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镜对视了林九溪一眼,两人眼中均有些甜蜜。
这欧阳澈说起来倒是个呆子,明知她身份的时候也敢表示不满,甚至连南宫镜都不畏惧。现在道歉也道歉得爽快,夸起人来也是颇为动听。
南宫镜听了也是欢喜,他喜欢林九溪当然不因为林九溪是王妃,也同样是被林九溪身上的魅力深深折服。
现在这种魅力被其他男人发现,且同样尊重。
南宫镜心里头不免生出些有荣共焉之感。
双方达成共识,再看下这地图时,谈论起来,就没了那么多话里带刺。
欧阳澈更是好几回赞同林九溪的看法,觉得她开阔了自己的想法,又是几番赞叹。
幸好南宫镜也知道,他夸人是真的夸人,而没有什么三二两心。虽然有些醋意,但也不过无奈笑笑。
如今的贺州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
天灾人祸,百姓几乎绝收。这样活不下去的绝望里,朝廷开放粮仓,却被层层收刮,根本落不到百姓手里。一些仓鼠,却一个比一个富有。
百姓们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低价卖地,甚至卖儿卖女,然后花费高价去地主手里头买粮。
这些土皇帝们,平常年份极为低价的粮食,换取了大量的土地。不过三五斗陈年的粮食,就能够买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回家为奴作婢。
一时之间,百姓们除了把自己家当全部卖了干净,几乎没有活下去的机会。而土皇帝们却借此机会大量购买奴隶,成为乡绅富豪。
百姓们被收割完了,他们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更有钱的人就去压迫那些小地主们,反正他们现在有钱有粮,手底下还包养着大量的打手。
他们甚至不听皇帝调令,连官府的命令都不听,一个劲的画梁圈地,当真是占山为王,做了山上的土皇帝。
而掌管贺州的王爷,平安王打小孩在京都的时候就是个病秧子。药罐子的形象倒是比南宫镜还要更加深入人心,南宫镜当时不过是动不动就咳血,而平安王南宫轩则是从没下过软轿,脸上永远惨白毫无血色,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这样的人活着都难了,哪里还能指望他打理一州。皇帝这种疑心病,之所以敢把贺州封给南宫轩,就是清楚明白,平安王是真的活不太长,管不了事的人。
管不了事自然也不可能施恩德与百姓。
那既然如此,皇帝也愿意搏个好名声,把这样最肥沃的州交给最病弱的弟弟。
南宫轩镇不了场子,管不了事。权力自然就被手下人给分割了,他们可不觉得这天下与自己有多大关系,对百姓也没有什么责任感。
他们想要的只有荣华富贵。
如果南宫轩性子强硬些,或许还能用名利吊着他们。但是南宫轩不过勉强活命罢了。于是他们就放开了自己的贪心与欲望,什么名流千史,哪及得到眼前的春宵一刻,鲜花美酒。
朱楼起也好,朱楼塌也罢, 总比那朱楼都没住过的人要强。
“趁着这个机会拿下贺州,等皇帝缓过神来,咱们可就没这么好机会了。”