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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知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谢绥小心翼翼的开了一个门缝,探出头来:“沈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沈知挑了挑眉:“不是困了吗?”

谢绥悄悄瞧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眼睛:“是啊,都已经睡了呢。”

沈知微笑着挤进了房门:“既然困了,我们就一起睡吧。”

谢绥打了磕巴:“一,一起?”

现在吗?

这会不会太早了,他们,他们谈恋爱还没有两天呢。

沈知点头,肯定了对方的想法:“对,一起。”

沈知披着一件浴袍,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大摇大摆的坐上了房间的大床,然后大摇大摆的掀开了被子躺进了床上。

谢绥:?

谢绥:!

谢绥:!!!

谢绥一下子不困了:“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知:“有什么不合适的?”

“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我又不会做什么。”

不不,这不是不做什么的事情啊,就是不做什么两个人也不能随便睡在一起啊。

啊这也不能说是随便,他们都是恋爱关系了,对方是他的男朋友,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可是,这是不是太快了啊。沈知的表情完全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疑惑,难道是这个世界的习俗不同,ao谈恋爱了就应该马上睡在一起吗。

这也太快了,他有点适应不过来,不过拒绝的话是不是会伤害到对方,毕竟对方是个omega。脑中千思百转,现实只是过了一瞬,谢绥同手同脚的上了床,谨慎的与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

直到躺在床上头脑还是一片空白。

怎么两人就迷迷糊糊的躺在了一起,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谢绥紧绷的身体就放松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旁边还是没有动静,谢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沈先生?”

没有回应,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谢绥胡思乱想着,也真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房间被厚厚的窗帘挡了个严实,只透露出朦胧的光亮,床头的闹钟响了,谢绥迷迷糊糊的去拿闹钟,却发现自己的怀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昨晚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所以,昨天晚上他们是一起睡的吗?

谢绥的手臂僵住了,他缓缓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此刻正搂着对方按在怀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觉这么不老实,睡着睡着还把沈先生当做抱枕抱在怀里了。

看着看着,他的关注点就转移到了omega的脸上。

沈先生长得可真是好看啊,细长的睫毛在眼底落在淡淡的阴影,眼睛的形状看起来好看的不像话,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悄悄碰了碰对方的睫毛。

一下两下,直到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沈知抓住对方做乱的手指,声音还带着些刚刚起床的暗哑:“好玩吗?”

谢绥抿着唇,默不作声的松开了手臂,眼睛却没有离开对方:“嗯。”

沈知轻轻的拉过对方的手,懒散的与对方十指相扣,硬硬的东西磕到了谢绥的手指,谢绥低头缓缓看过去,是一枚戒指。

这是当初婚礼上两人交换的戒指,只是谢绥上学不方便佩戴,就没有戴。

沈知勾了勾对方的手指:“戴上戒指好不好?”

就像是一个标记,旁人都会谢绥属于他。

谢绥:“好。”

谢绥的戒指一直被穿成吊坠戴在脖子上,隐藏在衣服里。

沈知惬意的眯了眯眼,支起身子去解对方的吊坠,指尖的温度一点点的抚过脖颈,耳侧,沈知的目光被吸引,摸了摸对方的耳朵:“这里怎么这么容易红?”

谢绥微微偏了偏头:“天,天生的。”

这个姿势正好方便了沈知,他凑上去亲了亲,这才把绳子取下来。

沈知:“天生就这么可爱吗?”

谢绥的脑子几乎要冒烟了,什么,什么可爱不可爱的,他赶紧伸出手抓住了绳子:“我先把这个解开吧。”

戒指和沈知的是一对,除了大小其他部分都一样。沈知仔细的欣赏了一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他问:“我把这张图片设置成朋友圈的背景图片好不好?”

谢绥没有什么异议:“嗯。”

沈知保存了图片,三两下设置成功,他捏了捏对方的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就不能反悔了。”

谢绥不解:“当然不会反悔。”

在谢绥的心中,开始一段感情是很神圣的事情,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结束。

沈知:“那就好。”

谢绥:“哎,沈先生,现在几点了?”

沈知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多了,怎么了?”

谢绥急着把对方从被子里挖出来:“沈先生,快要迟到了。”

沈知懒懒的靠在对方的身上:“怕什么,我是老板,迟到了也没关系。”

谢绥的手顿住了:“也是。”

沈知的时间是自由的,也不用打卡上班,不用担心迟到,谢绥又把对方塞进了被子,盖好了被子。

谢绥却下了床。

沈知拉住对方的衣角:“去哪里?”

谢绥:“楼下健身房有活动,买一年送一年,我办了一年的卡。”

沈知闻言顿了一下,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你去上大学不就浪费了吗?”

谢绥:“沈先生,这个卡主要是给你用的,听阿姨说你工作忙,身体都变差了,所以要好好锻炼锻炼。我看了宣传单,里面瑜伽游泳网球什么的都有,沈先生喜欢哪项运动。”

沈知懒懒的缩进了被子,闭上了眼睛:“我妈就是瞎操心,怎么可能呢,我的身体可好了。”

谢绥弯下腰,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真的不去吗?”

沈知抓住就对方的手,手臂环绕住脖颈一点点的拉进:“陪我睡觉。”

谢绥:“也不吃早饭吗?”

沈知:“不饿。”

“陪我。”

身体栽倒在柔软的床上,谢绥无奈的笑了:“好吧。”

两人当真躺在床上休息,直到第三天早上,对方还是没有上班的念头,整天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谢绥终于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劲。

谢绥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开口问了:“沈先生,你今天还是不上班吗?”

沈知不置可否:“嗯,不去。”

谢绥迟疑:“是公司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能够感觉到这几天对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心情不怎么好。

沈知坐在沙发上,披了一个毛毯在膝盖上:“当然没有。”可对方看起来很是忧心的样子,沈知勾了勾唇角,“你过来。”

谢绥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

沈知点点自己的脸颊:“你亲亲我就好了。”

谢绥当真照做了,沈知毫不客气的亲上了对方的唇角,接着是嘴唇,眼睛,脸上有些痒痒的,谢绥微微闭上了眼睛。

沈知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脸:“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谢绥放心了:“这样啊,没事就好。”

沈知:“下午是要去给那个小孩子补习吗?”

“对。”

虽然小女孩的姐姐奇奇怪怪的,但她母亲很温柔,小女孩也很听话,每天下午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很短,再三思索之下,他还是决定在那里工作了。

沈知:“我送你过去吧,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

谢绥:“不用了,外面太热了,沈先生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而且地铁我已经很熟练了,很快就到。”

沈知直接起了身,拉住对方的手:“在家里也无聊,出去转转也好,走了。”

沈知送了人到地方,直到对方的背景彻底消失,才回到了车里。

车中空调运转的声音令人心烦气躁,沈知摩擦了一下手指,还是没能缓和心中的情绪。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菸,打火机点燃,氤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再过一段时间谢绥就要开学了,两人就会分开,对方生活在离自己如此遥远的距离。只要想到这件事情,沈知就越发的不快。

直到太阳落下,对方的身影再次出现,沈知才回过神来,他嚼了一片口香糖,挥散了口中的气味。

谢绥下了课,谁承想一出小区门口就见到了熟悉的车辆,他快步上前去,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亲了上来,汹涌的力道像是要把人给吞下去。

“咳,咳咳。”

沈知松开了他的衣领,道了声抱歉:“味道呛到你了吗?”

谢绥只是很久没有接触到这样的味道了,不习惯。

沈知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巴,上面留下了一个牙印,谢绥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这几天他的感觉没有错,沈知是真的不开心。

谢绥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怎么不开心啊?”

第47章 早就做好了选择

那天沈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开车回去了,在这样的困惑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份,此刻录取通知书都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快递员给谢绥打了电话,谢绥欢欢喜喜的去楼下拿快递。

“哎呦,恭喜恭喜啊。”

谢绥不好意思的道了谢,把东西拿了上去。

“沈先生,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沈先生——”

声音越来越小,谢绥这才意识到家里并没有人。奇怪,刚刚下楼的时候人还在呢。怎么下去一趟人就不见了呢。

谢绥不明所以,拿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沈先生,你到哪里去了,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考上了——”

沈知打断了对方的话:“抱歉,我刚才临时有事,等晚一些再说。”

谢绥握着通知书的手搭拉了下来,刚刚心中的喜悦也消减了不少:“好吧。”

对面只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这时小橘猫凑了过来,仰头喵喵叫,谢绥弯腰把它抱了起来:“是饿了吗?”

几个月的时间,对方已经从小小一只长得很大,阳光照在它身上,整只猫看起来都像是镀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边。

他摸了摸对方的肚子,还是鼓鼓的:“不行,你不能再多吃了,再吃就更胖了要超重了,你要控制好饮食。”

小乖听不懂,只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谢绥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不许撒娇。”

“我们去玩玩具吧。”

另一边,张阳的酒吧里。

沈知正沉着一张脸坐在吧台前,章丘按照对方的要求调了一杯酒推了过去:“沈先生,您的酒。”

沈知接过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哎哎哎,我这里的酒可不是让你这么暴殄天物的。”人未至声先闻,张阳从楼上下来。

“大忙人,你怎么今个儿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也不对,现在也不忙了,听林乐说你休假了,不好好的去谈恋爱往我这里凑什么。”

他不怀好意的挑起眉头:“难道是感情出现问题了。”

沈知的动作顿了一下,得,这是真的出现问题了。

张阳简直头大,怎么回事啊这是,前段时间不还专门把朋友圈背景换了,看起来甜甜蜜蜜的样子,这才几天啊,就这么快感情就变了。

张阳摸了摸下巴:“难道你出轨了?”

沈知一个眼刀过去。

张阳举手投降,好吧,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沈知最为厌恶的就是在情感中的背叛,更为重要的是,他一度怀疑对方是否有什么感情洁癖,否则也不会能够这么长时间不谈恋爱。所以,沈知是绝对不会出轨的。

那么——

张阳惊悚:“难道是谢绥出轨了?”

沈知的目光几乎化成冰棱,直刷刷的对上对方。

好吧,也不是这个问题。

张阳一屁股坐在沈知的旁边:“好吧,我实在猜不出来了,两人都没有出轨,还能够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能给你出谋划策。”

沈知坐在位置上良久,才开口:“他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张阳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我也知道啊,我记得他成绩还挺好的。”

沈知盯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他选了别的城市的学校,离这里很远。”

噗嗤——

张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狂拍着吧台。

章丘小声提醒:“老板,你注意一点形象,再用力就要拍坏了。”

张阳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章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知,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一旦谈了恋爱竟然会是这种表现啊。”

“对了,我好像记得谢绥在我这里工作的时候说过,他要考哪所大学来着。”

章丘提醒:“北城那边。”

张阳:“哦哦,我记起来了,两个都是大城市嘛,连飞机都是直达的,你要是想见他了一张票飞过去就行了,还用得着在这里伤春悲秋。”

“等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说不定都不想呆在一起了呢。”

沈知坚决的否定:“那是你,我不会。”

张阳:“啧啧,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你放宽心好了,谢绥这个孩子一看就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沈氏总裁,信息素的级别又高,和他的匹配度也高。怎么还这么没有信心,该担心的应该是对方才对,你就不要这么操心了。”

沈知:“他不是因为我有钱才跟我在一起的。”

再说,有钱又怎么样,在感情中无论什么样的人,先爱上就早已经输了。

沈知又闷了一口酒。

他们的感情刚刚开始,还没有来得及相处更多,就要分开两地。时间还是如此之久,他能够保证自己的感情不会发生变化,可对方呢。

对方的人生刚刚开始,去往一个满是同龄人,到处都是诱惑的世界,哪一天对方可能会被别人吸引。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沈知的呼吸都更加急促。

他几乎都有些后悔那天自己的放手。

至此,两人要开始四年的异地。

距离没有办法弥补,就算能够随时联系到对方,可时间久了,感情还能够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吗?

张阳叹了口气:“行行行,他不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的,我的沈总,您能少喝点酒吗,就算是不心疼我珍藏的好酒也得心疼心疼你自己的胃吧,这样下去我就要叫魏森过来把你抬进医院了。”

说着说着对方倒是没声了。

张阳转头一看,对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张阳耸肩,拿出手机给谢绥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谢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酒吧的门口。

张阳撇撇嘴。

看这担心的样子,这还担心什么呢,果然是自己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够领会人家小情侣的打打闹闹了,张阳背着手,悠悠的上了楼。

谢绥给章丘打了个招呼:“这是喝了多少的酒?”

章丘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

谢绥低头看向似乎正在熟睡的omega,简直一时头大,怎么喝了这么多,这喝下去得有多难受。

谢绥轻声:“沈先生,我们回去吧。”

谢绥一靠近,对方就睁开了眼睛:“你是谁?”

谢绥:“是谢绥啊。”

沈知晃晃脑袋,捧住对方的脸,歪歪头似乎正在仔细辨认,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辨认了出来。

“是男朋友。”

谢绥任由对方捧着脸:“对,是男朋友。”

“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知这下倒是很听话:“好,回家。”

谢绥松了一口气,好在对方还能够认得自己,喝醉酒也不会乱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跟以前有很大的进步了。

只是谢绥发现自己的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到了家,谢绥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对方却固执的不愿意坐下。

谢绥哄着:“你先坐下好不好?我给你煮一些醒酒汤,马上就过来了。”

少年人的音色温柔,彷佛对方在对什么很重要的人说话。

还没有更多的说些什么,omega的眼圈就有些红了,似乎压抑的情绪都在此刻抑制不住。

谢绥惊住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你不要哭啊。”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沈知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鲜活的肆意的,从来没有这么脆弱的样子。

“我们不做了好不好?你想干什么都好。”

沈知抬起眼睛,眼睛里闪过几分水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谢绥被对方的一句话打了个晕头转向,不是,沈先生是彻底喝醉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看着也是很清醒的样子啊?

被如此指责,谢绥紧张的揪住了衣角:“不不,沈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沈知点点头,身子微微偏移了一点,谢绥赶紧扶住对方,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磕到可就是大事了,一时间,他也不敢离开对方太远。

沈知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你胡说,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这就是不讲理了,谢绥往前一步,抱住对方:“喜欢你的。”

在对方没有清醒意识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感情似乎是容易了很多,他紧紧的抱住对方:“沈先生这么优秀。”

他一条一条的数着他的优点,最后道:“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沈知攥紧了他的衣服:“那我们分开之后你不许喜欢上别人,不许靠近别的omega,我有时间就会去看你。”

谢绥的注意力却都在前一句上:“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如果能够申请在校外居住的话,我每天都可以回来陪着沈先生。”

怀中的omega有些软,谢绥想起清晨时两人相拥的温暖,有些不好意思。

沈知的心空落落的:“你不是要去北城上大学了吗,哪里能够每天都回来。”

谢绥惊讶,恍然,这么说来这段时间对方的表现就有了解释,原来他竟然以为自己要去别的地方上学:“我填的的是南城的学校,我想着这两个学校都差不多,但是——”

他悄悄的看了对方一眼:“沈先生在这里,我不想要离得太远。”

其实那三天的考虑时间是完全不需要的,他的心在第一时间帮助他做出了决定,在填志愿的那一天,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南城以外的学校。

第48章 我好开心

沈猛然抬头:“真的吗?”

不可置信,兴奋,开心种种情绪在胸口激荡,震的他心脏发麻,急促跳动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跳动。他生怕眼前只是一场幻觉,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不错露一点细节。

谢绥点头:“当然是真的。”

“今天我下去拿录取通知书,就想要上来给你看的,结果上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出去了。”

想要第一时间分享的人好像对于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当时他还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沈知怎么会想到,当时对方一说要下去拿通知书,眼中灼灼的光芒刺伤了他的心,要离开自己去另外一个城市就那么高兴吗。

种种的恶意在心中流淌,沈知竭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才让自己镇定的离开这个屋子,否则,他自己都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对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更是不想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沈知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抱怨些什么,可他实在也顾不上些什么,直接把对方压在了沙发上。

对方像是刚刚从酒坛子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酒气,谢绥皱了皱鼻子,可是又对醉鬼毫无办法,只能微微的叹气:“沈先生,你怎么喝这么多啊,胃疼不疼?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样多难受。”

沈知此刻哪里会疼,他简直兴奋的不得了,情绪高涨,灵魂简直就像是要飘上天。事情峰回路转,压在心底的石头在一瞬间移开,沈知摇头:“不疼,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谢绥摸摸对方的头发:“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这样对方就不会凭空的胡思乱想,也不会怀疑自己的感情,这次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沈知蹭上对方的颈间,轻嗅对方信息素的味道,是冰凉的薄荷味道。

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他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喝酒?”

谢绥:“很伤身体。”

印象中沈知喝酒后都会很难受。

沈知:“那我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好像有点乖,谢绥笑道:“好。”

沈知叹息道:“我好开心啊。”

他半跪在沙发上,只是酒劲上头,他不能够维持太久这个动作,他索性半趴在对方身上,这样一来,两人的脑袋挨着脑袋,又亲近了不少。

谢绥拍拍对方的后背:“起来洗漱好不好?”

沈知也意识到身上的味道:“好。”

他拿着浴袍准备进入了卫生间,谢绥有些担忧:“一个人可以吗?”

水蒸气加热再加上酒,他怕对方晕倒在卫生间里。

“我在门口等着你。”

沈知没有拒绝,弯了弯眼睛:“嗯。”

谢绥守在浴室门口,等沈知洗完了,对方披着浴袍出来了。

胸口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谢绥不敢再往下多看,匆匆移开了视线进入了浴室。

洗了一次澡,酒意好像清醒了不少,沈知伸手掐了一下自己,这不是梦,他们可以更久的在一起,不用分隔两地。

谢绥的床铺很是柔软,沈知扑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他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上面还有alpha残留的信息素,想到这个,omega脸一热,又多吸了几口,直到头上的头发都变得淩乱。

等谢绥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攥紧了被子里,浴袍已经被对方丢到了一边去。

这这这——

谢绥不敢深想被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上了床,一时间不敢靠近。

柔软的皮肤触向他,谢绥几乎就要跳起来:“沈先生。”

沈知忍不住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下面穿着内裤。”

不是,穿着内裤,那岂不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穿,意识到这个事实,谢绥简直都不敢往那边看。

他所幸关了灯,卧室里一片昏暗,只能隐隐看到对方的轮廓,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黑暗中,对方一如既往的贴了过来,保持了一个不会让alpha立刻跳走的距离。

黑暗中,被窝里两人的手渐渐的触碰到一起。

沈知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选择南城?”

这个问题并不难,刚刚在对方醉酒的时候已经回答过了,可现在沈先生很清醒,谢绥又有些不好意思。

被子里的手轻轻的搭上他的手,彷佛带了一点的催促。

谢绥握住对方的手,黑暗的环境给了他勇气:“因为你在这里。”

当时的他没有多想,只是潜意识里不想离对方太远,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人本来就没有机会有所交集,只是一场意外才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一年过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加上如此遥远的距离,最终也会归于殊途。

再无交集。

“当然,南城大学也是很好的,这两所大学我上哪个都可以。”

沈知:“那为什么以前希望去北城。”

兴奋过去,他又有些担忧,万一对方只是一时冲动,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谢绥:“啊,这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了。”

“我想,我以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留在这里也不怎么受待见。正好也换个城市,免得两方人都不舒服。”

沈知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他以为对方是在说他的那些亲戚:“没关系,不用理会他们,以后有我在就好了。”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他们了。”

谢绥:“你看,南方的雪好像总是很小,下到地上第二天就化了。我喜欢大雪,一直想去北方生活一段时间,一定会很有趣。”

沈知哭笑不得:“那会很冷的。”

“以后陪你去好不好?”

谢绥:“好啊。”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早上,沈知捂着额头慢慢的起了床,喝了许多酒,宿醉还是引起了头疼。

他转过头,旁边早就没有了人,床铺上早就没有了温度,看起来离开已经很久了。沈知穿上拖鞋,到客厅去找人。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为餐桌前正在认真摆盘的少年镀上一层柔软的光芒,沈知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脚步声起,两人四目相对。

谢绥打着招呼:“你醒了,快过来吃饭了。”

香气氤氲在四周,仿若梦幻的泡泡,沈知带着笑意坐在了餐桌前。就连胡萝卜都认认真真的切成可爱的形状,看起来很有食欲。

谢绥三两下解决了:“沈先生,你先吃着,我今天有事情要出门一趟。”

沈知:“慢点吃,小心噎住了。”

沈知把热腾腾牛奶递过去:“来,喝口牛奶。”

等对方接过去了才接着问,“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谢绥说着就要出门:“我跟教练约好了,科目三的仿真考,要练几圈。”

沈知:“你等一下。”

沈知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瓶子过来:“过来,我给你涂一点防晒霜,外面太阳太大,会晒伤的。”

他一边涂一边叮嘱:“伞也要打上,这大热天的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水杯也带上,多喝点水。”

谢绥笑盈盈的看向对方,满是温柔笑意。

“沈先生。”

他念着对方又不说具体的事情,像是初入情场的少年,满心满眼只有对方,沈知实在抵不过对方这样的目光,手里的防晒霜都不知道往哪里抹,最后草草的涂在了下巴上。

没有涂匀,花花白白的一片。

原本好看的脸顿时变得滑稽起来,沈知看着,没忍住笑出了 声音来。

谢绥低头,捧住对方的脸。

在对方还带着笑意的脸上一顿乱蹭,直到对方求饶这才停手。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快停手,好痒。”

沈知往后退了一点,这才终于离开他的攻势:“时间快到了,快走吧,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谢绥:“那沈先生还休假吗?”

这件事情转个弯就知道了,沈先生以为自己报了北城的学校,两人就要分开,于是休了几年没休过的假,就为了两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这真的是——

谢绥又心软又无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沈知:“不休了不休了,你快去学车去吧,再这样磨蹭下去就要迟到了。”

谢绥:“好好好。”

就这样被推出了房门,他摇摇头,拎着东西下了楼。

沈知悠哉悠哉的吃完了早餐,才慢悠悠的到了公司,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处理完了工作,他把杨秘书叫了过来。

沈知:“上次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杨秘书:“沈总,我找人一直跟着谢国强,他上次输了钱去找谢先生,转头又在赌场连本带利的赢了一大笔钱回来。”

赢了钱,他自然也不会去找谢绥了,更何况这一下他又飘了,工作也不做了接连旷工已经被单位开除了。几个人捧得他昏了头,在赌场里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潇洒快活的不得了。

沈知冷笑一声:“然后呢?”

不出沈知所料,要是赢了钱收了心,杨秘书也不用在这里跟他汇报了:“后来他赌红了眼,没收手想要赢更多。钱又全输进去了,现在他还不起,赌场里要砍他的手,眼下正在四处躲着呢。”

沈知:“有他的位置吗?”

杨秘书:“有的,我派去的人一直在跟着他,而且他应该是已经联系上了他爸,哦也就是谢绥的爷爷。”

“沈总,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毕竟是亲生的,谢家爷爷肯定不会不管。

他迟疑了一下:“他这次找不到谢先生,肯定会找谢先生的爷爷。以谢先生的性格来看,只要他的爷爷开口,谢先生应该不会拒绝。”

沈知:“你别让这个赌鬼靠近他,赌鬼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免得有什么危险。”

“至于他爷爷——”

这就有些难办了,爷爷应该在谢绥心中占了不少的份量,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要给爷爷做手术就答应和他联姻。

“那边先别管,我先想想。”

第49章 借钱

沈知预料的没有错,谢国强找不到谢绥,便偷偷联系到他的爸。谢绥得知到这个消息还是邻居打来了电话,说是爷爷被气病了。

这件事还是到了终于不得不解决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带着些恳切,听得人心中酸涩。

明知道或许在爷爷的心中自己的儿子更为重要,谢绥还是无端的难过:“爷爷,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

电话那端没有了声音,良久,才传来一句对不起。

谢绥呼吸一窒,苦笑道:“知道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之后的也算是彻底还尽了的养育之恩。

事情是要解决的,只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解决,这让谢绥有些头疼。他不可能直接帮对方还清,这样太过容易,以对方的性子来看难免下次不敢再犯。

谢绥看着银行卡的数额,上面的数额除了手术费,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支出。

但是,他的钱好像不够。

谢绥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头,拿出手机给楚茗知打了电话,他第一次朝别人借钱,还有些紧张。

楚茗知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这人一向不注重物质,怎么会突然借这么多钱。事出反常必有妖,楚茗知顿时警惕起来:“你不会是被骗了吧还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钱当然是可以借的,只是你要告诉我用途。”

谢绥只得简要的说了一遍。

楚茗知在那边怒骂,恨铁不成钢:“你等着我啊,绝对不能随便帮人把钱给还了。”

谢绥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咖啡厅内。

楚茗知仰头狠狠的灌了一杯子水,才艰难的的缓过来气:“我说,你那个大伯可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道德绑架吗,还有你那个爷爷,我看他对你也一般——”

楚茗知还想说些什么,谢绥的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缘,睫毛长长的垂了下来,他看谢绥的表情越来越蔫巴,渐渐的住了嘴。

楚茗知琢磨着:“他们不是还有车有房吗,凭什么要你还,把房跟车卖了也能够换不少钱吧。”

谢绥:“说是夫妻共同财产,大伯母不愿意卖,已经回娘家了。就算谢国强想要卖,他一个人也卖不了。”

楚茗知:“操,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咖啡店里很是安静,楚茗知陡然升起的音调吸引了不少人,不少人往这边看了过来,他瞪了回去,此刻正气上心头,气势很是唬人,不少人匆匆转过了视线。

想要接着喝水,被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谢绥及时的往里面倒了一杯水:“别生气别生气,降降火。”

他一伸手,楚茗知的实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简单的戒指在无名指上反射着微微的光芒,他的眼睛缓缓睁大,口中的水差点把他给噎了个半死。

楚茗知:“你你你,你怎么戴着这个戒指。”

谢绥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些微的不自在:“我早就结婚了,带这个很正常的。”

楚茗知眯着眼睛:“正常个什么啊,你可别唬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结婚,但是你们以前看着客套的不得了,现在-”

他左手比划了一个圆,右手比划了一个方:“诺,你现在的表情,以前跟现在的区别就像是圆形和方形一样那么大。”

谢绥看着对方夸张的动作,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个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楚茗知:“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啦。”

“话说回来,你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这点钱对于沈知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你干嘛还舍近求远的来找我借钱啊。亏得我还巴巴的跑过来。”

谢绥低着头,几乎是有些羞愧:“我现在赚不了很多的钱,不能够再麻烦沈先生了。”

楚茗知:“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你的好朋友呢,你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我另有他法——”

他伸伸手,示意谢绥附耳过来。

一阵耳语后,谢绥略有迟疑:“不犯法吗?”

楚茗知拍着胸脯:“我这人做事多靠谱,信我。”

“他不仁,我不义。放心,他这赌博本来就是犯法的,肯定不敢报警。”

谢绥点头:“好。”

两人一路到了张阳的酒吧。

两人找上了章丘,对方很是仗义,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小问题,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找老板请个假,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

谢绥转过头:“靠谱吗?”

楚茗知:“包靠谱的。”

谢绥:“不是,我是说章丘的这个性子不像是能够藏得住事情的。”

而张阳知道了,几乎就等同于沈知知道了。

楚茗知:“啊哦,忘记了。”

两人面面相觑,楚茗知从兜里掏出手机,朝谢绥挑挑眉:“没关系,老板应该不会在意他请假是为了什么。”

他正要给对方发个消息提醒一下,张阳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了什么?”

谢绥幽幽的看着楚茗知,楚茗知尴尬的笑了笑:“意外意外。”

“张老板,就是跟你借个员工吗?”

张阳咧嘴一笑:“楚小少爷自个儿回去继承家业了,怎么得还要来我这里拐带员工。”

楚茗知耸耸肩,由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张老板不要这么小气嘛,就是借点人,办完事马上还给你。”

张阳笑骂了一句,反而把目光落在了谢绥的身上。

谢绥主动上前去:“老板,这件事情能不告诉沈知吗?”

张阳:“行啊。”

谢绥诧异的抬起头,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张阳伸手大力的拍了一下谢绥的肩膀:“干嘛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你心底就是喜欢到处蛐蛐的人吗?”

至于他不说,某个人也会知道,这件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张阳目光慈爱的扫过他,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个什么心情,希望到时候吵架的动静能够小点,否则遭罪的只有他这个无辜人士。

谢绥摇头:“当然不是,谢谢老板。”

张阳笑道:“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了,要是你家的那个知道了,又要不高兴。”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们,你们几个人一点气势都没有,我多给你们几个人。”

楚茗知:“老板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绥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一个人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道疤痕,看着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这要是街头出现,正常人怕不是要退避三舍。

谢绥:“这样可以了吗?”

楚茗知摸摸下巴:“不,我感觉还不够有气势。”

章丘很是兴奋:“老板可真大气,这些兄弟可是不会轻易外界的。”

“是不是该有纹身?”

“嗯,换成背心吧,肌肉很是唬人。”

“哎,咋没有纹身啊,不够社会。”

“因为咱们都是守法公民啊,不能因为长得凶就戴有色眼镜看人啊。”

谢绥:“……”

谢绥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几乎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这到底靠不靠谱。当然事实上,是谢绥想多了,一群人经过楚茗知的一番改造,已经很是唬人。

他们在一处废旧的厂房里顺利的找到了谢国强,为了躲债,他这段时间连家都不敢回,就怕那群要债的找上门来,厂房是他前公司的房产,早几年废弃了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水电,这段时间他可真正意味上的风餐露宿。

他啃着风干的馒头,几乎有些后悔,没有及时的收手,也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帮他找谢绥要钱,那个小兔崽子飞黄腾达了,转脸就变脸了,真不如养条狗还会朝他摇摇尾巴。

就在这个时候,有脚步声靠近,废弃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来,他几乎立即警觉起来,猫着腰往外探出头来。

“老大,我看着他了。”

皮肤黝黑,染着黄色头发的小弟喊了一声,谢国强转头就跑,身后的人紧随其后,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楼层,中年肥胖的身体支持不了他如此大的运动量,他几乎要骂娘。

躲在巨大的柱子后面,柱子上的石灰混合著汗水落入眼中,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然闭上眼睛,耳边是钢管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声音,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谢国强,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你今天别想逃掉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

“三——”

“二——”

拖长的倒计时像是催命符,谢国强知道他们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情,他知道今天是再逃脱不过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来。

眼睛还不能张开,只能看到朦胧的光线,他的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尘留下:“别别,我有钱我有钱还给你们。”

对方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手中的铁棍毫不犹豫地落在他的腿上——

“有钱!”

“有钱!”

“有钱你给老子躲在这里,大热天的,老子还要找你!”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有钱,真的有钱!”

谢国强抱着自己腿,躺在地上哀嚎,他抱住旁边人的大腿:“这次是真的,我要是骗人就天打五雷轰!别打了别打了,求你了。”

壮汉一脚踩在对方的脸上:“你那个房子不够。”

谢国强:“我还有车,还有车,你们放了我,我这就回家把车子跟房子都卖了。”

旁白的黄毛小弟及时提醒:“老大,这老家夥的老婆跑了,房子他一个人卖不了,而且他那房子补不上他欠的钱。”

壮汉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脚下加重了力气:“老家夥,你tm敢耍我!”

谢国强的脸几乎扭曲,脑瓜子嗡嗡作响:“不,不,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壮汉一脚把他踢往了墙角,铁棍抵住他的下巴,语气不耐:“说。”

谢国强喘着气:“手机,手机,我给我我老婆打电话。”

壮汉嗤笑:“你不会是要报信吧?”

“你老婆早就跑了,她还会管你?”

谢国强眼神凶狠,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会的,她再不在乎我,她还是在乎他的孩子。她要是不同意,我就把她的孩子给卖了。”

周围一阵起哄声。

“操,虎毒还不食子呢,没看出来啊,这老家夥还挺阴毒。”

“有种!”

“……”

壮汉弯腰拿手机拍拍他的脸:“打吧。”

谢国强接通了电话,一阵阵的嘟嘟声让人心慌意乱,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接电话,所幸的是这是个陌生电话,对方毫无防备的接了起来。

谢国强语气迅速的开口,声称要是不把房车卖了,他就把她的儿子给卖了,对面声音激烈,他想起这段时间的狼狈,怒不可遏,两边激烈的对骂。

壮汉掏掏耳朵,伸脚踹了他一脚:“吵死了。”

谢国强双手捧上手机:“是是是,她已经同意了,你给我五天,不三天我就能把这笔钱给你。”

壮汉:“哦?这可远远不够啊,你就没有点什么别的财产。”

谢国强:“给我时间,我会给你凑齐的,肯定会凑齐的,等我再找到一份工作,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公司管理层,以后的工资也不会低的。”

壮汉弯下腰,铁棍压上受伤的腿,语气和善的问:“给你时间?公司管理层?”

谢国强痛到极致,几乎是无声的张开了嘴,壮汉凑得更加进了一些:“你还想说什么?”

谢国强使劲地摇头。

铁棍移开,谢国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壮汉嗤笑一声,铁棍在对方刚刚喘过气的时候再度碾压上去:“既然你现在还不起,我们今天也不能白来一趟,来人。”

在谢国强惊悚的目光中,锋利的匕首从刀鞘中亮出来,夏日的阳光几乎是灼人的,他却感受到了浑身冰凉。

“按照规矩,欠债不还,就留下一只手吧。”

谢国强浑身一抖,腥臊味在脚底蔓延开来。

第50章 这也算惩罚吗

工厂外,谢绥听着里卖弄鬼哭狼嚎的叫声抖了抖,楚茗知从里面走出来,跳上车:“搞定。”

谢绥迟疑:“我听到里面好像叫的挺惨的。”

楚茗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他们有经验,都有分寸的。赌鬼都这样,要是不这么做,他们都不会怕的。”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搞定了,我就先——”

楚茗知的目光越过谢绥,停住了。

谢绥跟着对方的目光过去,隔着一层车玻璃,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朝对方笑了笑,然后移开了目光。

楚茗知呵呵一笑,转身下车,关闭车门,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我突然想起来,我哥还在家等我呢,我先走啦。”

徒留谢绥一个人留下。

沈知一步步靠近,谢绥的心脏随着他脚步的靠近一点点的紧缩,莫名的,他有些心虚。

可能沈知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巧合,嗯嗯,一定是这样,恰巧路过也说不定呢。

谢绥这样的安慰自己。

沈知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谢绥松了一口气,又没在沈知的面前撒过慌,以至于眼神飘忽,磕磕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知一点点地逼近对方,狭窄的车厢内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谢绥被逼到了角落,只听对方说:“出来玩?”

沈知主动开口了,谢绥就着对方的意思点头,鼻腔里满是对方的味道,他小声的抗议:“有点挤。”

沈知哼笑了一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按理来说,沈知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做出的事情也和平常一样,甚至连语气都是温和的,可谢绥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下车时,谢绥悄悄撇了一眼沈知,自认为悄无声息的勾上他垂下的手指。

alpha的声音带着一些求饶:“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知反握了回去,把对方的手的抓的更紧:“没有生气。”

说完就要转身进入书房。

走了两步,没有成功,沈知低下头,是谢绥没有放手,眼神固执,彷佛非要他给个说法似的。

沈知一时间又气又想笑,一步步的逼近对方,谢绥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身体靠上坚硬的墙面。

夏日的冷气开的很足,身体突然接触到墙面被凉的的本能向前,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沈知欣然接受对方的投怀送抱,眼神微微上抬,对上他茫然的眼睛。omega的手顺着他的腰腹部一点点的往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似是抚摸又似乎是不经意的撩拨:“好吧,我是有点生气。”

“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

谢绥茫然地摇头。

沈知这下是真的气笑了,这人怎么能够如此得理直气壮

,手指轻巧的解开了手中的衬衫,顺着边缘滑了进去。

谢绥伸手按住了对方的手,杜绝了对方的手作乱的可能。

他很是固执的追问:“那是在生气什么?”

沈知挑眉:“现在这个很重要吗?”

谢绥:“当然很重要,情侣之间生气当然是要直接说啊,这样才不会有误会,不会吵架,更不会让彼此难过。”

沈知本是随口问的,却不想得到如此认真的回答,对上少年真诚的目光,他有些被可爱到了,心中的气也不知不觉间消减了很多。

沈知:“怎么这么呆啊。”

沈知放轻了声音,他眸光微暗:“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关系吗?”

“为什么遇到事情要找别人?”

那个人还是一个omega,还是一个他最讨厌的omega。

谢绥一时间愣住了,手一松,对方的手就顺势滑进了他的衣服里。

“不是,我,沈先生你——”

谢绥想要解释,那只作乱的手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件事情。

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又不敢太用力,只得微微的偏过头,似乎是认命了。

他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解释:“我已经麻烦沈先生太多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而且。”

说到这里,谢绥的头发丝似乎都跟着主人蔫巴了下来:“沈先生这么优秀什么都会,喜欢你的人很多,比我优秀的也有很多。我什么都没有,家里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只是因为我和你的契合度高,能够提供安抚信息素两人才有了交集。我这样太没用了,一点都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看起来几乎都要哭了。

沈知从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微微仰头,额头抵上对方的,几乎是哄着的语气:“不要这么想,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因为别人能够提供信息素就在一起吗。要是到了非得提供信息素才能治疗病症,我宁愿去做腺体摘除手术。”

“你是不一样的,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没忍住,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少年几乎是心花怒放地,沈知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笑意,再抬头,又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开心了吗”

谢绥点点头,突然想起了有哪里不太对劲,这次明明是对方生气了,怎么能够让他哄自己呢。

谢绥试探性地问:“沈先生还生气吗?”

沈知:“自然生气。”

谢绥:“那,那怎么办?”

沈知:“做错事情自然有惩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谢绥:“嗯。”

谢绥很是认同,这几乎是他十几年生活的准则,无论沈先生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完成的。

谢绥:“那惩罚是什么?”

沈知:“你等我想想。”

沈知慢条斯理地把手放在了少年的腰腹,薄薄的衣物下是温热的皮肤,摸起来手感很好。

手指在上面流连,谢绥不敢与他对视,耳垂几乎是发烫的。他的背部紧紧的靠着墙壁,后买你没有丝毫躲避的地方,他更是不敢乱动,衣角已经被他自己抓起了一片褶皱。

他的眼睫急速的眨动:“沈先生,不,不是说要惩罚吗?”

沈知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表情:“嗯,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两个小时我让你做什么都不能拒绝。”

“都要配合我,可以做到吗?”

两个小时而已,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谢绥信心满满:“可以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沈知微微勾起了唇角,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在边缘处试探,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谢绥惊住了,无措的看向对方:“你你—”

沈知:“嗯?”

谢绥想要之前自己答应的事情,僵住了身体,脸上烫的惊人,头脑都是懵的。沈知收回了手,把对方推到在了沙发上,他弯下腰,在alpha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乖一点,我帮你。”

alpha的脖子上都蔓上了一层颜色,沈知心中一动,半跪了下来。

从谢绥的视角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发顶,软乎乎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他不自觉地伸手,却一时间不知道是在推离还是更进一步:“沈先生,不要这样——”

沈知抬起头,声音带着些哑:“我第一次这样,弄疼你了吗?”

谢绥摇头,想要起身。

沈知按住对方,半是强迫的把他固定在沙发上。

“一会儿就好了。”

天光大亮,外面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洒落在房间内,照亮了眼前的场景,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格外清晰。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谢绥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布料,目光慌乱的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这,这个也算是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