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却又没那么意外。
回想着近期朝堂上的紧张氛围,他也明白仁安帝为什么让幼弟最近不要采访他,这位自己就是亲身经历惨烈夺位之争的胜利者,自然觉得他也会迁怒于自己的弟弟。
他并没有那么小心眼,并且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的同时又没那么大野心,如同三年前所说,若是南岭想要那个位置,他也可以支持。
他要保证他们几个皇后的孩子,绝不会成为牺牲品,这是他作为大哥的责任。
“哥?”看着情绪不对,整个人陷入沉默中的大哥,南枝怀疑是不是他说错话了。
顾清晏小心观察大皇子,发现对方的情绪针对的并非南枝后松了口气,如此看来比起迁怒其他兄弟,大皇子对待仁安帝的情感更加复杂一些。
整个皇室,恐怕真正天真还相信亲情存在的,也就只有一脸状况外,根本不懂自己父兄之间情况多复杂的南枝了。
他的祖母,那位远离权利的章惠长公主都不简单。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觉得自己肩上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第76章 谎言 小松许!(宠物+1)
大皇子并不想将南枝卷入这复杂的情况之中, 于是他和仁安帝做出同样选择,避开在幼弟面前提及权利斗争问题。
“毕竟最近事多,难免人多眼杂, 不过大哥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话虽然依旧是那个话, 但南珺还是暗戳戳的欢迎幼弟常来他府上。
爹和大哥是不是都太小心了?他一个闲散皇子哪里有那么多人盯着。
对自身没有正确认知的小皇子, 真觉得不会有世家来盯着他, 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吃饱了撑的世家:……
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我与大哥一母同胞,经常走动来往才是正常。”哪有亲兄弟躲躲闪闪, 不反倒奇怪, 像是做贼心虚。
南珺十分高兴这个说法,不过他也有他的顾及, 他自然不希望弟弟和他生疏了,可他看明白了一些事,为了南枝好, 确实不应该让对方这段时间再来了。
“话虽如此, 大哥家你当自己家亦可,父亲的顾及未尝没有一定道理, 咱们要做一个孝顺儿子才是。”大皇子眼珠一转就想好怎么说,顺便暗戳戳的踩了亲爹一脚。
南枝没听出言外之意, 就如同他当时没听出仁安帝话里的意思一样,他大哥是欢迎他的,可是那些盯着大哥的眼睛不一定愿意看到他往大皇子府跑。
理解归理解, 不高兴还是不高兴。
顾清晏看着九皇子气闷, 也顾不上大皇子,伸手放到南枝肩膀上安慰对方。
南珺看着放在他弟弟肩膀上的手,忍不住迷住眼凌厉盯着那只不该在那里的手,弟弟的这个伴读是怎么回事?
擅长察言观色的伴读并非没有发现大皇子不满, 按照世家趋利避害的本性,面对皇子肯定还是会给一定面子。
可顾清晏丝毫没有退让,对于他而言,那些趋利避害在哄南枝高兴面前什么都不是,他骨子里是认主的孤狼,除了在特定人面前,其他人都不能让他低下高傲头颅。
南珺也不意外顾清晏的强势不退让,从第一眼见到此人,对方还是牙齿都没长全的狼崽子,他忍不住皱眉,觉得仁安帝给南枝挑的伴读不好。
这人一身反骨,眼里是不掩饰的野心,长的一副如沐春风好脾气的皮囊,实际上就是浑身刺的刺猬,性格本身睚眦必报大方不了多少。
如果对方不是南枝的伴读,单纯就这个人而言,他还是欣赏的,这样的人只要不半路夭折,成长起来绝对是个人物。
顾清晏出身世家,一言一行绝对是标准世家贵公子该有的儒雅随和,甚至外貌也是谦和温润不带棱角,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
如果再长几岁南珺还真不一定看得出对方隐藏的极深的攻击性,不过也有可能是这小子故意在他面前漏出的马脚。
看着这个伴读小子,南珺从心底排斥,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弟控之魂,本能排斥想要抢他哥哥位置的竞争对手。
“枝枝过来,发给有东西要给你。”南珺笑着将弟弟拉到身边来,无视原本搭在弟弟肩膀上的手落空掉了下去,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目的之一。
南枝没注意这些小交锋,他更好奇他哥要给他什么东西。
顾清晏脸上客套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落空的手指尖忍不住微蜷,不过看着情绪好了不少的小皇子,他将手收回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南珺挑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如同对方这样的人,会不动声色闹起来。
竟然学会了克制吗?
看着幼弟有几分出神,孤狼虽然凶,但锁链已经被对方主动放到南枝手上了。
他承认他对顾清晏有偏见,身为哥哥并不希望弟弟身边有危险人物,总会忍不住提高对对方的要求。
没人能够满足一位弟控的要求靠近他弟,靠的太近就会被排斥。
“大哥?你看清晏作甚?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南枝看着他大哥盯着伴读的眼神不对,就像是要和顾清晏打起来一样,连忙开口。
开口同时上前一步遮挡住大哥视线,他能感觉到大哥更不开心了。
南珺确实不太痛快,他在审视试图抢他弟弟的人,他弟弟却胳膊肘往外拐!
顾清晏其实每次跟着南枝来都十分低调,有时候大皇子都会忽视还有这么一个人,对方还是第一次如此高调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这个动作算不上什么出格,很正常的安慰人举动,只不过顾清晏面前是一位弟控,弟控是不讲道理的,虽然顾清晏也不知道什么是弟控,但这俩人的梁子算是进一步结下了。
后来南枝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什么他大哥和顾清晏不对付,他记得南珺最欣赏的应该就是伴读这类人才对。
两个人的矛盾就此开始,不过如今南枝也在场,俩人心里虽然都不舒服,但也没闹太过。
南珺将情绪压下去,然后拿出他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透明水晶?
“这是……?”南枝困惑,水晶有什么好送的,虽然透明度这一块更高一点。
等等!
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透明度不太对啊!
“大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听将他卖给我的的人叫它刚石,说是十分坚硬,长的又和水晶很像,感觉咱们枝枝或许会感兴趣。”说话间南珺的袖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一个小巧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
南枝立马将那块疑似钻石的透明石头抛在一边,看着肉嘟嘟毛茸茸抱着大尾巴的小鼠眼睛放光。
“小家伙,你是谁啊?”南枝轻声发问,然后伸手准备摸摸小松鼠的脑袋。
大皇子想要伸手阻拦,看到大哥阻拦意图,他也配合停手,却没想到小松鼠放下怀中的大尾巴,灵活的往前一窜,轻松就跳到南枝还没收回去的手上。
一路小跑顺着胳膊就窜到了颈窝处,亲昵的蹭了蹭这个气息好闻的人类。
南珺明显十分错愕,看到小松鼠没有攻击意图后松了口气。
“看来它很喜欢你,本来是想再教听话一点给你的。”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说句有缘。
被蹭了的南枝没反应过来,怎么还有这么热情的小松鼠啊?它不矜持!
“哥?这是……松鼠?”南枝觉得脖子被蹭的痒痒的。
伸手将小松鼠拿到手上,小家伙也听话,十分乖顺,也没什么应激反应,甚至还表现的百依百顺。
南珺看了都觉得这松鼠有些不值钱,他记得这小东西挺高傲的,连他也是最近才能稍微碰一碰,还要看对方心情如何。
因此他看到这只松鼠十分谄媚,都在怀疑是不是换了一只鼠。
“松鼠,不过爱好有点特别。”南珺表情一言难尽,决定还是委婉一点。
特别?能有多特别?这种说法反倒勾起人的好奇心。
“还是个有性格的小家伙。”南枝没忍住挠了挠小松鼠的下巴。
“对待亮闪闪的东西,以及矿物会特别敏感,它就喜欢找这些东西。”南珺拿起刚石朝着幼弟示意。
南枝摸了摸下巴,这个爱好怎么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怎么那么像顾清晏未来会有的那只寻宝鼠?
余光瞥了一眼顾清晏,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对他手中的小家伙感兴趣的意思,并且掌心中的小松鼠似乎对他的伴读有种微妙嫌弃,还有些炸毛了。
其他小动物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如此特殊的小松鼠难道还有第二只吗?原著中明明十分亲密的主宠好像八字不合。
南枝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总不会是只有他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变好?
他其实并没有猜错,因为失去了同样最重要的人,于是被留下的人和小动物抱团取暖,也不过是思念共同的人。
意识到这个可能之后,南枝忍不住难过,为什么一定要守着一段回忆过一辈子呢?
察觉到南枝视线的顾清晏有点纳闷,突然看他什么意思?
“这爱好倒是奢侈,好在也还养得起。”南枝轻笑,知道他再继续看下去他大哥恐怕就会心里不舒坦了。
并不知道大哥已经记了伴读一笔又一笔,南枝还在尽力避免矛盾发生。
“就是知道你喜欢这些小动物,所以在买这块石头的时候,顺便把这个小东西一起买回来了。”昭阳送了马,那个伴读送了海东青,南珺觉得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能输了。
昭阳就算了,顾清晏一个外人,他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比不上吧,南珺存了心思,一直想挑一个特殊一点的小动物。
只不过挑挑拣拣没碰到合适,这小松鼠出现的巧,他又一眼挑中对方,觉得这就该是他们枝枝的小松鼠。
跟他回家时,这小东西还特别老实,他还被对方软乎乎的外表欺骗,以为真是什么性格温顺的小动物。
结果一到大皇子府上,这只小松鼠瞬间开始上蹿下跳,谁也捉不住它,但它又没有逃跑,僵持一段时间过后,或许是看南珺熟悉了,才勉强愿意靠近。
才有了今日这一系列事情,这只松鼠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他都怀疑这是不是精怪所变。
第77章 没良心 小没良心
南珺有些犹豫, 甚至想收回这只过于聪明的松鼠,敏锐的小松鼠察觉到危险,连忙三下并做两下往南枝的脖领子里钻。
毛绒绒扫过脖颈, 让南枝本能想缩脖子, 反倒是让小松鼠藏的更深。
“快出来!好痒!”南枝怕痒, 小松鼠个头又不大, 在宽大的衣袖间穿梭,他去抓小家伙还以为是在和它玩, 蹦跶的更来劲了。
看着已经玩心大起的小松鼠, 南珺觉得彻底没救了。
“行了,都说把你送给枝枝了, 不会再把你要回来。”语气中带上几分无语,就没见过这么主动倒贴的。
回想起南枝养的其他小动物,好像都挺喜欢倒贴的。
小松鼠瞬间老实不乱窜了, 南枝眼疾手快将小家伙从衣服里掏出来, 总算是抓住了!
“小坏蛋!故意的是不是?”南枝搓揉着手里的毛绒团子,特别是那条大尾巴又漂亮又好摸。
语气中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手上动作并不粗鲁,松鼠享受的发出吱吱声, 眼神逐渐迷离,整只鼠都瘫软在它碰瓷来的主人手心。
啧!还挺会享受!
小动物察觉到两道超级凶的目光,瘫软的小松鼠立刻一激灵支楞起来。
超凶!
虽然小毛团努力做出凶猛的样子, 但由于个头太小, 凶起来也给人一副十分可爱的模样。
南枝没忍住,顺着揉了一下松鼠的大尾巴。???
小松鼠毛绒绒的脸上立马出现迷茫神色,半晌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它是不是被它找好的饲主给摸了?
现在是摸的时候吗?!它在外面和坏家伙对峙, 饲主却来捣乱,这合适吗?!
因为南枝的这一举动,暗中不善盯着小松鼠的两道目光收了回去,小家伙的毛也服帖了,水润黝黑的眼睛控诉盯着捣乱的饲主。
“真成精了,还听得懂咱们说什么?”南枝轻笑,他当然不觉得松鼠成精了,只不过小毛团确实十分机灵。
有些小动物的智商和小孩差不多,它们不一定能理解人话里的意思,但能敏锐察觉到情绪变化。
并且能做出对应反馈,看着就像成精一般。
南珺倒是习惯了,如果不够聪明有灵气他根本不会觉得适合他弟弟,幼弟养的就该这样灵动的小动物。
“你们有缘,就直接把它带回去吧。”看着半点不留恋,甚至因为他阻拦,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小毛团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小没良心的!好歹养了一段时间,没少吃大皇子府上的东西,翻脸不认人也挺快。
南珺心里还在数落小松鼠,结果就看到那小没良心的左掏掏右掏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松子,举着松子递给他。
“给我的?”不可置信,原来不是小没良心。
小松鼠放下松子,毫不留情转头朝着自己饲主奔去。
“这不是拿我的东西送我?小没良心的!”认出松子就是他府上的炮制好的松果粒,忍不住笑骂。
“吱吱吱——”小松鼠仿佛听明白骂它的话,忍不住抱着大尾巴吱哇乱叫。
南珺笑着收起那枚松子,没有再理会跳脚的松鼠,也并非那么没有良心。
“你把它带回去,我就不多留你了。”他府上并非安全无虞,就像之前的那位侧妃,他不能让南枝遇上危险。
不顾幼弟欲言又止还想要留下用膳的意思,南珺难得强硬,南枝无法拒绝,只能听大哥的话。
离开的时候,南枝还是发现他大哥和他伴读之间微妙的矛盾。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记得今个他应该全程都在场,这两个人对话都没有,到底是怎么闹上矛盾的?
带着一肚子困惑来,又带着一肚子困惑走,马车上他就没忍住拽着伴读的袖子开审。
“你和大哥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结下梁子的?
“这是何意?我与大皇子能有什么。”顾清晏笑着装傻。
看着对方一副谜语人做派,死不承认他与大皇子之间的矛盾,一口咬定他俩没什么。
伴读这边问不出什么,大哥那边南枝觉得恐怕更加问不出来,就如同这次一般。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大哥和爹都有事瞒着他,但他也不是不分好坏的人,他知道他们瞒着他也不过是顾虑他的感受。
将水稻的稻种交给仁安帝负责推广,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推行的,他的自研稻也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剩下也还要找到那种孤雄或者孤雌稻种,不然没办法继续,这种发育不良的稻种比想办法提高粮食产量的困难程度最高,虽然找到稻种的目的就是为了增产。
遇到瓶颈期,南枝也知道急也急不来,他无奈只能暂时搁置,等碰到这种稻种后再继续他的研究。
自己亲身体验过后,才知道到底有多不容易,一点点技术突破都十分困难,他没有专业设备,但有农场这个金手指,比起专业设备农场提供的各类资料更加完整,少了很多试错步骤。
实际上他的起步已经很高了。
带着伴读回回宫之后反倒是让他知道一个意外的消息,他有可能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宫内有位才人有孕,时隔九年皇宫里又有了好消息。
很多人都以为南枝会是仁安帝最后的一个儿子,毕竟仁安帝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算太好。
当初皇后有南枝的时候,大家就十分意外,在南枝以前宫内已经有六年没有新生儿了,九皇子就属于意外情况了,没想到意外还能有第二次。
南枝倒是没那么多感觉,他对自己是不是仁安帝最小的儿子并不在意,只要他是他爹最重要的儿子就好。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爹对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期待,还暗含厌恶。
这就让南枝困惑了,仁安帝对待除他以外的皇子态度没多大差别,也就他的几位兄姐待遇特殊几分,其他公主皇子虽说算不上不喜欢,但仁安帝对待他们也还算上心。
即使拥有北狄血统的五公主,仁安帝都没有表现出厌恶之情,这个孩子说不定会是他爹最后一个孩子,怎么说对小儿子应该会多一分耐心才是。
他一直以为仁安帝对待他如此特殊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是老来得子的宝贝金蛋,自然会多几分偏爱。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南枝若有所思,仁安帝却不愿意多说什么,似乎似怕污了小儿子的耳朵,只说这个孩子生不下来,让南枝不用多想。
“清晏……你说……”南枝欲言又止,想要听听伴读的想法,又回想起仁安帝说起不会有第二个小儿子时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
再怎么宽和的君主,只要大权在握,就没有狠不下心的,这份狠厉从未对着南枝展现过,他一直觉得他爹是个宽厚容易被欺负的老好人。
如今却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和原著中那个温吞平庸的仁安帝似乎也不太一样。
这种不一样实在是太多,虽然南枝有时候依旧会在意原著设定,但也已经学会接受他认识的人与原著不同。
经历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这是他一直坚信的道理,没有谁会一尘不变原地踏步。
即使本人不愿意改变原地踏步,环境的迁移却让人被动做出改变,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
南枝见到这份真实并没有觉得多恐惧,相反他十分高兴,他身边的人都是真实的,而非纸片人。
顾清晏看着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南枝,心里不由得叹口气,仁安帝猜测的没错,也安排他做九皇子的思想工作。
并非皇帝直接下达命令,而是一份不该出现的情报,仁安帝默认让它出现,这就是告诉他,有些事可以通过第三方让九皇子知晓,让南枝有心理准备。
“枝枝,我知道你在苦恼什么。”别再纠结怎么开口,能不能让他知晓了。
“你知道?”南枝意外,他都还没搞清楚亲爹是什么情况,怎么他的伴读比他这个儿子知道的还要多?
顾清晏苦笑,他也不想知道那么多,这里面涉及到很复杂的因素,特别是这还属于宫中秘闻,甚至能算得上丑闻。
这份消息没有经过他人之手,而是通过某种特殊方式,直接送到他手上的。
“陛下不知如何给你解释,给了我一份特殊情报。”特殊到他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头疼,那些事皇帝自己说不出口,他就说的出口了?
南枝怀疑的看向伴读,绕过他这个亲儿子,告诉另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和他解释?
“你说说,我倒要看看有多特殊。”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自己亲爹好像和另一个孩子更亲近的不爽。
虽然他知道仁安帝肯定不可能看顾清晏比他还重,但就是忍不住闹小情绪,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撒娇。
顾清晏组织好语言,刚想好怎么开口,就被通报打断。
“启禀九皇子!宫里出事了!”青禾匆匆忙忙进来通报。
南枝和顾清晏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孙才人滑胎大出血,薨了!”
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顾清晏脸色微变,他没想到仁安帝动手会这么快,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南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他拿到的情报,他又觉得仁安帝动手那么快并不奇怪,只是如此他又该如何解释?
南枝也没想到,他还没来的及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个事的情况下,当事人直接没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人就没了?
第78章 孙才人 孙才人和狂徒(bushi)
仁安帝下手太快, 根本没给顾清晏足够的时间和南枝解释,只能咬牙拉了拉南枝的袖子。
南枝回神,让青禾先退下, 他知道伴读有话要说, 或许和孙才人也有关系。
“之前那么难以启齿, 现在能说了吧?”他也知道为什么仁安帝闪烁其词, 不愿意正面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这事极有可能涉及到后宫阴私,一个当父亲的在自己孩子面前还想要点脸, 理解归理解, 南枝还是觉得他爹竟然先告诉伴读,再让伴读告诉他有些过分!
“这事上不得台面, 这个孩子不是陛下的。”顾清晏再怎么处事不惊,面对九皇子这个被他当小孩养的,他也带着几分难以开口。
什么叫孩子不是陛下的?南枝皱眉, 他爹被带帽子了?
他瞬间不高兴了, 比起刚刚的耍小性,眼下才是真不高兴, 他对仁安帝后宫那些妃嫔没多关注,他也知道他爹作为封建王朝的皇帝, 后宫定然不可能少人。
更别说仁安帝比起先代手段更加怀柔,这种软刀子在实施某些制度的时候颇有奇效,但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 仁安帝反倒是没有那么多主动权。
这不代表着他能看着他亲爹被绿无动于衷, 即使他知道这些女人有些很可怜很无辜。
只是人有时候不能纯粹以客观去看待某件事,特别是身处其中他还和其中一方有亲缘关系,仁安帝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对不住。
无论如何他不能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他爹,更别说特殊时代背景下的想当然, 他虽说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却不代表他不脚踏实地。
“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想闹小情绪了,这里面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他必须弄清楚,最重要的是孙才人这人没了,肚子里那个还挂着“皇嗣”的名头。
这里面问题太多了,况且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仁安帝的那又会是谁的?难怪当时他爹的神色那么厌恶。
那些难以启齿也有了解释,可是绕过亲儿子让人传话解释不还要多一个人知道吗?
他有些看不懂仁安帝的面子,难道让顾清晏知道就不觉得丢脸吗?
南枝不知道,仁安帝在他面前一点脸都不想丢,他想成为小儿子心中倒不了的山,可他也承诺过这种事他绝对不会让小儿子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陛下在九皇子之后不会再有孩子,这是陛下原话。”顾清晏也没想到皇帝为了保证小儿子的地位能那么狠。
南枝还没从亲爹被人戴了帽子的惊讶中回过神,就被伴读口中信息量爆炸的话炸懵了。
为什么那么肯定?即使他爹岁数大了,可也不是没有帝王五十多还能有孩子的。
毕竟他爹能有他,自然也能有下一个孩子,可是整整九年,除了孙才人这个“意外”,真的再没有喜讯。
毕竟仁安帝并不算年轻,没有新生儿南枝并不算太意外,只当是低概率事件,现在听到伴读的话,貌似不是一回事?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之后不会再有其他孩子了?”能够这么肯定无外乎一点,仁安帝十分肯定自己没有能力再有孩子,所以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孙才人的孩子不是他的。
顾清晏也无奈,这种话要他怎么直说?
“陛下直言他想要的小儿子只有一个,太医院开药……枝枝,你不会再有任何弟弟妹妹了。”顾清晏说的含糊其辞,他真没办法说下去,特别是南枝那双清澈的双眸认真盯着他的时候。
即使说的含糊其辞,南枝也懂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爹干脆从自己身上下手,永绝后患。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一声仁安帝太狠了,他明白是他的没安全感促使爹做出的决定。
仁安帝默默做了,没有告诉任何人,明明身为皇帝没必要为了小儿子做到如此地步,南枝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仁安帝并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父亲,但他确实尽自己所能给南枝最好的父爱。
“明明……”明明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南枝还有几分难过,如果不是出了孙才人这种意外情况,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孙才人有孕的时机不对,再加上陛下可以肯定这不是他的孩子,这里面的故事就不好说。”伴读知道对方也有限,他的情报网看似强大,实则有些东西仁安帝不想让他知道,他要想弄明白还得费些功夫。
可对方是南枝的父亲,顾清晏也对宫内的一些阴私不感兴趣,因此也从未试图越界,除了与九皇子相关,其他一切仁安帝不想让他知道对方,他都未试图染指。
他的情报网能铺开的前提还有识时务这么一点,如今知道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南枝说。
他们之间情报向来是互通的。
“那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南枝眉头紧锁,总不会原作者又埋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线。
孙才人?分位不高,应该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不然也不至于只是个才人,宫内能够和妃嫔保持关系的人选也不多。
内侍不可能,也就只有侍卫这个可能性。
侍卫和妃嫔,孙才人和侍卫……
南枝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即视感,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曾经看到过的红色肚兜视频,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会那么巧吧?!
原作者到底喜欢蹭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看到好梗都要融进去?南枝差点没被气笑,异界版孙答应和狂徒是吧?
如果这不是发生在他亲爹身上,他或许还想笑,如今丝毫笑不出来,甚至想狠狠把原作者抓起来揍一顿!
“枝枝?”顾清晏纳闷,这是想到什么了?脸都憋红了,这么气吗?
对南枝以外的所有人,顾清晏的共情能力都十分有限,因此头一次在九皇子身上体会到了茫然的感觉。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南枝努力让自己冷静,示意伴读不用管他。
“孙才人这一胎来的蹊跷,没的也很奇怪。”实在是前后间隔太短,即使皇城中的人命再不值钱,也不至于这么快。
顾清晏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下的手,这种时候,孙才人本人应该比谁都要紧张的,根本不可能随意信任他人,更别说造成如今这种意外滑胎,一尸两命的情况。
他一直觉得仁安帝的手段算不上狠,宽厚有余狠辣不足,他也不太明白世家对于仁安帝的忌惮从何而来。
平时他们也不怎么害怕皇帝,但所有的一切都有一条线,在线内他们敢肆意妄为,线外瞬间成了缩头乌龟,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如今他倒是看出几分仁安帝让人忌惮的能力,这种悄无声息快速得手,如同潜伏许久的蛇,一击毙命。
“太蹊跷了,能查出孙才人是怎么滑胎,最后一尸两命的吗?”即使不爽对方给他爹戴帽子,但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更别说还有可能牵扯到皇后身上。
“我尽力。”有些东西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的,不过九皇子想知道的,即使麻烦他也要将对方想知道的全部调查出来。
南枝明白,顾清晏说尽力,就是答应他会用各种方法打听出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禄阁——
仁安帝手上拿着一瓶药油神色不明,一旁候命的福禄低头一言不发,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尾巴处理干净了?”安静骤然被打破,仁安帝面无表情,看着手上的药油目光冷冽。
“是,处理干净了,一切都是意外,才人初次有孕,未有经验食用了相克食物,最终造成此后果。”福禄脸上也没有什么同情神色,对于这些他已经看到过太多。
更别说他是仁安帝身体情况唯一的知情者,皇帝想要不动声色达成某件事,少不了需要人配合,而福禄恰是仁安帝能相信的人。
其实他不在意孙才人是否和他人有所染指,但他在意他的枝枝唯一小皇子的身份被抢走。
别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即使是他的他也并不欢迎。
他手中的药油混了红花,红花通经活血,跌打损伤药里在所难免会加上一些,他手中的不过加的多了一点。
孙才人有孕自然不能用这种药油,但仁安帝想要这东西不动声色出现在她手上,让这一切不动声色处理干净是件十分简单的事。
恐怕当事人至死都不明白,她已经足够小心了,为什么还是会被算计,她没想到对她下手的是皇帝,这个皇城最大的掌权人,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了的。
“小顾大人在查孙才人的事,您看……?”福禄小心开口,他知道想查这件事的人肯定不会是顾清晏,而是顾清晏背后的九皇子。
仁安帝怔了一下,贴身内侍都能想明白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弄清楚孙才人的事,冷酷无情的外壳碎裂,心中只剩满满的无奈。
他还能拦着不成?将手中的药油扔给福禄,示意对方如果真查到他这,就把这瓶药油给南枝他们。
第79章 地动仪动了 豫州副本即将开启(倒计时……
顾清晏也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 他根本没有花费多少功夫,仁安帝的贴身内侍直接转交给他一瓶药油,多的什么话也没说。
都是聪明人, 他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仁安帝默许他告诉南枝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微妙的感知到仁安帝对待小儿子一种不见底的纵容, 同时心中困惑更多, 如果对方真的在意南枝这个小儿子,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确定想要南枝当继承人后, 完全没想过问问当事人意愿?
强势又纵容, 仁安帝明显很在意南枝的感受,顾清晏越看越迷惑, 他觉得南枝身边很多事都和他预想中不太一样。
他拿着一瓶药油回到紫宸殿,脸上有些神思不属,看着南枝的目光如同一道无解的题目, 反倒是把南枝看的莫名其妙。
摸了摸自己的脸, 应该没有沾上糕点屑才对,怎么这个眼神看着他?
“清晏?”南枝伸出小爪子逛了逛, 然后轻轻推了推对方,唤对方回神。
结果伴读回过神后满脸复杂的将药油交给南枝,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来了!!!
南枝心里不太高兴,又是一副有事瞒着他,想说又不说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生气。
察觉到九皇子的怒火, 顾清晏也知道他让人误会了。
“这是掌监给我的。”将手里的药油放到南枝手上,一支普通的白瓷小瓶,里面装的东西也平平无奇。
南枝研究手里的药瓶,他倒是没看出这是药油, 只知道这或许是什么药,于是将药瓶的塞子打开,轻嗅药瓶里药物的气味。
“有点熟悉,这是什么?”他没反应过来,福禄把这东西给他伴读是什么意思,他最近也没生病。
“活络油。”看着南枝明显还没想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心里也很无奈。
“又没跌打损伤,送瓶活络油作甚?”他最近又没磕磕碰碰,完全用不着。
完全没想过这瓶活络油根本不是给他用的,而是知道他想查孙才人的事,所以才将东西给他。
伴读有时候都觉得九皇子迟钝到可怕,有时候却比任何人都敏锐,他都分不清南枝到底是怎样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什么模样,他都觉得喜欢。
“这是调查孙才人的时候,掌监给我的,许是陛下授意。”顾清晏提醒。
仁安帝让转交的活络油?
南枝思忖,看着手里的药油,犹豫开口:“孙才人有去太医院拿药吗?”
“有派宫女去太医院,听说前段时间孙才人腰背酸痛,太医看过后说是孕期反应,建议用活络油缓解。”知道南枝想弄清楚的是什么,之前孙才人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太正常。
太医?自从三年前太医院大清洗过后,基本上全权掌控在仁安帝手上,如果他授意太医做什么完全不用花费任何心思。
更别说没有母家支撑,地位低下,同时有孕之前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若非这惊天一孕,恐怕宫里知道孙才人的都没多少。
况且孙才人会想要这个孩子吗?如今人已经没了,南枝也没办法问当事人怎么想的,之前他猜想她会保护这个孩子,毕竟为母则强,并且过于想当然了一些。
这个孩子出身有问题,如今她更是成了靶子,若是她本人也不怎么在意这个孩子呢?
不对!
她应该是很想生下这个孩子的,回想起孙才人知道自己有孕后的一系列行为,如果不是害怕生不下这个孩子,她不会躲在自己寝殿内没出过门。
对待吃食也十分小心谨慎,一副深怕出现意外的模样。
“她不会不知道活络油里有活血药材,对于有孕之人并非好东西。”更别说剂量大到一尸两命的地步。
南枝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但细节根本不是他能接触的,仁安帝给出这瓶药油,意思就是将他能知道的答案给他了。
这里面的事肯定不仅仅是这一瓶药油,同样也不可能只有仁安帝一人手笔,或者说绝不只有药油这一样东西。
仁安帝不想他再继续深查,南枝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看着深宫这个巨兽将又一条鲜活生命吞噬。
“枝枝,若是你还想知道更多,我也可以……”看着明显不太满意的南枝,顾清晏觉得他还能继续查一查。
南枝摇头觉得没必要再查下去了,参与的人有哪些,最后怎么成了如今的局面都不重要,仁安帝告诉他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他爹的掌控之中,发生的所有都有他推波助澜或者直接出手。
所以无论是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这次的事给他一个极大的冲击,反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和他印象中不一样父亲。
他没有害怕,只是不适应这种转变,就和向来温柔的人突然变得毒舌恶毒,这种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为了防止仁安帝多想,每日三顿南枝换着花样让小厨房做了,给爹送过去,他只是需要时间消化吸收,适应一个陌生一点的亲爹。
他躲人并不是不认爹,他不懂为什么仁安帝突然在他面前展现过往没有的一面。
身为皇帝肯定不可能只有他面前那个温和有耐心,并且无底线纵容的老父亲形象,南枝心里知道,也并不意外自己父亲有这一面。
他本能觉得仁安帝将这一面暴露给他,有一些他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在逐渐远离,可他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只是心里有了紧迫感,反倒是无所适从。
他没留意到听见他所说,伴读脸上的神色十分精彩,并且欲言又止,最终选择放弃。
什么东西逐渐远离?当然是安逸躺平的闲王生活越来越远,自然心里本能会有紧迫感。
那是压力与责任逐渐成了枷锁,不得不说九皇子的第六感十分准确,即使在仁安帝有意隐瞒之下还是感知到一些端倪。
南枝心中暗自纠结这段时间,仁安帝也没打扰他,更没有逼着他快点适应想明白,任由他躲着自我消化。
只不过意外让南枝没有那么多时间静静了,豫州的地动仪有反应了!
南枝也没想到豫州的地震即将到来,原来提前那么多就有了迹象。
“除了地动仪外,可有其他异常?”照理来说动物比人会先感知到天灾的来临。
“豫州的狗近段时间脾气都非常暴躁,这算吗?”思索过后,顾清晏从记忆力扒拉出能称得上异常的情况。
狗特别暴躁……
南枝摸了摸下巴,越说越像。
“我想去豫州看看。”只有去看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能确定他的猜想。
“陛下不会应允。”若豫州真会发生地震,仁安帝根本不可能让心爱的小儿子去冒险。
人类在面对天灾时太过脆弱,即使是王公贵族也不例外。
“我必须去。”南枝十分坚定,即使仁安帝不允许他也必须去!
顾清晏觉得头疼,九皇子固执起来谁也没辙,即使是皇帝也犟不过自己的小儿子。
算了,交给仁安帝自己头疼算了,他只是个伴读,九皇子去哪他去哪,至于阻止对方,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
找好借口,顾清晏心安理得将问题扔出去后,瞬间倒向南枝,一副他和南枝统一战线。
仁安帝:还真是谢谢你啊!
顾清晏毫无立场直接投降,将压力交给仁安帝,而当事人一无所知。
当小儿子找上门的时候,仁安帝先是一喜,知道南枝为了何事又开始头疼。
本来他还在犹豫,甚至想过要不要瞒着南枝,没想到有的人消息来的太快了!
仁安帝暗自后悔,不该让顾家小子的消息网那么广!
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封锁消息,结果就被这小子背刺!
不好迁怒自己小儿子,但迁怒别人家孩子他没有半分心理压力,别说迁怒顾清晏,即使他面前是他大儿子他照样迁怒不误。
“不许去!”话十分强硬,神色也十分严肃,就是眼睛不敢看小儿子,而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南枝身后的顾清晏。
被瞪的伴读丝毫不觉得冤枉,毕竟他倒戈太快,并且心安理得将压力扔出去,被瞪也就被瞪吧。
“爹,我要去。”南枝也没有大喊大闹,同样十分平静,并且坚定。
仁安帝无奈:“记得你和朕说过什么吗?如果地动仪真如你所说那样灵敏准确,那豫州就会发生地龙翻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忘了吗?”
“爹,你别再瞪清晏了。”明明提要求的是他,但被瞪的却是另一个人,他爹多少有些不讲理了!
仁安帝差点没被气笑,他小儿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这是小儿子的错吗?自然是顾家小子这个伴读没有当好!
顾清晏低着头,心里希望仁安帝能够坚持久一点,别那么容易被九皇子打败。
反正他毫无办法,对于一个萌物控而言,怎么可能拒绝自己的终极梦想?
虽然顾清晏并不知道有萌物控这种东西,但他的状态就是这个状态。
“你要去豫州,朕还不能生气吗?”自己儿子要去危地,他难道还要笑脸相迎?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您这是不讲道理!”南枝忍不住控诉,并且十分大胆的上前将双手拍到仁安帝面前案桌上。
第80章 争执【捉虫】 老父亲大败
仁安帝差点没被气笑, 他在小儿子面前还不讲理?真要不讲理就直接把人关起来了!
“朕还不讲理?要是不讲理,现在又拍的是谁的桌子?”仁安帝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对于小儿子他是真没半点脾气, 即使被拍桌子更多还是无奈。
南枝的举动可以说是以下犯上, 真要追究起来绝不是他一个小皇子能够承受的, 可他依旧无所顾忌这么做了。
无外乎他知道仁安帝不会和他计较, 父亲终究拗不过强势的儿子。
“是你先不让我去豫州的!”南枝也气,他是有正事, 又不是去玩。
还有一点让南枝不高兴, “爹!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不让瞪伴读了,他就转头瞪自己的贴身内侍, 反正就是不和南枝对视,就好像知道一旦对视,自己根本无法硬下心肠, 只能举手投降答应对方任何要求一样。
“太危险了, 如果你不想待在盛京,朕可以送你去其他地方, 但豫州不行!”仁安帝和南枝对视,这一点他绝无退让可能。
南枝思索片刻, 目光灼灼的盯着仁安帝:“这段时间您不想我待在盛京,只要出了盛京,无论送我去哪儿, 我都会去豫州!”
仿佛抓到亲爹留下的尾巴, 南枝眼睛亮的吓人,如同高傲的小猫咪逮中了他的猎物,矜持的寻求夸奖。
仁安帝眼中是骄傲也是无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能够说服小儿子的办法, 他的幺儿从来都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你要去豫州?可以。”答应的话就像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南枝一喜,脸上胜利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也还没来得及谢恩,仁安帝就立刻补充了一句。
“让老大跟你一块去,一应事务以他为主,如果不依那朕就直接将你关在皇庄也未尝不可!”虽然输了,但为了面子狠话还是要撂下的。
南枝也明白不能得寸进尺,亲爹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行行行,只要能让我去豫州。”南枝答应的果断,并且十分给面子的准备行礼谢恩。
见好就收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十分好满足,再说他只要和大哥一起出门,最后谁听谁的仁安帝还能自己盯着不成?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脸上却一脸乖巧,一副什么都好说的模样,看着就是伶俐听话的样子。
仁安帝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打的什么主意,很多时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也没多说什么。
大儿子应该有分寸,再说如果老大照顾人不周到,他直接罚老大就行,还不心疼。
南枝有南枝的算盘,仁安帝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拿小儿子没办法,却知道对方软肋在哪儿,想来心里有所顾忌行动会收敛几分。
顾清晏将头埋得更低,装作自己不存在,这父子俩简直如出一辙,明明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还能心照不宣的故作不知,互相退一步让双方脸上都好看。
至于被推上了监护幼弟位置的大皇子?
之前南岭和南枝去泉州,大皇子就心心念念好久,他也想和弟弟一起出门。
因此大皇子知道他是仁安帝控制幼弟的工具人,依旧还是十分高兴,他愿意帮他弟的忙。
最后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枝枝,你觉得陛下真不知道你的打算吗?”顾清晏觉得这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太神奇,三年他都没看明白他们的默契到底在哪。
南枝目带怜爱,仿佛在看傻孩子的目光。
伴读也不生气,只是他搞不明白这种相处方式,到底是心照不宣,还是真不明白。
“爹他拿大哥当约束,让我行事多顾及几分,他知道我在意大哥,为了不让大哥受罚,自然会学着收敛。”南枝十分清楚,这就像交易,他们各退一步。
他爹就是知道他看的懂才这么做,而不是明着去约束他,而他也是知道爹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也没咄咄逼人。
顾清晏了然,果然他之前猜测没错,父子俩有自己独有的默契,彼此没有明说,却心照不宣划出底线。
时隔三年,九皇子又要出远门,青禾忍不住发愁,她们家皇子也不过九岁,怎么就老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统共加上豫州这一次,也就出两次远门的南枝:……
行吧,他能体谅青禾的担忧,毕竟他去皇庄对方都要挂心,更别提这次去的还是豫州,即使有大皇子陪同,依旧没那么让人放心。
回想起去泉州那一大堆行礼,南枝简直头皮发麻。
“姑姑,此次去豫州不可如泉州那般,多装一些药物即可,况且豫州离盛京不远,与荆州接壤,并非什么穷苦之地。”豫州如果发生地震,最需要的还是药物。
豫州气候也适合种粮食,如今抢收一部分,再从其他位置调动一部分,问题应该不会特别大。
南枝心中开始盘算,之前他将二代种子交给仁安帝,如今正好赶上收成,产量大幅度提升,即使豫州地龙翻身也不是不能拥有足够物资平稳度过。
解决豫州的事之后,他还想去荆州看看,孔亮虽说每月都有给他传书,但进展其实并不乐观,冯凤熙那边似乎也出了问题。
豫州说不定还能成为荆州的突破口,荆州的河坝始终是南枝的一块心病,即使仁安帝派专人去加固了,他依旧不放心。
也不知道这次会碰到什么事,士元在豫州接应,豫州牧也不是公私不分之人,应该不会为难他。
所有派出去当地动仪监测官的,豫州牧可以说是最配合的地方官之一,也是他在发现地动仪有动静后第一时间上报,没有想着拖延。
即使有可能闹个乌龙,也比真发生地龙翻身造成更大损失好。
“怎么面带愁色?”顾清晏看着南枝面色不好,连忙关心。
“豫州牧……应该不会为了刁难我而故意捣乱吧?”对方应该不是如此幼稚之人。
伴读轻笑出声,看着满脸纠结的小皇子,就知道对方想到什么,九皇子和豫州牧的纠葛他一清二楚。
其实根本没有南枝想的那么严重,甚至豫州牧与九皇子也没什么过节,主要是豫州牧的脾气古怪,别别扭扭说话喜欢弯弯绕绕。
南枝这样感情方面喜欢直来直去的,简直是两种极端,豫州牧本身对九皇子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带着欣赏之情,架不住嘴笨性格还别扭,愣是让小皇子以为对方讨厌他。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直球碰到了傲娇系,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矛盾,但直球感受不到傲娇的示好信号,就觉得俩人关系不好。
如今南枝和豫州牧就是这种情况,豫州牧比大皇子还大几岁,虽然在州牧之中算是年轻有为,但和九皇子之间,都足以当小皇子父亲的年纪。
他不喜欢世家的骄奢之风,对于皇室子弟更是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觉得皇子们过于奢侈,特别是三皇子南岭,他最看不惯。
不过南岭的所有的奢侈都是靠自己行商赚的钱,自己给自己花钱享受,即使豫州牧看不惯,也没太多意见。
他真正不喜的是不知人间疾苦,靠着国库税收过着奢靡生活的蛀虫。
如同南枝这般,豫州牧还挺欣赏九皇子的。
如果不是每次一见面,他就说什么“九皇子不可过于骄奢”“知人间疾苦很好,不可改变初心”这类让人误会的话,南枝也不会以为豫州牧对他有意见。
特别是他们初见是在皇庄上,豫州牧跟着仁安帝一起,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手上还沾着泥巴,站在农田边观察地里农作物的九皇子。
“皇子如此未免有失礼法。”但能体会人间疾苦,这样很好。
明明心里是夸奖欣赏,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在挑刺,对于南枝而言只能尴尬一笑,跟仁安帝告罪之后去换干净衣物。
“相信我枝枝,豫州牧并不讨厌你。”顾清晏笑着摇头,有心解释两句,毕竟要和对方合作了。
南枝点点头,也没说信或不信,不过看他神色就知道并没把伴读的话放心上,他感觉豫州牧对他的态度就是别别扭扭的,说不上讨厌他,也没什么恶意,但就是相处起来很费力。
好在他也不需要长期和对方打交道,只是这次去豫州短时间合作。
大事情上,他相信对方肯定是靠谱的。
这次豫州之行,各方势力也都在关注,一个默认储君,一个最受宠皇子,这俩人的动向可以说是重点关注目标。
顾清晏也被顾家叫回去问过,不过他回答的滴水不漏,看似什么都说了,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透露。
除了大司农以外,其他人也没察觉出他在耍小心思,而唯一看出来的人,皱眉之后也没有选择追问,到底是怎么想的顾清晏也不知道,他也不在意这些。
无视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的大司农,顾清晏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若你有意脱离顾家,即使家族召见,能不回还是不回吧。”大司农背对着儿子,他们之间虽说是父子,但关系生疏到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一切,只是这么多年,他尝试过各种手段,依然毫无办法。
顾家不是顾清晏的归属,而他这个失败的父亲同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