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溪也不是不明白,但被老大夫这么一番训斥,确实愣了一会儿。
她笑着道:“老先生,医者仁心。我想要知道王爷的病情也是为了帮助他。”
“那你大可以去安阳城王爷府救人,何必将我骗来此地?来套我的话呢。”老大夫脸色冰冷,并不喜欢林九溪的这般做派。
“我实在是分身乏术,两边难以顾及,所以才只能出此下策。老先生您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这一路上饿蜉遍地,这么多人死去,是极其容易引发瘟疫的。而这源头就在于王爷的病情!”林九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导,“如果王爷的病一日不好,权柄便一日落在王妃的手中,您愿意看着贺州百姓,日日受此折磨,再引发瘟疫,叫人家受死吗?到时候即便是老先生您家,恐怕也难以抵御。”
老大夫沉默了,没有说话。
林九溪再接再厉,“到这种时候,老先生您又何必拘泥不化?”
“可是我家人还在贺州城,若是让王妃娘娘知道了……”老大夫有些犹豫。
林九溪宽慰他:“王妃娘娘又不会神机妙算,怎么可能知道,是你把王爷病情告诉我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把事情泄露出去。”
老大夫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熬过良知的谴责,选择了站在更多的人一边。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此生都不会再继续做大夫了。”
“老先生您不必如此。”林九溪能够看得出来,这位老大夫是的确心中有着百姓的,而且又是医者仁心,失去他,与百姓而言确实是一大损失。
但是老大夫心意已决,告知了林九溪南宫轩的病情,“王爷的病是在三年前开始发作的,起初时,只是身体疼痛。后来不知王妃从哪里给王爷找来了药,能够止痛。王爷好了许多,只是有一桩,日日离不得这药。吃了便好,若是不吃疼痛更加百倍。”
林九溪眼珠子一转,“这药是具有成瘾性啊。”
老大夫点头,“没错,正是如此。王爷也害怕这药威胁自己,也想过要断了药。有一回甚至有十几天不肯吃这药,但是那一次,王爷直接冷汗淋漓,脸色苍白,痛得昏倒在地。我们全城的大夫去给王爷看,都无计可施。直到王妃,把药给王爷灌了进去。王爷才逐渐好了起来。但是从此之后,王爷再也没办法戒断了,一日不吃便觉蚂蚁在心间抓挠他,有着万蚁食心之痛。更兼之头痛疲惫,人日渐消瘦起来,精神头也不大好。对于药的依赖性越发明显,有时口齿留涏,涕泗横流,只顾着吃药。现如今,王爷更是连这样还不如了。”
林九溪心里头已经凉了半截,这恐怕不是什么病发,而是毒!
“现在又已经发作到什么地步了?”林九溪赶紧追问道。
“自从去年起,王爷精神越来越差,常常昏睡不止,而且畏光畏人,大多数时候根本不敢出门。就连奏折也没法看,因为哪怕是蜡烛点光,他也无法忍受。而且别人稍微碰他一下,他就觉得剧痛难忍,除了药,他甚至连食物都难吃。我们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呀。”老大夫皱着眉头,一脸痛惜。
林九溪听完描述已经明白,南宫轩这分明是被他老婆用有成瘾性的毒药,给完全控制了。而且这药物长期入侵,已经入侵五脏六腑,根本无药可救。
老大夫看见林九溪沉思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会有办法救王爷吗?”
林九溪没有正面回答,“我会救下贺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