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总觉得徐知年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明明很关心,却又总是冷言冷语。
徐知年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方执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动静,心里莫名有些忐忑。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
方执站在厨房门口,偷偷往里看,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洒进来,给徐知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专注的神情,与平日里张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徐知年正一手菜谱,一手添水,生疏得怎么都不像会做饭的人。但方执没有出声,他不忍打破这幅画面。
方执看得有些出神,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却不小心踢到了门框,发出"咚"的一声。
徐知年立刻转过头来,眉头微皱:“不是让你躺着吗?”
氛围太好了,让方执松下心情和他开起了玩笑:“怕你炸厨房。”
徐知年没想到熬个粥也这么难,恼羞成怒:“只是熬粥而已,本少爷怎么可能不会。”
徐知年生动的模样让方执忍不住笑出声,他倚在门框上看着徐知年手忙脚乱的样子:“大少爷,米放太多了,水要溢出来了。”
“闭嘴!”徐知年耳尖泛红,手忙脚乱地掀开锅盖,结果被突然喷出的蒸汽烫得“嘶”了一声。
方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起他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你是小孩子吗?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发红的指尖,徐知年却感觉被方执握住的地方更烫。他一时间分不清烧伤是烫在他的的手上还是烫在他的心上。
徐知年盯着方执低垂的睫毛,突然说:“你老公就是这么教你的?对救命恩人这么凶?”
方执动作一顿,松开他的手:“为什么你总是要提起林泽锐呢?这些事和林泽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气氛冷了下来,徐知年看到方执变冷的脸色噤了声,表情委屈又可怜。
方执到底还是不忍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在他的面前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他带着徐知年去擦药,好在徐知年的家里什么都有,小小的烫伤膏都有一大堆。
徐知年看着方执认真给他涂抹烫伤膏的脸,忍不住道:“方执,你能不能别参加这个综艺。”
“合同已经签了,我不能反悔。”方执没想到徐知年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想了很久最终低声说道。
徐知年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合同可以解约,违约金我可以帮你付。你不欠林泽锐什么,没必要为了他委屈自己。”
方执抬起头,看着徐知年,他感到疑惑不解:“可是凭什么呢?徐知年,你为什么要帮我付解约金呢?”
徐知年一愣,像是突然被人戳破心中最隐秘的心事一样。他只顾着劝方执,却忘记了方执和他不熟。
他只是短暂的沉默后,找到了理由:“你就当我喜欢做善事,不忍心看失足少男为情所困,行不行。”
徐知年的表情很烦躁,看起来咬牙切齿,倒像他才是那个失足少男,方执被逗得露出笑容。
这样子的徐知年像个小孩子一样,说气话来毫无逻辑可言,却是真心对他好。
方执软了语气,“徐知年,我有自己的考虑,况且我又不是未成年,我会看着办的。”
在徐知年的耳中,方执的笑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小孩子心性,仿佛方执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他气急败坏地说:“谁要管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执知道他是好心,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言出必行,既然已经答应了林泽锐,他就不会反悔。况且许奕说的没错,参加这档综艺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厨房里散发出糊了的味道,徐知年惊叫:“我的粥!”
方执按住跳起来的徐知年,心有余悸地开口:“还是我来吧。”
最后两个人各捧着一碗糊糊的粥,坐在餐桌前。
方执看着眼前的粥和徐知年,有些恍惚,这是他一直幻想的场景,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一起做的饭。
他释然地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和他前夫的对家。
徐知年告诉自己,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和方执两个人一起熬的粥,他鼓励自己咽下一口糊了的粥。
意外地没那么难喝,他开始洋洋得意:“就说了我会做饭吧。”
方执哄小孩似地肯定了他,徐知年更加洋洋得意了。
徐知年家的洗碗机太高级,他和徐知年都不会用,只能手洗。方执边洗边说:“徐知年,洗完我就先回家了,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徐知年没想到愉快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他有一种像打碎碗,让方执永远别洗完碗的冲动。
可是他没有任何能留住方执的借口,他只能说:“那我送你回去。”
方执擦干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徐知年以为是因为林泽锐的缘故,又想发火。
下一秒却被哄好。
“你手不是烫伤了,这样不方便开车,你好好养伤,下次让你送我。”
下次。
徐知年开心的忘乎所以,也忘了他其实可以派人送方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