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摸了摸,“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何美云勉强的笑了笑。
因为心情不是太好,霍成也没有多问。两人略微收拾了一番,又去了隔壁老头的家中。
虽然有一病不烦二医的说法,但在何美云与蒙大夫这里却没有这样的规矩。
老头的儿子儿媳妇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何美云具体给病人看了之后又与蒙大夫商量了一番,对先前的药方做了略微的修改,又让他们重新去拿药了。
如此折腾一番,夫妻二人在回到德仁堂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罗大夫忙得脑袋嗡嗡响,都快要支撑不住了,还有一个受伤比较重的病人等待着处理。
罗大夫是小儿科的大夫,就算这些日子以来跟着何美云学了不少,能够应付一些小病小伤。可面前这个伤者骨头都碎了,皮肤一寸寸的变黑,他除了打麻药,给他喝镇痛的药物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急得直抓头。
好在这时候何美云回来了,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何大夫你终于回来了,快来给这位患者看看,他这手……”
何美云刚进大门,连口气儿都没喘上又去给人看伤。
罗大夫为了给病人减轻疼痛抹了不少的麻药,何美云为他摸骨的时候也就无法从他的疼痛中得到更多的伤情讯息,只能够全凭经验了。
一通检查之后,何美云才道:“这只手应该还能保得住,不过骨头裂了,往后就算好了也不能再拿重物。接下来我会给你正骨包扎,你必须要听话,三个月之内是绝不能动。以后康复室需要怎么做我会详细与你说明,你一定要好生听话不能逞强,否,只会赔上更多的医药费用,更多的疼痛,甚至到最后这只手都保不住,听明白了吗?”
这倒不是何美云话多唠叨,主要是大家都不富裕,尤其是男子汉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受了伤,花了这么多的冤枉钱,肯定想着为家里减轻负担。可殊不知,他们的逞强不仅不能帮到家人,甚至还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损失更多的银钱。
受伤的男人本来还想着一两个月之后就能好了,就能将这些钱都赚回来。在听了何美云的话之后,他的脑袋里如五雷轰顶……尤其是何美云那一句“到最后连这只手都保不住”更是将他给吓白了脸。
“何大夫放心,我,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听话……只是,只是这药能不能用便宜些的……”
“胡说什么呢,一切都听大夫的!”男人的妻子在旁边瞪了他一眼,又心疼又无奈,还有一些忐忑。
从他们的穿着就看得出来家境比较贫寒,今日又是受的无妄之灾,说来也是倒霉。
何美云笑了笑,暂时没有说什么。
给他们包扎好了之后才道:“回去之后按时服药,如果有恶心呕吐或者发高热的情况,无论早晚甚至是半夜,立刻过来叫我,千万不能拖!如果一切安稳,三天之后过来换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男人身上的麻药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此时疼痛袭来,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
女人扶着他有些心疼,还不忘了回答何美云的话,“多谢何大夫,我们都记住了,只是不知这药费给多少合适?”
“准备二两银子吧,三日后过来换药,一并再给就是。”何美云想了想回道,也算是给他们点准备的时间。
夫妻两人吃上晚饭的时候几乎都半夜了,何美云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差点还把饭塞到了鼻孔里。
霍成很体贴,都累成这样了自然不会再折腾她,先将何美云送回房间安顿好,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何美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小冰儿见她醒了,当即过来回禀,“昨天惊了的那匹马是东山知府家的,他们家那小儿子爱玩闹,不知怎么就惊了马。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处理了,刚刚县丞大人代替他们送来了三百两银子,这次所有被马踩伤的都由他们全权负责,现在已经去安抚死者家属了。”
闹市纵马还踩死了人,何美云本来还挺生气的,听小冰儿这么一说,一口气便哽在了喉咙口,吐不下来也咽不出去。
小孩子不懂事,那马又不是人,一不小心就出了意外,这能怪谁?
“让咱们的人看护着些。”何美云洗了脸收拾好自己,出门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吩咐了一句。
小冰儿跟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怕这些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用何美云说,昨天晚上她就已经偷偷派人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