秘地笑笑:“这是秘密。”

“不过你可以用你的一个秘密换。”

医院门口刚好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甜糯的味道老远飘来,夏声有意无意地向那看。

他眼神留意到,过去买了一只,递给她:“用这个换怎么样?”

烤红薯热乎乎,刚好可以用来暖手。

夏声接过来,睨他一眼:“奸商,说好用一个秘密换,你用烤红薯就打发我?”

“我没什么秘密。”

她自然不信,于是主动来问。

“那你就说说,你上学时的事?”

“有女孩子追你吗?”

学生时代,在他的印象里,除了读书,就是和几个同学打球,其他方面他概不留心。

“追?没有。”

这回答存疑。

几天后,周仪娇陪着薛宁玉来探望夏国理时,夏声特意跟她验证。

薛女士陪着老人家说话,周仪娇将夏声拉远些,靠在她耳边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哥的假话。

“算了吧,以前追他的姑娘,迂回战术都打到我这了。”

“平安夜圣诞节,我替他收的苹果巧克力,都够出门摆摊的。”

不过想想她哥当年那张冰块脸,对哪个姑娘都懒得多看一眼,她又能理解。

“也许,他真的认为没人追他。”

“就他那个大直男,本来我都怕他会孤独终老,幸好嫂子你把他拿下了。”

拿下?

这事,夏声更加存疑。

周庭朔对她不差,这不可否认。

但就像他所说,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两人之间有权利有义务。

他对她的照顾和关心,可以出于责任,出于礼貌,出于个人修养,却不能说出于感情。

不过,这也说不上不好。

*

夏国理赶在农历新年的前两天出院,他每天还要返院换药,所以仍住在医院附近的房子。

过年夏声自然不会让他自己在这,周家邀请他们过去一起,但夏声怕老人觉得拘束,还是不方便,就婉拒了。

爷孙俩独自在这筹备些年货,又把福宝接来,一家三口也算热闹。

新婚第一年,按理说她应该去周家过年。

她私下同周庭朔提起,他只让她宽心。

“没有这些规矩,家里那边我去说,你只需安心陪爷爷。”

春节当天,一早她随周庭朔去西苑,将新年礼物送到,略坐一会就准备告辞。

薛宁玉让周庭朔出来送她。

她自己开车来的,上车前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明明再过一天还能见面。

她一弯眼:“那我就提前祝你,新春愉快。”

本想他也会说点什么,可他只是略一点头,为她打开车门。

“嗯,路上注意安全。”

心底一角,泛出艰涩味道。

但她还是故作轻松,独自开车回去。

家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年夜饭并不简略。

阿姨给他们做好一桌子菜,入夜才下班离开,晚上夏声自己慢悠悠地包一帘饺子,只等午夜前煮上。

爷孙俩守在电视前,联欢会虽然无聊,当个聊天的背景音也不错。

福宝穿着新买的红色毛绒马甲,神气地到处巡视。

四处看过,又回到夏声腿边盘成毛球。

手机群里,各个都热闹,寝室群里在发红包互抢。

公司新建的群聊,已经有五个人,大家彼此还半生不熟,发着客套的新春祝福。

就连三花聚顶群都在表情包互斗。

唯独置顶的对话框,一直安静如初。

夏声手机关了又开,不知道在等什么。

熬到快十一点,夏国理眼已经半合上,老人熬不动夜,夏声提前将饺子下锅,哄着爷爷吃了几个,讨过彩就送他先去睡。

客厅只剩她和福宝,夜猫子晚上倒精神,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围着她脚边打转。

将饭菜收拾完,也快到零点,夏声抱起福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四起的绚丽烟火,等电视里的倒计时。

主持人说起最后串词,倒数还有十秒。

身后却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下接一下,有些急促。

夏声疑惑,抱着猫去门前,就听门外有人叫她的名字。

“夏声,是我。”

下一秒,门被打开,周庭朔孑然立于门外。

客厅里,零点的钟声恰好敲响。

窗外爆竹声热闹,炸开的烟花映在他沉墨般的眼眸中。

他弯唇:“时间刚好,新春快乐。”

第34章 第34章先欠着……后面再还

“你怎么来了?”

夏声语调上扬,又惊喜又意外,眼睛大大睁着,跟怀里的福

宝一样。

猫咪探出头,毛茸茸的耳朵抖一抖,随着她喵喵叫两声。

一猫一人,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周庭朔走进去,福宝跳下地扬着尾巴跟在他后面。

客厅桌上摆着干果盘,水果,还有一杯腾着热气的茶,夏声将桌上零零散散的果壳收拾起来,给他也倒了一杯。

他接过,问:“爷爷已经睡了?”

“嗯,半个小时前就上去了。”

夏声看眼躺在地上卖萌的福宝,小猫咪正滚来滚去,爪子伸出来够她的拖鞋。

“你这么晚出来,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他们睡得早。”

周家每年都如此,所谓过年,不过是一大家人围在桌前,吃一餐规规矩矩的饭,几个叔叔家的人也会来,显得热闹些。

席后闲聊的话题大都是世家关系,公司经营。

长辈对晚辈输送些经年的观点,再问问工作学业。

等老人觉得困乏,便各自散去,小辈们如果有安排,自己再去寻乐子。

今年,难得的是周庭昀肯回家,自从出事后,他一直独自呆在疗养院。

“你是说大哥回来了?”夏声剥着瓜子,面前已经有一个瓜子仁堆成的小山。

周庭朔抿口茶,电视上播放着春晚的重播,红火的群舞节目,又唱又跳有些吵闹。

“嗯。”

“那太好了,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多温馨。”

桌下福宝一直探头探脑,爪子伸出来,想要拨弄桌上的瓜子仁,被夏声拍拍脑袋赶走。

小猫咪不死心,转到他这边,又扒到桌边看。

周庭朔看着长腿中间钻出的毛绒脑袋,不觉撤开些,给它腾出位置。

夏声拍拍手,将它从他身前抱走,团在怀里揉揉它的脑袋。

“你这个小馋猫,什么都想瞧瞧尝尝。”逗猫咪的语调宠溺。

她抿着笑,手里捡上几颗瓜子仁,纵容它去闻。

“看,没什么好吃的吧。”

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长长的睫毛低垂,鬓发别在耳后,小巧的耳垂上,是一颗红色的樱桃耳钉,随着她说话会微微颤动。

小猫咪失望地舔舔鼻子,逗得她乐出声。

周庭朔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背景里是电视节目中的欢声笑语和窗外零星的爆竹声。

夏声所说的“团圆,温馨”,这一刻在他眼中开始具象化。

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直到福宝都开始犯困,跑回猫窝睡觉。

外面的热闹也渐渐落幕,夏声问他要不要去休息。

“一楼的房间都收拾过,床单也是新换的,你去睡会吗?”

周庭朔并不困,手里摆弄着手机:“不急,我有东西给你。”

他来时匆匆忙忙,夏声没见他带什么东西,打量他周身,也不像能藏。

直到桌上她的手机亮起一条新消息,他眼神示意。

“点开看看。”

神神秘秘,夏声盯着他,摸过手机解锁。

对话框里是一个网络链接,她顺手点开,跳转到一个页面。

纯白主页上方是水绿色的图文,正中标题写着“夏声流浪动物暖心基金”。

下面一应公示着流浪动物相关的公益项目,救助方式,钱款去向等。

她眨着眼,缓慢而又仔细地从头看下来,还是不太明白。

“这是……”

“送你的新春礼物。”

夏声喜欢小动物,他很早就知道。

将福宝接回家后,她不止一次念叨过,学校里其实还有很多小流浪,但她精力有限,只能救助它这一只。

这份遗憾,不仅因为小动物可爱,更源于她柔软的内心,和丰沛的情感。

“我以你的名义,委托专门机构成立这个基金,以后会有专业人士经营运转,那些流浪的小动物,会在你的爱心之下,有更好的归宿。”

远处的福宝,在它柔软的猫窝里睡得翻出肚皮,夏声视线转回来,眼中蒙上雾气。

唇边的笑意漫开,她发自内心地惊喜与开心。

“我替‘福宝’们谢谢你!这份礼物太有意义了。”

“所以,喜欢吗?”

“当然。”她又点开页面,细细看过。

很快,又像想起什么,蓦地抬头。

“可我没准备你的。”

过年,她给长辈准备礼物,晚辈准备红包,唯独没想过他,她以为他们彼此都是成年人,应该不用的。

周庭朔送来的礼物不是普普通通,花钱就买,而是切实花费心思准备的,夏声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要不,过两天我补给你?”

她微微咬着唇,秀气的眉峰轻轻压下,眉头蹙起,似乎在苦恼到时应该回馈什么样的礼物,才不显得敷衍。

周庭朔转身,手指抚上她的眉心。

“不用补,现在给就行。”

“现在?”她闻言抬头,眉心被他指腹展平,眼中有些迷茫。

“现在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的唇瓣刚被牙齿咬过,透出嫩红,一开一合像是引人采颉的浆果,周庭朔呼吸一顿,俯下身来。

“有。”

这句回答含混在相触的唇瓣间,她的唇甜而软,让他忍不住想深尝。

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唇齿被撬开,他的舌毫不费力地探进,吮吸着她的。

夏声屏着一口气,被他吻得手脚发软脊背发木,耳边是凌乱的呼吸声,有她的也有他的。

似乎获得的还远远不够,周庭朔轻抬她的下颌,手指顺着她的脖颈转到她脑后,抵着她迎上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

她被吻得太狠,舌根又酸又麻,身体完全失去力气,只能伸手撑在身后。

那边,睡得迷糊的福宝发出一声哼唧,夏声警惕地推他一下,略微撤开些,看眼远处。

憨猫翻个身,眼都没睁开过。

夏声的脸已红透,视线回到他散开一颗扣子的衬衫领口,思绪更乱。

下一秒,周庭朔俯身屈膝,双臂穿过她身后,将她横抱起来。

“你干嘛?”骤然失重,夏声不得不攀上他的脖子。

“你不是说一楼房间还空着?”

他脚步不停,向房间方向走去。

夏声瞟眼楼梯,压低声音:“可爷爷还在呢。”

“爷爷不是在楼上?”

话虽如此,但夏声一想到家里还有爷爷在,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说什么不肯进房间。

“万一爷爷醒了找我呢,万一他突然下楼呢。”

周庭朔低头,对上她略带企求的眼神,终于缓慢停下。

房间门就在眼前。

“哪有礼物开到一半叫停的?”

夏声抿着唇,为难:“那……先欠着,下次再开,不行吗?”

他轻笑,眉尾因笑意而舒展。

“欠着,可要算利息。”

这个时候还要讨利,果然是精明的商人。

夏声不得不问清楚:“多少利……”

“不多,每延期一周,翻倍。”

这简直堪比高|利贷,但这会夏声只能说行。

周庭朔依言放下她,却没放开她。

双手虚虚搭在她后腰,将她抵在门边的墙上。

楼梯就在不远处的对面,从上面转角就能看到他们这里。

夏声越过他肩膀,警惕地盯着楼梯口,手抵在他身前。

似乎觉得她这样格外有趣,周庭朔起了逗弄的心思,低下头又吻上来。

唇被封住,她只能瞪大眼睛盯着,紧张情绪放大感官,胸口的心跳越来越重,震得她发蒙。

“別。”她刚侧过头,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直到她喉咙里开始呜咽,人也顺着墙壁向下滑,他才缓缓松开她。

这下,需要冷静的是他们两个人了。

周庭朔站窗前平复心情,高楼大厦后的晨昏线已初具轮廓,天要亮了。

“我该走了。”他转身看向夏声。

“这么早?”

周家每年初一早上,有敬茶的规矩。

他到门口换鞋,福宝听到声音,竟然从猫窝爬起来追到门口。

夏声把外套递给他,抱起福宝跟他告别。

握起猫咪的小白爪,冲他招手:“说爸爸再见。”

周庭朔无声看着她,唇角上扬,似乎被这个称呼取悦。

哪怕是成为一只猫的直系亲属。

“我走了,你进去睡会吧。”-

年节转眼过完,夏国理的病理也有了结果,万幸是良性。

后续治疗回锦城做就行,老人离家久了也想,让夏声给他订票回去。

收拾东西时,夏声将那张存折偷偷放回他的行李。

走的那天,周庭朔开车去送。

夏声终究不舍得,拖到不得不值机,才送爷爷进去。

夏国理见她始终压着唇,情绪不高,便开解她。

“爷爷这又跨过一道坎,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见面。”

“等你再生个小娃,爷爷还要来教重外孙呢。”

离开机场时,天飘了点雪,零零散散不成片。

夏声打开车窗,看着飘进来的碎雪:“可惜,爷爷没来得及看雪。”

周庭朔余光关注着她,语气轻缓:“还有机会。”

当晚,车子载着夏声和福宝,一起回碧水华汀。

有半个多月没回来住,福宝一进屋就到处闻闻嗅嗅,四处转完确认领地,才开始撒欢。

徐姐许久没见夏声,笑着夸她新年又漂亮了。

“就是过了个年还不长肉。”徐姐手中搅着肉馅,准备一会做肉丸汤。

“先生一会可要督促太太多吃点。”

周庭朔脱下外套,看了眼夏声纤细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细纹格长裙,收腰设计很显身形。

侧面看过去,腰肢不盈一握。

“嗯,是该多吃。”

夏声正往里走,回头看他一眼。

她从不张罗减肥,对美食也是热情不减,只是她体质如此,就是惹人恨的吃不胖。

“我吃得又不少,而且我虽然瘦,但是很健康,体力也不差。”

这话,当晚就惨遭推翻。

第35章 第35章还债,连本带息……

夜里,夏声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纠结。

明天是公司年后第一天开工,她还不知道穿什么好。

周庭朔进来时,她正举着一身一字裙套装,和一套浅灰色阔腿西装纠结。

他刚结束运动,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夏声比着两身衣服,问路过的他:“给个意见?”

落地镜很大,能容下他们两人身影,周庭朔站在她身后,比她高近一个头。

他透过镜子看过这两身,给出评价。

“都行。”

夏声刚想吐槽说了白说,他扬扬下颌指向镜子后挂着的白色长裤和黑色牛仔衣。

“你甚至可以穿后面那身。”

那套更是学生气,是她找衣服时顺手挂在那,但他好像理由充分。

“别忘了,这间公司是你创办的,你全额注资,法人上写着你的名字,所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就算你穿着睡衣去上班,也不会有人多言。”

“不过,你一定要显得正式得体,建议穿灰色这套。”

他走后,夏声站在镜子前默默半晌。

即使她大学期间做过无数兼职,也与很多公司打过交道,但说到底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

没有入职过任何一家企业,未曾正式出入过职场,更没有领导过其他人。

但他一席话,倒也点醒她。

如果要求稳,当初她就该同意保研,或者出去求个差不多的职位,现在既然选择创业,就该毫无负担地放开。

何况,她现在有这份底气。

选好衣服,夏声悠闲地敷上面膜,之前洗的头发晾了半干,她正好去客卫吹头发。

等都收拾妥当回到主卧,浴室的门刚好打开。

周庭朔抬眼看她一瞬,又安静收回视线。

夏声没在意,但她忘了原本自己穿的是一身里外两件的睡衣。

刚刚因为吹头发热,她随手把外套脱掉,现在只剩里面的吊带裙。

时间也差不多该睡了,夏声绕到窗边,准备合上窗帘。

主卧的落地窗非常大,窗帘从左往右,拉起来有些重量,她抬手的过程,另一边的吊带从肩膀向下滑。

不知道哪里卡住,她拉了两下,窗帘并没动。

身后长臂探过来,在她手上方握住窗帘,略一用力,阻碍解除。

夏声回头,对上周庭朔低垂的视线。

肩上那根细带刚好擦过她锁骨上的红痣,落到肩膀下。

两人几乎胸贴背的距离,夏声想向旁边让,被他另一只手擒住腰。

她要开口,他的头低下,堵住她的话。

抓着窗帘的那只手顺势向下,握住她的手,拉下,按在还未完全掩上的窗边。

周庭朔在她身后,将她挤到玻璃窗前,她被迫侧仰着头迎他的吻。

身前是冰凉的玻璃窗,小臂和掌心贴在上面,身后是温热宽厚的胸膛,整个后背都被圈固。

夏声进退无处,下巴还被他用手托起,方便他更深的探寻,品尝。

呼吸间慢慢升温,夏声脑中的理智在一片片剥离,只剩下不断升起的干渴与焦灼。

她得了自由的手向后勾住他的脖子,慢慢转身,变成面对他的姿势。

双颊驼红,发丝几缕贴在脸侧,她挑起眼看他。

“你是来讨债的?”

“看来还认账。”他低头笑,唇碰了碰她的锁骨,“连本带利,一次还清。”

夏声现在还能分出心算日期:“除夕夜到现在,刚好十天,过了一个星期,只能计息一次。”

放在她腰后的手向前推,夏声紧紧贴进他怀里,身后传来“唰”的一声。

窗帘整个掩上,她再一次被推向窗边。

背撞上去,触到厚织窗帘细腻的纹理,耳边是他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这里,就上不就下,所以计息两次。”

计息两次,就翻成四倍。

四次?一次还清?

“你认真的?”

他用行动回答。

狩猎已经开始,夏声无处可逃。

放在她腰间的手向上一托,夏声的双腿离地,手立刻紧紧攀住他的脖子。

双腿绻起不自觉搭上他的腰,生怕掉下去。

周庭朔转身,就这样托着她回到床上。

天旋地转后,夏声的背终于触到实处,他跪在她**,躬身将睡衣从领口扯下,她趁机向后退,又被他一把捉住脚踝。

“债还没还,去哪?”

从前一次就够她喝一壶,四次她只怕要一寸不留地被碾平。

“我渴,想去喝水。”她编个蹩脚借口。

谁知他眸色幽深地看她一眼,随即握住她的脚踝,侧头在她膝边吻了吻。

“撒谎。”

战栗的陌生感觉直上脊背,夏声惊慌,伸手推他,可推的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身体敏锐的变化开始聚集,起势,不可挡。

她像飘摇天上的风筝,翻来覆去,随风激荡。

而唯一的锚点,是他。

水润的眸渐渐迷离,夏声咬着下唇,生怕一张嘴就冒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直到她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才颤着声求饶。

“周庭朔,你……”

水中捞人般,她软软地躺在枕上,胸口急促起伏着。

“我真的没力气了。”

他静默片刻,偏头看眼床下,撕开的包装不过三个。

“你还欠我一次。”

就算欠十次,夏声也没力气争论。

停战协议生效,他翻身下床去放洗澡水。

夏声意识并不十分清明,知道应该去洗,却连个指尖都懒得动。

直到有人将她再次抱起来,放进温暖舒适的浴缸中。

洗的过程也迷迷糊糊,再回到床上,她几乎立刻睡过去。

服务全程的周庭朔站在床边,无奈摇头。

“是谁说

自己体力不差。”

十几分钟后,他带着一身清爽的凉意回来。

梦境中的夏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无意识调整下姿势,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云声文化正式开工。

夏声作为总经理,主持了第一场会议。

除去秦莫,韩子弋,还有新入职的两人,赵文宾和许可欣。

赵文宾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应聘上,上班时又兴奋又忐忑,生怕是错录他来的。

早上他来得比谁都早,把所有工位的卫生都做了一遍。

许可欣性格外向,自我介绍时用三分钟就将自己的履历说得非常清楚,条理逻辑口才俱佳,夏声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第一场短会结束,韩子弋就懒洋洋地准备撤退。

“上星期你交代我出的稿,还差两张,我争取明天交,但现在我要回去补觉。”

秦莫对她不熟,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眼神询问夏声。

当然夏声了解她,之前看过她的那些作品,全部恣意、不拘、有灵气,亦有风格,跟她本人一样。

今天能来开这个会,已经是给足面子。

就由她去。

下午夏声要去工厂现场,这家是做出口轻工业品制造,一直专供欧洲订单,夏声曾给老板做过合同翻译。

老板送过她一件厂里出品的披肩,质量很好,完全不输大牌,所以她印象深刻。

做代工厂,是个很好的选择。

工厂在郊区,一来一回就两个多小时,再加上车间参观,看样品,等夏声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车开回碧水华汀,她在地库里静坐着歇了几分钟。

等进家门,才发现周庭朔已经回来,他站在中岛台,在跟徐姐说话。

福宝跟在徐姐身后,应该是在讨吃的。

它不找周庭朔,因为他从没喂过它零食。

他转头看向刚进门的夏声,见她将脚上的高跟鞋踢下,纤细的小腿裹在长裤下,露出的脚踝有些肿。

“公司第一天这么忙?”

“嗯。”

夏声说了一下午话,喉咙干疼,先去接杯水灌下。

徐姐把切好的果盘端过来:“先吃点水果吧,看样子累坏了。”

她坐在中岛台边,抬起腿揉揉脚踝。

已经喝完一杯水,不那么渴了,第二杯她慢慢一口口抿着喝。

台面上摆着周庭朔的pad,屏幕还没熄,上面是照片页面。

婚纱照。

夏声抿着玻璃杯边缘,看向他。

“薛女士认为上次给你看过,没有后续是因为我不配合。”

所以,照片发到他这,要求务必尽快确定。

她放下水杯,单手撑下巴,手指划着屏幕上的照片。

“你确定要拍吗?”

她目光又落到他身后光洁的墙面上,想到要有婚纱照挂在这房间里,就觉得违和。

“要不我们省去这步吧。”她提议。

婚事相关通常是女方更在意,仪式感、人生唯一一次、爱情留念,诸多理由佐证。

但她轻描淡写地要求省去。

“如果你不想拍,我同意,但可能需要你同薛女士说。”他回应。

如果是他说,定会被认为是他嫌麻烦而不去,唠叨数落免不了。

“好,我来说。”

第二杯水也喝完,她起身准备去换衣服洗澡。

徐姐追出来:“先吃饭吧,已经做好了。”

“不了。”她摆摆手,“没胃口,我想先去睡会。”

她现在只想躺下,站了大半天,被高跟鞋摧残的脚踝急需休息,加上昨夜又没睡好。

然而累过头,洗漱完反而睡不着。

躺在床上辗转半天,越来越饿。

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

夏声掀被起床,准备去厨房寻觅些吃的。

冰箱里还有些徐姐塑封起来的菜,热热就能吃,但夏声懒得动。

最下面的保鲜抽屉里还有水果,她翻出一根香蕉,还想看看有什么,背后传来脚步声。

“饿了?”

夏声回头,周庭朔就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手里的香蕉抽走,放回冰箱。

将人从冰箱前拉开,他又从里面拿出鸡蛋,青菜,虾仁。

“去那坐着等会,几分钟就好。”

想起第一次在这吃饭,就是他下厨。

夏声问:“你要给我煮面吗?”

“好久没吃了,还真有点想。”

那边他已经挽起袖子,开始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