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云哼着小调儿继续往前走着,一路上目不斜视,手上的锄具轻轻晃着,似是在为她嘴里不着调的曲儿打节拍。
在一条泥泞路上,一名妇人突然倒地不起,何美云一惊,下意识跑上前查看,拿在手中的锄具哐啷一声随手放在自己身侧。
妇人面色有些苍白,何美云伸手探了探妇人额头,竟摸了一手冷汗。
三伏天冒冷汗,绝不是因为中暑。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是第一位,切是最后一位,如今她只能看出妇人并未中暑,而看妇人此刻的情形,只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本能的,何美云开始查看妇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惊骇的发现妇人竟伤痕累累,身上能看到的地方青紫交加,新上加旧伤,看得她触目惊心。
何美云抿唇不语,神色少有的严肃,拉过妇人的手就开始切脉。
此时妇人也已经渐渐恢复过来。
茫然之下,妇人一眼就看到何美云在给自己诊脉,不由愣了神。
这何家的胖妞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这会儿路上的人也多了不少,都是要去地里干活的乡民,眼见大清早的有热闹可瞧,都一个个跑来瞧热闹,也不嫌事儿大。
好几个眼尖的发现妇人身上的伤,又见何美云身边的锄具,顿时义愤填膺道:“好你个何美云,昨日有人说你傻了我还不信,我看你不是傻了是疯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装大夫,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什么傻子,这何胖子还能去地里干活哩,能是什么傻子?何家这是想忽悠人去讹张家哩!”
“好个何家,以前我还觉得何美云可怜,我呸!何家人都是一个德性!”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见着越来越多,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都跟着瞎起哄,何美云拿起手边的锄具往泥泞地上狠狠敲了敲,人群短暂的安静下来。
“你们看清楚了,她身上的伤痕明显是鞭子抽打出来的,我手上的锄具怎么可能将她打成这样?何况她身上还有好多旧伤,难道也都是我打出来的不成?”
何美云蹙眉,将妇人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让更多人看到。
乡民们神色讪讪,知道自己错怪了何美云,但谁也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何美云软了软语气,再次说道:“麻烦各位叔婶帮个忙,一起将她送回家去,她”
倒地的妇人从茫然中清醒,听到何美云的话,垂下的眼中浮现出惊慌失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抓住何美云的胳膊,抬眸死死盯着何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