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你也太恶毒了吧!竟然敢拿我们全村的姑娘小子来威胁美云丫头,你太不要脸了!”
“真的太不要脸了!打死她,打死她!”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围观的村民们捡起地上的土疙瘩,全往婆子的身上砸,打得她哇哇直叫。
可众人气愤归气愤,这教习嬷嬷是真不能请啊……
何有发沉默了良久,还是走到了何美云的身边,满脸的为难,“美云丫头啊,大伯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可村里的孩子们还要婚嫁,大家也要过日子,这要真请了教习嬷嬷,大家走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算是给大伯一个面子行不行?这件事情交由宗主来处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村长大伯,上次您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后来呢?他们想要将我逼疯,又放火想要烧死我,如今又是浓度这么高的红花……村长大伯,我只是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村长大伯,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如今这样,我真的顾不上了。”何美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身体微微的发着抖,嘴唇颤颤的吐出让人心疼到碎的话。
“这……”何有发也十分的为难。
他也知道有些毒瘤如果不拔了,只会将村子的名声伤得更深,可刮骨疗伤的魄力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如果不将人送官或者请教习嬷嬷记录在案,那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他该怎么跟这可怜的孩子交代?怎么跟老牛头夫妻俩交代?作为村长,他又怎么跟官府交待?
或者说,他该怎么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但……
看着何有发久久不语,何美云环视了一周,见众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朗声道:“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不报官府,就一定要请教习嬷嬷!今儿算我何美云对不起全村的老少爷们,我在此向大家承诺,只要我行医一世,无论何时何地,都优先给村民们看病,并且只收大家六成的价格,以示赔罪!待教习嬷嬷正式入村之后,我便在她老人家的面前自梳头发,终身不嫁!绝不拖了大家的后腿,绝不影响哥哥姐姐们婚嫁!”
听到何美云的话,大家久久静默无语,有几个心地软和些的,都背着身子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多好的一个孩子呀,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家子人,造孽呀……
如果她真的自梳为妇的话,倒是可以给村子换回一个耿正忠洁的名声。那何正家这姑娘和老不死犯的错,也就不会影响到村子里孩子们的婚嫁了。
“老四家的,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上次你家老四被老虎伤成那模样,美云丫头可有收过你一文钱!如今倒好,为了自家的儿女要逼着人好好的一个姑娘终身不嫁,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你骂我有什么用?我有说过美云丫头半句不好吗,是我逼着她终身不嫁的吗?难道你家的哥儿姐儿就不成婚了?干嘛只说我一个!”
“我家的哥儿姐儿就不成婚了,我一辈子养着他们,咋滴?1我们家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若美云丫头一定要请教习嬷嬷,我们也认了!”
“就是,没听美云丫头说吗,以后她只收我们六层的药费,以后我们都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了!”
“要说半天,你帮着美云丫头说话,只是为了她是大夫呀?”
“你不是吗?没有好处你肯帮着她?难道你跟她也有……”说话的妇人感觉不对及时住口,将“一腿”两个字生生的咽了回去。
何美云微微低垂着眼睑,听着众人们一阵纷纷扰扰,什么话也没说,也表明了她绝不退让的态度。
过了好半天,何有发这才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往院门口挪动了两步。
“狗子,拿了我的牌子去请教习嬷嬷,把这里的事情都跟她老人家说清楚,请她老人家务必来一趟。”
村长话音一落,纷纷攘攘的人群更是如炸了锅一般。
有感念何美云在上次老虎事件中给他们家人帮助的,有忌惮她是大夫身份怕得罪了她的,也有为了自家的儿女婚嫁跟人呛声闹得不可开交的。现场乱成了一片。
其中闹腾得最厉害的自然是何曹氏,“嗷”的一嗓子就开始了哭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